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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耶,寫得頭昏腦漲,總算整理得差不多了,關于遼西將門的(上)

2021-09-20 09:19 作者:紅龍124  | 我要投稿

根據(jù)傳統(tǒng)說法,木有小JJ的魏九千是奸閹,禍亂大明,文盲天啟整天木匠,不干正事云云


放在以前,大家伙對情況不清楚,聽聽也就信了,然而在如今,隨著無數(shù)大佬對天啟朝的進一步挖掘,得出了相對不同的結論


而我自己,也經(jīng)歷了多個階段的看法演變


魏忠賢是奸閹的基礎必須是天啟是昏君,然而天啟身上可說道的地方可就多了


天啟文盲?并非如此


雖然有【皇長孫十有五歲矣,亦竟不使授一書識一字,我祖宗朝有此家法否?】


(【皇長孫(天啟)年已十四,冠期甚近,雖宮中亦嘗讀書習字,然非有莊顏正論,追琢德器】)


但亦有【宮中亦嘗讀書習字】,天啟雖然未出閣讀書,但在宮中時有內(nèi)臣吳進忠、劉良相教他讀書,后來更有孫承宗作為其老師教導【帝每聽(孫)承宗講,輒曰心開,故眷注特殷】


盡管孫承宗的其他方面尚有爭議,但其教書水平,我相信沒有人會懷疑


更何況,【朕在宮中,每日披閱文書,覽誦經(jīng)史及祖宗訓錄,兼時事憂勞,何有多暇?卿為輔弼元老,正賴責難陳善,匡朕不逮。覽奏具悉忠悃】,天啟本來也是聰明好學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你要說天啟是文學水平不怎么樣,那我不好說什么,但你要說天啟大字不識,文盲一個,對不起,我不信


至于說天啟不務正業(yè),整天搞木匠?呵呵……


【○丙寅(天啟) 諭兵部:“國家文武并用,頃承平日久,視武弁不啻奴隸,致令豪杰解體、志士灰心。今邊疆多故,東夷薦食,大風猛士深軫朕懷,祖宗舊制文武各有職掌,互相彈壓,不得仍前牽制,庶展豪杰之用,布告天下 使明知朕意?!薄??!鹅渥趯嶄洝诽靻⒃耆隆?/span>


【○壬午 圣諭:、、、“夫朝廷重士,士實自輕。朝廷建官,官返侮上,若一味含糊寬假,則春秋無將之誅謂何? 或難乎其為上矣! 諸臣不詳察、不自省,輒另具肺腸,動以為朝廷之過,朕未曉焉,卿等可平心衡量朕之所言,果輕聽乎?果偏狥乎?


朕為天下主,八柄自持,目擊群兇大憝欺天、罔人、淆亂政紀,朕何忍骫祖宗之法,而任其肆逆滔天也耶!你每大臣任重股肱,道崇忠直,若皆事不課實,過忍歸君,一體何居?靖共安在?


試各清夜自思 二千萬餉 今日何在? 天災民困何以致然? 應否徹底澄清? 應否懲前戒后? 其諸囚狀是否深文? 各自吐情實?


勿挾縱橫之術,熒惑萬世人心,敬天憫人,朕勿敢替,祖宗法嚴,朕何敢私?”。。《熹宗實錄》天啟六年六月】


【○庚午吏部都察院接出 圣諭:、、、朕又覽 科道各官章奏,持論公平者固多,意見偏私者不少,亦因大臣忠愛念輕,身家計重,得以浮說搖撼,以致國事溷淆,人心惶惑,成何綱紀?


朕奉祖宗法度,不能坐聽紛囂,致亂朝政。茲特再為申飭。此后大臣進退取自上裁,小臣去留一聽部議,如有不奉明旨擅自去職,及挾私逞臆、顯肆傾排者,并下廷議治罪。卿等可傳示各官,務各滌慮改圖精白,一心恪供職業(yè)以佐平明之治,如或不遵朕命,國法具在,朕無戲言,毋貽后悔故諭。。?!鹅渥趯嶄洝诽┎晔隆?/span>


…………


那既然如此,既然天啟并非昏君,天啟為什么要用魏九千迫害君子?


甚至臨死的時候,天啟除了那句期待:【來,吾弟當為堯舜】,還希望崇禎繼續(xù)用好八千女鬼?


也許答案出在這兩段話上


【不恤國家之急,臣誼何在?爾部院便傳與大小各官,以后務要虛心,協(xié)力共圖宗社大計。


將當行事,務著實整理,毋事空言。再有仍前亂言,溷淆是非的,決不姑息?!?/span>


【新進后輩,遽司耳目,全無秉公,專行報復。


逞意妄言,淆亂國政,本當杖褫。


姑從輕薄懲,已后科道各官俱要虛心盡職,共襄國事。


再有結黨排誣的,朕遵祖制憲章決不姑息】…………


天啟不是傻子,當時明朝戰(zhàn)事岌岌可危的情況,自然是心知肚明:


【帝好察邊情,時令東廠遣人詣關門,具事狀奏報,名曰較事】


【奴兵東襲毛帥,銳氣未傷,深慰朕懷。麗人導奴入境,固自作孽,但屬國不支,折而入奴,奴勢益張,亦非吾利。

還速諭毛帥相機應援,無懷宿嫌,致誤大計】


【遼撫袁崇煥:……祖宗之制具在,非奉祖制斷不能調(diào)人情,無容臣一毫作意者繇此行之,奴子不降必為臣成擒矣。況廠臣魏忠賢與閣部諸臣俱一時稷契夔龍之選,臣所遇非偶,故敢卜事之必成……


得旨(天啟): 向以防守方殷,故著從容議行。但向后作何給授使軍民不相妨?作何分撥使農(nóng)戰(zhàn)不偏廢?作何演練使農(nóng)隙皆兵?作何更番使營伍皆農(nóng)?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馬?作何收保不致資盜糧?一切事宜該撫,悉心區(qū)處具奏。


這本內(nèi)說:“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諸臣諸不樂聞?!币噪抻嬛骸芭幢亟?,降不足信也,戰(zhàn)未必能勝,勝無輕談也。”蹈實而做,需時而動,正也奇在其中矣,該撫饒為之、亦善為之……】——(袁崇煥拍九千歲馬屁,天啟卻不以為然)


然而朝堂之上的群臣,眾君子成天【結黨排誣】,瘋狂內(nèi)斗黨爭,不干正事——在天啟眼里就是這樣


本來如果天下太平,這么斗斗倒也無傷大雅,偏偏當時的明廷各方面的情況都很危險,天啟多次你們這些君子再這么搞,我就【決不姑息】了,但群臣卻依舊如故!


天子不過就是人形玉璽而已——這恐怕也是當時群臣的偽大共識之一


甚至到后來,還將矛頭對準魏忠賢,將其說成比在遼東肆虐的奴兒哈齊還要危險的敵人


魏忠賢:嗯???嗯!?。?/span>


在天啟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魏忠賢作為天啟的身外化身出現(xiàn)了


之后在天啟的默許、授意下,魏忠賢收編了多個官僚派系,組成閹黨,開始以狠辣手段整治群臣朝堂


東林、閹黨之間的爭論由來已久,有說東林正、閹黨邪,也有說閹黨正、東林邪的


然而這都陷入了一個誤區(qū)明末的事情,很多時候單純的看派系矛盾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實際上不管是東林還是閹黨都不是鐵板一塊!


如,毛文龍與王化貞關系密切,照理來說算是東林吧;


但是東江移鎮(zhèn)風波中跳出來為毛文龍說話的是與閹黨關系較好的李承祚;


你要說毛文龍是閹黨吧,東林大佬錢謙益有詩云:


【鴨綠江頭建鼓旗,間關百戰(zhàn)壯軍威。


青天自許孤忠在,赤手親擒叛將歸。

  

夜靜舉烽連鹿島,月明傳箭過鼉磯。


紛紛肉食皆臣子,絕域看君臥鐵衣。】;


你要說毛文龍是東林吧,毛文龍曾得到過魏忠賢的糧餉援助,鞍山大戰(zhàn)前后還是丁卯前后有點記不清了,《東江塘報疏捷節(jié)抄》有記載:【今年內(nèi)臣出鎮(zhèn),乃始允百萬額餉之請】,毛文龍向九千歲妥協(xié),只要支援自己一百萬軍餉,東江鎮(zhèn)愿意讓八千女鬼派宦官監(jiān)軍;


你要說毛文龍是閹黨吧,孫承宗還與毛文龍關系不錯,而且在毛文龍死后,揭發(fā)出東江鎮(zhèn)被袁崇煥,啊不,應該是遼西將門關系網(wǎng)卡點斷糧的還是孫承宗:


【樞輔孫承宗疏奏:

  河東一鎮(zhèn)(東江鎮(zhèn)),其兵民俱陷蕃歸正之人。

  去年袁崇煥經(jīng)制其軍,定二萬八千員名,后又改為一萬八千,而旗鼓徐敷奏先往清理,實遵登州道臣二萬八千之說。島兵至今未知,已減一萬也。

  今敷奏稱在島人民及老弱婦女尚兩倍于此,則不下八九萬人,而糧餉久已乏絕。

  即以兵言之,旅順口、廣鹿、長山、石城、獐子、皮、鹿諸島,有自去年九月缺米者,有自去年十月缺米者,有自去年十一月缺米者。惟長山島一營可支至今年二月耳。

  即減其兵而猶是民也,寧可坐視其死?且未經(jīng)明汰,歷日已深。前崇煥今登州運買十萬以濟冬春,而收買遲悞,僅發(fā)二三萬,其達于島者不過數(shù)千而已。惟在皮島者尚可與鮮人交易支吾,而各島遠在二千里間,每島屯種,腴者不過千石,瘠者不及數(shù)百石民,既再倍于兵,即照兵給廩,猶苦不足,況兵糧已久絕乎?

  皇上覆載群生,不欲使一民失所,閔此孑黎,已隔絕域,萬死一生,自拔歸正,而頓使其化為餒鬼,豈天地父母之心乎?其民特以遼東法嚴,再降者必死,故雖罹饑餓,尚爾逡巡。今若乘機巧誘,一旦淪胥則殺之,是殺我數(shù)萬赤子也;用之,是益我數(shù)萬仇讎也。且今蘇東一帶陷沒,實煩有徒,茍既拔者不庇其生,何以使欲歸者克堅其志?

  乞立敕登津諸臣,于去年未發(fā)之糧速為催攢,于今年應運之數(shù)速為派發(fā),仍分島運給,不得拘泥躭延。至于折色銀兩,應按已定經(jīng)制發(fā)與河東餉司宋獻,令說法觧往,如再仍往轍,宜照軍法究罪。民命至重,亂不可長,惟皇上垂慈亟念。】;


你要說毛文龍是東林吧……;


甚至詭吊的是柳河戰(zhàn)敗,孫承宗下課,那個時候被一些人認為與閹黨有聯(lián)系的高第上臺,跳出來幫孫閣老彈劾高第的,并不是孫閣老的同黨東林,而是孫閣老的死對頭閹黨崔呈秀;


很多事情實際上可以無限套娃下去,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別看東林、閹黨這個派系標簽,但在派系中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不管是東林、還是閹黨,內(nèi)部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不管是商稅爭論也好,還是忠奸善惡也好,他們都不是鐵板一塊


東林就不必多說了,黨爭起東林早就被人談爛了,當中有清廉正直的真君子,但也有大佬李三才這種偽君子——自己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兒子當成功商人,李家家產(chǎn)白銀四百七十萬兩,這還只是表面上的


至于閹黨本來就是多個官僚派系聯(lián)合產(chǎn)物,魏忠賢為盟主,更不可能鐵板一塊!


而且魏忠賢實際上連自己的廠衛(wèi)體系都不見得能完全掌控,廠衛(wèi)與東林之間的合作一直都有


東林、閹黨究其本質(zhì),就是兩套官僚體系在那狗咬狗,而且這兩套官僚體系本身內(nèi)部就有各自的矛盾,這也就給了天啟搞制衡的空間,兩套官僚體系都被天啟摻了沙子,最直接的就是魏忠賢(家奴)、孫承宗(老師)


但是不管是孫還是魏,他們,只是天啟的棋子,他們只是天啟的工具


所以很多人總是在所謂東林、閹黨這些生旦凈丑之間打轉(zhuǎn)轉(zhuǎn),常常陷入自我循環(huán)矛盾中,然而,其實這些表面上的派系斗爭其實并非真正的關鍵


因為棋盤上的黑白二子爭鋒并不是真正的關鍵,甚至不是棋手天啟,決定棋局勝負的是棋盤上的灰色地帶,是跳出東林閹黨舞臺的另外兩個派系操盤手:一個是晉商,另一個是遼西將門(遼餉利益集團)


派系斗爭并非重點,金錢流向才是關鍵!


而我要講的重點,就是這個遼西將門集團——媽耶,長篇累牘到現(xiàn)在,總算聊到遼西將門了,但沒辦法,首先得跳出非黑即白的派系思維嘛,那就只好這樣嘍!


遼西將門的前身是李成梁用無數(shù)干兒子干孫子干女兒干女婿創(chuàng)立的遼東將門關系網(wǎng)體系,后金集團原本也在這個關系網(wǎng)影響下,可參考李成梁在人生最后一段時期想遏制奴兒哈齊的時候,曾施加影響力讓另一位愛子,佟奴兒哈齊的弟弟,舒爾哈齊去和他哥哥爭鋒,可惜李成梁沒過多久就因為明廷的內(nèi)部派系爭斗下課了,不然結果如何尚未可知


而當奴兒哈齊七大恨的時候,整個遼東將門實際上就四分五裂了


有些呢,戰(zhàn)場上英勇壯烈掉了;


有些呢,如李永芳、孫得功、劉興怍他們,不愿意放棄自己在遼東的地主生活與財富,干脆投了后金;


有些呢,撤入遼西,丟掉了原本在遼東的土地,又轉(zhuǎn)而在遼西經(jīng)營,繼續(xù)自己快樂的地主生活;


還有些呢,追隨毛文龍,并且根據(jù)毛大游擊隊長的指示,【御虜之法,復遼之方,其機括不可恒情拘,須用水火之民,鼓之大義,動以良心,自可致其死力】,組織遼東的【水火之民】游擊戰(zhàn),讓后金陷入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


剛剛退入遼西的這幫人,其實原本還是喪家之犬,本來是不大可能成為尾大不掉操盤手的,但隨著明廷經(jīng)營遼西戰(zhàn)略占據(jù)上風,情況就不同了


一方面,孫承宗莫名其妙溜達到遼與王在晉嘴炮互斗;


另一方面,袁崇煥搞越級告狀,一個小小的兵備僉事把告狀信送到葉向高面前,然后大明國務院總理葉向高竟然就真看了;


同時,大概天啟也覺得在遼西安插個耳目挺好;


于是【先帝以八里不宜再城,命易在晉,眾論推臣督師,調(diào)在晉為南京兵部尚書】,孫承宗上臺了


老孫頭這個人嘛,人品我認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東江鎮(zhèn)被惡意卡點斷糧的時候,他跳出來仗義執(zhí)言,最后清軍入塞的時候,壯烈殉國,這方面沒問題


但是孫承宗本質(zhì)上毫無軍事經(jīng)驗,崇禎年間的時候可能水平有些進步,但至少那個時候是沒有軍事經(jīng)驗的,某作品將其捧為軍事天才,并不符合事實


孫承宗自己都說了:【臣在詞林十九年,從未談兵】


就是老孫頭進兵部,那也是趕鴨子上架,臨時而已:【天啟二年遂以臣入內(nèi)閣,又命臣暫掌兵部事】


于是一個【在詞林十九年,從未談兵】的孫承宗,進了遼西,于是被軍頭、老油條忽悠,于是遼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塔攻戰(zhàn)略,狂修堡壘,大搞斧拜工程,把遼西變成了一個撈油水的斧拜窩!


大量的遼餉流入遼西


以孫承宗的名義,遼西將門在遼西一口氣修了四十七座城堡、聚集了三十萬遼民、刷出三萬遼兵、訓練了五萬弓弩火銃手、造了六百兵船、五百兵車、湊了六萬馬嬴牛駝、蓋官衙民舍五萬多房子、造了盔甲器械火藥弓矢百余萬,官兵屯田五千余頃、官屯銀一十五萬多、鹽錢利銀三萬四千有奇、采青省餉部銀十八萬……


而且剛好,后金方面【退河東七百余里,臣進守寧前、錦杏四百里】(這話也是老孫頭說的,還算老實),老孫頭將后金不要的遼西走廊占下來,修堡壘,一直修到錦州一帶……


搞工程這種東西,是最容易作手腳撈油水的,遼西將門撈油水撈得手抽筋!


遼西將門從遼餉中喝了多少兵血?


無法計算,但是有概念,松錦祖大壽投降后獻寶:


【蝦米珊瑚樹、琥珀、珊瑚、珍珠、珠箍、珠花、沉香、玉帶、赤金首飾、玉壺、玉、犀,玻璃、瑪瑙、金銀等杯盤、各種銀器、貂、猞貍、狐、豹、天馬皮等裘、蟒倭素緞,紗、羅、綢、褐、氆氌、羢毯、蟒衣、緞紗羅衣、黃金、白金、紅氈帳房、雕鞍、弓面雕翎、虎豹皮、琉璃燈、角燈、磁器、柜箱、椅杌、床、轎、鍍金盔甲、苗刀……《清太宗實錄》,卷60,23頁】


【李氏朝鮮國王:兩家舊居,其結構宏杰,甲于城中,重門復室,金碧炫耀,甃磚石砌,雕刻奇形,文垣粉墻,窮極華麗,而大壽之家則尤為侈奢”。他不禁感嘆:我國則雖至尊之居,不能如是其華者,李:《沈館錄》,卷7,2840頁】


媽耶,獻寶獻出富可敵國,你們相信這是祖大壽攢工資攢出來的?


而且遼西的軍頭可不止祖大壽一個,其他軍頭呢?


不能細品,不能細品??!


總結下來,這一階段的遼西將門忽悠了當時還沒什么軍事經(jīng)驗的孫承宗,搞遼西塔攻大法,趁著后金主動后撤,把遼西土地瓜分,把逃難過來的遼民變成他們的佃農(nóng),在遼西搞大開發(fā),可以從修堡壘的工程款、造大炮的資金、買馬的“草料銀子”云云中撈取大量的油水……


正如網(wǎng)絡上大佬總結的:


【遼西將門忽悠孫承宗:我們野戰(zhàn)必敗,所以憑奸臣、用嘴炮,哦不,憑堅城、用大炮,新兵蛋子野戰(zhàn)不行,憑借堅固的工事才能取勝……然后堡壘修到哪里,斧拜就延伸到哪里,堡壘修得怎么樣無所謂,后金一來掃蕩,將堡壘工程摧毀,什么證據(jù)都直接銷毀!】


【以寧遠“大捷”的數(shù)據(jù)作為參考,袁崇煥守住寧遠城所用的兵力是二萬。


那好,要想讓所有的堡壘都不被攻破,要做的,就是所有的堡壘都得象寧遠那樣堅固,并且都得有兩萬守軍。否則……


遼西走廊,從山海關外算起到錦州,四十七城堡,每個堡壘兩萬守軍,嗯,先不考慮修堡壘的工程款,光守軍,就得養(yǎng)94萬。


而且這94萬關寧鐵騎還必須是實際數(shù)字,不能是帳面上的數(shù)字。因為官僚會吃空額,名義上是94萬,實際上有沒有60萬都不好說,關寧軍原本花名冊上有近12萬軍隊,到了打仗的時候,官員上報說實際兵力不到六萬。也就是說,紙面上的軍隊數(shù)量得有180萬,實際兵力才能達到94萬,這樣才能守住關外47個堡壘。


養(yǎng)花名冊上不到12萬人,明王朝就每年投入四五百萬兩銀子,養(yǎng)花名冊上180萬人,就得六千萬兩銀子以上?!?/span>


呵呵……


那么真的是遼西軍沒有戰(zhàn)斗力?——從山海關到中緬,反清后一度橫行無敵,打得八旗太君不敢正面交鋒的偽大戰(zhàn)績說明了一切,真的有這個意愿,掏出私房錢全力動員,真的不能懟?


十幾萬紙面上的關寧軍啊……【竭天下之物力以供一隅】


孫承宗進了遼西這個泥潭,自己也開始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天啟二年,十月。天啟二年,十二月。天啟三年,一月。天啟三年,四月。天啟三年,六月。天啟三年,十二月。天啟四年,五月。天啟五年,一月。天啟五年,二月。天啟五年,三月。天啟五年,四月。天啟五年,八月。天啟五年,九月。天啟五年,十月?!?,這段時期瘋狂上奏疏辭職,想抽身,焦頭爛額,還【乞骸骨】,真的僅僅是因為朝堂上的斗爭嗎?


不過隨著對遼西情況了解日久,孫承宗自己也看出了門道,為毛文龍請功的同時,向天啟提供了新的平遼思路:


【臣于正月初十日接得平遼總兵毛文龍具詳呈解,屢獲首虜,隨行關外道監(jiān)軍副使袁崇煥逐一查驗三次,首級三百七十一顆,俱是真正壯夷,當陣生擒虜賊四名,除二名已故不外解,見解二名俱系真正達虜。臣隨賞其報功員役陳汝明等銀兩,有差令中軍官集將士于衙門外三炮三爵,用彩亭送各員役于寓所。

  臣時在寧遠,適春賞夷人,虎酋等部俱到,特令各官解其首虜經(jīng)各賞夷部落乃抵寧遠,不獨風示邊人,抑亦見天下尚有殺賊之人,賊自有可滅之日。

  一時人心殊覺感動,因念文龍以孤劍臨豺狼之穴,飄泊于風濤波浪之心,力能結屬國,收離人,且屯且戰(zhàn),以屢挫梟酋,且其志欲從臣之請,牽其尾搗其巢。

  世人選愞觀望,惴惴于自守不能者,獨以為可擒也,真足以激發(fā)天下英雄之義膽,頓令縮項歛足者愧死無地。臣讀其疏,輒為東向再酬,隨寄金纻以見慰勞之意。】

  

【又臣近有諜于東,諜回具述文龍有諜為賊所發(fā),而廣寧人鐵信其諜主也,近亦逃來言其事,則文龍之膽智,無日不在賊巢之外,顧擾之而不能深,則彼之堅自若,數(shù)四擾之而不能入,則我之計且窮。是惟大兵相機而入,方可殄殲,而文龍所請之餉,尚未一有。

  夫邊人之相蒙,上以實求之,下常以虛之,況予之以虛著,責之以實效?上不能以虛為實,而下又何能以實應虛?即如文龍報功,則疑其不實而宜喜,乞餉則信其非虛而甚難,此等舉動,皆足以解天下之體,而無以鼓動英雄任事之心,蓋鶻突作事,無有了期,且有不可言者。

  臣謂登萊防南岸不防北岸,東江作虛應不作實應,似密而疎,以省而費,如腠理有衺,按之不入,終不關痛癢,究竟疏且為漏費且不貲。

  伏乞皇上敕該部查照有功員役,照例升賞,其所請錢糧,酌令給發(fā),責令登萊撫臣,綜核其事,無曰功不必核其虛,餉不必問其實,令孤懸異域之臣,捐臣為國,大聲疾呼而不一應也,臣無任激切待命之至。】


【且其志欲從臣之請,牽其尾搗其巢】,【顧擾之而不能深,則彼之堅自若,數(shù)四擾之而不能入,則我之計且窮】——毛文龍能作牽制,但做騷擾卻無法真正重創(chuàng)后金


【是惟大兵相機而入,方可殄殲,而文龍所請之餉,尚未一有】——必須真正的正規(guī)軍殺入,與后金決戰(zhàn),才能根本扭轉(zhuǎn)戰(zhàn)局,但是毛文龍這邊投入的軍餉一直沒多少,力量不足


【東江作虛應不作實應,似密而疎,以省而費,如腠理有衺,按之不入,終不關痛癢,究竟疏且為漏費且不貲】——現(xiàn)在這種情況,東江鎮(zhèn)只能虛應,不能實應,只能游擊戰(zhàn),沒法打硬仗,無法根本扭轉(zhuǎn)戰(zhàn)局


【伏乞皇上敕該部查照有功員役,照例升賞,其所請錢糧,酌令給發(fā),責令登萊撫臣,綜核其事,無曰功不必核其虛,餉不必問其實,令孤懸異域之臣,捐臣為國,大聲疾呼而不一應也,臣無任激切待命之至】——建議天啟加錢對東江鎮(zhèn)的投入,直接將毛文龍的游擊隊扶持成正規(guī)軍,然后令【令孤懸異域之臣,捐臣為國】,根本上扭轉(zhuǎn)局勢


嗯?孫承宗自己手里不是握著十幾萬關寧軍(號稱)嗎?這不就是【大兵】嗎?為什么到頭來反而建議天啟扶持毛文龍?


因為孫承宗在遼西混了這些時間,已經(jīng)看明白了,關寧軍實際控制者是遼西這群軍頭,【兵無不虛,餉無不耗,將無不貪】,非常頭疼!


與其如此倒不如干脆將毛文龍扶持成正規(guī)軍!


只是奏疏沒起到什么效果,天啟應該是知道的,但明廷朝堂斗爭激烈,暫時顧及不到……


然而后金統(tǒng)治情況也很糟糕,大量遼民反抗、逃亡,以致后金開始搞“人圈”,并且瘋狂屠殺,晉商聯(lián)系也斷了,經(jīng)濟情況也開始惡化


天啟四年開始的,后金糧食價格每升糧食銀一兩——是漢人購買糧食的價格,這段時期遼民反抗的十分激烈,這令孫承宗一度看到了機會,打算試試看發(fā)動進攻


孫承宗準備讓馬世龍偷襲耀州


然后立即事件頻發(fā),軍隊開始鬧餉,據(jù)說鬧事的是川湖兵,【川湖兵以索餉殺人毆將,結隊不散】


【四月中,有前屯戢武營之紛噪;七月以來,寧遠游擊徐璉報稱所統(tǒng)川廣兵繞寧前道(袁崇煥)呼號矣;松山參將樊應龍報稱寧武營所統(tǒng)南兵閉城門矣,又報喬桓所統(tǒng)武中營系去年招募,三月抵關,迄今未領一錢,眾心彷徨,仍作偶語。乞念危邊,將餉銀立賜給發(fā),庶人心可定,臣臥病右屯,謹力疾以請】


王在晉的分析是:【軍中缺糧則兵餓死,缺馬干則馬倒死。止缺馬干三分,兵何以噪?蓋樞輔急欲進兵,兵畏出征,藉口索餉,為逃散計,而以為饑軍鼓噪,則近于欺矣。甚矣,邊兵之難御,而樞輔之不度時審勢也】,這些丘八根本不想打仗,才謊稱缺餉,討一波銀子……


呵呵……


偷襲耀州之戰(zhàn),水師遲到:【前鋒營總兵魯之甲統(tǒng)領官兵于二十一日右屯衛(wèi)起行,會同錦州駐駐前鋒營參將李承先俱于二十五日抵三岔河。原奉馬總兵傳調(diào),各營游擊金冠等船只限二十七日作事,累差兵在二家溝催探,并無消息】


然后只好【魯之甲見大船未到,用小漁船六只,每只止渡七八人,不能多渡。


先發(fā)該協(xié)千總馬吉、周守禎等統(tǒng)領有馬官兵二百五十員名。


李承先發(fā)過軍備張文舉、郝自演等統(tǒng)領有馬官兵四百五十余名、生員劉伯鏹帶領回鄉(xiāng)難民二百三十名,各過河,先往耀州……】


然后,前鋒幾千潰敗,莫名其妙就牽動大軍轉(zhuǎn)進,然后柳河大敗,然后王在晉:【柳河敗績,士卒西奔,崇煥狂呼邀截,使各還信地。關外城堡,幸而得存】


【柳河之陷,無處不逃,獨袁崇煥一軍屹然不動】


臥槽,之前鬧餉的時候,袁崇煥毫無辦法,現(xiàn)在打了敗仗,袁崇煥就能約束住逃兵了,這些丘八就聽話了!


呵呵……


然后袁崇煥罵孫承宗:【三城屹立,死守不移,且守且前,恢復可必。


若聽逃將、懦將之做法,以為哨探之地,此則柳河之故智。


成則曰襲虜,不成則曰巡河,天下人可欺,此心終是欺不得。


則聽之能者,本道說一聲明白便去也】


呵呵……


最后,事情鬧大,孫承宗下課,事后一查,關寧兵號稱十二萬,實際……嘖嘖嘖


高第上臺后再一核查,【關兵只五萬】,關寧兵實際兵力五萬八


孫承宗自己在遼西混過,哪不知道情況,遼餉利益鏈條,捆綁的可不止是遼西將門,高第你進了遼西這個斧拜窩能做老實人?


孫承宗吐槽:【高尚書散十一二月餉,且有全鎮(zhèn)布花,五萬人乎?十一萬人乎?今戶部發(fā)餉,止給五萬人,則尚書窘矣】


沒過多久,在遼西斧拜窩明白過來的高第就吃癟認慫了:【第乃具疏認罪曰:前止據(jù)見在五萬,今核有某兵某兵合十一萬有奇】——之前核查是五萬,現(xiàn)在高大人突然神奇地發(fā)現(xiàn)遼西又有了十一萬丘八!


嘖嘖嘖,不能細品啊


【高第來代,謂關外必不可守,令盡撤錦、右諸城守具,移其 將士于關內(nèi)】——也就是說,高第曾想嘗試放棄遼西,把這些遼西丘八遷入關內(nèi)


并且在天啟六年,后金攻遼西前夕,高第作出判斷:【奴賊覬希右屯糧食,約于正月十五日前后渡河……】


后金這次攻遼西的目的就是搶糧食,而且——《清太祖實錄》:【正月十四日,帝率諸王統(tǒng)大軍征明,十六日次于東昌堡,十七日渡遼河……】


情報與判斷相對還是較準的,考慮到之前后金就在殺無糧人,估計是鬧糧荒了


如果按照過去的看法,高第這是膽怯,但是考慮到遼西這個斧拜窩,是否有可能,高第想要借機遷走這個尾大不掉的遼西將門?


然后,遭到袁崇煥、金啟倧等人的反對阻撓,未能成功


然后,為了搶糧食后金攻打?qū)庍h兩三日……


然后,管軍糧的金啟倧莫名其妙親自開炮,被火炮震死——問題是金啟倧又不是專業(yè)炮手,他的專業(yè)是管后勤,就算是為了鼓舞士氣,當啦啦隊也就差不多了,怎么就突發(fā)奇想要親自開炮?


正常來說除非丘八全部戰(zhàn)死,金啟倧才有可能親自上陣……


然后,后金方面仿佛突然就知道了,糧食在覺華島,接著毫不猶豫地轉(zhuǎn)向覺華踏冰而過屠掠一空!


寧遠大劫后,后金達成了搶糧的目的,沒必要再逗留遼西,再加上毛文龍行動,遂果斷瀟灑離去


怎么回事?看來還是遼西將門……


覺華島三萬軍民被屠,右屯30萬石軍糧被搶,覺華島8萬石軍糧被搶燒,船2000余艘被燒毀,錦州、大凌河、小凌河、杏山、連山、塔山七城糧食被搶燒毀……


這場仗本質(zhì)上其實算不上勝利,然而……在舊王朝歷朝歷代【村騙鄉(xiāng),鄉(xiāng)騙縣,一騙騙到國霧院的傳統(tǒng)藝能下】,一路上報,竟成大捷!


從結果看,高第被罷走,【欲撤寧遠】,還留了個畏戰(zhàn)怯死的惡名……呵呵……袁崇煥升官,金啟倧升天,遼西諸將多有封賞……皆大歡喜!


要是換做以前,我會認為,這就是袁崇煥一手導演的,但后來,我開始懷疑曾經(jīng)的想法,遼西將門真的就一定服從于袁崇煥嗎?袁崇煥對實際情況究竟知道多少?


后來袁被抓后,祖大壽能調(diào)得動,拉起部隊就能跑,孫承宗調(diào)動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能出兵,實際上根本不受袁崇煥處境的影響……


兩者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也許只有天知道了


也許是相互利用?


奴兒哈齊在寧遠之戰(zhàn)后,【整修舟車,試演火器,遠邊射獵,挑選披甲】,毫無受傷跡象,四月又率軍攻打喀爾喀部


毛文龍:【務在用命勤王,撲剿狂逞,不敢西寇榆關】


毛文龍懷疑其有大動作,出兵鞍山,與后金大戰(zhàn),損失頗重,王輔一路【二千四百余員名,俱皆陣亡】


同一時期,又爆發(fā)了針對毛文龍的東江移鎮(zhèn)事件


【兵部尚書王永光覆袁崇煥疏,言毛帥與朝鮮近,與奴酋遠,姑留以為虛聲。所請各項軍需如鉛子、火藥銀五萬兩,急需也,宜半與之。操賞工犒銀十萬兩則內(nèi)外衙門助軍者可動支也,馬匹銀二十萬兩,此為操具,然關門費馬多矣,率多市骨,俟守事大定再議與之。李秉誠逃而且貪,法應提問,再行經(jīng)略巡關速將寧遠守城文武官兵功次勘報以憑速敘。上是之】——《明熹宗實錄》,天啟六年二月二十五日


袁崇煥建議削減東江鎮(zhèn)投入


【兵科給事中薛國觀疏言:奴酋鷙伏數(shù)載,毛文龍自信牽制之能,臣愚初意其或然。不虞今歲正月,奴傾巢入犯,雖稍挫其鋒,而攻圍搶掠,逍遙內(nèi)地者二十多日,略無踉蹌返顧之意。迨班師而東,操演沈陽,復圖再逞,一似不知有牽制者。茲據(jù)塘報,尚敘去年十月間事,其于入犯情形概乎未聞,猶曰偵探最真,朝謀夕計,聞風撲殺者耶?乞皇上責成文龍專于牽制,上著精神,茍能制奴不敢西向,功自昭然于天下。倘不然者,徒零星擒解,漫無研審,何益于封疆大事哉?以后所獲不系渠魁,告獻未可輕舉也。得旨:這本說的是獻俘,前已有旨,非真正渠魁不得輕瀆。今著登萊巡撫審實處治,不得濫殺無辜。至奴犯寧遠已經(jīng)三月,毛文龍竟不知覺,何云牽制?據(jù)所住須彌島去奴寨二千余里,去寧遠亦如之,遠不相及,毛文龍當自己審處奏報,以圖結局,勿徒以獻俘塞責。】——《明熹宗實錄》,天啟六年四月初七


然后薛國觀造謠:【至奴犯寧遠已經(jīng)三月,毛文龍竟不知覺,何云牽制?據(jù)所住須彌島去奴寨二千余里,去寧遠亦如之,遠不相及……】


有網(wǎng)友嘲諷:【去找張中國地圖來,以后金地盤最靠近皮島的地方為起點,以兩千里,也就是1000公里為半徑,可以把毛文龍的老家杭州劃進去——該不會是毛文龍跑杭州老家度假去了吧……】


然后……


【巡撫遼東袁崇煥言:毛文龍宜日近遼,不宜日近鮮。但移文內(nèi)駐,不若留為外犄,水可泛棹三岔,陸可揚鞭四衛(wèi),朝廷折片紙呼之跂可得也。師克在和,聞不如見。欲文龍為用,不足令其自用,且遣人與文龍從長議確,擇便移居,寧近毋遠,寧速毋遲?;噬系谙抟匀掌?,不必坐以地方。候駐札定、收聚完,臣且立會哨法,俾舟師往來以熟海道。疏下部。】——《明熹宗實錄》,天啟六年五月初七


李承祚為毛文龍說話:【近閱邸報,見有毛帥移鎮(zhèn)之議。但鐵山一移駐,則朝鮮孤弱,為奴所逼,勢必兼并,奴愈無顧忌矣。況鐵山民兵共集七八十萬,安居既久,一旦議移,恐奸民召亂,禍生不測,安可不長慮也?既謂在鐵徒費糧餉,則移之蓋旅,亦豈能空腹戰(zhàn)乎?是則在控馭有法,不在多一番移鎮(zhèn),反多一番搖動也。惟祈皇上敕命一風力重臣往助文龍,監(jiān)其軍餉,督其進兵,報仇復地,相機而行可耳。疏下兵部看議?!俊睹黛渥趯嶄洝?,天啟七年五月十二日


然后,閹黨閻鳴泰也鼓吹對毛文龍移鎮(zhèn):


【臣接邸報,見豊城候李承祚一疏,謂毛文龍不當移鎮(zhèn)。然此非勛臣意也。近有一種走利如鶩之徒,視朝鮮為奇貨,借文龍為赤幟,乘波濤為捷徑,而徵貴徵賤,虗往虗來,恐文龍一移則壟斷俱絕,故為文龍游說而實以營其自便之私。勛臣熱心,聽其娓娓,遂不勝私憂過計,落其術中而不知耳。噫!臣因是而重有感焉。自我朝立國至今,師旅之興,何時蔑有?然未有用兵之久、靡餉之多而成功之難如東事者。病根在事有兩樣人,而人有兩樣心。有一樣欲殺奴之人,即有一樣不欲殺奴之人。欲殺奴者惟恐其不滅以為國害,不欲殺奴者惟恐其不生以為己利。自江東路開,真假莫辨,奴酋槍炮之利與我共之,而硝黃之需產(chǎn)自何處?奸細泛海而輸與奴為市,夫誰知之?又誰禁之者?今一旦欲更,所以稱不便者猶呶呶未已,此成敗安危一大窾系。臣愿皇上毅然英斷,無為若輩所惑,此昔人所以成破蔡之功而針今日之膏盲者也。得旨:毛師駐札地方還從長酌議具覆。火器系中國長技,近來海禁既弛,奸人假東鎮(zhèn)為名,夾帶硝黃鐵器違禁等物私賣外夷,希圖重利,無從譏察,甚非法紀。以后著查照舊制嚴加申飭?!俊睹黛渥趯嶄洝?,天啟六年五月二十四日


袁崇煥是東林吧?閻鳴泰是閹黨吧?


所以還是那句話,光看東林或閹黨派系沒有意義


接著,毛文龍上梳自辯:


【平遼總兵官毛文龍疏言:部議海外一旅專為牽制一著。邇者接兵部札付,言奴犯寧遠已經(jīng)三月,臣竟不知。臣于上年十月內(nèi)即發(fā)塘報,言奴于燈節(jié)前后必大舉入犯右屯等處,更宜加嚴防。今年正月二十日,即從云從山發(fā)兵進襲海州,盡力牽制,苦糧餉不足,不能與賊久持耳。部議又謂臣所駐須彌島去奴寨二千余里,欲臣移駐近島。夫須彌從大路去義州止一百里,義州與鎮(zhèn)江相對,不過三、四里,鎮(zhèn)江至遼陽三百六十里,是須彌距奴寨在五百里內(nèi),鐵山路亦如之。今謂去奴二千余里,不知何臣作此誑言?且兵事首論人心,次論地勢。以人心論,寧遠遼兵少、西兵多,東江則海外孤懸,無所退避,盡用命之人心。以地勢論,寧遠至遼、潘俱系寬平坦道,無險要含藏,難以出奇攻襲,東江則山險可以設疑,出奇可以制勝,接濟雖難,戰(zhàn)守則得進剿,恢復終是東江,事半而功倍也?!?/span>


天啟在對照各路言論后,作出批示:【疏說地勢人心極明,不必移駐】,站在了毛文龍這一邊


但是盡管如此,毛文龍的東江鎮(zhèn)依然遭到了惡意卡點斷糧


【天啟七年七月初十日具奏

  

為七年苦楚,百戰(zhàn)勤勞,備陳顛末等事。諺云:物平不鳴,人平不語。

  

臣幸叨圣明眷寵,自擬馬革裹尸,乃有不平之鳴,郁郁此衷,不得不直噴心血,叩閽而哀告也。

  

當臣之克復鎮(zhèn)江也,義旗一樹,豪杰景從,招撫遼民,日以千萬,精壯入營伍,老弱入屯種,曾不費太倉一粒,內(nèi)帑一文,竟提一旅之師,以抗強虜㈡。今顧使之食不充腹,衣不遮身,空拳赤足,冒死生于鋒鏑之下,掘鼠殺馬,食人之肌,凄楚萬狀,聞見傷心。較之內(nèi)地逍遙,坐享厚餉,不遇一敵,不出一陣者,其安樂與苦楚孰分?其不平一也。

  

均為疆場效死力,宜糧餉均,餼廩同。聞在寧遠,月餉兵錢一兩五錢,內(nèi)丁二兩四錢,加以食米五斗,皇上恩賞不一。乃海外南官七年以來,未徼半年之俸,赤身跣足,未沐挾鑛之仁。數(shù)百萬兵民,取給于天津、登萊二十萬石之米,其中多有漂失而浥爛者;山東二十萬兩之銀,其中又侵克而沉沒者。以海外七年通計之,可當寧遠二三月之糧餉否?其不平二也。

  

旅順、石城一帶,為天津門戶,奴賊所必爭之地。設將嚴防,尚有前車之覆。往寧遠會哨都司徐敷奏之來,煽惑軍心。旅順參將李鑛則先燒皇糧,投沉器械,搶奪船只,強逼壯士,與兄李鉞逃矣。繼而石城島游擊高萬重、都司高應詔、寬奠營游擊鄭繼魁與弟鄭繼武等,亦聞風而遁。臣想此時大敵當前,退縮者必立斬以殉。乃無事先逃者,反市姑息之恩,不曰法所當誅,而曰情有可原;不褫奪其魄,而且復用其官,紀法之謂何?其不平三也……

  

……臣更有說焉,自今春正月以至六月,無一日不對敵廝殺,弓矢、盔甲、器械,俱以丟壞,火藥俱已用完,且兵士無一絲蔽體,赤身跣足,四內(nèi)臣所目擊者?;噬献詾榉饨`計,當早發(fā)糧餉、器械、弓矢、船只而來,臣血枯力竭,盡雞肋之力,或可轉(zhuǎn)敗為功,以收殘破之局。不然者,恐轉(zhuǎn)眼風高,冰澌一結,東江遂成絕地。無論將成之局,不可收拾,而天下事未可知也。

  

臣老病極,陰雨之后,箭痕痛入骨髓,兼以睹此瘡痍之狀,向隅之悲,安得不哽咽悲鳴,與將士相向而哭也?!?/span>


以至于后來毛文龍悲嘆道:【遼民今顧使之食不充腹,衣不遮身,空拳赤足,冒死生于鋒鏑之下,掘鼠殺馬,食人之肌,凄楚萬狀,聞見傷心……】


之后毛文龍痛罵遼西軍:


【較之內(nèi)地逍遙,坐享厚餉,不遇一敵,不出一陣者,其安樂與苦楚孰分?】


【均為疆場效死力,宜糧餉均,餼廩同。聞在寧遠,月餉兵錢一兩五錢,內(nèi)丁二兩四錢,加以食米五斗……】


天啟六年八月初二,毛文龍得到線報,奴兒哈齊身患惡創(chuàng),到狗耳嶺附近溫泉洗創(chuàng)


毛文龍派遣一百五十人前去探查情況,伺機而動


八月十一日,奴兒哈齊突然坐船要回沈陽,【行至遼陽西古城堡河邊,本日午時命絕】。


《清太祖實錄》:【七月二十三日,帝不豫,旨清河溫泉坐湯,十三日大漸欲還京,遂乘舟順太子河而下,遣人召后迎之,于渾河相遇……八月十一日庚戌未時崩】


黃臺極佟噶桿上位


【時國中大饑,其一金斗糧價銀八兩。民中有食人肉者。

  

彼時國中銀兩雖多,然無處貿(mào)易,是以銀兩賤而諸物昂貴:


(銀兩有,但無處貿(mào)易,說明原本是有貿(mào)易渠道的,現(xiàn)在貿(mào)易渠道斷了)

  

良馬一,值銀三百兩。

  

壯牛一,值銀一百兩。

  

蟒緞一,值銀一百五十兩。

  

毛青布一,其值銀九兩。

  

盜賊蜂起,偷竊牛馬,人相慘殺致國中大亂?!?/span>


當時的后金處于嚴重的饑荒與戰(zhàn)略困境中,又無法得到晉商的輸血,隨時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只要東江鎮(zhèn)沒有被拔除,后金的機動距離與時間都會縮水,無法大迂回入塞劫掠


而失去晉商的輸血,后金的武備鎧甲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與持續(xù)的沖突消耗殆盡


因此對于佟噶桿來說,當務之急是解除戰(zhàn)略困境,其節(jié)點就是毛文龍


黃臺極曾試圖誘降毛文龍,毛文龍心領神會,書信往來,結果……黃臺極對毛文龍怒吼:你,用,虛,言,誘,騙,差,人,幾,名,有何好處?


為了對付毛文龍,佟噶桿一面與袁崇煥打太極,虛與委蛇,一面于天啟七年正月展開了丁卯朝鮮之役


此戰(zhàn)主要目標就是毛文龍,以至于朝鮮都成了次要目標,【若朝鮮可取,順便取之】!


戰(zhàn)役初期毛文龍、朝鮮慘敗,然后在后金自以為大獲全勝后撤之際……


本來毛文龍因為與朝鮮關系差,加上損失慘重,打算作壁上觀,然而天啟突然下令【速諭毛帥相機應援】


于是毛文龍率領殘軍成后金后撤不備,堵截突襲了一波


孫國禎:【臣看得毛帥孤懸絕島,遠泊水鄉(xiāng),溟霧胡風,侵肌撲面,寒煙冷月,泣晝憐宵。

七年正月以來,五戰(zhàn)而五勝,諦觀宣州、車輦、義州西門、龍山諸役,皆令人舌咋心驚,色飛神動。

然義州西門之捷,獨雄而奇,蓋其俘獲者皆名酋,今之系紐而獻者,此也。宣州諸路之捷,又險而奇,蓋毛帥親中二矢,不為少動。

自五、六年以來,大小幾近百戰(zhàn),積俘至四百七十有零,搶獲器械、馬匹累百,近日續(xù)報者不與焉】


天啟與魏九千還下令讓袁崇煥出擊支援毛文龍,然而袁崇煥與遼西軍按兵不動……


而后,寧錦之戰(zhàn),雙方算是戰(zhàn)平,后金方面【是役也,兵士陣亡者甚重】


明廷表彰寧錦之戰(zhàn),但是故意繞開袁崇煥,之前林林總總的事情,已經(jīng)讓天啟他們對袁崇煥產(chǎn)生了懷疑,疑似沒大局觀,私心重


而且從孫承宗那里更新的情況,也令天啟明白了,遼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袁崇煥下課,天啟還特意批示:【袁崇煥暮氣難鼓,物議滋至,準其引疾求去】——作出判斷的還是天啟


接著,出現(xiàn)了:【今年內(nèi)臣出鎮(zhèn),乃始允百萬額餉之請】


毛文龍打算接受宦官監(jiān)軍的條件,天啟的身外化身魏忠賢許諾為毛文龍增餉百萬


【督師王之臣奏:

  

西虜自都令等投奴,北邊六七月間無一夷,則我之肩背皆受敵之地矣。乃第一緊要,全在糧餉接濟。錦州所以能守能戰(zhàn)者,食足故也。

  

見今寧城內(nèi)外肩摩轂擊,居無剩地,斗米三百余錢,而天津二運未完,三運尚未發(fā)動,轉(zhuǎn)盻入冬水合,事無及矣。萬一賊至,何以支持旬日乎?

  

又總兵杜文煥駐寧遠,侯世祿駐塔山,尤世祿駐錦州,已奉有特旨。

  

乃尤帥謂錦州城池遭雨崩頹,萬不可居,今暫駐杏山,侯世祿謂塔山低凹,迫近高山,非可守之地,其城池亦且修筑未完,意欲移置別所。

  

臣思各帥信地已定,自當有進無退,豈得移易?地利失險,則人心不固,容臣臨時相勢酌處,其糧料儲備各宜廣宜預,不可須臾緩也?!?/span>


依照此奏來看,寧錦之戰(zhàn)后,明軍的部署是杜文煥駐寧遠,侯世祿駐塔山,尤世祿駐錦州,這三位都是秦軍系統(tǒng)的人——天啟是想用秦兵給遼西摻沙子搞制衡?不過尤世祿似乎之前就在,也許摻沙子的時間要更早……


但尤世祿似乎遭到了打壓,以致積極性不高,【趦趄于杏山】——尤世祿最后是對農(nóng)民軍戰(zhàn)死,忠誠度應當無需懷疑


王之臣亦奏:【尤帥謂錦州城池遭雨崩頹,萬不可居,今暫駐杏山,侯世祿謂塔山低凹,迫近高山,非可守之地,其城池亦且修筑未完,意欲移置別所】


不管是尤世祿、侯世祿積極性似乎都很差,且錦州情況也不好,【僻在寧遠之東北,原非重地,原不必先宿重兵】


綜合情況下,明廷最后放棄錦州


現(xiàn)在的情況,天啟已經(jīng)決定扶持毛文龍,并且還用秦軍對遼西軍搞制衡,并且朝堂上,天啟的身外化身魏忠賢也把控著局面


然后天啟突然死了……然后崇禎上臺了,然后魏忠賢也倒了,然后……袁崇煥復出了……




媽耶,寫得頭昏腦漲,總算整理得差不多了,關于遼西將門的(上)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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