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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塞拉斯蒂婭十七世》(24~27)日常 中篇小說

2020-05-29 18:21 作者:靈鶻馬尾鳶  | 我要投稿

幻想曲組曲:動物狂歡節(jié)

“哎呀,常青藤(Ivy)大使,”我熱情的打著招呼,“好久不見,近來如何?”


簡直就是折磨。


“哦,天吶,那可太糟了。不過最起碼旅行還算順利吧?”


我已經(jīng)站在這兒迎接兩個小時的貴賓了。我現(xiàn)在只感覺蹄子都不是自己的。


“你的孩子們還好嗎?最小的那位也該上學(xué)了吧?”


露娜的算盤倒是打的挺好。她現(xiàn)在沒在迎接客人,她跑去主持朝政去了。她有著沙發(fā),有著一切。而藍(lán)血則帶著他見到的第一匹漂亮雌駒一起走了。


“這樣嗎,原來他獲得了自己的可愛標(biāo)志?那你一定很為他驕傲!”


都是露娜的錯。要不是因為她,我現(xiàn)在肯定能像平時一樣混在那群小馬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什么的。但她堅持要讓我在這兒迎接客人。像個真正的公主一樣。


“你妻子最近如何?又懷了一胎?恭喜恭喜!”


我得坐一會。我得喝口水。我得透透氣。


“大使,你也知道——畢竟今天以娛樂為主,公事先放到后面吧。不過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把信直接送到王宮里去,標(biāo)上塞拉斯蒂婭收就好,我會盡快處理的。”


在眼角的余光中,我瞥到了暮光帶著一杯水走了過來。我盡量克制住自己把大使趕走然后奔向她的欲望。


“祝你在晚會上玩的開心,大使,”我笑著看向下一位客人,“哦抱歉,醇露(Winesap)閣下。我可以失陪一會嗎?我要去吃些點(diǎn)心。當(dāng)然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殿下會很高興和你聊一聊的?!蔽艺f著把他領(lǐng)到露娜那邊。他一走開,我就轉(zhuǎn)頭看向暮光,順帶著接過杯子。


“我受不了了,我要休息一下,”我沙啞著嗓子說道,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水。


暮光搭著我的肩說道,“就剩下二三十個了……”


我放下杯子喘了口氣?!拔覍嵲趫猿植幌氯チ?。我得休息一會……”我看了看還剩下半杯水的杯子,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把這些澆在頭上給自己降降溫,但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要做這種傻事?!皫臀覔我粫脝?,”我對暮光說道,“就一會?”


暮光瞪大眼睛看著我?!昂谩冒?,就一會的話……”


我踉踉蹌蹌的走到附近一張空桌旁的椅子邊上,直接倒了下去。我把自己站麻了的蹄子從蹄鐵中抽出來,再摘下皇冠丟在桌子上。其實我挺想摘掉這個太陽頸圈,但是這樣一來我就得想個既可以把它脫下來,又不需要脫掉裙子的辦法,況且其實我脖子也還沒那么酸。我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下巴搭在桌子上。


我就這樣呆了一會,然后又喝了一口水。當(dāng)我放下杯子的時候,我聽到右側(cè)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嚶嚶聲。我慢慢的轉(zhuǎn)過身去。


在兩把椅子中間——她實在太小了,我?guī)缀蹩床灰娝黄バ〈岂x,她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呆呆地。我想她最多也就十二歲吧。


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澳恪恪恪彼盅柿丝谕倌?,然后再開口道,“你——你——你就是——塞拉斯蒂婭公主——你是——!”


我在內(nèi)心里直打顫。我知道她就是那種追星小馬。而她的偶像就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機(jī)會。她就是那種把我當(dāng)瓷娃娃——那種填充著棉花的脆弱玩具——看待的小馬。在她們看來,我不是一匹真正存在的小馬。我不過只是一個被其他小馬仰望的象征罷了。


她正是我討厭的那種小馬。


然而……她讓我想起了……


我輕輕的笑著,對她說。“對,我就是塞拉斯蒂婭公主。你也可以叫我塞塞。”


她睜大了眼睛,心懷敬畏的重復(fù)了一遍?!百狻猓╯ee——see),”


“像你這樣的小可愛來晚會上是干什么的呢?”我低頭問道。


她有些泄氣?!笆前职謰寢寧襾淼??!?/p>


我點(diǎn)點(diǎn)頭?!澳阃娴拈_心嗎?”


她閉上嘴,仰起頭——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看見一串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啊……”我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問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露珠(Dew Drop)”她抽著鼻子。


“好,那么露露(Dewey),”我把頭貼過去,“想不想聽個秘密啊?”


她抬頭看向我,抽泣著點(diǎn)點(diǎn)頭。


“我非常理解你的感受,”我拍拍她的頭。見她不解的看著我,我又解釋道,“你爸爸媽媽帶你來是為了炫耀他們有個好孩子,是嗎?”


她抽泣著,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為他們想讓你表現(xiàn)得好一些,所以你才不開心的嗎?畢竟這意味著你不能到處亂跑,不能去玩,也不能找小朋友。還只能拿到一份甜點(diǎn),我說的都對嗎?”


她看著我的那個樣子簡直像我長了兩個腦袋。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的媽媽也是這樣的,”我笑了笑,對她說,“我每年都要來這兒,每年都和你差不多。”


露露緩緩地點(diǎn)點(diǎn)頭?!拔沂堑谝淮蝸恚彼龂肃榈?。


“和你想的不太一樣吧?”


她搖搖頭。


我把頭探過去?!跋胍┲更c(diǎn)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


“看看周圍,看到那些穿著制服的小馬了嗎?就那些戴著勛章的那些?!蔽沂疽獾?,“你找一個身上勛章最多的那個,然后問他身上那個最大的勛章是干什么用的,它背后有什么故事。”我笑道,“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這可是排解寂寞的好辦法?!?/p>


她破涕為笑?!罢娴膯??”


我點(diǎn)點(diǎn)頭?!爱?dāng)然是真的,現(xiàn)在去逛一逛吧?!?/p>


她發(fā)出一聲激動的尖叫,從椅子上跳下來。“媽媽!爸爸!”她邊跑邊喊,“塞拉斯蒂婭公主她——她——她——!”


我自顧自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水。我瞥了一眼和她的父母在聊天的露露,她的父母好像盡量不向我這邊看。對我來說這事其實沒什么——也就花了一兩分鐘罷了——但是和露露說了會話確實讓我振作了些。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是如果必須下一個定義,可能是——


我皺了皺眉。我感覺被某道視線刺痛了,有誰在看我。


我都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好笑,這可是晚會,有誰在看我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但我還是無法忽視這種討厭的感覺……這不是偶然的一瞥,而是持續(xù)的凝視。我環(huán)顧四周,準(zhǔn)備把那個一直盯著我看的無禮的家伙找出來——


……然后我看到了他。


約莫在幾十米開外,有一匹挺年輕的飛馬雄駒,他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剛剛一直盯著我看的那小馬壓根不是他。他穿著一身熨燙工整的飛行小隊制服,胸前的口袋上的銀色條紋表明了他是個低級軍官——然而在他的袖口上卻有著閃電飛馬隊的標(biāo)志花紋。


而且他長得也還行。


我一看他,他就轉(zhuǎn)過身去走上臺階,向那敞開的前門走去。但他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走掉。我重新套上蹄鐵,戴上王冠,重新站起來。我撫平衣服的前襟,跟在他后面走上臺階。我看到他站在樓梯口,靠著一根柱子,他看上去有些像被餅干罐夾住的餅干。


他還沒來及的說話,我就伸出了一只蹄子。


面前這年輕的上尉猶豫了一會,然后小心翼翼的握住我的蹄子。他想彎腰去吻。我見他撅起嘴,便轉(zhuǎn)過頭去,把蹄子伸到他胸前,嘲弄了他一下。


“我是塞拉斯蒂婭,”我說道,“塞拉斯蒂婭公主。請問你想干什么……”我看了看他制服上的名牌,“呃……天空上尉?”


他臉一紅,又握住我的蹄子,但是這次恰到好處?!皩Σ黄?,”他嘟囔道,“你在那兒真是太好了?!?/p>


我聳聳肩。“她需要我的幫助。而且我一直在那兒,這不算什么?!?/p>


他點(diǎn)點(diǎn)頭?!笆前 贿^我想,絕大多數(shù)小馬都只會轟她走?!?/p>


我張張嘴,然后又閉上了。我總覺得他肯定不會喜歡我剛才要說的話。


可是,等等——我為什么要考慮他對我的看法?


我們誰都沒說話。我想要說些什么來緩解著尷尬的氣氛,但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緊張的傻笑著,他也尷尬的笑著。


“希望我沒有太唐突了,但是——你考慮過加入閃電天馬隊嗎?”突然他問道。


我看著他,而他則移開了視線?!拔沂钦f,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翅膀……呃,我相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只要適當(dāng)?shù)挠?xùn)練一下,一定會……”


我笑出了聲?!澳闶歉蛇@個的嗎?閃電天馬隊官方的翼探?”


他聳聳肩?!拔摇拇_是偶爾會為閃電天馬隊招募新血液,但那不是重點(diǎn),”他看著我的翅膀,“我——我飛的越久,就越意識到好翅膀?qū)σ幻w行家有多么重要……”他又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而你就擁有這樣的翅膀。”


我不自覺地?fù)渖葍上鲁岚?,然后趕忙低下頭。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紅的厲害。天空上尉沉默了一會,然后自顧自的笑了笑。我抬頭本想說些什么——


——突然,一道聲音穿透了在場小馬們嘈雜的嘈雜聲。


“你好,我是木瓜——呃,暮光閃閃女士。你的名字是?哦,是的,祖母是我的露娜,呃抱歉,我是說露娜是我的祖母。我——哦?塞塞她,那個,我的意思是塞塞公主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哦,再見,那接下來……你好,我是塞塞女士——呸,該死。啊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轉(zhuǎn)過頭看去。我現(xiàn)在站在樓梯頂端,在這個位置晚會可謂一覽無余。我能夠看到閃電天馬隊們在自己的貴賓區(qū)里休息。我還可以看到被馬屁精(hoof-kissers)和馬匹王(sycophants)們包圍著的,坐在沙發(fā)上的露娜。我當(dāng)然也能看到暮光——


暮光站在我的位置上,她面前的那一長串客人數(shù)量基本就沒有少。就算隔著這么遠(yuǎn),我也能看到她的眼鏡歪歪扭扭的耷拉著,她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她顯然需要我的幫助——我必須去——!


我向前邁了一步——然后我就看到了其他小馬。我看到瑞瑞可憐巴巴的自己坐著,以她為圓心十米范圍的小馬都小心的避開她的視線。我看到蘋果杰克把帽子拉的老低,站在點(diǎn)心桌旁——幾乎所有的點(diǎn)心,包括成堆的甜蘋果餡餅(tarts),炸蘋果餡餅(fritters)和烤蘋果餡餅(pies)都維持原樣。我還看到在大廳的另一邊,一扇巨大的窗戶下面的長凳上坐著云寶和萍琪。云寶把臉埋在蹄子里,而萍琪坐在她身邊,同樣絕望的耷拉著耳朵。


我突然就知道我該怎么做了。


“我是國民公主(the people princess)”我自言自語道。


天空上尉抬起頭,“什么?”


我轉(zhuǎn)過頭看他,露出一個最具魅力的微笑?!澳鼙谎埣尤腴W電天馬隊是我的榮幸,相信我,我真的很榮幸,天空上尉,”我說道,“但是很抱歉。我剛剛意識到在其他地方也還有小馬需要著我。”


他淡淡一笑,“請叫我翱翔吧(Soarin)”


“翱翔嗎,”我重復(fù)道,“老綽號了?”


“差不多?!?/p>


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么翱翔,你也可以叫我塞塞?!?/p>


“很高興認(rèn)識你,塞塞,”他有些吃驚,“當(dāng)然,如果你還有興趣的話,隨時來都可以。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因為我有一件事要去做,一件我非常擅長的事,”我笑道。


“是什么呢?”他不解的看著我。


我笑得更開心了。“那就是胡扯?!?/p>


我沒有再多廢話,而是轉(zhuǎn)身走下樓梯,走到暮光身邊。


小馬們說,你不能把一坨shi給打磨的閃閃發(fā)亮。但是我可以——我一直都可以。我可以把一坨shi打磨的光彩照馬。那坨shi會像鍍了鉻一樣閃閃發(fā)亮。(原文如此)


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如一道疾風(fēng)般沖到那條隊伍后面。我邊走邊握住沿途每匹小馬的蹄子,和他們熱情的搖了搖,然后繼續(xù)去握下一位的。這個過程中我嘴也沒閑著。


“歡迎歡迎,”我的嘴就像機(jī)關(guān)槍一樣,“歡迎光臨晚會。我是塞拉斯蒂婭公主。感謝您的到來,這是我的榮幸。請嘗嘗蘋果派,味道好極了——”


我把暮光推到一遍,順便和她面前那尷尬的二流明星握蹄。“很抱歉,但是我現(xiàn)在需要和暮光女士進(jìn)行一些私下的交流。祝你在晚會上玩的開心。”


說完我就走了。暮光對著眼前的客人笑笑,擺正眼鏡,也跟在我的后面小跑著??赡苈赌菡谏嘲l(fā)上對我怒目而視吧,但是我不在乎。這可是我的派對。


我不停的拍著其他小馬的肩,說著抱歉,就和破冰船穿越北極一樣在馬群中開辟一條道路。暮光跟在我身后,她相當(dāng)努力才跟上了我的步伐。


我們殺出重圍,來到了瑞瑞身邊的那一片無馬區(qū)。她抬頭看著我,我能看出瑞瑞都要哭了。但是她還沒來及的開口,我就直接坐在她身邊。


“嗨,瑞瑞,”我故意大聲了一些,“你今晚過的如何???”


其實我不必問的:她臉上的表情就告訴我她現(xiàn)在有多么悲傷和憤怒。當(dāng)然, 這不是重點(diǎn)。


瑞瑞猶如唱歌劇般嘆氣道,“哦,太可怕了,藍(lán)血王子他——”


“你說得對,”我又大聲了些,“好久不見了。下次我見到你的時候可得好好敘敘舊——你下周的訂單做的如何了?”


她震驚的看著我,我對她眨巴眨巴眼睛?!皩α耍忝妹迷趺礃恿??我們真的很久沒聊過了——她的數(shù)學(xué)成績還好嗎?”


我突然站了起來?!绊槺阋惶崤?,我也不知道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但是我真的愛死你這件衣服了!我的意思是——”我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順便掃視了一下周邊的小馬。有不少小馬都在看我,很好。“它簡直就是夢幻一般的衣服!我真超愛它的這種輕飄飄的感覺!”


暮光看著我,就好像我剛剛把桌子咬掉了一個角一樣。瑞瑞的眉毛抬得那么高,都快比她的頭飾還要高?,F(xiàn)在就是補(bǔ)上最后一刀的時候了。


“我如果明年還要預(yù)定衣服,最后期限是什么時候?”我大聲問道,“我是不是應(yīng)該直接把訂單寄到小馬鎮(zhèn)的旋轉(zhuǎn)木馬精品店呢?有沒有郵箱?”


瑞瑞張張嘴,但她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呃……不好說,可能九月底?”


“哦瑞瑞,時間不夠!”我大叫道, “我可不想讓自己的訂單在你雪花般的其他訂單里迷失。我希望六月就能拿到衣服,可以嗎?” 不等她回答,我就抓住了她的蹄子。“現(xiàn)在,暮光女士要和我一起去買些點(diǎn)心。請和我們一起來吧,我聽說蘋果餡餅很不錯。”


說完我就走開了??赡苡行┛鋸垼俏倚枰o他們留些時間來讓我剛才塑造的那些傳言慢慢發(fā)酵——比如公主最青睞某位不知名裁縫的那種傳言。我希望瑞瑞已經(jīng)理解了我的用心——


我擠過那些上流社會的小馬,向小吃攤進(jìn)發(fā)。我不需要其他小馬指路,我很清楚小吃攤到底在哪——在我十三歲之前,我在盛大狂奔節(jié)上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那兒度過的。當(dāng)我走近的時候,我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天吶,拜托,”我聽到某匹聲音里就透露出上流社會鄙夷之情的雄駒夸張地說,“盛大狂奔節(jié)上的蘋果餡餅?這是一個社交場合,不是什么農(nóng)貿(mào)市場!而且,呃,這玩意看著簡直就像是個糟糕的事故,還是趕緊找誰來擦干凈……”


我沖出重圍,幾乎要撞在他身上。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他的妻子(我猜是)站在他身后。


“晚上好啊,”我邊說邊晃著他的蹄子,“我是塞拉斯蒂婭公主。你有沒有試過這兒的蹄工糕點(diǎn)?不得不說,我們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個弄到盛會上來,但是真的很好吃……”


蘋果杰克倚在一根柱子上,聽了這話她抬起頭來。


“你是說那些蹄工糕點(diǎn)(原文為法語:patisserie)?”那雄駒結(jié)結(jié)巴巴道。


我點(diǎn)點(diǎn)頭?!爱?dāng)然了,那些蘋果點(diǎn)心是留到最后吃的,”我指著那些點(diǎn)心說。雖然其實沒必要指出來:除了蘋果杰克的那些精巧的放在柳條籃子里的點(diǎn)心外,其他的甜品幾乎都被挑走了?!捌鋵嵰婚_始露娜公主和我說準(zhǔn)備為晚會引入一些小型商業(yè)服務(wù)時,我還有些懷疑,但是我還是被說服了——畢竟她們的所有點(diǎn)心都是純蹄工制作,使用了當(dāng)?shù)氐挠袡C(jī)農(nóng)產(chǎn)品,按照傳統(tǒng)配方制作?!蔽覍χ麄兾⑽⒁恍?,“當(dāng)然了,我知道這些糕點(diǎn)可能達(dá)不到你心目中坎特洛特廚師們的標(biāo)準(zhǔn),但這也是一種美,你覺得呢?”


他緩緩點(diǎn)頭致意,“是的,殿下——”


“很好,希望你還給這些點(diǎn)心留了些肚子。現(xiàn)在,恕我失陪……”


我飛快的從他身邊經(jīng)過,想到周圍的所有小馬都在看著我,我就干脆徑直向蘋果餡餅攤走去。那雄駒說的也沒錯:只是用看的可沒法表現(xiàn)出餡餅到底有多好吃。


我抓起一個小碟子,把我能看到的東西全部拿一遍。瑞瑞和暮光趕到后,我也給塞給她們一個碟子。當(dāng)瑞瑞因為我在她碟子里放了兩塊很油的餡餅而皺眉時,我順便又給她夾了了第三塊。


“快點(diǎn)吃,表現(xiàn)的好吃一些。”我壓低聲音說。


暮光用魔法拿起一把叉子,切下一小塊蘋果餡餅吃。瑞瑞猶豫了一下,最后也有樣學(xué)樣的吃了一塊油炸蘋果餅。她們吃的很香:不過其實這是蘋果杰克的點(diǎn)心,她們也根本不需要裝作好吃的樣子。但是看到她們?nèi)绱伺Φ谋憩F(xiàn),我還是很高興。


我用魔法抓起一整塊蘋果派,咬了好大一口。我一邊嚼著,一邊看向蘋果杰克,然后向萍琪和云寶坐著的地方點(diǎn)點(diǎn)頭。她會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向擁擠的馬群里擠了進(jìn)去,她那“借光”的聲音甚至比這些小馬們的談話聲還要大一些。


“好了,我們走吧?!蔽蚁蛩齻凕c(diǎn)點(diǎn)頭。


我?guī)е鴰讉€盤子,領(lǐng)著她們來到房間的角落里。雖然和小吃攤已經(jīng)有些距離了,但我還是能聽見蘋果杰克的攤子附近開始有馬蹄的聲音。當(dāng)我們經(jīng)過一根柱子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了銀甲閃閃,他正和幾個衛(wèi)兵一起在柱子下做著警備工作。我向他轉(zhuǎn)過身去。


“銀甲上尉,”我盡量親切的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需要些私馬空間,現(xiàn)在方便嗎?”


他會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去給其他衛(wèi)兵下命令。當(dāng)我趕上暮光和瑞瑞的時候,我身后已經(jīng)跟了一大隊身著金色鎧甲的衛(wèi)兵了:當(dāng)我們到了朋友們坐著的那個長凳時,他們已經(jīng)在我們周圍展開了一個弧形,肩并肩的面向外側(cè)。在他們的幫助下,身處本年度最大的社交活動之中的我們居然有了一片與外界孤立的空間。


我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看向擠著其他朋友的長凳。一看到她們的樣子,我也笑不出來。


云寶坐在大理石長凳的邊上,背過身去嚎啕大哭。坐在她旁邊的萍琪眼淚還沒有干透,她抬起頭,眼睛里滿是悲傷和絕望。其他小馬也在這兒——暮光看上去累得夠嗆,瑞瑞蔫的要死,蘋果杰克則怒不可遏。


“哎,大家,”我輕聲說道,“我很抱歉——”


她們立刻開始七嘴八舌的抱怨起來。


“藍(lán)血他——”


“然后她——”


“——他們居然說——”


“你怎么能——”


我噴了噴鼻息,又跺跺蹄子。蹄鐵撞擊大理石地板的尖銳響聲嚇得她們鴉雀無聲。我深吸一口氣,再呼出來。


“聽著,”我開口道,“首先,很抱歉讓你們今晚過的不太開心。但是今晚還沒有結(jié)束,我覺得今晚還有的救。然后……”說著,我遞給她們?nèi)齻€小碟子。AJ接過一個,感激的點(diǎn)點(diǎn)頭。見云寶想要憋住淚卻又憋不住的可憐樣子,萍琪就直接拿了兩個過來。


“先吃些東西吧,緩解緩解情緒。何況蘋果杰克也需要小馬吃些她的點(diǎn)心……”


蘋果杰克的眼睛里幾乎燃燒著怒火。“那些王八蛋,你沒和咱說他們都是些會當(dāng)著女性的面侮辱她的小馬——”


“抱歉,我應(yīng)該事先給你打個預(yù)防針?!?/p>


蘋果杰克好像沒聽到我的話,她還在滔滔不絕的發(fā)著脾氣。“他們居然在那兒說,這些垃圾蘋果小吃都是農(nóng)民吃的東西,根本不應(yīng)該來坎特洛特——”


“蘋果杰克,”我打斷她,“我知道了?!彼闪宋乙谎?,抱起前腿不再抱怨。我嘆了口氣,“我真的很抱歉。你也知道,只要他們試過一次,就會立刻改變態(tài)度的?!?/p>


“我覺得你說的夠嗆,”瑞瑞氣急敗壞的說,“這些小馬既小氣又沒禮貌。你知道藍(lán)血居然還想吃我豆腐嗎?”


“不知道,不過我印象里的他做這種事也不奇怪?!?/p>


“反正他就是這么做了,”瑞瑞繼續(xù)說道,“所以我照你說的狠狠的罵了他一頓??隙ㄓ胁簧傩●R聽見了,現(xiàn)在肯定沒有小馬愿意找我下訂單了——”


我緊張的咬著嘴唇?!凹热灰呀?jīng)發(fā)生了……我還是得說一次,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認(rèn)為我認(rèn)為你做的這些衣服比他們說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分量更重……”


瑞瑞生氣的扭過頭去。暮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最后看向地板。


“抱歉,我把迎接貴賓這事弄得一團(tuán)糟,”她小聲說道,“我只是想幫幫你……而且,哎……”


我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這不是你的錯,我應(yīng)該計劃——”


“是??!”萍琪插嘴道,“這個愚蠢的晚會也太無聊了吧!就應(yīng)該有誰來計劃些活動,讓這些小馬別變成這么瘋瘋癲癲的??!”她把頭埋進(jìn)自己的懷里,“我一直都在逛來逛去,我就想找個能陪我說說話的小馬,”她抽泣著說,“或者能陪我跳跳舞也好啊。但是其他小馬都那么忙,都那么悶,都那么無聊——”


“她確實提醒過你了,”蘋果杰克補(bǔ)充道。


“可我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無聊!”萍琪叫道,“這不是派對!這也不是晚會!這簡直就是一個只是讓小馬們無聊的站著,讓所有參與者都感覺到無聊的節(jié)日!”她又低下頭哭了起來。我看看暮光,暮光也看看我: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為“無聊到哭”只是一個表現(xiàn)方法罷了。


“萍琪,”我輕輕的拍了拍她,“我不知道這對你意味著什么,但是我還是很抱歉?!?/p>


萍琪抽泣兩聲,勉強(qiáng)的笑了笑。我也回以一個笑,然后看向了云寶。她抬起前蹄擦了擦哭花的臉,抬頭看向我。


“我搞砸了,”她嗚咽道。


“???發(fā)生了什么?”我問道。


她轉(zhuǎn)向其他朋友,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拔腋阍伊?,”她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去和飛火說話,她那么帥,她那么出名,我本想控制住自己,但我只是在那兒胡言亂語……她生氣了,我想我一定是說錯了什么……然后我……”說著,她又低下頭開始哭泣。


我環(huán)顧了她們一圈,看著她們臉上那心碎和絕望的表情,我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和她們說今晚會很開心,所以她們才應(yīng)邀前來參加晚會。她們付出了汗水、懷揣著夢想來到了晚會上,都是因為我和她們說今晚會是相當(dāng)了不起的一夜。她們滿懷希望前來參加晚會,她們知道一切都會按夢想中的樣子進(jìn)行,因為我和她們保證過。


可現(xiàn)在,我的承諾已經(jīng)完全泡湯了,她們的心都碎了……


“姑娘們,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錯……”我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沙啞了。


“不,不是你的錯。”暮光輕聲說道。


“是我的錯,”我堅持著,“我……希望你們都來,我以為你們會喜歡這個晚會的……而且,嗯……”我抽了抽鼻子,又揉揉眼睛。


“暮暮?”我聲音直打顫。


她抬頭看向我。“怎么了?”


“甜甜圈喬什么時候打烊來著?”我問道。


“一般來說是午夜以前,周末會開到凌晨兩點(diǎn)?!彼胍矝]想就回答道。


“我們先出去吧,”我勉強(qiáng)笑笑,“花些時間重新組織一下,聊聊天。今晚還沒結(jié)束,還能勉強(qiáng)拯救一下。”我環(huán)顧四周,“來試試嗎?”


萍琪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云寶心不在蔫的聳聳肩。蘋果杰克笑著站了起來。瑞瑞看著我,也點(diǎn)點(diǎn)頭。暮光抬頭看了看她的朋友們,然后轉(zhuǎn)向我。


“沒問題,試試吧?!?/p>


我嘆了口氣,對她們笑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但是,可能,似乎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


“很好,”我打量著四周,“現(xiàn)在,我得看看能不能溜出去——等等,小蝶呢?”


就在這時,一陣隆隆聲把地板都撼動了。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晚會??諝庵谐涑庵怃J刺耳的喇叭聲——但是不是從管弦樂隊方向傳過來的,而是從外面。我轉(zhuǎn)過身,看向大廳盡頭那高高的玻璃門。


通往動物園的玻璃門。


“我O(Fuck)”我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們?!翱炫埽蔽业吐曊f道。


她們疑惑的看著我。


“快跑?。 蔽掖舐暭饨械?。


突然,世界崩裂了。



此曲創(chuàng)作于1886年,并于1886年3月9日非公開初演,只有幾位好友參與。圣桑只把這個作品當(dāng)作平常和朋友交流所演奏的小作品,并沒有把他當(dāng)作正式的作品。除了《天鵝》以外,一生都沒有公開其他數(shù)曲。直到1921年圣桑過世后,這部作品才被公開,而正式的公開初演要到1922年的2月25日。


小蝶帶著一堆野獸把舞廳弄塌了,可以說這首“動物狂歡節(jié)”選得非常好。


動物狂歡節(jié)一共有十四曲組成。我在這里提供一下獅王,大象和天鵝。


https://music.163.com/song?id=1397685959&userid=1494399031 獅王


https://music.163.com/song?id=537636072&userid=1494399031 大象


https://music.163.com/song?id=1402887797&userid=1494399031 天鵝


老實說我覺得天鵝最好聽……

片段:母親

[這段記憶記憶模糊且不完整,就像肥皂泡反射出的倒影一般。]


今年我[……?]歲。我在晚會上。我的衣服很漂亮,但也很[……?]。我討厭它。我也討厭我的鞋。


我喜歡晚會。到了晚會那天,媽媽就會抱著我,或者整夜的背著我。我很喜歡晚會。


但現(xiàn)在的這個這不是晚會。媽媽說它是,但它不是。媽媽說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自己去逛了。媽媽說她不會抱我,也不會再牽著我的蹄子。我現(xiàn)在是個大姑娘了,所以我必須表現(xiàn)得像個大姑娘。


可我不想做個大姑娘。


[我好孤獨(dú)。我好害怕。我為什么孤獨(dú)?今天沒有看護(hù)我的小馬嗎?]


我喜歡宴會廳。這兒又大又空,呼喊自己的名字甚至能夠聽到回聲。但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一切都[……?]。除了腿和裙子,我什么都看不見。


我不想呆在這,我想和[……?]一起回房間去。


我在那些腿中間穿行,它們就像[……?]樹一樣。我試著不哭,我在舞廳里,所以今天早晨[……?],現(xiàn)在[……?]……


然后啊——


[然后啊——]


媽媽來了。


媽媽抱起我,她依偎著我。她聞起來像媽媽,但也像醫(yī)生。像——


[像是滑石粉,乳膠和氨水的味道。是醫(yī)院的味道。我以為小馬老了才需要做手術(shù)的,但是,可能……?]


媽媽在呼吸。我聽見風(fēng)在她體內(nèi)進(jìn)進(jìn)出出。她說了什么,我感覺到她的聲音穿過她的胸膛。我抬頭看著她。她好像很幸福,但同時也很悲傷。


[無論媽媽在哪個記憶里……那么那段記憶就都會有一個洞。每當(dāng)我看見她的臉,我就會想到那彩色玻璃上的肖像,而不是那匹活著的小馬;每當(dāng)我聽到她說話時,我就會想到她聲音的腔調(diào),而不是她說了什么。我記得她抱著我,安慰我,但那好像是童話故事里才會發(fā)生的事:可能也確實發(fā)生了吧——它發(fā)生在了一個無比遙遠(yuǎn)的小馬身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小馬身上。]


[我對母親的記憶就像鎖著的門后彈奏的音樂:那美妙的一切就在門外發(fā)生,我也可以去聽,只要我記得如何打開門……但無論我怎么努力尋找,似乎都找不到鑰匙。]


[不知怎么的,我覺得自己被騙了,我已經(jīng)不記我最愛的那匹小馬的事情了。這比我想的要痛多了。]


媽媽緊緊地抱著我,我緊緊地依偎著她。她邊走邊搖晃著我。她坐下來,讓我坐在她旁邊。我依偎在她的膝上。她撫摸著我的鬃毛,又和我說話。


她給我一份蛋糕。以前她和我說,不能再吃甜點(diǎn)了。但當(dāng)我和她在一起時,她還是會給我蛋糕。所以我吃了它。


她撫摸我的鬃毛。她又說了一些什么。她的話使我[……?]。我依偎在她懷里。


我吃完蛋糕后,她擦了擦我的嘴,然后抱起我,她緊緊地抱著我。她又說話了。


[而這一次——這個,孤獨(dú)的回憶——我想起來了。她的話語從無意義的雜音變成了文字,那些文字至今仍然刻骨銘心。我和她相處了大約八年,但這是我唯一能清晰的記起來的,她說過的話:]


“我的塞塞啊,”媽媽說。“我可愛的女兒。你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也許就是不久后——但不要忘記這一刻。不要忘記需要其他小馬的感覺,也不要忘記有小馬來幫你的感覺。還有,”她補(bǔ)充道,“別忘了我?!?/p>


她抱了我一會兒。然后,她把我放下來,拍了拍我的屁股,叫我趕緊走開,然后[……?]


我想留下來,但我知道我不能留下來。但最起碼和她這短暫的重逢讓我好受多了。這讓我不再害怕,不再孤單。所以,我又回到了小馬的海洋里。


[媽媽,從那天晚上起,我做了很多事。我想你會為其中的大部分而感到蒙羞。不過有一些可能會讓你感到驕傲。但是,不管你說了什么,不管你讓我做什么,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需要你的時候……你的美好我盡數(shù)遺忘,所以你對我就像一個噩夢,一切都消失了。我?guī)缀跬浟四愕囊磺小疑踔敛挥浀媚愕奈⑿蚴悄惚е业母杏X。但有一件事我從未遺棄——有一件事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就是那一刻。]


[雖然我說的是真的,但也只有一半是真的——只有我強(qiáng)迫自己記住的時候,我才不會忘記——但是那些話,那種感覺,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比你想的還要深刻。]


[實際上,某種程度上,你的那句話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引路之星。]


[或者,如果你愿意這么說的話,它就是照耀著我的那道金色陽光。]


[就像我側(cè)腰上的那個一樣。]



譯者語:這段一看可能有些懵,實際上這里是塞拉斯蒂婭瀕臨生與死的鬼門關(guān)時見到的走馬燈。母親讓她不要逗留在陰間,讓她趕緊回到屬于生者的世界里。忘記母親的臉也足夠痛苦,但是幸好塞拉斯蒂婭沒有忘記母親對她的愛。

柔版爵士樂四重奏,“午夜時分”

我睜開眼睛。


房間很黑,只有一盞小小的燈提供照明。我躺在一張從未見過的床上。我……受傷了。比起某處的疼痛,這種遍布全身的疼痛感,更像是那種連意識都在疼的感覺


我試著站起來,但立刻就感覺不對。我的左前腿上打了石膏:見鬼了,我不記得今天早上有這玩意啊……


我把蹄子放下來,發(fā)現(xiàn)似乎有什么東西皺皺巴巴的。我掀起毯子往里面看,怪了,我正穿著一件綠色的長袍。我的右前蹄上還貼著一根細(xì)細(xì)的透明管子。我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才意識到——我在醫(yī)院里。


我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磥砦疫€是沒能挽救那個晚會,然后……


我坐起來,小心翼翼的不去碰那左前腿,檢查著自己的傷勢。我的四肢還能動,所以我應(yīng)該沒有傷的太重。除了石膏,我的肩上還有個繃帶,鼻梁上也有塊創(chuàng)可貼。我試著展開自己的翅膀——翱翔管它叫美麗的翅膀——看起來也沒什么問題。


我抬起右蹄,盯著那根輸液管。這根管子連接著我床邊一個帶輪架子上掛著的透明的塑料袋。塑料袋上的標(biāo)簽上都是些不發(fā)音的音節(jié)。也許這就是我現(xiàn)在精神還不錯的原因。


我扭頭看向自己的床時,卻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我的房間里有一扇窗戶,窗外黑咕隆咚的。窗戶下面擺著三四把椅子。離我最近的那把,上面還坐著藍(lán)血。


他耷拉著腦袋,看樣子是在打瞌睡。他還穿著晚會上那套白色西裝,但是現(xiàn)在那西裝已經(jīng)又臟又破,連衣領(lǐng)上的裝飾花都不見了。


我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挪動了兩下身體,然后醒了過來。他抬起頭,看見我坐起來,他眨巴兩下眼睛,笑了。


“嘿,老妹。”他溫柔地說。


我什么也沒說。


他看了我一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澳愀杏X如何?”


“還好……還有些疼?!蔽已柿丝谕倌?,“怎么一回事?”


“你是說我把半死不活的你從瓦礫堆里撈出來之前還是撈出來之后?”


我睜大了眼睛,但還是沒有開口。


他嘆了口氣,但還是露出一個微笑?!爱?dāng)我沒問,”他慢慢說著,“小蝶在動物園里轉(zhuǎn)悠,她想近距離看一看那頭公象。你知道嗎,那頭公象特別緊張。”


我點(diǎn)點(diǎn)頭。


“小蝶好像做了什么,把他嚇壞了,動物園園長說可能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匹自己從未見過的,穿著飄飄蕩蕩的衣服的小馬在他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地盤里?!彼柭柤?,“然后,他就對小蝶發(fā)起了攻擊——”


我連忙問道,“小蝶她還好嗎?”


他又聳聳肩?!皼]想到吧,其實你的情況比她還要糟。”他指了指我的腿,“當(dāng)大象沖過去的時候,她居然直接嚇暈了。而且盡管那象把她甩飛了,但她還能正常走路,她不過是受了幾處瘀傷?!彼肿龀鲆粋€嘩啦一聲散架的蹄勢,“然后呢,大象就驚慌失措,沖出圍欄,朝著有亮光的地方奔了過去。他的目標(biāo)是盛大狂奔節(jié)會場,后面的你都知道了。一頭大象+承重柱=-1公主”


我剛想開口,他就打斷了我。


“我只是開個玩笑,露娜沒事?!?/p>


見我皺起眉頭,他也嘆了口氣。我們之間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我的朋友呢?”我終于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他抬頭看向我?!霸趯m里,我給她們安排了一間空屋子。她們最開始還想留下來陪床,但我把她們打發(fā)走了。她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而且看起來她們也累壞了……尤其是暮光?!彼α诵?,“你知道嗎,她內(nèi)疚極了。嗯,她們都很內(nèi)疚,但是暮光尤甚。她說當(dāng)你喊出快跑的時候,她其實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是你把她推開了。她說你甚至把要壓扁她的柱子給扛了起來,呃,或者最起碼你試著這么做了?!彼樕系男οЯ耍拔液退f了很多次這不是她的錯,但是我也不知道她能否接受我的說法……”


我咽了口唾沫?!澳菗p失如何……很慘重嗎?”


“好消息是,你可以獲得一間重新裝飾過的舞廳了。壞消息是……嗯……”他深吸一口氣,“大概有十幾匹小馬受傷了,不過傷的都不重。然后,太陽項圈幾乎完全損壞了,但是太陽石沒事?!彼孀焱敌Φ?,”對了,你和小蝶的裙子基本上已經(jīng)沒得救了。不過大象還好——園長給他來了兩發(fā)眩暈射線。現(xiàn)在他們正在規(guī)劃著該把大象放到哪個野生動物保護(hù)區(qū)去?!?/p>


“那就把他安置到鄉(xiāng)村的農(nóng)場里去,我希望他可以和那兒的其他大象一起玩。”我斷然道。


“你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我反而覺得不太正常,”他傻笑著說,“不過,我會傳達(dá)的?!?/p>


我們又沉默了一會。過了一會,他不安的在椅子上挪動著,他笑了笑。“茜茜(sissy,也有娘娘腔/假小子的意思),沒事的,”他前傾身體,拍了拍我的膝蓋。他一碰我,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拔抑滥悻F(xiàn)在不太舒服,”他用那種專門用來誘惑單身雌駒的聲音對我說,“但是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總會——”


“別——別這樣,”我的聲音有些打顫,而且比我平時說話更加大聲。


他瞪大了眼睛?!皠e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耍什么花招。但是你只有在想法設(shè)法把那些單身雌駒的裙子給扒下來的時候才會對她們這么好。你難道想讓我變成一個天底下最糟糕的笑話嗎……”我瞪著他道,“你嚇到我了,別這樣?!?/p>


出乎我的意料,我從未想過他還會表現(xiàn)出這樣的情緒。


藍(lán)血他看起來很受傷。


看起來他就像是被我說了什么“哦,可愛的小家伙,快點(diǎn)過來安慰安慰我”后的那種受傷—我好像真的傷到他了。


“你對我有些成見——”他說道。


“都一樣,”我壓抑著怒火說道,“你丫的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面帶悲傷的看了我好一會,然后抬起蹄子?!翱磥怼以谀隳莾壕蜎]有一點(diǎn)正面形象了嗎,茜茜?”


“你為什么又這么叫我?”我不耐煩地說,“從我十二歲起,你就不再叫我茜茜了。我不喜歡聽到你這么取笑我……”


“那么,塞塞,”他平靜地說,“你還記得十二歲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嗎?”


“十二歲我長了這該死的翅膀,全天下的小馬都知道?!蔽冶梢牡恼f。


“就這些?”


“你說就這些,還有什么?這還不夠重要嗎?”


“你十二歲那年,”他嘆了口氣,“我向媽媽保證過。就在她去世的那一天?!?/p>


他還沒說完,但我想說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卻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


“媽媽去世了……我,我毀了一切。”


我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但他卻沒有再開口。


“藍(lán)血,你在說什么……?”


他抬頭看向我,即使是在昏黃的燈光下,我也能看到他眼中閃爍著的淚花?!斑€記得我的可愛標(biāo)志是什么嗎?”


我都不需要去看。“是一顆星星,你在童子軍露營的時候獲得的?!蔽已柿丝谕倌坝^星的時候……得到的它?”


他搖了搖頭。“不是星星,是一個羅盤。我是在定向越野課上得到的它?!?/p>


“定向越野嗎……”我小聲重復(fù)了一遍。


“準(zhǔn)確的說是用指南針導(dǎo)航的時候,那時候我正教銀甲如何看地圖,那時我獲得了自己的可愛標(biāo)志?!?/p>


我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的腦子似乎不太正?!驗樗幬飭??


“銀甲也在童子軍里?”


他點(diǎn)點(diǎn)頭?!八任倚∫粴q?!?/p>


“所以……你的可愛標(biāo)志就是導(dǎo)航?”


“不,我得到它的時候是在導(dǎo)航,但那不是我的追求。我在給銀甲指路的時候就明白了我的畢生追求是什么。”


我點(diǎn)點(diǎn)頭?!八?,你的追求是……”


“向?qū)А皇抢蠋?,向?qū)Ш屠蠋煵煌N业媒唐渌●R怎么做,如何做……”他無力的笑了笑,“雖然我可能做的不太好,是嗎……?”


“是啊,”我嘟囔道,“或者說還挺糟糕的?!?/p>


他又笑了?!昂迷陌??!?/p>


“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蔽疑敌Φ?。


“是這么一說,可是從其他小馬嘴里說出來,感覺就不一樣了?!?/p>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藥物的原因——我本來就很蠢。我怎么連這種事都不知道?我們確實沒有建立起那種牢固的關(guān)系,可他還是我的……


“所以……這和媽媽有什么關(guān)系?!豹q豫再三,還是由我來打破沉默。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嘆了口氣?!拔摇液蛬寢屨劻艘幌?,就在那個之前……”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在我的加冕儀式之前。”


“在你的……加冕儀式之前,”他重復(fù)著我的話,“媽媽讓我?guī)湍??!?/p>


我本想說些什么,但是卻張不開口。我從未見過他像這樣——或者說,我不記得他曾經(jīng)這樣過。


“媽媽說……你任性。固執(zhí)。不愿遵守規(guī)則。雖然你心地善良,但有時……太感情用事?!?/p>


我皺起眉頭?!拔夷挠懈星橛檬隆!?/p>


“塞拉斯蒂婭,相信我,”他翻了個白眼,“如果你不能隨心所欲,你就會變成一個十足的碧池?!?/p>


“不可能?!?/p>


“就可能?!?/p>


“不可能?!?/p>


藍(lán)血傻笑著回?fù)?,“就可能,你這個太陽大屁屁?!?/p>


“藍(lán)血大色胚?!?/p>


“小碧池?!?/p>


“大淫棍?!?/p>


他笑了,我也笑了。他坐了一會,我嘆了口氣。


“所以……她說什么了?”


他抬頭看我?!罢l?”


“媽媽。”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八 f我的才能是引導(dǎo)小馬走上正路。而你正是那種需要幫助的小馬?!彼粗业难劬Α!败畿纾詪寢屪屛掖饝?yīng)她,她讓我發(fā)誓要協(xié)助你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公主,她知道你沒問題的。所以我留在了家里?!彼a(bǔ)充道,“我為了你而留在家里。雖然我可能有些迷失了……”他含糊的說道,“我是說……我沒有……呃,它沒有……”


“你在生氣?!?/p>


他疑惑的看向我。我低頭,深吸一口氣?!澳阍谏业臍?。不,不是我,而是塞拉斯蒂婭的氣。你在生那個戴著媽媽的太陽頸圈和皇冠的那個家伙的氣。雖然媽媽不是最好的公主,但我還是感覺自己在登上那屬于她的位置。我在取代媽媽。你很生氣?!?/p>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聲音細(xì)微的我?guī)缀趼牪坏健?/p>


“每天照鏡子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蔽覈@了口氣,“啊,現(xiàn)在也會?!?/p>


他點(diǎn)點(diǎn)頭,抱起前腿?!袄蠈嵳f,我很嫉妒。小馬利亞從未出現(xiàn)過掌權(quán)的國王或者王子。有史以來從未有過。我從小就被灌輸著那種不要對未來有任何期待的思想,所以我也對那些沒什么想法。只是……”他猶豫了一下,“我比你大。而在你出生后,所有的小馬對我的態(tài)度都急轉(zhuǎn)直下,我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根本不重要……”他笑了笑,“真的太難了,特別是我和你的差距不過只是一條Y染色體罷了?!?/p>


“所以我說你在生氣……你嫉妒我,你要負(fù)起責(zé)任,你要讓我在成為公主的道路上步上正軌……這確實很難?!?/p>


“但我不能走,我發(fā)過誓。而且那也就是我對媽媽說的最后一句話,‘我發(fā)誓’。”他沉默了好一會。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調(diào)低沉了許多,“但我不知道這會這么難,所以我……所以我如此輕易的……”


“變成了個混蛋,”我插嘴道,“你努力的去分散自己注意力,偶爾騷擾我一下。你通過這種方式來欺騙自己,讓自己以為還在協(xié)助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有多痛苦?!?/p>


“是啊。不管你信不信,當(dāng)我看著你差點(diǎn)被一塊兩噸多重的大理石活活砸死,我才意識到了這些?!?/p>


“好了,夠了?!蔽倚χf,“不過說實話,我……”我有些繃不住自己的笑,“如果你躺在這兒,而我坐在椅子上,我都不知道會做什么……我可能會跟著暮暮一起去吃甜甜圈。說不定還會闊一把,多撒些糖針。”


“噢天吶,塞塞,”他戲劇化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我好傷心啊。不過……這也是我活該?!彼皖^笑了笑。


又是一段沉默,過了很久,我抬起頭。


“你知道嗎,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藍(lán)藍(lán)(Bllob)?!?/p>


他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自從他不叫我茜茜之后,我也從未叫過他藍(lán)藍(lán)。


“你也不差了,”他哽咽著,聽起來他都快哭了。我雖然想取笑一下他——但是我自己也沒好哪去。


“那么,首席大臣(Grand Vizier)藍(lán)血,”我擦擦眼睛,說道,“你的工作就是給我建議咯……?”


“是啊,雖然我也不確定我的建議好不好?!?/p>


“我還是會采納的,就當(dāng)作換位思考了。”


他挺直腰板?!罢f說吧?!?/p>


我用了幾分鐘整理一下思緒,然后開口道。


“我該怎么辦呢?”


“什么?”


“我是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說道,“我每次想要表現(xiàn)得有個公主的樣子的時候,不是會把事情搞砸,就是會惹露妮生氣,或者兩者一起發(fā)生。她已經(jīng)開始討厭我了?!蔽业椭^,看向床,“其實今晚小蝶在動物園弄出來的亂子也是我的錯。我差點(diǎn)害死她——害死我的朋友們——還險些害死了坎特洛特里幾乎全部上流社會的小馬——就因為我想給朋友們帶來些驚喜。”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弄不清楚我該做什么。其實,我……我還挺希望你來做公主了。這樣我就不需要肩負(fù)如此的重任了?!蔽姨ь^看向他,“你覺得我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五年了,五年來我第一次擔(dān)任你的‘大哥’這個身份,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有點(diǎn)難度?!彼q豫了一會,最后還是承認(rèn)道。


“那總得知道該從何處著蹄吧,”我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就褪去了。“但即便如此……這也是個相當(dāng)麻煩的問題?!?/p>


他低頭想了一會,又心情復(fù)雜的看著我。“塞塞……我想……我想你肯定不愿意聽我說這個,但是……”


“但是什么?”


“你應(yīng)該從給露妮姑奶道歉開始做起?!?/p>


“什么?!”我尖叫著坐起來,“我都和你這么交心了,你居然——”


“我知道,我知道,”他也大叫起來,“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好嗎?在你對我大發(fā)雷霆之前,先聽我說。”


我閉上嘴,又坐了回去。藍(lán)血嘆了口氣。


“聽著,我知道你恨她。你也確實有理由恨她,但是……”他思考了一下,接著說,“我覺得……我覺得她經(jīng)歷的一切可能比你想的更多?!?/p>


我瞇起眼睛?!澳阍谡f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聳聳肩,“但是……我覺得她也很煎熬。她回歸之后我就一直觀察著她,而且……我覺得你們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共同點(diǎn)的?!彼α诵Γ安贿^她確實有那么些碧池?!?/p>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鬃毛?!凹热荒銌栁以搹暮翁幹?,那我建議你從這里開始。我認(rèn)真的。當(dāng)然了,她確實是老古董,對你也確實很嚴(yán)厲,但我覺得她真的是出于好意——”他得意了笑了笑?!爸辽僭趦?nèi)心深處是出于好意的。而且如果你需要一些做公主的經(jīng)驗的話,你看——她已經(jīng)做了50多年公主了,然后她就……呃,消失了?!?/p>


我看著他。他看著窗外。


“她是對你態(tài)度很差。但是捫心自問,你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算太好吧。而且你想想,她這么驕傲,絕對不會放下身段來向你道歉?!彼洲D(zhuǎn)過頭看著我,“如果你需要幫助,我認(rèn)為向她求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你不能等,你得主動出擊?!?/p>



我默默的盯著他看。我盯著他看了很久——直到他尷尬的移開視線,捂嘴偷笑。他本想說些什么——


“我會去的?!蔽掖驍嗔怂?/p>


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又閉上了?!罢娴??”


“藍(lán)藍(lán),這次我就相信你了。希望我不會后悔吧?!蔽蚁崎_薄薄的毛毯,坐了起來。“幫我一把,扶我起來?!?/p>


“塞塞,你要干什么?”他向前邁了一步,驚慌的看著我,“你還不能下床——”


“我是公主,我想下床就下床?!蔽艺f著把輸液架拉近一些,然后像拄拐一樣倚在上面。


“塞塞,我是認(rèn)真的。”藍(lán)血的壓低聲音,頗有種不容否決的意思。“你現(xiàn)在下床的話,可能會——”


“藍(lán)血,”我打斷了他,“還記得你怎么評判我嗎?任性,固執(zhí),還有那么點(diǎn)潑婦?現(xiàn)在我要走了,”


藍(lán)血猶豫了一下。我能看出他心中正天人交戰(zhàn),可能他也意識到說服不了我,所以他嘆了口氣。“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最起碼你告訴我你要去哪吧?!?/p>


“回家,我有些事要做?!?/p>


“就不能等到明早嗎?”


“可能吧,但是我現(xiàn)在都醒了,再過幾小時就到了起床升太陽的時間了?!?/p>


“塞塞,我——”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八{(lán)血,太陽一出來,我就會回來,我答應(yīng)你。我只需要一兩個小時?!蔽覜_他笑笑,“你既然要我相信你,那我現(xiàn)在就要你相信我?!?/p>


“好吧,看來我真的阻止不了你了?”他想了想,無奈的笑了笑。


我也回他一個微笑?!罢f的好像這么多年來你成功的阻止過我一樣?!?/p>


“哎,那我會讓醫(yī)生在這等你的。只是答應(yīng)我,別做傻事,好嗎?”


“這個我承諾不了,”我轉(zhuǎn)身答道,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病房門口走去。


藍(lán)血清了清嗓子,他看著我的背影,喊道?!败畿?,我愛你?!?/p>


我握住門把的蹄子僵住了。我喉嚨一梗,轉(zhuǎn)頭看著他。


“我也愛你,藍(lán)藍(lán)?!?/p>


出乎意料的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認(rèn)真的。

記憶:她戴上面具的那一天

那雌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的鬃毛藍(lán)中帶銀,皮毛是深藍(lán)色的,有些像海軍藍(lán)。她很老,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一般。但即使是這樣的她,身上也有一種奇怪的美感。


更不必說她脖子上戴著的月亮頸圈,或者她既有翅膀也有角這件事了。


我瞥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暮光。她緊張的看看我,又看了看那躺著的雌駒。夢魘之月消失后不久,這無名雌駒就崩潰了。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位不速之客。我下令把她帶到王宮的醫(yī)務(wù)室,主要也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她。此外……


醫(yī)務(wù)室也有其他好處。 雖然這些護(hù)士也只能解決些普通擦傷或者感冒發(fā)燒之類的情況,但是他們能做到一件坎特洛特的將士們做不到的事:把看熱鬧的群眾擋在外面。我要求警衛(wèi)們把任何來訪者都拒之門外,特別是媒體:在確定她是敵是友前,我不想泄露她的行蹤。我讓暮光的朋友們留在小馬鎮(zhèn),雖然我也可以要求她們的幫助,但是似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只帶了暮光來,眼前的雌駒似乎認(rèn)識她,我想知道為什么。而且我就是覺得她應(yīng)該在這里。所以現(xiàn)在醫(yī)務(wù)室里有我,有暮暮,有一個醫(yī)生和兩個護(hù)士,還有這位來歷不明的神秘公主。


我低頭看了看這雌駒的胸前——那黑色的頸圈。我從未見過這個,但我看過關(guān)于這個的書……所以我敢打賭這玩意就是那久未現(xiàn)世的黑鐵頸圈,也就是月亮頸圈。但是,我都不敢想她會拿這個做什么……


床上的雌駒動了動。


暮暮緊張的大喘氣,我則坐直了一些。我們身后的護(hù)士也不再聊天。整個房間似乎都摒住了呼吸。


那雌駒睜開了眼睛。


她抬起頭,盯著天花板,眨眨眼睛。她又慢慢的坐起來,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最后看向我。


當(dāng)我們的目光相遇的時候,她退縮了一下。我仔細(xì)的看著她:她好像還是和剛才一樣,最多也只能看到自己的鼻子尖,她肯定已經(jīng)看煩了。所以我身上肯定有什么嚇到她了,但是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她轉(zhuǎn)頭看向暮光。剛一看過去,她還容光煥發(fā),但立刻就泄氣了。她臉上的喜悅變成了失望,或者說是一種略有些顯露出來的悲哀。


那雌駒看著我,她似乎在做心里準(zhǔn)備。


“勞駕,”她的語調(diào)堪稱古井無波,“你的名字是?”


“我是塞塞——”


她的耳朵抽搐了一下,她又往后縮了縮?!罢埐灰敲创舐暎€有……”她顫抖的抬起蹄子擋住陽光。


我轉(zhuǎn)頭看向護(hù)士,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拿著一個寫字板站在我身后了。我向她點(diǎn)點(diǎn)頭,她連忙跑過去把窗簾拉好。


那雌駒深深的嘆了口氣?!爸x謝。”


“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放低聲音道,“我是塞拉斯蒂婭公主?!?/p>


她睜大了眼睛。“塞拉斯蒂婭……”她慢慢的重復(fù)了一遍,“那是……我媽媽的名字……”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小馬利亞歷史上有很多塞拉斯蒂婭這種事,所以我什么也沒說。


過了一會,暮光咳了咳。“我是……暮光閃閃,這位女士。”她搖了搖頭,“抱歉,我應(yīng)該稱您為殿下?!?/p>


那雌駒優(yōu)雅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叫露娜,來自小馬利亞?!彼届o地說,“我是月亮公主?!?/p>


我張了張嘴,最后決定閉上。而暮光卻驟然抬頭。


“真的嗎?你是那個一千年前的露娜——”


“暮暮,”我責(zé)備道。


那個雌駒,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她露娜,睜大了眼睛,她盯著我們看了好久,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不安的挪了挪身子。


“我……明白了。一千年了啊。真是……太意外了?!?/p>


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


“那么,請問我現(xiàn)在在哪?”露娜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問道。


我被她的唐突發(fā)問而驚醒,抬起頭看著她。


“醫(yī)務(wù)室,”我說道,“坎特洛特王宮的醫(yī)務(wù)室?!?/p>


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又瞪大了些。“坎——坎特洛特?”


我點(diǎn)點(diǎn)頭?!笆堑摹!?/p>


她盯著我又看了一會,然后深吸一口氣,坐了回去。她無言的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我回頭瞥了一眼暮光,她也默默的看著我。


我轉(zhuǎn)身看向露娜,卻發(fā)現(xiàn)她皺起了眉頭。她現(xiàn)在很奇怪,我不知道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露娜個子很高,這點(diǎn)毫無疑問。但是從最開始她就顯得……很脆弱。微妙的脆弱感。就像那種會被一陣強(qiáng)風(fēng)吹散的脆弱感。而且從她醒來后,她的眼睛里就充滿了一種屈服于恐懼的順從,就像她在害怕我們這些剛剛遇見的小馬一樣。


但她現(xiàn)在的表情中滿溢著憤怒,她現(xiàn)在的眼睛里閃爍著的是怒火。


她又坐了起來,但這一次她身子繃得筆直。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她就像突然年輕了二十歲一樣。就在我的眼前,她從那脆弱的骨瓷變成了堅硬的鋼鐵,全靠意志的力量。


她揚(yáng)起頭,拿鼻子對著我?!拔蚁胍约红o養(yǎng)一下,”她冷冷地說?!罢堅诜奖愕臅r候為我騰出一間單獨(dú)的臥室。當(dāng)然了,公主應(yīng)該配備的仆馬和家具也請準(zhǔn)備好?!?/p>


“可——可——”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勞駕,”她打斷我的話,“如果這幾天方便的話,我希望盡快找一位打磨透鏡的師傅,我需要一副新眼鏡?!?/p>


我不知所措,只好呆呆的抬頭看著她,我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我是公主。她以為自己是誰,她憑什么指使我——!


我點(diǎn)點(diǎn)頭?!昂玫模?dāng)然沒問題。我們會盡快準(zhǔn)備的?!蔽已柿丝谕倌?,“一切為了公主……”


在那天之后的數(shù)個月里,我偶爾也會回想起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聽到露妮的聲音的時候,和她迅速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時候。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么我沒有把她的這一連串突然的要求當(dāng)作她的警告,然后找個方法讓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呢。


但現(xiàn)在,當(dāng)我一瘸一拐的從醫(yī)院回王宮的時候,我開始懷疑……


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在那次的會面中,她揚(yáng)起頭拿鼻子看我的時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露娜的時候。


但現(xiàn)在我想,真正的露娜恐怕不是那個趾高氣昂提出各種要求的小馬。真正的露娜是那個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聽到她曾經(jīng)認(rèn)知的一切都已經(jīng)湮滅在無情的歷史長河中的小馬。


未完待續(xù)~

【MLP】《塞拉斯蒂婭十七世》(24~27)日常 中篇小說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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