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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歲月是顧濤領(lǐng)著方末來的，他只帶過方末。方末不清楚這里是怎么回事，就連愛玩的馬六都看不清這里的底細(xì)，顧濤卻是知道的。這間看似平凡無奇的酒吧、這個看似平易近人的“花姐”都是大有來頭，她們背后的勢力根深樹茂，不容小覷。在滄瀾這么長時間，顧濤和她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始終相安無事，現(xiàn)在之所以招惹這群消息販子也實屬被逼無奈。他不喜歡被人威脅，無論來自哪個方面，被人打壓著踩在腳下的滋味委實難受，早已受夠了的顧濤必須絕地反擊，于是他走進了這家黑店，卻又有些后悔帶了方末來談生意，更后悔沒有告訴方末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都是“花姐”，這個老板可是比金桂花要精明得多，也許這就是消息販子的聰明之處，她們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該聽，什么話該傳。

這大概是顧濤唯一可以寬心的地方了。

小木門后面的世界和他們想的一樣，奢靡、穢亂、迷醉；但也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這里就是一條長長的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

“有點兒意思啊……”馬六眼見著一對男女糾纏著從墻壁里冒出來，見到他們又閃了回去。這隱蔽度夠高的啊！

他身邊的顧濤看起來更不高興了。馬六想想，也對，方末可能就在哪扇門后面……約姑娘呢！要說方末這小子膽子夠肥的?。∵@才多久？當(dāng)初打個電話叫個減壓服務(wù)都會臉紅害羞的小子現(xiàn)在竟然就敢光天化日的——啊，還能讓人老板把電話打到濤哥那里……嘖！真是膽肥了！

“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心頭飄過的一句歌把馬六的神經(jīng)撩得莫名興奮，一種油然而生的緊張感讓馬六腎上腺素激增，被帽子壓住的腦門兒熱得冒了汗，他不自在的伸手把帽子往后腦勺上扒拉扒拉，剛一動就惹來顧濤剜肉般兇狠的一眼。

他又做錯什么了？！

帶路的妮妮款款而行，看的馬六賞心悅目，很快也就忘了顧濤還生著氣這件要命的事。

“老板，是這里了?！蹦菽輯尚σ幌拢匕椎闹腹?jié)輕輕地扣了兩下“墻”，然后向顧濤馬六一鞠躬，一扭一扭的走開了。

顧濤才沒她那么矜持，手一揮，馬六就自覺地收起笑臉側(cè)著肩膀撞了上去。

“砰！”

很短的一聲，門開了，甚至隔音好的都沒有門彈回來的聲音。馬六再次感慨了這個“花姐”是個講究人。

包覆著厚重的隔音棉，門在墻上彈了下，無聲地關(guān)上了。

“你們找誰？”一個穿著粉白連衣裙的小女孩兒抬起頭來，正是剛才那個領(lǐng)班。她坐在床邊，看著硬闖進來的兩個不速之客并沒什么意外驚嚇的感覺。

闖進門來的顧濤根本沒看她一眼，方末就在床上躺著，癱成個大字，睡得很熟，竟然連他們進來都沒睜下眼，醉成這個樣子？！仔細(xì)一嗅，空氣里還有些甜甜的味道，顧濤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給方末下了藥，“他，怎么了？”

雖然沒接到什么通知，不過這女孩兒到底是領(lǐng)班，看他們這架勢就知道不是她能應(yīng)付得來的，于是她便老老實實的站起來正色回答，“客人喝醉了，就借這間房休息休息。老板是來接人的么？麻煩在前臺結(jié)一下酒賬?！?/span>

“馬六，帶上人，咱們走?！鄙钪@里的人都不簡單，顧濤不再多說什么，和馬六架了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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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濤馬六帶著不省人事的方末前腳剛開車離開，那個打扮干練的女人也匆匆的出了酒吧的門。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花姐笑瞇瞇的擦了擦酒杯，重新把酒杯掛在了頭頂?shù)谋苌希岸！钡囊宦暣囗?。吧臺里側(cè)放著一捆剛收到的紅票，下面壓著一張警察局不久前送來的協(xié)查通緝令，上面的女人有著一雙飽滿的眼睛，很漂亮。

“花姐，這是她給的小費。”叫小輝的服務(wù)生把錢遞了過去。

花姐豪爽的一揮手，“給你就拿著，錢哪有不賺的道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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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吧，有時候是非常敏感的。

馬六就敏感的覺得如果這車能自動巡航的話，他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徹徹底底多余的！??！

坐在后排抱著方末的顧濤也是這么覺得的。

依舊讓馬六去開車，顧濤直接把方末放在了后排座椅上，他這車夠?qū)挸?，方末一個人在后面還可以半躺著。放好了人，就在顧濤要退出來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剛還人事不知的人現(xiàn)在手腳并用的纏住了他……

一見這情景，馬六手腳麻利的爬上駕駛座，給自己扣上了安全帶，死也不回頭看一眼車?yán)铮碌牧钊诵奶邸?/span>

顧濤頭疼，但是被一個熱乎乎的身體緊貼著這感覺……說實話……不壞。假意咳嗽一聲，顧濤想要拉開方末的手就變了方向，連扶帶抱的把人抬起來一些，面無表情的把自己塞在了方末和座椅之間。

車子震了震，關(guān)上了門，后視鏡里的馬六露出了然的微笑，發(fā)動了車。駛離停車場的時候，馬六甚至還掃了一眼那輛張揚的車，然后他就看到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上了那輛車。離得遠(yuǎn)了，那女人還帶著墨鏡，倒是看不清臉了。忍住想要吹口哨的心思，馬六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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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歲月的位置不算偏僻，但是離顧濤的別墅倒是遠(yuǎn)得很，一路走來路況也不算好，坑坑洼洼的老路真是該修了，“這些什么職能部門，就會找咱們麻煩，放著路不修，沒一個干正事的！”

“好好開你的車，發(fā)什么牢騷?！甭牭竭@些就覺得煩，滄瀾之家的事他們跑了近半個月才算有個說法，到處打點賠笑臉，真是累得很。顧濤有時候都想他是不是安于做一個“遵紀(jì)守法”的本分商人了。話說要是這樣就洗白了他還會不會重新做回那些生意……想到這顧濤把后面的一切都掐斷了。洗白？怎么可能？！

沒有發(fā)覺后面顧濤的心情變化，不過馬六機靈的感覺到顧濤的惆悵，也便閉嘴不說話了。

可是他不說，有人要說。

“你去哪兒了？”

“嗯？”顧濤聞言低頭，方末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扒著他肩膀的雙手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正慢慢往下滑，“你說什么？”

絲毫不知道自己在說胡話，醉著的人張嘴就是一股酒氣，還在不斷地往顧濤身上蹭。正在下滑這個認(rèn)知喚醒了方末的危機意識，他雙手用力一抓，沒了分寸。

那雙手從顧濤肩上摸到了鎖骨上，然后在他頸窩里狠狠一掐。顧濤瞬間發(fā)麻，抱著方末的手就松了。未免真的把人摔下去，顧濤趕緊俯身去撈，巧的是馬六不知道壓在什么東西上，車子劇烈的顛簸了一下，他倆就這么磕在了一起。

顧濤“嘶”的一聲抬起頭來，嘴里有點咸咸的血腥味，再看方末更是直接捂著臉窩在他懷里不抬頭了。

“對、對、對不起啊濤哥！”知道自己闖了禍，馬六抓著方向盤飄著后視鏡趕緊道歉。

“……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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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路的顛簸，就連顧濤都覺得頭腦發(fā)沉。醉酒的方末更是難受的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半躺的倚靠在顧濤懷里，眉頭緊皺的說了一路胡話。

最初顧濤還追根究底的問問、聽聽，后來發(fā)現(xiàn)都是些廢話，他也就不在意了。

“你去哪兒了？”

“我找不到你了……”

“……回去吧……”

“……我想……”

“……家啊……”

顧濤仔細(xì)回想了下，確實都是廢話，大概是做了什么夢吧，“到底是喝了什么？醉成這樣……”

這句話馬六聽見了，他經(jīng)驗豐富，忍不住給顧濤提了個參考意見，“濤哥，有種酒叫做斷片兒酒，不過一般都是拿來泡妞兒的?！?/span>

“什么酒？”顧濤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原諒他并不好酒，而且在某些方面簡直太過君子。

馬六把車子開進了家門，緩緩?fù)Ｏ?，給出了最后的解釋，“斷片兒酒不是一個名字，是很多偽裝的烈性酒的統(tǒng)稱。度數(shù)高，普通人一杯就倒了，所以叫斷片兒酒?！笨粗櫇蚓o了唇不說話的盯著他，馬六立刻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不過濤哥你放心，咱們店里禁那玩意兒?！?/span>

方末被車晃得難受得不行，胃里總有東西在不斷的往上頂。一路上顧濤幫他順氣的手剛好壓住那股勁兒，一直上不來，現(xiàn)在車一停，方末就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了。眼皮沉甸甸的挑不起來也不妨礙他準(zhǔn)確的找到車門，然后推開車門撲過去就吐的天昏地暗。

一直半躺在顧濤懷里的方末在本能支配下只懂得找最近的車門，翻身就往前撲。熄火趕忙下車給方末拉開車門，馬六只覺得腿上一熱，一股熏人的酒精味就竄了上來?？伤麤]時間嫌棄，畢竟那個被方末壓倒在座位和門框間的顧濤更慘一些……

這味道……至少證明方末確實是喝了酒的。

若是旁人，顧濤就直接把人扔在庭院里用水管沖了。

目送著顧濤把方末拖進屋，眼看著別墅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馬六主動接下了洗車的任務(wù)，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不要進這棟別墅的好。

…………

忙了一天，最后還要收拾莫名其妙就醉成這樣的方末，顧濤覺得自己今天確實夠充實。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很清楚方末不是那種隨便買醉的人，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那個花姐能打電話讓他去領(lǐng)人不可能沒有任何目的，只是現(xiàn)在他還想不通是為什么，為了誰。

但是這些有的沒的和他們倆身上的穢物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臭死了！”

吐完了的方末似乎清醒些了，眼也睜開了，也能認(rèn)出顧濤了。除了身上沒什么力氣、走路發(fā)飄、還愛傻笑以外，就算是醒了。

半邊肩膀上都是混合著胃液的酒水，氣味沖鼻，見方末醒了些，顧濤直接把人拉進浴室，丟在超大號的洗衣籃里，然后脫去了自己的衣服直接塞進洗衣機。他回身又來脫方末的，就對上了方末的笑臉，甚至還能看見小虎牙的尖尖。

說來這畫面有點兒滑稽，方末坐在洗衣籃里沖著他傻笑，就像一只過胖的肥貓仰坐在一個無法承受的小盒子里一樣，既坐不下去，還起不來……

不過倒是老實多了。

無視了方末掙扎的四肢，顧濤直奔主題，三下五除二把方末身上的所有扣子拉鏈都解開了，然后一件一件的往下扒。

直到洗衣機開始轉(zhuǎn)動，洗衣液的香氣慢慢充滿了整個浴室，顧濤才幡然醒悟，他剛才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把兩個人的衣服都扒光了，連只襪子都沒留。

“濤哥……”醉眼朦朧中，方末終于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是誰，然后他就笑了，露著虎牙的尖尖，“濤哥你去哪兒了……”

——“你去哪兒了？”

顧濤一凜，原來這胡話也是關(guān)于他嗎？“我能去哪兒？”他反問。

可是方末沒回答他，笑著笑著就沒有表情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舉起來對著顧濤，從指縫中看著顧濤，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個醉鬼聊天，顧濤吐槽自己太荒唐，就過來拉方末，“起來，去洗洗，你臭死了！”

“找不到你了……”方末捂上自己的眼睛，指縫密不漏風(fēng)。

——“我找不到你了……”

顧濤心里又是一凜，沉默著想了會兒，之后沉默著拉起方末的手臂，一用力把人拉了起來，扛在肩上走進了里面的隔間。

不一會兒，里面?zhèn)鱽砹虽乃暋?/span>

馬六終于洗完了車進屋的時候，浴室的水聲剛停，然后就傳來一聲巨響。馬六嚇了一跳，拎著抹布就往樓上沖，然后就看見一個光溜溜的顧濤扛著一個光溜溜的方末出現(xiàn)在他面前，方末白花花的后背上還有片紅紅的瘀痕。

突然就這么坦誠相見，突然就有點兒難言的尷尬。不等顧濤說話，馬六自覺的把手里的抹布遞了過去，遞到一半猛地醒悟過來，反手就蓋在自己臉上了，“濤哥我什么都沒看見?！?/span>

“……滾！”

…………

這個夜晚沒有雨，天上掛著幾顆星星，倒是少有的愜意了。

滄瀾不缺小巷，寬的、窄的、長的、短的、熱鬧的、冷清的，要什么樣的巷子都找得到。

隱匿在市井間的巷子就像這個社會的倒影，蒙著一層灰色的塵埃。每天發(fā)生在巷子里的事數(shù)不勝數(shù)，但自從嚴(yán)打以來，到處麥粉的人的確是少多了。

可是有些人總要生活，于是另一種見不得光的行業(yè)便悄然發(fā)展起來。

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連帽風(fēng)衣的女人慢慢走進了一條小巷，頭上的月亮照不進小巷，那里很窄，還是個死胡同。

高跟鞋的聲音敲碎了巷子的寧靜，最后停在一扇門前，女人從隨身的包里拿出鑰匙，開了門，進了屋。

一盞昏黃如月色的燈亮了起來。

緊閉的窗子上映出了兩個人影。

剛進屋的女人被嚇了一跳，發(fā)出一聲尖叫，隨即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返身檢查門有沒有關(guān)好。

“我沒看錯，你的確不一般?！弊谧狼暗呐苏f話了，不是被劫走的穆婷又是誰。

阿芳反鎖了門，摘下了風(fēng)衣的帽子，在穆婷對面坐下，“你怎么來了？！”

“這就是你和你們的恩人說話的態(tài)度么？”與她的驚慌和故作鎮(zhèn)定比起來，穆婷氣定神閑，一點沒有對自己身份的自覺。

　　

“你不應(yīng)該還在這兒?！卑⒎紨n了攏風(fēng)衣的領(lǐng)口，眼睛開始往屋子的其他地方看，“沒有什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欺欺人而已。”

　　

“是嗎？你看到我的通緝令了。”穆婷說得很篤定，“你們老板倒是沉得住氣?！?/span>

　　

“為賺錢而已，沒人愿意惹麻煩?！睆娘L(fēng)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煙，阿芳從抽屜里拿出打火機，點著吸了一口，淡淡的煙草味沖淡了房間里凝重的氣氛。

　　

穆婷不介意她的話，也不在乎酒吧的老板花姐會不會向警方告發(fā)她，她只是看著抽煙的阿芳，“周大柱人呢？”

　　

那個名字突然讓阿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戒備的瞪視著她。

　　

“別這么看著我，你更應(yīng)該清楚我知道些什么。”穆婷目光死死鎖定了她，“他在哪兒？”見阿芳還是只抽煙不說話，穆婷又往這堆潦草的干柴上加了一把火，“還是你覺得顧濤來找他會讓你們更舒服？你要明白，有些東西顧濤想知道你是攔不住的。比如……是誰想要他的命？”

　　

“你……胡說八道！”阿芳色厲內(nèi)荏的低吼了一聲，可卻也暴露了她的底牌。喊完她就知道這下無法彌補了。

　　

“明天，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我要見到周大柱?！蹦骆闷鹕硗T外走，臨出門還對她笑笑，“你覺得……是警察快還是我快呢？我知道他在哪兒，但我愿意給你們這個機會。如果你報警，那就別想再看見他?！?/span>

　　

阿芳覺得，這一次她是真的招惹上了一個惡魔。

　　

…………

　　

傍晚的事還歷歷在目，現(xiàn)在又一個找上門來的，阿芳到底是個女人，雖然艱難的生活讓她學(xué)會了自我打磨，卻遠(yuǎn)不是穆婷的對手，在這場交鋒中她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臄∠玛噥?。更何況……現(xiàn)在顧濤似乎也有要找周大柱麻煩的意思，下午來的那個人……

　　

傍晚的流金歲月剛開門，阿芳像往常一樣去店里看看，剛坐下沒一會兒，領(lǐng)班就說有客人找她。阿芳覺得奇怪，自從認(rèn)識周大柱之后她并不是常駐店里的人，怎么還會有人來點她？等見了面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點她的人是方末。

　　

他們曾經(jīng)接觸過，方末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也許……

　　

阿芳在方末面前依舊是曾經(jīng)那個被逼無奈的可憐樣子，“他生意不好做，我就是來賺點錢補貼家用，我是在這里陪酒的，賺點提成……”

　　

方末果然看懂了她的暗示，表示可以買她的酒，但是她要回答他幾個問題。

　　

這種店里的酒，不是買了放著的，哪怕只有一瓶也可以賣出幾箱的價錢，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是真的跑來喝酒的。

　　

“放心吧，店里的酒都是原瓶的，我們明碼標(biāo)價，不是黑店?！毖韵轮膺@酒里什么東西都沒加，在阿芳的明說暗勸之下，兩人喝著酒聊著天，倒有幾分做生意的意思了。

　　

可是喝著喝著，方末就覺得看什么東西都變成了粉紅色。等他想要攔住開門離去的阿芳時，周圍的一切就像一塊巨大的草莓棉花糖，把他緊緊的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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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