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私設(shè)略重

--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孫穎莎的媽媽有兩個姐姐，她是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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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的兩位姨媽也給她生了兩個姐姐，她也是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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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姐已經(jīng)成家，就是前面提過的失戀后摟著孫穎莎說男人是狗屁的那位。二表姐年齡小一些，剛剛碩士畢業(yè)踏入工作崗位沒多久。她家和孫穎莎家住得更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相比起見面次數(shù)少一點、年齡差又大一點的大表姐更為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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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打來這通電話的就是這位二表姐，陳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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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你結(jié)婚了？?。。。。。。。　标悏粼陔娫捓锎蠛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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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太多的慌亂疊在一起，讓孫穎莎情急之下連謊都忘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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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偷偷結(jié)婚了？?。坎皇球_人的？！”電話那頭，陳夢的聲音又高了一個八度，“你沒告訴小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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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小點聲好不好，我耳朵都快讓你喊聾了?！睂O穎莎揉了下被她震得發(fā)懵的耳朵，“我沒跟家里人說過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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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告訴我的?！标悏粽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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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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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我一個遠(yuǎn)房表叔家的，小時候沒什么來往，最近幾年才聯(lián)系勤一些，你不知道正常?！标悏舻穆曇羯陨苑牌搅艘恍?，“他和你一個學(xué)校，醫(yī)學(xué)院的，比你大兩屆，叫陳琛。這下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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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現(xiàn)在是孫穎莎的聲音高八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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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過年的時候他來我家走親戚，長輩們無意中說起我們搞對象的事兒，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還把照片找出來給我們看。我們一看，那照片上那個傻丫頭可不就是你嘛！我媽看他儀表堂堂的，性格又好家里又有錢，就跟我說讓我?guī)退话选０パ狡鋵嵨乙矝]怎么幫，無外乎就是告訴他一些你的興趣愛好什么的。結(jié)果今天下午他給我發(fā)微信說，你說你結(jié)婚了，我當(dāng)然不信啊，這不就打電話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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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就算孫穎莎有再天大的神通也猜不出陳琛居然是她親愛的表姐的堂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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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又繼續(xù)說：“莎莎，我再問你一次，你說你結(jié)婚了是騙他的對吧？這可不興亂說啊！你不喜歡他就直接告訴我，我去跟他說，用不著開這么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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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孫穎莎握著手機(j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其實本來她直接說一句“對”就可以把陳夢糊弄過去，但此時王楚欽正靠在她身邊的墻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讓她有點心虛，吞吞吐吐地怎么也給不出個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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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你在外面嗎？你那邊很冷嗎？怎么感覺你聲音都在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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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我在家呢……剛剛下雨了，所以有點冷……”孫穎莎邊說邊望向窗外，那里陽光明媚晚霞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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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跟你說不用留校、不用留校，回來花個千兒八百的找個自習(xí)室復(fù)習(xí)也是一樣的。小姨和小姨夫也真心大，你看，你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下雨了都不知道加衣服?！标悏袈犃藢O穎莎的話又是一陣絮叨，“凍得聲音都打顫了。你那個室友呢，她也沒看天氣預(yù)報嗎，也不知道今天下雨要加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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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她室友知道下雨了讓她加衣服。”孫穎莎囁嚅著還沒回答的時候，王楚欽忽然湊到她手機(jī)旁說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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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果不其然又炸了：“誰啊，莎莎，你不是在你租的房子呢嗎，你家里怎么有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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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孫穎莎把手機(jī)背在身后，用氣聲跟王楚欽喊，空著的那只手握成拳頭去錘他的胳膊，“這是我姐姐，讓她知道了還怎么瞞著我家里人?。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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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就因為她是你姐姐?！蓖醭J越過孫穎莎的拳頭，從她背后撈過她的手機(jī)轉(zhuǎn)身就往陽臺上走，“喂，姐姐你好，我叫王楚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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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孫穎莎干嘛了？”老陳捂著胸口捋了好久，終于把那口氣兒捋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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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老邱就顯得淡定多了：“你瞧瞧你，多大個人了，遇上點事還一驚一乍的。能不能像我一樣穩(wěn)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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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問題。”老陳見他還在沒事兒人似的撇著杯里的茶葉，就從桌子那頭伸過手來，按著他的腕子把他手里的瓷杯墩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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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結(jié)婚了，你沒聽錯。”老邱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一臉木然的老陳，哼哼，這種沖擊有我一份兒也必須有你一份兒，“學(xué)校這不是也有相關(guān)規(guī)定嘛，在校期間登記結(jié)婚，既可以加素質(zhì)分又可以申請不在校內(nèi)住宿。你想啊，它既然有這種規(guī)定，那必然有這種受眾，只不過呢這個受眾恰好和你我有關(guān)而已，所以也不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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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象哪里的啊，是學(xué)生嗎，是咱們學(xué)校的嗎，是你們學(xué)院還是外院的啊，多大年齡啊，她別是被人騙了吧?！崩详愡B珠炮般地拋出了一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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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玘子，你怎么跟老劉一個樣，問的話半個字都不帶錯的，是不是商量好的？” 老邱驚訝道，“你剛剛到底認(rèn)真聽我說了沒，我都告訴你了，就是和老劉班上的一個學(xué)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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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從‘結(jié)婚’這個詞兒往后的全沒聽見?！崩详惥o接著又追問，“老劉班上的？什么樣的學(xu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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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邱撓撓腦殼：“呃，就是一個……男學(xué)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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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老陳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是問容貌啊品行啊學(xué)識啊素質(zhì)啊這些的，誰不知道是個男學(xué)生啊，那不是男的也不能合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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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行素質(zhì)我不太了解，學(xué)識應(yīng)該是不差的，每回考試孫穎莎第一，他都是緊隨其后考第二的?！崩锨衽ψ穼ぶX海里不多的對王楚欽的印象，“容貌嘛也不差，挺精神的一個小伙子，雖然說比起咱倆年輕那會兒還差點兒，但長得也算眉清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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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笑了：“你個老不要臉的，怎么說著說著別人還捎帶著夸上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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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說是不是吧！”老邱勾起食指敲著桌子，“也就是早些年的時候不時興這個，要不然咱倆不說能當(dāng)校草，那評個院草也是受之無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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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崩详惐焕锨窨涞迷评镬F里，忽然想起他們剛才的主題好像不是追憶往昔，“別打岔，還有呢，關(guān)于那個男學(xué)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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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邱一攤手：“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和他不太熟，只知道他是老劉的心頭肉?？炱谀┑臅r候老劉整理他班上學(xué)生的資料，發(fā)現(xiàn)他的素質(zhì)分居然還是零，急得一天給他打八個電話，口腔潰瘍都為他起了好幾個，生怕他因為這個留了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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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期末了素質(zhì)分還是零？那這小孩課外活動不太積極啊，別是個什么‘死宅’吧。那后來呢，他留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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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后來他就把結(jié)婚證交上來了，十分，剛好可以通過素質(zhì)分審核?！崩锨窕貞浿莻€險些讓他和正哥都下巴脫臼的午后，“剛領(lǐng)的證，那鋼印還熱乎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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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皺著眉頭：“這個男學(xué)生前腳剛要留級，后腳就和莎莎領(lǐng)了證把分加了逃過一劫，這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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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么一說，老邱也摸著下巴分析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他是騙莎莎去領(lǐng)證的，目的是為了加素質(zhì)分免于留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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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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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可能呢！”老邱和老陳沉默了片刻，異口同聲地笑開來，“莎莎又不傻，怎么會被這么拙劣的手段騙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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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關(guān)切關(guān)切?！崩详惸闷鸨樱牙锩娴牟杷伙嫸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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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邱端起小壺又給他斟滿：“不用，現(xiàn)在的小孩兒主意大著呢，不是咱這種老家伙的思想能跟得上的了。既然她選擇不說就肯定有她不說的道理，你啊就安心等著，她覺得時機(jī)成熟了自然會主動告訴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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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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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用手在地板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圈。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從腳下找個縫兒鉆進(jìn)去，然后永遠(yuǎn)不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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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的推拉門響了一聲，是王楚欽接完電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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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這兒坐著？地上涼，快起來。”他伸手來拉孫穎莎，但她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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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說什么了？”孫穎莎問道，聲音很小，小到王楚欽不蹲下來和她處在同一水平線上都聽不清。剛才他接電話的時候關(guān)上了陽臺的門，她又坐得離陽臺很遠(yuǎn)，所以沒有聽到他在電話里講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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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說什么，如實相告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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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睂O穎莎的聲音里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細(xì)微的哽咽，“你跟她說是因為要加素質(zhì)分所以假結(jié)婚的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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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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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覺得自己喉嚨里像卡了一頭大象，憋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張開嘴巴使勁呼吸，可這樣又一下暴露了她在抽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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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日落來得晚，但夜幕降臨的速度也更快一些。只消王楚欽到陽臺接個電話的時間，太陽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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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暗極了，王楚欽看不清孫穎莎的表情，便伸出手來摸，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濕乎乎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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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他用手替她擦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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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其實她一點兒都不害怕陳夢發(fā)現(xiàn)她偷偷領(lǐng)證這件事的，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開口求她，她就一定不會把它告知給家里人。到時候自己回了家和她見了面，再和她好好解釋一通，最后再附帶著撒個嬌，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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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跟王楚欽說，如果讓陳夢知道了這件事自己就沒法瞞著家里了，是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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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不想面對王楚欽對于這件事的解釋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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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難受。昨天晚上在她胸口抓撓的那只小手又在作祟，而她的閾值似乎提高了。明明昨晚只是聽著王楚欽隔墻的歌聲就能平復(fù)，但現(xiàn)在他就在自己面前，甚至他的手還在撫摸她的臉，可她還是覺得心里又癢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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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小時候在沙地上跑著玩摔倒了，膝蓋破了皮結(jié)了疤以后，外面那層干涸的血痂底下新的肉芽不斷生長的痛癢感。你明明知道它在那里，可就是觸不得碰不得，只能竭力忍著，直到血痂脫落、新的皮膚得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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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那個時候，它早就不癢也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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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嗎，我們點外賣好不好?！蓖醭J想起剛才進(jìn)門的時候她好像在喊餓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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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搖搖頭：“不想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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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笑了，沖她展開雙臂：“那給我抱抱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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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又搖搖頭：“不想跟你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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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楚欽沒聽她的，直接俯身過來環(huán)住她。孫穎莎還保持著那個抱著膝坐在地上的姿勢，兩個人中間橫亙著她的膝蓋和胳膊，所以他并不能把她抱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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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并不影響他探頭過來把嘴湊到她耳邊：“我跟你姐姐說，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特別特別喜歡你，喜歡到想把你牢牢鎖在我身邊，喜歡到一天都不想多等，所以才迫不及待拉著你去領(lǐng)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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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編的這個理由真假參半，其它都是假的，只有喜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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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的啜泣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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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她驚詫地轉(zhuǎn)過頭問王楚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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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只好又重復(fù)一遍剛才的回答：“還能說什么，如實相告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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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寫字樓外掛著的招牌驀地亮起來，遙遠(yuǎn)又明亮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房間，正好照在孫穎莎的臉上，讓王楚欽終于看清了她還含著淚卻又瞪得溜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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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站起來吧，地上太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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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孫穎莎沒有拒絕，和他一塊站了起來。但還沒站穩(wěn)她就又朝前面栽過去，王楚欽趕緊護(hù)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把自己當(dāng)成支點順利地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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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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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蹲麻了……”孫穎莎不好意思地把臉藏在他的鎖骨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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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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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笑。”孫穎莎雖然沒有看，但已經(jīng)從他胸腔的振動得知了他的表情，“剛才夢姐跟你說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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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她什么都沒說。”王楚欽用下巴摩挲著孫穎莎的頭發(fā)，“就一直在罵我，我們講了多久電話她就罵了我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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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在他懷里悶悶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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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得意啊，她還說了，等你回去她也要罵你，而且是當(dāng)面罵，不讓中間商賺差價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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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睂O穎莎吸著鼻子，偷偷地把還沒來得及從眼眶里流出來的眼淚抹在他的衣服上，然后抬起臉，“還有呢，還說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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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下她的額頭：“她還說她可以答應(yīng)先不告訴家長，但要是我不好好對你，下次她就親自殺來B市打斷我的狗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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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好聽她的，她勁兒可大呢?！睂O穎莎又把臉埋回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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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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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玩耍的小孩子的嬉鬧聲，鄰居家客廳電視的吵嚷聲，掛在墻壁上的時鐘指針的咔噠聲，此刻所有的聲音都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的耳朵里現(xiàn)在所充斥著的，只有對方不算平穩(wěn)的呼吸和越來越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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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繼續(xù)嗎？”王楚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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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剛才那個被驟然打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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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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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這話問的，該讓你怎么回答呢?！蓖醭J又笑起來，輕輕地把她推開一點距離看著她，“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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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依然沒有開口，只有那雙眸子在黑暗里眨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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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睜著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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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低頭，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然后一路順著向下去親吻她的睫毛，好讓她把眼睛閉起來。繼而是她的鼻梁、她的鼻尖，然后又跳過重點去吻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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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不是沒有幻想過同別人接吻的感覺。從前她在電視上看過一些類似的橋段，小說讀到這種地方有時會停下來想一想，和姐姐們挑燈夜話的時候也對此有過討論。在她的設(shè)想里，那大概是一種比較極致的身體接觸，是對對方氣息的攫取和多巴胺的狂歡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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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dāng)王楚欽的吻真正落在自己唇上的時候，她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種感覺和自己之前想象過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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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的、繾綣的、旖旎的，王楚欽的動作很溫柔，仿佛一不留神就會嚇到她。那吻也并非是她所以為的只是單純地把嘴巴和嘴巴貼在一起，以至于他用門齒輕輕去噬咬她的下唇時，她仿佛渾身被電了一下般不受控制地哼出了聲，雙手也猛地抓緊了他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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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巧的唇瓣和看起來一樣柔軟，像一片云，涼涼的，還甜絲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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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像云。他抓不住天上飄忽的云彩，可是卻能親吻懷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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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輾轉(zhuǎn)來去吻了許久，王楚欽才堪堪松開孫穎莎，看著她唇上的瀲滟水色和她額頭相抵，低聲問道：“剛才偷偷吃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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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顯急促的喘息讓孫穎莎說不出話來，只慢慢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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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你姐姐的電話，你還有心情吃糖啊?！蓖醭J輕笑，“誰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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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平復(fù)了一下，啞著嗓子開口：“今天下午陳琛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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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又是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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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暗罵一聲，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腦勺，然后略帶兇狠地再一次占據(jù)了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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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才不同的是，這個吻來得更加激烈，帶著一點點強(qiáng)勢和不可忽略的占有欲。他一手按在她腦后，另一只手則把她的腰收向自己，讓兩個人之間緊密得沒有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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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手本來貼在他胸口，被他這樣一拉完全沒有了繼續(xù)待下去的余地，只好順勢向上伸，最后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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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王楚欽不再滿足于只在她唇側(cè)流連。他想更深入，便用舌尖去推她因為緊張而緊閉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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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從不知道親吻還會用到舌頭。她呆愣愣地任他撬開牙關(guān)，片刻后才有了被入侵的慌張。但他的舌頭很靈活，先是和她負(fù)隅頑抗的舌在唇畔糾纏了一番，然后又繞過它去舔舐她的上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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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分，仗著她什么都不懂就來欺負(fù)她。孫穎莎的勝負(fù)欲總是在奇妙的時候發(fā)揮作用，她不甘就如此一直被他主導(dǎo)，于是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用舌頭在他唇齒之間的地方舔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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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愣了一下，隨后的吻變得更加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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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吮、舔舐、噬咬，孫穎莎根本承受不住他如此猛烈的進(jìn)攻，節(jié)節(jié)敗退。那只箍在她腰后的手本來是一層防止她中途逃脫的桎梏，現(xiàn)在反而變成了讓她能夠繼續(xù)站立的支撐。她敢打賭，如果這個時候他松開這只手，自己肯定會馬上被抽干全部力氣般地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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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有多久，或許有一輩子那么久，王楚欽終于再次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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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的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放在腰間，然后又傾下身子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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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真的很慶幸他們沒有開燈，因為她感覺她的臉現(xiàn)在肯定像煮熟的蝦子那么紅。王楚欽的腦袋在她臉側(cè)蹭來蹭去，發(fā)梢蹭得她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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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癢，好像她心里那種沒抓沒撓的痛癢感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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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一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抬頭問道：“那你現(xiàn)在算是我什么人？是我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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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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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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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笑著把她不安分的小腦袋按回自己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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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舊是你老公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