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是二年級的最后一章，然后這章以及下一章（三年生篇）會陸續(xù)展開幾個原創(chuàng)角色的劇情。

這章會原創(chuàng)一個叫“柳成 月”的角色，嗯…就是在投票考試中被坂柳放逐到B班的人。

?

9.0 月（第三視角）

投票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半個小時有余，但柳成依然坐在2年A班的教室里。

柳成明白，當他從這里走出時，他將不再屬于這個班級，這個有她的班級。

時間回到早上，在投票考試開始前，坂柳告知A班同學，這場考試A班將會受到BCD班的三班聯(lián)合攻擊，如若A班能在這場考試中存活下來，那么接下來的局勢對A班而言則會是一馬平川。

若退一步，則A班會喪失一直以來維持住的優(yōu)勢，陷入與其余三班的纏斗中；

而若進一步，則A班可以安心將B班打造成用以抵御來自CD班攻擊的防火墻，可謂海闊天空。

聽了坂柳的話之后，班內(nèi)雖有幾人面露凝重之色，但其余的同學則更多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

這也難怪，A班現(xiàn)在的點數(shù)為1250點，不光超越了CD班之和，即便是B班，也落后了足足450點之多。

一個只是動動手投票的考試，就算三班聯(lián)合起來，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

但當考試的“隱藏規(guī)則”揭曉之時，班內(nèi)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坂柳話中的真意。

隱藏規(guī)則：若全部投票項目均達成結(jié)果1，則在考試結(jié)束后可以選擇從每個班級奪得100點班級點數(shù)，共300點；或者可以選擇從1個班級奪得200點班級點數(shù)。

[喂喂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如果像公主殿下說的那樣，我們光是在這場考試中就要受到600點點數(shù)的打擊啊。]

[橋本君，不必慌張。特別考試的規(guī)則對上位班級不利這件事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只不過這次有些猛烈而已。我們只需要在接下來的投票中都達成結(jié)果1就好了。]

隨后，坂柳叫了10分鐘的中場休息。

坂柳今天這種看上去有些慎重的態(tài)度令柳成不解。

自入學時便將全部視線集中在坂柳身上的他認為，在這里一鼓作氣同時達成隱藏規(guī)則和最速通關(guān)獎勵才應(yīng)當是坂柳一直以來的做法。

是因為隱藏規(guī)則茲事體大，即便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坂柳也不得不在休息時間仔細揣度呢？

還是因為她在場外另有安排呢？

柳成傾向于后者，但并非坂柳心腹的她也不好趁休息時間打擾對方，只得再一次將自己的好奇心按捺下來。

10分鐘后，休息時間結(jié)束。

有了隱藏規(guī)則的束縛，通關(guān)第2、3、4個項目對A班而言可謂無比輕松：

學力位于年級頂尖的他們有著在期中考試完勝BCD班的自信；

在特別考試中挑選B班作為對手也無法動搖他們的心智；

已經(jīng)在一年前獲得了一點特別保護點數(shù)的坂柳也沒有想要更進一步，多拿一點的想法。

一切對A班而言可謂順風順水，直至第5個項目的出現(xiàn)：

項目5：半數(shù)以上的班級同學匿名挑選出班內(nèi)一人作為候選人，并經(jīng)由絕對多數(shù)的投票推薦其進入B班，若絕對多數(shù)推薦成功，則該學生立即轉(zhuǎn)入B班，且本班（A班）會獲得100點班級點數(shù)獎勵；本項目的第一次投票前有20分鐘的辯論時間，但投票次數(shù)改為3次，請在辯論時間內(nèi)完成挑選工作，若未成功挑選，則不進行投票，直接進入下一輪辯論時間。

若提出人選后，絕對多數(shù)推薦成功，則達成結(jié)果1；

若在提出人選后，絕對多數(shù)反對，則達成結(jié)果2；

若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無法提出人選，或者規(guī)定時間內(nèi)無法達致絕對多數(shù)，則達成結(jié)果3。

Y：挑選/推薦

N：不挑選/不推薦

注：對于BCD班而言，推薦成功的學生會轉(zhuǎn)入A班；且四個班級挑選出的學生今后若再想轉(zhuǎn)班，只能在經(jīng)學校審計后，通過自有點數(shù)完成。

盡管看上去有些拗口，但柳成明白，如果將這個投票項目用一句話概括的話，就是：

開除A班的一名成員并安排其轉(zhuǎn)入B班，獲得100點數(shù)。

如果算上隱藏規(guī)則的收益和成本的話，這是一場關(guān)乎著400點數(shù)的投票。

3分鐘的讀題時間結(jié)束后，坂柳先是一言不發(fā)了兩分鐘，而后站起身來，向大家陳述著當前A班所面臨的態(tài)勢：

[盡管不情愿，但我們必須要在此作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這400點的點數(shù)收益對A班而言可謂至關(guān)重要。事已至此我就和大家明說了吧，B班和C班一定會達成這個隱藏規(guī)則，而至于龍園君，則會選擇最速通關(guān)作為自己的戰(zhàn)略。算下來，如果我們不去達成這個隱藏規(guī)則，在B班和C班的夾擊之下，我們只會留下650點班級點數(shù)。這對于我們而言意味著什么，我相信一直以來秉持著身為A班成員的驕傲的各位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那么，我認為我們應(yīng)當以達成結(jié)果1為目標而努力，認同這一點的同學請舉手。]

A班38名成員，全員舉手。

[在最初讀到這條規(guī)則的時候，首先浮現(xiàn)在我腦中的策略是我們隨意選出一名學生進入B班，隨后花2000萬點數(shù)將他贖回。可這條路也被校方的注釋給封死了。那么，我在這里請問，班內(nèi)是否有人自愿轉(zhuǎn)入B班呢？當然，我會付出200萬的私人點數(shù)作為補償，我相信200萬的私人點數(shù)對于這位同學來說，足夠奢侈地度過剩下1年了。]

無人舉手，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誠然，如坂柳所說，200萬點數(shù)足夠讓一名學生極盡奢侈地度過最后1年的校園時光，但這對于在座的A班成員來說毫無意義。

畢業(yè)時的特權(quán)相比只在校內(nèi)有效的200萬點數(shù)，孰輕孰重，任何一名高度育成的學生都掂量得清。

但也是在這時，柳成有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坂柳自然明白無人好心到成為這名志愿者，那么在此之后，坂柳會選擇什么作為開除的標準呢？

答案只能是，OAA。

平心而論，柳成B-的學力算不上弱，這個成績即便是在A班，也是中等偏上的水準。

但致命的是，他的體力和機轉(zhuǎn)思考力只有D。

長年病弱的他不善運動，并且也正因為在幼年時期的病弱，他無法融入同齡人的群體之中，而這，也進一步使得他對生活的態(tài)度十分消極。

一言以蔽之，缺乏社交興趣的他在A班沒有任何的朋友。

[看來大家都不愿意成為志愿者，那在沒有其他出路的情況下，只能略微強硬地選擇出一名同學了，大家是否同意呢？如果同意的話，請將手舉起來。]

全員舉手，沒有人敢拒絕坂柳的提案，

因為一旦有人敢拒絕，那么他就必須給出破局的方法，但這種方法并不存在。

其結(jié)局只能是，拒絕的人自己成為退學的標靶。

在柳成看來，明知這點還要“多此一舉”地再安排一輪舉手的坂柳是想將全班同學都綁在一座船上。

這種適時讓所有人共同承擔責任的辦法，也是坂柳的風格。

[看來大家都有了一樣的覺悟呢……接下來的問題是，選出轉(zhuǎn)班同學的標準是什么呢？如果由我來提出的話，想必任何一個標準在各位看來都不可避免帶有主觀性吧。那么，有且只有一個客觀的標準，那就是，OAA。]

果然是這樣么，柳成心想。

看來，自己要離開這個A班了啊。

[現(xiàn)在OAA排名最后一位的是柳成君。] 坂柳話音剛落，橋本便連忙說道。

柳成明白，橋本在這里率先提到自己的名字并非出于任何私怨，他只是不想讓坂柳承擔多余的責任而已。

因此，他不會怪罪橋本。

但身旁的神室似乎并不這么想，在聽到橋本的話之后，她不屑地笑了一聲，可是，這份輕蔑也只能停留在輕蔑的程度，無法對柳成的命運造成任何影響。

[抱歉，柳成君，為了A班，我不得不這么做。當然，事后我會給你300萬的私人點數(shù)作為去往B班的補償。]

柳成明白坂柳的意圖，

將原先提的200萬基礎(chǔ)上增加100萬，盡可能地展現(xiàn)自己的誠意。

怎么辦呢？是坦率地將這300萬接下呢？還是沒出息地在眾人面前哭訴呢？

不過在班內(nèi)沒有朋友的自己想必也不會獲得任何人的幫助吧。

[沒關(guān)系的，坂柳同學，一切都歸根于我的實力不足。真嶋老師，開始投票吧。]

……

[柳成君，你真的不要這300萬點數(shù)嗎？]

投票結(jié)束后，A班的其他成員均已離開，唯有坂柳和柳成二人留了下來。

不講道理的隱藏規(guī)則也好，BCD班的行動也好，還是將“多數(shù)人的暴力”正當化的第五個投票項目也好，

迄今為止所發(fā)生的一切無不在坂柳的計劃之中。

但令坂柳大吃一驚的是，這位自己的前同桌竟然不要這300萬私人點數(shù)的補償款。

盡管只能在這所學校中生效，但300萬絕對不是個小數(shù)目，對于出身于平常人家的柳成更是如此。

坂柳沒想到眼前的這位不起眼的同學能有著如此豁達的胸懷。

雖說如果坂柳被選擇為投票的對象，她一樣會拒絕這同情的300萬點數(shù)。

但柳成不同，他的拒絕似乎并不是出于那爭強好勝的自尊心，而是一種在此之上亦或者之下的東西。

坂柳不自覺地瞇了瞇眼，想要窺探他的真意。

柳成望著眼前的這名白發(fā)少女，霎時間，同窗兩年的回憶伴隨著無比復(fù)雜的情緒一同涌上心頭。

[不了，雖說有些諷刺，但自與你相遇的兩年以來，我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時候也是為你所放棄的時候。既然如此，那300萬，還是留給這個班級用吧。只是，雖然這句話輪不到我來說，我希望坂柳同學今后能將A班的身份維持至畢業(yè)，并且，在今后也能夠一直耀眼……]

聽了柳成的話，坂柳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說道：

[我會的。以及，抱歉。]

柳成想知道，坂柳到底是為什么而道歉呢？

是指將自己從A班中排除而道歉呢？還是因為無法回應(yīng)自己的心意而道歉呢？

不過對于即將離開這個班級的柳成而言，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想在這里繼續(xù)坐一會兒，再見，坂柳同學。]

[再見，柳成君，希望你在B班一切順利。]

獨自一人漫步在走廊里，坂柳開始為自己指定柳成為轉(zhuǎn)班者的做法產(chǎn)生了一絲后悔，

或許，柳成君的可塑性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強。

但也僅是一絲而已，

在教學樓門前遇見等候在那里想要和自己一起吃午飯的神室之后，這種后悔，便消失不見了。

……

和坂柳告別后，柳成重新回到了教室，在環(huán)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教室之后，他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上次坐這個位置，還是一年之前啊。] 柳成喃喃道，而他的思緒，也漂浮回了近兩年前的過去。

兩年前，入學季。

彼時還是新生的柳成坐在1年A班的教室里，無所事事地望著周圍即將和他成為同學的人們。

一些人正在認真地查看著入學資料，還有一些人看上去正在愉快地交談，

是過去學校的舊友嗎？還是已經(jīng)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發(fā)展成了可以聊天的關(guān)系呢？

嘈雜的議論聲另柳成不禁回頭，一位長相略顯兇狠男生引起了柳成的注意。

這位男生有著遠超同齡人成熟的外貌，雖然相當失禮，但若論及他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則絕對會是那一顆光頭。

定睛朝他身前的名牌望去，上面寫著“葛城康平”四個字。

令柳成感興趣的是，這位男生對于身旁那些議論自己的竊竊私語沒有一絲一毫的理會，

他只是閉著眼睛靜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一堵密不透風的墻。

受震于葛城的這種穩(wěn)重的氣勢，亦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幾分鐘后，私下議論的聲音也漸漸少了起來。

柳成自幼就體弱多病，雖說在一年前已經(jīng)基本痊愈，但對于小學和初中的柳成而言，缺課則是家常便飯。

雖說成績沒有因病而落后于人，但柳成也沒能在學校交到任何一個朋友。

當然，要說和他人成為朋友的契機，并不是沒有，

只不過因為柳成一放學就要去醫(yī)院，這些機會都無疾而終了。

漸漸地，柳成也封閉起了自己的內(nèi)心，

在其他同學商討放學去哪里玩的時候，柳成每天只能和病痛做伴，

而這，也使得早熟的柳成覺得周圍的同學都太過幼稚。

可葛城今天展現(xiàn)出的成熟，卻讓一直以來都對周圍都興致缺缺的柳成燃起了一絲好奇。

或許是一個可靠的人吧，柳成在心里想著。

隨著進入教室的同學越來越多，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嘈雜，

自己還真是進入了一個匯集著“社交怪”的班級啊……柳成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但就在這時，一個拄著拐杖的白發(fā)少女走了進來，

霎時間，這位少女成為了全班的焦點。

和葛城一樣，這位少女無視了所有投至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她只是環(huán)視了一眼教室，隨后便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身旁的座位上走去。

柳成記下了這位少女的名字：坂柳有棲。

柳成意識到，同為病弱的他對這名同桌已經(jīng)有了一絲額外的親近。

雖說這絲親近還不足以讓內(nèi)心如同一潭死水的柳成主動朝對方搭話就是了。

……

最初的一個月波瀾不驚，盡管對坂柳這個同桌很感興趣，但柳成也只是把對方當作一個普通的病弱美少女來看待。

但柳成一直好奇的是，雖然坂柳在上課時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但卻從來都沒有記筆記。

一周后，按捺不住好奇和擔心的柳成向坂柳問道：

[上課這么認真卻不記筆記，考試能過關(guān)嗎？]

而坂柳，卻只是微笑著回答：

[認真聽課是對老師的尊重。]

意義不明的話語。

一切的轉(zhuǎn)變發(fā)生在第一次考試結(jié)束之時，自己的這名同桌竟然全科都拿了98—100的成績。

這時，他才明白那句話的含義。

雖然沒有學習的必要，但還是選擇去認真聽課，因為要對老師的勞動給予應(yīng)有的尊重。

柳成早就從坂柳的日常舉止中看出她氣質(zhì)不凡，但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的話，即便不在課上玩手機，思緒怕不是也早就飛到窗外了。

柳成有些驚詫地望向身旁的少女，而坂柳卻只是對其報之以微笑。

現(xiàn)在想想，自己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間被她迷住的吧。

隨后，真嶋老師揭示了這所學校的規(guī)則和本質(zhì)，而在被分到A班的自豪漸漸退卻之后，班內(nèi)的同學也分成了兩派。

不動如山的葛城主張貫徹防守的鐵壁，而出乎柳成意料的是，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坂柳卻是積極進攻的最有力主張者。

雖說坂柳的成績比葛城好了很多，但甫一開始，大家還都是對這名少女有所懷疑。

畢竟葛城看上去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穩(wěn)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同時，葛城還是最早和柳成搭話的男生，

盡管是對社交不感興趣的柳成，在這段時間內(nèi)，也和葛城偶有聯(lián)系。

同班的戶冢彌彥無比崇拜著葛城，雖說戶冢時不時展現(xiàn)的優(yōu)越感有些令人不適，但柳成知道，他的本質(zhì)并不壞，于是也樂得和他交流。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坂柳向自己發(fā)出了要約。

柳成明白，在這一個多月來和坂柳的相處中，他已經(jīng)深深被坂柳迷住。

坂柳有著遠超常人可愛的臉龐——當然也有這個要素，但對柳成而言更為重要的，是坂柳無比自信的那股氣質(zhì)。

柳成和坂柳同為病弱體質(zhì)，而只看高中的話，坂柳的程度甚至更為嚴重，但和早已放棄自己人生價值的柳成不同，坂柳身上卻不斷閃爍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于是，在接到坂柳的要約之后，柳成二話不說就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其實在柳成看來，進攻還是防守這種事完全無所謂，

他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支持坂柳，去繼續(xù)在身旁見證這名少女的光輝。

葛城無比遺憾于柳成的選擇。而在一旁的戶冢彌彥更是難以克制地激動，但最終，戶冢想要爭吵的沖動還是被淡定的葛城按了下去。

自己對坂柳那邊而言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因為初戀而喪失了唯一可能獲得朋友的機會，是否劃算呢？

柳成不明白。

然而，雖說柳成站在坂柳這邊，但消極的性格使他不愿對葛城派的學生進行攻擊。

雖然沒有任何人明說，但這種兩面不討好的做法加上本就孤僻的性格使得柳成在班里被孤立了起來。

可是，作為同桌的坂柳總是會給他恰到好處的關(guān)照。

柳成明白，自己就好像那個講課的老師一樣，盡管坂柳完全不需要自己，但她還是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尊重。

自己大概會這樣不被需要地度過高中階段吧，柳成心想。

……

一年級的體育祭過后，坂柳主導(dǎo)的進攻派徹底掌權(quán)，而在這名天才少女的帶領(lǐng)下，A班也一路順風順水，同時，坂柳對班級的控制力也今非昔比。

雖說二年級以來，B班也蒸蒸日上，甚至將綾小路那個怪物般的存在納了進來，但在柳成以及其他A班成員的眼里，B班依然不足為懼。

說起綾小路，他和坂柳的關(guān)系也深深為柳成所關(guān)注。

在柳成看來，坂柳從未向綾小路之外的人表達出任何過度親近的意思，即便是一直在她身旁的神室也是一樣。

然而，司令塔考試結(jié)束后，他偶然看到了坂柳主動牽起了綾小路的雙手，

望著二人被夕陽漸漸拉長的背影，柳成以為二人會在寒假中成功締結(jié)情侶關(guān)系。

但開學后才知道，綾小路竟然和B班的一之瀨帆波在一起了。

盡管如此，在文化祭的時候，坂柳還是力排眾議，為綾小路籌集到了1200萬的私人點數(shù)。

雖說這份成功的投資也為A班賺回了3000萬點私人點數(shù)，但這只是結(jié)果論。

就算綾小路的獨奏水平再高，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他可以在短期內(nèi)和樂團完成兩場協(xié)奏曲的合演。

熱衷于古典樂的坂柳肯定也明白這一點，

也就是說，坂柳對綾小路有著超乎尋常的了解和信賴。

而這份了解和信賴，也在文化祭的最后開花結(jié)果。

柳成也會彈鋼琴，但不論是“皇帝”還是“拉二”都遠超他的能力之外。

至于安可曲，《致愛麗絲》這種簡單的曲子自然無法難倒柳成，但綾小路彈出來的感覺卻與他完全不同，

與之對比，柳成認為自己彈奏出的只是音符的集合，拙劣到完全不能稱之為音樂。

而且，綾小路選擇《致愛麗絲》這首曲子作為安可的做法，在柳成看來也十分微妙。

在二年級體育祭的借物賽跑里，二人互稱對方為對手，

坂柳因為被對方承認而興奮到通紅的臉龐迄今為止仍然烙在了柳成的心中。

要說羨慕或者嫉妒綾小路，柳成倒也沒有這種感覺，因為坂柳就好像月亮一般，只可遠觀，完全不在自己所能觸及的領(lǐng)域。

畢竟不同于綾小路，柳成的學力只是排在A班的中游，并且其他方面完全派不上用場。

?

就在這時，一路順風順水的A班不得不面對兩年來的最重大考驗，

蠻不講理的隱藏規(guī)則賦予了BCD班成為掠奪者的權(quán)力。

而OAA綜合數(shù)值最低的柳成，也自然成為了坂柳指定轉(zhuǎn)班的對象，

柳成明白，在這個項目的一開始，坂柳就瞄準了自己，

之前的種種（默不作聲5分鐘、全體舉手、詳陳利弊、從200萬到300萬的加價），不過是在向A班同學表演而已，

雖說一直派不上用場，但畢竟是要放棄一直以來支持自己的同學，即便對坂柳而言，能妥善處理也是再好不過的。

坂柳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柳成感嘆道。

[你真的不要這300萬嗎？柳成同學？]

[不了，雖說有些諷刺，但自與你相遇的兩年以來，我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時候也是為你所放棄的時候。既然如此，那300萬，還是留給這個班級用吧。只是，雖然這句話輪不到我來說，我希望坂柳同學今后能將A班的身份維持至畢業(yè)，并且，在今后也能夠一直耀眼……]

[我會的。以及，抱歉。]

?

過去在這個班級所經(jīng)歷的一切如同一部電影，在柳成腦海中緩慢回放著。

但既然是回憶，對于在這個班級已經(jīng)沒有未來的柳成而言，就總有完結(jié)的時候。

柳成站起身來，憐愛地輕撫了一下坂柳曾經(jīng)用過的那張桌子，在自言自語了他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那句話之后，離開了這個已經(jīng)不屬于他的教室。

[一直以來我都很憧憬你，坂柳同學。]

?

走出教學樓，晚冬正午的陽光刺得柳成眼睛生疼。

畢竟我的名字是“月”啊，柳成想著，隨后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清隆，你那時的話語是認真的嗎？]

[一半一半吧。]

[什么嘛……]

[帆波失望了？]

[不，怎么會呢？畢竟可是有“一半”呢。]

[看來帆波是會將半杯水稱為“半滿”的樂觀者啊。]

聽著身后綾小路和一之瀨的打情罵俏，柳成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就要在B班生活的這個事實。

但對于被憧憬的人親自宣判沒有存在價值的我而言，在哪里生活，一定都無所謂吧，

柳成如是想著，隨后快步向前，和那二人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