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唔……”

“噓，再吵就割了你的舌頭?！本拖窀赣H那樣，有些不管不顧的用膠帶將這個人的嘴巴封住，他不要聽他的道歉，不要聽他任何的溫柔話語，他真的會認輸?shù)摹?/p>

“哥乏昨晚沒回來，也是在和男朋友嫁接嗎？”用繩子一圈一圈的將他的四肢固定在床上。

“一定是他比較重要吧，所以，才會不接甜甜的電話。”

“哥乏，為什么要掙扎，是甜甜不好嗎？”一定是吧，不然也不會找男朋友。

“還是……”捏住顧一野的下巴，強迫他扭頭看著自己，“你更喜歡和奸夫嫁接。”

“哥乏一定是更喜歡他吧。”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喜歡。

“不然哥乏，也不會一星期只讓甜甜嫁接一天，其他的幾天留給奸夫?！?/p>

“又或者，哥乏之前在國外就有男朋友，甜甜只是替代品罷了。”

“你和父親一樣，只是利用我”

這樣的認知，讓他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只想擁有的面前的哥乏，想要證明，他是自己的，他只是自己的，自己一個人的。

可是為什么，越發(fā)的用力，心卻越來越痛，看到他痛苦，自己只會更加的難受，壓抑的快要不能呼吸。

M的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世界仿佛又恢復了喧囂，顧甜甜有些狼狽的來到客廳，接聽了那個電話。

“我在門口，開門！”

“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射性的將臥室的們關好，才打開大門。

初戀的狀態(tài)，著實也是把M嚇了一跳，第一次在這個剛成年的孩子身上，找到了一種破碎感，以前雖然也有那種感覺，可是這一次的卻是更加的強烈。

他甚至是都不敢去觸碰他，多說一句話，生怕面前的這個人會一瞬間的碎掉，客廳里躺著半個魔都地下都在找的人，看來這羅華還真是上趕著送死啊。

將羅華的尸體收拾走，M就走了，顧甜甜蹲在客廳，看著滿地的鮮血，莫名其妙的就笑了，笑著笑著竟然哭了出來，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克趺纯梢援斨櫼灰暗拿鏆⑷四?？

以后得他們要怎么相處啊，顧一野要怎么原諒他啊……

默默地收拾好狼狽的客廳，他的哥乏愛干凈，肯定是不能允許客廳這么臟的，有些帶著顫抖的回到臥室，不想再去面對那個畫面，甚至是握著門把手的手，都是帶著顫抖的。

可是，該面對的，遲早是要面對的。

因為窗簾的原因，屋子里有些昏暗，顧一野依舊成大字型的被綁在床上，他不想的，他方才究竟是做了什么？他強迫了他哥乏，還喪心病狂的將人綁在了床上。

“哥乏……”

顧一野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昏倒的，這個時候的他，是恨極了自己的吧，囚禁他的父母，把他從國外騙回來，偏偏又不聽話，還殺了他的男朋友，強迫他做這些事。

“甜甜好累??！”

縱使被這樣的欺騙，他也舍不得傷他一分一毫啊……他始終是做不出傷害他的事情啊，可是這樣的他要怎么辦啊？

他醒來之后，會怎么樣？能死自己？會嗎？這種時候，他寧愿現(xiàn)在顧一野就起來能死他啊，他會再也不理自己嗎？有或者像父親一樣，腦海中閃現(xiàn)過太多的情況，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的理智的去分析到底會是哪一種了。

“對不起啊……”慢慢的解開束縛著他手腳的繩子，將被子蓋在顧一野的身上，就像平時他撫摸自己一樣，可是手伸出去，他卻不敢摸下去，這不是他自己的哥乏了。

“是甜甜錯了，你想要怎樣？我都應下……”

是不是只有自己消失，所有人才會幸福下去，父親、母親、哥哥，他們才是一家人，他們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只有自己是多余的那個，生下來的時候，搶走了父母的愛，長大了，卻又搶走哥哥的愛，原來他的父親，說的都是對的。

自始至終，都是他不配啊……

可是，心里痛，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為什么他這么難受……

走到浴室，將水調(diào)高，泛著熱氣，這里會暖和一些嗎？就像被哥哥包裹著一樣，仰頭看著充滿霧氣的浴室，將水關掉，太大的水聲，會吵到他哥哥的，他會醒的。

側頭看著手腕，毫不猶豫的在那上面劃上一刀，殷紅的血涌了出來，“呵呵……”有些自嘲的笑著，眼淚卻偏偏的不受控制著……

即使是溫熱的水，也溫暖不了他，依舊會覺得好冷，好困，側頭看著門口，想著他哥哥出現(xiàn)在那里的樣子，他說過喜歡自己啊，說過要照顧自己一輩子啊。

可是，明明別人的一輩子那么長，卻偏偏他的一輩子，這么短！

如果可以，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不要再遇到顧家的人了，太痛了！痛徹心扉的痛！無法言語的痛！無力掙脫的痛！

“哥乏……”他的世界終于變成了彩色，可是他卻不想再留下了……

整個世界的安靜，讓顧一野心慌，再也裝不下去，小孩子真的是被刺激到了，竟然還敢這么對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裝昏，他真是不知道小孩子還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伸手扯掉嘴上的膠帶，大口的呼吸著，這個房間，太安靜了，安靜的不現(xiàn)實，小孩子去洗澡了，水聲已經(jīng)停了有一會兒了，偏偏是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了。

“睡著了？”顧一野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被綁的還是很不舒服，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敢有人這么綁自己。

“甜甜……”顧一野打開浴室的門，想著和他解釋，卻是滿世界的紅色。

滿地的紅色，摻雜著流水，顧甜甜躺在浴缸里，仿佛是睡著了一般，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滴，嘴角輕輕地上揚，仿佛是一個美夢，只是那只搭在浴缸上的手，讓顧一野快要瘋了自己。

“顧甜甜……”

這一路的兵荒馬亂，他緊緊地握著那只手，不停的放在嘴巴哈氣，不要那么冰，拜托不要那么冷，顧一野哭的不能自己，他是做了什么??？將小孩子逼成了這樣。

從前生不如死的六年，他都沒有想過離開，這一次，怎么會這樣，他究竟是有多痛啊……

“醫(yī)生，救救他……”看著渾身血跡的人被推進搶救室，顧一野趴在玻璃上，看著儀器上的數(shù)字，一點點的變低……顧甜甜他是根本沒想活啊……

“病人心率下降……”

儀器報警的聲音刺激著耳膜，那變成一條直線的畫面，讓顧一野的頭一瞬間的變大了，不會的……

“都閃開……”

………………………………

“好痛……”

明明是在水中，卻還是這么痛嗎？無盡的黑暗中，渾身的疼痛，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來回的顛倒，原來死亡也是一件這么痛苦的事情嗎？

黑暗的水中，仿佛是有那么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光，只是照射著，就像哥乏給過的溫暖，讓他無力自拔……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混亂不堪，他不想再到陽光之下了，被灼傷的太痛了。

“顧甜甜，我喜歡你，是愛情的那種，我想要照顧你一輩子?！?/p>

那一句話，猶如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他，阻止他的下沉，拼了命的想要將他拉上岸，“哥乏……”

“顧甜甜，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喜歡你……”

“喜歡……”

“你……”

好像漆黑的水一下子蒸發(fā)了，世界溫暖了起來，陽光很是肆意的灑在身上，卻是再也沒有那種疼痛，卻是刺眼的很……

顧一野靜靜的回到加護病房，病床上的小孩子還在沉沉的睡著，不過好歹，撿回了一條命，方才心跳停止的那一瞬間，世界仿佛變成了黑白色，他看著除顫器帶動他的身體，不停的起起伏伏……

“顧甜甜啊，是我錯了。”

“你想要去哪里，我都不攔了。”

“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p>

好好的活著就行！

只要他還活著，無論是哪里，自己都可以永遠的躲在暗處，守護他。

耳邊抽泣的聲音，加上刺眼的光，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白色的一切，他還活著，他不是死了嗎？

扭頭看著一側的哭聲，那個狼狽不堪的人，還是他意氣風發(fā)的顧一野嗎？那個淚流滿面的人，還是他心心念念的哥乏嗎？

“甜甜，你醒了，怎么樣？想吃點什么嗎？”他似乎是想要過來扶自己，卻又顯得那么手足無措。

低頭看著手上的液，有些煩躁的拔掉，掀開被子，下床有些疲倦的逃開這里逃開顧一野，他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既然死不成，那就在沒有他的地方死，他總有安睡的那一刻。

顧甜甜狼狽至極的逃避，讓顧一野心痛至極，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小孩子極盡虛弱的走在路上，他卻不敢再靠近一絲一毫，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他知道，小孩子現(xiàn)在討厭他，恨他，不想見到他，可是他不能放任他不管啊。

回到家卻是發(fā)現(xiàn)，沒有多少要收拾的東西，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他所有喜歡的東西，竟然都是這幾個月顧一野給他的。

“過兩日，我脫離顧家的公證書會登報?！边@樣即使以后魔都地下的人找上門，也不會為難顧一野了。

“機票是兩個小時之后的，我叫好了車，直接就飛京都了?！边@是他唯一的借口了，離開他，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世界，飛到地球離這所城市最遠的地方，生死都不復相見，是最好的結局。

“假期回來嗎？我去接你?！鳖櫼灰暗穆曇暨煅剩佬『⒆訛槭裁匆x開，卻是再也不敢阻攔了。

“應該不會在回來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父親……的事情，你看著辦就好，就這樣吧。”這個世界就留個他們一家三口去幸福吧。

“甜甜”顧一野抓住面前的那只手，卻不敢再用力，這只手上現(xiàn)在還包裹著紗布，“讓我送你”

起碼親眼看著他上飛機，自己才會放心，“求求你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他哥乏這么卑微，曾幾何時，他猶如阿波羅神一樣的哥乏，會變成這樣啊，會這樣的卑微到塵埃里啊，他做錯了什么呢？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只是自己……不想活了……而已……

“不必了，車在外面等著呢?！?/p>

坐上車，透過車窗，看著緊緊地扒著的顧一野，他是有話要說的吧，“開車吧……”

無話可說那就……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