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載自LOFTER~露濃【超電磁炮】神王在上，電氣使永遠最強（24）

（24）生死速降

意識到自己確實身處外太空，美琴先是呼了一口氣。

第一步，呼出肺部所有剩余氣體，免得自己直接死于無壓力環(huán)境下肺部氣體的擴張；然后用電力固定住體表的水分子。

第二步，確認自己的位置和所有可用資源。

意識到了本體危難的御坂網(wǎng)絡現(xiàn)在格外活躍，幾乎整個網(wǎng)絡的腦力都集中在應對這個困局上。美琴看清了整顆衛(wèi)星后，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她便收到了御坂網(wǎng)絡提供的信息：這是學園都市的隱秘監(jiān)測衛(wèi)星，處于兩百六十五公里高度的低空地球軌道，衛(wèi)星質(zhì)量為三噸，沒有內(nèi)部空間，也沒有裝載氣體。美琴花了三秒鐘思考是否可以利用部分衛(wèi)星的金屬構(gòu)筑一個飛行器，但很快決定放棄。人造衛(wèi)星上并沒有隔熱層，如果她的身體不能承受重返大氣層的長時間高溫，金屬外殼能起到的保護作用也不過如此；而最后降落到地面的那段時間里她也根本不可能有意識操縱金屬，所以也沒有必要浪費這個時間精力。

那么第三步，演算最快返回地球的軌道。

有御坂網(wǎng)絡的存在，如此復雜的演算也不過是一瞬間。美琴調(diào)整了自己與衛(wèi)星的相對位置，閉上眼睛，一跺腳電開相斥的磁場，把自己從衛(wèi)星邊彈射了出去。

她被傳送到太空已經(jīng)過去十八秒；保守估計，她還有一分鐘有余決定并且完成降落策略。

人類大腦在缺氧三分鐘后便很大可能會承受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五分鐘后便已是一只腳踏入了死亡國度，而缺氧達到十分鐘，大腦幾乎不可能恢復。但是從兩百六十五公里軌道回到她能呼吸的對流層以下高度卻需要至少兩百二十八秒，多半更長。因為無法完美預測身體形態(tài)和中間層以及平流層的空氣阻力，她無法精確算出到底需要多久，但無論如何都超過了安全的范圍。所以說，她必須最快速度完成降落準備，然后在大腦承受巨大損傷之前主動放緩全身生理活動進入休眠，以求最小化傷害。

所以第四步，她需要先制造一個無堅不摧并且不需要操縱的降落傘。

她從衛(wèi)星軌道開始降落，在從外太空到中間層的兩百一十五公里近乎真空中會加速到每秒超過兩千米；在平流層中加速度會略微下降，但也能再提升每秒兩百米的速度。她會以六點五倍音速的超高速沖入空氣豐富的對流層。重返大氣層的溫度足夠燒盡她身上所有衣服雜物，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她的肉體：要么足夠承受四五分鐘的一千五至三千度高溫，要么她會在大氣層中變成一顆肉眼無法識別的流星。

美琴放緩全身的生化反應，減緩血流，盡量把供血集中大腦和軀干；她的心跳、血壓、體溫都在急速減緩。與此同時，頭皮毛囊底部的細胞卻開始進入極度活躍狀態(tài)，頭發(fā)仿佛工業(yè)合成品一般高速生長延伸。電流開始在頭發(fā)中來回流動，交替的磁場將發(fā)絲散成幾層巨幕，又仿佛是幾對金色的翅膀。只不過美琴尚在電離層，完全沒有空氣能托起長發(fā)構(gòu)成的翅膀，于是還在無限延伸的頭發(fā)只是在她身后拉出幾層金光。

在被傳送進宇宙一分五十秒后，美琴準備進入徹底無意識休眠狀態(tài)。能做的一切準備她都已經(jīng)嘗試過，接下來也只有聽天由命。

但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腦海深處低吼道，“再堅持十五秒！讓我跟你同步完畢，不然萬一軌道有變我怎么找你！”

美琴有些迷糊，因為她沒有第一時間聽出來這是哪個妹妹；照理說，妹妹們甚至不用開口她都知道是誰。身處一種遲緩接近冬眠的狀態(tài)，她也沒有細究，只是從善如流地保持著目前的大腦活動水平。十五秒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說了一句“睡吧?！?/p>

進入宇宙兩分零五秒后，美琴進入深度休眠狀態(tài)，只有電流撐起的飄揚長發(fā)還有生命的跡象。此時她離地球表面還有整整一百八十五公里。

聽最后之作說“這次你也幫不上忙”，一方通行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說，“你讓妹妹們查一下學園都市性能最好的航天器在哪里，順便黑掉控制；我這就過去?！?/p>

?最后之作眨了眨眼睛，然后她說，“其實，姐姐大人已經(jīng)離開人造衛(wèi)星的軌道，正沿以下軌道返回地面?！?/p>

最后之作面不改色地報了一長串數(shù)字，而一方通行終于開始震驚甚至絕望，忍不住怒吼了一聲，“她腦子壞了嗎？！”

最后之作根本不在乎一方制作的爆發(fā)，機械地開始匯報數(shù)據(jù)，“心跳，每分鐘三十；血壓，收縮六十，舒張三十；體溫，三十度；血氧，百分之八十九。進入太空后第三十三秒；高度，兩百六十四公里；坐標……”

最后之作又開始喃喃報告一長串數(shù)字，一方通行忍不住輕握住小女孩的肩膀搖了搖，說道，“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她什么計劃？”

最后之作似乎突然醒過來一般，急忙說道，“姐姐大人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能抵擋住重返大氣層的溫度，所以決定直接降回地面。她正在生成大量頭發(fā)，準備利用發(fā)絲的電磁屬性讓頭發(fā)組成扇面形態(tài)，起到加大空氣阻力的作用，以此減速落地。頭發(fā)開始高速生長后她會減少大腦活動，進入無意識休眠狀態(tài)，以免大腦因為缺氧受損，之后只能靠最簡單的身體機能落地。”

處于能力金字塔頂端的一方通行也不免一愣，然后竟不由有了一絲欣賞的心情；難怪第三位能排在第三位。然而這一點慶幸遠不夠放松。他又問，“喂，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實時給我傳送她的位置？”

“當然可以，御坂御坂再次為一方通行的思維遲緩而感到震驚，”小女孩舉起一個備用殘骸網(wǎng)絡終端說道，“姐姐大人已經(jīng)將殘骸網(wǎng)絡與御坂網(wǎng)絡連通；這個終端也已經(jīng)被御坂御坂解密。只要使用這個終端你便能和御坂網(wǎng)絡相連，御坂御坂對此表示期待。”

一方通行再次沉默。自從踏入這個地下密室到現(xiàn)在他還沒認真抬頭去看那從地板鋪到房頂?shù)难b著妹妹們大腦的容器。他也并不想看。更不想連接御坂網(wǎng)絡。但是他一樣在數(shù)著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御坂美琴被傳送到太空的第五十八秒。

他皺著眉頭接過項圈，戴上之后直接啟動。最后之作雖然破解了終端的加密，但并不能加快設備讀取用戶腦電波，登錄數(shù)據(jù)，再改變用戶腦電波波長的漫長過程。一方通行干脆用自己的能力直接改寫了自己的腦電波，總耗時二十七秒。

接通網(wǎng)絡的那一刻一方通行亦是眼前一黑，仿佛身周的地下密室突然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海，毫無波瀾平如鏡面的水面下卻傳來一聲聲嘆息。

如果不是事態(tài)千鈞一發(fā)，他的目標又極度明確，或許還真得會被拖入水中。但現(xiàn)在一方通行根本沒空細想他正身處被自己殺死的一萬零三十一個少女的記憶深處這樣的事情，他只是想要盡快和御坂美琴溝通。然而此時的美琴已經(jīng)意識遲緩，甚至未曾注意到御坂網(wǎng)絡里多了一個存在，也沒有回應。無可奈何的一方通行只能努力試圖同步御坂美琴的感官。在他還差一點就要完成同步的時候，美琴卻已經(jīng)做好休眠的準備，即時便會喪失一切意識。

還差那么一點點。

“喂！”他忍不住將怒意順著兩人在御坂網(wǎng)絡內(nèi)的鏈接甩了過去，“再堅持十五秒！讓我跟你同步完畢，不然萬一軌道有變我怎么找你！”

美琴既沒有困惑也沒有質(zhì)疑；大約在她現(xiàn)在遲緩狀態(tài)中她會對網(wǎng)絡中傳來的一切指令言聽計從。她果然保持住了大腦活動水平，甚至在下意識地拉近二人的精神距離。一方通行一把握住虛空中伸過來的那只手，完成最后的同步。

“睡吧，”他隨口說道，開始實時演算御坂美琴五感接收到的信息。

其實美琴早就閉上了眼睛，用電壓保護住了耳膜，所以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聽不到；電磁感應在此時此境也接受不到太多有用信息，只有連綿不絕的高能量宇宙射線。但同步美琴感官的一方通行還能感受到自身的加速度；她現(xiàn)在的高度為一百八十五公里，尚在電離層的近真空環(huán)境中，保持著每秒九點八米的重力加速度，沒有任何干擾，仍然在預定軌道上。

一方通行轉(zhuǎn)過身來，對一旁呆若木雞的落魄中年醫(yī)生說道，“那邊那位大叔，你也得幫點忙?！?/p>

日下部渾身一顫，卻是清醒過來幾分，忙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一方通行朝著最后之作的方向揚了揚頭，“你幫我看好那小鬼，在這里等著；我大約十分鐘之后回來?！?/p>

日下部一愣之后問道，“你，你準備做什么，又準備去哪里？”

最后之作也連忙抗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御坂御坂不滿地問道，對于自己要被丟下的事實感到不安?！?/p>

“我去接你姐姐！”一方通行瞪了小女孩一眼，“你真想讓她無意識自動落地不成？”

最后之作還在嘀咕著什么，倒是日下部心思轉(zhuǎn)得極快，提醒一方通行道，“我們進神諭的門那里，第一個轉(zhuǎn)彎后有幾個墻邊的柜子，上邊貼的標示說柜子里有個人裝氧氣罐頭，你出去的時候可以找一下?！?/p>

一方通行點了點頭，留日下部和最后之作在地下密室里；但為了安全起見，他拎著山本武的上衣把人一起帶了出去，隨手關進一間辦公室里，甚至弄塌了辦公室周邊的幾堵墻，以確保山本武無法逃脫。他按照日下所說，找到柜子拿了幾罐氧氣塞進罩衫口袋里。

然后就只需要上天就行了；御坂美琴進入太空后第三分零五秒，一方通行開始升空。

他一向可以飛，可以高速運動，也無懼高速運動產(chǎn)生的摩擦高溫，但這些都只是理論；他還從未試過以超音速向外太空發(fā)射，畢竟之前從未有過這種需要。三十秒后，他已經(jīng)到達一萬米高空，并且開始頭昏眼花。

原來他的弱點在這里。

運算能力堪比半個樹狀圖形的一方通行在大量計算時的氧氣消耗自然遠比普通人大，但可能根本不理解“鍛煉”這個詞的意義的一方通行并沒有運動員的心肺能力。他不會游泳潛水，至少不會正常人靠身體機能達成的游泳潛水，更從來沒有嘗試過跳傘和登山；從未長時間置身在低氧環(huán)境中的一方通行終于意識到，原來孱弱的體格還真得是個弱點。只可惜那個妹妹，10032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真正攻擊他的弱點。他自嘲地抽了抽嘴角，放慢了速度，拉動身周的風托住身體；雖然他大概可以壓縮空氣創(chuàng)造出密度氣壓更適合呼吸的空間，但還是吸幾口罐裝氧氣更加方便。

三分四十五秒，御坂美琴現(xiàn)在的高度是二十九公里；已經(jīng)到達平流層低段，逐漸稠密的空氣托起她蔓延了近十米長的頭發(fā)，層層疊疊仿佛一扇又一扇風帆。她在五秒鐘前達到了每秒兩千一百米的頂速，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減速。

之后的十秒里一方通行再次上升三公里的高度，撞入一股高空噴流，而此時美琴已經(jīng)到了十五公里的高度；他們兩人只差兩公里的高度。雖然美琴的減速已經(jīng)達到十三四個重力加速度，但仍然會在五秒鐘之后落完這兩公里。一方通行不再攀升高度，乘著高空噴流的急風往美琴的落點趕去。在這個高度空氣密度已經(jīng)接近地面的百分之三十，雖然還不足以呼吸，卻足以形成無比復雜的流體形態(tài)。一方通行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預判美琴的位置；她的長發(fā)形成數(shù)層形態(tài)、方向、強度不斷變化的擋流板，隨著高空急風劃出無比復雜的軌道，他只能憑借身體加速度計算即時位置，半秒鐘的預測也無法達成。五秒之后他不出意料地錯過了御坂美琴，就只見少女在他右前方三百五十米外劃過，往地面墜落；少女渾身被刺眼的光芒包裹，是她身周的空氣已經(jīng)被高速運動產(chǎn)生的摩擦等離子化。

既然能看見，那便好辦多了；一方通行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了上去，一把抓向少女的手臂。

然后他竟然被御坂美琴身周的等離子氣體燙得一哆嗦，條件反射地縮回手拉開了距離。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的手：居然真得被燙得通紅，還起了水泡。這怎么可能？！他開著自動反射，明明應該反射一切高能矢量的。難道是他擔心把能量反射到御坂美琴本人身上，于是下意識地關了反射？也不會吧，怎么可能有這種毫無主觀意識的決定？他再次向少女伸出手去，這次有意識地要將熱流彈開，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熱流雖然沒有燙到他，卻也沒有按照他的預期轉(zhuǎn)變方向，只是簡單地消散于無形而已；甚至連等離子氣體本身也沒有按照他的意念運動。

無法想象，不可解釋，但是他的能力居然當真不足以操縱御坂美琴身周的等離子氣體。這個第三位到底怎么回事？！一方通行有些煩躁地咬了咬后槽牙。?

但現(xiàn)在御坂美琴仍然處于毫無意識的休眠狀態(tài)，這不是糾結(jié)其他的時候。只要不會被她身周的高溫氣體傷害那就夠了，足以操作；一方通行握住少女手臂，小心驅(qū)散高溫熱流，緩緩將人拉近攬入懷中。

還剩最后七公里的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