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性侵犯殺人辯護

第五節(jié) 法庭對決

　　再次開庭，硝煙很快漫起了，李國柱仍舊抓住孫雄是個同性戀者不放。丁柔則要求傳召酒吧服務生高先生。

　　高：我相信被告不是同性戀者，因為我總是看到被告不搭理其他男士，也沒看過他與任何男士有親熱舉動。

　　Michelle：我的當事人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高：是的。

　　Michelle：為什么你對我當事人印象深刻？

　　高：我曾經(jīng)問他是不是有潔癖，他說自己不是gay，就是來看看，找新意找刺激的。有個gay過來摟他，被他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Michelle：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當事人和死者有任何的親密舉動？

　　高：沒有。死者有次把手搭在被告腰上，被告警告他別亂來，死者說來這里也體驗一下玩玩嘛，被告說‘我又不是gay’，死者說‘知道，你可以玩一下嘛’，被告就生氣的走了。

　　孫前女友：他當然不是Gay。我們沒分手的時候他就認識馬成啦。

　　李國柱：會不會是你不知道被告其實是個同性戀者呢？

　　孫前女友：不可能。他對男性一點都不感興趣，有次馬成跟他搭膊，他都把馬成甩開了。

　　李國柱：你們?yōu)槭裁捶质郑?/p>

　　孫前女友：我找了個新男友唄。

　　控方傳召當值巡警和鑒證科人員陳述發(fā)現(xiàn)被告及化驗報告結(jié)果。由于尸體被肢解且部分被處理過，導致尸體殘缺不全，且給法醫(yī)剖析尸體帶來一定困難，但仍然可以指出，所有尸塊按解剖學部位進行組合，其形態(tài)特征符合同一具尸體的尸塊組成；經(jīng) DNA檢驗確認所有組織塊源處同一個體。顱骨切割面鋸齒痕明顯，符合用鋸子類工具切割形成；四肢骨骼均從關(guān)節(jié)面分離，關(guān)節(jié)面光滑完整；其余尸塊斷端整齊，無生活反應，符合用銳器死后分尸的操作特征。因尸塊不全，腐敗比較嚴重，缺乏檢驗條件，死因準確無法確定。通過尸塊的腐敗程度推測死亡時間約為6月30晚。

　　另外，DNA鑒定結(jié)論：被害人母親能提供給死者必須的遺傳標記，死者的親生母親的相對機會大于99。99%；死者房間桌上擦拭血跡、墻壁擦拭血跡、洗手間墻壁擦拭血跡、營養(yǎng)餐罐上擦拭血跡與馬成基因型一致，同一認定幾率大于99。99%。

　　法庭再次傳召孫雄。

　　李國柱：為什么要處理尸體。

　　孫雄：我發(fā)現(xiàn)馬成死了，很害怕，不知道怎么辦，怕被警方發(fā)現(xiàn)，就把尸體處理了。

　　李國柱：按照你的說法，你是在對方威脅你的過程中進行的自衛(wèi)，自衛(wèi)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為什么還要毀尸滅跡？

　　孫雄：我不知道，我當時一害怕我就……

　　李國柱道：其實你根本不是自衛(wèi)殺人的對不對，馬成催你還錢，你看到馬成身上的財物，又對馬成催錢覺得煩，才起了殺心，是不是？

　　孫雄：不是！我沒有！

　　Michelle：反對控方對我當事人進行猜測性指控。

　　法官：反對有效，請控方注意。

　　李國柱：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法官：辯方律師請開始盤問。

　　Michelle：孫先生請問你做什么工作？

　　孫雄：給人做雜工。

　　Michelle：你的學歷呢？

　　孫雄：只上了小學。

　　Michelle：你知道什么是自衛(wèi)殺人嗎？

　　孫雄：不知道。

　　李國柱輕輕“哦“了一聲，笑看了Michelle一眼。

　　Michelle：事后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財物。

　　孫雄：我把馬成家里血跡都擦了一遍，但是他的東西上都沾了血，我想一并拿走埋了。

　　Michelle：你并不是想把它們據(jù)為己有嗎？

　　孫雄：沒有。

　　Michelle：各位，請大家注意，在警方給出的口供中，馬成的財物的確和他的尸體一起是被裝在黑色膠袋里的，而不是在我當事人身上被搜出來，由此證明，我的當事人并不是像控方所說，為財殺人。

　　休庭后，Michelle拎著公文包先走，李國柱從后面追上來：“Michelle！”

　　Michelle回頭，停住，笑笑：“嗨。”

　　李國柱道：“今天表現(xiàn)的很好?！?/p>

　　Michelle笑說：“謝謝。”

　　李國柱道：“有沒有空，喝杯茶?！?/p>

　　Michelle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案子還沒結(jié)束呢，改天吧。”

　　李國柱點點頭：“OK，好好做，還有結(jié)案陳詞?！?/p>

　　Michelle表示贊同，說聲“bye-bye”。

　　夜，pub。

　　Ben又和老友們歡樂時光。Michael帶著Henry來了。大家讓座，志輝從鄰桌拖過一把椅子。李國柱坐下后，大家聊起今天的案子。

　　Ben略帶諷刺的說：“前輩就是前輩，老將出馬，不同凡響?！?/p>

　　老彬戳他：“切，虛偽?！?/p>

　　李國柱道：“Ben，別這么說，Michelle的狀態(tài)也很好?！?/p>

　　Ben繼續(xù)“吹捧”：“哪比的上你啊，你是御用大律師嘛！”

　　Michael笑道：“舅舅，Ben看你把Michelle弄的那么忙，心里有氣！哈哈哈”

　　Ben拿薯片扔承宇。

　　李國柱道：“Michelle為什么忽然想到自立門戶啦？”

　　眾人皆驚，Ben問：“你不知道嗎？”說完看著承宇。

　　承宇道：“你別看我，我什么都沒說?！?/p>

　　Ben瞪他，道：“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什么也不說。”

　　承宇狂笑：“因為我沒你那么三八！”

　　志輝問：“Michelle這一年都在美國，之前就向律政署遞交辭呈了?！?/p>

　　李國柱道：“原來她也在美國?！?/p>

　　Ben更奇：“你不知道?。俊?/p>

　　李國柱道：“她沒找我，承宇又沒說，我怎么知道?！?/p>

　　Ben忽然像放下一塊大石頭，原來Michelle根本就沒跟李國柱接觸過。他剛想問點什么，老彬就插了一句：“你們下班時間聊點別的行不行，這件案子已經(jīng)搞我們頭很大了，歡樂時光還不瀟灑瀟灑，煩不煩啊?！?/p>

　　承宇道：“老彬，是不是沒有Madam在，才覺得煩呀？”

　　Ben附和：“就是，煩就去找表嫂嘍?！?/p>

　　老彬道：“那不是她今晚沒空嘛?！?/p>

　　“哦，”Ben又開始耍寶，“表嫂沒在，你就想瀟灑，小心我告密！”

　　老彬裝作不在乎：“怕什么，大不了打個兩邊對稱的?！?/p>

　　大家想到Ben當時被Michelle幾巴掌打的臉都紅了，猛笑不止，Ben裝怒：“笑吧你們，我遲早把Michelle追回來?！?/p>

　　夜，Ben的桌上歪歪扭扭的放著煙頭，志輝走進來：“喂，交房租?！盉en“哦”了一聲“在桌上，自己拿。”志輝拿了錢，看著Ben的頹廢樣，道：“干嗎，又想Michelle。”

　　Ben看著他，干笑一聲，“有用嗎？Michelle對我不冷不熱的。”

　　志輝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Michelle現(xiàn)在還是跟你有說有笑，你有點誠意，遲早打動她?！?/p>

　　Ben苦笑著搖頭：“沒有用的，該做的我都做了，送花啦，送午餐啦，就是感覺她要跟我拉開距離。”志輝安慰他：“怎么會呢，我看你們還是挺好的，給自己點信心。今天你也看到了，Michelle和Henry一直沒聯(lián)系過，說明Henry在Michelle心里其實并沒什么，你還擔心什么呢?！?/p>

　　Ben擠出一絲笑容：“對！Henry都沒什么，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哈！哈！哈！”志輝說：“沒事了吧，沒事了睡覺?！?/p>

　　Ben道聲晚安，看著志輝走出房間，Ben心里陰沉：現(xiàn)在不是Henry的問題，是那個Bobby的問題……不過，想到Michelle對Henry原來更沒什么，心里又釋懷了點。

　　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比不上Henry，在Michelle面前總有種無形的自卑感，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Michelle并不是鐘情于那種一定要很強勢很優(yōu)秀的男人，他也后悔，自己到現(xiàn)在才真正確信，Michelle對Henry，早就沒有了多余的感情。

　　Ben給Michelle發(fā)了條短信：早點休息。

　　夜，Michelle坐在書房看著資料，考慮結(jié)案陳詞。手機鈴聲響起，Michelle拿起手機，翻出短信一看，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想起和Ben在一起的日子，這句話也是Ben經(jīng)常說的，帶著某種“不良”意圖，而總是被Michelle責怪和反對。

　　話還是那句話，意味卻變了，Michelle能感受到Ben發(fā)來這短短四個字的關(guān)心和溫暖，他只是擔心Michelle這個工作狂會為了工作而忘記休息，沒了“不良”意圖，Michelle忽然覺得有點傷感。以往Ben也有深夜工作的時候，她會為他泡杯茶，也告訴他“早點休息”?，F(xiàn)在……

　　Michelle按下回復鍵，打下幾個字：你也是。卻在發(fā)送鍵上停住了……想了半天，她還是狠心把這條新編輯的短信送進了回收站，心里說了句“sorry”。

　　夜，窗頭燈暗，Ben半躺在床上，看著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手機一動不動，沒鈴聲，沒震動，連背景燈都沒亮……Ben在黑暗中看了半天，嘆口氣，鉆進被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