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下，我還不想……
……………………
…………
。。。。。。大。腦。。。。。。
虛?無?的?世?界。
……

它伸出了手。
這里是？
它站了起來，試著往前走。周圍一片黑暗，它什么也看不到。
它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
聲音。
它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耳中頓時被一陣細(xì)密而爆裂的聲音充斥著，滴答的鮮血從耳穴里滴落下來，但是
……剛才的是幻象？
什么都沒有，它繼續(xù)往前走。然后，它看到了
一朵花。
那朵花背朝著它，所以它什么都看不到，它試著繞過那朵花。
但是，它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周圍一片黑暗，那它怎么看到花的？
地面震動了一下，連帶著它的身軀搖搖晃晃，它在摔倒前看到的景象是
那朵花并不是背面，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發(fā)著光，周圍卷起一團又一團疊在一起的利齒，湊近過來，看向它。
它被拎了起來，周圍的“黑暗”蠕動起來，將它抓在手上。它被吊在空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朵花”越來越近。
好冷。它想哭，但是它不知為什么哭不出來，然后，那個聲音又來了……這次不是耳膜，而是……
劇烈的疼痛席卷了它的腦海，它猛地咳嗽起來，但是誰也沒有來。
誰也沒有來。
誰也沒有來。

……
剛才的是幻象。它這樣認(rèn)定到。
它被摔到地上，站起身。周圍一片黑暗，它什么都看不到。
它往前走，和剛才一樣……不，剛才的是幻象。
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它這樣認(rèn)定到。
……
好痛。
它忘了自己為什么會從空中跌落在地上了。
它好冷。它想要一點點的溫度。然后
它張開了嘴巴。
一滴滴液體滴落到嘴巴里，滾燙的溫度……它想。
灌入了它的喉舌里。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它抬起頭。
那是一頭惡魔，一頭雌性的山羊惡魔，巨型的身軀倒懸在空中，硫磺的蒸汽從它的牙縫間噴出，嘴角里滴落著滴滴答答的硫酸。一滴一滴的，滴落在
它的嘴里。
它連忙捂住耳朵，但是就算這樣，它依然能夠聽到自己在尖叫，在嘶吼，它感覺那些液滴已經(jīng)腐蝕掉它的臉，它的咽喉，還有它的
……這不是真的，要不然從剛才起它就要痛出聲了。
所以，又是幻象，嗎。
它睜開眼睛。
那頭山羊站在它面前，松開了捂住它耳朵的手，然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它。
它瞬間失去了意識。
Toriel。
它突然這樣說道。
誰？
……沒什么。
它從床上站了起來，抱住枕頭，哭泣起來。
然后隨手把沾滿液滴的枕頭丟到床上，走出門去。
媽媽……
……
它沒有說話。它也沒有說話。
它一拳砸在它的臉上。
它把那頭山羊舉了起來，扔到地上。它驚愕于自己剛才的舉動。
……這就是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所以，那不是幻象。
它走出了門。
它不會回頭了。
……………………………………好冷……………………………………


避開那些危險的地方。
不要和陌生人搭話。
它謹(jǐn)慎地走在大街上，審視著街上的每一個人。
每一個人。
那個本來懶洋洋靠在吧臺邊酗酒的高瘦的青年男人走了過來，嘴里念著“ZZZZ——”的聲音，攔住了它。
然后被那個陌生人一腳踹開，那個陌生人向它伸出了手。
那個陌生人是所有人里唯一一個像是“人”的東西。
至少它是這么認(rèn)為的，所以它伸出了手。
然后那個人把自己的皮扒了下來，露出自己骷髏的面龐，看向它。
兩個紐扣掛在它的眼眶中，它的嘴唇呈十字狀裂開來，手里提著一個行李箱。
“你該走了。你不屬于這里。”它這樣說道，但是這反而引起了酒吧里那群東西的騷動。
“嗨Sans，以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要不來點？只要一點……就保證你飄飄欲仙哦！”
“Sans，不要壞了規(guī)矩，讓它自己走……嘿嘿，自己走?！?br>它發(fā)了發(fā)抖，卻有些猶豫。
“我想找工作。”
“……最差的選擇。你不知道該怎么和陌生人打招呼嗎？”
然后，骷髏掰斷了自己的手，又掏出了一只手。
“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握手?！?br>“……你不信任我？”
“你得先通過Papyrus的測試?！?br>“……那是誰？”
那是誰？
腦袋好疼。
疼。
疼。
疼。
你……
它走在白雪覆蓋的冰天雪地之中，瑟瑟發(fā)抖，手中提著剛才折斷的一根樹枝。
……樹枝？不是骨頭嗎？
然后，它突然疼了起來。這回是全身上下。
它倒在地上，卻沒有見到鮮血涌出。
……為什么會有鮮血要涌出？
它不知道。
每次昏倒的時候，它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是，它記得它通過了測試。
所以，它醒了過來。它看向它。

“我是偉大的Papyrus?！蹦歉吒叩木扌枉俭t立在它的身旁，用看似金屬實則塑料制成的狼牙棒敲打著它的身體。
它的渾身都是瘀傷，然而它咬著牙，拼命忍耐著。
“你很不錯，很有毅力。但是，僅此卻還不夠?！?br>骷髏咧嘴笑了起來，然后一拳打在它的臉上
滴答，滴答的鮮血落在地上，這還是第一次骷髏對它出這樣重的手。
“你合格了?！?br>……什么？
它感覺它聽錯了，然后，它醒了過來。
它用那堅固的樹枝撐起它的身體，它有些冷。
該走了。
它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然后
咳咳。
它更加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后，突然間，它無法呼吸了。
這是……什么……
它拼命地在水中掙扎著，伸出雙手，想要握住什么，但是，

……
它又一次摔落在地上。
它小心地屏住呼吸，躲藏著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
一道漆黑的影子從河面上浮過，蓋住了它隱藏的地方。
等那個東西走后，它小心地爬了起來。
下水道里一片昏暗，只能在遠(yuǎn)處看到幾道閃爍的手電筒。
不能過去。
它往回走，然后，
那個東西就在它的背后。
渾身都是細(xì)密的鱗片，那頭兇惡的猛獸伸出獠牙，咬掉了它肩膀的肉，劇烈的疼痛席卷了它的身體，讓它拼命地跑了起來。
拼命地跑了起來。
這里不是文明的地帶，是徹徹底底的人外之地。
弱肉強食。弱者只有逃跑，只有逃跑才可能活下來。
才可能活下來。所以，它活了下來。
鮮血匯聚，流淌，形成了一道細(xì)細(xì)的小河，在這下水道昏暗的角落里，它看著身旁那幾只吮吸著它血液的老鼠和蜘蛛。
這里很黑……
但是，不能開燈。
它喘了口氣。然后，它聽到了一個聲音。
“要幫忙嗎？”是那個平日里懶洋洋的瘦弱男青年。

“這次太兇險了。你的膝蓋本來就有問題，現(xiàn)在肩膀中彈，除卻神經(jīng)系統(tǒng)受損較輕外，完全就是個半身不遂?！?br>那個骷髏面色嚴(yán)肅地看著它，頷骨一上一下開合著說道。
“你到底是為什么來到這里的？”
我不知道。
“是不想說吧?！?br>所以我接了那個工作。
“……是想報復(fù)誰？”
是。
所以你拼命找死，卻又不想死。
它點了點頭。
然后，一道道光照到它的身上。

監(jiān)獄。
這里是監(jiān)獄。
另一片人外之地，一片充滿了人外的秩序的地方。
它遵守規(guī)則。
它和蜘蛛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好，作為傷殘人員，它天然可以加入蜘蛛幫。
說是蜘蛛，一個個都是殘缺斷腿的怪物。
……出不去。
得想辦法。
出不去。被困住了。
它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然后，醒來。
那些蜘蛛腦袋的怪物和長著蜘蛛身子的怪物，以及在蜘蛛們最頂上的那頭……那個頭顱，沒有肢體，只有身軀和頭顱的“蜘蛛”，此刻正將它倒拎在半空中。
落在了地上。

孤兒院，“家”，幫派，“魚販”，監(jiān)獄……
還真是命途多舛。它想。
主動做替罪羊，作為代價換取自由的機會，不過蜘蛛幫不會再和它有所牽扯。
警察。它和它彼此對視著。
那個戴著鐵盔面具的怪物說，“我的表弟，和你很像?！?br>你表弟？
“就是那個平時裝糊涂的家伙，他上次不是還救過你一命嗎？”
……臥底警察？
“不，單純是我通吃黑白兩道而已?！?br>一陣紅光從那個警察眼中閃過。
“你需要和我做一場表演，我知道你想報復(fù)誰。
我們合作。你會有機會接觸那個東西，到時候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和我無關(guān)?！?br>……為什么幫我？

它的頭突然疼了起來。
五臟六腑都仿佛燃起火焰，灼燒著它的神經(jīng)。它想要起身，卻什么都看不到。
那道聲音出現(xiàn)了變化，變得猶如一陣嗡鳴聲，就像是一群小蟲在咬著它的耳膜……不，大腦皮層一樣。
它看到它……不對
這個時候它才發(fā)現(xiàn)，它不是在半空中墜落，它是漂浮在空中……剛才，它一直被一道鐵錘砸著腦袋。
那個鐵盔怪物渾身都綻放著紅光，拎著鐵錘砸向它，它一恍惚動起身子，避開了那個鐵錘。
它動起身子，握住手邊的那把槍。
它開槍了。
鮮血灑落在地上，它喘著氣，感到渾身疼痛，然后，爬向
它發(fā)現(xiàn)它在窗邊，這里是五十樓。
沒機會了。它想。
然后它落了下去。

Alpha公司。
這是它落到那充斥著引人不適的彩色液體匯聚而成的廢水池里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啊，是啊。它想。
它一直都想報復(fù)的，就是這個
讓它失去了父母的那群人。
它還記得，自己以前有Chara這個名字。
然后，那群“魚販”，或者說Alpha公司的黑手套，毀滅了它的家。
它逃了出來，卻又往回跑。
偽裝成孤兒，就是因為知道那個孤兒院其實是Alpha公司用于進行人體實驗而建立的場所。
它成功了，它殺死了“院長”。
它當(dāng)時還是太魯莽了，幸好MTT當(dāng)時本來就有著計劃想殺死那個家伙。
但是，MTT還想殺人滅口。只是自己幸運，找到了幫派的人。
所以，它想起來了。

所以，它伸出了手。
漆黑的肢體拽住那充斥著廢液的水池的邊，支持著它的身軀，它眨了眨眼，眼睛周圍的獠牙順著漆黑的毛發(fā)滾了一圈。
它試著伸出手，而后，十幾道“手臂”，或者說長著利爪的漆黑藤蔓瞬間鋪滿了整個小巷，同時，還有一堆怪物，真正的怪物從那廢液池中爬了出來。
它操控著藤蔓，捆束住這些暴動的異形，而后朝著大樓爬了上去，一路沖到最頂端。
Asgore。
Chara知道這個公司總裁的名字。
它們致力于研究來自深海的那些異形造物，從中提取出可以有效增長壽命的事物，雇傭兵“魚販”，在事實上是由這家公司豢養(yǎng)的私兵，或者說私人武裝。
此刻，那些魚販?zhǔn)匦l(wèi)在大樓各處，然而，它們的生命被那些暴走的異形怪物屠戮殆盡，即便擁有一定抵抗能力，也會被Chara的觸須迅速結(jié)束性命。
一路朝著大樓上方攀登，期間一個都不放過，將那些反人道的東西盡數(shù)殺害。
最終，Chara來到了最上方。
……并沒有什么需要說的。
Chara結(jié)束了其罪惡的一生，然后。
它睜開了眼睛。將觸須伸入那些怪物的大腦之中。
然后是，同化。

最后，它來到了那些，關(guān)押著人類的地方。
它放走了他們。它看到了自己幫派兄弟們的身影。
Chara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姿態(tài)，身為人類的姿態(tài)，而那異形之軀則以擬態(tài)的形式藏在大地之下。
故事，由此結(jié)束了。

Goretale:Blurred By @SAVANSSS-柒

Writing By @離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