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菲理亞】第二十期
第39章 當歸
“來,喝一點兒,雖然沒多少,但總還是有的,吃飽了,咱們繼續(xù)挖!” 約喬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黃米粥遞給鄰居老王,老王臉上躺著血,手上也是——翻瓦塊傷到的,他端起粥,緩緩的啜了一口,吐出一縷熱氣,隨后面帶擔憂的說:“約喬叔,你說,咱們的孩子會有事嗎?” “一定會沒事的,城里比咱們這兒先進的多,倒是你,自己快要沒了,應該他們關心你嘛。” “哈哈,哪有當?shù)牟魂P心孩子嘛?你也喝點,有力氣了才能救人?!? 老王將粥遞給約喬,約喬也喝了一口。 剛才從廢墟下挖出了一袋黃米,艾麗絲便提議她來給大伙兒煮粥,于是幾個被救出來的大一點的孩子便義不容辭的跑去找水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他們回來后只說:“村頭那做古井,沒有被埋住,清理一下井口便能打上水了?!? 地震震垮了水管,沒想到最后救人的,還是這幾乎荒廢的老手藝。 剩下能動的村民稍微補充了一下體力后,便又到廢墟上清理去了。艾麗絲守在鍋邊,身旁一個孩子突然指著天空道:“阿姨!飛機!” “救援隊來啦!” 大伙望向聲音來源,農民李順從村頭上跑下來,興奮的高呼著。 一架,兩架……整整六架軍用作戰(zhàn)直升機停在了龍岡村的上空,全副武裝的城防軍戰(zhàn)士沿著纜繩空降到廢墟上,領頭的隊長上前問到:“老鄉(xiāng),受苦了,還有多少人沒出來?” 約喬指著廢墟道:“可能還有七八十個吧,村頭村尾都塌了?!? “明白,一隊、二隊!清理村頭,其余人,原地展開救援?!? 隊長振臂一呼,手下戰(zhàn)士立刻拿上軍鏟鐵棍上了廢墟。老王上前問隊長:“長官,你們只有這點人嗎?需不需要我們一起?山上山下,除了俺們村,還有四五個,估計都垮了,這沒一千,也夠八百了,況且山上還有護林站的人等著救吶。” “抱歉,我們是飛過來的。聽說大部隊遇上了泥石流,估計要晚一會兒才能到了。不過能得到你們的幫助,那可真是太好了,覺得自己能動的就去拿工具吧?!? “好嘞,大伙們,我們一起去,把大家都救出來!” 而就在這時,一束如太陽般耀眼的燈光迎面射來。 是車! 城防軍,還有GS的車隊! 大部隊趕到了! 蘇浦沒有忘記他們! 山里的村民大部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般陣仗——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扁平的裝甲車居然真的會帶領著整齊的步兵方陣浩浩蕩蕩的開進大山里來。 各種顏色的信號燈齊刷刷的照著前進的道路,偶爾落下一塊碎石,在距離車身一米時便激起一片藍色的紋理,隨后被安靜的彈開,而引擎轉動的低鳴對此刻的他們來說,不亞于神靈救贖的符音。 士兵們緊緊跟隨輕質戰(zhàn)車來到村里,他們先清理了四周的場地,迅速搭好帳篷后又開始著手清理廢墟。就在一切都開始好轉時,老約喬聽見人群中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喊。 “爸爸!爸爸!” 老約喬轉過身,眼睛立刻紅潤了,只見梅奈歐高舉著雙手跑過來,她緊緊抱住爸爸,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你沒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爸爸,媽媽呢?” 梅奈歐抬起頭,焦急地問著父親,約喬指著那個在昏暗的燈光下用心煮粥的佝僂背影,梅奈歐朝她跑去,一邊跑一邊揮手道:“媽媽!媽媽!” 艾麗絲回過頭,煮粥的湯勺掉進鍋里,淚立刻涌出,張開粗短的手臂,和女兒緊緊抱在一起,這一刻,她等了六年。 僅短短的兩分鐘后,梅奈歐便松開了母親,恢復了往日的神情。 “媽媽,我需要回到陣線上去了,許多話,等救援工作結束我們再聊!” 艾麗絲雖然十分不舍,但也理解女兒,便點點頭,示意她去做她該做的事。 南城 貧民區(qū),受災人數(shù),待調查。 “這里有人!勒米斯,幫忙!小心,別造成二次傷害?!? 哈里斯和勒米斯十分小心的抬起一塊厚重的墻體,勞德.沃克將手伸出,緊緊拉住廢墟下男孩的手,見男孩的小腿在流血,他就背著男孩一步一步的從廢墟中走出來。 貧民區(qū)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樓,加上年久失修,雖然與煌山相隔上百公里,但還是震跨了不少,因為地勢狹窄,又缺乏可靠的地下安全避難所,這里的傷亡不亞于煌山震中。 GS的支援部隊大部分駐扎在了這里,只有前鋒跟隨城防軍去往了更遠,更危險的山那邊。 “請大家排隊領取物資,不要擠,注意安全!” 青年舉著擴音器引導難民們領取食物。他是老婦人家的七兒子。 熟悉的朋友還記得吧?現(xiàn)在,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們作為志愿者,正為地震救災貢獻著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而龍岡村那邊,救援部隊卻遇上了一道難題。 梅奈歐正合適城防軍長官及其參謀在帳篷里制定著救援計劃。 龍岡村位于山腰,山腳下受災的桃花村已經(jīng)展開救援了,支援器械正在運來的路上。就龍岡村的地勢來說,扎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再往上,大河村,煌山護林站,煌山生態(tài)科研研究所,先不說地勢更加狹窄,植被如何茂密。其次就是地震過后,已經(jīng)沒有路上去了。 這可能需要煌山本地的村民來指引。于是梅奈歐找來了父親和王叔叔。 兩人一進帳篷,陳長官便謙和的笑著問他們:“兩位老鄉(xiāng),我們要上山去救人,但地震把主路震跨了,還有其他路上山嗎?” 約喬搖了搖頭嘆氣道:“主路垮了,就要繞山路,到大河村得走二三十里,車子還上不去,就怕人沒抬下來,自己先摔山溝里了?!? “那飛機呢?飛機上的去吧?就算停不了,把人放下去也是可以的?!? “怕是不行,大河村在靠近山頂那塊,植被茂密著呢,你們的人根本找不到地方落腳,而且,我們煌山產(chǎn)一種樹蛇,毒的厲害,每年都有人被咬死?!? “誒,老王,要不去把順猴子叫過來?說不定他知道呢?” 老王思索了一陣子,便一拍掌道:“行,我去找他!等我?!? 見老王大跨步出了帳篷,陳長官便問約喬這順猴子是何許人也。約喬答道:“他是我們這里的路路通,下河上山,沒有他找不到的路。” “爸爸,你說的是小順叔叔吧?” 梅奈歐問父親,而這則讓陳長官疑惑起來:“怎么,梅奈歐隊長,你們認識?” 像是十分自豪一般的,梅奈歐道:“那當然,我八歲就跟著小順叔叔跑山了,下河摸魚,爬樹捉鳥。煌山那么大,居然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去不了的,所以大一輩的叔叔伯伯都笑他是猴子,天天往山里竄?!? 正說著,一個精瘦的高個男人躥了進來,約莫四十歲的年齡,老王趕在他后面進來,早已氣喘吁吁?!?
第40章 山中秘聞
“聽說有人找我問路是吧?嘿,您放一百個心,我一拍胸脯保證,煌山,只有你叫不出來的地兒,沒我順猴子去不了的處兒!” “猴子,注意點,這是城防軍的長官,別沒大沒小的!” 見老王嗔怪的表情,小順立刻收斂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沒事兒,這位老鄉(xiāng),聽說你能找到上山的路?是這樣的,我們的大部隊要到大河村和護林站去,但現(xiàn)在主路垮了,幫個忙吧,出出建議?!? “嗯……說實話,這還是比較麻煩的,單兵路很多,可大部隊要上去的話,難?!? 小順看著地圖,眉頭緊縮起來。 “猴子,連你都沒有路?” 老王感到不可思議,而小順只是撇了他一眼道:“廢話,難道我找個犄角旮旯寬的土路給人家長官開三四米寬的裝甲車?。康管嚩嫉共涣?!” 老王這才意識到,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不過長官,您實在要到大河村去,還有一條路可以供車子走,只是……” 小順不在繼續(xù)往下說,只是低下頭,愣在原地,看了看老王,老王則突然面露懼色,顫抖道:“猴子,你說的可是……” 老王舉起手掌,筆畫著動物爪子的形狀向前刨了一下。 小王點點頭,誰知他這下直接拍上了桌子,吼到:“不中!要是碰上了,你這不是把長官他們全害死了!” 見老王臉色變化如此劇烈,陳長官感到頗為意外,忙問其緣由。小順于是擦去額頭的汗珠,冷靜道:“長官,請您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給你指路?!? 陳長官見他這副認真的架勢,也不好說什么,只點頭答應。 “進村子的路往下開五里,有一條小河,水清亮得很啊,嘩啦嘩啦的,河邊有一個岔路口,你們是從左邊上來的吧?” 陳長官道:“沒錯,當時導航突然出現(xiàn)了問題,應該是磁場被地震紊亂了,好在有一位背著竹筐的大叔為我們指了路,我們便沿著河從左邊的山道上來了??墒且矝]有岔路口啊” 小順眼睛突然瞪的老大,目光錯愕的看著老王,老王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嘴中喃喃自語:“老李啊……老李,你還惦記著咱們啊……你倒是快走啊,去那邊享福啊……” 老王說著說著,約喬的眼角竟然跟著有些濕了,他舉起拳頭悄悄的揉眼睛。 “爸爸,你怎么啦?” 梅奈歐有些擔心,但約喬只說自己沒事。陳長官不解到:“三位老鄉(xiāng),這神神叨叨的,是怎么回事???可別說是什么妖鬼魔神作怪這類的話,干什么事情我們得講科學。” “哼!” 小順聽罷,摔杯子直接往帳篷外走了,老王慌忙跟出去,陳長官有些不高興,也跨步出去,一出營地,便聽見小順叫罵著。 “科學,科學,所以我就最討厭給這些城里人指路了!是!城里發(fā)達的,車子都能上天!咱們山里的土包子沒見識!王叔,可好么!以前上來的軍官兵娃,走了右邊的彪道,沒一個活出來的!科學,我換成李叔,還管他個屁呢!叫他自己死在荒山野嶺喂野豬!叫他的人自個下去看,有個屁的小河!” 小順只是叫罵著,老王在一旁勸他,兩人都沒注意到背后的陳長官。 “咳咳!” 陳長官對著二人干咳了兩聲,待兩人回頭,很嚴肅的看著他們。 “老鄉(xiāng),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了,對不起,你別生氣。但麻煩你給我們好好講一講,煌山,到底有什么東西?!? 陳長官把二人帶回帳篷。但三人皆沉默不語,這種緘默的氣氛維持了好幾分鐘,還是約喬先開口道:“小順,要不給長官說吧。” 小順這才點點頭,把衣服緩緩脫下,轉過身來,眾人驚的說不出話來。老王和約喬更是不忍直視。 三道有兩根成年人手指粗細的抓痕幾乎遍布了他的整個后背,這一看便知是大型猛獸所傷,可究竟是什么樣的猛獸,能有如此大的爪子?乍一看,這疤像老虎留下的,又像是熊,但煌山可沒有熊,野生煌山虎早就滅絕了,人工繁育野放的煌山虎遠沒有這么大。 于是小順在大家驚疑的目光中回憶起了三年前的那個清晨。 那天,他到大河村去看戲,戲班子從早上八點唱到晚上十點,這時小順便打算回家了,但大河村的村民卻留他,告訴他最近村子里鬧虎患,建議他明早再走,小順可不是個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的英雄,于是借宿到了村長家里,喝了兩斤燒酒便呼呼睡去了。 當晚下起了雨,因為在山里,第二天自然起了霧,村民建議他霧散了再走,可他只說留不得了,一夜未歸,家里老娘估計十分擔心,便推脫了村長的挽留獨自下了山。剛走三里地,便瞧見一個岔路口,也許是酒勁未消,又或許是霧太濃,本該走右邊的主路,他卻直撲撲的撞到了左邊去。 “嘿嘿,這路越走越寬哈!” 小順不知道走了多久,起初這路只有兩三米寬,后來慢慢的,竟有了六七米,兩邊是高大的楓樹,路上鋪滿了紅色的楓葉。他沒多想,繼續(xù)走著,可不多時,便聽得山間一聲咆哮,頓時余酒全作冷汗出了。 小順這才看清自己走的是一條從未走過的路,而恍惚間,路邊的樹林似乎又閃過一抹黃色的身影。 他猛然記起大河村說的虎患,哆嗦著從腰間摸出一副墨鏡戴在后腦勺上,并且點燃了火把,老一輩的獵戶都說,老虎喜歡從背后偷襲,你反著戴一副眼鏡,再點一個火把,他幾乎不敢靠近你的。 可這條道路上的氣氛,非常的古怪,大霧彌漫,能看清的不過十米,頭頂隱約能聽見鳥叫,除此之外就是他自己的聲音,總感覺馬上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為此,小順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 忽然!背后吹來一陣狂風,白霧被吹開去。 常言道,云從龍,風從虎。 虎嘯,風生。 小順只轉頭一看,一頭比水牛還大的老虎從亂石堆里撲了出來,小順估計他至少得有五米,而且這老虎很奇怪,渾身上下遍布傷疤,竟然沒有一條黑色的紋理,一身黃白相間,眼中暴戾的氣息無可掩飾,一看便知是害了不少路人命的惡獸,它一吼,似旱天里起個霹靂,嚇得鳥也散,人也軟。 小順見它猛撲過來,絲毫不畏懼自己手中的火把,幾乎篤定了今天自己小命不保,可突然一聲槍響,惡獸左眼迸血,怒號一聲逃走了,小順睜開眼,見一位獵戶打扮模樣的老人舉著獵槍,槍口升起一縷淡淡的青煙。 獵戶問他是怎么走到這彪道上來的,小順說自己在大河村醉了酒,要回龍崗村,不知覺便到了這里,問獵戶什么是彪道。 獵戶說,彪的地盤上,它常走的路叫彪道,剛才那惡獸便是彪了,說著屈身去拉小順,打算帶他出去,這地方危險,留不得,兩人邊走邊聊了起來。
希望喜歡歐菲理亞的讀者能繼續(xù)讀下去,up非常感謝。標題是指應當歸家,而不是藥材
up在這里也希望常年漂泊在外的的鼠鼠們,生活雖是頭等大事,但有機會還是回一趟自己的家鄉(xiāng)吧,多陪陪父母,能見到你們,老人們就很開心了。就如約喬六年后再次見到女兒一樣。今天是up生日,祝喜歡歐菲理亞的鼠鼠們生活順利,父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