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卷。

【2】

第一次宿醉，早晨醒來時，卷兒頭昏欲炸，腰還不怎么舒服，從床上坐起來時看了看床頭鬧鐘，發(fā)覺自己起遲了，他來不及給兩個兒子做早飯和午餐了！

卷兒迅速下床臉都沒空洗，出了臥室發(fā)現(xiàn)殼已經(jīng)自己做了烤面包吃著。

“小爸爸醒了？今天的早飯我就自己解決了，順便還給你做了一份。”殼咬著面包看他那小后媽滿臉瞌睡氣的迷茫樣子不由一笑，“再不快點(diǎn)就要遲到了。”

卷兒又回房間趕緊洗臉換衣服，頭疼的感覺才稍微好一些。不得不說殼真是讓他很省心，這要換作颯，那絕對讓他遍體寒意，幸好颯不吃他的早餐，午飯去食堂將就一頓吧。

卷兒小跑著步子到站牌，殼非常貼心的幫卷兒回顧昨晚的事情。

“喂，我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能和颯打架，那場面……”殼嘖嘖一聲，似乎還在對昨晚事情感到匪夷所思。

“什么？我和颯打架了嗎？”卷兒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殼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著謊：“是呢，你們昨天打得可激烈了，你沒感覺你的腰有問題嗎？颯把你扛起來往地上狠狠一摔呢?！?/p>

卷兒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腰確實(shí)感覺酸疼，隨即一想颯根本不可能動手，不是不敢，是不屑于。

卷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睨了一眼殼：“騙子?！?/p>

殼見沒唬住卷兒啞然一笑，看這個小后媽被他惹得生氣的側(cè)臉?biāo)陀X得心情大好，明如秋水的黑眸微微哀怨，怎么看都覺得可愛。

“喂。”殼笑得瑩瑩，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小后媽鼓鼓的臉包。

卷兒怒著轉(zhuǎn)過臉想要露出他作為殼后媽的氣勢兇一聲，結(jié)果不小心吻上了殼的指尖，驚得他立馬倒吸一口氣后退，慌亂地眨著眼。

殼也沒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也是第一時間縮回了指尖，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搓了搓那軟乎乎的觸感，又瞧著他那小后媽像只驚慌失措的小動物跑著上車。

卷兒腰不太舒服，車上也沒有空位，拉著吊環(huán)扶手時，偶爾扶著自己的后腰揉一揉，實(shí)在想不起來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殼離卷兒一人遠(yuǎn)的位置，余光瞥見卷兒的小動作，在一個人下車后趕在卷兒前頭坐了那唯一空位。

卷兒又氣又怒，殼伸了伸腿笑說：“坐我腿上唄，我不介意?！?/p>

卷兒早起認(rèn)為殼是個省心的主兒想法在此刻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倔強(qiáng)轉(zhuǎn)頭，留給殼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生氣歸生氣，晚上回家還是要做飯。

卷兒做飯時，十爺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這些日子過得怎么樣，兩個孩子有沒有讓他生氣之類的。

卷兒想想颯的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再回憶下今天殼那賤兮兮逗他的樣子，深覺這個后媽不好當(dāng)。

“沒有，都很好?！本韮汉啙嵉卣f著，也沒想多說些什么，他和十爺關(guān)系一直都相敬如賓的端著，可能是年齡相差太大，他對十爺總有種敬畏感，話自然就少之又少。

“那就好，等這幾天工作收尾，我就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他們兩個你不必費(fèi)心的，由著他們就行，只管把你自己身體照顧好?！?/p>

“嗯，我知道了?！?/p>

十爺?shù)穆曇袈犉饋砗苣贻p，樣貌也只是成熟些，殼隨了十爺，看看殼什么樣子，就知道十爺長什么樣了。

卷兒掛斷電話后端著煲湯轉(zhuǎn)身出來，卻發(fā)現(xiàn)殼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門框上靠著了，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你在這兒做什么？廚房油煙大，出去等就行了?！本韮郝愤^殼把鍋放到外面桌子上，又進(jìn)來繼續(xù)忙活。

“我爸要回來了？”殼挑著眉輕問，嘴角淡淡笑意，卻不入眼里。

“嗯，過兩天吧大概?！本韮弘S口回道，又停下了拿筷子的動作，心里也有些惆悵。他和十爺只是表面關(guān)系，如果十爺回來的話，要對他做那種事，他該怎么辦？上一年自己還有未成年的理由，可是今年又該拿什么搪塞？

卷兒對這經(jīng)常出差的未來丈夫沒有培養(yǎng)過一絲感情，陌生得很。

“你爸這次回來不知道要呆多久……”卷兒拿著碗筷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殼已經(jīng)出去了。

“我出去打球了，小爸爸你自己吃吧。”殼的聲音隨著關(guān)門聲消失，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因?yàn)轱S不是人，是整天在自己房間制冷的冰塊。

卷兒反應(yīng)過來后追出去跺了跺腳：“臭小子！不吃飯?jiān)琰c(diǎn)說?。∥易约撼跃碗S便做做了！”

看著這一桌飯菜，卷兒還是去敲了敲颯的門，在門外畏首畏尾地試探開口：“颯，要不要出來吃些飯？殼出去打球了，可是我做了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沒有回應(yīng)。卷兒嘆口氣準(zhǔn)備離開，剛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颯開了門，幽深的雙眸暗得仿佛沒有一絲光亮，感覺那房間冷氣都對著他撲面而來了。

“打、打擾了，你快回去繼續(xù)忙吧。”卷兒被颯的眼神冷出一腦門汗，說話都不利索。

卷兒像是逃離什么案發(fā)現(xiàn)場似的趕緊離開，而颯抬了抬腳步眼神更加幽怨。他本想出來吃飯的，但是卷兒又讓他回去。

“砰”的一聲，卷兒身后的關(guān)門聲震耳欲聾，卷兒回頭看了一眼，輕呼了一口氣，還好沒被颯罵，下次再也不喊颯了。

殼回來的時候又看見沙發(fā)上那熟悉的身影，還是熟悉的話語。

“回來了？早點(diǎn)洗洗睡吧?！本韮喝嗳嘈殊斓乃?，剛才一直在半夢半醒，聽見開門聲才清醒，站了起來準(zhǔn)備回房間又想起什么，“對了，你沒吃飯，桌子上還有熱乎的飯，吃完再去睡吧?！?/p>

卷兒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回房，好像扯到什么傷口似的疼得他又捂了捂后腰。

殼等卷兒回房后才走到餐桌旁，掀開蓋子里面還是溫?zé)岬娘?。這么久了還是熱的，顯然剛從保溫箱里拿出來不久。

殼看著那些飯菜陷入思緒，又看著他小后媽的房門，眼里沒有了平日里的溫笑，多了絲看不透的深沉。

居然把他回家的時間掐的這么剛剛好？小爸爸，你是在盡職還是在勾引？

十爺回家這天卷兒還專門買了蛋糕，說不上開心，只是為了一個儀式感，才不是自己饞嘴了想吃奶油。

卷兒把蛋糕放好在桌上，見殼又準(zhǔn)備出去打球，連忙拽住了：“殼，今天你爸回來，就不要出去玩了，我們一起吃蛋糕！”

殼低頭看看胳膊上的那只小手，再看看他小后媽開心的眉眼，心里火大：“行啊，我去買鞭炮給您和我爸慶祝慶祝。”

殼嘴角一彎，眼里的笑竟讓卷兒覺得里頭是諷刺。

卷兒松開手沒了笑容，感覺殼和颯變得一樣，都看不起自己。

殼見卷兒突然不開心，沉默的小臉滿是難過，火氣就這么散了，拿起卷兒一只手抽出一根細(xì)嫩的指頭，在卷兒迷惑的臉上，用那根指頭扯開了卷兒的嘴角，一個笑容就這么被迫勾出，畫面十分不和諧。

“逗你呢，放什么鞭炮，我得放個我哥給你和我爸高興。”看著卷兒噗嗤一笑，又繃住臉瞪他，殼也逐漸笑開，松開卷兒的手走去廚房，“我?guī)湍阋粔K做飯，我也是有廚藝的。”

廚房里持續(xù)雞飛狗跳。

十爺回來時飯正好做得差不多，進(jìn)門后就聽見廚房那邊在吵吵鬧鬧的。

“做成這樣子，這怎么吃嘛?！笔蔷韮旱穆曇?。

“怎么不能吃？用嘴巴吃嘍?！笔菤さ穆曇?。

十爺一身暗色西裝，整個人顯得有些沉悶，不茍言笑的臉上微微皺眉，放下公文包走向廚房位置，看見卷兒和殼在那擺弄飯菜。

卷兒見十爺?shù)郊伊怂查g收斂起自己的笑容，驚訝道：“十爺你回來了？累嗎？馬上就可以吃飯了?！?/p>

殼索性直接坐下，撐著臉等開飯：“老爸，今天可是我第一次下廚，你可得賞臉?！?/p>

十爺回家，颯再不情愿和卷兒一塊吃飯也得出來，四個人圍著餐桌懷著一樣的心事。

殼：他爸今天剛回來應(yīng)該很累，不會那樣做的。

颯：他爸今天剛回來應(yīng)該很累，不會那樣做的。

十爺：今天剛回來卷兒對他應(yīng)該很想念，肯定不會拒絕他的。

卷兒：救命救命，我是不是要趕緊大病一場。

卷兒今天休息得尤其晚，一直在客廳忙來忙去，拿著毛巾在各個桌子柜臺花瓶上擦來擦去，半癱在沙發(fā)內(nèi)的兩個兒子一模一樣的姿勢，撐著腦袋看著電視，對在他們周圍一直來回打掃衛(wèi)生的小后媽無視著。

十爺剛洗完澡出來，見卷兒還沒打算休息，便喊他快去洗洗早點(diǎn)休息，卷兒遲疑著“哦”了一聲，收回正在擦電視柜的手，又看了看沙發(fā)內(nèi)的兩尊大佛，發(fā)現(xiàn)剛才一直看電視的他們此刻都盯著自己，瞬間膽戰(zhàn)心驚，脊背生涼，慌亂地拿著毛巾趕緊離開。

“真熱……”卷兒一溜煙地回了房間，十爺正在解開睡衣扣子，見十爺對自己袒胸露懷的一副形象，卷兒心里隱隱不安又欲哭無淚。

十爺也顯得有點(diǎn)局促，清咳了一聲讓卷兒快去洗澡，卷兒又跑進(jìn)浴室。

卷兒洗完澡出來后，又去衣柜里拿出多件衣服穿身上，十爺見狀不解問：“你怎么了？穿這么多衣服。”

卷兒再在外面套上一層羽絨服，回頭看了看面目柔和的十爺，突然覺得自己做得好過分，又轉(zhuǎn)過身一層層脫下累贅說：“沒什么，試試這些衣服還能不能穿得上，我怕小了?！笔疇斒墙o自己父母還債的恩人，自己居然還想著逃避，真是有點(diǎn)沒良心了。

“那些是我的衣服，你當(dāng)然穿得上?！?/p>

卷兒感覺自己更窘迫了，快速剝掉衣服扔進(jìn)衣柜里：“啊是嗎，我說怎么這么大，還以為我縮小了呢哈哈哈哈?！?/p>

尷尬的笑聲，卷兒都無地自容，低著頭從十爺身邊跑過鉆進(jìn)被窩。

十爺無聲看著，慢慢走過去也躺了進(jìn)去，空氣有些凝固。

“卷兒？”十爺輕輕喊著。

卷兒眨著亂動的眼也不敢看十爺：“嗯？”

“我……”十爺翻了個身，靠近了些卷兒，被子里的卷兒瞬間僵硬起來，因?yàn)樗氖直皇疇斘兆×耍?/p>

“十……十爺。”卷兒沒敢縮回手，他怕十爺傷心，可是自己對十爺又沒那方面的感情，內(nèi)心糾結(jié)不已。

十爺撐起上身朝卷兒湊了湊，卷兒趕忙緊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額頭上被輕輕碰了一下，心跳聲越來越大。

十爺吻了吻卷兒額頭，又順著看下去，忍不住又在卷兒鼻尖上落下一吻，最后來到卷兒微抿的雙唇，淡粉色的。

十爺吻上去時卷兒急忙偏過頭大喊：“有、有蟲子！十爺，有蟑螂在飛！”

兩人的唇翩然擦過，十爺暗笑一聲，他怎么會不知道卷兒在干什么，覺得卷兒可愛又覺得自己不該這么急。

“我去書房睡吧，我在這里，恐怕我們兩個人都睡不好?！笔疇斚崎_被子下了床，拿著個枕頭和一只小毯子離開，卷兒坐起來眨了眨眼，虛驚一場又覺得很罪惡，對十爺更加內(nèi)疚。

再給他一點(diǎn)時間，他一定能慢慢接受十爺?shù)?。卷兒躺下去默默說著，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十爺抱著枕頭出來時，黑暗的客廳外頭卻有一小片光亮，原來殼和颯還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仍然是那兩副臥佛姿勢，聽見有人出來后一致回頭。

十爺板著臉，手中抱的枕頭不自覺緊了緊，對他兩個兒子說：“早點(diǎn)休息?！北隳_步輕盈地去了書房。

殼和颯又轉(zhuǎn)過頭對視，再繼續(xù)看著電視。

沒一分鐘，兩人各自散伙回各自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