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中犯糊涂差點掀翻靠山:他和老同學鄭介民聯(lián)手,能否除掉沈醉擠走毛人鳳?

吳敬中的歷史原型原軍統(tǒng)臨澧特訓班情報教官、中蘇情報所總務(wù)科科長、軍統(tǒng)西北區(qū)區(qū)長、東北區(qū)區(qū)長、保密局天津站站長吳景中,這一點絕大多數(shù)讀者都知道,但是有兩個問題大家可能會比較有興趣:作為從莫斯科中山大學回來的叛徒,吳敬中為什么能成為軍統(tǒng)的“封疆大吏”?戴笠就不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嗎?
很多我方特工假叛變真潛伏,戴笠為此沒少吃苦頭,也沒少聽老蔣口沫橫飛問候他的父母,但是戴笠對這幫從莫斯科中山大學回來的叛徒卻沒有太多懷疑:吳敬中(為了方便起見,咱們將吳景中也叫吳敬中)擔任的都是肥缺要職,程一鳴不但當過軍統(tǒng)東北區(qū)區(qū)長,居然還當過軍統(tǒng)行動處處長,余樂醒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都是軍統(tǒng)各特訓班的實際負責人(戴笠為主任,余為副主任)。

程一鳴于1964年12月潛伏歸來并公開身份,幸好那時候戴笠墓木已拱,毛人鳳墳頭也已荒草萋萋,要不然非得再把他們氣死一回不可:我們只防范了沈醉的姐夫余樂醒,卻沒想到程一鳴居然也是個潛伏者!
余樂醒在跟戴笠毛人鳳鬧掰后幡然醒悟,反正后再家里用藏了一部電臺,沈醉知情不報,是因為慈母嚴令:“敢出賣你姐夫,我就跟你斷絕關(guān)系!”
即使沒有沈母嚴令,沈醉也不會出賣姐夫余樂醒——沈醉之所以能加入軍統(tǒng)的前身復(fù)興社特務(wù)處,以及后來當上軍統(tǒng)最年輕的少將,都要感謝余樂醒這個引路人。
戴笠和毛人鳳四只眼睛看不住數(shù)十個從莫斯科中山大學回來的叛徒(沈醉在回憶錄中羅列拉那些人的姓名,在臨澧特訓班,就至少有十個高級教官是叛徒出身):他們發(fā)現(xiàn)余樂醒改弦更張,想抓卻沒抓到;戴笠毛人鳳都斷了氣,程一鳴也沒有暴露;吳敬中先生在戴笠和毛人鳳那里,好像也都很吃得開。
戴笠問吳敬中“晚上吃什么”,也是有史料依據(jù)的:據(jù)沈醉回憶,吳敬中曾經(jīng)在戴笠的別墅“漱廬”蹭過飯,他“回請”戴笠也是應(yīng)有之義。
戴笠和毛人鳳都給吳敬中三份面子,有時候甚至會忘記他是誰選派到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吳敬中有一個叫“尼古拉”的同班同學,該同學姓蔣,吳敬中稱其為“建豐同學”,戴笠和毛人鳳要稱其為“建豐同志”——誰都知道,曾在報刊公開痛罵父親的小蔣,也像吳敬中一樣改變了陣營:吳敬中叛變是被鄧文儀的中校軍銜收買,而小蔣則是要接老蔣的班,在利益面前,這對同班同學都改變了初心。
我們看電視劇《滲透》,里面的督察大隊長隊長齊公子齊思遠,連上司兼老師李維恭的面子都不給,就是因為他身后有個蔣建豐,他給部下打氣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們有蔣公子支持”。
齊公子只是中校、上校,而吳敬中則是實打?qū)嵉纳賹ⅲ绻髞聿弧胺甘聝骸?,在他同班同學小蔣的照拂下,當“情報局長”和“安全局長”也不是不可能的。

吳敬中有那么好的人脈資源,卻從1949年就離開了情報系統(tǒng),估計連軍職也沒保住,這是不是因為他的潛伏者身份暴露,在建豐同學干預(yù)下才沒被毛人鳳干掉,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咱們今天要聊的,是吳敬中的另一個靠山——我們在電視劇《潛伏》中看到的那一幕也有歷史依據(jù):要不是余則成提醒,吳敬中就把重要的靠山掀翻了。
據(jù)沈醉回憶,吳敬中一開始確實很受戴笠和毛人鳳信任,但卻不是完全信任——這兩個大特務(wù)頭子,都不肯把吳敬中調(diào)到軍統(tǒng)(保密局)本部,怕的就是他在小蔣的支持下向局長寶座發(fā)起沖擊。
有時候我們也替吳敬中著急:你除了小蔣,還有一個好同學、老上級,已經(jīng)當了“國防部次長”,他直接管轄的第二廳也是情報機構(gòu),你為啥非得賴在軍統(tǒng)(保密局)受戴笠毛人鳳的管轄?

沈醉知道,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諸君當然知道:吳敬中之所以能在軍統(tǒng)(保密局)混得如魚得水,除了同班同學小蔣罩著,還有一個鄭介民同學也功不可沒:副局長戴笠活著的時候,是軍統(tǒng)名義上的二把手,實際的一把手,主任秘書鄭介民是軍統(tǒng)名義上的三把手,實際的一把手,戴笠墜機后,軍統(tǒng)真正的一把手就變成了鄭介民(正局長),軍統(tǒng)改為保密局后,鄭介民又當了首任局長。
吳敬中在中蘇情報所當總務(wù)科長,所長就是鄭介民,這對好同學合伙撈了多少好處,我們看看軍統(tǒng)局總務(wù)處長沈醉的回憶錄和《滲透》中的總務(wù)科長店小二許忠義,就能估摸個八九不離十。
吳敬中替鄭介民弄了多少金條銀圓,史料沒有記載,卻寫了吳敬中每次到香港采購特工設(shè)備,都要給鄭介民穿回高檔名牌西裝。

鄭介民跟吳敬中關(guān)系非同尋常,戴笠毛人鳳不可能不知情,所以他們對吳敬中是既拉攏又防范,就怕他跟鄭介民站在一起。如果吳敬中和鄭介民聯(lián)手,沈醉和毛人鳳下套,還真未必能套住鄭介民的老婆柯淑芬。
鄭介民吳敬中能否斗得過毛人鳳沈醉,這個問題咱們最后再討論,只看電視劇《潛伏》,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吳敬中這個老特工也有犯糊涂的時候——他一招失錯,差點掀翻了自己重要的靠山鄭介民。
咱們說的掀翻,不是鄭介民倒臺,而是鄭介民不會再給吳敬中當靠山,用一句老年間的歇后語,那就是老鱉跌跟頭——翻了。
差點讓吳敬中和鄭介民友誼小船翻掉的,是“陸橋山泄密事件”:陸橋山與軍方串通一氣惡整保密局天津站行動隊隊長李涯,這就是犯了“家規(guī)”,吳敬中氣得想將其“就地正法”。
吳敬中早就知道陸橋山是鄭介民的人,但是他當時氣糊涂了,居然忘了這個茬兒,幸好余則成還比較冷靜:“讓這些事快點過去吧,最好是密件上報總部,怎么處理陸橋山,推給鄭介民,他們關(guān)系好,看他怎么處理。您要是處理,很難說鄭局長會怎么想。到時候扔過一雙小鞋來,您說您穿還是不穿?”

響鼓不用重錘,吳敬中當然明白其中利害,他只是給自己找臺階:“我就地正法了他,鄭介民能奈我何?”
吳敬中的“就地正法”當然只是說說而已,他要真想殺陸橋山,就輪不到余則成來說情了——他這樣虛張聲勢,表現(xiàn)得大公無私,又圓了老同學鄭介民的面子。讀者諸君看了吳敬中和余則成這番表演,肯定也看清了其中玄機。
都是一個山頭出來的狐貍,聊齋當然是一點就通:吳敬中賣了鄭介民人情,陸橋山欠了余則成救命之恩。
看到這里,我們不禁這樣懷疑:吳敬中裝腔作勢喊打喊殺,是不是要給余則成收獲陸橋山“友誼”的機會?余則成恰到好處地搬來臺階,雙方皆大歡喜,這樣看來,吳敬中是不是罩著峨眉峰余則成的潛伏者“雪山”?如果他沒有被毛人鳳抓起來,而是早一點被鄭介民調(diào)到軍統(tǒng)(保密局)本部,這對莫斯科中山大學同學聯(lián)起手來,能不能搞掉沈醉并把毛人鳳擠出保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