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縹緲錄同人文(白毅白瞬)——《第四章 情愫》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連續(xù)幾日陰雨,天氣難得放晴。我將風炎王朝的所有史料通通丟給了路仲凱,這家伙既然是奉命來幫忙,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再說,他在治國理政方面比我強了那么多,若找到策略,也一定更好。
一想起臨走時,路仲凱看著堆成小山的史料典籍變成了苦瓜臉,我的心情就愉悅到了頂點。
難得閑暇,離開皇宮,離開白鹿顏,離開路仲凱,離開那個吃人的牢籠,我總算可以自欺欺人一天。不去理會那些惱人的權(quán)力角逐,可以暫時忘記自己棋子的身份,在陽光下自在的呼吸。
我去了宮城邊的復道,一層一層地往上爬宮梯。明天就是我十五歲生日了,總是希望能看一看這天啟城是何模樣。羽人的森林,蠻族的草原,夸父的雪山,河絡的山村,鮫人的眼淚都曾編織起我童年華麗的夢,而我卻從來沒有機會親眼看到。
我氣喘吁吁地爬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緩緩落下來模糊了視線,一抹,手上濕噠噠的。我累極,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刻,卻傳來一陣動人的簫聲。
借著簫聲我終于登頂,卻沒了欣賞風景的心情,視線全落在了那個素衣長劍,臨風吹簫的少年身上。白毅這張臉,這副風度,只怕要惹得全天啟的少女尖叫了。
我忍不住問:“你的簫聲聽來有左驂龍的清剛之氣,可有師承?”
“嗯?!彼麄?cè)目,看到我卻絲毫沒有意外的表現(xiàn),輕輕點了點頭。
我記得這首曲子,左驂龍的《慢吹紅》。本來是在酒宴中助興的曲目,由他演奏出來卻孤寒高遠,隱隱有些悲意。
“怎么我認識的人都活的都不開心呢?”看到他,我連勞累都忘了,居然還有心情調(diào)侃。
他的語氣淡然:“人生于世,總有枷鎖。殿下認為活的開心的人,不過是在帶著鐐銬跳舞罷了。”
我低著頭,緩緩走過去,抬首便對上他明亮的眸子:“簫聲太過悲切,我不喜歡。你以后如果心情好時想吹曲子,記得找我來聽?!?/p>
他忽而輕笑,那笑容晃得我失神:“好?!彼鹗?,想摸摸我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下。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雙修長粗礪的大手上沾了點點土塵。像是洗手并不仔細,但不影響吹簫,奈何我的頭發(fā)光滑如絲,他這樣一雙手卻是碰不得的。
我笑出聲來,難得見到他這般遺世獨立的男子,也有窘迫的時刻。
輕輕拉過他的手,用貼身的絲帕一點一點的幫他擦干凈:“你這是去挖過泥嗎?”
“是啊?!彼议_玩笑,“我剛?cè)ケI墓了?!?/p>
我展顏而笑,薄嗔:“沒正經(jīng)!”手上的動作卻更加輕柔,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天啊,我耳根發(fā)燙一定是臉紅了,他肯定要笑話我了。
“多謝?!彼⒅壹t透的臉頰看,饒有趣味。
我被瞧得心里發(fā)慌,假意生氣,將絲帕扔到他身上:“哼!這帕子,你要賠我。”
“好?!彼舆^絲帕,卻在看到上面的詩句時愣住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是我藏的一點小心眼,我喜歡他,總是希望他知道又能保持女兒家的矜持。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搖頭輕笑,滿心的無奈:“到底還是個小孩子?!?/p>
我不服氣的爭辯:“我才不是小孩子!過了今天我就十五歲了,已經(jīng)是及笄之年,可以談婚論嫁了!”
這話說完我就后悔了,我在想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
白毅輕笑,心情極佳:“原來明天是你生辰啊。看來我該給小公主準備禮物了?!?/p>
“誰要你的禮物!”我跺腳轉(zhuǎn)身不理他,卻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心里盤算著他會送什么。
他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輕輕在我耳畔輕語:“放心,我想你會喜歡的。”
我驚喜,甜蜜得像是打心底里開出花來。此刻眼前的天啟城,不再是壯志如一開始登高時所期待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而是“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柔情。
我轉(zhuǎn)身,卻看到他正打算離開。急忙追趕,不小心踩到裙裾,扭傷了腳。
“誒呦!”
聽到我呼痛,白毅連忙轉(zhuǎn)身。急匆匆跑到我身邊,滿眼的關(guān)心焦急:“怎么了?”
我疼得眼睛里續(xù)滿了淚水,狼狽又可憐:“扭腳了~”
“小心點呀?!彼p輕揉揉我的頭,在我面前蹲下,拍了拍肩膀,“上來吧!”
我歪頭看著他寬闊的背,心中甜蜜,嘴角竊笑。輕輕爬了上去,將頭依偎在他的肩窩。
他背著我一點點走下復道。夕陽西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映在石階上,綿綿地交織在一起。
我存心戲弄他,裝作睡著,偷偷在他耳后呵氣:“唔~我不想回去,你帶我走好不好?!?/p>
軟玉溫香,嬌媚無骨的聲音惹得男子一怔,我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心里笑開了花。
白毅看著裝睡的我,搖頭失笑,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明明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公主,卻偏偏天真單純、可愛嬌憨。日后被誰拐跑了都不知道,叫人拿你沒辦法。”
我嘴角輕揚,爬石梯累極,竟然真的慢慢在他背上睡著了。
白毅在我睡著之后,不忍心打擾,而我又老是嘟囔著不要回寢宮,他沒辦法,只好將我安置在他天啟城附近的別院里。
白毅為我脫下鞋子,輕輕將我抱到了床上。我卻迷迷糊糊,不依不饒,勾住他的脖頸不放:“唔~不許走?!?/p>
白毅無奈,不一樣的情愫自他心底蔓延,貪戀女孩的似水柔情:“公主乖,聽話,放手。”
“嗯~不要叫我公主?!蔽艺麄€人都暈乎乎的,明明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不肯乖乖睡覺,“我是瞬兒。”
“好,瞬兒乖,睡覺好不好?”白毅已經(jīng)是拿出哄孩子的耐心了。
“不要!”我咯咯笑出聲來,繼續(xù)賴著他,“你給我講故事我就睡?!?/p>
這下可徹底難為了白毅:“瞬兒,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會講故事?!?/p>
“唔~”我才不會放過他呢:“那你給我唱歌!”
白毅笑了笑,低聲唱:“為卿采蓮兮涉水;
為卿奪旗兮長戰(zhàn);
為卿遙望兮辭宮闕;
為卿白發(fā)兮緩緩歌?!?/p>
他去掉了一些輕佻的轉(zhuǎn)音,曲子變得低緩沉郁。好聽低沉的嗓音,的確有種催眠的魔力,我很快就不再鬧,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那天晚上我不知道的是,這個悶騷的男人,居然趁著我睡著,偷偷在我臉上親了親。
沉重的呼吸惹得我耳朵癢癢的:“小丫頭,快點長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