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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過去，眼見就要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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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有大臣提議，今年帝后帶三位后宮太妃，于花燈夜登上明樓城墻。即彰顯皇帝孝悌，再有與民同樂，更是叫人知道，雖前有戰(zhàn)事，但我武周天朝穩(wěn)固，此戰(zhàn)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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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說點頭，可也同樣沒搖頭，只是說此事慎重，當(dāng)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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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午膳時，龍輦照例停在養(yǎng)心殿院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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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皇后有孕，帝后黏糊滿宮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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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日三餐，外加個夜夜，沒有旁的去處，都是翊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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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憑子貴一說，江河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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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中午，飯桌上擺了只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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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進屋就樂。

‘ 呦，阿羨今兒是不是舒服多了，肯吃肉，這是有胃口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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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親手為他卷餅，道：

‘ 陛下昨夜在架子那兒翻書，自己說的該吃烤鴨。我聽著，這才叫嬤嬤今日，命御膳房清早就開始張羅起爐的，嘗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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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接肉餅，反而指肚在皇后腕子上點弄。

‘ 怎么，巴結(jié)我，有求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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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愛吃不吃，不過多聽了一耳朵話，不領(lǐng)情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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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嬰手里東西要挪走，皇帝忙攥了那腕子，自個兒湊近嘴巴，替人使勁兒，將整條肉餅塞進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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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上道，魏嬰把眼前晾好的鴨子湯遞過去，就手喂孩子似的，幫皇帝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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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一條的肉餅皇帝咽進去，他這才用帕子擦擦手，自己端碗喝了口小米粥。

‘ 重陽節(jié)慶，陛下可定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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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正在想，有臣子提議，帶三位太妃上明樓慶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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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將手里荷葉餅攤開，緩緩抹醬。

‘ 重陽敬老，可真說起來，太妃們也還不算太有年歲。到時候，三位風(fēng)韻美人立在高樓，只怕陛下敬老兩說，反而要跟人議論，皇家耽擱韶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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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吃了兩口鹽筍，卡茨卡茨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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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投喂過后，魏嬰又去擦手。

‘ 既然是要敬老，那不如辦個千叟宴，就在明樓之下。流水的席面，京中內(nèi)外，凡是六十歲往上都請來，不論高低貴賤，只看年歲高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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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顯得陛下朝，百姓安定，人活長壽，海內(nèi)昌平，國運勢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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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阿羨主意好，比那些臣子們想的遠(yuǎn)，想的全。好好好，非常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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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里也覺朝臣諫言不得意，這是自己登基第一個重陽，若繼續(xù)參照往年慣例過，又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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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更是覺得，魏嬰人稱心，言語稱心，每次的法子點子，也都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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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嬰所以會有此建議，實在是私心里，他不想同林太妃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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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好說，如今畢竟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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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一身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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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自己獨個兒，怎樣都無所謂，論計用策，都沒多少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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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有了想留住，也必須保護的軟肋。做事比起以往三思甚至還要更多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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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妃心思不正，而且最叫魏嬰忌諱的，是她那四周總散不去的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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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宮，德嬪香囊，這都是魏嬰現(xiàn)在要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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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幾乎讓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皇帝妾室們問安，也都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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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做一視同仁，不得不交代，容嬪也少來翊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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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就堵住其他貴嬪問安拜敬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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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今日午膳為皇帝諫言，也確如藍(lán)湛所說，有求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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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求著，避免一切和太妃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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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花窗將午日陽光透的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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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殘羹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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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由冷菁侍候洗漱，然后自己坐在妝臺邊，打著呵欠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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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從屏風(fēng)后換洗出來，屋里幾位自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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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了棉被跳進去，藍(lán)湛招貓逗狗似的拍床沿兒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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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懶洋洋放了梳子，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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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蓋著一卷被子，皇帝跟長在人身上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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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腰怎么也不見粗啊，吃肉少就是不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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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幾月，沒那么快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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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鴨子，阿羨一口沒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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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自己吃的還剩幾片，用得著我動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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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知道昨兒我看的什么書說吃鴨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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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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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側(cè)身犯困，藍(lán)湛半個胳膊搭上，賴皮賴臉不叫人閉眼：

‘ 我看的是醫(yī)書，講飲膳的，專說養(yǎng)生避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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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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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yǎng)的…是長生，那里…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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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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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鴨子肉，最利腎，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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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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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是給灌進耳朵眼的陽字，還有滑到胯上手掌驚的困勁兒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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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今兒偏還給人家吃那么多鴨肉，一卷一卷的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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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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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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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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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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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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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看，噓…就看看…’

藍(lán)湛安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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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魏嬰是護住上面，就保全不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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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臺鏡面倒影，金穗長條的確比往日動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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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受了屈，一個低聲哄，一個低聲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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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午睡時辰過去，皇帝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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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菁和魏離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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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床中情景，冷菁心有所動，卻沒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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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有別，何況還有皇后家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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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魏離皺眉緊緊。

‘ 你們可不能這樣，孩子沒踏實呢，怎么也得等幾個月，穩(wěn)當(dāng)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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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臉跟涂了胭脂。

‘ 他想……我也…嗯，知道了，阿姐，下次…不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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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不會，那是皇帝，他若硬要，你還能推的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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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姐姐臉上掛憂越重，便玩笑了給她寬心，道：

‘ 咱們叫趙婷把門，關(guān)嚴(yán)了，叫不給他開，退更不開，反正，怎么都不開門，不讓他進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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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離輕笑，點著弟弟額頭：
‘ 糊弄誰呢，不給皇帝開門，好啊，下午就去真去給你關(guān)上，我看人來了你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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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挽了姐姐胳膊，撒嬌：

‘ 小兔子不乖，大門不開，不開不開就不開~呵，那只大灰狼要是問，我就說，我姐姐不叫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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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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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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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日夜里，皇帝來時，魏離破天荒沒再閃避，而是主動請求和帝后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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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皇帝夸贊任紳差事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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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離先說謝天恩，然后就開始拉家常，而她拉的大多都是自己街坊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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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家多年無子，猛然抱胎，便如久旱甘霖，一家子眼珠心肝都在媳婦肚皮，如何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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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人家里就因為這份謹(jǐn)慎，三年抱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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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嘖嘖，也說人是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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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膳過后，院子里看看花兒，書房里寫個字兒，帝后洗漱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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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被窩，皇帝摟著媳婦咂摸：

‘ 飯桌上，阿姐的話什么意思？聽著都是好話，可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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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自然是好意思?！?/p>

魏嬰大眼睛在黑暗里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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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個好意思，我不太揣摩出來。這婦人心，海底針，你給我講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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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和你中午相反的意思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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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相反……哦’

皇帝做了恍然狀，今兒把懷里人更往里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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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怎么知道啊，她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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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你留下多少把柄，誰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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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我留把柄啦，在哪兒呢，你怎么不幫我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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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如流水，時月匆匆，轉(zhuǎn)瞬，寒露過，寒衣降。重陽在兩寒間，過的平常亦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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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叟宴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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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登臨明樓，千數(shù)老翁在兒女?dāng)v扶中，聚集舉目，當(dāng)時老當(dāng)益壯，轟轟烈烈，山呼萬歲的聲音，為新朝定下巨然若鐘的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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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開天辟地，也是千古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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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更迭，再多鐘鼓管弦，也不如這些歲月砥礪出的聲音，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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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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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歡自也有人討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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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宮里，林太妃為了發(fā)梳上兩根落發(fā)，親自下手，將梳發(fā)小女官打的趴在地上嗚嗚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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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慎女官進屋，著人將哭的快沒氣的人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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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已經(jīng)問清，千叟宴的主意，的確出自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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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木梳掰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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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那么怕我搶風(fēng)頭么！哼，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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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老女官從懷里掏出帕子，將林太妃被木刺刺破的手指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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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東西給雁九送去，我看那賤人，還能得意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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