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鄙人寫的偏文藝的東西，盡量讓語言通順、讓每段文字都有意義，有令人無語之處請輕噴

ooc、私設新人物警告

最近人形官微發(fā)消息了，可喜可賀

日常催開服

我從睡中立刻清醒，沒有睜眼。敲門聲凌亂急躁，正像是在夢中被人追逐時慌不擇路的狀態(tài)。

但我很確定我沒做夢。人們往往確定不了這點，但我可以。

我還穿著短袖衫和運動服，沒蓋被子，慢慢下床，覷一眼表，兩點零五分。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大體還是凌亂。我繃緊肌肉，卸下門鏈開了門。

“諾蘭，諾蘭，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門外人使勁抓住門框，想擠進來。

“瓦萊莉？”我放開門，她直挺挺倒進來，手腳并用爬向角落。我看看走廊，闃無聲息，不知所謂的東西一概沒有。我關上門，掛上門鏈。她抱著膝，鹿似的眼睛里滿是恐懼。她的樣子很狼狽，身上遍布劃傷和青腫，長裙破損不堪。這裙寬松，應該是睡裙。她沒穿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從約杜鎮(zhèn)到方舟的。世上當真有只憑兩條腿越過沙漠的孩子不成？

從她身上看不出更多。我在她旁邊半跪下。她看也不看我，死死地盯著門?！巴呷R莉，”我叫她，“穩(wěn)定一下。能回答我嗎？”她明顯聽到了，但分不出注意力來。

我搭手在她肩上。她渾身一抖，投來的目光可用崩潰形容?！笆俏邓{？”

聽到蔚藍，她又是一激靈?！八⑺麄儭J進來，闖進我家，和榮…和榮她…還有布魯……”她抓著我的手，力道之大讓我咋舌。

我把她拉起來，帶到衛(wèi)生間?！斑@房子隔音很好。你先待在這里，我會給他們下個套，保證他們躺著出去。冷靜點，別慌。”確認她聽進去后，我關上門。

蔚藍要進入方舟，會利用他們成員的假身份，也可能借助雷蒙德·戴恩的簽字文件。我推測追捕一個半機械人無需動用容易暴露身份的高層力量。另一邊，只要還在方舟基地，我的影響力不比任何人小。安妮露娜明面上的副官，休羅斯·馬里蘭是她的光明右手，我是她的黑暗左手。

我定了共分為兩個階段的幾個小計劃，認為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周圍寂靜。我在暗處等待，心率保持在五十以下。我重新戴上了眼鏡。

敲門聲?？磥硭麄冏返煤芫o，才過了兩分鐘。我數(shù)了十秒，走過去開門。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擠進門縫里?！氨复驍_，先生?！彼邪⒗谝?，“我們是官方的人?！?/p>

“為那個女孩？她是半機械人？”

他被我的直白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識向后看?！笆堑南壬?，我們是納比斯汀的特工。那個半機械人殺了人，我們專程來抓捕她。這是戴恩執(zhí)行官的簽字令。她沒傷到您吧？”

當然，當然是雷蒙德。“沒有，請等一下。”我卸下門鏈重新開門。他們有三個人，除了跟我說話的瘦子，還有一個壯漢和一個蒙面人。他們都武裝到牙齒。

“方舟基地怎么會放半機械人進來？”

“關于這點，方舟軍警會對您解釋的?！眽褲h愣了一秒，急忙說。

“希望他們能有個合理的借口?！蔽夜室庾屖稚系男幼髯兌啵八谛l(wèi)生間。請把門關上，如果幾位要動手，別影響到鄰居，不然閑言碎語會淹死我的?！?/p>

大個子忙伸手，蒙面人已經(jīng)關上了門。瘦子站在衛(wèi)生間前，沖后面打個手勢，掏槍開門。

我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動手的。我首先一拳打在大個子脖子上。蒙面人飛快地開兩槍。我抓住他的手腕向下壓，揮肘猛擊。他軟軟的倒下了。瘦子回身。我架開他的槍，突出中指關節(jié)在肋下一擊。他松開了槍，倒在地上扭動。我看瓦萊莉，她不再那么崩潰，更多的是呆滯。我關上門。

我抓起瘦子?！拔邓{的，我只說一遍。你們的行程已經(jīng)被掌握了，干掉你們只是時間問題。外面還有其他人嗎？”

“你殺了真主的仆人，殺了月之面。你、你必遭真主的懲罰……”他咬牙切齒，倒很有幾分悲憤意味。我回頭看蒙面人。

“你們還用這種方法招攬成員。”我丟開他，“我居然有幸殺了愛坡·拉布里扎德。”

瘦子怒吼一聲，爬起來沖向我的喉嚨。我抓住他的手腕，腳下一踢，把他按在墻上，在他心臟上連打三拳。他的生命比他的怒火消散得更快。

又有敲門聲。我踢開礙事的尸體開門，差點就打出一拳。

“有槍聲。”我的鄰居沒意識到我險些打死他，自顧自撓著禿頂，“你招待了些客人。準備晚餐了嗎？”他自然地撿起兩個彈殼和碰扁的彈頭裝進口袋。那兩槍打在我心臟前的肋骨上和眼眶邊，每一槍都偏了一點。

今天讓我改變計劃的事太多了。我跨回桌邊拿起硬紙筒，撥出三枚盧納。“如果可以，幫我準備三個人份的?！?/p>

“不擅長自己來？習慣了預定晚餐？”他接過三枚金幣，眼花繚亂地把玩，隨即還給我。他皺起眉眼，歪起半邊嘴角，露出有奇怪吸引力的笑。

“我猜你有別的事，這活兒交給我?！彼徛┥硗献∫痪呤w，往他的門里拖，“他們會付我飯錢?！?/p>

“這個，提醒他們給我洗衣費?！蔽矣謷伋鲆幻?。他抓住，聳聳肩?！澳闶菛|道主，聽你的。我洗衣服也有一手。”

把三具尸體都拖走后，他沖我挑挑眉，關上了門。

我按下手環(huán)聯(lián)系安妮露娜。過了半分鐘，那邊響起聲音：“老天爺，你總是能讓我吃驚?！彼黠@是被吵醒的，“因為是你我才選擇不問原因。直接告訴我怎么了！”

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瓦萊莉扶著墻，探出半個身子。我覺得她隨時可能倒下。

“蔚藍的人來了。和我對上的共有三人，其中包括愛坡·拉布里扎德。三人已被我殺死。我懷疑他們還有接應?！?/p>

那頭暫時沒有聲音?！罢f你的方案。”“首先，暫時關閉方舟基地所有大門，包括貨運通道和地下管網(wǎng)；其次，調(diào)出進出基地的記錄，凡是以雷蒙德·戴恩或納比斯汀名義出入的人列入城際通緝名單，理由是冒充納比斯汀特勤人員執(zhí)行破壞活動；第三，用‘燒烤火焰’監(jiān)控檢索程序鎖定在兩點零六分前后十分鐘到達英里公寓的人和車輛。就這樣?！?/p>

“看來得加班了。我會照原樣命令軍警行動，暫時不調(diào)查動機、不牽扯到你。把你干掉的人扔在公寓門口，會有人處理。我告訴軍警其他部門提前處理了。我也忍住了沒問你為什么這個那個的知道這么多。還滿意嗎？”

“尸體已經(jīng)被處理了，是我的對門鄰居，迪克·肖恩。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沒興趣深究。保管好這個秘密，你知我知就好?！?/p>

“他總算還是操起老本行了。好，交給他也好。你給了我一個好臺階下。”

“別對我示弱。你的安排可以，麻煩你了?！?/p>

“好好，‘該是什么就是什么’，對吧？我也總算找到和你的相處之道了。”

瓦萊莉像根木頭似的靠在墻上，睜大無神的眼睛瞪著虛空。我關上門，轉到她正面，蹲在她面前。她的視線平移到我臉上，手慢慢滑下。我扶穩(wěn)她，感到靈魂正回到這具軀體里。

“事情解決了，”我說，“我的方案沒有太大漏洞，方舟城里不會再有蔚藍。你現(xiàn)在很安全?！?/p>

“我聽見你們的電話了，”她昂頭，臉上恢復些許血色，“你認識方舟的司令?！?/p>

我讓她坐在地板上，我坐到她對面。我們都靠著墻，沉默有頃?！笆窍戎蝹?，還是聊聊具體經(jīng)過？”

她的身體受到心理狀態(tài)影響，開始從僵硬變?yōu)樗沙?。她整個人癱下去?！靶?，我早習慣了，一天就能好。”

“那我先說我的經(jīng)歷吧。你走后第二天，昨天晚上大約十一點，他們來了。當時我還沒睡，半夢半醒間聽到那只狗格雷格在叫。他是條老狗，疑神疑鬼的，常在晚上叫，還可能會持續(xù)一晚上。這次叫聲只持續(xù)了幾聲，就沉寂下去聽不見了。接著是好一長段寂靜，直到樓下窗戶發(fā)出一聲響。那扇窗戶太舊了，風固然吹不動，但人一碰就嘎吱作響。

“我有入睡困難的毛病，要花上半小時才能進入深眠，即使我跟布魯在草坪上埋了整整一下午的寶。因為前一天見到外鄉(xiāng)人，還是從老舊小說中走出來的人，我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或者說預感。我很困，但我還是仔細聽，好像我又回到了過去在夜里滿心恐懼等待某塊骨頭突然斷掉的日子。很可笑吧，不過我確實有了可怕的收獲。前院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那是我們埋得淺的玻璃瓶。如果我是普通人，絕對聽不到這么輕的聲音。沒幾秒，前庭的臺階上有腳步聲。有人越過草坪，站在了門前。

“在狗叫反常地提前停止時，我的腦海里就不住地冒出各種設想。我知道蔚藍是個壞組織，類似有人持槍闖入的情形我想象過好幾次。而玻璃碎掉的聲音對我來說與肋骨斷成三節(jié)的恐怖悶響不相上下。最后，當門鎖傳來微小的刮擦聲，我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床跑到和榮的房間。她還半夢半醒沒搞清狀況時，開鎖的聲音已經(jīng)相當大了。我們叫醒布魯，打算從地道悄悄離開，和榮知道她平時都在跟什么人打交道。我們盡可能安靜地下了樓。我們差一點就成功了。經(jīng)過柜子的時候，布魯碰倒了相框。

“門口的刮擦聲立刻變成了猛烈的撞擊聲，屋后的窗玻璃也有敲打的聲音。和榮把我們推進地道，說會跟上來，就蓋上了蓋子。我怕得發(fā)抖。我知道被他們抓住的后果。我們彎腰跑了幾分鐘，爬上梯子，掀翻一堆泥土。我能聞到草葉的氣味，是社區(qū)西北邊的小樹林。這里除了我們的呼吸聲完全是寂靜，連蟲子都不叫。布魯完全沒主見，只能我來拿主意。我拉著他繞路，從西邊重新進入社區(qū)，找到默多克先生的房子。還沒等我敲門，街那邊傳來腳步聲。我不能讓他一個普通人跟我冒險。我讓他藏在樓梯下面，告訴他等徹底安靜后再敲門。我跑過主街，故意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自認為比他們更熟悉哈登菲爾德，有自信甩掉他們。

“我到底逃脫了，但我沒處可去。你問過我西古斯的事，說不定他有問題，所以不能去那兒。南大街完全走不通，東邊的街道也有手電筒光。我不敢隨便敲門。一夜之間仿佛所有人都成了蔚藍，說不準哪扇門后就有槍口。包圍圈趕著我。我只能向北走。我只能冒險去找你。他們絕對有能力在天亮之前搜遍整個約杜鎮(zhèn)。我貼著另一個社區(qū)雷德胡克的西南邊，越過水街到了鐵路，路上擦破我臉的是鐵絲網(wǎng)還是樹枝，完全沒印象。我?guī)缀跏菑膬蓚€士兵的眼皮底下鉆到火車底的。以前布魯告訴我，他們鉆過火車底，下面有像老式火車那樣的金屬棍狀物和條狀物。我把頭發(fā)纏在脖子上，拼命抓緊鐵條，過了幾個世紀，火車才啟動，最終駛進方舟基地。

“我說從那人眼皮底下鉆過去是有原因的。我懷疑他發(fā)現(xiàn)我了。我剛從車底出來，迎面撞見他們。剩下的時間里，我沒命地跑，既要注意攝像頭，又要想辦法甩掉追兵，直到我找到你說過的地址，邊祈禱你已經(jīng)從伊夫里特旅館回來，邊用我剩下的力氣敲門?！?/p>

“你確定他們發(fā)現(xiàn)你而沒有立刻行動？”

“不然呢？我聽和榮說過那個愛坡，他可沒閑工夫跑到方舟來?！?/p>

我再次審視她，尋找謊言存在的可能性：渾身傷痕，衣服單薄破爛，累到幾乎虛脫。演戲的可能性為零。“你先洗個澡，然后去休息，我來應付剩下的事?！蔽艺酒饋恚瑥谋诠窭锬靡路?。

她夾緊腿，向后挪了挪?！澳阋粋€人住？沒結過婚？”

稍微轉下腦子就明白?！澳憧?，我是古典改造人，綜合改造指數(shù)為百分之八十六。意思是我只剩百分之十四是人類。到如此高的程度，你都知道會有什么結果。我早失掉了生殖能力。雖然還能分泌雄性激素，但僅作用于維持第二性征，性沖動是沒有的。說直接點，我就算想上你也硬不起來?！?/p>

“哦，呃……”她結結巴巴地說，“抱歉，我沒考慮到這一點，所以……”

“你太累了。半機械人也是會累的。去洗洗，再去睡覺。我會帶上鑰匙，有人敲門的話別開。還有，你過去有脆骨??？”

“對，我的改造全部是針對骨頭的?！薄昂?，沒問題了。”我換上一套深藍色的便裝，帶上鑰匙，轉動門把手。

“等等，你急嗎？”“直接說?！薄皫臀遗幌骂^發(fā)？剪短一點就好?！薄皼]有剪刀，效果不會太好。”我拔出刀給她看。她滿不在乎地站起來，轉過身去。

我來到她背后。她用手指圈起一束頭發(fā)，我把刀伸到她頭發(fā)和脖子之間，反握著刀，割斷頭發(fā)，放在一邊。頭發(fā)發(fā)出細密的沙沙聲，與我刮胡子的聲音大相徑庭。瓦萊莉的發(fā)絲很細，刀刃的鋒利顯露無遺。我不知道多長時間沒用刀做過這么輕柔的動作了。我有點不安，因擔心控制不好力度而猶豫。但干到一半停下又不像話，只能逼自己干下去。其間幾乎出意外。

總算運罷最后一刀，我立刻收刀入鞘。瓦萊莉的頭發(fā)還剩三十公分，大約算正常。她沿耳邊攏攏頭發(fā)?！盎蛟S你會覺得多此一舉。不問問理由嗎？”

“我被訓練成不好奇原因和結局的樣子。”我回答。

“你可真稱得上是改造程度高，沒其他意思，只是說你像個機器人?！彼至诉肿欤拔易霾坏?，大凡發(fā)生在身邊的事都要搞明白。不算壞習慣，對吧？”

“是的，不算。”不算。我放下刀，帶上滿是灰塵和血的衣服，打開門。瓦萊莉擠出一個疲倦而羞澀的笑?！爸x謝。”

我關上門，心里莫名有一絲挫敗。

?

我先去了一家無人洗衣房，斷發(fā)扔進門口的垃圾桶，衣服放進干洗區(qū)機器，刷手環(huán)付錢。從洗衣房出來，我聽到有警車靠近。我后退，融進屋檐下的陰影，看著兩輛車轟鳴而過，停在英里公寓下。幾分鐘后，它們開走。我也離開繼續(xù)去干我的事。

有通訊，我按下耳機。“蔚藍的人落網(wǎng)了五個，按你的方案。他們?nèi)辛?，五加三，沒有更多人來?！?/p>

“我正看著你的人從我樓下開過。”我說。

“我可一點都不驚訝?！卑材萋赌鹊恼Z氣確如其言，“說正事。你猜對了，你殺的人確實有愛坡；同時軟腳蝦們也承認雷蒙德參與蔚藍建設，但參與程度極其有限。有情報在手，再加上頭領已死，蔚藍停擺一段時間不成問題?！?/p>

“外交辭令的事我無權過問?！?/p>

“我也不是吃干飯的，收收你的諷刺吧。還有他們不說我也猜得到，他們的目標是一個特殊的半機械人。他們說那個女孩的戰(zhàn)略價值之高，愛坡只告訴了一兩個人。她在你那里，對吧？”

她的最后一句話低沉得像是死蔭的幽谷?！熬嚨恼{(diào)查目標是她。”我說，“她是個改造僅限于骨骼的半機械人，元機械未進入循環(huán)系統(tǒng)，變成拓瓦的可能接近于零。”

“少扯這沒用的，這兩個軟蛋招的供絕對比你掌握的信息多。如果剛剛專員檢測出了元機械，整個街區(qū)都會被封鎖上幾個月，最倒霉的只會是你。你以為方舟大門處的元機械探測裝置是簡單地故障了測不出來嗎？你手上這個女孩體內(nèi)沒有元機械！”

我只有一只耳朵能聽到平靜的風聲，另一只聽到的是她煩躁的喘息聲。“代謝掉了，或說失去生命力了?！蔽遗袛?，“因為骨骼內(nèi)部的疾病消失，營養(yǎng)物質隨即減少供應，未失控的元機械被免疫系統(tǒng)隔絕于循環(huán)系統(tǒng)之外，無法獲得充足的營養(yǎng)?！?/p>

“如果不是我有個信得過的專家老友，我甚至都沒法證實你的話。海倫娜博士也認可這種假說：元機械被餓死了。即使如此，類似的情況也從未有過。”

“你想說什么？”

“聽著，安德森先生，我已經(jīng)開始認為你在擅自干涉方舟指揮部的決策了。這此我尚且可以告訴評議會目標是一個體內(nèi)完全沒有元機械的普通女孩，但如果探測器真的失靈，而你又恰好引進一頭拓瓦來，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幾個星期前的事讓所有人都緊張得要爆炸，你的自作主張導致的結果很可能是你我承擔不了的。人可以說謊，經(jīng)歷可以偽造，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在乎的是你的當下，只要你的行為還在可以用倫理解釋的范疇，我就可以認定你心里還是人性占上風，日子就能得過且過；而只要你不壞某些規(guī)矩，評議會也懶得理你。隱藏好你自己。那個孩子基因的戰(zhàn)略價值放在哪里都能抵四個師的兵力。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想怎么安排她是你的自由，別到處聲張，這事就算完。”

“她變成拓瓦時我會在場。”

司令重重嘆氣。“承諾總是令人煩悶。謹記你的諾言?！蓖ㄔ拞畏矫鎾鞌嗔?。

我兩手插在衣兜里。夜晚很涼，風像海浪一樣拍打在我身上。新月像個水手，扯著銀閃閃的帆，在漆黑粘稠的大海上罵罵咧咧。宇宙到底不是基督徒的宇宙，而是洛夫克拉夫特的宇宙。人類不再敢向黑暗森林深處跳腳吶喊，霍金終于可以安穩(wěn)些。不過，僅僅是木星文明的一粒殘渣，人類都承受不住。真正的獨裁審判到來時，人類連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一頭霧水。笛卡爾的真理一瞬間變成了謬誤。他想象力不夠。

說起瓦萊莉，我承認情況在我的掌控之外。她不可能信任我到這種程度，莫如說正是不信任我才要求剪發(fā)。想到她雜亂頭發(fā)上的樹葉和油污，我知道她還想跑。

無妨，按她想的來，她離不離開于我影響甚微。

現(xiàn)在是三點半。我照幾個月前剛走的路，轉過拐角，越過法院巷，來到亨利·維爾。還沒開門，我便坐在臺階上，閉上眼欺騙大腦，讓它以為我準備入睡。幾分鐘后，睡意襲來，于是我直起腰，松開神經(jīng)，進入效果與深眠相同的假睡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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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好嗎？”

我深呼吸。睜開眼睛?！氨竾樀侥銈?。我比較急?！?/p>

兩位女士惶惶然不敢開口?！皢渭兊募?。我出于一些原因必須等待?！蔽艺酒饋頁蹞垩澴?，“聽說貴店最近開設新業(yè)務?！?/p>

“我們擴大了營業(yè)范圍，面向青少年、前衛(wèi)人士等。”海華斯小姐換上職業(yè)裝后，站在店里向我介紹，“也招收了新店員，下一步打算搬到卡薩斯廣場去，歡迎您繼續(xù)光臨?，F(xiàn)在我有什么能為您做的嗎？”

“幾套童裝和內(nèi)衣，十三歲女孩穿的?！蔽覐墓衽_上拿過卷尺，說了尺碼。是我目測的。

雖然滿腹狐疑，但她還是稱職地履行了職責。我挑了一套裙子、一條較寬松的牛仔褲、一件貼身的彈性白色長袖衫和一件帶兜帽的外套，還有一雙帆布鞋和一雙深色運動鞋，外加一頂鴨舌帽。按我的要求，海華斯幫我挑了內(nèi)衣并裝在棕色紙袋里。拿來它時，她的疑惑已經(jīng)變成了恐懼，我認定我一離開她就會報警。

“請您別誤會，我有正當理由?！蔽艺f，“今天的早間新聞會播這么一條：納比斯汀附近的秘密結社蔚藍冒充特勤人員潛入方舟基地，意欲進行破壞性行動，方舟軍警已成功挫敗其陰謀并將其一網(wǎng)打盡。我告訴您，蔚藍其實是來抓一個孩子的。她現(xiàn)在暫時由我保管?！?/p>

她看上去仍驚疑不定，我卻編不出更好的借口了。在她目光照射下，我走出門。

天已經(jīng)亮了，天色青灰，日頭那邊的天想必是毛玻璃般的方解石顏色。月亮帆下的水波清澈起來，幾乎由黏稠變得流動。光線到處都是，輕飄飄的白，不停反射折射。只是我的身體沉重，不可抑制地要在這輕盈的海里越沉越深。

城市是有生命的，它現(xiàn)在正在打著哈欠蘇醒。我就站在它的半月板上。有時候真會害怕它的馬路波動起來、大樓摩擦著組成類人形的結構，像吃人的洗衣機器。到那時，噪聲會大到震耳欲聾，與眼下幾乎無聲的情形完全一致。

我半路上去了一趟便利店，買了三明治、漢堡、咖啡和茶，還有兩包拉面——要你自己動手做的那種。我?guī)啄隂]進過便利店了。拎著手里的東西，我感受到某種類型的疲勞。

我插鑰匙，慢慢轉動，用兩分鐘才打開門，好像我手里捏的是開鎖器。我輕輕關上門，放下東西。我發(fā)出的響動大得刺耳。

瓦萊莉仍然沉睡。她的聽力其實沒她認為的那么好。我抬過靠背木椅坐下，右臂搭在桌上，繼續(xù)等待。我向來精于此道。

希望這個故事能給你思考，這樣再好不過

封面是官方PV里的圖，出現(xiàn)了綠洲標志、天樞標志、白川遙背后的LOGO，信息量爆炸

猜猜下期瓦萊莉會走還是會留？

關于流浪漢似的迪克肖恩，在我腦中的形象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