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被攙扶著的一位抬起頭來，示意同伴停下，回應(yīng)道：“啊，博士，您沒事吧！”

“我沒事?！辈┦啃χf，“我會跟陳Sir說，好好表彰表彰你?！?/p>

“謝謝您，但是不用了博士，這是龍門警員的職責(zé)！”寧雨用空著的右手勉強敬了個禮，然后轉(zhuǎn)頭繼續(xù)慢吞吞地往一邊走去。

陳從遠處走來，歪頭看著寧雨的背影說：“他們本不應(yīng)該受傷的，是我指揮的不好?！?/p>

“源石爆炸物的事我們都想到了，但沒辦法避免。萬幸沒有人犧牲。”博士說，“然后法術(shù)的事我是真沒想到。這應(yīng)該怪我。”

“沒事，星熊那大個子皮實著呢，這會兒又去工作了。”

但從陳看向倉庫的眼神，還是隱約能看出擔憂。

“不過剛才那個拿長弓的人是怎么回事，我的隊伍里怎么會混進你的某個下屬？他現(xiàn)在又去哪了？”陳問道，“這件事需要解釋。”

博士雙手合在一起，不好意思地說：“會解釋的，還有正規(guī)手續(xù)，只是需要時間。陳Sir多擔待啊。”

陳嘆了口氣，說：“算了，畢竟要不是這位‘老爺子’干員，星熊恐怕就得臥床了。我就勉強等等吧。 ”

說話間，兩名警員押解著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和地面上其他人沒什么區(qū)別，衣衫襤褸，頭發(fā)臟兮兮的缺乏打理，擰成一股一股的。但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的臉從長發(fā)間露出來。那是一張博士有史以來見過的最憤世嫉俗的臉——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想要的人。但還沒等博士自夸一番，陳卻出乎意料地先開口了，還是她少見的大驚失色的語氣：

“戎止？！”

對方聽到聲音并沒有報以同等的驚訝，而是一使勁甩開束縛，輕輕搓了搓手腕和肩膀。陳一揮手說：“你們放開他，我和他聊?！本瘑T們看了看兩人，小聲議論著站到一旁。

博士無奈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二位？我得到的情報里可沒有這條?！?/p>

“我也沒有。”陳轉(zhuǎn)向戎止，瞇著眼和對方談了起來。

“那年你不說一聲就從近衛(wèi)局離開了，明明你也很有前途的。為什么？”

“明知故問?！比种拱琢岁愐谎郏f道。那嗓音沙啞到如果不看身材，很容易相信這是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礦石?。俊?/p>

對方無言地把手伸向破碎的衣領(lǐng)，兩邊的警員馬上做出戒備姿勢，被陳的手勢阻止了。蓋在單衣下面的是一圈呈環(huán)形不規(guī)律分布的黑色源石結(jié)晶斑點，在頭燈的照射下反射著白光。

“我本來還想干下去的，我知道我自己還能工作。但是上司不這么認，城里的所有人都不這么認為，甚至感染者們也是一樣。感染者不配和非感染者待在一起，這是近衛(wèi)局執(zhí)法的根本，不是嗎？”

“止，你知道，這是必須做的。如果當時我不是你的同事而是你的上司，我也會這么做?！?/p>

戎止苦笑道：“真不愧是你呢，陳暉潔。你只看重效率和秩序，你不會考慮我們這些人的感受。你甚至連善意的謊言都不會說?！?/p>

“龍門無法接納你，你可以去泰拉的其他地方，總能找到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