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想該怎么與風紀委員的行政官亞子切斷現(xiàn)在的關系，因為老師認為只有行動才能把一些對于學生來說難以說出口的事表達清楚。

起先是因為公職原因，老師在momotalk上與亞子互有聯(lián)系，接著線下見面。沒有什么浪漫的約會以及酒后暢談，亞子就這樣與老師有了關系，原因卻是自己的天性多疑，凡事總要尋一個自認為準確的道理來安慰自己，每當老師談到諸如生活的事情，她都會立刻仿佛大夢初醒般開始自己的推理，諸如因為工作沒吃的自己想吃的飯，而只能吃冷炸雞排的時候，便會認為這是廚子對自己來源已久的仇恨，只是這樣陷入推理中，她就會過的很舒服，或者說，自認為自己又一次在蓄勢待發(fā)的矛盾出現(xiàn)前提前發(fā)現(xiàn)了了問題，每次推理完后沉浸在自我贊美中的亞子，也只有老師會耐心聽完這段冗長的推理，說道諸如“這樣嗎？是否還有這種可能呢，你比我懂得多”這種話，她就覺得，老師是一個可以聊天的好對象，這樣聊天讓亞子感到舒服，久而久之她便對老師產(chǎn)生了情愫，但她每次都將即將見面的那種竊喜，以及心跳加速，解釋為一種巧合。但總有解釋不了的一天，就像生活總喜歡她作對似的，每當她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卻又接踵而至，她發(fā)現(xiàn)，一次事件，往往不止一個問題，需要解決的問題再也不能向石頭一樣壓住時，她就需要用一些別的辦法。

比如這么說吧，有一次亞子突然聯(lián)系老師和她一同在格黑娜的風紀辦公室處理文件，當處理一些來自萬魔殿的廢品時，發(fā)現(xiàn)了寫著【你這風紀委員的狗】的寵物項圈，亞子到?jīng)]有預想中的那般憤怒，而是冷靜分析了這種行為的動機，但這只是這次事件的其中一種問題，而老師則是說到：“如果不說的話，壓力會積攢的”老師擔心這種自戀的后果，而亞子只覺得老師似乎看不起她，她嘟起嘴，藍色的瞳孔里似乎出現(xiàn)了異樣的閃光，事實上亞子確實很自戀，她自認為自己能夠克服這一切，但那只是因為她在老師面前夸大自己的忍耐。當她拿到項圈開始，內(nèi)心便已經(jīng)燃氣來了一股邪火，那是一種夾雜著失望的怒火，這種失望，往往來自于一個醫(yī)生和不信任他的患者，他將藥物視為一種痛苦，將治療視為報復。

“所以，你要對這個管理以完美著稱的我，說這個？”

“就是這個意思”老師意外的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意外的直率讓亞子放下了一些自信，但這也是只是問題之一，現(xiàn)在亞子遇到的問題何其的多，亞子垂下了眼睛，似乎陷入了癡愚的過去回憶之中

“自己最近的狀態(tài)確實在變差....最近....奇怪的事 于老師的見面次數(shù)一樣在增加?！?/p>

之后她的推理心理又一次發(fā)作，得出了一個讓未來的自己后悔的結論，這是最后一個問題，因為她后面的賭博輸了。

為什么要賭呢？答案是她的邪火在從中作梗，無論在怎么裝作具有符合官職的從容，她的忍耐就是有限的，而這個項圈就觸碰了她的底線，這個將自己淺藍色頭發(fā)梳到背后，留著古板的三七分少女，她現(xiàn)在就容不得有人不承認她，而催發(fā)了這犟勁的，便是老師那句話。

?她幾乎是立刻就在心里豎立了一個惡毒的老師形象，報復似的將她認定為導致自己壓力這么大的元兇，似乎所有問題與老師行為結合都迎刃而解了。

但不對，她又立刻否定了之前的想法，責怪自己想的太過簡單，因為老師應該是好的，她想起老師能如此耐心陪著她，不對，也許這是一種帶有目的的接近，難道這就沒有可能嗎？在沉默中，一種猶豫不決難以言說的意識在阻止亞子輕易地定罪，亞子甚至自己都沒意識到，這種猶豫，曖昧不清意味著什么。

這種無法解釋的曖昧讓她開始煩躁，逐漸開始厭惡對老師忍讓的態(tài)度，而這種對老師的猶豫，她歸咎于一種特權行為，邪火和戀愛的角逐中是一種奇怪的理性勝利了。

?首先是因為辦公室斷電問題，他確信是老師靠近她的理由，接著是土豆餅烤焦以至于吃了一口碳味，則是老師的報復。總之，仔細想想沒一個和老師是無關系的。

“果然，我現(xiàn)在全部的壓力都是老師你造成的！”

“什么？”

“不知為何感覺就是這樣！一定就是這樣！仔細想了想自從見到老師，我的煩惱就不斷增加，....總感覺憋的慌！”

“為什么遷怒與我啊？”

“沒、沒那回事，你思想太不著邊際了吧？”

“你思想確實很不著邊際?！崩蠋煹难例X里似乎傳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呵呵，看來是談不攏了呢...那就來打賭吧。”亞子笑著將自己的劉海向后梳去，充滿自信的動作說明她早就預料到了走向。

“輸?shù)哪沁吘痛魃享椚W狗叫。”

“那就來賭吧。”

老師看了下手表“就說到這吧，我要去見亞子了”

“后邊呢？”阿羅娜說到，似乎還沒聽夠

“后邊的故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我得立即去格黑娜”

就這樣老師離開了，阿羅娜則是一個人靜靜的留在教室里等著。

老師走出夏萊向車道上走去。車道兩旁的松柏，輪廓十分鮮明。他回頭望望，看見十字軍還在那兒停著，日富美向這里再招手，簡單的回應老師就到格黑娜學院禮堂大廳去等，過會就有人來了，但不是亞子，而是一個風紀委員成員

“老師”她說“她來了”看見亞子從門廊處走下來來，他便站起身。

“晚安老師”她說

“你好”老師說。那風紀員在后邊靜靜的聽著。

“在這坐著，還是到花園去?”

“還是到外邊去遛遛吧。外邊陰涼多了?！?/p>

就這樣老師跟在亞子后邊走進花園，那個風紀在后邊望著兩人。兩人走在花園的石路上，她說，“你去過哪兒?”似乎身體發(fā)沉努力的擠出這幾句話

“我去了一趟圣三一。”

亞子口氣嚴肅了起來，她活動了一下肩膀，轉(zhuǎn)過頭來直視老師“你難道不能提前告訴我，或者捎張字條兒給我嗎?”

“不需要”老師說?！拔耶敃r以為我一天就能回來，但補習補的事讓我有點差不開手”

“你總得通知我一聲啊?！眮喿訉㈩^撇了過去

“又在遷怒與我了”老師在心理嘆了口氣，無奈的跟著亞子向樹蔭里走著?！翱偟孟雮€辦法”當走到差不多，老師便拉住她的手，停下了腳步，吻她。

“我們就不能去一個只有兩個人獨處的私人空嗎”老師貼著她的額頭說到。

“沒有，”亞子那張再夜晚顯得慘白的臉逐漸變紅了“因為你去了圣三一太久，就只能在這種地方”

“這才第二天，現(xiàn)在我回來了已經(jīng)?！崩蠋熇^續(xù)說。

亞子眼睛變得堅定起來，藍色的眼睛閃爍這一股能量，直直勾勾的盯著老師：“你是愛我的吧？”

“是的?！?/p>

“你發(fā)誓？”

“我發(fā)誓”其實他在撒謊，對他來說這只是一種消遣“我真的愛你亞子”他到現(xiàn)在都沒親口說過，兩人繼續(xù)在夜里走著，到一顆樹旁坐下。

“我明晚回來找你的，亞子”

“難道你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僅僅是現(xiàn)在回來了?！?/p>

“我喜歡老師你，所以你不能逃走，把手給我現(xiàn)在?！眮喿拥难劬λ坪醺煽萘?，原本如同海洋一般淡藍色的瞳孔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面紗，像是被磨了許久的砂紙。

“我的手一直就在你這啊?！崩蠋煼畔率赶嗫鄣氖峙み^來，以便吻她時看得到她的臉，親一親她那一對合攏的眼睛，心理想到，格黑娜的學生大概都有點瘋瘋癲癲吧。尤其是亞子，不過有點神經(jīng)也沒有關系。

因為老師知道自己并不愛亞子，也沒有任何愛她的念頭。這充其量是一場游戲，類似競技場，想要贏總需要用一些強力角色，而不在乎是否好看。你必須得有這些角色，或是努力要求自己喜歡上這些角色，比如說梓。

“希望我們可以去個沒有人會來的地方”老師說

“沒什么地方可去”她說。“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說這句話的時不曉得在想什么心事。

“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吧。”老師摸了摸亞子的頭

兩人坐在石頭橋凳上，老師想用胳臂摟著她，卻被亞子推開了，無奈只能握著她的手。

“你很累嗎”她問

“不累啊”

亞子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場戲我覺得我們倆都已經(jīng)演夠了”亞子的手依然握著老師

“演戲？”

“你雖然是個好老師，但你犯不著假裝愛我。晚上這場戲已經(jīng)演完了。你還有什么別的話要說嗎?”

“我可是真心愛你啊。”老師說

我希望你知道我并沒有神經(jīng)病，并不發(fā)瘋，老師迅速握住她的手：“我愛你亞子

亞子沉默一會，她撇過頭看向別處，原本紅暈的臉頰已經(jīng)恢復了慘白的顏色，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

“老師你必說你愛我。這已經(jīng)算結束了。”她站起身，伸出手?！巴戆病！?/p>

老師想要繼續(xù)吻她。

“我累了”亞子用食指抵住了老師的嘴唇。

“至少做今天的告別吻”

“我不喜歡沒完沒了的吻，沒那個習慣。”亞子掙開了身子，做了告別，走進門廊。

當老師回到夏萊，阿羅娜就跑了出來，看到老師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老師，后邊的故事你會講完嗎？”

“啊...后邊的事讓我想起來在說?！?/p>

到第二天，白天老師在圣三一應對補習部的事情，至少在工作的時候，他才不會去想亞子的事情。

日富美是第一個來的，她將佩洛洛書包放在椅子上，對著老師打招呼“老師，早上好。”“早”老師只是機械式的打著回應招呼

“今天教的是數(shù)學對嗎？”平時日富美都會先來詢問今天要補習內(nèi)容，接著她就處理好補習部的衛(wèi)生，包括黑板，講臺，桌椅，就連門窗她都打掃干凈，而老師也跟著打掃了起來，想起自己與亞子也這樣打掃過教室，那天因為萬魔殿又發(fā)來了一些完全“找茬”事情要處理，而亞子便在那一夜找來了老師幫忙，就這樣，亞子和日奈負責處理文件，老師則負責給她們端茶倒水以及打掃衛(wèi)生。

這時推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是梓，小春，還有花子。“感覺干了不少，不知道幫到她們沒有。”老師心理想到

“老師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樣子？”花子率先開口

“肯定是在想一些色情的事情”小春壓低聲音的說

“咳咳”老師咳嗽了兩下示意自己聽到了這段話

“是否到該教訓一下你的時候了？”

“我就知道，看?。?，果然暴露了吧！”小春總是在這種事情上炸呼，就像一只發(fā)現(xiàn)肉的，或者像站在電線桿上永遠都不停止對著下面的人吱吱叫的烏鴉

“好啦，小春，我們快復習一下今天的數(shù)學課程吧，畢竟不能再不及格了呢?！被ㄗ訋е鵀殡y的口氣說

“......算...算術對我來說，也不算什么，看我的。”

隨著天氣逐漸涼下來；打開著的窗子終于吹出了冷風，鴿子屋頂上飛掠，后來天黑了，走到窗口去看圣三一幾座比較矮的校舍，會看到幾只蝙蝠在屋頂上找東西吃，它們飛起來的時候都不會離房頂太遠，這樣就可以隨時飛會原地休息。

雖然補習部的大家都已經(jīng)回宿舍了，但平時老師都會去那看看大家，不過他今天卻以天氣炎熱大家還是早早休息為由沒去。因為老師這時候知道自己應該乖乖去見亞子。

在外面遇到了正準備出去的未花，她每天都挺快樂的，老師心理這么想著說道“晚安，未花?！薄袄蠋熯@么晚是去抓間諜嗎？”

“對，來抓你哦”老師從大衣口袋里套出糖果遞給未花

“格黑娜的酒糖？，老師為了促進和平的良苦用心，我領悟到了”未花裝作肅穆的說著接下糖果

兩人在鋪滿鵝卵石的地上站了會，未花說“老師這么晚了，還是不要出去了?！?/p>

“沒事，作為大人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p>

“要不還是我送你吧”

“算了吧”

未花似乎收起了早上那玩味的動作和話語，與之完全不同的模樣在夜晚出現(xiàn)了，帶有一點疲憊與困倦，未花和老師一同穿過了圣三一學院街道，路上她沒說什么，直到穿過黑黃色邊界就抵達格黑娜學區(qū)時，未花似乎釋然的笑了，向老師道了晚安，便準備離開。

“晚安”老師說“你想和我一起來嗎，我可以證明不是格黑娜的間諜?！?/p>

她搖搖頭“不了”她說“我雖然喜歡簡單的人生，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至少在沒有拆穿前不讓自己過的難看”

“謝謝你的信任”

“別說了老師，別說了?！?/p>

到格黑娜禮堂大廳，現(xiàn)在只剩下風紀和一些萬魔殿的人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過會下來的不是亞子，是空崎日奈。

“老師”日奈說道“亞子讓我替她告訴你，對不起 她今天沒法見你了”日奈長的并不高，和亞子比起來更矮，但她的柔美，豐婗，線條比亞子更加細膩，雖然有時在工作中出言辛辣，雷厲風行，這讓她看起來有不適合這個年紀的成熟。再外人看來真是個亳無瑕疵的人。

“希望她病的不是很嚴重”老師說

“她只是不舒服”日奈重復了遍

“請你轉(zhuǎn)告他，我很關心她”老師說到，而日奈則是皺起了眉頭“不了，老師，剛好你來了還可以幫我一起處理一下今天的文件嗎，暫時的代替亞子的工作”日奈很少主動要求過幫助，老師也沒有想太多立刻就答應了

“沒問題”老師說著，便和日奈一起上了樓，不過他突然覺得寂寞空虛，原本自己把亞子當做一件很隨便的事，甚至覺得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見不到她，心里卻覺得寂寞空虛。

在只剩下兩人的風紀委員辦公室里，白燈照在黑暗、潮濕的街道上，外面?zhèn)鱽砹艘魳返穆曇?，老師也湊近窗戶看向外面?/p>

“你還在想她嗎？”日奈問

“不...”

終于在格黑娜辦完工的學生們一個個穿過濕漉漉的草地，上到街道兩邊堅硬的松柏路上，而日奈則在窗戶旁坐了下來，沒有再繼續(xù)辦公。遠處的平原是一片黑暗，坐在一起的兩人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山巒。烏云逐漸密集，窗戶被高空中刮著的風敲得吱吱響，白云掠過明月，一會便看不見山巒了，只能看見樹木及教堂的陰影。城市的黑色剪影，若以若現(xiàn)的漂浮在半空。

“老師，以前給您說過我很累，現(xiàn)在我還能收回那句話嗎？”日奈說

“如果覺得累我會來陪你的，繼續(xù)在你身邊鼓勵你”兩人眺望黑糊糊看不清的森林，日奈直視前方，突然她打了個寒噤。

“冷了？”老師用胳臂摟住了日奈，而日奈則一言不發(fā)的躺進他的懷里。

“還冷嗎？”

“嗯?！?/p>

老師將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日奈身上

“我不要這個”日奈說“老師，你愛我嗎？”烏云似乎遮住了月光，讓外面更陰了。

“我當然愛我的學生”老師說“怎么啦？”

“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無藥可救的學生”日奈握住老師的手“我作為你的學生，格黑娜風紀委員長，都已經(jīng)完了，我被你迷住了”老師感覺得到日奈的哽咽的鼻息，她從來沒有這樣靠在自己身上過，老師覺得異常的不適，那種渾身發(fā)癢的異樣，但他強忍著這種想把日奈推開的沖動，毫無意義的安慰到

“日奈，別這樣。”

“我控制不住，我的心里已經(jīng)被折騰的受不了了，讓我說完，別讓我憋著。....”

“冷靜點?！?/p>

“我控制不住老師，我就沒法好好控制自己，太無力了?！?/p>

“我要離開了?！?/p>

“你不信嗎，那就摸摸看吧”老師看到日奈的手像是即將崩潰的黃土一般哆嗦的停不下來，但依然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不愿松開。她渾身都在這樣顫抖這，就想要證明自己的話，

“我要做一件事。我要做一件我真心實意想做的事。失去了自尊也無所謂?！?/p>

“你不要這樣，我也不想傷害亞子。”

“但我只想你做我一人的老師，想讓你待在我身邊，摸摸我的頭吧?！比漳斡酶毂蹞ё±蠋煹牟弊优c她擁抱，她的抽泣聲，讓老師心理翻騰“沒法就這樣分開”他想到，接著溫柔的捋順日奈的頭發(fā)，直到日奈自己松開了手，老師幫她擦干了眼淚。

“我們?nèi)バ菹伞?/p>

“好”老師將日奈抱到沙發(fā)上。

日奈那細膩的線條在老師心理描繪了一種別樣的心理，當這樣的一種意識，一種思想誕生，無論怎么壓制，都會找到內(nèi)心里的缺口，她的笑，她的言語，她眼淚里的真誠。但他又想起了亞子，亞子從沒在他這里像一朵花一般驚艷，但他與日奈今天的行為卻讓他在內(nèi)心有了這般模樣，而老師感覺得到，腳下的深淵在詭秘的靜默中，連同少女期許的愛一起被鋪開了。

?亞子正在布置餐桌，當她知道老師和日奈兩人處理了原本她應該做的工作后，決定請兩人到家里道謝，在敬愛的領導，和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展示廚藝對亞子來說是個機會。

?亞子昨天專門去買菜，香腸和土豆泥，再加上澆過糖汁的胡蘿卜，都是她最近剛學會的做法。然后是蒸香草布丁，已經(jīng)蒸了一個小時，還有蛋羹。亞子經(jīng)常猜想，如果是給一位【丈夫】做飯會有怎樣的不同。

她感覺到會有不同，正如她感覺每天見到老師的感覺都會有所不同，卻不知道如何不同?！八麃喿涌刹恢皇抢蠋煛鼻目偸菈旱吐曇舾量椪f“就那個變態(tài)，老..大人，憑什么??？”伊織總會如此回答。

? ?她讓伊織將芥末端到了餐桌上，亞子則是戳起香腸，把它們放在鍋里融化了的油脂上。

?“如果老師擔心亞子發(fā)現(xiàn)，我們會向她解釋的?！比漳握f“我們就解釋說.....”然后日奈聲音變得低沉模糊“事實怎么樣就該怎么樣”

花園里傳來喊叫聲時，伊織正在擺桌，她走到窗口往外看，見到了老師和日奈，兩人穿的很正式“交給我好了?！比漳斡终f了一遍，隨后伊織將兩人引進了客廳?！拔业睦蠋煛比漳涡睦硐胫f，“謝謝。”

? ?香腸慢慢煎著。亞子把土豆放了上去。熟了以后千夏會把它們打成泥，并加上黃油塊和細香蔥?！袄蠋煵荒芴崆俺?！”伊織下意識的看了眼日奈的眼神說到，因為似乎日奈希望大家對老師的態(tài)度好一些，至少在她面前。

? 老師則是伸手探向掛在衣架上的日奈風衣口袋的位置，熟悉的從里面掏出了藍色香煙，亞子從廚房窗口看見了?？粗蠋熢诨▓@外吸煙，

“差不多弄好了?！眮喿釉趶N房里說，但伊織還在打土豆泥，并撒上切碎的細香蔥，她便啜著飲料等了一會兒。

“sensei……”她說，卻發(fā)現(xiàn)很難繼續(xù)說下去，客廳里的三人同時看向亞子，但亞子發(fā)現(xiàn)門外的他好像在微笑著看著自己，似乎完全猜到了自己的心事。他甚至微微搖了搖頭，不過她對此不能十分肯定，也許他并未搖頭。他轉(zhuǎn)過身，又專心去抽煙了，她則是去找日奈聊聊天。

? 亞子想象著，在這樣一間低矮的客廳里，街上沒有多少人住，它不是那種生活氣息濃郁的街道，或許他們今天可以住下——?

? 當一切忙完，伊織幫她把盤子端進來了，這樣的情況大家很少見，很多想說的話變得開始難以啟齒，只能靜靜的吃飯。

“聽說萬魔殿最近準備進行校外義務勞動，”老師說，“就在哪家最好吃的炸雞店附近。”

“我沒聽說?！眮喿诱f

“哦，伊呂波說那是以后的事?！崩蠋熣f

伊織接過話“也許不會發(fā)生。”

“老師?！眮喿诱f道。

她在猶疑，似乎是自然的停頓。momotalk上的老師將祝福和期待發(fā)給了亞子，說到自己和日奈將替她完成工作，她看見兩人從學院穿過綠地，聽見了樓梯上他們的腳步聲。?

?日奈似乎給他說了些什么，為什么是今天呢？她感到納悶，她和他之間難道還有空隙嗎？并猜想這自己喜歡的老師和敬愛的上司之間，是不是在之前的某種預兆已經(jīng)為她們騰出了房間。

? “今年夏天”老師說，“去游泳怎么樣？”他很耐心，什么話都沒說。是一種善意，他的微笑也是一種善意?！昂＿吶绾巍彼终f了一遍。

? 亞子點點頭，強迫自己點頭，因為她是善意的。她談論夏天，因為他想談。

? 遠離學校和忙碌的風紀生活，在千年不變的沙灘、白色的公寓。當他們鎖上房門出發(fā)的時候，她像他一樣喜歡這種感覺。

即使下雨天，她的泳裝還在箱子里沒拿出來，即使出不了門只能無奈地望著窗外，或嘎吱嘎吱踩著永遠濕漉漉鑲嵌在地上的石頭。

他們也可以去圖書館借書來看，一邊看，一邊做料理。

“那7月怎么樣”日奈插嘴到“那會天氣通常不錯”

他點點頭，亞子看出他想抽煙，但他從來不在吃飯時抽煙，她從沒見過他那么做。

“是啊，那是肯定的?！彼f。

他從她的眼睛里又一次看到了努力，感覺到她在對自己說不會很難，老師會聽的，那些話很容易說出口。

“或許在7月初我們就可以去沙灘穿泳裝了”他說。

“是的”亞子復合

而身旁的伊織則是忍不住的開始與老師斗嘴

但在逐漸凝聚的沉默中，亞子迎合了老師。

?

? 他不在的時候她在家里獨自哭過；他知道，因為當她來學校時她自信的笑容與平日不同。

臉上的淚痕用粉蓋過，當老師與日奈的那天過后，看見他溫柔的慰問，他的聲音使她不忍去看。

但他讓那些敏感有愛的靈魂所感受的憐憫，使亞子這一刻不那么揪心；而她，對未來還抱有幻想。

支離破碎的直覺構成他們的對話，真相藏在虛幻的言辭下面。別人誰也不會理解：到了明天，她會又一次明白這點。

? ?夜了，他們收拾起桌上的碗碟，端進廚房。老師洗碗，她們把東西歸置起來。疲倦的日奈則坐在沙發(fā)上咪上了眼睛，樓下的燈一盞盞熄滅。

? 來日方長，過去的往事逐漸退出生活；而那些尚未耗去的時光，仍然令人膽寒，夜來了，四下里寂然無聲，靜謐的黑夜再次成了不忠的避風港。

? 而是否太過于刻意，于現(xiàn)實都難以察覺的角落中才會出現(xiàn)的愛情，就這樣發(fā)生在了樂園中，兩個少女愛上了一個男性，兩個學生愛上了自己的老師，但在兩人愛的話語里，老師沒有阻止她們的愛情延續(xù)，他也愛著兩人，同時不想傷害兩人，在分開的路上，卻都感到了一絲溫和的驚訝：這一晚他們相互利用了彼此的愛，但與這次戀情原本可能出現(xiàn)的狀態(tài)相比，目前的結局已經(jīng)算是體面有尊嚴了。他們處在不同的站臺上等車，列車到來，隨后又開出去，而這種體面有尊嚴的感覺一直持續(xù)陪伴著他們。當?shù)罔F載著他們在燈光搖曳閃現(xiàn)的黑暗中快速穿行，這種感覺依舊盤桓不去，甚至變得親近私密——仿佛他們曾經(jīng)暗通款曲，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