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君別云辭兮|

去探索一下花兒爺?shù)膲?mèng)吧～接《花夜前行》收尾的飛機(j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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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看著旁邊睡著的解雨臣，也轉(zhuǎn)過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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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識(shí)猛的掉進(jìn)混沌漩渦里，整個(gè)昏暗的四周開始強(qiáng)烈震蕩，仿佛一臺(tái)高速運(yùn)轉(zhuǎn)的洗衣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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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自己的頭，爭(zhēng)取在一片虛無里找到支撐點(diǎn)。搖搖晃晃的腳步還沒站穩(wěn)，環(huán)境突然間又平靜了下來，把他狠狠甩到地上，雖然摔得狼狽，卻一點(diǎn)兒也不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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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迅速爬起來，摘下墨鏡，看向黑暗里，什么都沒有。重新戴上眼鏡，憑著感覺往面朝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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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前面會(huì)有什么，但他覺得這樣挺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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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邁出第一千零三步的時(shí)候，眼前倏地出現(xiàn)了一扇光。之所以是一扇光，是因?yàn)楣馐菑乃媲耙簧壤鲜铰灭^的房門縫隙中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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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舊簡(jiǎn)陋的模樣，他立即判斷是二十年前的風(fēng)格。四周的虛幻在他專注于門的時(shí)候，緩緩變了模樣，實(shí)化成了一條長廊，跟房門是配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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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就笑，“要是解老板知道我在玩這種鬼屋，一定會(huì)笑話我幼稚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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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長廊，昏暗的燈忽明忽暗，黑眼鏡仔細(xì)盯著面前的門，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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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號(hào)是——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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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久遠(yuǎn)的回憶從這個(gè)數(shù)字跳進(jìn)他的腦子里，他想起來這是解雨臣跟自己表白的那個(g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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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們帶隊(duì)死里逃生，解雨臣肩膀受了非常嚴(yán)重的傷，他們只好暫時(shí)在這里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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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肩膀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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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里面有人說話，那是——他自己的聲音。黑眼鏡短暫地愣了一下，這年頭鬼屋這么高級(j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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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有那么疼了。”解雨臣啞著嗓音，皺起眉，任由“黑眼鏡”給他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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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趕緊回北京，這里的醫(yī)療水平跟不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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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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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搭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縮了縮，手指便更陷進(jìn)他的皮膚里，壓出幾道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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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一會(huì)，“黑眼鏡”深吸一口氣，撤開手走到解雨臣面前，“你先休息，我走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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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苯庥瓿冀凶∷笳咿D(zhuǎn)過身，靜靜地看向解雨臣，“我的心臟好像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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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搭上他的脈搏，“挺正常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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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靠上來聽聽?！苯庥瓿寄请p多情的桃花眸，蕩漾著淡淡水波，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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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頓了一下就笑，“不必了，脈搏夠準(zhǔn)確?！闭f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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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解雨臣喊住他，“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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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焙笳哂行o所謂地笑著，“我們現(xiàn)在不也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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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duì)我，難道從來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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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沒有得到回答，因?yàn)楸緫?yīng)該回答他的那個(gè)人，徑直出了房間，還貼心地替他關(guān)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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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彼麆傟P(guān)上門，就被黑暗里沖出來的人狠狠揍了一拳，他捂住臉發(fā)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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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緩過來，就被那人拽著領(lǐng)子抵在墻上，面中又挨了兇狠的幾拳，他感到鼻子里開始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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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悶悶哼了幾聲，隨即笑道：“你打我，和打你自己，有什么區(qū)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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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區(qū)別，但我就想打你這個(gè)蠢貨?！焙谘坨R扭了扭脖子，陰冷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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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的是我，還是以前的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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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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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低低笑著，“我就是你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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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松開他的領(lǐng)子，冷冷打量面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那獨(dú)有的不正經(jīng)氣質(zhì)，確實(shí)不是常人能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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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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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理理自己的衣領(lǐng)，“花兒爺?shù)膲?mèng)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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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碰不到那扇門，卻能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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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解雨臣意識(shí)構(gòu)建出來的，你進(jìn)來之后，也賦予了一點(diǎn)你的意識(shí)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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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緊滾回去，跟他說清楚。”黑眼鏡抓著他的胳膊就往房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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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方掙脫開，“我回不去。你這么急，那晚為什么要拒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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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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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槟憧謶炙膼?。比起以愛人的身份吃軟飯，你更愿意和他并肩作?zhàn)拿屬于自己的報(bào)酬。更重要的是你擔(dān)心自己的眼睛會(huì)在某一天成為他的累贅，你害怕自己不能給他普通情人能有的安穩(wěn)日子。甚至你懷疑他對(duì)你的愛，只不過是一時(shí)興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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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重復(fù)這些，有什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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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瞧他臉上淡淡的無力感，就笑，“你就不好奇，那晚你走了之后，他的狀態(tà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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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黑眼鏡忽然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穿墻推進(jìn)了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泛紅雙眸久久凝視著房門的解雨臣，他的臉上有不甘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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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嘖了一聲，大步流星走過去抱住解雨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抱了個(gè)空。他像個(gè)幽靈一樣，碰不到解雨臣?jí)衾锏娜魏问挛?，除了那個(gè)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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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可以替你抱，可惜……你走得那么決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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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蠢蛋的聲音驀然響起。黑眼鏡不理睬，只是靜靜地看著——解雨臣扶著肩膀，慢慢站到窗邊，外面朔風(fēng)獵獵，這樣的天氣，解雨臣一點(diǎn)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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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關(guān)窗，牽動(dòng)肩膀，疼得他五官皺起，卻一聲也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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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下意識(shí)要撥開他的手，替他關(guān)，伸過去只碰到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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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受了？”蠢蛋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調(diào)笑的語氣，真欠揍啊?！澳阆胱嵛乙矝]辦法，誰讓這是你自己做下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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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黑眼鏡低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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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關(guān)上窗，松了口氣，扶著墻慢慢坐到墻根，整個(gè)人縮在窗簾下面，窗外的夜昏暗暗的，風(fēng)聲怒吼著，叫囂著。而他只是窩在角落，打開一罐啤酒自顧自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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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了還喝酒?！焙谘坨R想去搶他的酒，想到什么，剛剛伸到他面前的手，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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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很不好。”蠢蛋又笑著出現(xiàn)，坐到黑眼鏡對(du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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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完全不理他，所有注意力只放在解雨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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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你對(duì)我到底有沒有過一點(diǎn)點(diǎn)動(dòng)心？”解雨臣盯著手里的酒問，眼底波光粼粼，他一眨眼，便掉下一連串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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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一點(diǎn)點(diǎn)。”黑眼鏡有些苦笑，做著給他擦淚的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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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這種東西，成仙了也會(huì)騙人?！苯庥瓿奸]上眼，自嘲地笑著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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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你什么了？”黑眼鏡啞然失笑，即使抱不到，也還是抱著他，低聲道：“真沒騙你?？匆娔愕牡谝谎郏揖驮僖餐坏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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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你不如留著等他醒了再說。他現(xiàn)在聽不見，你說了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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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奇怪，明明那么愛他，卻又要在他回應(yīng)你的時(shí)候裝得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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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閉嘴?！焙谘坨R抬頭看著蠢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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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行，你說什么是什么?！睂?duì)方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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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喝了一罐又一罐，當(dāng)他喝到第四罐的時(shí)候，黑眼鏡突然喊道：“不對(duì)！第三罐，我之后回來的時(shí)候，他才剛喝完第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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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沒有回來抱他？”黑眼鏡猛的抓住“自己”的衣領(l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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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激動(dòng)?！睂?duì)方淡淡笑著，“你好好想一想，為什么他的夢(mèng)里，你沒有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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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慢慢松開手，轉(zhuǎn)頭看向開了第五罐的解雨臣，忽然嗤笑，“怎么還是那個(gè)患得患失的花?！彼靶Φ牟皇墙庥瓿迹亲约?，或許他給解雨臣的安全感從來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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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潛意識(shí)里，你好像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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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會(huì)不知道我愛他？”黑眼鏡揉著自己發(fā)緊的心臟，“這種心知肚明的事，難道只有嘴上說了才能明白嗎。解老板也從來沒說過愛我這種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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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確實(shí)表現(xiàn)得更愛你，而你有的時(shí)候，總在把自己藏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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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世上竟然還會(huì)有他害怕的事情?！焙谘坨R憐愛地?fù)崦庥瓿嫉哪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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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愛，再強(qiáng)大的人，也會(huì)有軟肋。就好像，他也是你的軟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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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焙谘坨R意外的非常正經(jīng)。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他悲傷的表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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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天旋地轉(zhuǎn)，解雨臣從他眼前消失，他和“自己”都摔倒地上，再爬起來，他們已經(jīng)身處解雨臣的臥室里，解雨臣正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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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每一次單獨(dú)接活之后的他?！贝赖翱聪蚪庥瓿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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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走向解雨臣，坐到他身邊。房間沒有開燈，窗簾拉著，唯一的光只有解雨臣的手機(jī)，湊過去看，是他倆的微信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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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處理了幾件國際上的生意，聽說俄羅斯有名的寡頭名下有資助眼科，我已經(jīng)讓團(tuán)隊(duì)去了解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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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又有人鬧事，總有一些人反骨錚錚。還好，沒激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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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總是半夜打電話會(huì)議，遇到經(jīng)濟(jì)波動(dòng)，公司的事情就會(huì)變得特別繁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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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阿姨新學(xué)了一道菜，特別香，我很喜歡，連續(xù)吃了一個(gè)月，還沒有膩。你回來一定要嘗一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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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diǎn)累，如果你在的話就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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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我過段時(shí)間也要帶隊(duì)下斗了，希望回來的時(shí)候能有你的消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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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我有點(diǎn)兒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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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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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打打刪刪，最后都濃縮成一句“平安回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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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每一次單獨(dú)接活之后。他此刻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他收到的每一句平安的背后，都有著解雨臣的千言萬語。但解雨臣把它們都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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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從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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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猜到一些，但不知道有這么多，會(huì)這么細(xì)?！焙谘坨R又抱住解雨臣，蹭蹭他的側(c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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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如在現(xiàn)實(shí)里多抱抱他?！?/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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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huì)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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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關(guān)了手機(jī)之后，盯著黑暗發(fā)呆。不知他在想什么，是生意場(chǎng)上的勾心斗角，是九門的詭譎多變，是想起他當(dāng)家那天的血腥氣，是和黑眼鏡的嬉笑怒罵，還是那藏著的內(nèi)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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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不知道，他只想緊緊抱他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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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一次眼睜睜看著解雨臣從自己懷里消失。光影變換，他立在樹蔭之下，抬頭看看湛藍(lán)天空，是個(gè)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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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替你去抱他了?！蹦莻€(gè)所謂蠢蛋的“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空靈而遙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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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草坪有很多小孩嬉戲，樹林間有許多情人依偎著漫步，在這群鶯鶯燕燕面前，解雨臣坐在繁花圍繞的長椅上，他穿著粉色襯衫，像是構(gòu)圖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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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自己”穿著一身黑衣，逆著光從面前類似醫(yī)院的建筑里笑著走出來，朝著解雨臣的方向，邊走邊摘下了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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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睛，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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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雙沒有疾病的眼睛，瞳孔透著淡淡琥珀色的棕，跟解雨臣的有點(diǎn)像，但和他多情勾人的桃花眸不同，他的眼里充斥著對(duì)世界的不屑和譏笑，而在玩世不恭的表面下，藏著難以想象的偏執(zhí)的專一。在茫茫人海里，但凡有人見過這雙眼睛，都會(huì)被震撼得靈魂終身為之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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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機(jī)會(huì)用這雙健康的眼睛去凝視解雨臣了。他只能永遠(yuǎn)都隔著一雙墨鏡，用解雨臣看不見的狂熱，去記住解雨臣動(dòng)人心魄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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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手指勾著眼鏡，張開雙臂，有些痞氣地笑著朝解雨臣邁步。解雨臣嘴角抹開溫柔的笑意，站起身也走向他，兩人靠近了卻沒有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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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拿起那副墨鏡，對(duì)著陽光看了許久，笑顏寫著滿足，又轉(zhuǎn)了視線跟“黑眼鏡”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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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兩個(gè)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解雨臣看上去，相當(dāng)幸福。那是黑眼鏡從沒見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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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煌煌日光下，相擁的兩人在繁花之間，四周所有的草木、石頭上，瀝青路中間，到處都開滿了絕美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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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場(chǎng)景，解雨臣一定構(gòu)想了千千萬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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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用那雙明亮的眼睛，滿含笑意地看著黑眼鏡，收緊了跟解雨臣的抱，偷偷跟他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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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還沒反應(yīng)過來，瞬間他就被抽離了這個(gè)世界。遠(yuǎn)去的時(shí)候，解雨臣心滿意足的模樣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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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驚醒過來，整顆心臟陷在巨大的悵然若失里面。他看向解雨臣，后者正在喝水，感受到他的目光，緩緩看過來，把水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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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水瓶，喝了一口，擰緊蓋子，湊過去親親解雨臣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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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被突襲有些懵，怔怔盯著黑眼鏡，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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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笑著摸他泛紅發(fā)燙的耳朵，“怎么這么多年了，被偷親還是會(huì)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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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得解雨臣不好意思地別過頭，他低著嗓音喚了一聲：“解雨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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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聽到黑眼鏡正兒八經(jīng)叫自己大名，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不知為何，解雨臣心里暗自覺得不好，生怕他下一秒就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生離死別之類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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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開口之前，解雨臣捏著他后頸，湊上去在千卷厚云中，在斑斕光暈中，在廣袤無垠的天空中，藏了一個(gè)隱秘而綿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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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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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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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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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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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解雨臣，我愛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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