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

雖然我已經(jīng)做好會是悲傷的夜晚的覺悟了，但是昨晚不知從何找到了酒的耕治先生回到了客廳，最后大家大喝特喝了。

當然我不能喝，櫻子小姐也不是喝那么多的人。

即便那樣也直到早上，過了相當快樂的一段時間。八千代阿姨真的挺能喝的，但是比她更能喝的酒豪是薔子小姐實在令我震驚了。沒多久就已經(jīng)喝醉倒了的耕治先生旁邊，以面目清秀倒著高度數(shù)的酒的姿態(tài)，令我再次窺探到了千代田薔子這位女性的深不見底。

然后過著過著就到了黎明時分，在早上七點過點的時候大友先生到訪別墅了。因為暴風雪已經(jīng)冷靜下來，所以他就趕忙過來了?？磥淼竭_這里相當困難，他臉部通紅，在柔軟蓬松的眉毛上積滿雪霜?？隙ㄊ沁呯P雪邊過來的吧。

「謝謝啊大友先生！」

還有點酒腥味的耕治先生，心情不錯地抱著大友先生。他用為難的表情輕輕地放開耕治先生。

「沒有沒有，一大早很抱歉。立刻前往酒店那邊比較好吧。。老板？」

但是在大友先生親切地說的時候走過了他旁邊，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一樣，就那樣飄飄然地出去了。

「耕治先生??？」

我慌忙追過去后，他在別墅旁邊站著，驚奇地仰望著纏上大量雪的松樹。沐浴在早晨，被染成雪白色的白松，好像很重地樹枝被風吹動著。

「是白松?！?/p>

他小聲嚷著，并指向白松。

「誒？」

「在這里，有大量白松。。十年前，在白松下面老爸遇見的是。。女性啊。」

耕治先生獨自嚷著，大友先生咻的一下歪著臉。

「您注意到了嗎？」

耕治先生點頭了。大友先生連忙把我拿著的絨毛毯蓋在他的肩膀上。

「。。有時，兩位會在這棟別墅里。」

「我沒見過。她。。是怎樣的人呢？」

「是位開朗又經(jīng)常笑，非常溫柔的女性。興趣是登山，兩位經(jīng)常去畫素描，看星星哦?！?/p>

大友先生為沉默不語感到尷尬，但是還是溫柔地說了。耕治先生也微笑了。

「是嗎。。好像很快樂，那就好了。老爸死后，那個人就在旭岳——」

「等等！你說了兩位吧？」

突然櫻子小姐插嘴了。我能聽見在玄關(guān)乍舌的八千代阿姨。但是，櫻子小姐好像完全不當回事，逼近大友先生了。

「那是說，他們兩人一起移動的嗎？只有一輛車？」

「啊啊。。是的。說不想太引人注目，而且如果家人也在的話。。所以，我一直也只看見一輛車?！?/p>

「。。車呢？」

「誒？」

「耕四郎氏死了的早上，有多少輛車？」

啊的一聲，薔子小姐跟八千代阿姨，和大友先生對上臉了。

「說起來，那天只剩下耕四郎大哥的車而已呀?！?/p>

八千代阿姨好像忍受著寒氣一樣，抱著自己身體。

「但是如果興趣是登山，走路下去也有可能吧。又或者是搭便車?？赡苣翘靹偤檬亲鴥奢v車來了呀。那是還沒有雪，所以也不會留下車輪的痕跡吧?！?/p>

薔子小姐緩緩地說著。但是大家的表情只是維持著僵硬。耕四郎先生早晨就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說只是死后數(shù)小時而已。早上，或者黎明前，一個人走路下山，怎么說也不可能。

「但是嘛。。的確薔子小姐說得沒錯，可能那天剛好是坐車的。?！?/p>

「。。。。?！?/p>

「櫻子小姐？」

但是櫻子小姐完全沒聽我們的推理，回到別墅去了。我沒辦法只好跟上了。

「這個家，是耕四郎氏自己設(shè)計的嗎？房屋平面圖呢？」

「哈？不。。房屋平面圖就。。啊啊喂！櫻子！等等?。　?/p>

櫻子小姐好像受激怒了般，從一端的別墅門口打開進去了。一室一室地窺看，然后打開了發(fā)現(xiàn)耕四郎先生遺體的睡房門了。

「呼唔?！?/p>

櫻子小姐點了下頭。

「怎么了嗎？」

她突然抓住追趕來的我的肩膀，強行被推進房間了。

「哇，妳，妳干什么呢？」

「少年。說對這房間的率直的感受?！?/p>

「呃？」

「好了，快說，快！」

櫻子小姐眉間深刻地皺起，用嚴厲的語氣說著。

「呃。。昂。。有很多書。。」

「更加感覺上的部分?！?/p>

感覺上的部分，這樣說我也不懂啊。因為感覺說出口會后悔。但是，被說快點說的話，我不回答她不會接受吧。

「。。很恐怖。」

「為什么？」

「因為是人類去世的地方。但是并不止那樣，感覺這房間有種壓迫感。。被壓迫著的感覺。?！?/p>

「是嗎，謝謝。很好的回答哦?！?/p>

忽然櫻子小姐咪咪笑了。

「誒？」

「很遺憾，男和女性，對空間的認知能力從生來就有差距。一般來說男性對空間的認知能力好像比較優(yōu)秀。女性進去車庫平行停車困難重重就是那個原因了。我自己也是，關(guān)于那點很遺憾我很弱的自覺還是有的。多半你在我之上吧?！?/p>

「哈，哈啊。。」

為什么突然在這里要說平行停車的話題，我不明白。

「恐怕，你本能上感覺到這房間有的窄——耕治。耕四郎氏好像有留學(xué)經(jīng)驗?zāi)亍Ｊ敲绹鴨?？?/p>

「啊啊。。那又怎么了？」

不知何時，在我們后面站著的耕治先生，櫻子小姐向他問道。

「我曾經(jīng)住的寄宿家庭，有防恐室?！?/p>

「防恐室？」

是聽不慣的詞語。

「我家也有哦。是安全屋。雖然也叫防恐室，不過是在發(fā)生緊急事件時逃進去的房間。父親的睡房的門是特別的。它是被制作成以防萬一，逃進去后絕對不會讓其他人進去的?！?/p>

去美國的時候，好像是在那里學(xué)到的防犯知識，耕治先生他這樣補充了。

「但是。。這個睡房的門很普通嘛?！?/p>

他確認著睡房門，聳了聳肩。

「啊啊門是呢——順帶一問，耕四郎氏深切地信仰宗教嗎？」

「不。不如說是沒有宗教信仰的?！?/p>

「是嗎?！?/p>

我跟耕治先生也不太清楚櫻子小姐想說什么。但是，我知道了她好像在找什么，令我莫名感覺胸口瘙癢。

背著我們，櫻子小姐率直地前往書架那邊。圍繞著觀看一面墻壁的書籍——最終在一冊書本那里。她拔出了古老的圣書。

「這個沒記錯。。至少，惡人是最不會觸碰的一本書哪?！?/p>

櫻子小姐再次咯咯笑了。

「啊。?！?/p>

耕治先生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我們看著圣書被拔出來后的書架。書架那墻壁深處，在圣書擺放著的位置，能看見好像被隱藏起來一樣的鑰匙孔。

「暗門。。？」

耕治先生慌張地趕過去。然后，他尋找著掛在皮帶上的鑰匙鏈。

「的確。。只有一個，不知道該用在哪里的鑰匙。是在這里的啊。。？」

在父親留下的鎖匙鏈中，看來也有這扇暗門的鑰匙。

移開書架后，門口也看到了。被壁紙覆蓋著裝成墻壁，如果沒有鑰匙孔的話也不太會注意到吧。

跟想的一樣，迷之鑰匙發(fā)出聲響地插入了鑰匙孔。轉(zhuǎn)動鑰匙，打開門后，里面吹出寒冷的風。

「這個聲音。?！?/p>

咻哦哦哦。。的，再次聽到悲鳴般的叫聲，我僵住了身體。

「是通風口的聲音吧。有樓梯?！?/p>

櫻子小姐說了。被發(fā)現(xiàn)了我害怕，真是感到悲傷。但是那風聲真的好像女性的哭泣聲一樣。

打開門，立刻就有下去的樓梯。濕潤的冷空氣從下面涌上來了。我邊抖動著身體邊從口袋拿出筆電筒。櫻子小姐把它搶走，瀟灑地打頭陣開始下去了。因為腳下很暗，結(jié)果我還是打開了手機的電燈照明了。電量只剩下25%了，不過沒辦法。

「為什么有這種暗藏的房間。。？」

耕治先生好像呻吟著說道。他也把不知從何拿到的，小型手電筒拿在手中。附近被LED的藍白色光照亮著。

「是為了跟愛人幽會而建造的別墅。大概是以防家人突然來訪而準備的吧。」

「但是為什么妳會知道是在睡房里？」

我也問了。但是櫻子小姐哼的一聲，好像說著這個問題真蠢。

「很簡單。跟愛人一起，無路可走的地方肯定是睡房?！?/p>

「啊啊。?！?/p>

耕治先生點頭，然后閉上嘴了。被那么說，好像真的是愚蠢的問題。

「好冷。?！?/p>

「好像沒怎么考慮到氣溫而建的哪?！?/p>

走到下面后，地下室極為寒冷。櫻子小姐舉起筆電筒后，里面可以看到床和桌子。從這看可以知道這是個個室?？照{(diào)跟冰箱也有。真的在危急關(guān)頭也能在這里度過一定時期呢。

空氣完全冰凍著。稍微濕潤的空氣，更從我的身體奪走熱量。吐出的白色吐息被燈光照亮著。我用震動的手拿著手機照亮了四周。

「浴缸？在這里？」

突然注意到后，幾乎在房間的中央有著猶如海外電影看到的浴缸被放置著。就是所謂的貓腳浴缸。

真怪。我那樣想著，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機照亮中央地區(qū)——。

「。。誒？」

在那時，我呼吸停止了。

在那凍結(jié)的水中，有個巨大的人偶躺在了那里。

不對，正確來說就像是人類躺在了那里一樣。藍白色的。那是毫無生氣，但是好像活著一樣的人。但是不可能的。

因為那可以說是過于美麗的身姿。在水中擺動著的烏黑頭發(fā)，還有通透的肌膚，不可能是尸體。如果是尸體，那究竟是什么時候潛入來的呢？畢竟幾乎跟活著一樣，沒有腐敗，是『死亡』并沒有發(fā)展下去的尸體。

而且這個房間的鑰匙，耕治先生也一直持有著。加上一直也停電，房間里是烏漆嘛黑的，如果有誰進出的話肯定會知道吧。所以肯定是人偶來的。我那樣重新想了——但是還是越看越覺得那是人類。

我怯懦地拿著手機接近。注意到時，人偶只有一只手從浴缸伸了出來。藍白色的光，讓她的手指甲淡淡發(fā)出閃亮光芒。我注意到了那是柔軟的毛發(fā)——終于我內(nèi)心的恐懼爆發(fā)了。

「櫻，櫻子小姐！」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因震動而令浴缸也搖動了。在我眼前，有著擺動著伸出來的手。在那手上，有著閃爍光芒的兩枚戒指——。

「。。這還真是?！?/p>

欣喜若狂地說話的櫻子小姐把手伸進浴缸里了?？煲獌鼋Y(jié)的水被挖開，從里面浮現(xiàn)出『人偶』的姿態(tài)。

「妳！妳干什么呢？」

很高興地點著頭的櫻子小姐敲了敲『人偶』。哐哐的，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呼唔，果然如此呢。」

「什么?。?？」

「剛剛那是尸蠟（注：英文為adipocere，adipo-；脂肪，-cere；蠟，皂化反應(yīng)形成的物質(zhì)）的聲音?！?/p>

「誒？」

當完全地，美麗地尸蠟化之后，人類就會像這樣，發(fā)出敲打墻壁一樣的聲音。

「shila。?！?/p>

嗒啪。。人偶再次被放進了水中。聽著從那手中的戒指傾覆而下而發(fā)出的聲響，我后退一步到入口那邊，跟目瞪口呆地站著的耕治先生撞到了。

「要正確地計算出尸蠟化的條件很難，但是可以說低溫跟適度濕度是必要的?？傊遣【鸁o法繁殖的環(huán)境。幸好這里夏天也很冷吧。而且短時間形成是很難的。雖然無法特定死亡時間，不過尸蠟化后兩到三個月聲音很尖銳。但當內(nèi)臟也進行尸蠟化后，聲音會變得沉重。這個聲音應(yīng)該是四到五個月了吧?！?/p>

「。。果然，是尸體。。但是，為什么會在房間的中央呢??？

「對哪。遺體沒有大型外傷。但是。。這里有掉落的安眠藥藥片?？峙率撬臅r候溺死，或者凍死的吧。真是極為漂亮的尸體。但是，的確少年說得沒錯，這里放著浴缸的確有些不自然哪。」

櫻子小姐用筆電筒照亮腳下。的確安眠藥的藥片發(fā)著光。但是那時，耕治先生好像注意到了其他東西，輕快地走著。

「耕治先生。?！?/p>

「是畫?！?/p>

「畫？」

耕治先生照著櫻子小姐的背后。藍色的光中，的確有什么像帆布的東西浮上來了。

在那幅畫中，注滿了水的白色浴缸里，身穿白色裙子的女性躺在那里。在她的旁邊有著許多的花浮在水上。

那正是『她』。

現(xiàn)在在浴缸里尸蠟化了的女性，兩個一樣的——。

「歐菲莉亞。?！?/p>

耕治先生小聲說道。

「代表著拉斐爾前派的繪畫中，有著約翰 · 艾弗雷特 · 米勒。是描繪了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的一個場景的畫。描繪著實在過于悲傷令內(nèi)心崩壞，而溺死了的歐菲莉亞。多半，是致敬這幅畫的。。是父親的畫哦。」

于覆蓋著花和草木的河流那里躺在，偷偷地結(jié)束自己生命一般的歐菲莉亞。濃厚綠色的數(shù)枚花朵依偎著的她，而只有她是藍白色的，正在從生者變成『東西』。幾乎無垢一般既可憐又美麗的那幅畫，連我也在美術(shù)教科書上看過。

耕四郎先生畫的畫中的她也是，有著悲傷的表情，茫然地看著天空。

是既寂寞，又悲傷的畫。也是既美麗，又是各方面也很美麗的畫。仔細看的話，有著用某種尖銳物品在畫的邊緣刻著什么。

但是無法發(fā)聲朗讀出來。

——很抱歉。

在無機物的文字里，有著無法比喻的悲傷被刻印著。

「這是我的想象?！?/p>

櫻子小姐邊撿起從女性手上掉下的戒指邊說道。

「這女性會不會也把耕四郎氏的死當成了自殺呢？肯定因這狀況而痛苦著，困擾著。雖然不否定是逃跑的可能，從她把手指切下來然后拿走戒指來看，應(yīng)該有些想法的吧?！?/p>

恰拉哩，發(fā)出了金屬的聲音。是兩枚戒指相撞的聲音。

「但是那時，耕四郎氏的妻子來到了別墅。她慌張地把手指丟進暖爐，并放進熊掌來偽裝，然后潛入了睡房的暗藏房間里。至于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死，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從隱蔽性來考慮，那個時候也可能打算逃走吧。」

「所以，她就趕忙在這里躲著，是這樣嗎？」

「啊啊然后。?？隙ㄋ谶@里也聽到妻子的哀嚎聲吧?！?/p>

「。。。。。」

耕治先生沉默著撫摸那副畫，那刻印著抱歉呢的文字。那附近有一把染著紅色顏料的調(diào)色刀掉落了。

「耕治先生。?！?/p>

「調(diào)色刀，如果使用之后會變得如此尖銳的啊?！?/p>

他緊盯著像刀刃一般的刀尖，感覺他的視線有點恐怖。我走過去，輕輕地讓他放下了刀子。

「所以。。就連自己也了結(jié)了生命嗎。?！?/p>

耕治先生微弱地說道。

「雖說是尸體，但是要切下手指，還是要有相當?shù)挠X悟的。如果死因是心臟衰竭的話，恐怕是水腫之類的原因，導(dǎo)致無法脫下戒指了吧。（注：心臟擺爛，進出心臟的血液減少，其他器官受影響。水分和鈉離子排不出去，積在體內(nèi)。水腫的地方例如四肢，尤其小腿及以下）因此，她應(yīng)該是不會切下來之后拿去燒掉的——從以上來看，她是相當?shù)臎]時間吧？然后，即便那樣也想要戒指?！?/p>

櫻子小姐好像感覺到了地下的冷空氣的寒冷，在指尖哈啊的吹氣。從電燈可以看到白色的影子搖動著。

「是聽到了妻子的汽車聲音，還是有事先說明要來的電話呢。。具體狀況從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動了的場景來說，連我推理也變得很困難。所以只是單純我的想象而已。但是她是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應(yīng)該就毫無疑問了吧?！?/p>

「是指連冷靜判斷也無法做到的狀態(tài)，嗎。。」

「是什么主因推了她背后一把的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愛著的人自己了結(jié)了生命也說不定的，罪惡感，悲壯感吧。難道你們覺得睡房是分開的就代表著關(guān)系出現(xiàn)了裂痕嗎？例如，從她說出了分手之類的話。妻子也沒覺得是病死的。所以她也有同樣的想法也難怪?！?/p>

。。所以，自己也，選擇了死亡。

「也有其他的原因吧。比如是無法逃走了，或者是聽到了妻子的哀嚎聲，而自負自責吧。。又或是不得不追上他的身后。所以她在這里了結(jié)了自己生命了。無人知曉地——直到現(xiàn)在?！?/p>

用著不變的身姿，等待著不會歸來的人——。

「當我第一次在大英博物館看到那幅畫時，是父親告訴我的。作為歐菲莉亞的模特兒的伊麗莎白 · 西達爾也畫過這樣的畫，畫完之后數(shù)個月就泡在了浴缸，說是得了肺炎。。她也是過著艱難的人生的。丈夫羅塞蒂其實是有著其他女性的?！?/p>

耕治先生像是擠出聲音說道。他靠近浴缸——但是，他沒能跟那里面的遺體對上眼睛。然后就那樣跪在地上，把掉落地上的兩枚戒指抱在胸前。

「伊麗莎白是很可憐的人。。我。。因為我，讓她做了可憐的事！不是還很年輕嗎。。明明她還有著更好的人生的！」

「不是你的錯。還有一種可能，她可能害怕著一切曝光。為了守護愛人的家庭，選擇了潛入地下室。那樣的話，她也擁有著矜持吧——別把她說成可悲了?！?/p>

櫻子小姐那樣說著并扶起耕治先生，然后拿走了手中的戒指。

「但是，真的無聊哪。這不是傷感，自怨自艾，自我滿足的凝聚物而已嘛。擁有著死亡而完成的只有標本而已。明明自己選擇死亡不會得到任何東西?！?/p>

櫻子小姐吐露心聲地說道，并把兩枚戒指丟回浴缸。

突嘣，一聲厚重的聲音后，戒指碰到了浴缸的琺瑯，像是泄露出兩個悲傷又寒冷的嘆息般。

終

「真是的。。又發(fā)生這種事了呢?！?/p>

我們邊看著報警后趕來的警察，薔子小姐邊發(fā)出有點生氣的聲音。

「我該怎么跟小正媽媽說啊。?！?/p>

「保守秘密就好了啦?！?/p>

我苦笑說道。因為沒有犯罪性，多半新聞也不會播出。只要我不說，這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吧。

「真是的，小櫻妳為什么經(jīng)常也會遇到這種事呢。」

「不是我的錯?！?/p>

被薔子小姐說后，櫻子小姐只是聳聳肩。

「那，是誰的錯呀。」

我追問后——她徑直地指向我。

「啥？」

「你啊，少年。你非常好運。」

櫻子小姐咪咪笑著。旁邊的薔子小姐好像感到頭疼般扶著額頭。

「是的呢。?！?/p>

「什么是啊，究竟什么回事兒?。。俊?/p>

「我也隱約猜到了哦。呼喚尸體的，會不會是小正你呢。因為即便是小櫻，至今也沒遇到過人類的尸體呀？」（補充：這里有點bug，其實櫻子小姐已經(jīng)接觸過，例如是她弟弟宗太郎。那時正太郎還沒跟她接觸）

薔子小姐面露難色地說。我震驚地看著櫻子小姐，她也點頭了。

「我，即便是我，至今為止也沒發(fā)現(xiàn)過尸體??！」（補充：這里表示的是跟櫻子小姐接觸之前，原文省略了）

櫻子小姐向慌忙回答的我頭上，砰砰地敲著。

「那么，就是我們的兼容性很好咯。兩位在一起的話，就會找到尸體。不是很棒的事嗎。我很感謝你哦。」

櫻子小姐拿著熊掌，滿臉笑容地說道。

「怎么會那樣。。」

那樣的兼容性，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對傷心欲絕地跪在地上的我，旭岳好像叱責著我般十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