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矢車菊也應(yīng)該熱烈些。

蘇維埃坐在審判臺上，望著被告席上的德意志。

被告穿著潔白的花裙子，低著頭，亞麻色卷曲的長發(fā)遮住了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蘇維埃抽了抽嘴角，恍然想起那個沒有撕毀條約的夏日。

漫山遍野的矢車菊，兩個青年女子，相談甚歡地走在小路上。

德意志嘴上埋怨著蘇維埃性格多變的奇怪，蘇維埃卻說：“夏天到了，矢車菊也應(yīng)該熱烈些。”

夏天到了，矢車菊也應(yīng)該熱烈些。

蘇維埃的思緒收回，正式開庭了。

“被告德意志，被指控犯有破//壞//世//界//和//平,策劃、發(fā)動和實施//侵//略//戰(zhàn)//爭,以及//危//害//人//類//罪?！?/p>

蘇維埃不自覺攥緊了拳頭，她想起了本土淪陷，死亡的2800萬軍民。

罪大惡極，死有余辜！

“被判處以絞刑。”

德意志忽然抬起頭，眼神飄忽。

“我拒絕認(rèn)罪?！?/p>

蘇維埃早有料到，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證據(jù)，就像在那個夏日拿出早準(zhǔn)備好的花裙子。

影像是用從俘虜?shù)牡萝娔睦锢U獲的，但是倒像。

德意志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狂笑，蘇維埃知道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在法庭上嘲笑自己的機會。

隨著影片的繼續(xù)，德意志漸漸笑不出來。

她看見自己的軍隊在殘忍地屠殺，遍地是血，寧靜美麗的地方變成人間煉獄，一批批的紅軍戰(zhàn)士倒下，無辜的群眾被//屠//殺//。

她像是一個溺水者一樣，咽喉被無形的手扼住。

徹底的沉默無聲。

良久，她說：“我認(rèn)罪。”

蘇維?；秀绷艘魂囎樱欧磻?yīng)過來德意志說了認(rèn)罪。

“押下去，等待處刑?！?/p>

審判結(jié)束，法庭被暫時關(guān)閉。

夜晚的星星很亮，蘇維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在想明天的處刑。

蘇維埃對德意志曾是有一絲悸動的，不過那是戰(zhàn)前的事。

接著中斷的思緒，蘇維埃繼續(xù)想著。

后來蘇維埃就送了德意志那條在法庭上穿的花裙子，送的時候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比較合適。

滿足她心里那一絲未名的悸動。

當(dāng)?shù)乱庵緩脑囈麻g里出來時，蘇維埃的呼吸有些凝滯。

半天擠出一句話：“很好看?！?/p>

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記憶里那人的笑容被模糊了。

只剩下穿著裙子的身影。

可是那個笑容的的確確是毫無保留地送給她的啊。

但是后來的戰(zhàn)爭無情地撕碎了她的幻想。

她今天穿那條裙子來惡心自己的嗎？

蘇維埃煩躁地揉了揉枕頭，暴躁地給了它一拳。

不想了，睡覺。

德意志坐在監(jiān)獄的床上，凝望著狹小窗戶外可憐視線里的星星。

門口的看守時刻緊盯著她，生怕她能從監(jiān)獄的一條小逢里鉆出去。

德意志不禁諷刺的笑笑，諷刺看守的愚蠢，自己淪為將死的囚犯。

她身上仍然穿著那條白裙子。

她想惡心蘇維埃，又是為了紀(jì)念那個夏日同時期的悸動。

蘇維埃對她說：“夏天到了，矢車菊也應(yīng)該熱烈些?！?/p>

她裝作沒聽懂。

蘇維埃又說：“你先是個姑娘，在是個戰(zhàn)士?！?/p>

她還是裝作沒聽懂。

直到撕毀條約，她心里的某處才有些疼痛。

像是被鈍刀子劃口子。

她自嘲的笑笑，想著明天的處刑。

......

第二天來的快極了，一眨眼的事。

德意志被眾人推上了絞架。

蘇維埃在遠(yuǎn)處觀望著。

她還是穿著那條裙子。

一動也不動，隨風(fēng)吹開裙擺。

像一朵剛剛盛放的矢車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