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來臨，實驗室的補給被切斷，就連孩子們最信任的博士大人也束手無策，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教室里，23號坐在位子上，呆呆地看著外面的暴風雪…

“至冬的歷史……”

啰里吧嗦的老師，23號對她一點耐心都沒有，但她會裝作很乖巧的樣子，每次上課，她都會把脖子伸的長長的，讓老師非常有成就感

實際上她心里想的卻是今天中午給女孩帶點什么吃的好…

（面包…只有酸面包，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23號，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沒有猶豫，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師的每個問題她都能對答如流。這是她的“特殊能力”，一心二用，雖說只有這種時候有用就是了

問題回答的非常完美，她坐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就像炮鲀吸水，23號無聊的打著瞌睡

“博士大人，這么多實驗品，您都不要了么？”白衣男人吃驚的打量著劃滿勾的白紙，他推了推眼鏡“我們的資金…”

“別擔心，只是實驗的正常消耗而已…”

“那消耗未免也太大了！整座實驗室的孩子都要為她陪葬？”男人佩服博士的奇妙思想，通過草神之心連通世界樹制造魔神就是他的構(gòu)想…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像個瘋子，發(fā)起瘋來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你別著急…數(shù)據(jù)已經(jīng)采集好了不是嗎？”博士冷笑道“就算棗椰蜜糖再甜，吃完后，包裹它的糖紙也還是會被丟進垃圾桶里”

“可他們不是糖紙，他們是人！”男人取下眼鏡，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我是說，把他們留著對我們還有用…”

“哦？你對那孩子做實驗時可沒現(xiàn)在半分溫柔?！?/p>

“她是魔神，是我們的標本，我的同情心不會浪費在標本身上”男人冷冷地說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是非分明的性格，知道么，溫柔就是一種致幻劑，既能迷惑別人又能迷惑自己…”多托雷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加油！”轉(zhuǎn)身走了

“對了！準備些牛排和紅酒，魔神的誕生需要這些…”

“是！”

咣當，關(guān)押32號的鐵門被重重推開，守衛(wèi)把鑰匙丟在了女孩面前…

“你自由了”

面無表情，撂下這句話后就走了

女孩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往鑰匙旁蹭了蹭，想試探一下守衛(wèi)們是不是在找借口揍他，可當她把鑰匙拿在手上時，周圍卻沒傳來一點動靜

“讓你走你還不想走了？”

“我…我走！”女孩高興地解開手銬腳拷，這一刻，她覺得以前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她終于擺脫了這片人間煉獄，有機會去好好看一看外面的風景！

至冬北部正處在極夜，窗外下著大雪，能見度還不到50米，可女孩不在乎，總有一天這里的冰雪會消融殆盡，等到了那個時候，她就乘坐輪船去奧摩斯港，她要和23號一起去看須彌的薔薇花！

“順著這條走廊走，穿過盡頭的大廳，大門就在那里！跟那里值班的人說一聲你就可以走了…”

女孩聽懂了話里的意思，咬著嘴唇“外…外面在下雪…”

“下雪怎么了？你不是魔神么？魔神怕冷？”

“怕…”女孩乞求道“我…不想死…”

她不是怕死，她只是不想失約

守衛(wèi)似乎早就預(yù)料到女孩會這么說，他冰冷冷地看著“那就找個愿意收留你的人，沒有找到的話我們就把你丟出去！”

女孩開心地笑了，找個能收留她的人實在太簡單了，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我們不會給你提供食物，你自己找別人去要！”

“姐姐…就是這樣…”女孩的聲音略帶哭腔“我…我可以少吃點，兩天吃一頓就行，姐姐…幫幫我吧，我不想死…”

“好啦好啦，食堂每天給我的食物都有多余的，不然我怎么中午給你帶吃的嘛，你就放心吧～”

23號笑瞇瞇地看著這只著急的小可愛…乞求的眼神就像是可愛的雪橇犬，讓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安慰一下

“姐姐最好啦，嘿嘿…”女孩高興地爬進了23號的懷里

雖說這里挺像孤兒院，但內(nèi)部設(shè)施要比孤兒院豪華許多，單人單間，剛好能容納一人半的小床，一躺在床上木板就會吱吱呀呀作響，有著裂隙的松木書桌書架，和臟兮兮的廁所?？雌饋砗退奚嵬ο竦?，單人單間是它最大的優(yōu)點…

“前幾天在監(jiān)獄里我就不說你了?。〗裉炷愠鰜砹?，必須好好洗一次澡！”23號把角落里的木桶抱了出來“還有衣服，衣服我可以幫你洗，我穿的衣服和你的尺寸差距不大，就在衣柜里，洗完后穿我的就行…”

“嗯嗯！”

“還有一件事！我去打開水了，不準隨便給別人開門??！”

“明白啦～”

女孩揮揮手，和23號告別。房間里有一壺熱水，夠她稍微泡一會兒了，她把熱水全部倒進了木桶里，整個房間瞬間充滿白茫茫的霧氣…

脫下衣服，女孩露出了自己白嫩嫩，光溜溜的肌膚，她盯著自己的身體看了很久…

觸目驚心的傷痕，在她肉乎乎的肚子上…仿佛被人解剖了再縫合，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這具身體不屬于自己…

萬幸…在她出來前的一個星期里沒有人對她做實驗，洗個澡還是可以的…

“我回來啦！有沒有乖乖的啊？”23號開興地把門打開隨后又把門重重地帶上

“你怎么在書桌前洗澡呀？別人一進門你會被看光的！”

“沒事…有姐姐在，我不怕被別人看光！”

“唔……”23號發(fā)現(xiàn)，女孩的嘴巴很甜，和她聊天總能讓自己開心一整天

“總之，還是注意點為好…”嘟囔著“我今年12歲，你比我高半個頭，有可能是14歲…被人看光就不好了…”

說著，23號指了指鐵門上的玻璃，隨后把木桶推到了衣柜后面

“這里還有壺熱水，水涼了就往桶里面加一點”

“姐姐不陪我一起洗嗎？”

“不洗…”23號搖搖頭“我昨天剛洗過，而且我沒有大中午洗澡的習慣…”

“姆……我想要姐姐陪…”

女孩把自己的身體都縮在水里，只留一只可可愛愛的小腦袋在外面，翠綠的眸子里滿是乞求，這是女孩的拿手好戲，只要露出這種眼神，無論什么要求23號都會答應(yīng)她

“好好好…斗不過你”23號搖搖頭，脫下衣服“待會兒可不許嫌木桶擠啊…”

“嘿嘿…不嫌～”

“那我就進來咯！”

撲通，23號跳進了水里…

“博士大人，按您的吩咐，32號已經(jīng)和23號待在一起了，我們什么時候動手？”男人推推眼鏡

博士手持著高腳杯，高興地看著外面的暴風雪

“你知道12月的雨嗎？”

“從氣候?qū)W的角度，至冬12月不會下雨”

“但12月份需要一場暴雨…”多托雷說“暴雨是神誕生所必須的祭品…”

“所以我們要等…”

“是！”男人恭敬地點了點頭“不過我有個疑問，博士您就這么相信23號嗎？她可是一個心地十分善良的好孩子。您上次送的薔薇花即使枯萎了，她也沒有丟進垃圾桶里…其實比起23號，我感覺11號對我們的實驗更合適一些”

“不不不，我們需要的，正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多托雷搖搖頭“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只惡鬼，善良是鎖住它們的牢籠，當他們的善良被徹底擊垮時，惡鬼就會沖破枷鎖重返世界，那時候，他們將所向無敵…”

“姐姐，那…那里不能摸”

女孩面色潮紅，嬌滴滴地看著對她動手動腳的23號，隨著手指的挑逗愈發(fā)激烈，女孩身體一顫，發(fā)出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輕呼

“耳朵…耳朵不能隨便摸，我…我會癢…呼呼…”

“呃…有這么癢么？難怪你不洗耳朵，再忍一下吧，待會兒我就給你打扮的干干凈凈的～”

“姐姐壞，耳…耳朵已經(jīng)很干凈了還要洗，唔…姐姐就是想摸我的耳朵！”

“嘿嘿嘿…被發(fā)現(xiàn)咯，那我就不裝了～”23號起身，把女孩壓在木桶邊上，浴桶里的水也跟著翻滾起來，濺出幾抹水花，打濕了滿是灰塵的地板

女孩就這么順從著，挺起身子配合23號手上的動作，小臉紅彤彤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說起來，牢房里燈光太暗看的不夠真切，沒想到你還真是魔神啊…”23號疑惑地打量著她，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一些

“姆！”女孩生氣地哼哼，在她的腰上輕輕掐了一下“姐姐你不許說我是魔神！”

“好～好～剛才是姐姐錯了，對不起，咱們以后不說了～”23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捧著臉，開心地看著她“你現(xiàn)在可以隨時離開這里了？”

“嗯！等春天一到，我就走！我要和姐姐一起回須彌！”女孩握緊拳頭

“呃……徒步走回須彌？”23號看了看外面皚皚雪原“路程有些太遙遠了…而且你沒有錢，沒有吃的，沒有交通工具…”

“唔……”

“我們老師說過，這里離至冬宮有六十公里遠…沒有駝獸的話，根本就過不去…”

“那…那怎么辦嘛，唔……答應(yīng)好了要和姐姐一起出去，不守約的話就會變成小狗…”女孩低著頭

“哎呀呀，變成小狗我沒什么不好的，比如……汪…汪～”

“姐姐！”

“嘿嘿…不開玩笑了～”23號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們要不要計劃下，一起逃出去？”

女孩一愣“不行！姐姐正常回須彌就好，不用和我一起！”

“你著急什么嘛？說好了要把你接出去，我也不想當小狗啊…”23號笑瞇瞇地看著她“而且，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了，諾…”

23號站起身來，打開了衣柜，取出了一個背包。里面裝著食物和瓶裝水，還有幾盒火柴

“自從見到你后，食堂里每次有腌制食品時，我就會把它存進去，火柴是我在鍋爐室里偷的，那里的老爺爺記性不好，有時候會趴在桌子上睡覺，我就偷偷溜進去把火柴塞進兜里…”

“可是…外面很冷，我不怕冷，姐姐你怕…”

“嗯！所以我計劃著在臨走之前再偷一次…鍋爐室的櫥窗里有防寒大衣，我們偷兩件來御寒，這幾天我一有空就陪雪橇犬們玩，它們應(yīng)該能帶我們走…至于摩拉，我就沒辦法了…”23號坐回水桶里，拿起水壺加了點熱水“要不，就把你賣了吧，又乖巧又可愛，說不定能賺很多摩拉～”

“唔…”女孩嘟著嘴“姐姐壞，就知道欺負我…”

“嘿嘿…這個計劃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不好”女孩搖搖頭“姐姐是一定可以回須彌的，沒有必要陪我冒這個險…”

“你一個人走風險很大，而且你不認識雪橇犬，它們會朝你汪汪叫”

“可是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都會…”

“怕什么…”23號捏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你是我姐姐，我永遠永遠也不會拋棄你，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是個沒人疼的孩子！”

女孩猶豫了一會兒“我是魔神，我不是你的姐姐…”

“你不是魔神，你就是我的姐姐”23號把頭撇在一邊“總之，計劃就這么定了，你要是不服氣的話”

“唔…”

“我就撓你耳朵撓到你服氣為止～”

23號猛地起身，壓在了女孩的身上。差點把木桶都給掀翻，小手捏住了精巧白皙的耳朵，晃了晃

“唔嗯嗯…姐姐壞…姐姐再怎么摸我都不同意”

“哦？那你就是純心想讓我當小狗咯？”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了

“不…不是的，姐姐就算不遵守約定我也不會說姐姐是小狗！”

“嘿嘿…既然是你的要求，我答應(yīng)咯，以后啊，我就”23號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汪！汪！”

“姐姐！”女孩急忙捂住她的嘴“姐姐不是小狗，姐姐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我耳朵給你摸”

“汪！”

“唔姆…姐姐！”女孩的小臉急的紅撲撲的，白嫩嫩的小手又是摸23號的腦袋，又是摸23號的臉，想盡辦法安慰著

“不答應(yīng)的話我就繼續(xù)～”

“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姐姐了…”迫于無奈，女孩只好做出讓步“不過姐姐也得答應(yīng)我，不許為了我受傷！”

“那怎么可能嘛？你呀，沒有見過外面的花花，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等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后你就不會說這種話啦～”

“姐姐不也沒有出去過嘛…”女孩嘟著嘴“而且沒有姐姐陪著我，再好看的花花都沒有意思”

“嘿嘿…”

“你笑什么呀？”

“其實…我以前出去過，我是六歲才被送進這里的，以前我的爸爸媽媽帶我去須彌的公園玩過，那里有好多好多的薔薇花，他們給我做了一頂花環(huán)…”

23號突然臉色一變，聲音也低了下去

“我好想…和他們再看看薔薇花…可是……博士對我說，他們死了，因為他們信仰小吉祥草王，而教令院不歡迎那位神明，所以他們死在了教令院的手上”

豆大的眼淚滴進了浴桶里，23號用小手抹著，可是不管她怎么抹也抹不干凈…

“姐姐……”

“沒事…反正已經(jīng)六年沒見過他們了，早就不想了…”23號低著頭，鼻子一抽一抽的“現(xiàn)在，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看薔薇花…所以，我們倆都不能死”

“姐姐…不哭，我一定會和姐姐一起去看薔薇花，我們答應(yīng)好了，誰先拋棄對方誰是小狗！”

窗外繼續(xù)飄著鵝毛大雪，在來年的三月份之前，極夜會一直這樣持續(xù)著，這里沒有太陽，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黑夜…

“來自楓丹干紅葡萄莊園的紅酒，據(jù)說是用梅洛葡萄釀制而成，已經(jīng)保存20年了，要不要嘗一些？”多托雷舉著酒杯看向男人

“紅酒太小孩子氣了，我更喜歡至冬的烈酒…”

“哦？我與很多國家的權(quán)臣打過交道，他們在宴會上都喜歡喝紅酒”多托雷輕撮一口，細細品嘗了一下

“我覺得紅酒都是一個味，根本喝不出什么區(qū)別，而烈酒卻能喝出烈度的不同”男人摸著下巴

“都是一個味么？呵呵…其實你細細品下來會發(fā)現(xiàn)還是有區(qū)別…好的紅酒喝起來優(yōu)質(zhì)細膩，差一點的則會滿口尖酸”

“可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品酒大師”

“沒錯，你不是品酒師，我也不是，權(quán)臣們更不是…”多托雷盯著酒杯“可這些鮮紅的像血液一樣的東西就是令人著迷啊…人們品酒，并不是品嘗它的口感，而是品嘗隱藏在它身后的權(quán)利，地位與金錢?！?/p>

“權(quán)利就像毒藥，品嘗過權(quán)利美好的人，就不會再心甘情愿屈尊于他人身下”

“你想讓32號喝上紅酒？”

“哈哈哈…32號不是人，23號才是…你會給雪橇犬們喝上一口昂貴的紅酒嗎？”博士笑著“別忘了我們實驗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