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aea】直到被你的引力捕獲
前言: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寫文了,功力退步很多嗚嗚,要是有什么地方寫的不夠好的希望大家指出來!
這一次的封面也成功找到蘇老師幫我畫了,非常感謝蘇老師!
?(●′?`●)?
注:本篇為《Just for you》的前篇(對就是炒冷飯),會和那篇有些細節(jié)上的照應(yīng)但是沒有看過也不影響本篇的觀看w

? ? ? 盛夏之夜,晚風拂過草坪,微微撩動她的金發(fā)。
少女伸出手,蓋過眼眸,指縫隱約張開,展現(xiàn)在眼中的是繁星閃爍的晴朗夜空。
?。ㄈ齻€月前)
:“流星在掠過地球時,尚且存在著被地球引力捕獲的可能性…”
墻壁上的電視機上播放著三個月后即將降臨的流星雨的相關(guān)新聞,銀幕上,天空中的星星如同匆匆過客般劃過地球上空,留下一道道完美弧度的軌跡。
“勞煩你快點,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練習(xí)的時間?!?/p>
愛麗絲關(guān)掉了電視,像奴隸主般鞭策著眼前的紫發(fā)少女。
“愛麗絲小姐,我并不是您的女仆,如果您不滿意我的服務(wù),請在校園中尋找其他能人志士,我相信以愛麗絲小姐的能耐,請到一名會熟練裝配鋼琴的人對您而言并不算難事。”
紫發(fā)少女端了下她的單邊鏡片,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瞅了她一眼,便又埋頭工作起來。
“嘁…”
站著的愛麗絲輕咬著嘴唇,最終只能選擇將怨氣咽下去。
“…”
學(xué)校中出了名的“大小姐”——愛麗絲,永遠對別人都是這個態(tài)度。
遇到不滿便大發(fā)雷霆,碰到反對便惡語相向。
而這樣張揚跋扈的理由也很簡單——鋼琴部最拔尖的學(xué)生這個稱號從來就不是蓋的。
天賦加上努力使她擁有了如此成就,但我依然認為驕傲和目中無人會將她從榮耀的高臺狠狠拽下。
紫發(fā)的少女心中犯著嘀咕,總算是將鋼琴組裝完畢。
“請你驗收?!?/p>
“學(xué)園祭馬上到了,我可沒時間和你耽擱了?!?/p>
愛麗絲已然坐在了鋼琴前,開始了自己的練習(xí)。
“…隨你便,我并沒有義務(wù)再多教你些為人處世的準則?!?/p>
“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拉格蘭,請回吧?!?/p>
愛麗絲冷冷地回應(yīng)了一句。
拉格蘭搖搖腦袋,聳了聳肩的同時將雙手一攤,退出了琴房。
琴房中僅剩下了金發(fā)少女一人而已。
她開始了今天的練習(xí)。
只不過練習(xí)的過程她總是心不在焉。
她想到了三個月后的學(xué)園祭。
作為學(xué)校內(nèi)最大的慶典活動,外界也會有不少專業(yè)人士來學(xué)校觀摩…她必須要將鋼琴部的名聲打出去。
這一次她也選了一首略有悲傷感的歌曲,這當然是違反了校方的意愿。
即便如此,關(guān)于她的呼聲還是力壓全場,只有小提琴部的一位黑發(fā)少女的人氣可以與之抗衡。
指尖在黑白鍵上悅動,悠揚的琴聲隨著小木錐的敲擊從琴蓋中溢出,飄散在整間琴房之中。
“還不夠…這種程度…”
僅僅是這樣,是達不到要求的…
作為冠軍的她,必須拿出讓所有人為之折服的演奏,才能夠在第一的王位上端坐。
只是她早就明白自己已經(jīng)到達了瓶頸,繼續(xù)突破已經(jīng)幾近無望。
但是要她變換演奏風格,她卻又會固執(zhí)己見地拒絕。
練習(xí)終于告一段落,愛麗絲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
?。ó斍埃?/p>
“愛麗絲大小姐,看上去您的興致還算不錯?”
一位男性聲音從后方傳了出來,那位喚作愛麗絲的少女將頭向后仰去,便看到了“倒立”著朝自己走來的他。
“坦尼爾,你知道么?”
愛麗絲突然這么說到。
“我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p>
“欸?您居然還對第一次留有印象么?”
“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名叫坦尼爾的那個家伙一邊笑著,一邊躺在了少女的一旁。
他仔細整理了一下,以免壓到對方的一頭亮麗的金發(fā)。
“是啊,我記得那一天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
?。ㄈ齻€月前)
“真是令人如癡如醉的演奏~”
扭過頭,一位紫黑短發(fā)的男子,正瞇著眼,好奇地打量著她。
你是誰…?
“滾出去?!?/p>
啊…我其實并不想這樣對你的…只是…
身體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啊呀,別這么冷漠嘛,我的夸贊是發(fā)自真心的哦?”
“…我沒有向任何人索要過贊美?!?/p>
少女皺了皺眉頭,本想著繼續(xù)練習(xí)無視對方,過一會兒對方自然會離開。
不過事與愿違,兩個鐘頭過去,對方依舊不為所動,甚至越發(fā)靠近自己。
“…你再靠近一點,我可就要告你猥褻了?!?/p>
“嗯~?”
“有點害怕呢,不過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結(jié)論也無法成立的吧?”
男子壞笑著凝視著對方惱怒到似乎將要迸發(fā)出火星的雙眼,自顧自地介紹起自己來。
“第一次見面,你好,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叫坦尼爾,來自美術(shù)組?!?/p>
“誰有興致聽你可有可無的自我介紹??!”
少女被這番毫無邏輯的說辭弄得哭笑不得。
“你的目的是什么?。侩y道是校方派你來的?”
“調(diào)侃?曝光?還是什么其他的?”
“反正目的肯定是為了讓我吃個苦頭對吧!”
“我可從來沒有這么說過,愛…麗絲小姐?”
坦尼爾此前并不認識對方,現(xiàn)在還是看著鋼琴上鐫刻著的持有者的信息,才了解了對方的姓名。
“…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p>
愛麗絲垂著眼眸,嘆了口氣,說道:
“下次進來時,請敲門,或者不進來最好?!?/p>
“不過如果敲門的話,可就沒有辦法欣賞美妙的音樂了呢?”
“你…!”
見愛麗絲正欲暴起,給對方一記當頭棒喝——
“我其實有一個請求?!?/p>
坦尼爾抓住了愛麗絲高高舉起準備沖他腦袋砸下的拳頭,僥僥地說。
?。ó斍埃?/p>
坦尼爾在黑暗中摸索著,碰到了對方的手,而幸運的是對方的手此時也正等待著。
星空之下,二人慢慢將指尖深入對方掌心,直至雙手合十。
“真虧您能記著呢,真是少見。”
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詞,但話語中卻似乎有些譏諷之意味在其中。
“我…我當然記得住了,怎么了?”
愛麗絲有點兒小生氣,腮幫子鼓地滿滿的,牽著的手略微用了點力氣。
“啊啊,沒有沒有,還請您饒了我吧,愛麗絲大小姐…”
(三個月前)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那么入戲嘛~”
坦尼爾笑著盯著眼前滿臉紅溫、不知所措的金發(fā)少女,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愛麗絲如夢初醒。
“居然開玩笑說…饞我的身子…你這家伙…!”
她沒有想到過眼前的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居然是如此的衣冠禽獸。
“不過我說的請求倒是貨真價實的哦?!?/p>
坦尼爾急忙用自己話的漏洞出來打圓場:
“我說了我的請求是‘希望你做模特’,那么所謂的‘饞你的身子’的意思只不過是說覺得您的身材好而已?!?/p>
“請您別多想,我不是變態(tài)?!?/p>
“…恭維的話倒是挺會說的,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美術(shù)部的了。”
“當然是了,如假包換,否則我為什么會請你作為我的模特呢?”
坦尼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鄙人一個小小的請求,愛麗絲大小姐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吧~?”
…
愛麗絲深陷回憶之中。
(當前)
少女將遮著雙眼的手指悄悄合上,繁星閃爍的天空頓時從她的眼簾中消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我過去,因為自己的高傲與張揚跋扈,一個朋友都沒有。”
“‘排擠吧,正因如此,你們才永遠無法企及我的高度’,我將這句話作為借口,保持著自己的特例獨行?!?/p>
“直到那一天,你突然灰頭土臉地闖入我的生活?!?/p>
愛麗絲笑著側(cè)過腦袋,但看到的卻是對方一臉不爽的表情。
“我怎么就灰頭土臉了?。俊?/p>
“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夸贊一下,贊頌一下我才對吧?”
“還早著呢,咧——”
愛麗絲沖著對方扮了個鬼臉,又將頭扭了回來,依舊是看著遮住雙眼的掌心的黑暗。
?。ㄈ齻€月前)
“愛——麗——絲——”
坦尼爾沖著對方的耳朵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愛麗絲才回過神來。
“啊…嗯…”
愛麗絲的內(nèi)心告訴她,她需要同意。
她需要他。
她不想繼續(xù)再孤獨下去了。
沉寂的心,第一次隨著琴房的門的開啟而應(yīng)聲而開。
“我…”
“放心好了,不會妨礙到您正常練習(xí)的,我保證?!?/p>
見對方一副舉棋不定的模樣,坦尼爾給了對方一記定心針。
“…勉強答應(yīng)你吧?!?/p>
“我倒要看看以我為模特的畫作能畫成什么樣子。”
愛麗絲終于放下了架子,選擇了與自己的內(nèi)心妥協(xié),離開了名為孤獨的囚籠,向著一個人的心踏出了第一步。
?。ㄖ蟮臅r間中,二人的見面次數(shù)越發(fā)頻繁起來)
…
“…今天你也來了?”
“當然,既然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當我的模特了,相信你是不會反悔的對吧?”
“話是這么說…不過你畫好之后必須給我看哦。”
…
“天天練習(xí)不覺得累么?”
“當然會累的,只要是個人類都會感到疲倦的,好嗎?”
“辛苦你啦,練完一起去‘茶苑’吧,我請你一盞茶如何?”
“誰…誰要你來邀請我了,真的是…”
“難不成還有其他人邀請你嗎~?”
…
“…居然會遲到,真是少見。”
“中午不是已經(jīng)來過一趟了嘛…”
“借口?!?/p>
…
?。ó斍埃?/p>
“…居然已經(jīng)三個月了么,這段時間?!?/p>
“比想象中要快不是嗎?”
“剛開始相處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來著?”
“我記得好像是你總是不合時宜地推開琴房的大門,然后看著我的后背架著一個畫板在那里涂鴉?!?/p>
“什么涂鴉,那叫藝術(shù)創(chuàng)作,懂不懂???”
坦尼爾歪著嘴巴,用手揪了揪少女的臉頰。
…臉頰有點兒燙呢,應(yīng)該是捏出來的吧?
“唔——”
愛麗絲掙脫對方的“掌控”,反而向?qū)Ψ綊伋鲆粋€一直到現(xiàn)在都在困惑著她的問題。
“你的畫是正臉,但平時是對著我的后背畫的,你是怎么畫成那樣的?”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藝術(shù)家特有的清晰記憶吧?”
坦尼爾略顯尷尬地回應(yīng)了一聲。
總不能說是因為平時自己一直在看著對方吧?
那樣絕對會被當成變態(tài)的。
(兩個月前)
“不過話說回來,愛麗絲小姐平時做的事情僅僅是練習(xí)嗎?”
坦尼爾和愛麗絲一起走在校園樹蔭庇護下的瀝青路上,看著透過葉隙間的陽光,坦尼爾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別犯蠢了,我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好嗎?”
愛麗絲給了坦尼爾的腰子一發(fā)肘擊,疼得對方直咬牙捂著。
“也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只是時間實在是不夠充裕而已。”
“比如說想要迎接鋼琴部的新生,想要開一次茶會,想…”
愛麗絲瞳孔突然睜大,咬緊牙關(guān),努力制止了自己想要將“想要和別人交朋友”這樣的話語說出的欲望。
“愛麗絲…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啊…”
坦尼爾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整了整衣領(lǐng),快步走到愛麗絲眼前——
在愛麗絲略有疑惑的眼神中,他向她發(fā)出了邀請:
“那可否請您同我一起,去看一次流星呢?”
愛麗絲的表情波瀾不驚。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沒什么,只不過學(xué)園祭結(jié)束當晚正好有流星雨。”
“而且也算是作為我取材結(jié)束的紀念,以及慶祝愛麗絲您獲得優(yōu)勝獎的犒勞啦~”
說著,二人走到了順著斜面向下延伸的草坪上。
“還沒有開始比賽呢,就已經(jīng)斷定我會勝利了?”
“我相信著愛麗絲小姐您?!?/p>
坦尼爾目光如炬地看著對方。
“就這里吧,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
“就一起看一次流星雨吧?”
“好吧,我答應(yīng)你。”
愛麗絲看著對方釋然般的笑容,她心想著:
看來…這次必須得贏了。
?。ㄒ粋€月前)
…
一曲終了,但評委席上并未傳出應(yīng)有的贊許聲。
一位評委更是當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愛麗絲,已經(jīng)強調(diào)過多少次了,不要老是選悲傷曲調(diào)的歌曲,你總是把我們的話當做耳邊風!”
愛麗絲陰沉著臉,背對評委們從椅子上起身:
“不論是怎么樣的歌曲,只要能夠打動人心,產(chǎn)生共鳴,都是好的歌曲,不是么?”
“違反規(guī)定又如何?我照樣可以在學(xué)園祭上拿到第一名,還請你們不必擔心。”
“以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這一次不允許了?!?/p>
還不及愛麗絲問原因,回復(fù)便已然到來。
“自己重新挑一首歌,否則取消你在學(xué)園祭上得到的一切獎項?!?/p>
愛麗絲從未見對方如此認真過,她明白不是玩笑而是最后通牒。
但她卻并未顫抖,而是沉默一陣后回復(fù)道:
“…真是沒轍,學(xué)園祭原來是這么無聊的一回事,這一次表演完我干脆隱退好了?!?/p>
“愛麗絲,不要胡鬧!”
而尚未說完話語,評委便只能望著奪門而出的金發(fā)少女,沉重地嘆息。
少女一出門,便迎面和一位熟人撞到了一起。
“…你來做什么?”
她不懷好意地看著眼前的坦尼爾。
“啊哈哈…沒…沒什么啊,只…只是路過而已啦…”
坦尼爾企圖用巧合搪塞過去,但愛麗絲一眼便從對方的結(jié)巴中找出了破綻。
“…”
不由分說,少女拉住了對方的手,步履匆忙地離開了舞臺。
誰也不知道少女如此的心境,她非常確信,對方見到自己的第一刻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而那一刻過后微笑便收了起來。
…是因為看到了她眼中的淚花么?
真是失策…脆弱的一面讓這種家伙看在眼里…指不定又要被笑話了吧?
(二人來到琴房,愛麗絲反手迅速地將門扉鎖上)
“愛麗絲小姐,您這是…”
“我要練習(xí)了,請你安靜。”
愛麗絲啞口無言,雙眸慢慢閉上,搖了搖腦袋,無力地將手指垂下,放到了鋼琴上。
“和平時一樣,不要打擾到我,其他你隨意?!?/p>
說完,又一次像背對著評委那般,背對著坦尼爾坐在了那個刻著自己名字的鋼琴前。
再一次的,演奏起了方才給評委彈奏的歌曲。
“…”
坦尼爾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的演奏從一開始的井然有序,到后來的節(jié)奏錯亂,跑調(diào)、錯音的問題開始越發(fā)層出不窮。
但就算這樣,眼前的金發(fā)少女也只是盯著鋼琴上的黑白鍵,緩緩地將手指放在每一個琴鍵上。
他能夠看得到,少女的臉頰上滑落下的閃耀晶瑩,那是屬于她的悲傷。
“愛麗絲大小姐?!?/p>
“…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么?”
“我并不認為流著淚水彈琴會富有節(jié)目效果哦。”
坦尼爾走到她的一旁,蹲下,準備幫她撫去淚水。
“別過來…”
愛麗絲的口中已然變成了哭腔。
坦尼爾無視了對方的哀求,轉(zhuǎn)而將對方的眼淚擦干。
“對不起啦,這一次的命令我可不想服從?!?/p>
“畢竟看到自己的模特不保持姿勢的話,可是會影響我的進度的~”
即使是這樣了,坦尼爾還是在扮鬼臉,企圖讓對方破涕為笑。
“…為什么…要這么做?”
愛麗絲抽噎了幾聲,轉(zhuǎn)頭看向?qū)Ψ健?/p>
“什么為什么,這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拿???/p>
“如果連快樂都無法感染別人的話,那么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來讓一個人重獲涅槃?!?/p>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愛麗絲?!?/p>
坦尼爾知道,眼前的少女此時最需要的是他人的認可。
“嗚啊…我…”
我就是…無法放下‘孤高’這個代名詞…哪怕四處碰壁…也…
這是她第一次不是因為表演,而是因為努力被人認可啊。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孤獨了吧…已經(jīng)有我在你身旁了哦…?”
“還是說在你眼里我連個人都不算呢?”
坦尼爾輕輕用手拂去對方的淚水,微笑著提問到。
“怎…怎么可能呢…”
愛麗絲終于停止了梨花帶雨般的哭泣,漸漸鎮(zhèn)定下來。
“咳…咳…我…才沒有說…一定要你在旁邊才能練習(xí)的吧?”
“嗯?那我可走了哦?”
說著就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衣領(lǐng)感受到了一股挽留的力量。
“先…先把畫作…完成再走吧…”
“既然是為了取悅我的話,我也就不計前嫌了。”
愛麗絲又恢復(fù)到了原來的狀態(tài)。
“你笑什么,我哭起來的樣子就那么好笑么?”
“哈哈,沒什么沒什么~”
…
二人之間的交集很少,卻似乎又很多,日積月累的陪伴使雙方刷新了對對方的認知。
愛麗絲認為坦尼爾就是嘴毒,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盡管外表看上去像是個憂郁男孩。
坦尼爾則覺得愛麗絲是缺少了陪伴與認可,才導(dǎo)致了她的如同大小姐形象一般的高傲與孤僻。
每天坦尼爾的“取材”時間根據(jù)愛麗絲的練習(xí)時間來定,相處久了,不免會發(fā)生些口角,但第二天雙方卻又會懷著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對方心情,一臉無所謂地等待對方的道歉。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做喜歡的事時希望不會被干擾。
對于二人而言,沉默是他們最好的訴說方式。
?。ó斍埃?/p>
愛麗絲終于將手掌挪開,夜空中,幾顆星星已經(jīng)開始了它們的旅行。
“啊,是流星呢。”
“確實是如約而至呢,和三個月前電視上說的一模一樣?!?/p>
坦尼爾也醉心于其中。
“現(xiàn)在許個愿望的話,說不定可以實現(xiàn)的哦?”
“嗯。”
不過,愛麗絲卻想到了另一個方面。
“流星在地球上空掠過時,一路都帶著耀眼的光芒,即使劃過的時間很短暫,但也能夠給予地面上的人們新的希望。”
“寓意是如此的美好,但是,若是經(jīng)過星球之后,那些星星們的命運又會怎么樣呢…”
“誰知道呢,或許會像無頭蒼蠅那樣撞上別的星球,或者被其他星球的引力所捕獲。”
“不過大多數(shù)應(yīng)該只會隨著劃過的軌跡漸漸變小,而消失在漫漫的銀河之中吧。”
“真是可憐啊,那些流星?!?/p>
“是啊…?!?/p>
愛麗絲正想悄悄瞥一眼對方,卻發(fā)覺有熾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一直看著我做什么啊…不知道我也是會害羞的么…
?。▋芍芮埃?/p>
愛麗絲正撓著腦袋,在琴房里前后踱步。
“這個地方該怎么寫呢…”
她有一個偉大的計劃,就是在學(xué)園祭上演奏自己編曲、作曲的音樂。
即使她在演奏上有著極高的造詣,但對于未知領(lǐng)域,她還是摸不著頭腦。
在嘗試過無數(shù)次重組的試驗后,愛麗絲最終還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編曲為什么會這么難啊啊!”
少女不禁在只有一人的琴房里發(fā)出了悲鳴聲。
“啊…說起來…”
坦尼爾今天沒有來呢。
“‘合理的休息也是提升效率的方法之一’,他是這樣說的來著?”
一股從未有過的空虛感瞬間席卷了愛麗絲全身。
她控制不住自己手腳,快步離開了琴房。
“…只,只是比較好奇人家的私生活而已,我都讓他取材了,我也算是正當理由了吧…?”
“嗯…嗯…絕對沒有想其他別的事情…!”
走出琴房的愛麗絲狠狠地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真是的…我這么在意他干嘛啊…
心中想著想著就來到了美術(shù)部的門口。
不過比較異常的是…
“…這是…小提琴?”
千真萬確,這股扣人心弦的旋律與音色,只能是小提琴。
難不成…
像是想到了什么,愛麗絲突然面色潮紅。
下一秒,她猛地撞開了藝術(shù)部的大門。
“卑鄙!無恥!下流!”
“…嗯?”
坦尼爾楞在了原地,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愛…愛麗絲,請問有什么事情么…?”
“別想蒙混過關(guān),快說!對立那家伙給你藏到哪去了?”
怒氣絲毫未減的愛麗絲自顧自地繞開了坦尼爾,開始把后方儲物柜的柜門一個個拉開。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
坦尼爾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跟上愛麗絲。
“別過來,偷腥的家伙!”
愛麗絲一反常態(tài)地將坦尼爾推倒在地,也不顧對方滿眼寫滿了“冤枉”,繼續(xù)翻找著她的“假想敵”。
“我在愛麗絲小姐的眼中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坦尼爾的頭上,遐想的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著。
“這里沒有…這里…也沒有…”
愛麗絲又賭氣般把柜子中的書籍甩落在地,試圖找到“秘密通道”。
在如此胡鬧到第三個柜子的時候,坦尼爾終于忍無可忍,沖上前去,左手控制住愛麗絲正在翻找的右手手腕,右手則是拍在愛麗絲的行進方向上,左手拽著愛麗絲一個優(yōu)雅的180°轉(zhuǎn)彎后,再用右手掐住正對著自己的少女的左手。
就這樣,愛麗絲整個人便被坦尼爾死死地扣在了柜門上。
“大小姐,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很不優(yōu)雅的哦~?”
瞇著雙眼的他又一次加重了點手臂的力度。
他感受到眼前的少女正在努力反抗著自己,但無奈的是,她的力量怎么可能能夠比得過自己呢?
“放…放開我!”
“在您冷靜下來之前,我是不會放松力度的哦~”
“咕額,放開…我命令你…”
“不行哦~”
……
?。ó斍埃?/p>
“我愿望已經(jīng)許好了,你呢?”
愛麗絲突然轉(zhuǎn)過頭來,二人四目相視。
“啊…抱…抱歉,暫時還沒想好…”
這一次變成坦尼爾靦腆地將頭扭開,他知道自己的小偷行為已然被抓了個正著。
“愛麗絲小姐…許了什么愿望呢?”
金發(fā)的少女淺笑著看著他的側(cè)臉:
“這可是愿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哦?”
?。▋芍芮埃?/p>
…
“好吧,我投降了,如果你這么執(zhí)著地想要將她藏起來的話…”
愛麗絲全身幾乎脫力,身體在坦尼爾的懷中微微脫落。
“所以您到頭來也沒有說‘對立’究竟是誰啊。”
坦尼爾給了她一個白眼。
“對立就是小提琴部的那個啊?!?/p>
“難道不是她教你的么?”
“…?”
坦尼爾眼神呆滯地看著對方。
“愛麗絲小姐…雖然您口說無憑的性格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但果然還是很難…”
坦尼爾緊閉著雙眼,用力地攥著拳頭。
“會畫畫的就不能有音樂細胞嗎?。俊?/p>
他用手捂著額頭,一副無奈的模樣:
“我是自學(xué)的小提琴,現(xiàn)在您滿意了么?”
“嚇…”
愛麗絲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嚇死我了…聽到小提琴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對立在教你…”
“…我要是讓人家教的話,也與愛麗絲無關(guān)的吧?”
“怎么可能無關(guān)啊,你可是——”
愛麗絲突然頓住了。
“可是什么?”
“煩…煩死了!反正我不允許你不準找除了我以外的人學(xué)習(xí)樂理!”
意識到自己快要露餡的愛麗絲趕忙用她習(xí)慣使用的“不講道理”打斷了坦尼爾的提問。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啦,您先消消氣,然后…”
坦尼爾環(huán)視了一下亂糟糟的四周。
“把我的美術(shù)室弄成這樣…有必要懲罰一下這位高傲的大小姐呢…?”
“唔…抱歉…這一次是我不好…”
坦尼爾發(fā)覺她確實是改變了很多。
放下了自己作為霸道的“王”的身份后,也不是那么難以親近的嘛…坦尼爾如此心想。
“這可不是一句抱歉能夠解決的事情?!?/p>
“我要你補償我?!?/p>
“補…補償…”
愛麗絲已然虛脫的身軀怔了一怔。
“你應(yīng)該知道要做些什么吧,大小姐~?”
坦尼爾突然沖著愛麗絲的耳根吹了口氣,用帶有些許嘲弄的語氣對愛麗絲說。
“做不到的話,我可不會輕饒你的哦~”
“我…我知道了啦…!”
……
?。ńY(jié)果二人花了大把時間把美術(shù)部恢復(fù)原狀)
?。ó斍埃?/p>
“愿望啊…”
僅僅是像這樣注視著,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個愿望與你有關(guān)哦。”
“欸?”
愛麗絲驚慌到連聲調(diào)都有點兒變了。
“和…和我有關(guān)么?”
“嘛…硬要說的話,與您這身華麗的衣著也有關(guān)…吧…”
(三天前)
“愛麗絲大小姐,這件衣服很合身呢?!?/p>
坦尼爾看著穿著禮服走出試衣間的愛麗絲,他承認他自己看得眼睛都有點兒直了。
被梳理完整的鎏金色長發(fā)上卡著一個發(fā)箍,發(fā)箍上帶著一頂禮帽,系著的黑色蝴蝶結(jié)中間鑲著一顆祖母綠的寶石,在光芒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澄澈得如同大海般的蔚藍色眼眸,和淡藍色的露肩連衣裙一起看上去相得益彰。
而手臂上則是穿上了一對牛奶白的長手套,從小臂延伸至指尖,更為少女點綴了少許朦朧感。
稚嫩的裸足上穿著的是則是水晶鞋,乍一看,或許會認為眼前的少女并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從一個童話中走出來的。
“學(xué)園祭的禮服而已,并沒有什么的…”
愛麗絲第一次見到坦尼爾的目光不斷地聚焦于她,感到有些兒不自在。
“別…別老是盯著看啦,小心長針眼哦!”
“選您做模特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愛麗絲小姐,用‘秀色可餐’來形容您也毫不為過!”
坦尼爾趕忙移開目光夸贊兩句,免得愛麗絲又生悶氣。
“那么,‘秀色可餐’的對象,也包括你在內(nèi)么?”
“…”
坦尼爾突然啞口無言,隨后嘆了口氣:
“怎么,難道您覺得,作為一個人類,真的有人會不被這樣的您所吸引么?”
“…如果可以的話,只有你一個被吸引就著就好了啊…”
愛麗絲的嘴輕聲嘟囔著,并且確認了坦尼爾絕對聽不見。
“愛麗絲小姐,您剛才有說些什么嗎?”
“沒有,你別亂想?!?/p>
“…我都沒聽到什么東西,能去想什么啊?!?/p>
坦尼爾內(nèi)心有點兒納悶。
嘛,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賽前緊張”吧。
不過確無比很耀眼…
他試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居然略有發(fā)燙。
“嘛…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被驚艷到的,一定是這樣?!?/p>
(當前)
“這件禮服?”
愛麗絲擺弄了一下裙角。
“坦尼爾,太低俗了。”
“我…我只是說有關(guān)而已,沒有說我喜歡啊!”
“那就是,不喜歡咯?”
愛麗絲反將一軍,臉上露出壞笑來。
“也不是…”
“有的時候坦然承認會讓人對你的評價更高一點哦?!?/p>
愛麗絲淡淡地說。
許愿…就不能向著更遠的未來么?
與我…
她移開了視線,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并未看到坦尼爾眼中的渴望。
?。▋尚r前)
學(xué)園祭的召開十分順利,在經(jīng)過了早晨的迎賓大會和午間的跳蚤市場環(huán)節(jié)過后,終于到了晚上的才藝表演環(huán)節(jié)。
愛麗絲對著鏡子做著最后的化妝工作,坦尼爾則是穿著配套的禮服站在愛麗絲身后幫她綁麻花辮。
“這身禮服也蠻適合你的,坦尼爾,穿著它順眼多了?!?/p>
“原來我以前都不順眼的啊…?”
坦尼爾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活上。
這件衣服是方才校方寄來的,說什么“大小姐穿的這么華麗,那么男仆自然也不能遜色才是”。
于是坦尼爾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件禮服穿上了。
鮮紅色的內(nèi)襯衣其實是有點兒緊的,紅手套也是不排汗的那種材質(zhì)…
但為了愛麗絲,坦尼爾也是滿臉識趣地將其套到了身上。
“以前很順眼,現(xiàn)在更順眼啦~”
愛麗絲笑著安撫對方的情緒。
“您居然還會夸獎我,真不像您?!?/p>
坦尼爾面無表情地潑了一盆冷水。
他將愛麗絲的好意誤認為了冷嘲熱諷。
“對于能夠和我和平相處三個月的人,這樣的夸獎并不算什么。”
說著,愛麗絲又將自己的右手遞給對方。
“喏,手套。”
“當然了,愛麗絲小姐?!?/p>
說罷,坦尼爾從梳妝臺上取來白色手套,細心地幫愛麗絲戴上。
但抬起頭,卻發(fā)覺某人正以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
“怎么了么?”
“…不,沒什么?!?/p>
愛麗絲的急忙躲閃眼神。
她方才的意思只是讓坦尼爾將手套遞給她而已。
沒想到又被誤解了…還是說是別有用心呢?
少女的臉龐上迅速攀滿了紅蔓,她扭過頭去,不敢再正視眼前的他。
“差…差不多該上臺了吧?”
“我…我先走了!”
愛麗絲急忙收手,順走了梳妝臺上的另外一只白色手套,一邊匆忙地離開一邊將手套往手上戴。
“…?”
坦尼爾呆呆地愣在原地。
“算啦,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祝她奪魁好啦。”
于是,自說自話地離開了化妝間。
(不久便到了愛麗絲的表演環(huán)節(jié))
“咕唔…”
上臺前的愛麗絲不禁咽了口唾沫,她確實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
她一邊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朝臺下望去——
他在哪?
他會在這兒么?還是在那?
“在找誰呢?”
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但并不是坦尼爾的。
愛麗絲鎮(zhèn)住內(nèi)心,回過頭去:
“對立,這年頭已經(jīng)不流行用這種方式嚇人了哦?!?/p>
“誰知道呢,對于應(yīng)付大小姐您,還算是綽綽有余了?!?/p>
對立的口中滿是譏諷之語。
也就只有作為小提琴部的首席人物的她,敢在愛麗絲面前這么硬氣了。
“已經(jīng)表演過了就到臺下去吧,今年的冠軍已經(jīng)非我莫屬了,別覺得自己很有勝算?!?/p>
“你當然是冠軍,但僅限于鋼琴部而已?!?/p>
對立毒舌地丟下一句話,未等愛麗絲發(fā)火便已經(jīng)看不見影。
“…我一定會狠狠地打你的臉!”
愛麗絲撂下這句狠話,又做了幾個深呼吸,來到了舞臺之上。
觀眾們的視線瞬間聚焦于她,他們在贊美她絕世的美貌,夸耀她精湛的技藝,同時也對她的高傲嘖嘖稱奇。
畢竟與其他選手有進行略微地介紹不同,愛麗絲直接了斷地坐在了鋼琴前,伸展手指便開始了演奏。
純粹的、沒有任何伴奏輔音的歌曲,全校只有愛麗絲和對立敢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了。
“愛麗絲若是還是像以前那樣,搬出那樣的曲目來的話,她就一定會因為她的高傲而付出代價?!?/p>
坐在臺下的對立暗暗地說著。
“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能耐吧,愛麗絲?!?/p>
?。ㄅc此同時)
坦尼爾搬來了畫架,在窗臺前架好,迎著月光可以很清楚地望見正在彈琴的愛麗絲。
“這個角度正正好…”
坦尼爾確信,這就是他追尋的最佳視角。
“是時候為這幅畫作添上最后一筆了…”
(當前)
“不過您在比賽結(jié)束后沒有先去拿獎杯,而是選擇先來找我?”
“獎杯隨時都能拿不是么?”
愛麗絲撩了一下金黃色的長發(fā)。
“但是你說的話確實是讓我感到有些困擾…”
?。ㄊ昼娗埃?/p>
“愛麗絲大小姐,您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正在專注作畫的坦尼爾忽覺后方傳來高跟鞋重重踏地的響聲,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坦尼爾…”
愛麗絲此時心中五味雜陳。
他沒有來看嗎?
“為什么呢…”
愛麗絲的眼簾微微垂了下來。
“您來的倒也算正好,畫作已經(jīng)完成了?!?/p>
說罷,坦尼爾起身,將畫作展現(xiàn)給對方。
畫中的愛麗絲端坐在一個精致的綠皮旅行箱旁的藤椅上,頭頂上戴著一頂像是魔術(shù)師的禮帽,畢竟帽子的一頭還綁著一只兔子玩偶。
她左手輕握著茶杯的把手,右手扶住歪著的腦袋,仔細點的話不難看出她的右手指縫間還塞有一張撲克牌。
眼神愜意的她看著大理石桌前的茶具,似乎想要端起茶杯,品一口其中的滋味。
身后是攀滿了無數(shù)藤蔓的斷壁殘垣構(gòu)成的如同遺跡般的世界,卻與干凈的少女并無鮮明的沖突感。
“感覺如何,滿意么?”
“這是…我?”
愛麗絲呆呆的看著畫像中的自己。
“繪畫偏幻想風一些啦,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
“我很喜歡?!?/p>
“哎?”
坦尼爾被其襲來的贊譽嚇得不輕。
“滿…滿意就好…”
“因為是你畫的,所以我很喜歡哦?!?/p>
換做平時,按照她的性格而言,肯定未經(jīng)打量便要對著這幅畫評頭論足一番。
不過這一次,她卻選擇細心端詳起畫中的每一株花,每一株藤蔓,每一盞茶具,一切的數(shù)不清的說不出名字的東西,她都觀察地格外認真。
“包括這個‘我’也是,我并不討厭?!?/p>
“啊…嗯…”
坦尼爾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fā)展地如此順利。
“既然我的作品已經(jīng)完成了,那么我也就沒有理由繼續(xù)賴在大小姐您的身邊了?!?/p>
“我就先走一步…?”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愛麗絲沖著想要離開的人說到。
“不是約好了,要一起看流星的么?”
“啊…”
坦尼爾內(nèi)心現(xiàn)在十分忐忑。
他明白自己或許也已經(jīng)有點兒中邪了,但他并不確認這種的感情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喜歡。
也許感到心跳加速的原因只是因為對方是異性,自己只是暫時癡情于她而已。
當初約定時他暫且未對眼前的金發(fā)少女有如此好感,只覺得對方喜歡無理取鬧,而好高騖遠從來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但是,為什么呢?
是因為對方的改變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么?
坦尼爾并不清楚,只是想要暫時逃離對方的視野。
“…我都忘記了,您居然還記著么?”
“這種事情都能忘記,你的腦海里面難道只剩下畫畫時候我的模樣了么~?”
“胡說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學(xué)園祭把你改變成愛捉弄人的樣子了呢,愛麗絲小姐。”
“既然我身邊就有一個喜歡捉弄人的家伙,那么潛移默化地被影響到也是很正常的吧?”
見對方紅著臉正想辯解,愛麗絲卻用手抵住了對方的嘴唇。
“還有什么要說的就稍等吧,流星雨應(yīng)該快要來了…”
?。ó斍埃?/p>
“啊…請別在意,我只是暫且…不知道這算是什么而已?!?/p>
坦尼爾吞吞吐吐地說著,手似乎被握地更緊了一些,斜眼看去,才發(fā)覺金發(fā)的少女臉上滿是燦爛的微笑。
“流星雨似乎要結(jié)束了呢…”
“真是短暫啊…”
“…那些流星,能夠找到捕獲自己的那顆星星么?”
“但愿可以吧,畢竟要是沒被捕獲,撞上某顆星球的話指不定又是一次物種滅絕。”
“而且既然是流星的話,就不要太靠近比較好吧?!?/p>
愛麗絲望著天上零星的幾顆流星,回應(yīng)道:
“但是很多不是都會消失么?”
“直到最后也未能被引力捕獲的流星,不是很可憐么?”
“從出現(xiàn)就開始旅行,與無數(shù)顆星星擦肩而過后變得越發(fā)暗淡下去,最終消失在茫茫宇宙里…”
“流星的命運便是如此吧?!?/p>
坦尼爾回答道。
“將長長的拖尾與摩擦?xí)r產(chǎn)生的輝光展現(xiàn)給別人看,作為許愿的媒介,給人們帶來新的希望,這才是流星不是嗎?”
終于,最后一顆流星帶著蔚藍色的尾巴匆匆掠過,象征著這場盛大流星雨的結(jié)束。
“坦尼爾更希望它們被捕獲么?”
“我的話…”
坦尼爾糾結(jié)了片刻,隨后堅定地給出了回答:
“希望在漫長的旅途過后,能夠在某顆星星附近徘徊,直到被它的引力捕獲吧?!?/p>
“嘻嘻,我也這么覺得哦~”
愛麗絲說完,眉頭皺了皺,但細微的變化并未被對方注意到。
“…那個,你真的打算離開我么?”
她頓了一下。
“真的…不打算和我成為朋友么?”
“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吧?!?/p>
坦尼爾此時只覺得身上冷汗直冒。
“欸?”
“這樣就已經(jīng)算是朋友了嗎???”
愛麗絲看上去十分吃驚。
“不然呢?你覺得成為朋友是要做手續(xù)還是什么?”
愛麗絲的改變太大,以至于坦尼爾甚至有一瞬間忘記了對方是沒有朋友的“深閨小姐”。
“那…以后還能經(jīng)常見面嗎?”
“當然了,你也可以來美術(shù)部找我的?!?/p>
“以后…還會每天來取材么?”
“這個嘛…看情況啦,要是有關(guān)于你的繪畫工作會向你征求同意的啦,不過每天都來應(yīng)該不至于…”
“不可以!”
愛麗絲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話。
“每天都要來見我,這是命令!”
喂喂…真有人這樣對待朋友的么…
我倒覺得自己似乎更像是一個仆人…
坦尼爾內(nèi)心獨白反映了他的真實想法。
“你要是想見的話,就自己來找我咯~”
愛麗絲賭氣的模樣也被對方看在眼中。
“居然要本小姐蒞臨你的美術(shù)部,口氣真不小???”
愛麗絲裝模裝樣地變換成一副大小姐的語調(diào),但話語中卻洋溢著喜悅。
“好吧,作為肖像畫的獎勵,我答應(yīng)你,不過現(xiàn)在我命令你閉上雙眼。”
“嗯?”
坦尼爾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你要是只是想要扇我的話,大可不用這些繁文縟節(jié)。”
愛麗絲暗暗一笑。
“不管受到什么刺激,都不可以睜開哦~”
隨后整個人翻了個身子,坐在了坦尼爾的腰上,用指尖抹了一下嘴唇,輕輕點在了對方的唇中。
她能夠感覺地到對方在身下不住地顫抖,呼吸漸漸地加速而又漸漸地平緩下來。
“…可以睜開了哦。”
這是愛麗絲將手挪開后說的話。
她聽著對方向自己詢問到剛剛自己做了什么時,只是歪著腦袋笑著說:
“是秘密哦。”
“…愛麗絲小姐,莫非您交朋友都要這么做一次么?”
“怎么可能??!”
愛麗絲臉都氣紅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再…再說…除了你以外也沒有人和我交朋友…”
“我覺得,現(xiàn)在的愛麗絲小姐充滿了魅力,一定會有很多人和你交朋友的吧?!?/p>
坦尼爾接著說。
“更何況這是您第一次在學(xué)園祭上獻上自己的歌曲,還奪得桂冠,我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鋼琴部外人山人海的模樣了哦?!?/p>
但是我只要你就可以了啊…
只是想要被你夸贊注視著而已…
坦尼爾…我的第一個朋友…
在坦尼爾滔滔不絕地說著未來時,愛麗絲突然笑了笑。
“坦尼爾有很多朋友么?”
“我…”
“好像也確實沒有什么…”
坦尼爾看上去有些矜持。
他思來想去,第一個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的“朋友”是愛麗絲。
“那,我就是坦尼爾的第一個朋友啦?!?/p>
“大小姐和我這種庶民當朋友的話,可是會拉低你的身價的哦?”
愛麗絲緊緊地抱住了對方。
“別的我才不管?!?/p>
“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哦?!?/p>
“啊啊…嗯…”
“我答應(yīng)你?!?/p>
坦尼爾撫摸著愛麗絲的頭,眼里是閃爍的繁星。
?。ā?/p>
?。▽W(xué)園祭結(jié)束的一個月后)
“喲,這不對立嗎,一個月不見,這么拉啦?”
愛麗絲正和坦尼爾挽著手走在校園路上,迎面卻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
雖然對立很想一句“鬼!”應(yīng)回去,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了淑女形象。
“你才是,愛麗絲,一個月不見,連男人都勾引出來了?!?/p>
“你…胡說什么呢!”
愛麗絲對于對立這番指葵罵桑的說辭相當惱怒。
“您好,我家的大小姐給您添亂了,我這就帶她離開,愛麗絲小姐,我們走吧?”
說著,坦尼爾就擅自抓住對方的手,想盡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二位的關(guān)系似乎比明面上的要好。”
對立閉了閉眼。
“莫不是…已經(jīng)上了本壘了?”
“嗯?什么意思?”
愛麗絲湊近對立,示意對方詮釋給自己聽。
“就是…”
對立開始了細聲的講解,中間不妨多配上了一些肢體動作。
“然后…人家的…狠狠地…”
對立看著愛麗絲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熟了,便明白了對方依然只是一個懵懂的小女孩。
“看來沒有,我會錯意了,抱歉。”
說完,便將愛麗絲“丟”給了坦尼爾。
坦尼爾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撲向自己的愛麗絲。
“我不知道二位有過怎樣的過往,但我從愛麗絲的口中聽聞過你?!?/p>
“哦~?”
對立看上去來了點興致。
“她和你說了什么?”
“說什么你是唯一可以和她抗衡的對手,只是你還是稍遜一分…”
“愛麗絲,吹牛皮吹太過可不好?!?/p>
“我…我才沒有!”
愛麗絲突然回光返照般跳起來,用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男子。
“告訴你,坦尼爾也是會拉小提琴的,而且我覺得并不輸你?!?/p>
“過獎了…”
坦尼爾看到對方的眼眸突然閃亮了一下。
“也會拉的話,我可以提供些技術(shù)指導(dǎo),這是看在愛麗絲的份上給的?!?/p>
對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說著。
“不過現(xiàn)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初次見面,坦尼爾,有興致幫我一下么?”
愛麗絲咬著牙,死死盯著對方。
對立居然會低聲下氣地求人幫忙?
“好啊,我也要過去看看,你有什么忙…”
“只要坦尼爾一個人就行了,你過來了也是礙事?!?/p>
“誰知道你要對他做什么!”
愛麗絲堅定地否決了對方的要求。
“…好像她們并不打算給我自主選擇權(quán)?!?/p>
坦尼爾白了白眼。
“愛麗絲小姐離不開我,還請您高抬貴手。”
“哦,這樣啊…”
對立意味深長地盯著愛麗絲,又瞅了瞅其身后的坦尼爾。
“那就隨你便吧?!?/p>
?。S后)
“…”
“對立,認識你是我最大的劫數(shù)?!?/p>
坦尼爾手中揮舞著鐵鍬,默默無言地在心中咒罵著這個讓自己做苦力活的少女。
“看吧,我就說我家的坦尼爾最棒了~”
愛麗絲站在對立的一旁,給正在挖洞的男子以鼓勵:
“坦尼爾,加油啊——”
“我倒是看他一副被迫營業(yè)的模樣?!?/p>
對立攤了攤手,拽過愛麗絲的手到一旁:
“愛麗絲,你究竟是怎么看上這種男人的?”
“在我的印象中,你從來就是不可接近的存在才是啊?!?/p>
“嗯?”
“我平時有那么冷漠么?”
“連性格都…”
對立大跌眼鏡。
“戀愛腦會拉低人的智商的…”
“對立不會明白的。”
“那種漫游過后,終于能夠無條件擁入他的懷抱時的心情…”
愛麗絲瞇著眼,笑著說著:
“或許,我已經(jīng)被他的引力捕獲了吧?!?/p>
“沒有聽懂?!?/p>
但。
對立看著坦尼爾的背影,心想著。
“或許,我永遠也不會明白的?!?/p>
“不過,你突然要在這邊挖一個小房間是為什么呢?”
“小提琴室那么大都不夠你用了么?”
“只是想要一個可以放我獎杯的房間而已,放宿舍里面都落了灰了?!?/p>
對立撩了撩頭發(fā),戳了戳愛麗絲的腰子。
“喂,你的朋友好像要不行了哦。”
“哇??!坦尼爾!”
愛麗絲急忙離開對立,扶住了身體搖搖欲墜的坦尼爾,滿臉寫著焦急。
對立只是無言地看著這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侶。
或許二人都在吸引著彼此吧。
“唉,我可不需要這些東西。”
她眼神憂郁地走過尚未裝好窗戶的空洞,突然,眼眸中閃現(xiàn)過有著一簇純白如雪的長發(fā)與一頂紅色顯眼的貝雷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