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雙】失落月光(1)再見未見
設(shè)? ? 定:?失憶 替身 年下 白月光
徐無雙: 貓系 嘴硬 傲嬌 老實人
王大雨: 犬系 可愛 憨憨 白切黑
羅? ? 華: 狼系 精明 邪魅 黑切白
?
徐無雙獨自坐在天臺上,冷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中、袖口里,他卻不當(dāng)回事,似乎是感覺不到溫度。他喝了一口壺里的酒,酒的辛辣灼燒著他的喉嚨,但是這點痛都算不了什么。
羅華死了。
羅華是他的徒弟,他一手帶出來的精英。兩年前,羅華被派去做一個臥底任務(wù)。但后來,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受控制......上面懷疑、羅華叛變了。
兩個月前收網(wǎng)行動時,羅華死在了徐無雙面前,就當(dāng)著他的面、被擊穿了心臟。但抓捕其余的罪犯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他追了出去,尸都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時候,羅華的尸體就不見了,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了.......
忙得時候還好,因為忙了,他就不會去想了。他們隊剛破了一個案子,徐無雙喝了一晚上酒,又吹了冷風(fēng),早上起來,頭疼得厲害,但沒辦法,他還要寫個結(jié)案報告。徐無雙捏了捏眉心,拔開筆蓋一字一頓地寫著結(jié)案報告。
“此次案件,臥底刑警王大雨表現(xiàn)出色、功不可沒......”
寫到臥底兩個字的時候,徐無雙鉆心的疼了一下,手中的筆越來越慢,最后停在了紙上。徐無雙深吸一口氣,把筆丟開。羅華死了,不是作為一名刑警光榮殉職,而是以一個臥底的身份死去的,一個被懷疑叛變的臥底。兩個月了,羅華死的場景還在眼前揮之不去,像一個夢魘一樣,總在侵襲著他。
徐無雙有些煩躁,他把紙撕下來揉成團,狠狠地丟進(jìn)了垃圾桶。
“篤篤篤......”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徐無雙頭也沒抬,“請進(jìn)。”
“徐隊,您好,我是從津海剛調(diào)來綏城的刑警王大雨。”少年的聲音很透亮,語氣里充滿了激動和興奮。
“嗯,知道了?!毙鞜o雙并沒有什么心情歡迎新人的到來。
“這是我的個人資料?!鄙倌赀f來一個文件夾。
徐無雙隨意的翻開,目光停留在警員資料的照片那一欄時,他的瞳孔劇烈地顫動。徐無雙機械地抬起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年輕刑警的臉時,朦朧的霧氣充斥了整個眼眶。“羅華?”
“?。俊鄙倌暌荒樸卤?。
徐無雙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望著眼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壓下眼框中的顫動,故做鎮(zhèn)定地問:“你說你叫什么?”
“王大雨?!?/p>
有些耳熟,是在哪聽過呢......那個臥底刑警?“你多大?”
“二十八。徐隊,您可以看我的個人資料,上邊都有寫。”
王大雨,28歲,出生于津海,畢業(yè)于津海刑警學(xué)院。畢業(yè)后進(jìn)入津海刑警隊工作,又參與臥底工作.......
白紙黑字似乎宣告著一個既定的事實——他、不是羅華。
呵呵,是了,明明他已經(jīng)死在自己眼前了,自己又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明明是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卻還是令他招架不住,自己所有防線都在頃刻之間崩塌。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還很淡定,“你先出去。”
他們的眉眼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出來的一樣,不差分毫,徐無雙甚至在想,是不是當(dāng)時羅華根本沒有死?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羅華,他只是跟他開了一個不好笑的玩笑而已。可是,羅華當(dāng)時、就死在他的面前,濺出來的鮮血落到他手背上時,都還是溫?zé)岬摹?/p>
徐無雙進(jìn)入會議室,袁局和邢隊都在里面。
“為什么要把王大雨調(diào)來綏城!”徐無雙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怒氣,甚至他用的都不是疑問句。
袁局和邢隊相視一眼,還是袁局開口,“王大雨是一名優(yōu)秀的刑警,而且他這次臥底任務(wù)有功,又考慮到你們刑警隊缺人,就把他調(diào)來給你了?!?/p>
“不需要!”
邢隊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和稀泥,“老徐啊,這也是出于大局考慮,王大雨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想讓你帶他,沒有別的意思?!?/p>
“沒有別的意思?知道他不是羅華嗎?我徐無雙,只有羅華一個徒弟?!笨吹贸鰜恚鞜o雙這時候是真的生氣了。
袁局也火起來了,“徐無雙!你要消沉到什么時候,你是一個警察。羅華他只是一個叛變的臥底而已......”
“他不是!”徐無雙突然情緒失控了,吼完后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打開會議室的門,只留下一句,“他不是?!彪S后,摔門而去。
邢隊嘆息一聲,“袁局,您這一步是不是太過激了,把那個和羅華長得像的刑警調(diào)到他身邊,這不是存心刺激他么?!?/p>
袁局搖搖頭,“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下這么一劑猛藥,或許是唯一的方法了。”
剛接到了一起報案,一名大學(xué)生被人刺傷。小齊調(diào)查受害者人際關(guān)系,小東排查學(xué)校附近監(jiān)控,徐無雙自己則準(zhǔn)備去醫(yī)院看看受害者。
“徐隊那我呢?我干什么?我跟著你?”王大雨傻憨憨地笑著。
“你別跟著我。”
王大雨愣了一下,有些小失望,不過他并沒有乖乖聽話,隨后還是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結(jié)果到醫(yī)院門口時,因為跟得太緊了,被徐無雙發(fā)現(xiàn)了。
“你干嘛?”徐無雙摘下墨鏡看著王大雨。
“師父,我想跟您學(xué)習(xí)?!蓖醮笥甑难劬ιl(fā)出少年的光彩,嘴角還掛著笑,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大白牙,整個人熠熠生輝。
卻沒想到徐無雙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帶,“別叫我?guī)煾?。你又不是他!”隨后惡狠狠地推開了王大雨。
大雨有些不知所措,“師父,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我說了!別叫我?guī)煾??!?/p>
看到徐無雙兇起來的樣子,大雨不敢再多說什么,趕緊點了點頭,“知道了,徐隊。我只是.....想跟您學(xué)點東西。”
小狗的眼中失去的少年的光,蜷縮在角落顫顫巍巍,嗓音里夾雜著一種說不清的委屈,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狗。
徐無雙意識到自己太兇了,畢竟羅華的死和他沒關(guān)系,調(diào)配工作也是袁局的命令,王大雨只是一個孩子罷了,他有什么錯呢。
徐無雙輕輕咳了一聲,“想跟著就跟著吧,別影響我辦案就行。”
他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噌”的亮了起來,果然還是個孩子。
晚上,徐無雙坐在宿舍里看書,宿舍門突然被人打開。又是少年的太陽似的笑容從門后探出來,“徐隊,您好,以后我們就是舍友了?!?/p>
伴隨著少年氣的嗓音,王大雨伸出手來。徐無雙望著王大雨的臉,竟是半天沒聲響,也沒有去和王大雨握手,只是盯著看。
大雨緩緩收回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落寞,不過他還是強打起一個笑容,“以后......以后會好的?!边@句話說得很輕,是給他自己聽的。
徐無雙終于出聲了,“你對面那個床,十點半熄燈,你還有一小時。”
大雨繼續(xù)傻笑,“嗯!”
大雨去洗漱回來事,發(fā)現(xiàn)徐隊在看書,老遠(yuǎn)地問了一句,“徐隊,你在看什么書呢?”
徐無雙只是很隨意地敷衍了一句,“封面字這么大你看不見嗎?”
“嗯......看不太清。”大雨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徐無雙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叫著彈起來,立刻把書丟開,從床上起身,一動不動地盯著王大雨看,似乎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王大雨的回答無疑是觸到了徐無雙的敏感神經(jīng)。
羅華視力一直有點問題,但因為他刑警的身份,所以他一般不戴眼鏡。去執(zhí)行臥底任務(wù)后,混跡于燈紅酒綠之中,就干脆一直戴著金絲框眼鏡了。
可王大雨他作為一個刑警,怎么可能視力不好,而且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徐無雙從柜子里取出一副眼鏡,是羅華的備用眼鏡,羅華死后,徐無雙一直收在自己柜子里。他取出眼鏡遞給王大雨,“你,帶一下這個?!?/p>
大雨有些不解,“徐隊,這是?”但他還是乖乖接過了徐隊手中的眼鏡,而且他發(fā)現(xiàn)、徐隊的手在不可控制地顫抖。
大雨帶上眼鏡抬頭看著徐隊,因為帶上眼鏡的緣故,他甚至能看清楚徐無雙眼中輕微的震動。沒想到,這眼鏡的度數(shù)還挺適合他的。
眼鏡在鼻梁上滑了一下,大雨習(xí)慣性地伸手去推了一下,卻被徐隊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是誰?”徐無雙的聲線帶著絲絲的顫抖。
“我?我是王大雨啊,你怎么了,徐隊?!贝笥瓯恍礻犕蝗缙鋪淼呐e動嚇了一跳。
借著眼鏡,他看得很清楚,他看進(jìn)了徐無雙的眼神里,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哀慟和悲傷,卻又夾雜著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喜悅、失而復(fù)得的欣慰?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明明是在看他,卻又不像是在看他。他眼神里的那個人,跟他很像,不,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可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
徐無雙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這副眼鏡的主人。
王大雨在心底苦笑了一聲,甩開了徐無雙的手,然后摘下了眼鏡,輕輕放在桌上。他知道,他都知道。醫(yī)院之后,他就覺得不對了,他去找了邢隊問。
他知道了,原來自己只是個替身罷了。
但他不該有什么想法的,畢竟他只是個替身而已。
大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動聲色地變回如常的神情,又傻笑了起來,“怎么了嗎,徐隊?!?/p>
徐無雙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收好眼鏡,關(guān)掉了燈,“熄燈了,睡吧。”
執(zhí)筆:烽火入夢未成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