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集三:童話的謊言
警局內(nèi),劉永正在電腦上查詢警方專用檔案,“嗯,申織非,名字還挺特殊,好了,嗯,全市就一個叫申織非的,讓我看看?!眲⒂雷脏馈? 過了一會兒,看完檔案的劉永看著沒有任何污點的申織非的個人檔案,他變得更加相信申是個好人了,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接下來就是該找機會和他碰面了,剛好最近局里其他人都在忙著那個麻煩的案子?!眲⒂肋@么想著,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慢慢的走了出去。 “劉警官,有您的信。”門口的警衛(wèi)叫住正準(zhǔn)備出去的劉永,劉永轉(zhuǎn)過身來接過警衛(wèi)遞來的信,拆開來看了一眼,信里的內(nèi)容如下: “劉警官你好,我已顧不得格式怎樣了,如果你想見我,還請到華冠大街四號?!昕椃恰? 華冠大街是個神奇的地方,那里由本地黑惡勢力直轄管理,沒有點事的人都不會選擇住在那里,本地警察與黑幫斗了十幾年早已形成了某些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劉永一看要在華冠大街見面頓時樂了起來,心里想著申還挺有本事,但轉(zhuǎn)念一想申是個變身者,有那么離譜的超能力,好像在那里住著也沒什么難的。 劉永走到華冠大街的路口,一股屬于黑社會的專屬味道飄了過來,那是由酒味與血味混合而成的特殊氣味,甚至在其中還能聞到一股燒香味。 劉永走到了四號樓的底下,突然被一股怪力拉到了樓里,劉永下意識的摸槍,卻聽到熟悉的聲音說:“是我?!鄙昕椃堑哪樢渤霈F(xiàn)在了劉永眼中。 “你怎么神出鬼沒的?”劉永帶點慌張的問道,申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打開了眼前的房門,帶劉永走了進去,劉永看著房間里極致奢華的裝飾,十分震驚于申是怎么找到這么好的匿身地的,問:“你是怎么做到的?在這么危險的街道?!? 申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沙發(fā)墊上的金飾晃得叮鐺作響,燭火搖曳的火光映在申的眼睛里,掛在墻上的鐘還在不停的擺著銅制的圓餅,申沉吟了一會兒,隨后不好意思的開口說:“用了一些必要的手段,總之,額,就是把房間的原主人送進了醫(yī)院,然后自己搬進來?!? 這個房間的原主人是一個沒有家仆的富豪,據(jù)他所說這是為了清雅的生活,但是,顯而易見的,他錯了。 劉永明白了申做的事,但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畢竟在這條街道的富豪都是與黑惡勢力聯(lián)系密切的,雖然打傷人是犯法,但打傷警方抓不到把柄的黑勢力也就是沒犯事。 劉永開口問道:“最近過得還好?” 申回答道:“還好?!比缓罂粗€站在那里的劉永說:“你為什么還站在,坐啊。” 劉永坐在了申對面的一個榆木椅上,說:“我就直接問了,你找我干什么?” 申回答:“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放我離開?” 劉永笑了一下,但看著申空洞的眼神還是說:“是對你的信賴,我雖然不能違反上頭的命令,但我也選擇相信救了我們一命的你,內(nèi)心的聲音也一直提醒著我,你是一個善良的人,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怪物,但這些痛苦與冤屈都不該由你來背負,即使我的力量可能真的很小,但我也會一直支持著你的,我會選擇相信你的。” 申聽著劉永說的話,心中升騰起了好像已經(jīng)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情感,空洞的瞳孔中好像又出現(xiàn)了光彩,他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顫抖著說:“謝謝,很感謝,我已經(jīng)有許久沒感到這種感情了,謝謝?!? 劉永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足二十的少年,動起了惻隱之心,總感覺有必要一直待在他的身旁,在這崎嶇的無限延伸的道路上,一直推著他堅持走下去。 ………… 一所初中里,樂七羽正在這里面試教師,對面的考官看了看她的簡歷,說:“你可以先在這里試用三個月,如果表現(xiàn)良好就可以轉(zhuǎn)正?!睒菲哂鹣攵紱]想就直接同意了,畢竟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七個面試的工作了,其他幾次都失敗了,這次無論咋樣都得抓住機會。 辦公室內(nèi),主任帶樂來到辦公桌邊,對她說:“這里以后就是你的辦公桌了,好好表現(xiàn)吧。” 樂問:“請問我具體要給哪個班教什么呢?” 主任低下頭看了看政教處給的人事表,說:“找到了,你以后就負責(zé)教初二十班的歷史吧?!? 樂回答道:“嗯,我會加油的!” ……主任離開了辦公室,樂看著主任離開的背影,總感覺這個主任絕非等閑之輩。 第二天,今天是樂工作的第一天,九月多的天氣,空氣還保留著八月的余溫,刺眼的太陽鉆入喧鬧的教室里,叮鈴鈴,上課的鈴聲淹沒了大多談話的聲音,但仍有個別的聲音在教室里玩笑,樂推開了前門,緩緩的走到了講臺旁邊。 看著下面這一群青春的孩子,樂的嘴角露出微笑,開口對大家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接下來,跟大多數(shù)老師一樣的,第一節(jié)課都要讓大家做個自我介紹,事情就這樣緩步進行,一切都那么歡愉,直到一個男孩站了起來,周圍沒有了笑聲,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那樣難看,厭惡,透過一個個清澈的眼睛傳達出來。 男孩明顯還是有些失望的,但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還是自我介紹說:“我叫做徐之明,十三歲,夢想是沒有,完了?!? 樂雖然很疑惑,但還是讓他先坐了下去,想著要等下課再問問……叮鈴鈴,下課鈴響了,樂抓住班里的一個女生問:“為什么你們都不待見徐之明?” 那個女孩用著還沒換聲的清脆嗓音說:“因為他太討厭了,總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真話,大家都被他整得很煩,他僅僅用了初一一個學(xué)期就把所有人都惹了,我們都很討厭他,慢慢的我們也就再沒和他說過話了?!? 樂聽到女孩對徐之明的評價,心里有了一個數(shù)“這個男孩因為太誠實被疏遠的嗎?這樣也太荒唐了,什么時候美德也成了一種讓人討厭的東西?” 樂把徐之明請到了辦公室,讓他站在自己的座位旁,問:“你是不是被孤立了?” 徐之明明顯被問到了痛處,就只是在那里笑了一下,沒有作任何回答。 看著眼前孤獨感都快化作實體的男孩,樂給他講了個笑話:“你知道熊剪了指甲后就變成了什么嗎?它就會變成一只能。哈哈” 男孩回了一句:“一點也不好笑,你的笑話,為什么要把這種無聊的文字游戲講給我聽?”說完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又不小心說錯話了,趕忙把自己的嘴捂了起來。 樂終于意識到為什么他會受到冷落,這的確太傷人了,她感覺自己以后再也不會講笑話了。她忍者失落的心情安慰他說:“沒事的,事情總會變得好起來的,多嘗試交流交流吧,把自己融入進同學(xué)們的交流圈吧?!? 徐之明知道這只是安慰他的話,沒有做任何回答,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性格的改變需要別人介入,可是當(dāng)沒人愿意介入時,相要改變自己的性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看著沉默的徐之明,樂雖然不忍,但還是讓他回教室去了。一會兒后,徐之明出了辦公室的門,樂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坐在她對面的老師這時張口說:“你最好還是別管這事了,那孩子我以前也注意過,曾經(jīng)直接把他強行融入進別人的朋友圈,卻連一天都堅持不住,第二天所有人就又開始冷落他了,孩子的心很單純,惡的也單純,如果沒有形成真正價值觀,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沒意義的,我們也只能盡職盡責(zé)的將孩子們通過教育建立起完善的價值觀?!? 樂陷入了沉思,看來老師的工作也不好做??! ……晚上,樂一個人坐在校門口,看著天上的月亮,思考著對策,此時,背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小姐,這里最近可能有不好的事發(fā)生,可要小心一點啊?!? 樂向后看去,潘帆就站在那里,樂十分驚訝的說:“是你!我記得你,好像叫潘帆。” 潘帆笑了笑,說:“真想不到,您竟然還能記得我,我真是倍感榮幸,不知是否失禮,你叫什么?” 樂回答:“我叫樂七羽。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不會撒謊并因此給其他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該怎么辦?” 潘帆略做思考一下說:“我不討厭哦,誠實的人,世間應(yīng)該多些誠實的人,但謊言同樣是必不可少的,這個世界肯定擁有著美好的謊言,就比如童話故事一樣,那么多不符合現(xiàn)實的美好都在上演,好像把所有的殘忍都用美好的修飾掩蓋掉了,這本就是一種謊言,但是,比起不堪入目的現(xiàn)實,那些童話才更值得品味,那些故事帶給孩子們純凈的童年,保護了孩子們純真的靈魂,這樣的謊言是如此的美好呀?!? 樂聽著潘帆的長篇大論,屬實是可以理解但不知道該怎么做,難道也要把這個觀點復(fù)述給徐之明嗎?可是那樣子做了會發(fā)生改變嗎?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對潘帆說了聲謝謝。 潘帆說:“我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說罷便轉(zhuǎn)身跳走了。 看著潘帆跳走的方向,樂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向這里走來,是申織非,他感應(yīng)到了情感快要暴走的氣息找到了這里,樂看到自己找了幾天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十分激動,趕忙迎了上去。 申看著歡喜的向自己跑來的樂還以為是誰來追自己這個通緝犯,趕忙向后轉(zhuǎn)去準(zhǔn)備離開,樂看見后大喊:“恩人,你干什么呢?為什么要跑?” 申愣了一下,心想“我怎么對她沒印象呢?”但還是回頭說:“啊,原來是你啊,有什么事嗎?” 樂望了望四周,對他說:“這里不安全,來我家吧,我會藏好你的?!? 申說:“雖然不想打擊你,但我已經(jīng)解決了藏身之處的問題?!? 樂感到有些失望,對他說:“又是一個不懂變通的男人?!? 申疑惑道:“又?” 樂把徐之明的事告訴了申,申也對徐之明有所同情,略加思索后說:“我并不討厭哦,那么直率的人,可是如果他被孤立了,一切就都麻煩起來了,真誠是把劍,劃開了所有的偽裝,既然他無法做到偽裝,倒不如你自己也放下偽裝與他交流,慢慢的引導(dǎo)他也學(xué)會偽裝,雖然可能不利于他的純真保持下去,但是人還是要合群才行?!? 樂思索一會兒后說:“謝謝,我覺得這個答案可能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申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樂趕忙抓住他的胳膊,申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某個溫暖的東西觸碰,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了起來,然后樂還說了一句:“先不要走,救命之恩我還沒好好謝過你呢?!? 申帶著顫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啊,對對啊,那個,我還有些事,可不可以以后再說?還有就是,你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放開?” 樂笑了一笑,已經(jīng)了解一切,撒開抓著他的手,瞇著眼睛說:“什么嘛,原來是個悶包子,你不會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吧?” 申惱怒的說:“沒有,我只是不屑于和女的交流罷了,女生有什么好的,費心費錢?!? 樂笑著說:“對對對,女生最差勁了?!比缓笈牧艘幌律甑钠ü桑ξ呐芰?,獨留申一人惱羞成怒,“你個流氓,怎么能打人屁股呢?” 今晚的夜空中,回蕩著打鬧的聲音,申已經(jīng)好久沒有像今天這么開心了,雖然很羞恥,但他真想每天都想今天這樣。 ……第二天上完課后,樂又把徐之明叫到辦公室里,把潘帆的話講給了他聽,可是他卻突然哭泣,埋怨似的說道:“啊,又是這樣,我不想這樣,童話怎么樣我不懂,我不就是撒不了慌嗎?用得著一個一個都疏離我?我能怎么辦呢?我想怎么辦呢?”黑色的煙霧突然升起,樂察覺到了不對趕緊說道:“我來和你做朋友吧,我也會用真心對你的。” 徐之明卻說:“遲了,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老師你真是個好人呢,一點都不像他們。” 黑色的煙霧越來越濃,其中還隱約有藍色的光亮起,樂趕忙跑出了辦公室,然后辦公室內(nèi)傳出一陣爆炸的聲音,老師們都被吸收了。 初二十班內(nèi),學(xué)生們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推開班門,嘎吱~,班門被打開卻沒有任何人進來,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一個眨眼,刷~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樂跑到了校門口,暴走鬼也追到了這里,上前阻止的保安也被吸收了,申此時也趕到了這里,看著岌岌可危的樂,喊道:“暴走?!比缓罂v身一躍,給鬼來了一個飛踢,鬼被踹開了,申扭頭對著樂說:“快走吧,這里交給我了?!彪S后與鬼打在一起,申的力量明顯削弱了,與鬼的戰(zhàn)斗竟然沒有優(yōu)勢,甚至還有被壓著打的趨勢。 樂跑著跑著又看見了向這里走來的主任,對著她喊道:“快跑吧新人,這里就交給我了?!? 就在樂還在疑惑的時候,主任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粉色的東西,喊道:“暴走!”粉色的光沐浴在她的身上,藍色的身影出現(xiàn)其中。 還不等樂驚訝,潘帆又出現(xiàn)在了前方,說:“今天真熱鬧啊。”然后對著樂喊:“樂小姐快走吧,這里就交給我了?!苯又冻隽耸滞笊系淖兩砥鳎暗溃骸氨┳?!” 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十分復(fù)雜,四人打作一團,潘帆凝聚力量在拳頭上,砸向暴走鬼,卻被申用劍擋了下來,還對著潘帆喊道:“你又想殺了那么多人嗎?” 潘帆回答:“這是我必須做的,你不想承擔(dān)罪責(zé),由我承擔(dān)!”嘭~,申的劍應(yīng)聲炸裂。 用著雙劍的主任說:“小家伙,想不想用用我的劍呢~?” 申說:“不用了,我剛好不會用劍?!? 主任說:“啊啦,我會傷心的啊~,小家伙,你能不能讓我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