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4：血海沸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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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火從開城燃起，疑似來自韓軍的火箭彈打破了維持七十多年的和平并帶來了一場游離在第四次世界大戰(zhàn)之外卻又無比殘酷的新戰(zhàn)爭。如果要讓麥克尼爾選定一處結(jié)束戰(zhàn)爭的地點，那么還是開城更符合他的想法。這里也是他們所能抵達的最北端——那還是因為半路上的部分朝軍出于對李泰瀚的敵視而無視了這些來自南方的不速之客——再往北，效忠于李泰瀚的軍隊會把他們完全阻隔在分界線以南。

??????? 無論開城過去象征著什么，從襲擊開始的那一天算起，它便成為了一座真正的紀念碑，不僅委員長被朝軍宣布在火箭彈的襲擊中遇難，許多在場的平民也成為了犧牲者，而這些受害者的親人相信正是南方的敵人向著他們發(fā)射了罪惡的火箭彈。真相被掩蓋在重重迷霧之中，或許麥克尼爾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尋找答案的機會，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首先要做的是結(jié)束戰(zhàn)爭并將和平帶回這片土地：也是為了他自己的生存。

??????? “奇怪，韓國人直到現(xiàn)在也沒把最新進展告訴我們?！币宦飞?，伯頓不停地確認著當前的時間，“這和他們說好的完全不一樣?！?/p>

??????? “欺詐是這個作戰(zhàn)計劃的重要一環(huán)，如果敵人或是第三方了解到了內(nèi)情，韓國人就沒有辦法立即消滅李泰瀚，屆時輸?shù)魬?zhàn)爭的就是我們了?！丙溈四釥栆膊桓疫^于相信韓國人的辦事效率，他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地給予對方以信任，“不管怎么說，我們每多拖延一秒，韓國人的勝算就多一分?！?/p>

???????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麥克尼爾一直這樣認為。他們能夠順利地穿過朝軍的封鎖線以至于逐漸逼近戰(zhàn)爭爆發(fā)前的分界線，除了李泰瀚對朝軍的又一輪內(nèi)部清理造成更多指揮官不安甚至產(chǎn)生反叛動機外，還因為李泰瀚此前為了奪回平壤而把完全聽命于他的作戰(zhàn)部隊向后方移動，使得前線暫時出現(xiàn)了空缺。這種機遇在他們穿過了分界線便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頻繁的偵察和搜索。也許效忠于李泰瀚的軍隊只想找出潛藏在內(nèi)部的敵對派系臥底，但他們的過度搜查反而讓麥克尼爾等人碰上了難題。

??????? 開城的工業(yè)園區(qū)出現(xiàn)在遠處時，無人機的威脅嚴重到了讓麥克尼爾一度考慮跳車的地步。伯頓及時地勸阻了麥克尼爾，他勉強地把車子行駛到工業(yè)園區(qū)的入口處，而后才讓麥克尼爾和米拉立刻下車并逃到園區(qū)內(nèi)部。

??????? “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像我這樣笨手笨腳的人沒法處理這樣的任務。”

??????? 話音剛落，兩發(fā)導彈緊隨而至，幾乎把剛剛停穩(wěn)的越野車炸得翻到在地?？钢恐氐暮凶硬㈤_啟了光學迷彩的麥克尼爾顧不得為伯頓的性命而擔憂，他匆忙地和米拉向著敞開的大門跑去，那里沒有負責看守的衛(wèi)兵，只有一些散落在地面上的建筑垃圾和人體殘骸。無人機從頭頂呼嘯而過，死亡的威脅無處不在，麥克尼爾每一刻都能感受到敵人正在向著他逼近。

??????? 一架笨重的無人機從高空俯瞰著戰(zhàn)場，它迷茫地搜索著地面，試圖尋找出消失在視野中的目標。遺憾的是，光學迷彩在白天的野外并不能影響紅外探測，以至于無人機和操控著無人機的技術(shù)人員只需要多花費一些時間就能重新揪出自己的目標。但是，在不知身處何方的朝軍軍官決定按下發(fā)射按鈕之前，屏幕上突然閃爍出了警告，隨后畫面變得一片漆黑，只留下了醒目的【信號中斷】。

??????? 搖搖晃晃地朝著地面墜落的無人機一頭栽倒在廠房外的一輛廢棄卡車上，那輛卡車立即被熊熊大火吞沒了。

??????? “我們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米拉快步趕上前面的麥克尼爾，向著他提出建議。

??????? “沒錯，但敵人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了，而且肯定不會掉以輕心。”麥克尼爾在墻體的拐角處停下，他需要確認前方的廣場上是否也有類似的無人機，“會在這個時候從南方進入開城的人員一定肩負著某些特殊任務——這就是他們最可能產(chǎn)生的想法。”

??????? 如果李泰瀚重視這件事并進行了不必要的聯(lián)想，韓國人的假情報是否能起到預期作用就很難說了。然而，那不是麥克尼爾關(guān)心的問題，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一座安全的房屋，準確地說是能夠供他躲避直到為韓軍提供準確信息為止的廠房。仔細地觀察了建筑物上的玻璃破損情況后，麥克尼爾決定盡可能地尋找遠離爆炸中心的大樓。

??????? “等一等，那里是什么？”和米拉一起砸開了大門并沖進二樓的麥克尼爾不經(jīng)意地向著窗外望去，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原本空曠的野外聳立著兩座對稱的高塔。

??????? “什么都沒有。”米拉疑惑地望著麥克尼爾，不到半分鐘，她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恐慌，“……你不會又看到什么不存在的東西了吧？”

??????? “沒錯?！丙溈四釥栢哉Z，“……不僅如此，我還感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對我而言并不那么陌生……別管這些，我們上去躲好，重要的是保護這個盒子里的設備?！?/p>

??????? 麥克尼爾上一次在首爾的市區(qū)內(nèi)直接看到了柳京飯店，因此他并不會因為看到本不存在于自己身邊的建筑物而驚慌。真正使得他感到異樣的是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他過去做過類似的事情一樣。左思右想，麥克尼爾也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出任何值得重視的細節(jié)。

??????? 更加不妙的是，他對無人機的猜想很快被證明是完全正確的。又一次發(fā)現(xiàn)了從窗口掠過的無人機后，麥克尼爾及時地告訴米拉停止前進，他打算在當前的樓層就近尋找一間屋子躲起來。從理論上來說，只要他們能夠在盡可能接近李泰瀚藏身之處的地點截獲朝軍的通訊內(nèi)容并進行追蹤，就能為韓軍提供盡可能準確的坐標。等到各組提供的情報被匯總后，韓軍也該及時出擊了。

??????? 隨便找到了一間儲物間后，麥克尼爾和米拉躲進屋子里，并暫時關(guān)閉了光學迷彩。

??????? “好，這下我們應該安全了?！丙溈四釥査闪艘豢跉?，“咱們就暫時躲在這里，給韓國人繼續(xù)提供坐標位置。等到他們把準備發(fā)起空襲的消息告訴我們之后，我們就可以撤離了。”

??????? “可他們不一定會把消息如實地告知我們?！泵桌幕卮鹱岥溈四釥柕男闹须[約產(chǎn)生了憂慮。

??????? “哦，我相信他們會擔憂信息的傳遞過程中發(fā)生嚴重的泄密，但如果計劃已經(jīng)推進到了進行空襲的階段，就算李泰瀚忽然知情也毫無意義，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逃出他的指揮部?！?/p>

??????? 說完這句話后，麥克尼爾不再發(fā)言，和米拉一同保持著沉默。外面的無人機聲音逐漸地消失了，那架沒有找到目標的無人機已經(jīng)離開了此地。在自己面臨著的困境稍微轉(zhuǎn)移了視線后，麥克尼爾又開始為伯頓的命運擔憂了。他當然不會認為伯頓能輕易地死在這里，但他同樣不認為世上有人能單槍匹馬地對付無人機，更別說是數(shù)量不明的一群無人機。要是他能在這次近乎地獄一般的任務中活下來，事后一定要用心地報答伯頓的奉獻。

??????? “我們出去看看?！?/p>

??????? 麥克尼爾確認沒有什么額外的噪聲，他把裝有設備的盒子放在儲物間的角落里，自己和米拉開啟了光學迷彩后離開屋子，前往這層樓的其他位置繼續(xù)進行調(diào)查，以免潛藏在樓內(nèi)的敵人（比如裝備了光學迷彩的朝軍特殊作戰(zhàn)部隊成員）威脅到他們的性命。然而，他們剛跨越兩條走廊，熟悉的噪音再一次傳來，而且還變得比剛才更近了。

??????? “……無人機回來了？”米拉皺起眉頭，凝視著麥克尼爾，“有什么辦法把它解決掉嗎？”

??????? 年輕的士兵不答話，他走到窗子旁，伸出雙手比劃著窗子的長度和寬度，這才恍然大悟地拉著米拉沿著來時的道路返回雜物間。

??????? “……糟糕，肯定是無人機從窗戶里鉆進來了?！丙溈四釥柊底载煿肿约旱拇中拇笠?，他本來不該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只要無人機在樓道內(nèi)發(fā)射火箭彈，我們是不可能活下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它無法觀察到的地方對它進行襲擊?！?/p>

??????? 路過儲物間外側(cè)的窗子前時，麥克尼爾又一次向著窗外望去，那對稱的兩座高塔仍然出現(xiàn)在遠方，并跟隨著他的腳步而不斷地移動。這促使他不得不再次對自己和這具義體的記憶進行徹底的搜索，但在他能夠回憶起的內(nèi)容中卻找不到同這兩座高塔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 “是了，一定是這樣?！?/p>

???????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 “我當時在首爾市區(qū)內(nèi)看到的不是柳京飯店，其實是兩座對稱的高塔?！丙溈四釥柡芗澥康厣斐鲇沂?，請米拉先躲儲物間內(nèi)。但是，米拉剛把整個身子鉆進儲物間，麥克尼爾便立即從外面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并拔腿就跑——不必說也知道沉重的義體在僻靜的走廊上奔跑會發(fā)出多大的響聲，這肯定會讓無人機把他當做是唯一的活動目標。那催命符一般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不停地在走廊間穿梭的麥克尼爾好幾次感到無人機離自己只有一墻之隔。

??????? 奇異的感覺支配著麥克尼爾，他以前從未來過這棟大樓，也不清楚樓內(nèi)的任何布置。然而，在他的視野中，大樓逐漸變得毫不設防，由各類仍能運轉(zhuǎn)的電子設備編織而成的網(wǎng)絡為他展現(xiàn)出了一張別樣的地圖。按照這張【地圖】的指點，麥克尼爾幾次死里逃生，避免了和無人機迎面相撞。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朝鮮人把象征著對外面貌的大樓建造得又高又大，這樣他才能有機會和無人機在樓道內(nèi)捉迷藏。如果這是一棟普通的居民樓，麥克尼爾怕是已經(jīng)死了好幾次。

??????? “高塔……哪里有高塔？”

??????? 一味地躲藏不是麥克尼爾的作風，他需要把無人機徹底消滅掉。但是，他沒有把握用隨身攜帶的手槍擊毀無人機，也沒有把握在擊毀無人機之前阻止無人機先一步發(fā)射火箭彈。最穩(wěn)妥的辦法是從后方偷襲，前提是敵人沒有在無人機的后側(cè)安裝對應的攝像頭?？紤]到韓軍使用的無人機做到了近似360°的無死角觀察，麥克尼爾不得不認為從后方偷襲是根本不現(xiàn)實的。

??????? “見鬼，這樣一來我不就只能繼續(xù)和它捉迷藏了？”麥克尼爾叫苦不迭，

???????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則是從窗外傳來的另一陣噪聲，那標志著又有一架無人機盯上了他們。麥克尼爾必須把無人機從設備附近引開，這樣他們才能繼續(xù)為韓軍提供更為精確的坐標位置。和一架無人機玩捉迷藏游戲似乎沒什么難度，但兩架無人機一定能把麥克尼爾圍堵在死角里。趁著那架在建筑物內(nèi)追蹤著他的無人機還沒有出現(xiàn)在走廊的右側(cè)盡頭，麥克尼爾跑到窗子前，想要確認外部那架無人機的位置，并伺機進行偷襲。他剛把腦袋探出窗外，便驚恐萬狀地察覺到噪音恰恰是從他頭頂正上方傳來的，這把他嚇得立即縮回了窗子內(nèi)部并轉(zhuǎn)頭就跑，也不管外面那架無人機到底有沒有從窗子的位置鉆進來。

??????? “我得冷靜……”麥克尼爾決定把兩架無人機先引到樓上，“要是建筑內(nèi)部的設施能成為阻止它們前進的工具就好了?！?/p>

??????? 麥克尼爾持有的設備發(fā)出的信號恐怕同樣被朝軍發(fā)現(xiàn)，朝軍的無人機或許也是借此而確定了他們的位置，只不過麥克尼爾大張旗鼓地進行的挑釁使得無人機的控制者誤以為設備在麥克尼爾本人的身上。他可以向米拉請求支援，比如說控制這座大樓內(nèi)部的防火系統(tǒng)或是其他系統(tǒng)以反擊無人機，但那樣一來他把米拉和設備一起關(guān)進沒有窗子的儲物間也就沒了意義。堅信只要靠著拖延時間就能完成任務的麥克尼爾不想讓米拉身處險境，他找到了樓梯口，沿著樓梯手腳并用地向上攀爬，直接抓住扶手用后空翻姿勢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nèi)抵達了頂樓。

??????? 他先是走到頂樓的窗子前，不出所料地又一次在遠方看到了兩座對稱的高塔。當麥克尼爾從遐想中回過神來時，無人機那刺耳的噪音已經(jīng)近在耳邊。

??????? 見勢不妙，麥克尼爾只得狼狽地繼續(xù)逃竄，他慌不擇路地按照自己感知到的方位前進，沖入了一處寬敞的展覽廳。搶先把沉重的大門封死的麥克尼爾環(huán)顧大廳內(nèi)部，他發(fā)現(xiàn)了幾個疑似用來進行展覽的傳動裝置和一些堆放在角落中的金屬瓶。

??????? “工業(yè)液化……”

??????? 敵人沒有留給他更多時間，僅僅兩分鐘之后，無人機便用小型導彈炸開了大門。然而，就在無人機從大門上的缺口沖入展廳內(nèi)的那一剎那，沉重的金屬瓶噴射著迅速汽化的液體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像氣勢磅礴地前進的火車那樣同無人機正面相撞，不僅把無人機撞出了展廳，更是把目標在走廊盡頭的墻壁上砸成了破銅爛鐵，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緊張地坐在傳動裝置后方的麥克尼爾像個期待著收成的拖拉機駕駛員那樣注視著大門上的破口，等到煙霧逐漸消失殆盡后，他沒有在走廊中看到其他無人機的蹤跡。

??????? 多虧了【潘多拉】的能力，他才能迅速地掌握自己之前從未操作過的機械。沿著展廳的后門溜走后，麥克尼爾迅速地返回了米拉所在的樓層。來到緊閉的儲物室大門前方，他耐心地確認了周圍走廊的狀況，沒有找到無人機的蹤跡。

??????? “我們安全了?！丙溈四釥栕屆桌蜷_大門，“希望他們不要再——”

??????? 從門后探出腦袋的米拉臉色大變，她眼疾手快地把麥克尼爾向前拽倒，緊隨而至的是窗外的無人機向著建筑內(nèi)部發(fā)射的導彈。原來，只有一架無人機追蹤著麥克尼爾并鉆進陷阱，另一架則留在原來的樓層以守株待兔?；蛟S兩架無人機的控制者能夠迅速地交換情報。見此前追蹤的不明信號消失了，無人機滿意地離開了現(xiàn)場。

??????? 瓦礫和沉重的水泥塊像雨點一樣打在米拉的臉上，但預想中的致命一擊始終沒有到來。當她睜開雙眼時，映入眼中的是向下滴落著不明液體的鋼筋，鋼筋的末端離她的眼睛只有十幾厘米。

??????? “尼爾——”

??????? “快走……”麥克尼爾用雙臂勉強支撐著，以便讓下方的米拉有機會逃跑，“去重啟設備——”

??????? 話音未落，第二次坍塌發(fā)生了，天花板把麥克尼爾整個人壓在了下方。拼盡力氣告訴米拉完成最后的工作后，麥克尼爾失去了一切勇氣。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超過了閾值，以至于他的義體正在逐漸麻木而不是因劇痛而顫抖。鋼筋把他牢固地釘在地面上，身體上方的水泥和其他雜物則使得他難以挪動自己的身軀。

??????? 米拉試圖把麥克尼爾拉出來，得到的只是幾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麥克尼爾以平淡的語氣對她說道，自己恐怕暫時出不來了。

??????? “去重啟設備，別管我?！逼婀值氖?，盡管麥克尼爾看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他的頭腦反而冷靜了許多，此前困擾著他的幻象也逐漸地消散了，“……快一點，別讓其他人的犧牲全部白費?！?/p>

??????? 米拉爬回盒子旁，打開盒子，用盒子邊的按鈕對設備進行了重啟，這個過程并不復雜。完成工作后，她返回麥克尼爾附近，正打算繼續(xù)幫麥克尼爾脫身，卻被麥克尼爾阻止了。

??????? “聽好……你現(xiàn)在重新啟動了設備，敵人一定會找回來。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讓無人機鉆進廢墟進行調(diào)查，只會在外面繼續(xù)用導彈攻擊?！闭f到這里，麥克尼爾用露在外面的右手歪歪斜斜地指向角落里的盒子，“……把設備埋在廢墟里，你自己一個人逃跑吧。這樣，他們返回這里繼續(xù)追擊時，最多把我炸死?！?/p>

??????? 說罷，麥克尼爾低下頭，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席卷著全身的劇痛。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并且用完了李林所說的豁免權(quán)，下一次等待著他的將會是真正的死亡。旅途到此為止，或許只能證明他是個無能的失敗者，一如曾經(jīng)被他和GDI粉碎的那些人一樣。

??????? “……我不會留你在這里等死的?！?/p>

??????? 米拉試圖搬走壓在麥克尼爾身上的水泥，她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麥克尼爾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他的腦袋被水泥板卡在了兩塊水泥之間，但他能夠感受到米拉的焦急，這恰恰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 “這是最明智的做法，而現(xiàn)實留給我的選擇不多了：死一個人，或是兩個人都死?！?/p>

??????? “你上一次也是這么說的?！?/p>

??????? 麥克尼爾愣住了，他想要抬起頭看到米拉的臉，而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冰冷的水泥塊。

??????? “……你也許忘記了，我還記得?！泵桌Ьo牙關(guān)繼續(xù)挪動著和鋼筋并不怎么牢固地結(jié)合著的水泥，“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實在是太相似了。你會對那兩座塔感到熟悉，是因為我們曾經(jīng)在能夠眺望著【塔】的地方執(zhí)行同這次的任務幾乎一模一樣的命令?！泵桌穆曇纛澏吨?，她脫掉外套，把義體的力量調(diào)動到了最大限度，“……尼爾·所羅門，或者說邁克爾·麥克尼爾少校，無論你認為自己是誰，我都會用一切來回報你的犧牲?！?/p>

??????? 伴隨著令麥克尼爾頭皮發(fā)麻的撕裂聲，壓在他身體上方的水泥板和其他建筑垃圾終于松動了。忍受著劇痛的麥克尼爾在模糊不清的視野中關(guān)閉了痛覺感知，然后試圖用雙臂支撐著身體脫離鋼筋。他猜想自己的軀體一定受到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但只要他們能夠安全地返回韓軍的控制區(qū)，這些損害對韓軍而言不過是額外的修理成本罷了。

??????? 終于脫離了鋼筋的束縛后，麥克尼爾在地上打了個滾，用沒被鋼筋扎穿的右手扶著殘存的墻壁，搜索著米拉的蹤跡。頭一個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條手臂，像人偶多過像人，手臂的斷口處是被撕裂的人造皮膚和義體的內(nèi)部線路、金屬結(jié)構(gòu)。

??????? 斷面的另一側(cè)在米拉的右臂上。

??????? 米拉·基利安躺在狼藉一片的地板上，她的雙眼無神地掃視著已成了廢墟的房間頂部。

??????? “我會找出真相，然后讓一切該為此而付出代價的人全都去見撒旦。”麥克尼爾用完好的右手拉住了米拉的左臂，把她帶到了廢墟的邊緣，“……想逃出這里可不容易，更難的考驗還在后面呢?！?/p>

??????? “比這更難的，我們也經(jīng)歷過?！?/p>

??????? 一瘸一拐地躲避著敵人追擊的戰(zhàn)士們沒有注意到從高空中穿過了封鎖線的尖端戰(zhàn)機。

??????? 2024年2月24日，朝軍最高司令官李泰瀚所藏身的地下指揮部被韓軍投放的鉆地炸彈攻擊，其中兩枚炸彈鉆進了指揮部并爆炸，包括李泰瀚本人在內(nèi)的三十多名朝軍將官當場死亡。次日，由委員長本人出面，持續(xù)兩個月的戰(zhàn)爭終于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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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3-EP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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