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登機還有段時間, 親吻過后, 王曉佳依然戀戀不舍地抱著蔣蕓，年底蔣總就各種應酬，一休假就得飛h市, 王曉佳心里當然舍不得。

以前一個人三年也不覺得有什么，王曉佳感覺自己變矯情了，分開三天就這么舍不得。

“早知道就帶你一起回去?！笔Y蕓也是不舍，她摸著王曉佳的腦袋，突然后悔沒給王曉佳也買張機票, 王曉佳要是再黏她, 她都不想登機了。

在外人面前，王曉佳還稍微成熟些，但是在蔣蕓面前, 她完全像個大孩子, 又愛黏人又愛撒嬌, 都是讓蔣總給慣的，誰讓蔣蕓總是把她當小姑娘，其實她們算起來，也就相差五歲而已。

不舍歸不舍, 王曉佳也不至于耍賴不讓蔣蕓走，說到見家長，王曉佳總感覺自己沒做好準備，但蔣蕓似乎不介意，她是對她們的未來有信心, 還是在哄自己開心？

“要想我。”王曉佳圈緊她的腰，噘嘴說著。

“嗯——”望著王曉佳委屈又不舍的眼神，蔣蕓忍不住又親上她微微撅起的薄唇，溫柔地吻著，“寶貝，我真的該走了?！?/p>

王曉佳慢慢松開蔣蕓，“一路順風，下飛機給我打電話?！?/p>

段藝璇：“……”

這不是她姐，這不是她姐，這絕對不是她姐！段藝璇不敢相信，蔣蕓有一天竟會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和一個女人又摟又親，還是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段藝璇在一旁看著她們，心里郁悶，當然也有點羨慕。從小到大，她真是哪方面都比不上她姐，現在連感情方面也是，段藝璇覺得自己的感情生活真是一團糟，以前她喜歡追求新鮮和刺激，但現在覺得平平淡淡才夠真摯，就像她姐一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小事情都覺得好幸福。

段藝璇又想楊冰怡了，想起幫楊冰怡暖手的時候，楊冰怡說她可愛，她就覺好幸福，如果楊冰怡肯多搭理她一下，她就能樂開花?，F在段藝璇的心里，好像除了楊冰怡就再也裝不下別人，她感覺自己要瘋了，總是一個人一遍又一遍地看著mv樣片，把那些細節(jié)都刻在自己心里。

和別人在一起時，段藝璇只圖好玩，可和楊冰怡在一起時，只是看著對方笑，就有種發(fā)自內心的開心。

她想楊冰怡，從來沒有這么瘋狂地去在意一個人。

瘋狂到明明喜歡得要死，卻憋在心里不敢再輕易提起，楊冰怡說她是心血來潮，她也懷疑了自己一陣，企圖忘了那些事情，可把每天都忍不住把mv的樣片看上七八遍，怎么能忘了？段藝璇也不想忘，好像和楊冰怡才真正找到了戀愛的感覺，以前都白談了。

回h市的途中，段藝璇纏著蔣蕓問，“你跟王曉佳是怎么在一起的？”

最近段藝璇頻繁問起自己跟王曉佳的事情，蔣蕓也覺得納悶，“總問這些作什么？”

“我就是想聽。”

下午五點抵達h市，蔣家派了司機來機場接人，兩人正好趕上晚餐時間。蔣老爺子還在的時候，都是一大家子一起過除夕，想必今年也還是這樣，多年的習慣。

蔣蕓和段藝璇回到家時，飯菜都已經做好了，保姆正在擺著碗筷。

“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李媽，把湯給盛上來?！?/p>

“好嘞?！?/p>

飯桌上，蔣勉照舊和蔣蕓談著公司事務，他現在年紀也大了，就想當個甩手掌柜落個清閑，再加上蔣蕓不比他年輕時遜色，自然是放一百個心。

生意上的事情，蔣勉看得也不是那么重，當初他為了多點時間陪段茵，就推過不少生意，當初蔣老爺子還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娶了個敗家女人，倒是蔣勉寵了段茵幾十年，有了女兒以后也是如此。

蔣蕓和段藝璇從小就是看著父母秀恩愛長大的，蔣家人還天生有“寵老婆”的基因，結果蔣蕓和段藝璇都繼承了蔣勉這點。

“小蕓?！倍我鹂粗Y蕓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很是顯眼，又想起她之前說過的事情，女兒這么大了感情是該有個著落，想必這次是認真的，否則也不會戴上對戒。

只是段茵看著那枚戒指的款式，似乎有些眼熟。

“媽，怎么了？”蔣蕓笑著給段茵夾菜。

不知怎么，看著蔣蕓的手，段茵突然想起了在展館兼職的那個女孩，可能是她們的手有些像，手指都又細又白，再加上相似的戒指都戴在無名指上。只是眼熟，段茵也沒想到那么多，笑道，“這戒指都戴上了，不把人帶回來給爸媽看看？”

段茵和蔣勉不擔心蔣蕓，是因為他們相信蔣蕓的眼光。

“年后吧，她在a市。”

“具體是什么情況，你不提前跟爸媽說說？”

蔣蕓想，具體情況還是當面說明比較好，她知道只要她執(zhí)意和王曉佳在一起，父母是不會反對的，但解釋起來也要費一番周折，畢竟她從沒透露過對象是一個女人。蔣蕓推脫道，“還是當面再聊。”

段茵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蔣蕓有些話藏著沒有說出，“還想給我們個驚喜？”

段藝璇本來安安靜靜吃飯，聽他們閑聊，但聽到“驚喜”時，不由得抬頭補充一句，“確實是挺驚喜的——”

她姐在外面養(yǎng)了個小女朋友，能不驚喜么？段藝璇不知道王曉佳的具體年齡，就是看上去挺小的，和自己差不多大，她姐可是三十歲的人了，也不嫌有代溝。

段藝璇一說完，發(fā)現她爸媽和她姐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段藝璇呆呆地咽下嘴里的青菜，然后臉上馬上就笑嘻嘻的，“爸媽，你們是不知道，那個人送我們去機場的，跟姐秀了一路恩愛，可沒把我膩死?！?/p>

段藝璇的表情把全家人都逗樂了，段茵轉而又正色道，“沒禮貌，什么那個人，那是你姐男朋友。你看著了，感覺怎樣？”

“你們自己見了就知道?！倍嗡囪财沧欤辉俣嗾f。

蔣蕓低頭喝著湯，心里想的卻是家里那位有沒有按時吃飯，王曉佳就那樣，會照顧別人卻不會照顧自己，一個人更是隨意，饑一頓飽一頓，蔣蕓還真不放心她一個人生活。沒喝幾口湯，蔣蕓就放下了湯勺，喝習慣了王曉佳煲的湯，別人煲的總沒有那種味道，不太適口。

“在做什么？”晚上九點半，蔣蕓洗了澡剛吹干頭發(fā)，懶懶地靠在床頭，拿著手機和王曉佳視頻。

“喏，畫草圖。”王曉佳給畫本隨便拍了一個鏡頭，然后慢慢把自己的臉拉近鏡頭，朝著攝像頭嘟起嘴做親吻狀，夸張的“mua”了一下，估計覺得自己這樣子也傻，王曉佳咧著嘴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還有想你啊?！?/p>

“想我居然不是排第一位？”要是王曉佳在自己身邊，蔣蕓早該揪著她的臉折騰她，只是現在兩人卻相隔了上千公里。

“自戀狂——”王曉佳最愛蔣蕓剛洗完澡時的模樣，蔣總現在故意開視頻來勾她吧，越看越想。

“晚餐吃了么？”

“喝了兩大碗魚湯?！蓖鯐约烟匾鈴娬{，以前蔣蕓每次出差時，就交代孫姐給王曉佳送魚湯過去，所以她不在自己身邊，王曉佳就要喝魚湯，以至于這都變成了王曉佳的一種癖好。

“明天有什么打算？”蔣蕓擔心的是這個問題，王彩南是王曉佳唯一的親人，現在又在國外，就只剩下王曉佳一個人。

“和往年一樣，我去水水家吃飯。”

沒跟蔣蕓在一起之前，王曉佳大部分時間和楊冰怡待一塊兒，后來王曉佳和蔣蕓交往以后，楊冰怡心里還挺不平衡的，王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重色輕友。楊冰怡的老家也挺遠的，她幾乎不怎么回去，她家里重男輕女得厲害，只要每個月按時寄錢供弟弟上大學就行，至于過年回不回去吃團圓飯，不重要。

“那就好?！笔Y蕓輕笑一句。

王曉佳故意說道，“你不是要吃醋了吧？”她們剛在一起時，蔣蕓還吃楊冰怡的醋，王曉佳每次想起都想笑。

“你找楊冰怡一起玩可以，但不許在她那過夜。”楊冰怡那蔣蕓是去過的，是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張床，“還有，晚上早點回家。”

“知道了——”她家女王都發(fā)話了，王曉佳當然要乖乖遵守，“你不用擔心我，這幾天好好休息，前段時間還沒累夠??？”

王曉佳說著不打擾她休息，最后磨磨蹭蹭還是視頻了一個小時，才互道晚安。

a市，今年難得大雪紛飛起來。

——mv快出樣片了，我過段時間給你看

——過年我回h市了，過兩天再找你喝酒

——這是mv的樣片，你看看吧

……

看著“小金主”發(fā)來的一連串消息，楊冰怡發(fā)現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復段藝璇了，她點開那個四分鐘左右的短視頻，畫面里，她和段藝璇互喂著奶油蛋糕，玩鬧著，直接將段二小姐抹成了小圣誕老人。

“笑得跟個傻子一樣，看什么呢？”王曉佳開了好幾瓶啤酒，給楊冰怡倒上，她好一陣時間沒跟楊冰怡喝過酒了，王曉佳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所以這兩天都是在楊冰怡這解決，楊冰怡倒是歡迎王曉佳天天過來，說是蹭飯，大部分的菜都是王曉佳做的，楊冰怡也就幫幫廚。

楊冰怡退出那個只看了一半的視頻，端過啤酒杯，“我笑了么?！?/p>

“笑得就像在跟哪個野男人聊天一樣?！蓖鯐约蜒a充道，這回終于逮著機會說楊冰怡了，以前自己跟蔣蕓聊天，楊冰怡就是這樣損她的，王曉佳喝了半杯酒，“楊小姐，你這是有情況了？”

“有情況就好了?！睏畋鶡o奈地說著，吃著桌子上的菜，“發(fā)現你手藝見長啊。”

“我手藝一直不錯。”

“要么說蔣大小姐精明呢，拐了你去，暖床的有了，小保姆也有了?！?/p>

王曉佳夾了一塊排骨塞楊冰怡嘴里，懶得跟她說這些，“對了，上次二小姐不是找你拍mv，我都沒看過，快給我看看?！?/p>

“沒什么好看的……”楊冰怡想起里面大段的吻戲和床戲。

“女一號啊，還不給我看了？”

“還沒出來?！睏畋戎品笱芡鯐约选?/p>

桌子上，手機振動，王曉佳和楊冰怡同時把目光投了過去。

來電顯示：小金主。

王曉佳知道小金主是指段藝璇，可楊冰怡卻遲遲沒有接，王曉佳提醒，“有生意了，你還不接？”

楊冰怡想了想，放下筷子，拿起手機起身。

“水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mv的樣片出來了，張導說可能要補拍幾個鏡頭，讓我和你商量一下。”段藝璇此時站在楊冰怡家樓下，天空中飄著小雪，她凍得直哆嗦，抬頭看著樓上暖黃色的燈光，同楊冰怡講著電話。

后來再聯系時，她們都沒有提那天表白的事情，就當沒發(fā)生一樣，工作上，兩人該怎樣還是怎樣，楊冰怡心中冷笑，尋思著，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不用多久段藝璇的心血來潮就會退去。

“你們決定就行了。”楊冰怡應道，實在是要補拍鏡頭，她也沒辦法，麻煩是麻煩，簽了合同的，余款也沒結清，在mv正式發(fā)布之前，她都有這個義務。

“水水，我好冷?！币魂囷L卷來，段藝璇抱了抱胳膊，委屈地說道。

“什么？”

“我回a市了?！倍嗡囪瘍龅寐曇舳荚诖蝾?，其實在h市過了除夕，段藝璇和家里鬧了一陣，就賭氣回到了a市，還是因為樂隊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你能陪陪我嗎？也不知道去哪，就走到了你家樓下……”

回到a市，段藝璇不自覺就從酒吧繞到了這里。每次心情糟的時候，都是楊冰怡陪她，現在這時候，段藝璇想的更是楊冰怡了。

楊冰怡走到窗邊，從七樓往下看，那個二傻子還真在樓下等著，一邊縮著脖子一邊打電話，下著雪也不撐傘。

“你早點回去，我今天家里有客人，不太方便?！睏畋擦艘谎弁鯐约?。

客人？還不太方便？段藝璇現在敏感得很，她知道楊冰怡一直是一個人住在a市，楊冰怡一說客人還不方便，段藝璇第一個想到的是情敵，急了，段二小姐也不管楊冰怡同不同意，匆忙忙就上樓去，死皮賴臉說著，“沒關系，我就坐一小會兒，喝杯熱水?！?/p>

“你……”

“段藝璇？”等楊冰怡掛斷電話，王曉佳問楊冰怡，以前楊冰怡接段藝璇的電話時，可不是這種反應，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嗯?！?/p>

“水水，你最近怎么了，有心事？”

“對啊，沒錢買包沒錢買鞋，煩?！睏畋染?，故作輕松地答道。

王曉佳還不了解楊冰怡么，兩個人說的壓根不是一碼事，楊冰怡在故意躲話題，“有什么話，現在都不肯跟我說了？”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這火急火燎的，楊冰怡一聽就知道是段藝璇，果不其然，緊接著收到了段藝璇蠻不講理的一條消息：水水，我已經上來啦~

“誰啊？”王曉佳看了眼楊冰怡。

楊冰怡推了推王曉佳，說道，“你家小姑子來了，開門去?！?/p>

“你怎么在這？?。?！”段藝璇一看到王曉佳，大跌眼鏡。

王曉佳才想起，段藝璇應該還不知道她跟楊冰怡的關系，“我跟水水是老朋友了。”

“噢……”難怪上次去聚會，王曉佳和楊冰怡那么熟絡，段藝璇顧不上王曉佳，扯著脖子往屋里看，打量一周，沒看到情敵心里的石頭就落地了。

王曉佳領著段藝璇進屋，忍不住問道，“你怎么回來了，你姐回來了嗎？”

“她要晚兩天，我一個人回來的。”因為蔣蕓的原因，段藝璇也算慢慢接受了王曉佳的身份，雖然還是有點看不大順眼。

“水水——”

臉皮厚成這樣子，楊冰怡也是無語，“二小姐，我說了今天晚上沒時間。”

“沒關系的，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嘛?！倍嗡囪^續(xù)厚臉皮笑著，還順手挽過王曉佳的手臂，“是吧，嫂子——”

段二小姐一聲“嫂子”喊得那叫一個甜，絲毫不含糊。

“……”要不是段藝璇挽住自己的手臂，王曉佳都沒反應過來她這一聲是在叫自己，瞬時覺得天雷滾滾。

女人之間的友誼，永遠讓人捉摸不透。

“水水，mv一共有三個樣片，我都帶來了，張導讓我們選一下哪個剪輯風格比較合適。”段藝璇也只能拿工作上的事情來和楊冰怡拉近乎。

楊冰怡腦門上三條黑線，段藝璇她不是打算這個時候看樣片吧？楊冰怡扶了扶額頭，愁得慌，“改天再看吧……”

“干嘛改天，就現在吧，我也想看看。”王曉佳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