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陰陽應(yīng)象大論》云:“能知七損八益,則二者可調(diào);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jié)也?!?/h1>
《素問·陰陽應(yīng)象大論》云:“能知七損八益,則二者可調(diào);不知用此,則早衰之節(jié)也?!崩钅钶⒃唬骸岸哧庩栆?,七損者陽消也,八益者陰長也,生從乎陽,陽懼其消也,殺從乎陰,陰懼其長也,能知七損八益,察其消長之機(jī),用其扶抑之術(shù),則陽常盛而陰不乘。二者可以調(diào)和,常體春夏之令,永獲少壯康強,是真把握陰陽者矣。不知用此,則未央而衰。” 《中藏經(jīng)》云:“陽者生之本,陰者死之基,陰宜常損,陽宜常益,順陽者生,順陰者滅?!贝藬?shù)語亦可作七損八益之注。 陳修圓云:“金元四家,各執(zhí)己見。劉河間書,雖偏苦寒,尚有見到之處;朱丹溪雖未究源頭,卻無支離之處;張子和則瑕瑜參半;最下是李東垣,樹論以脾胃為本,立方以補中為先,燥烈劫陰,毫無法度?!贝四岁惻u李東垣,只重視后天脾胃之中氣,而忽視先天之元氣,此種看法,頗有卓見。 茲引數(shù)方說明先后天之關(guān)系: 桂附理中湯:如久瀉不愈,完谷不化,或久痢紅白,并因此影響面足浮腫,或腹中鼓脹,食思精神缺乏者,服之頗效。緣此方是脾腎兩補,先后天并固。方中理中湯溫固脾胃之中氣,肉桂強心,壯君火主令于上;附子固腎,溫癸水補命門,扶少火而生氣。故其效卓著。如獨用理中湯,或四君子、六君子、歸脾湯等,專補后天脾胃之中氣,是否能制寒水補少火而使病痊洤愈,尚屬疑問。 又如四逆湯與通脈四逆湯,均為姜附草三味藥物,亦是先后天脾胃兼顧之方,能治幾百種寒濕或虛寒大病,因病加減,應(yīng)用無窮,不但奇效,且有起死回生,卻病延年之功。此方以附子強心而暖腎水,回陽生津,而固腎氣。干姜溫胃土之降,甘草補脾土之升,升降自如,水火既濟(jì),故成為整個圓運動之動力。運動既圓,則邪去正復(fù),回春而延年矣。 如將此方分成三個方劑,1.干姜附子湯,2.附子甘草湯,3.甘草干姜湯。各方亦是先后天并重,其變化治法,又有分別不同之義也。類此者太多,僅舉一二方以為例。 ?以上三方之作用,均為扶陽抑陰,益火之源,以消陰翳,補少火而生氣,故為先后天并重之方。 至于大承氣湯之作用,則為扶陰抑陽,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即瀉壯火以免食氣,亦為先后天并重之方也。證諸瘟疫病之陽明腑證,《傷寒論》陽明宜下證與三焦下證以及少陰三急下證等,均屬于邪火內(nèi)盛,亢陽灼陰,真陰涸竭,即為壯火食氣之例子,茍不急欲撲滅此邪火,至將真陰灼盡,只有火而無水,孤陽不能獨立,頃刻亡陰而死矣。在治療上速用此湯急下,猶如釜底抽薪,承接真陰而制亢陽,其效昭著,而有起死回生之功。如以六味地黃湯壯水之主以制陽光,則猶杯水車薪,或用犀角地黃湯,犀角黃連湯清火解熱,而不能下燥結(jié),則難制陽光而瀉壯火。 以上各方,決不如大承氣湯僅硝、黃、枳、樸四味之效高而準(zhǔn)確。因方中大黃性味苦寒,清手少陰之火,下陽明之燥結(jié)而救真陰;芒硝性味咸寒,軟堅潤下,補足少陰之水,而潤燥結(jié);枳樸之苦降行滯,協(xié)助加強硝、黃急下之力。 因病加減,又可變出許多方劑,其下法自有不同也。此方如去芒硝,名小承氣湯;去枳、樸加甘草,名調(diào)胃承氣湯;去枳、樸加甘遂,名大陷胸湯。 又如小承氣湯、厚樸三物湯及厚樸大黃湯,三方均有枳實、厚樸、大黃三味藥品,但因份量輕重不同,則下法又有差異。 小承氣湯是下結(jié)糞,即蕩實微和胃氣而下小結(jié),故以大君,氣藥為臣(大黃四兩、厚樸二兩,枳實三枚大者炮)。 厚樸三物湯是下氣,意在行氣,故以厚樸為君,瀉藥為臣(厚樸八兩,大黃四兩,枳實五枚)。 厚樸大黃湯是下水,系支飲停胸致胸中滿,上焦不通之證,故用本方調(diào)上焦之氣,使氣行而水亦行也(厚樸一尺,大黃六兩,枳實十四枚)。 三方藥品雖同,而分兩與主治不同,學(xué)者宜細(xì)心研究,前法是大補少火而生氣,即虛則補其母之義;后法是大瀉壯火以免食氣,即實則瀉其子之義。證狀不同,法治懸殊,略述一二,聊供學(xué)習(xí)之參考。(吳佩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