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架空/忠犬少校鳴＆音樂老師然/禁欲教官?。︷B(yǎng)成系生/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戀/be/吃不消的大可愛出門左轉(zhuǎn)，萬分抱歉。

? ? ? 夢里都是些雜亂的片段。

????? 在垃圾堆上跟烏鴉搶一小塊干巴巴的面包，被一群烏鴉圍攻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陳斯遠(yuǎn)說得對，如果不是牙齒不夠鋒利，烏鴉都能拽過來咬兩口也說不定。來來往往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跟看身邊的烏鴉差不多，都一樣的嫌惡，一樣的避之不及。偶有詫異，猜測著這么小的孩子是走丟了還是被家人扔掉了，然后唏噓著從身邊走過。

???? 早就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和為什么被丟出來，父母的樣子在腦子里竟沒能留下一絲印記，自己本來的名字更是不記得。

????? 印象里總是很痛又很餓，野狗一樣遵循著本能尋找一切能吃的東西，不管嚼不嚼得碎，只要能下咽，肚子就不會痛得像有根尖刺在攪動，雖然吃進(jìn)去的東西也會硬硬的冷冷的在肚子里摩來擦去并不算舒服，總比餓死強(qiáng)?？墒悄菚r候小小的自己不太懂，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些吃食，在狼吞虎咽以后，其中大部分又很快會被吐出來，痛可以放在一邊不論，真是可惜了那些吃的，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吃的了呢。

????? 后來好像被一個男人帶去了很明亮很溫暖的有很多小孩子的地方，但是因為總是在吐，被當(dāng)成有傳染病，沒幾天就又被扔了出去，依舊是扔垃圾一樣。

????? 某天醒來，發(fā)現(xiàn)盯著看了一個夏天的最大的那一片樹葉變成金黃色，飄飄搖搖的落下來，正落在面前，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樹葉已經(jīng)被放進(jìn)嘴里，咬來咬去卻吃不出想象中的美味，明明跟月亮的顏色那么像，竟然一點(diǎn)都不好吃。所以月亮其實(shí)也并不好吃吧？那么多餓肚子的夜晚，眼看著月亮缺了又滿，是因為不好吃所以又被吐出來了？吐出來為什么還要吃掉，天狗也會餓到饑不擇食嗎？天狗也跟自己一樣吃了吐，吐了又再吃嗎、原來不是只有自己會這樣。吃進(jìn)嘴里的東西卻不太想吐掉，因為不算難以下咽，而且不用搶，最重要的是，吃了不會吐。

???? 烏鴉縮在枝頭，鴉羽般烏黑的眼睛盯著自己。

???? 一個人日子好像過了很久，久到和烏鴉爭食開始變得異常艱難，手腳總是不太聽話的樣子，身體也軟軟的使不上多大力氣，之前明明很靈活能抓到烏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了，正在因為抓到一只烏鴉可以搶它嘴里的小面包的時候，身體忽然騰空而起，小小的自己以為一瞬間長出像烏鴉一樣的翅膀，還沒來得及興奮，身體轉(zhuǎn)了一個圈，就看到了一個很好看的少年，彎月般細(xì)長的眼睛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小怪物，“技巧不足，狠厲有余，稍加培養(yǎng)的話…”

???? 可是這件事對自己而言一點(diǎn)也不有趣，因為肚子真的很餓很餓，而且渾身冷得要命。那時候自己還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把自己訓(xùn)練成“灰羽”的一只“游隼”，游蕩在城市和荒野里四處捕殺獵物。

???? “吶，你要跟我走嗎？”皎月高懸，明眸皓齒的少年笑得粲然。

???? 走？意思是可以離開這？

????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少年把自己抱進(jìn)懷里，很溫暖的胸口，耳邊有呯呯的心跳聲，真的很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diǎn)。臟兮兮的小手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抓條條出黑色的污漬。

???? “呵…嗷嗷…”

???? “嗯？你該不會是個小啞巴吧？”少年有些疑惑的盯著自己，“說話試試？”

???? 剛才說的不叫話？

???? “我叫陳斯遠(yuǎn)，你呢小啞巴？”

???? 陳斯遠(yuǎn)，只聽一次就記住了，切切實(shí)實(shí)的印在心上了。

???? “啞…巴…不是…陳…陳…斯遠(yuǎn)…”稚氣沙啞的的聲音，眼神卻倔強(qiáng)得很。

???? “原來不是小啞巴，是小結(jié)巴，哈哈哈哈~”陳斯遠(yuǎn)笑著打量著懷里的小孩，真的很開心的樣子，“大概是時間久了忘了怎么說話，你沒有家人嗎？要跟我走嗎？”

???? 有人要帶自己走，這個好看的哥哥也會跟之前的人一樣，又把自己丟出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還是留下比較好。被人像丟垃圾一樣丟出來這種事已經(jīng)夠了，已經(jīng)，夠了！

???? “?！灰　?br/>???? “不要？為什么？”陳斯遠(yuǎn)很驚訝的樣子。
???? “你會…再把我丟出去的?！?br/>? ???“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想得夠長遠(yuǎn)的，你要努力活到最后，我就準(zhǔn)許你留下來?！标愃惯h(yuǎn)揉了揉自己臟兮兮的頭發(fā)，“跟我走吧?！?/p>

???? 還有些留戀，那些烏鴉，以后是不是見不到了，搶吃的歸搶吃的，說是被烏鴉投喂了也未嘗不可，臟兮兮的小手固執(zhí)的伸向天空盤旋的幾只烏鴉。
???? “啊啊啊，小餓狼，不要跟烏鴉搶吃的了，跟我走吧，以后你要做‘灰羽’最出色的獵手，有很多好吃的，不用搶?！?/p>

???? “好！”吃的，很多，不用搶，小小的自己第一個想到的是樹葉，跟月亮一樣的顏色，所以陳斯遠(yuǎn)是夜色里生出的妖嗎？怪不得那么好看。

???? “我跟你走?！?/p>

???? “那說定了，不許反悔?！?/p>

???? 不會反悔，永遠(yuǎn)都不會。

???? 我的命是你給的。

???? 陳斯遠(yuǎn)。

???? 我會為你所用。

???? 腹部一直很痛，刀絞一般痛。

???? 為什么…

???? 這種感覺從被陳斯遠(yuǎn)帶回來以后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過了。宮醫(yī)生給的藥很有效，吃過以后，胃痛就會減輕很多，甜食一類的東西只要不碰就不會嘔吐。這些年的日子過得著實(shí)舒適了許多，像個人了，又不像人，總帶著愧疚，為那些逝去的生命。夢里總是會夢到那些人死狀凄慘的來償命，抱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陳斯遠(yuǎn)還需要力量。自己還沒報恩。但是，應(yīng)該不會太遠(yuǎn)吧，你們，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

???? 如果不是陳斯遠(yuǎn)，自己熬不過那個冬天。

???? 陳思遠(yuǎn)說他們該死，那他們就是該死。

???? 陳斯遠(yuǎn)的命令不會有錯。

???? 萬一他錯了呢？

???? ……

???? 沒關(guān)系，如果他錯了，自己就陪他跌落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 痛…胸腹全都…好痛…為什么…

????? “一鳴？”陳斯遠(yuǎn)守在陳一鳴的病床邊，陳一鳴的心率飆升到每分鐘148次，人卻一直昏昏沉沉的說著聽不太懂的夢話，身邊的心電監(jiān)護(hù)儀發(fā)出嘀嘀嘀的刺耳的警報聲。

????? 陳一鳴猛地睜開眼睛，瞳孔快速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卻始終無法聚焦，“…好…痛…”

???? “陳一鳴！陳一鳴！”陳斯遠(yuǎn)拍打著陳一鳴的肩膀，“喂！陳一鳴！你醒了？哪里不舒服？陳一鳴！陳——”

????? 話沒說完，忽然一口鮮血嘔出來，氧氣罩里面滿是鮮紅溫?zé)岬囊后w，液體順著鼻腔回流進(jìn)氣管，陳一鳴劇烈的嗆咳起來，血堵在氣管里，很快引起窒息。

????? 陳斯遠(yuǎn)見狀一把扯掉陳一鳴的氧氣罩，從背后環(huán)抱住他的身體，一手握拳，將拇指側(cè)放在腹部，另一只手握住握拳的手，快速向內(nèi)上方壓迫腹部，如此反復(fù)幾次，才將陳一鳴氣管里的暗紅色的血擠壓出來。

????? 陳斯遠(yuǎn)接住陳一鳴癱軟下去的身體，懷里的人汗水淋漓，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暈了過去，也許剛才根本就沒醒？

????? 宮鐵心帶著醫(yī)護(hù)匆匆忙忙趕來，皺著眉看了看陳一鳴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胃出血，好在乖小孩這幾天幾乎沒有進(jìn)食…”宮鐵心拍了拍小護(hù)士，“馬上安排做胃鏡，快去?！?/p>

????? 幾天來除了工作時間，陳斯遠(yuǎn)幾乎一直守在陳一鳴身邊，宮鐵心倒是對這個瘋批虐待狂稍微有所改觀，既然惦記著，干嗎還要裝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害得乖小孩吃了那么多苦。

???? 午夜，陳斯遠(yuǎn)困倦得不停的打瞌睡，頭馬上要碰到床沿的時候猛然驚醒，看見陳一鳴還睡著，站起身出了病房，點(diǎn)起一支煙。

???? 煙霧裊裊升空，繚繞在眼前，連月色都跟著迷茫起來，一支煙燃盡，陳斯遠(yuǎn)又點(diǎn)燃了第二支。

???? 身后好像有動靜，陳斯遠(yuǎn)警惕的回過身，卻看見陳一鳴臉色慘白的靠在墻上看著自己。

???? “一鳴？你醒了？”陳斯遠(yuǎn)快步走過來，陳一鳴怔了怔，遲疑著向陳斯遠(yuǎn)伸出手，卻在快要碰觸到他臉頰的時候又停住，片刻又顫抖著收回身側(cè)。陳斯遠(yuǎn)才注意到，陳一鳴不只是手指在顫抖，幾乎是全身都在顫抖。

???? “一鳴？你哪里不…”

???? 話還沒說完，陳一鳴的身體就軟軟的倒下去，陳斯遠(yuǎn)把他接在懷里。

???? “我…還可以…訓(xùn)練的…”陳一鳴的聲音沙啞無力。

???? “乖，先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說?！睉牙锏娜松眢w滾燙，竟然又開始發(fā)燒了，該死，剛才怎么沒注意到。

???? “別…不要我…”

???? “怎么會呢。”陳斯遠(yuǎn)丟了煙蒂，把陳一鳴打橫抱起來，“乖，外面涼，你發(fā)燒了，我們回去?！?/p>

???? 陳一鳴的手指緊緊抓著陳斯遠(yuǎn)的衣襟，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樣子。手背上的針孔還在流血，陳斯遠(yuǎn)看了看床邊的輸液針垂落在地上，還在兀自滴著藥液。

???? “一鳴，你松手好嗎？我去拿藥給你?！?/p>

????“…不要，我不痛…一點(diǎn)都不痛…你能不能別…別走…我明天早晨就可以去訓(xùn)練…”

???? 瞎說，燒得嗓子都啞了，“我不走，你把藥吃了好嗎？”

???? “不…吃…”陳一鳴昏昏沉沉的又要睡過去。

???? “陳一鳴！”

???? 明顯感覺懷里的人一個激靈。

???? “到！”

???? “放手！”

???? 抓著衣襟的手被松開，衣襟上幾道褶皺，陳斯遠(yuǎn)嘆了口氣，把藥喂進(jìn)陳一鳴嘴里，又把水喂進(jìn)去，才喝了沒幾口，人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