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獨角獸與獨角戲》下 冒險 短篇小說

五年前的小馬鎮(zhèn)。夜空明媚,明月高懸在其上方,灑下一片金燦燦的席幕。雖然夜已深,但鎮(zhèn)里還是鬧哄哄的,每位小馬都在為明天夏日節(jié)慶典做著準備,而且也就是在下一天,來自坎特拉城的暮光閃閃將首次踏上小馬鎮(zhèn)的土地,但我想她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五年后的她,竟捷足先登了。很滑稽的現象,不是嗎?
盡管皇家圖書館里記載時間穿梭魔法的卷軸不翼而飛,但我居然在小馬鎮(zhèn)的金橡樹圖書館里找到了它。太不可思議,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把它偷運到了這里?我翻看它看了幾頁后,又注意到了許多讓我驚嘆不已的地方:卷軸里面加上了許多新添上的字符串,密密麻麻,幾乎要把星璇的原著批得面目全非。能這樣做的只有兩種小馬:一是喪心病狂的瘋子,而是聰明絕頂的魔法師。我寧可相信是后者。根據所學,我認得出上邊有提示語的翻譯是“可以在任意時空停留任意長時間?!蔽掖_實需要這么做。我想我必須回到夢魘之月重返世間的那天去阻止她,改變歷史的改變。嶄新的魔法念起來很拗口,但我強行把它記住并且使用了出來。結果真的成功了。
大街上張燈結彩,來來往往的鎮(zhèn)民川流不息。空氣里到處洋溢著慶祝佳節(jié)時的歡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我特地用魔法隱藏了背上的雙翅。一只紫色獨角獸形單影只地在路上走,應該不引馬注目吧?
奇怪的是,雖然我只是悶聲不響地自顧自地往前走,但是過往的路馬——那些以后我深諳,現在素不相識的朋友,竟然都一邊微笑著,一邊朝我揮蹄,弄得好像他們認識我一樣。在確定我臉上沒有粘著什么食物之后,我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馬鎮(zhèn)的居民如此好客,于是只能報以尷尬的微笑。
“暮光閃閃!你怎么在這里?”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管理驚訝情緒的閥門忽然崩壞,頃刻間我緊張得汗流浹背。是的,我沒有聽錯,真的有小馬認識我,而且她還在呼喚我的名字….但是按照道理來講,至少要到明天我才出現啊…從前鎮(zhèn)里邊不可能有誰知道當時默默無聞的暮光閃閃…
“嘿!你這個頭上頂著甜筒的家伙,不是說好要去幫忙的嗎,怎么偷偷溜出來了?”說話的那方伸出蹄子勾住了我的肩膀,頓時它像被火燙了一般瑟縮著發(fā)抖。
我的喉嚨好像被舌頭堵住了,怎么也發(fā)不出半句聲音。然后一對玫瑰色的眼睛赫然出現在我面前,閃著些許的不滿和新奇,并且說道:“你早上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么現在啞巴啦?”
“噢,云寶?!蔽议L長地吁了一口氣,只得將計就計地假裝當年初來乍到的暮光閃閃。我強顏歡笑道:“畢竟我是第一次來小馬鎮(zhèn)啊,這么美麗的地方我還沒看夠呢,所以就隨便出來看看啊?!?/p>
天藍色小馬繼續(xù)懸在半空中扇著她引以為傲的翅膀。她臉上的狐疑一瞬間變成了欣慰:“嗯,難得有城里馬說這邊漂亮的。你可真是只有品位的小馬呢?!蔽迥暌詠硭恢北3种闹笨诳?。
“謝謝,云寶黛西。”我分寸得當地說道,“那么,請你帶我回幫忙的地點吧。我閑逛夠了,是時候做點正事了?!睂嶋H上我是想借此機會躲開她的注意。
“怎么,你連回去的路也不記得了?”云寶笑得十分開心。
“都說了這里太美麗,我眼花繚亂得忘記啦!”我找了個借口。
我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之后我五個好朋友的失聯(lián),是極其有可能與夢魘之月的再現相互關聯(lián)的。一定是誰在五年前的夏日節(jié)慶典上做了蹄腳,阻止了我們六個阻止夢魘統(tǒng)治小馬國陰謀的計劃。這就是我選擇節(jié)日前一天抵達的原因,為了有充足時間調查和準備。
現在計劃有變動,暮光閃閃提前來到了小馬鎮(zhèn)。想要挫敗敵人的詭計,我想我恐怕得先要聯(lián)合此時的我,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將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不幸,再團結我五位好朋友的力量,共同擊敗夢魘和那個幕后黑蹄。我的未來掌握在我自己蹄中,誰都不能強行左右!
然而黛西領我去的地方正是金橡樹圖書館。我搶先一步向窗里面看了看,那只紫色的獨角獸果然在里面拾掇著什么東西。為了不嚇到她們,我決定先隱身一會兒,等她們都在場時再出現解釋清情況。于是我叮囑云寶先讓我進去,她用門口掛著毛巾(我以前怎么沒注意到過?。┌烟阕硬粮蓛粼龠M來。她好像有點不情愿,但還是默許了。在她注意力挪開后,我順利地隱身進了屋子。
忽然,屋內的暮光閃閃似乎察覺了些異樣,她的耳朵動了動,繼而把頭一下子轉向了我隱身站立的位置。我從來不敢想象五年前的我眼神會有如此的犀利,但我清楚的是她還沒學會隱身這一招,更不用談破除它。雖然可以大搖大擺地從她面前走過去,但我還是有點心虛,大氣也不敢出地縮在角落里,任憑她深邃目光的掃視。
就在她望眼欲穿之際,云寶走了進來。映入她眼簾的是整整齊齊的書架,因此不由地驚嘆道:“原來你沒有偷懶啊,圖書館早就被打掃得這么干凈啦!怪不得讓我擦干蹄子再進來!”
“小菜一碟罷了?!痹茖毜脑拰λ齺碚f應該有難以理解的地方,但她卻表現得波瀾不驚。這很奇怪啊….總感覺哪里有不對勁。
“對了,黛西,聽說你是小馬鎮(zhèn)最杰出的飛行家?”對面的暮光閃閃忽然張嘴來了這么一句。我和云寶霎時猝不及防,一齊愣愣地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面容。
云寶首先回過神來,她立馬在半空做了個720°的翻轉,然后熟練地降落在地面上,吧胸一挺,趾高氣揚地說:“當然!小馬鎮(zhèn)里比我飛得更快的馬,到現在還沒出生呢。”
“是嗎?我看未必?!蹦汗忾W閃再一次語出驚馬。在我們反應回來之前,立即補上一句恭維:“云寶,你是全小馬國最優(yōu)秀的飛行家啊,哪里區(qū)區(qū)受限于小馬鎮(zhèn)?”
我出神地注視著暮暮對云寶狂轟濫炸般的夸獎和奉承,起先云寶還有些理智,后來完全淪陷于暈頭轉向的自我陶醉里了。我很奇怪,也很想笑。當時的我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是想通過拍馬屁的方式贏得友誼?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所以,云寶,既然你是最棒的天馬,那么為什么要埋沒于此呢?”獨角獸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拔抑烙袀€地方,那里的小馬迫切地需要你,他們迫切地需要你這樣的英雄,你愿意去嗎?”
云寶黛西飄在半空中,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她很快又使勁眨了眨眼皮,興奮地說道:“當然!不過,先等夏日節(jié)慶典結束再講吧,我還有工作要做哩。除此之外,我的朋友們也需要我啊,我總不能招呼也不打就一走了之了吧?!?/p>
忠誠果然是云寶貫徹始終的品質。我有點感動??墒?,我依然沒有理解此時的我為什么要進行褒獎。而且我的記憶里從來不存在“有個地方”。
“不要緊,我可是擁有魔法的小馬啊。”那只暮光閃閃忽然浮現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僅僅是看一眼,怎么樣?這用不了多長時間的?!闭f著,她的角發(fā)出了晶瑩的紅紫亮光,頓時,一個大約高兩米,寬一米的白色漩渦狀物質出現在一側的墻壁上,“走過這個隧道,再待一會兒,就到啦。你能隨時隨地回來喲?!?/p>
我從來不記得那時候我已經學會了這樣高難度的法術,就連現在也有些困難。我想道。在盯著那個白洞想了一會兒后,突然,我的腦海里劃過一道閃電,驚得我瑟瑟發(fā)抖。就連剛剛放下沒多久的心,也在剎那間縮成了一團。
這個東西,我之前見過,在…在…
就在這時,那邊的暮光閃閃忽然揚起一只前蹄,以肉眼難以觀察的速度,把一些粉末狀的物質朝我隱身的地方扔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徹頭徹尾地砸中了,頃刻間我只覺得有幾道強烈的光芒在眼前爆裂,突如其來的眩暈迅速奪走了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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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圖書館樓上的床上醒過來的。外邊明晃晃的陽光曬痛了我的皮膚。太陽像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散發(fā)出永無止境的光與熱。天空瓦藍瓦藍的,像極了一汪被倒懸的大海。小鳥嘰嘰喳喳地吵鬧聲告訴我,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然而我并不知道是誰把我放到床上的。
我甩了甩腦袋,企圖讓思維回到昨天晚上:當時那只暮光閃閃給云寶黛西釋放的那個漩渦,與五年后蘋果杰克在我眼皮子被卷進還有吞沒的那個,長得一模一樣,毫無區(qū)別!照這么講的話,噢我的塞拉斯蒂亞,我的五位好朋友失聯(lián)的原因,正是這只暮光閃閃一蹄策劃的陰謀!她在五年前忽然改寫了歷史,把她們給逐一抹去了,所以才映射到我那個時空,發(fā)生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雖然云寶黛西可能已遭遇不測,但我必須在她造成更大災難之前阻止她!我得保護好剩下的朋友們!
我欲張開翅膀飛出窗外,可是向外撲去沒一會兒,就摔在了地上。脊背上空空如也的感覺使我不由自主地扭頭一看:塞拉斯蒂亞在上,我的翅膀怎么也有翼而飛了?這回我沒動用魔法隱藏它們吶!摸摸頭頂,獨角還在。那我怎么從天角獸退化成了獨角獸?我活了這么久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荒唐事。這都是誰干的?!
我想我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了,從樓梯上一躍而下后,我迅速沖出圖書館奔向小蝶的家。根據記憶,她是第二個消失的,而且正是在像今天這種大早上。幕后元兇已經很明了了。不管那只暮光閃閃是誰,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她恐怖的行徑。這不僅是為了我,也為了我的朋友們,更為了整個小馬國的命運。
路上,我奇跡般地碰到了趕早集的阿杰。我想她現在應該認識我。原來五年以來她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相比之后,此時的她似乎更天真,也更耿直,頭腦也有點單純。所以當我氣喘吁吁地請求她暫時放下蹄中的活,立刻陪我去阻止一系列壞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也沒有過問就跟了上來。只是碧綠的眼睛里閃爍著難以言狀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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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小蝶!”我大呼小叫地推開房門,呼喚著這位之前(之后?)第二位失蹤的好友的姓名。然而空空蕩蕩的客廳給我的無疑是當頭一棒。在一切安靜下來時,還有不絕如縷的回音在潮水般四處涌動。我還注意到地上有一根紫色的鬃毛,格外顯眼。
“她可能是早起去布置裝飾了,沒必要這么緊張吧?!卑⒔苡锰阕哟亮舜廖业募绨颍眯奶嵝训?。
我不假思索地否定了這個猜想:“如果是那樣的話,要怎么解釋連屋子里的小動物們也全都不見了呢?小蝶再怎么愛護它們,也總不能成天抱著它們工作吧,你說是不是?還有她的家具呢?怎么也都不見了?”
“唔…照這么說來的話,”阿杰似乎看清了眉目,她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小蝶和她的動物們一起失蹤了?”我稍稍用力一點頭,她臉上的茫然瞬間被惶恐代替,“這也就是你講的壞事情?但你怎么知道的?”
“沒時間解釋了!”我拉著她的胳膊向外拽去?!跋乱粋€目標是瑞瑞!我們必須得趕緊阻止她!”
一切好像都水落石出:過去的暮光閃閃,忽然腦子出了問題,還擁有了強大的法力,把以后即將結交的五位好朋友統(tǒng)統(tǒng)從時空中抹去了。她還特意挑選了夏日節(jié)慶典前夕這樣一個亂哄哄的時間段,一只小馬行蹤的消失不會引起重視。但她的行為已經反饋到了我的時空,引起兩位的重視,還給我?guī)砹瞬恍〉穆闊?。我不明白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都得阻止她。
靠近旋轉木馬精品屋時,我清楚地聽見里邊傳來的花言巧語:“瑞瑞,通過這個隧道,你就能到達上層社會啦。他們正缺少像你這樣靚麗又不乏創(chuàng)造力的模特呢…”
我還沒聽完就已經在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只聽見門被撞開的巨大響聲,我從外邊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像餓狼般地朝這只暮光閃閃撲去。我沒有想到自己爆發(fā)力有這樣強烈,更沒有想到,她反應的速度比我快得多,當我蹄子即將觸碰到她的角的前一刻,一個瞬移使我臉朝地砸在了地上。
“嗯,怎么會有兩個暮光閃閃?”瑞瑞即將邁入漩渦的一剎那,如夢初醒般發(fā)覺到外邊的異樣,并且停下了蹄步。
“噢,這位是我妹妹黃昏閃閃。”她自然而然地捏造出了一個謊言。同時在暗地里略施小計,白色漩渦當即向前推進了幾步,不偏不倚地把瑞瑞給整個吞沒其中??蓱z的白色獨角獸眼里的驚慌只亮了一瞬,就伴隨她的消失一同無處可尋。
“你個混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嗎!”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身體,幾天以來的悲傷和哀痛仿佛在這一刻變成了憤怒的助燃劑。我氣急敗壞地,像一尊失控的大炮,不顧一切地再次向她撞了過去。因為我好像明白,我現在的魔法是斗不過她的。
她忽然長出了一對翅膀,然后輕輕跳開了。我撞了個空。周圍一切有關瑞瑞的東西全都在亦步亦趨地銷聲匿跡。我憤慨的情緒里邊混雜著幾絲驚訝,朝著她吼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存在的!還有你怎么也有翅膀!”
暮光閃閃冷冷地說道:“看起來你還是一點也不清楚情況啊,小家伙。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你好,懂嗎?”
她念了個咒語,一個碩大的冰塊忽然從地底鉆了上來,迅速把我凍結在了其中。我用盡全力,也絲毫動彈不得。這個法術是高階魔法,只有對魔法造詣頗高的魔法師才可以熟練地運用它,難道當時的我真的就這么厲害了?
“你先待在這里不要動?!蓖膺叺哪汗忾W閃睥睨著看著我,好像不屑一顧?!暗任野咽虑檗k完再放你出來,否則后果自負!”
“你竟敢威脅我?”我咬牙切齒地怒目而視,“你知道你這些荒唐的行為會帶來什么災禍嗎?”要不是被凍得一動也動不了,說不定我會給她一耳光。
“我清楚。比你清楚得多?!彼龘u搖頭,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之后,弓箭般得竄出了窗外。留下我在原地干瞪眼。沒有足夠法力的我,是不可能僅靠自己就脫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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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想,這只暮光閃閃絕對意想不到我還能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她面前,并且聯(lián)合了阿杰的力量,一同反抗她慘無馬道的詭計。然而,方塊甜品屋內,萍琪派對于兩只一模一樣的暮光閃閃同時在她面前的現象表示吃驚的程度,遠遠比不上興奮。她一會兒東瞅瞅,一會兒西瞧瞧,似乎在玩找茬游戲。
“來啊,萍琪派?!睂γ娴哪汗忾W閃流露出的真誠神色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就是在那個地方?!彼陲椞搨蔚墓し蜃龅奶煲聼o縫,還情愿般的伸出了一只蹄子。
我立馬回應道:“別相信她!她是個騙子!剛剛還拐走了云寶,小蝶,和瑞瑞!”我相信我的誠懇不比她遜色。
要不是阿杰一蹄子把冰踹碎,說不準我現在還被困得一動不動。從客觀來說,這一出不經意的“苦肉計”讓我贏得了阿杰的信任。她以為,暮光閃閃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偶爾有些神經質,是不會用如此強大的法力。所以之前她在窗外我們的決斗時,把朋友的定位放在了我身上。
“萍琪派,你的笑容能給那個地方的很多小馬帶來嶄新的希望,你的廚藝能滿足他們嗷嗷待哺的味蕾,他們真的迫切的需要你。你能紆尊降貴地拯救他們嗎?”對面的暮光閃閃應該去拍電影,沒準能蟬聯(lián)終身影帝。
萍琪派有些動搖,她的身子略微朝對面方向傾了傾。我剛提到嗓子眼的心這下子抵達了舌尖。連忠誠元素都受不了其誘惑,那么歡笑的萍琪又能支撐多久?
我還沒有說話,蘋果杰克卻搶在前面叫道:“難道你在這里不也是發(fā)揮著同樣的作用嗎,甜心?我知道你是不會拋下我們的,我們還有千千萬萬個派對等待你籌劃呢!”
粉紅色小馬聽罷后便停住了蹄子。她默默地朝對面的獨角獸(她什么時候把翅膀藏好的?)看了一眼,隨后就果斷地走向我們,與我何阿杰并成一列。頓時我感覺底氣十足,挑釁道:“這下我們三對一,你怕了吧?”
暮光閃閃紫色的臉一下子變得發(fā)青,又逐漸漲得通紅。好像是一只凍壞了的茄子再被火烤。我能看見她眼里的困惑轉瞬即逝,被惱怒所吞并。她面無表情,舉起一只蹄子,喃喃自語道:“你們倆扮演得可真像…”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白色的漩渦從天而降,一眨眼的時間就把措蹄不及的萍琪派給吞噬了。我們的陣線轟然倒塌。
只要被看見,她總有力量把我的朋友們給帶走的….我滿懷恐懼地想道。隨后我脫口而出地喊道:“阿杰,快跑!”我一蹄子打在她屁股上,“跑得越遠越好,不要被她發(fā)現!她的下個目標就是你!”
阿杰好像剛從睡夢中清醒,向后沖出去幾步,但旋即扭頭回來,擔憂地問道:“那你怎么辦?”
緊急關頭下我的神經忽然就學會了如何保持冷靜。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我會沒事的。我連自己也管不了,還能保護好誰呢?”
她顯然是不太放心,但我催促的表情已經容不得她多想了,所以她只得頭也不回地朝遠處奔去。
“別跑!”對面的暮光閃閃發(fā)出一陣怒吼,便當場露出雙翅,撲閃著朝她追去。不幸的是,她忘記了我的存在。盡管沒有足夠魔法,但物理上的傷害我還是能造成的。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我一躍而上,順勢抱住了她的腰。她的翅膀一時難以承受兩只小馬的重力,于是在瞬間彎折了下來。我們都從半空中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我摔得頭暈目眩。
那只暮光閃閃看起來摔得也不輕,她從地上爬起來的動作也是搖搖晃晃,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但她無暇顧及我,于是可乘之機又被我逮住了。為了拖延時間,在她舒展翅膀之際,我又一把抱住了她的一條后腿,就像快要淹死的小馬對于一根救命稻草般使出全身的氣力拽住。
她也感覺到了異樣,慢慢地把頭扭了回來,兩只紫色瞳孔縮成豆粒般大小,兇光畢露。她謾罵道:“你這個大笨蛋!快給我松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蠢嗎?”她力度適中地蹬了幾蹄,但我還是緊緊地抓著不放。
“無論你是誰,我都堅決不能讓你奪走我的朋友們!就連過去的我也不行!”我堅定地說道。
然后,這只紫色天角獸的眼神忽然變了,對于我抱大腿的行為,她也不采取了其他的回應。在她目光中的惱怒與氣氛,頓時變成了悲哀,以及無可奈何。只見她重重地嘆了口氣,俯下身子問道:“暮暮,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本以為我是這個時空的暮光閃閃吧?但是你錯了!真正的暮光閃閃要在今天中午才抵達小馬鎮(zhèn)?!彼Z氣抑揚頓挫,像是在朗誦,“我和你一樣,來自未來,而且比你更加遙遠?!?/p>
我的認知又一下子全都被顛覆了,空白涌進了我的腦海。
“在很久以后的未來,我終于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天角獸。我的法力無邊無際,就連大公主塞拉斯蒂亞見我都略遜三分,我甚至還超過了古時候的星璇法師,達到了一個連全世界也望塵莫及的高度。
“但是,就在我事業(yè)蒸蒸日上之際,變故卻接二連三地襲來。我的那些普通小馬朋友們——也就是你的那些云寶瑞瑞之類的,她們都因為衰老,而一個接一個地離世。每去世一位,對那時的我而言都會是次天崩地裂的打擊。因為我當時和你一樣,都深愛著她們,把她們視如己出。但是無論我怎么努力,情感這種東西是不可能戰(zhàn)勝時間的。她們的去世會讓我悲痛好長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無法做任何事情。也就是說,我魔法的修行就開始不進則退了。而且退步得非常厲害。在那段時期里面,我好像從天頂掉到了地上。
“很快,我的異常引起了別的小馬的關注。不過很多都是對我真實能力的懷疑。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魔法能有如此強大。我無法控制自己情緒,一是為了證明給他們看我法力的高深,二是杜絕將來出現的負面情緒影響到我的修行,所以我才會選擇穿越到這里,阻止當時的我與那五位好朋友相識。
“你可能會說,沒有友誼魔法我是怎么可能變成天角的。原因很簡單,我們的身體里面向來就有誘變?yōu)樘旖堑幕颍谖覀冞€是只小雌駒的時候就一度顯現過——你懂的,我們把自己父母變成了兩株植物。大公主及時出現,當時她的天角獸法力位居我上,所以順利地封印了我的天角獸法力。就像我在昨晚剝奪了你的法力。這就是你翅膀消失的緣故。
“我可以預料到,世界上少了這五位小馬的后果是什么,暮暮。夢魘之月統(tǒng)治小馬國而已。的確,只憑我單打獨干是對抗不了前者。我總不能一只馬代表六個元素是不是?但是夢魘又不是什么窮兇惡極之徒,她只不過是想當把做君王的癮罷了。于是我認為我可以讓她成功。這個時空的我將會在永恒的黑夜中重返坎特拉城完成修行。成為天角獸,只是個時間的問題。
“我們來自是不同的時間線。在一念之差間,來自過去的你就創(chuàng)造了現在的我。你不是考慮過‘要是從來就不認識她們該多好’這樣的想法嗎?沒錯,我正是由它而演變成的你。你或許現在不太高興,但只要這套事情辦完之后,過個幾年,你就會站在我現在的位置上,對過去那個頑固不化的暮光閃閃,講這些空泛的大道理了。即使你當前阻攔我去追阿杰,我也能在任意時間內把她送進隧道?!?/p>
“那你把我的朋友們弄到那里去了?”這是我最關注的問題。
“放心,她們不會有事?!蔽磥淼奈要熜χ?,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在附近的平行宇宙上,有一條支路里邊恰好缺少她們五位小馬,所以我打算把她們送到那邊去。當然,以我現在的實力,能給這兩個世界的所有小馬做記憶的人工調整,也就是所謂的‘洗腦’。我相信,她們在那邊活得比這邊更好?!?/p>
我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后瞪著她的眼睛說道:“沒有友誼,你能活得像以前那樣快樂自在?”
“假若友誼能當不老藥吃的話,”她恢復了之前慢條斯理的模樣,“小馬國每年就不會有那么多小馬去世了。要想成為最優(yōu)秀的天角獸,就必須心無旁騖,拋開一切與魔法無關的事情才行!”
“這就是你把她們從歷史上抹去的理由?”我惡狠狠地盯著她,眼睛里又要竄出火苗,“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與我怒火中燒截然相反的是,她的面容依舊冷若冰霜。未來的暮光閃閃回答得從容不迫,好像是在可以挑戰(zhàn)我失控的極限:“你非要這樣認為的話,可以說是的。你放心,將來的你一定會感激現在的我做出的明智選擇?!彼柭柤?,便向方塊甜品屋外邊走去。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我大喊大叫,又和剛才一樣猛撲過去??缮碜觿偨佑|到門的邊框,一股無形的彈力瞬時把我整個撞回了屋內。今天是我第二次看見有無數的星星在額頭上轉著圈圈。
未來的暮光閃閃繼續(xù)朝前走,而且頭也不回,但我也能想象出她滿臉的冷嘲熱諷:“魔法保護罩,你不會不知道吧?我記得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能掌握這招了。怎么,你難道忘得一干二凈了?”
我又急又氣,但是無可奈何的是我全部的法力都基本被來自未來的我給剝奪了,此時我頭上的角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對于如何破壞保護罩,我無計可施。在反復撞擊了好幾次都無果的情況下,我終于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陰謀得逞的路越走越近。
頹唐和沮喪化作兩股膿水,一并涌入我的心間。直到此時,我才醒悟到,沒有魔法,暮光閃閃是何等一個窩囊廢,她甚至連控制自己的事情都無法做到,更不要說保護朋友了。
云寶,小蝶,瑞瑞,萍琪,阿杰….我默念著她們的名姓,心如刀剜。淚水再一次地濕潤了眼眶,模糊了張望的視線。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太沒用,才導致你們的離去….假如還有機會的話,我該如何是好?
這是你的事情。露娜面無表情的樣子忽然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
我似乎遇著個霹靂,一下子從地板上震得蹦起。頃刻間有個完美的好點子應運而生:既然她是未來的我,我的行為能映射到她身上。那么,只要我對現在采取些行動,就一定會給她帶來影響的,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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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在方塊甜品屋的正前方,我看見她像脫韁般跑了回來,原本冷冰冰的面容上,這時也充滿了驚恐和不安。我從來沒看見過我會有這樣的反應,于是感到很滑稽。她一只蹄子捂著胸口,跑得東倒西歪,上氣不接下氣。但她還是艱難地喊道:“不!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我淡淡地說道,豆粒大的冷汗像下雨一樣在我的額頭上,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地淌下,沾濕了身下的一大塊地板。而我的一只蹄子,正握住一把切蛋糕用的刀子的刀柄。刀子的前端,剛好不偏不倚地插在我心臟的部位。傷口里的熱血已經汩汩地向外冒了,把我胸前的毛發(fā)染成鮮紅。只要我在稍稍用力,整個心臟就會一分為二。
劇痛傳遍了我全身上下。但我卻表現地出奇平靜,好像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傲慢地看著那只疼得滿地打滾的暮光閃閃。我明白,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會無一例外地映射到她身上。我能有多疼,她的痛苦有增無減。
疼痛讓她只會在地上摁著胸口匍匐著呻吟。到后來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求求你…快住蹄…”她的乞求讓我很是欣慰。但我還是義正言辭地說道:“不,我是不會聽從一個把我朋友奪走的家伙的話的?!笔聦嵣衔颐恐v一個字,痛苦就會沿著神經傳遍全身上下。所以主宰我全部意識的,正是那堅定的意志。我看著殷紅的鮮血在向外噴濺時面不改色。
“你…這樣…是會…害死你自己的……”對面的暮光閃閃已經支持不住了。她半跪著,趴在地上茍延殘喘,剛才的話是用鼻音哼出來的。
“用一條性命換取另外五位的,”我回答得不緊不慢,握刀的蹄子因為興奮而微微地顫抖,“是筆挺劃算的交易,對吧?”
失血過多讓我頭重蹄輕,這時候我產生了一種輕飄飄的錯覺,好像我輕輕一跳就可以浮在半空中。然而我畢生的力氣此刻都集中在那只蹄子上。看著她滿臉猙獰地倒在地上之后,我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旋即心一橫,使出最后一絲勇氣和力量,瞬間把整個刀刃插進了胸膛之中。
鮮血四濺,我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甜品屋內好像有股香草味,沁馬心脾。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舒適代替了血液,填滿了我的心臟。我感覺自己像是個被扎破的氣球,力氣伴隨著熱血慢慢地流失殆盡。但我臉上仍然保持著來自內心的笑容。上方五彩繽紛的天花板,被我想象成無數與我好朋友一起玩耍,嬉戲的場景。在我生命里最短暫而又最漫長的幾十秒后,我瞑了目。
“阿杰,我學會如何控制情緒啦。”這是我大腦徹底壞死前最后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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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個清晨。窗外邊天高云淡,秋高氣爽。無數次升起的太陽又一回恪盡職守地出現在它的崗位上,為世間萬物無私地提供溫暖和明亮。鳥兒歌唱,花兒盛開,到處生機勃勃。多美好的一天!我伸著懶腰,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翅膀。
但是,從我的角度向窗外看去,大街上空空蕩蕩,連半只小馬的影子都沒有。好像生機勃勃在這里是代表死氣沉沉的意思。我感到若有所失,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心,惆悵而又失落地朝樓下走去。
奇怪,一樓怎么會這么黑?我伸蹄去摸電燈開關時。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劃過我的耳膜——
“祝暮光閃閃在小馬鎮(zhèn)定居五周年紀念日快樂!”
剎那間燈亮了,屋內亮如白晝,我也能看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金橡樹圖書館一樓內,不打的空間里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各類小馬。他們都帶著喜氣洋洋的表情,蹄子里無一例外地拿著各自包裝好的禮物。一看就是事先準備好的。不僅僅有我的五位好朋友,小馬鎮(zhèn)的所有居民好像都來了。在發(fā)現我注視他們的同時,后者一起異口同聲地喊道:
“祝暮光閃閃在小馬鎮(zhèn)定居五周年紀念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我的紀念日!季節(jié)的錯位讓我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凈,他們卻都還為我記得!并且準備了這么大的驚喜!吃驚使我半天合不攏嘴。啊,多么美好的開端啊…
在眾馬的殷切注視下,我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感動的成分頓時超過了驚訝,以致于熱淚盈眶。我慢慢地從樓梯上往下挪動,囁嚅地說道:“我…我…”
或許是嫌我走得慢,云寶黛西直接從馬群中飛了出來,徑直拉住我的一只前蹄就往下拽。她雖然很急躁,但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動作已經盡可能的溫柔:至少我還能把控自己的重心。云寶和顏悅色,玫瑰色瞳孔里閃爍著興奮的神采。她輕聲催促道:“快點走嘛!大伙都在等你呢!”
她不說話不要緊,一開口,我情緒的水壩徹底決堤,洶涌而來的感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淹沒了我尚存的理智。在眾目睽睽之下,天角獸暮光閃閃,就像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般,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在我臉上滾動。
“我這回真沒弄疼她!”云寶在一旁慌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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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非常充實。盡管是我的紀念日,但也是夏日節(jié)慶典的慶祝日。所以我們都在為后者而不懈地忙碌著。更何況今年的季節(jié)存在著錯位,明明是初秋了盛夏的節(jié)日才剛到。為此我們準備得格外認真。我享受著與朋友們一起勞作的時光。
所有正事都辦完之后,才輪到我們六位相處的時間。夜已深,今天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大的。它很皎潔,也很冷艷,如果沒有周圍的星星互相映襯,或許孤苦伶仃這個詞語拿來形容它是再適合不過。夜幕黑漆漆的,本來是幅單調乏味的水彩畫,正由于月亮和星星的點綴,才使它具備盎然的生機。
小馬鎮(zhèn)后邊的山坡,一個美麗的地方。此時,我們來到了這邊,目的是過會一起欣賞隆重盛大的煙花表演。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們決定先躺下來休息一會兒。草坪涼絲絲的,很是舒適。剛開始我們還有說有笑,但躺倒沒多久,全都緘口不語了。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在一邊竊竊私語。我們仰望夜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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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咽氣的前一剎那,忽然,我感受到,有道光束從天而降,精準地照射在我身上,把我的身體托舉起來,懸浮到半空中。此時此刻,我疲憊的思路變得越來越清晰,呼吸聲越來越均勻,疼痛感也越來越微弱。終于,我耳邊響起“哐當”一聲,那是在我胸口的刀子落地的聲音。驚詫使我立刻睜開了眼皮。
“暮暮,”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聽起來既柔和又神秘,“你現在沒事了。”
我從光束里掙脫出來,跳到干凈的地板上。這時,有只小馬從光束里邊款款地走了出來。我注意到她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也有紫色的鬃毛,紫色的瞳孔,以及六芒星的可愛標志,身邊好像還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光芒。起先我還有點緊張,但她恬靜的微笑讓我覺得分外親切。所以我把剛剛搭建起來的警惕心拆掉了不少。
“我就是你啊,暮暮。”我還沒問,她就先開口了,依舊是微笑著說道。嗓音像是從布滿回音的大廳里傳出來的?!爸徊贿^,我來自未來。”
又是未來。我想著,等等,難道她也是來……?
“我來自更遙遠的未來?!蹦汗忾W閃似乎猜得透我的心思,眼睛彎成了一條縫,讓我看不清她的眼神?!霸谖业臅r空下,我已經是小馬國內最偉大的天角獸了。我的法力超過了星璇大師。痊愈術只不過是小菜一碟?!?/p>
我對未來的自己沒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剛才那一位的糟糕行徑,還有她對我偶像的貶低。所以我沒好氣地說:“那么你來這里干什么?是想繼續(xù)把我的朋友們變成歷史呢,還是單純地炫耀自己有多厲害?”
她聽后不氣不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嘻嘻,原來以前的我果真是個愛動嘴皮子的家伙??!”她干咳一聲,俏皮地說道:“既然我救了你的命,還不快感恩我的大恩大德?”
“噢,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我自己,我對我的恩澤永遠也無法遺忘,下輩子為我做牛做馬’之類的話?”
“天角獸沒有下輩子,她們的壽命是無窮無盡的。除非一刀子把自己捅死?!?/p>
我看見她來了興致,就連翅膀也勃了起來。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自討沒趣,所以單刀直入:“所以你來的目的是什么,把我救活,好延續(xù)你的存在?如果是那樣,真謝謝你了!”
“好了,好了。”她終于跺了跺蹄子,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她把雙翼折回脊背上,解釋道:“其實我來的目的,就是給你澄清些真相,好讓你以后的生活不再那么困惑?!?/p>
“之前,我曾在暗地里幫助過你,暮暮。‘你會在圖書館找到慰藉’這句話,正是我在偽裝的情況下,對萍琪派講的。她沒有理解,你理解,很正常。還有那本失蹤后又再現的卷軸。我知道你肯定會對它有特殊關照,再加上永夜帝國的提示,都促使你來到了現在的時空,尋找到最后的真相。”
“可你為什么不在剛開始就出來幫我一把,還讓我大費周章,歷經千辛萬苦才到這個地步?”我頓時感到十分委屈,忿忿不平地問道。
“這正是你身為天角獸必須要經歷的考驗?!彼膽B(tài)度很誠懇,眼睛一眨一眨,讓我起不了半點疑心?!皩W會控制情緒,還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你現在都懂了吧?你在這系列事情里收獲了成長。要是你當時沒有采取這等瘋狂的方法來擊敗那只暮光閃閃,說不定現在我就不會存在了。所以我還要感激你呢。”
“我活到那個年代,那五位好朋友的確已經全部不在了。很可惜這是條大自然的規(guī)律,我沒有權利干涉它。然而‘天角獸不可以擁有小馬朋友’則是條無稽之談,我照樣可以在每個年代結交到不同的新朋友。他們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所以我能更加出色地完成友誼魔法的修煉,進而變成現在這樣的模樣。我想那個自私自利的家伙始料未及吧?!?/p>
“但是,既然你是未來的我,那么之前那個家伙為什么也存在?”我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我卻想不通。
暮光閃閃笑著,伸出她的蹄子,輕輕在我胸口戳了戳,“未來是存在很多可能性的,暮暮。你有可能變成我,也有可能變成她。這一切都在一念之間發(fā)生。你產生過糟糕的想法‘要是一開始不認識她們就好了’,因此誕生了那位暮光閃閃。而在此之后你舍生取義的壯舉,導致了我的出現,所以在根本上,是你主宰著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啊,暮暮!”
我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心臟的地方似乎還隱隱作痛。待我把這些鋪天蓋地的信息量整合到一起的時候,新的疑惑又出現了:“但是,萬一我沒有把自己捅死,你又是怎么回到過去給我留下暗號的呢?這解釋不清??!”
“這個嘛…”暮光閃閃刻意沖我眨眨眼皮,好像在表現她正隱瞞著什么。她張望了下四周,發(fā)現沒有小馬在注意我們(我從一開始就奇怪為什么周圍沒有別的小馬),于是迅速地湊近我身旁,貼在我耳朵邊,神神秘秘地說:“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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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弄明白她的意思,她就忽然念起咒語,把我的翅膀變了回來。趁我注意力還放在失而復得的魔法上時,時空隧道又被她開啟,不由分說地把我拽了進去。我懵懂的眼神投射在她臉頰上時,她卻告訴我目的地到了,就是五年后的金橡樹圖書館。她叮囑道,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睡上一覺,直到明天才可以醒來,那樣一切秩序就會恢復原樣,否則后果自負。
后面四個字著實嚇到了我,特別是她在講這句話的同時,一抹像是被刀刻出來的微笑掛在了嘴角邊,像極了恐怖電影中的反派。我嚇得只有點頭的份兒。
我乖乖照做了,并且,如愿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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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暮暮!”我的回想又被呼喊所打斷。我動身從草坡上站起,想要看清楚是誰在打擾我們的活動時,之間斯派克從山腳下匆匆忙忙地跑了上來。
“噢,我親愛的小助手,”我好像有很久沒見過他了,“有什么事情嗎?”
“今天明明也是我來到小馬鎮(zhèn)的五周年紀念日,”斯派克回答得很委屈,好像有淚花在他眼眶里蕩漾。“為什么沒有小馬為我慶祝呢?我只不過是在水晶帝國出差了三天,今晚特地趕回來,你們就都把我忘記了?”
他緊咬著嘴唇,眼淚汪汪的模樣著實讓我心生愛憐。我伸出翅膀攬住他的脊背,將他抱在懷里,溫柔地安慰道:“怎么會忘記呢,你可是我最棒的小助手啊。你看,這件就是全鎮(zhèn)小馬送給你的禮物。”
話音剛落,四邊立刻響起了歡騰的爆炸聲。眨眼睛數以萬計的煙花在夜空中競相開放,勾勒并演繹出一幅幅壯觀的動畫。黑夜仿佛是個巨大的調色盤,三原色和它們所組合而成的各類圖案流光溢彩,閃鎏爍金。煙火又好似幾條色彩斑斕的彩龍,在半空翻飛盤旋,爭奇斗艷。斯派克停止住了沮喪,他被這副震撼龍心的景象給深深吸引了。他靠在我腿邊靜靜地欣賞,眼神興奮而又喜悅。同時,我察覺到其他五位好朋友都站了起來,默契地站成一排,和我肩并肩地品味這場視覺盛宴。
在快要到末尾的時候,我擦亮獨角,悄悄施了個法術,隨后,一顆異常發(fā)亮的煙花在空中呼嘯著爆鳴,與此同時,一張斯派克的肖像畫出現在天邊。他閃閃發(fā)亮的樣子好像披著鉆石盔甲,英姿颯爽。這下子我身邊的斯派克不安分了,他爪子指著上邊,哆嗦著問道:“那是我嗎?”我微笑著點點頭,然后看著他抱住我的腿喜極而泣。
“暮暮,”在一邊的小蝶輕輕地說,“這么漂亮的煙花,看完你有什么感受?。俊?/p>
我低頭想了下,回答:“當然有啊,說實話,我正打算寫信給塞拉斯蒂亞公主呢?!蔽铱匆娝古煽俗儜蚍ㄋ频奶统隽斯P和紙,剛剛還掛滿淚珠的臉龐上突然就只剩下了嚴陣以待的五官。我笑著接過筆和紙,感激地對他說:“辛苦你啦,不過這次還是讓我親自寫吧。我會邊寫邊念,請你們聽好,替我檢查有什么語法錯誤噢?!?/p>
“親愛的塞拉斯蒂亞公主,好久沒有給您寫信啦,希望這次不會讓您覺得措蹄不及。眾所周知,托您的福,我才有機會定居在小馬鎮(zhèn),度過了這短暫而又充實的五年。在這整整五年里,我遇到了許多小馬,也遇到了許多事情,他們都是我漫漫成長道路上一個又一個的里程碑。尤其是我的五位小馬好朋友,還有小龍斯派克,他們是我特別感激的對象。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或許到現在我還只是為悶聲讀書的書呆子,不要說是天角獸了,就連擊敗夢魘之月這樣的事情也無法完成。過去我只關心自己,卻常常抱怨自己缺乏友誼?,F在我明白了,友誼是件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的東西。我們要做的不僅是獲得,也要做足夠的付出。甚至哪怕是生命,如果有必要為朋友而貢獻的話,同樣是未嘗不可。那不僅僅是為對方的救助,更是對自己品格的升華。而且在很多時候,拯救是雙方的。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也祈禱我能三生有幸,繼續(xù)能成為他們永遠的好朋友。您忠誠的學生,暮光閃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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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