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All You Have Is Memories

當你們留下的，僅?；貞?/h1>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98571/when-all-you-have-is-memories

作者：keaton-furman-prower

譯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25146

譯者：大黑星

譯者注：在昔日的好友接連離開世間后，暮光閃閃從一個最意想不到的存在明白了如何面對痛苦的事實的答案。

本故事發(fā)生在《逝罪》的故事的一百多年之后，但與《聶克絲一家》，《聶克絲的噩夢夜》，《天角獸奇談》等同人作品是否有聯(lián)系尚不清楚。

簡介：作為永生不朽的天角獸公主，暮光閃閃已經活了很長時間。然而，她的朋友們都是凡馬，她們的生命也終將消逝。如今已過了一百年，暮暮只能回想著和她們相處的每一分一刻，和她們教給她的真諦?？蓛H憑回憶，她又該如何繼續(xù)生存下去？尋求的答案卻來自一個最出乎意料的存在：另一匹天角獸，那匹曾威脅要以永恒的黑夜籠罩小馬國的天角獸，即便如此暮光仍將其視為女兒的天角獸。在她的幫助下，暮暮也許會能意識到她從不曾孤單過。

百年之后...

紫色的天角獸緩緩劃過月光映照著的夜空。在穿過云層下降時，她的翅膀也隨之微微地顫動了幾下，而隨著她鉆入云層下方的雨幕中，她的翅膀也逐漸變得濕漉漉的。此刻這場雨仿佛在襯托著她內心的憂傷，冒著大雨，她往白尾森林中的一塊空地飛去，而那里離小馬鎮(zhèn)并不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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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落地后，她走近位于空地中間的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像的主角是幾匹小馬，其中五匹戴著中間安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的項鏈，而最中間的那匹則戴著帶有六芒星狀寶石裝飾的頭飾。六匹小馬的臉上都帶著堅定的神色，她們臉上的笑容告訴了看到這尊雕像的每一匹小馬：這六位形影不離的朋友，只要擁有彼此，什么困難都不可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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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雕像下方則安置著一塊牌匾，上面把每匹小馬的生平敘述得一清二楚。先是上面的每一位的生平總結，接著是獻給她們的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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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以此雕像緬懷六位諧律精華繼承者——蘋果杰克，萍琪派，小蝶，瑞瑞，云寶黛西，以及暮光閃閃公主殿下

在此祝愿她們永垂不朽，她們的功績堪稱傳奇，她們的友誼牢不可破

愿后世永不忘記她們的存在和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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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暮光閃閃已經來這里很多次了，然而今天卻感覺比往常任何一刻都要傷心，都要痛苦。距離最后一位凡馬繼承者最終且不可避免地離開世間，已經過了整整一百年了，可她還活著，她還得引領著新一代的小馬們走上他們的馬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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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姑娘們。”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因為她拼盡全力也不想讓自己的淚流出來?！坝忠荒觏橅樌剡^去了啊，至于和獅鷲的邊境沖突，在我們的努力下，已經圓滿解決了。你們相信嗎，事實上，我們只是收到了一堆煩馬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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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希望自言自語的玩笑能稍微緩解一下她內心壓抑著的悲痛。在意識到自己的嘗試完全是徒勞的，她只能低頭看著被雨水打濕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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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曾經共度的那些不可思議的冒險嗎？還記得我們有過多少快樂幸福的日子嗎？說真的，那絕對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真諷刺啊，在認識你們之前，我從沒有過一位真正的朋友，之后我卻深信沒有友誼，我最終會迷失方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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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再也無法忍住她的眼淚，一滴接一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又和落下的雨滴混在一起。她閉上了眼睛，試圖遏制住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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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們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但顯然，我太傻了，我變成了天角獸，這就意味著你們慢慢變老時，我卻能青春永駐，到最后，我——我會永遠活下去，剩下的...只有...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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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四肢一軟癱倒在地，起初還是嚎啕大哭，接著只剩下輕聲抽泣。她靜靜地趴在那里，除了她逝去的朋友的雕像，別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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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一位黑色的天角獸公主正在視察著她的皇家衛(wèi)隊。這一個半世紀以來，她一直是他們的領隊，對于服從于她，他們更是毫無異議。她值得，這并不奇怪，畢竟她的可愛標記——一面帶著薄薄的新月的盾牌，象征著她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好她的同胞的信念，而這也使她比其他的任何一匹小馬都更快地被納入衛(wèi)隊，又很快地升為小馬國的高級指揮官。最終，由于她的公主身份，大眾也認可她擁有屬于自己的皇家衛(wèi)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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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她晉升為小馬國皇家衛(wèi)隊最高指揮官的過程中并非沒有存在爭議。由于她那黑暗而動蕩的過去，一些小馬懷疑她是否適合領導軍隊，更有甚者還擔心她可能會利用軍力煽動敵意，再度推翻并接管公主的政權。最終，還是兩位前公主向每一匹小馬保證，皇家衛(wèi)隊在她的領導下完全可以放心，而且她不論身體素質還是心理承受力都足以領導軍隊，因此她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小馬國的守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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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名天馬士兵飛向她時，她緊閉著她的龍瞳，默默地回憶著她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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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允許屬下發(fā)言，公主殿下？”其中一位士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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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她說?！罢埬銜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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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蹦俏皇勘f道?！拔液苓z憾地通知您，我們的小組依然沒有找到暮光閃閃公主的行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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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黑色的天角獸公主對士兵嚴謹?shù)亩Y儀有些許不滿，“你就不能直接說是我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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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士兵顫巍巍地看向別處，而另一位士兵則猛地咽了口口水，才轉頭面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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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允許我再說一遍，我們的小組是沒能找到閃——您的母親。不過，我們已經派馬和附近的居民詢問她可能會去的地方，而且我們也找到了些許線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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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天角獸突然揚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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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繼續(xù)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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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關于這個，我們得知，就在幾小時前，有馬目擊到她往諧律紀念像那里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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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律紀念像，”她喃喃重復著，“那你們有去調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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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公主殿下。不過，我稍后就派馬去調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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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沒有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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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兩位士兵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們看著守護公主站了起來，并展開了她的翅膀。而她接下來的舉動更讓他們惶恐不安。只見她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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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皇家衛(wèi)隊的諸位，”她用標準的中心城皇家嗓音宣布道，“你們搜尋我母親的任務已被暫停，請諸位回歸自己原先的工作崗位。我決定自己繼續(xù)搜索。在此我感謝諸位的幫助，稍后我將會通知有關部門給予諸位應有的賞賜。而現(xiàn)在，我必須親自去找我的母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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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便一躍而起，往諧律紀念像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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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蜷縮在雕像旁邊，她輕輕的抽泣聲幾乎被風雨聲埋沒。即便早已過了這么多年，她和朋友們朝夕相處的回憶依然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而每每想起這些往事又讓她痛苦不堪。她到底還要忍受多久，這些痛苦才能減淡？或者說，徹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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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她長出翅膀，成為天角獸的那一天，她完成白胡子星璇未能完成的魔咒并領悟到她的命運的那一天。塞拉斯蒂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她忠實的學生感到自豪，她所有的朋友也都為她興奮不止，高興不已。正是多虧她的朋友們，她才得以高升，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全小馬國最幸運的小馬，因為她始終相信她們之間的友誼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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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如果她早些時候就意識到她新獲得的皇室身份的全部意義，毫無疑問，她很快就會發(fā)覺事實上自己遠沒有那么幸運。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親朋好友的逝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這曾經的榮耀給自己帶來了多么可怕的代價。她沒少向她的朋友坦露如今她有多么后悔成為一個天角獸，希望得到她們的原諒。盡管如此，蘋果杰克、小蝶、萍琪派、瑞瑞和云寶黛茜依舊認為她沒有什么可道歉的，并一直忠誠地陪伴在她身邊，直到她們一個接一個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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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暮暮每年都會來到雕像前，對著雕像說話，希望能把話語以這種方式傳達給她那些逝去的朋友。但她很清楚，哪怕她不愿意接受，她也永遠不可能聽到她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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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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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緩緩地抬起頭，她現(xiàn)在實在是太累了，幾乎做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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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站著的是另一匹天角獸，黑色的皮毛和紫色的鬃毛與她那身上那深藍色的鎧甲堪稱完美搭配。暮暮從她那綠松石色的龍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擔憂，不禁為自己離開了這么久，給她帶來了不必要的擔憂而感到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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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抱歉，聶克絲。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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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什么了，媽，你現(xiàn)在很痛苦，我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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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克絲往地上一跪，伸出蹄子抱著暮暮。暮暮也抱了回去，卻忍不住又一次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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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太想她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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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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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yōu)槭裁磿?？”暮暮抽泣著說?！盀槭裁次揖筒荒芟袼齻兡菢?，慢慢變老，最后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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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請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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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公平！”暮暮終于壓抑不住放聲尖叫道，“我還以為，她們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也會陪在她們身邊，可...可她們...她們最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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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剛突然爆發(fā)那么快，紫色天角獸的尖叫聲很快就又消失了，她的中心城皇家嗓音慢慢地被細微的抽泣聲取代。而她的女兒，只能選擇緊緊地抱著她，撫摸著她被雨水打濕的鬃毛，在她母親耳邊低語著安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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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似乎幾個小時過去了之后，暮暮才終于平靜下來，有了些許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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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聶克絲。我真的很謝謝你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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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一點點心意罷了，媽，”聶克絲說道，“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哪怕是以前我一味地聽信法匯的蠱惑，去實現(xiàn)那所謂的‘命運’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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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說不了什么，”暮暮嘆了口氣。“我只能說，不管你是不是夢魘之月，你一直都是，而且永遠都是，我的女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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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匹天角獸相互擁抱起彼此，互相安慰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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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媽。你出來很久了，大家都在為你擔心呢。再說，這雨天出來也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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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在聶克絲的攙扶下，她站起身來，隨即兩匹天角獸張開翅膀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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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回城堡前，她們倆又在云層上休息了一會兒。從這塊遠高出地面的地方，數(shù)英里之外的景物全被她們一覽無余。她們的目光從皇家首都中心城移到遙遠的馬哈頓鐘樓，又移到那個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小馬鎮(zhèn)，而正是在那里，她們都結交了許多的朋友，毫不夸張地說沒有朋友陪伴左右，公主的頭銜也永遠輪不到她們母女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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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暮暮的注意力落在遠處那座熟悉的小鎮(zhèn)時，她又回想起了她的朋友。她記得，她們是怎么教會她學到友誼的真諦，倘若沒有他們，她也永遠毫無希望戰(zhàn)勝那么多威脅小馬國的邪惡勢力。現(xiàn)在想想多么諷刺啊，在她來到這個不起眼的小鎮(zhèn)的第一天，她當時卻說她結交朋友和小馬國的命運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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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又想到了聶克絲。她以一匹膽小敏感的小雌駒開始她新的生活，起初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正是邪惡的夢魘之月的轉世。明知道小雌駒與那位暴君有多么相似，但暮暮還是選擇收留了她，將她當成女兒撫養(yǎng)長大，這也最終讓小天角獸找到了屬于她的真正道路。另外，就像暮暮那樣，聶克絲也結交了朋友，她們隨時準備為她做任何事，哪怕這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會因為夢魘之月的追隨者而陷入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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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們也逐漸衰老，最后也一個接一個離開世間，留給她的也僅存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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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克絲，你...是怎么面對的？”暮暮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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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么？”聶克絲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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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啊，”暮暮小心翼翼地說道，“她們...幾年前也都走了...你是如何...面對她們終將逝去而你卻能青春永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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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天角獸驚訝地望著她的母親，一時間，她仿佛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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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對我而言也挺艱難，”她承認道，“老實說，每天我也都在承受著失去她們的痛苦。小蘋花、甜貝兒、飛板璐和糾糾，從我和她們第一次相識以來，她們便是我無可替代的好朋友，而現(xiàn)在她們都走了，每每想起她們...就很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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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一滴眼淚順著聶克絲的臉頰滑落下來。她的母親同情地笑了笑，抬起一只翅膀擦去了聶克絲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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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我們釋放兩公主的那一天嗎？”聶克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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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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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記得，但和這兒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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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記得當時我說我是多么害怕又一次...會被放逐嗎？”暮暮一聽，眼睛瞬間睜大了，她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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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你害怕的并不是放逐，”暮暮低聲說，“你害怕的是你可能因此會再也見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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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聶克絲說，更多的淚水也隨之從她的眼眶中滑落下來?！拔沂且黄ゲ恍嗟奶旖谦F，而我的朋友們卻都是普通的小馬。就算我能回來，那時候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斯派克和豆?。ǖ诙舅古煽吮Щ氐哪侵恍▲P凰，第八季則聲稱斯派克已經放回它父母那里了，因本文出于13年，與正劇內容有所沖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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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在她們重新將你變回小雌駒的時候，我卻一度以為她們正打算放逐你，”暮暮一邊說，一邊擦著聶克絲的眼淚?！爱敃r我真的又痛苦又火大，甚至還攻擊了塞拉斯蒂婭公主，我真的也很害怕會失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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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害怕失去你那樣，”聶克絲說道，“可即使是在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依然很害怕我又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有好幾次，我做噩夢，夢見我又變回了那匹囚月之馬，最后...我還親蹄毀掉了我所愛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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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克絲嘆了口氣，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月亮。她還記得，她曾連續(xù)幾天將它長掛蒼穹之上，連累整個小馬國的小馬受苦受難。即便早已過了那么多年，那段日子仍令她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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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好幾次，在上車厘子的歷史課的時候，仿佛又再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和公主們都是天角獸，都可以永葆青春，而其他小馬只是生命終將消逝的凡馬。我好怕...哪一天我的朋友們...還有你...都會離開我，我又要孤零零的一匹馬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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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公主頓了頓，回想起往日的歲月，以及那些如今僅活在回憶中的朋友，不禁又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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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來你也成為了天角獸，更是被加冕為新的公主，還記得那天我有多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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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暮暮也回想起那一天，“如果我沒記錯，那天可以說是你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對我而言也是如此。不過當時我還以為那僅僅是因為你為我感到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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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為你高興，”聶克絲說，“但我也為我自己感到高興，因為當時我知道這意味著，即使我會活得比我的朋友和其他小馬都要久遠，我也永遠不必擔心會看著你變老，然后離開這個世界。那一天的確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因為我知道你真的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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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現(xiàn)在，我們也真的依然在一起，”聶克絲繼續(xù)說道，“我理解你的感受，媽。如今我也失去了我的朋友。而且，就跟你一樣，我也失去了外祖父，外祖母，還有銀甲舅舅。就跟你一樣，曾經愛過的一切，如今只存于回憶之中。但我不能讓痛苦壓倒我。我也必須繼續(xù)著我的職責，我也必須為其他小馬做出榜樣。所以，對于你的問題，我能說這些痛苦我能克服的，因為我有你。你一直在我身邊，哪怕其他我認識的小馬終將逝去，我也知道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我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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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天角獸一時說不出什么。好幾次，她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都只是欲言又止。直到她女兒將蹄子搭在了暮暮嘴上，仿佛在告訴她，她并不需要說什么。接著兩位公主相視一笑，又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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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克絲...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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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啦，媽媽，”聶克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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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還真難以置信，”暮暮說，“明明你才是我的女兒，但有時候你似乎比我聰明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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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或許只不過是對于這些事，我比你更了解，”聶克絲說?！爱吘?，算下來我當天角獸的世間可比你長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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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聶克絲展開翅膀，暮暮臉上忍不住又浮現(xiàn)出了微笑。接著她們倆都飛向夜色之中，朝著中心城城堡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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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塞拉斯蒂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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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您可能已經知道，今晚，正是我失去最后一個凡馬朋友...之后的 100 年了。可想而知，這無疑是撕開我的舊傷疤，我真的很痛苦。就在今晚，我在諧律紀念像前呆了幾個小時，而除了我曾經的朋友已故的事實外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那時真的想知道還有什么可以治愈我心中的創(chuàng)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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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答案來自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來源：我最親愛的小公主，最親愛的養(yǎng)女聶克絲。同樣作為一匹天角獸，她比任何小馬都更能理解我的困境。和我一樣，在這流逝無法阻擋的時間長河中，她也失去了她的朋友，盡管說起來，可能會有點尷尬，但顯然她已經先于我學會了如何坦然去面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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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晚，我的女兒教給我極其重要的一課：有時，時間的流逝終將會帶走你視為生命的無價之寶，可你對此卻無能為力。不管你怎么努力，有些痛苦你或許永遠也無法能徹底遺忘。但是，只要你還有愛你的小馬，你可以相信自己永遠不是獨自面對挑戰(zh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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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我最親愛的朋友們都早已過世，但我并不孤單。我還有斯派克，我最忠實的助手，他總是竭盡全力幫助我。還有豆丁，雖然它并不是只容易伺候的鳳凰，但它對于斯派克和聶克絲而言，一直是個忠誠的寵物。還有您，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來到我身邊幫助我，我最親愛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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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聶克絲，我心愛的女兒，她比小馬國的任何一匹小馬都要了解我。她一直很關心我，哪怕她曾試圖侵占小馬國，重現(xiàn)夢魘之月的傳說。而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哪怕今后我們還要經歷多少磨難，她也會永遠關心著我的。我終于明白，雖說永生有時看起來像是一種詛咒，但它并不一定就意味著孤獨，因為我永遠不是一匹馬在孤軍奮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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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繼任者及永遠忠實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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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