【金道英】不如縱情 | 第9章 五杯烈酒

? ? ? ??宋蠻的胳膊猛然被拉著往前一扯,又狠狠一推。
后背隨即抵在某處堅硬的墻面。
她被拽進房里來了。
黑暗之中,男人灼熱的氣息逼近她,克制又沖動:
“你非要來惹我是嗎。”
他的身體幾乎完全傾了下來,宋蠻被困縛住,毫無逃脫可能。
眼看就要成為他唾手可得的獵物,宋蠻一急,喊他的名字。
“金道英!”
聲音刺破靜謐,男人一頓,停了下來。
幾秒后,卻伸手捂住她的唇,“別說話?!?/p>
他的手掌冰涼,卻又是柔軟的。
宋蠻發(fā)不出聲音,心跳提到嗓間。
一種危險的,不確定的感覺包圍了全身。
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你干什么?!?/p>
宋蠻看不見金道英的眼睛,卻能強烈感覺得到。
他的氣息、呼吸都在逐漸加重。
她甚至能感覺他上下滑動的喉結。
宋蠻不可抑制地咽了咽嗓。
恍惚間,她想起曾經(jīng)在學校小禮堂更衣室的那晚,金道英也是這樣,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很低的氣聲:
“別叫?!?/p>
宋蠻不知道他從哪里冒出來的,但她莫名安心地沒再吭聲。
當時她冷到發(fā)抖。
金道英脫了自己的外套包住她。或許是無意,手放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滑過她的腰線。
誰也不知道,宋蠻當時的心跳飆到了多少。
她記得他手掌的溫度。
也記得,那份涼意滑過自己腰間時,身體深處的回應。
宋蠻的記憶閥門被沖破,意識重回那一晚,被他挑起的悸動激蕩心間。
那時她以為金道英會做些什么,可沒有。
和今晚一樣。
寂靜漆黑的房間,保持這樣的姿勢須臾,他最終抽身離開。
壓迫在宋蠻周身的酒精味和男人粗重呼吸也隨之消失。
宋蠻深吸了一口氣。隱隱約約看到金道英的身影走遠,卻不確定去了哪。
手抵在墻上,宋蠻已經(jīng)摸到了大門的把手。
但同時也摸到了燈的開關。
二選一,留下還是離開。
或許是被酒精迷惑了,也或許,是想起他曾經(jīng)在自己無措被困的時候,用溫暖的外衣保護了她。
總之,宋蠻最后選擇了燈。
啪——
燈打開,房間終于有了光。
是玄關的燈,昏黃色,一路延伸至客廳。
宋蠻看到金道英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暫時性地閉目。
但他對燈光沒有反應。
“金道英?”宋蠻試著喊了聲。
沒反應。
謝旻修又發(fā)來微信。
【怎么樣,道英還好嗎?他電話打不通,我們很擔心?!?/p>
宋蠻手指利落地在屏幕上敲:【還沒死。】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失了憶的溫柔女人,重新刪掉再回:【在沙發(fā)上睡著了?!?/p>
謝旻修:【那麻煩你把他扶到床上去可以嗎,這個天睡外面很容易著涼的。】
宋蠻皺了皺眉。
這不太合適吧。
她在跟他玩曖昧,并不是真曖昧。
再說了,著涼了不好嗎?
宋蠻巴不得他感冒發(fā)燒,去輸液打針什么的,受點身體上的皮肉苦。
所以宋蠻沒理謝旻修的要求,轉身欲走。誰知沙發(fā)上的男人忽然開口:
“……水。”
聲音像被火燎過的沙漠,又干又啞。
顯然,酒喝多了,渴了。
宋蠻停在那深吸氣,頓住望天。
半晌,在心中默念——算了,就這一次,當自己以德報怨做善事。
走去冰箱那隨手打開門,宋蠻被里面整整齊齊擺放的水嚇了一跳。
偌大的冷藏柜擺的全是沒包裝的裸瓶礦泉水。
冰冰冷冷,空到極致,和他這個人一樣,薄涼寡淡。
宋蠻拿了一瓶,擰開瓶蓋,送到金道英嘴邊。
她喂得很輕柔。
喝了幾口,男人又睡了過去。
宋蠻蹲在沙發(fā)前,就這樣看著金道英的臉。
他眉眼生的好看,鼻梁挺,細長的唇,抿起的樣子冷淡又迷人。
不笑的時候,整個人都染著欲.色。
冷靜的,深不可測的,讓人心甘情愿淪陷。
宋蠻不得不承認。
自己的十八歲,為這張臉癡迷心動過。
只可惜,都喂了狗。
把他抬到臥室床上是不可能的,宋蠻去抱了床被子給他敷衍蓋上。
關燈,剛要離開,身后忽然傳來呢喃的夢囈聲。
含糊不清的,好像在喊誰的名字。
宋蠻頓住,屏息想要聽清楚。
可他卻沒有再喊了。
宋蠻在原地站了會,驀地搖頭笑。
她笑自己剛剛莫名生出的幾分期待,像是初動春心的少女,愚蠢又單純。
他怎么可能會叫自己的名字。
-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兩人在電梯口不期而遇。
金道英已然清醒,西裝筆挺,面容淡漠,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昨晚宿醉的人。
他扣著腕表,看到宋蠻出門,目光淡淡掠過又收回。
“早?!?/p>
宋蠻今天穿的是A字職業(yè)短裙,裸色的絲襪,踩了一雙五公分的高跟鞋。
也點點頭,“早?!?/p>
之后一起進電梯,宋蠻到一樓,金道英到負一。
直到分開,兩人全程沒再說話。
宋蠻走到室外,被風吹過后終于醒悟。
她是來找他清算的,怎么昨晚就鬼使神差地心軟了?
什么以德報怨,瞧瞧他剛剛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這才是他的本性!
買了杯咖啡,宋蠻朝附近的地鐵口走。
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一直有輛黑色的車在緩緩跟著。
金道英眸色很重,平靜地看著走在前面的女人。
清晨的微薄陽光打在她身上,絲襪反射著透明的光。
他記得很清楚,那年學校演出宋蠻跳芭蕾舞,緊身舞衣下也是雪白的絲襪。
她在臺上優(yōu)雅旋轉,修長的脖頸像高貴的天鵝,惹來臺下男生竊竊私語:
“宋蠻的腿好長?!?/p>
“腰也好細,我兩只手就能握住吧?”
“你做什么白日夢,那么多追她的能輪到你來握?”
“害,我說說罷了,還不準我意淫一下嗎?”
誰也沒注意,坐在后排的金道英突然踹了椅子起身離開。
他找了處安靜的地方,拿煙,點燃。
如果有別的男人侵犯宋蠻的身體,哪怕只是在腦子里想一下這樣的可能,金道英都覺得焦躁煎熬。
剛抽了幾口煙他就看到穿著舞衣的宋蠻從過道走過來,進了禮堂的更衣室。
門關上,金道英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可他不敢去想那個畫面。
只能背靠在墻上,閉眼夾著煙,任憑青煙在指間繚繞蔓延。
忽然,聽到窸窣的聲音。
一個女生悄悄開了更衣室的門,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黑色舞衣和外套長褲。
不到一分鐘,更衣室里傳來宋蠻的聲音——
“誰把我衣服拿走了?”
“有人沒?”
“別開這種玩笑,把衣服還給我!”
“有人嗎?!”
金道英當即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女生拿走的是宋蠻的衣服。
當時外面的氣溫只有八度。
金道英想都沒想,馬上甩了煙進入更衣室,順著聲音在某個隔間找到宋蠻。
拉開門,第一個動作便是捂住她的嘴。
他不想她再喊。
喊來別人,喊來任何人。
看到現(xiàn)在單薄的她。
盡管眼神努力平視不下移,金道英還是無法阻止余光清晰看到宋蠻黑色的內(nèi)衣,和裹著白色芭蕾襪的長腿。
像惡魔,在他體內(nèi)肆意翻滾。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匆促地包住她,包住自己骯臟邪惡的心。
手卻沒注意,掠過了她的腰。
滑膩的觸感直涌腦門,像細密的電花,一瞬在金道英身體里瘋狂炸開。
他頭皮發(fā)麻,驀地松開手。
怕再多一秒,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把她禁錮在這間狹小的更衣室里。
那是他第一次,無法控制的。
在她面前起了生理反應。
……
金道英拿起水連喝好幾口,直到看著宋蠻安然無恙地進了地鐵口,才收回視線。
謝旻修的電話打來。
“醒了?”
“上班路上?!?/p>
謝旻修愣了下,但也不稀奇,這人本就自律到變態(tài)。
“沒事就好,昨晚喝那么多,我還讓宋蠻來看你了?!?/p>
金道英喝水的動作倏的頓住,“宋蠻?”
“是,你電話打不通,我只好聯(lián)系她去敲你的門,怕你萬一吐了被堵死?!?/p>
金道英蹙了蹙眉,“她來了?”
謝旻修:“當然?!?/p>
頓了頓,“你讓她進門了,自己不知道嗎。”
金道英沒出聲,掛了電話。
早上醒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沙發(fā)上,被子蓋得很好,地上還有一瓶水。
以為是自己喝多了拿的水,從沒想過,是宋蠻?
金道英點了根煙。
重新回憶昨晚腦海中遺留的片段,想努力去尋找宋蠻留下的證據(jù)。
可他只記得,謝旻修把自己送到樓下后,他一個人進了樓。
后來回家,頭很沉,門鈴一直在響。
他煩不甚煩,想踢了門。
可后來他開門了?
是因為看到了她嗎。
金道英把煙掐滅,頭靠在背椅上沉沉吐了口氣。
他都喝醉不清醒了,她還要來,還要獻著自己并不會看到的殷勤。
所以,她到底要什么。
金道英想不出原因,一根煙結束后,他給宋蠻發(fā)了微信:
【還是上次的餐廳,今晚六點?!?/p>
發(fā)完,他從車里的收納柜里找出之前宋蠻掉下的那只口紅,擰開,看著鮮艷魅惑的顏色,指尖從上面輕輕掠過,仔細感受著她的味道。
金道英不想、也沒耐心和宋蠻玩猜謎游戲了。
他今天就想問問,她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到底要什么。
-
宋蠻到電視臺就聽到小胡說,欄目組主任一早就被喊去開會,估計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半小時后主任回來的時候,臉色又黑又喪。
“合作了三年的冠名商還有兩個月合同到期不再續(xù)約了,上面說如果咱們這邊招不到冠名商,欄目可能就要裁員甚至停辦了。”
天氣預報是普通老百姓都愛看的節(jié)目,可明城臺的天氣預報就像是被詛咒了似的,頻發(fā)錯誤,一年比一年落敗。
到如今,連冠名商都不想繼續(xù)砸錢進去了。
主任一回來就跟市場部的幾個工作人員關在房間里商討解決方案。
宋蠻卻并不在意。
她待的這些天,發(fā)現(xiàn)收視率低不是沒有原因的。
陳舊保守的照稿宣讀,以及沒有任何視覺體驗的節(jié)目,都是下滑的原因。
一整天,大家都沒什么心情工作,聚在一起探討欄目以后的命運。
有人說,“kelly姐,要不讓你老公來支援下咱們唄,反正他公司也要投放廣告宣傳的吧?還不如支持你?!?/p>
于凱麗表情微妙地僵了一秒,而后又笑,“好啊,我回去問問他有沒有興趣?!?/p>
宋蠻漫不經(jīng)心地聽他們聊天,等下班時間一到,馬上收拾東西去了上次和金道英約的地點。
男人的車已經(jīng)到了。
“不好意思,臺里今天有點事,來晚了。”宋蠻坐進去,一眼看到置物盒里的口紅,故作驚訝,“這不是我的口紅嗎?我還以為聚會那天掉了,原來在你這?”
“是嗎?!苯鸬烙⒁沧龀霾恢榈臉幼?,“剛剛在夾縫里發(fā)現(xiàn)的?!?/p>
宋蠻拿起來揮了揮,“你不介意我補個妝吧?”
金道英搖頭。
宋蠻身體輕斜到兩人中間,對著后視鏡,擰開口紅。
濃烈的紅色像暗夜的玫瑰,在她唇上一點一點填滿。
宋蠻慢慢涂著,勾勒完畢后抿了下,又不經(jīng)意地舔了舔唇。
從鏡子里看到金道英,她輕勾起笑,直直對上他的視線。
“好看?”
女人眼尾挑著縹緲性感的弧度,話也說得懶洋洋的。
言語和眼神都非常的明目張膽。
金道英莫名想知道——這樣的紅,被吻到暈妝會是什么樣子。
一定性感到發(fā)狂。
他淡淡看了一會兒,視線從唇上離開,移向她的眼睛:“宋蠻?!?/p>
“嗯?”
要問的話還沒說完,宋蠻的手機響了。
攝影小胡打來不知說了些什么,宋蠻皺著眉回:
“主任開什么玩笑,我去哪里給欄目找上千萬的冠名商,我誰都不認識,別為難我了?!?/p>
說完,宋蠻掛了電話。
繼續(xù)看金道英,“怎么了?”
金道英頓了頓,好像終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低頭笑了笑。
“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