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多角色后宮同人文：直到路的盡頭

終章（上）：鮮花開在別離之時（凱爾希篇01）

“愿前人的魂靈見證我們的造業(yè)，榮光將照耀鮮血鋪就的救贖之道。”

很久...很久....很久。

直到雨水奪走所有溫度，長久的站立令一切的感官麻木。

“我已經(jīng)......抵達了約定的終點?！?/p>

墓園按照我的設(shè)計建造，蒼白的石碑與漆黑的墓碑交錯在一起，宛如一片冰冷的石質(zhì)森林。長久以來，在自以為的使命驅(qū)使之下，我跨越了漫長的道路，伴隨著我的前進，每一步都踐踏著巨大的犧牲。

“這樣淋雨，你早晚會生病，別給我添麻煩?！?/p>

傘緣從頭頂越過我所站的地方，將我頭頂?shù)拇笥暾诒?。當我回頭的時候，凱爾希躲閃著我的眼神，幾乎自己站在大雨中，握著傘柄的手幾乎貼著我的后背。我向后退開一步，與她齊肩站在傘下。

“這就是....你最后想做的事情？”

看著冰冷的黑與白構(gòu)筑的墓園，凱爾希提出她對我的問題。

思路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清晰過，我原先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開始的時候我感到疑惑，如今我終于理解，沉重的負擔已經(jīng)卸下，我已經(jīng)履行過責任。

我自由了。

這是千萬年來第一次，從責任中解脫的自由。一切的錯誤都得到彌補，一切的苦痛都是蒙塵的過往。

“我本打算把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刻在墓碑上，但是一開始便是我奪走了他們所有人的名字，如今我想追憶起每一個人，已經(jīng)不可能了。所以.....是的，這就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p>

當我不看她的時候，她總是凝視著我。當我注意到她的視線，我緩緩轉(zhuǎn)頭。我的表情讓她感到訝異，因為那是一個我許久都沒有展露出的微笑。

我揚了揚手中的花束：“也不盡然，還有一件事吧。”

在墓園的最中央，那塊最大的白色大理石石碑上，與無數(shù)的墓碑一樣空空如也，只有在最中央，用一串幾乎無法發(fā)現(xiàn)的猩紅的數(shù)字：
946，080，156，000

“我曾想為他們寫一首詩，可是每次提筆卻都無從下手，因為真的要寫，那詩得多長啊。然后我便想到，我不必題詩，因為我們所度過的漫長的時間，就是一首涵蓋一切的詩。”

九千四百六十億又八十萬又又十五萬六千秒。

“從方舟啟航的那一天起，我下令廢除了所有的紀年法，直到文明徹底重建之前，方舟艦隊將以秒為單位計時，我粗略的算了算，從開始到現(xiàn)在，大約過去了那么多的時間。”

我看著凱爾希的手拂過那串數(shù)字：“三萬年......”

“是的，這個數(shù)字大約就是三萬年，是從方舟的原子鐘計時器里得到的數(shù)字，現(xiàn)在，計時器停下了?！?br/>俯下身，我將花束放在巨大的白色幕墻之前。

“所以？”知道我還有后話的凱爾希繼續(xù)問道。

“所以，領(lǐng)航員凱爾希，我們長達三萬年的領(lǐng)航任務(wù)，完成了。哈.....不過我們也不用向任何人做述職報告了。挺好的，我最怕的就是和普瑞賽斯和那群老頭子匯報工作?！?/p>

我玩笑似的說道：“我們該走了，我一直都在前進，這些家伙也不會想看我停留在這里的。”

我說著，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卻被麻木的雙腿將自己絆倒。

“博士！”

慌亂中我看到凱爾希朝我伸出手，但就在我想要伸手抓住她時，周圍的一切忽然都開始扭曲模糊，聲音被尖銳的耳鳴遮蓋，一切都開始朝著深淵墜落。

她的嘴一直在開合，急迫的說著什么，倒地的我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但是還是抓住了凱爾希的衣袖。

“疫苗的播撒，就交給你了?！彪m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我很篤定我確實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接著，前所未有的疲憊讓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那么的沉重。

我很累了，請不要再搖晃我，凱爾希....貓小姐......請讓我休息一下吧。

?

凱爾希視角——
我焦急的從儀器中將他的體檢報告打印出啦，只草草看過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打印字體似乎讓這張薄薄的紙變得如同鉛塊一般沉重，因為我顫抖的手而幾乎差點落地。

“凱爾希？”身旁的華法琳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可能變得很糟，看著發(fā)抖的我，因為得不到我的回答，而拿走了我手中的打印紙。

和我一樣，只是草草掃過一眼，華法琳也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恐神情，用手遮住了嘴：
“怎么.....會這樣.....”

他一直在隱瞞身體的情況，從底修斯號離開之后，恐怕已經(jīng)開始急轉(zhuǎn)直下。全身的臟器已經(jīng)開始全面衰竭，肝臟幾乎壞死，心肺功能只有正常情況下不到百分之三十，血液中幾乎沒有免疫細胞和凝血細胞，恐怕內(nèi)出血也在很長時間以前便開始。所有X光影像圖里的器官上都有一層陰影，通常情況下，如果常人和他一樣，早已在情況變得如此糟糕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亡，然而他一直在使用源石活化劑，消耗著已經(jīng)油盡燈枯的生命提升恢復(fù)能力強行支撐著自己。

直到礦石病疫苗研發(fā)完畢所有的臨床實驗全部結(jié)束開始量產(chǎn)，而方舟艦隊的墓園最終建成。

他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所以才......

“這不可能，他接受過基因重塑，在生物學(xué)上已經(jīng)是不死之身，這怎么可能呢？！”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實，被我壓抑的情感此時終于爆發(fā)。

我不斷的點開醫(yī)療儀的各種截面，從各種參數(shù)中尋找答案，在所有的檢測樣本得出的數(shù)據(jù)中，都沒有找到永生基因編輯的痕跡。

一個可能性閃過我的腦海，讓我在幾乎讓自己摔倒的混亂步伐中奔跑起來。

我從沒有讓羅德島的干員們看到自己如此慌亂的樣子，但是此時此刻我已經(jīng)不能顧及這些，我擠開擠在醫(yī)療室門口緊張等待結(jié)果的干員，在他們的追問聲中朝著羅德島底層奔跑。

“石棺”就存放在在那個地方。

抹掉操作面板上的薄薄的灰塵，連接著石棺的管道被重新整理過了，所有的東西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這里被人改裝過。因為慌亂，我的操作好幾次都出現(xiàn)了錯誤，耗費了比以往更久的時間，我才打開了數(shù)據(jù)面板。

結(jié)果一目了然，我緊攥著拳頭的手被指甲刺破而滴血。

他不能這么做，這不公平.....

他怎么能夠如此的自私，他不能如此。

這樣的想法讓我的雙腿發(fā)軟，絕望的事實壓到了一切，令我的呼吸都帶著針刺一般的痛楚。

也許是憤怒支撐著我，令我再度起身，我必須當面質(zhì)問他。

再一次的奔跑，我回到醫(yī)療部，回到我的醫(yī)療室，當我推開門時，當我想要憤怒的斥責，想要質(zhì)問他時。

博士取下幫助他呼吸的氧氣面罩，不知道他拜托了那個干員將醫(yī)療室的窗子打開。他平靜的坐在病床上，只有依靠身后高高點起的枕頭，才能保持坐姿。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如此刻一般蒼老。

窗外，攜帶者礦石病疫苗的無人機編隊已經(jīng)整合完畢，他看著無人機編隊起飛，朝著遠方的移動城市緩緩飛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我想，我終于可以原諒自己了。”

為什么，為什么他能帶著將死者的欣慰如此殘忍的去做那樣的事情。

我站在醫(yī)療室門口，看著他病態(tài)消瘦且蒼白如死灰的面龐。

他回過頭看著我：“看來，我什么都不用解釋了，我很抱歉，貓小姐?！?/p>

“你不要道歉......”

“可我還能說什么呢？我只剩下對于你的歉意了。”

“我不會原諒你，你不許道歉?！?/p>

“請不要說那樣的話，我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至少......”

“你憑什么這樣的自私！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你從來就是一個只考慮自己混蛋，從來都是這樣。你為什么強行剪除了自己的不死基因？！”

可他看上去依舊平靜“那是個實驗?！?/p>

“才不是！你自以為已經(jīng)履行了自己的責任，于是這樣，你覺得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死了，是嗎？更不是這樣，你欠我的根本就換不清，我們還有很多沒算完的賬，你履行了所有人的責任，唯獨是我。你從來就沒有為我負過責。永遠都是這樣，你永遠都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然后一個人前進?！?/p>

我很想沖過去，想狠狠的抽他耳光，想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力的搖晃他，想.......

“不是這樣的，那只是一個實驗，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反正你從來都是說你想說的，和你要我聽的，你從來都沒有管過我是不是想聽?！?/p>

“貓小姐，我的話你必須要聽下去?！?/p>

“我不要！你不要說，我什么都不會聽的，你......”

因為我的拒絕，他似乎也因此而急躁起來，此時此刻他也一定很想走到我的身邊。他從床上翻身下來的動作十分虛弱，因為他已經(jīng)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就在他將摔倒在地時，我下意識的迎上去，撐住了他枯骨一般的身體。

“我拿我自己做實驗，修復(fù)儀已經(jīng)被我調(diào)試完畢，很抱歉我一直瞞著你，但是這世上的不死者只剩下你我了，我也只好把自己當成試驗品。你說的對，貓小姐，我欠你的永遠也換不清，我們還有很多的賬沒有算完。所以，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后的禮物。石棺的所有參數(shù)我已經(jīng)修改，需要做的改裝我也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它的功能與原本的設(shè)計完全相反，它能夠完美的從我們的基因序列中將不死的基因編輯刪除，并保持機體的正常運轉(zhuǎn)。使用石棺之后，你將會如同常人一般的衰老，最終如同常人一般死去?！?/p>

這是一份禮物，一份對于我和他來講，幾乎等同無價的禮物。

“我知道，漫長的時間折磨著我的同時，也折磨著你，我知道。所以......”

他靠在我的身上，雙手緩緩的繞過的我的后背，用無力的手臂擁抱著我。

“親愛的貓小姐，我將逐你于生之監(jiān)牢，還你以死之自由?！?/p>

所有的故事都應(yīng)該有個結(jié)尾，這個系列也終于迎來的終章。

終章將以上中下三個部分，在近期全部更新完畢。

這里雖然有點那啥，但是我保證是好結(jié)局。

那么下期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