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才喝幾口，小龍蝦才吃幾只，還有戲看，為啥要滾？至于氣憤的郭麒麟，不要緊，楊九郎會搞定的。

看，搞定了吧。

張?jiān)评讘z憫又愉快地欣賞郭麒麟被楊九郎壓在地板上動彈不得徒勞掙扎。圖嘛呢？回回肉搏回回輸，回回不長記性，哪像他？挨幾回收拾就記住了。嘖，還是他聰明。

獎勵自己再來一大口，酒真好喝，嘻。

哎呀，還不肯放大林起來啊？以前在四隊(duì)時，他們也常這樣玩，只不過那時九郎明里暗里都讓著大林?，F(xiàn)在嘛，大林在外頭歷練了兩年，心開了，脾氣也大了。

隨心所欲總好過謹(jǐn)小慎微，如果連他們之間都不能暢所欲言，那還有什么意思？

總不能都像……不，別想，別想不愉快的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旁人扛醋缸。九郎說了：淹死你們活該！哼！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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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滓魂囮嚢l(fā)飄。

腦袋哥什么都好，就是話多，還都是他聽不明白的話。

戲劇。

他也上過戲劇課，也學(xué)過表演。他還學(xué)得很認(rèn)真，回家拉著九郎練很多次，練得九郎都發(fā)愁，怕他累著。

他不怕累啊，也不怕疼，他就是想好好演。

他以為他們一定會在幾千人的大劇場里并肩跪著，把白頭偕老生死相依的誓言說給所有人聽。

他以為他會每一場都拉住九郎的手，唱“一把手我就拉住了心愛的小冤家”。

他以為他能帶著各個演出隊(duì)的孩子輪番露臉，以此回報艱難時哥哥們給予的支撐和幫助。

他以為他能讓師父露臉，能讓那些說師父偏心的人服氣。

以為。

還是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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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會兒鬧會兒，喝會兒聊會兒。

越聊越聽不懂了，他們怎么還說外語？張?jiān)评灼饋碓诖罅治堇镛D(zhuǎn)悠，松散僵直的腰腿。

大林這屋不錯，就是少點(diǎn)人氣兒。

因?yàn)榇罅謭?zhí)意搬出來住，姐姐姐夫在家沒少生氣。有什么用呢？當(dāng)?shù)鶍尩模肋h(yuǎn)拗不過自己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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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挺干凈，鍋不少。

抽屜里好多一次性筷子，這是吃了多少外賣啊，攢這么些？再看看冰箱，除了雞蛋就是醬，一片綠葉子都見不著。

老吃這個，身體能好嗎？

有兩罐玉米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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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客廳里那三個聊得紅光滿面哪個也不會下廚的廢人，張?jiān)评啄靡还抻衩准R進(jìn)廚房，找個大點(diǎn)兒的鍋把玉米糝泡上，筷子一攪，水面上浮起些渾濁。

換水再泡再洗，水清了。

燒水，煮開，張?jiān)评仔⌒牡匕延衩准R倒進(jìn)鍋里，順著圈兒攪，咕嘟嘟，咕嘟嘟。

香氣漸漸濃郁。

這一二年，他和楊九郎吃姐夫做的飯的次數(shù)，比大林還要多。

爸爸走后，九郎對師父越發(fā)孺慕依戀，每天早晚都要去看看師父好不好，恨不得逼師父每個月做一次體檢。

有時候他也想，他們這些當(dāng)徒弟的跟師父走得太近，好還是不好，對還是不對。都說大林不嫉妒、大氣，可是，將心比心，如果有人這樣黏著九郎……

也許是他想多了，也許是他太小氣，也許是吧。

身后傳來腳步聲，張?jiān)评讻]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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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從張?jiān)评咨砗笕ψ∷骸袄鄄焕?？?/p>

張?jiān)评卓吭谒砩希稚蠑嚭椭鴽]停：“就好?！?/p>

玉米糝粥釋放出熱氣和香氣。

客廳里，閻鶴祥和郭麒麟還在高談闊論；廚房里，楊九郎的唇舌在張?jiān)评最i項(xiàng)上逡巡點(diǎn)落。

喝了酒的楊淏翔……也挺好聞。

關(guān)火，上蓋，粥要再燜一會兒。

張?jiān)评邹D(zhuǎn)過身和楊九郎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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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好了。

湊不齊四個碗，干脆連鍋上桌。有點(diǎn)燙，閻鶴祥張?jiān)评缀蜅罹爬沙詢扇?，都放下勺子?/p>

知道他們?nèi)齻€是有意留給自己，郭麒麟不客氣地把粥拽到自己跟前。

張?jiān)评讋儍蓚€小龍蝦給郭麒麟放粥上，郭麒麟含糊夸贊：“味道不錯?！?/p>

喝了酒，再吃點(diǎn)熱乎粥，胃里有點(diǎn)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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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鶴祥皺著眉頭一頁一頁研讀郭麒麟的病歷，不時問郭麒麟哪個是什么情況，對身體有什么影響。楊九郎嘮叨郭麒麟藥不能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停。張?jiān)评装压梓氲乃幠闷饋硪粯右粯訖z看，有的他熟悉，有的他不認(rèn)識，有的藥九郎也有備，還有的姐夫也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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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麒麟不耐煩地說不愛讓他們上門，就是嫌他們啰嗦絮叨。楊九郎的眼睛紅紅的，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重了幾分：“你好好的我們絮叨你干什么！你才多大就這么些毛??！”

“我毛病再多也沒……”

閻鶴祥在郭麒麟背上拍了一下，郭麒麟不說話了，埋頭喝粥。這粥他小時候在天津時，爺爺奶奶常做。好久沒喝，張?jiān)评鬃龅?、也就那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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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煩人呢？還看！病歷有什么好看？郭麒麟把病歷搶過來往茶幾底下一撂，閻鶴祥搓了搓眉心：“大林啊……”

“我這都好了！” 郭麒麟禍水東引，轉(zhuǎn)向張?jiān)评?，“你們綱絲節(jié)使什么活？”

“《歪唱》。”

閻鶴祥搓眉心搓得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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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是《歪唱》。今年他倆這多事之秋，還有比《歪唱》更合適的活嗎？

楊九郎讓他別搓了：“再搓皮都禿嚕了。”

“去！”閻鶴祥伸伸腿，“你們這個到底是怎么個情況？我東一頭西一頭聽得稀里糊涂。翔子你好好給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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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jiān)评缀蜅罹爬蓪ν谎?，怎么個情況？大概是，連師父都覺得有點(diǎn)兒對不起他倆的情況吧。

要說也不是不行，只是，那就是很長很長的話了。

楊九郎給媽媽發(fā)個消息，告訴媽媽今晚他們可能要很晚，讓媽媽早點(diǎn)睡。

閻鶴祥換個坐處，讓張?jiān)评自谏嘲l(fā)上舒服地歪躺下來。

楊九郎喝了一大口酒。

既然說到這了，那就從頭到尾復(fù)個盤。

感謝安寧1019、緣止sly、唐糖不是受、慢慢致慢慢、小冷貓lilo、古道fatimah、多肉ty、是neinei呀、awaterbird、awaterbird、羊羊蟹蟹與天蝎、小狐貍旅行在世界之外、42111975921_bili、lleco、陌上花開0226、胖嘟嘟不哭、隱逸紅塵之中、bili_19880093418、小慢慢屋、明天的太陽總是新的、淡若清風(fēng)笑對生活給我充電！

感謝三連、點(diǎn)贊的朋友們！

明天沒有文，《心病》后面的部分，我還沒有寫到自己滿意，需要時間再沉淀修正。

不會很久。

要發(fā)文的話，我會提前一天預(y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