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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 OF WRATH。渣翻 憤怒之子2

2023-07-29 00:42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二.憤怒

?

頃刻間。這艘撕肉者軍火庫中最大、最強的飛船頃刻間就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武器端口區(qū)域的艙門開啟,百葉窗不受阻礙的被長長的鐵鏈吊起來,在肌肉發(fā)達的奴工們血汗的浸透下每條鐵鏈都氧化變色。當(dāng)武器電源在積蓄能量的時候有節(jié)奏的脈沖在嗡嗡作響。引擎在機殼里轟隆作響,準(zhǔn)備突然加速。走廊、通道和十字路口都擠滿了持槍的人,他們瞄準(zhǔn)激光發(fā)出的紅色小點將黑暗的通道投射出地獄般的景象。300名撕肉者聚集在突擊港灣,將自己塞在從吊架降至發(fā)射位置的空投艙內(nèi),或者登上甲板上加滿燃料的雷鷹武裝炮艇。

每一個休眠的奴工都被解凍了,注入了大量的腎上腺素,人手一把焊接槍,分散在船上等待結(jié)構(gòu)損壞的跡象。生物冷凍是一種嚴(yán)酷而不尋常的做法。它讓奴工不知所措,侵蝕了他們的自我意識。經(jīng)過幾次喚醒后,它們表現(xiàn)得更像機仆而不是活人。不過,這是一個必要的過程。撕肉者戰(zhàn)艦上的條件很艱苦,奴工的壽命很短; 即使不用自然壽命出手也有足夠多的東西爭著殺死他們。補充他們的人數(shù)意味著從戰(zhàn)斗中撤退,這是阿密特不愿意支持的行為。

“狀態(tài)?”當(dāng)一串帶刺的機械樹突從她的座位上冒出來,刺進了她脊椎上的輔助插孔,羅妮婭哆嗦了一下。她的身體出現(xiàn)痙攣——蜿蜒的電纜鎖定到位,發(fā)出咔噠的嘶嘶聲。一陣震顫掠過她的皮膚,扭曲了她的容貌,因為她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適應(yīng)了從機械樹突尖端滑落的單分子電絲,滲透到她的肌肉組織,纏繞在她的心臟周圍。她現(xiàn)在直接與“奔馬”號的動力核心和監(jiān)管沉思者聯(lián)系在一起。即使在她死后,這些動力也會使她的身心保持正常運轉(zhuǎn),使她能夠指揮這艘船,直到戰(zhàn)斗結(jié)束。

這場風(fēng)暴只持續(xù)了幾分鐘。運動的喧鬧聲停止了,沉思者們激動的報告聲平息了,喇叭聲減弱了,沉寂了。

“普羅維登斯設(shè)施完畢,女艦長。全體準(zhǔn)備就緒?!绷_妮婭的助手博赫丹說話的樣子就像一個配音很差的記錄儀,嘴巴的動作和他說的話不一致。訓(xùn)練結(jié)束一個星期后,博赫丹上崗遲到了。他把寶貴的幾秒鐘浪費在了弄平他的制服和把頭發(fā)向后捋順上。她給他臉上的肌肉注射了一種消耗性的混合化學(xué)物質(zhì),確保他再也不會看起來光鮮亮麗。假以時日,如果他能改過自新,她就會給他的嘴巴裝上一個vox植入物,確保其他后遺癥能被延緩。否則,她會把他變成一團流著口水的廢物。

羅妮婭看了一眼博赫丹遞給她的數(shù)據(jù)板,點了點頭。這證實了她早就知道的事實——“奔馬”號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在她的骨髓深處,羅妮婭感受到了戰(zhàn)艦的機魂?!岸媸帧?/p>

艦橋的門嘶嘶地打開了,熟悉的裝甲靴聲蓋過了船員的雜音,她停了下來?!鞍⒚芴貓F長。當(dāng)撕肉者之主通過斜坡走向她的指揮平臺時,羅妮婭低下頭致敬。守在指揮臺上的那班武裝人員匆匆敬禮,向旁邊走去。當(dāng)戰(zhàn)團長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他們明顯受到了驚嚇。

她對這種情緒深表同情。阿密特的出現(xiàn)讓她感到不安。他的性情不太適合海戰(zhàn)的超然性。他身上的緊張感是顯而易見的。他就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野獸,不停地踱步,努力耗盡他本來可以用來撕碎敵人的能量。有一次,他命令她讓一艘敵艦靠近,讓它的戰(zhàn)士登上“奔馬”號。他曾說過要放過那艘船以捕獲它。回想起來,羅妮婭咬牙切齒。那時她就知道他在說謊。

“女艦長”阿密特向她打了個招呼,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全息石。“我們對敵人了解多少?”

“很少,大人。從他們的戰(zhàn)艦和交戰(zhàn)模式來看,他們是,或者至少曾經(jīng)是人類。他們沒有宣布效忠或別的意圖?!?/p>

“他們給武器充能了?”

羅妮婭點點頭。

“那么他們的意圖就足夠清楚了”阿密特站了一會兒,研究著整塊全息圖。“讓他們死。”

“大人”羅妮婭藏起一個微笑,把拳頭放在胸前致敬。阿密特已經(jīng)評估了形勢,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不足。他會讓她去做她的工作。當(dāng)她轉(zhuǎn)身回到主要的戰(zhàn)術(shù)全息石時,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豪感。“舵手,保持姿勢。叫’拳頭’和’盾牌’集合起來,做好準(zhǔn)備?!彼龔膩聿桓覍σ粋€撕肉者下命令,更不用說打擊巡洋艦的艦長了。即使有阿密特的支持,她也毫不懷疑,這樣的舉動會讓她很快加入那些流著口水,到發(fā)動機通風(fēng)口清理廢物的機仆的行列?!叭绻倚疫\的話”她陰郁地想。

“Vox鏈接已建立,女艦長。請求轉(zhuǎn)發(fā)?!?/p>

“發(fā)射魚雷,齊射?!碑?dāng)祖爾科尼亞艦隊向他們逼近時,羅妮婭盯著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下令。

“遵命,女艦長?!?/p>

六個三角形的身份標(biāo)志出現(xiàn)在顯示屏上,“奔馬”號船頭的發(fā)射井啪的一聲打開,一枚熱熔魚雷射入虛空。隨著魚雷繼續(xù)加速,它們的機載推進器將它們拋向祖爾科尼亞的戰(zhàn)艦,戰(zhàn)術(shù)顯示屏上的圖標(biāo)也隨之出現(xiàn)。

“第二次齊射就緒,女艦長?!苯饘俑駯糯媪伺さ淖欤顾f話的聲音變得粗糙。

這聲音使羅妮婭很高興。它提醒人們,那些控制著“奔馬”號武器排炮的人是不懂憐憫和仁慈的?!伴_火?!痹谒拿钕?,另一組魚雷在全息石上閃爍。

她瞇起眼睛,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全息石和祖爾科尼亞船只的另一邊,權(quán)衡著,通過顯示屏上滾動的無休止的數(shù)據(jù)流來測量它們的實力?!昂臀业拇啾取彼龘u了搖頭,低聲咒罵著,責(zé)備自己不該讓這樣的想法進入她的腦海?!氨捡R”號不是她的。她是它的女艦長,只要它的機魂愿意,她就服侍多久。

“奔馬”號是一艘強大的戰(zhàn)艦,能夠挑戰(zhàn)帝國武庫中的任何艦船,但撕肉者的旗艦缺乏光矛列炮提供的遠程火力。像所有的太空艦艇一樣,它是為外科手術(shù)式攻擊而設(shè)計的,只露出超級加固的船頭裝甲,在起飛并返回進行另一次攻擊之前,它可以發(fā)射大量彈藥。在目前的射程范圍內(nèi),魚雷的齊射不太可能對祖爾科尼亞船只造成嚴(yán)重?fù)p害。事實上,這并不是她的本意。魚雷會使祖爾科尼亞人減速,迫使他們改變隊形。

“第三輪彈藥上膛,女艦長?!睒屌谂R報。

“發(fā)射?!绷_妮婭勉強笑了笑。沒完沒了的演習(xí)和戰(zhàn)斗模擬,造就了一個效率最高的團隊。然而,她知道訓(xùn)練中的汗水并不是唯一的代價。在下面的甲板上,幾十個奴工已經(jīng)獻出了他們的生命。第二次和第三次齊射準(zhǔn)備得太快了; 奴工是不可能清空射擊室的。當(dāng)隨后的每次齊射時,前面那批裝載員就會被推進器的反沖燒成灰燼。

她說:“如果他們想要干掉我們,那他們就得穿過地獄才能找到我們。”她陶醉于腎上腺素的激增。虛空中的死亡是人類所見過的最冰冷的事情,但一想到它,她的血管就像三次蒸餾的米酒一樣溫暖。

在她腦海的邊緣,一大堆系統(tǒng)報告吵著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沒有理睬他們,眼睛仍然盯著全息石,看著魚雷向他們疾馳而來,研究著祖爾科尼亞人。她跟蹤并解讀著發(fā)動機輸出的每一個波動,以及軌跡和航線的每一個細微變化。耐心點——他們只需要在隊伍中留下一個缺口。當(dāng)她感到“奔馬”號的機魂在責(zé)備她的謹(jǐn)慎時,她在腦海中形成了這些話。它想要進攻。釋放它的怒火。去記錄垂死之人無聲的尖叫。它想殺戮?,F(xiàn)在就去。耐心點,她重復(fù)了一遍,用她那有分寸的語調(diào)蓋過了船的咆哮聲。時機一到,他們就會猛烈而迅速地出擊,在祖爾科尼亞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前就利用他們不可避免的錯誤。

“通訊員,開通與打擊巡洋艦的頻道?!绷_妮婭沒有轉(zhuǎn)移目光就下達了命令。

“是的,女艦長?!蓖ㄓ崋T點了點頭,操縱了控制臺上的一系列撥盤。作為回應(yīng),一對全息石跌跌撞撞地爬上了羅妮婭指揮座椅的扶手。這些圖像沒有戰(zhàn)術(shù)全息石或機載影像觀察者的清晰細節(jié),看起來是由厚厚的光粒相互疊加而成的。左邊是“血拳”的阿蒙連長。右邊是“巴爾之盾”的艾里格斯連長。

“向您致敬,連長?!绷_妮婭對著撕肉者說話,眼睛卻都集中在祖爾科尼亞的艦隊上。

“女艦長。”阿蒙回應(yīng)了她一句。

艾里格斯什么也沒說。

?

“奔馬”號會吸引祖爾科尼亞人的火力,削弱他們的護盾?!?羅妮婭開口道,“我會在他們的隊形中鑿入一個楔子,讓你們從側(cè)翼進入,一次拆一艘船?!?/p>

“以血之愿?!卑⒚傻耐馔ǔ:芎喍獭?/p>

“我們會按照要求保持位置,但不要讓我們等得太久?!?艾里格斯啐了一口,他對羅妮婭的蔑視就像他臉上那道深傷疤一樣明顯。

她勉強回答了一句。她知道他恨她。第四連的連長是撕肉者的艦隊之主,他曾公開質(zhì)疑阿密特讓她指揮“奔馬”號的決定,這一榮譽本應(yīng)屬于他。沒錯,她的身體并不像星際戰(zhàn)士那么強壯,而且死亡很可能在殺死艾里格斯之前很久就把她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但她被精心培訓(xùn)成一名女艦長。這是她存在的唯一目的。認(rèn)知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增強連接到她的大腦中,使她比一個熟練的阿斯塔特修士更敏銳。此外,她不像以前那樣容易發(fā)脾氣,做出輕率的決定。不,在這個戰(zhàn)場上,她既不是他們的下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她比他們更好。當(dāng)“奔馬”號的機魂咆哮著表示同意時,她臉上露出了堅定的微笑。

“護衛(wèi)艦會——”羅妮婭停頓了一下,她被一串在影像石上盤旋的代碼分散了注意力。當(dāng)她把數(shù)據(jù)包帶到腦海中時,她的臉頰上一陣顫抖,最終止于眼睛。兩艘祖爾科尼亞巡洋艦脫離了主力編隊?!八麄儠谑昼妰?nèi)襲擊我們的側(cè)翼,人類。阿蒙大人,’血拳’是阻止他們的最佳人選?!融H者’號可以提供支援”

在阿蒙回答之前,傳來一陣嘈雜的靜電吠叫。“同意”。

“艾里格斯大人,一旦祖爾科尼亞人亞脫離陣型,‘巴爾之盾’必須準(zhǔn)備好加速的攻擊速度。我們從他們的右翼切入,與‘血拳’會合,繞過他們的后方?!?/p>

艾里格斯哼了一聲,切斷了全息饋源。

“推進器全功率開啟,使我們達到掃射速度” 隨著“救贖者”號聚集動力,納姆塔爾中士感覺到了它的變化。他把手伸進指揮臺上閃閃發(fā)光的全息顯示器。作為回應(yīng),除了他正在追捕的兩艘祖爾科尼亞戰(zhàn)艦和撕肉者巡洋艦“血拳”號之外,其他一切都從視野中消失了。“阿蒙連長,我們在你的側(cè)翼?!?納姆塔爾向“血拳”示意。

“確認(rèn)。瞄準(zhǔn)領(lǐng)頭的船,然后重新加入’奔馬’號。”阿蒙的聲音在納姆塔爾的頭盔中響起。

“以血之愿”納姆塔爾注視著那些祖爾科尼亞人的艦船,它們膨脹起來,要把他的全息石填滿。他們每個人都是“救世主”的好幾倍大。他的船是一個挑戰(zhàn)一對神的孩子。他咧嘴一笑。作為一名見習(xí)偵察兵時,為了保衛(wèi)神圣的泰拉,他砍倒了大敵的一個骯臟仆人——一只多腳的野獸,被納姆塔爾的鏈鋸劍砍了一千下,撕成了碎片。想起這些,他皺起了眉頭。大小并不重要。斗志和堅韌才是一切。他會把祖爾科尼亞人的船只撕成碎片,把它們的船體炸開,直到它們變成燒爛的鐵殼?!巴呃?,他們的身份標(biāo)簽”納姆塔爾大喊著命令,急切地想知道敵人的名字。

“感知系統(tǒng)正在掃描?!奔夹g(shù)軍士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他那沙紅色的盔甲被艦橋的微光照得像銅色的浮雕。

納姆塔爾點頭表示贊同。瓦拉克在飛船上待了不到一個星期,還沒有在戰(zhàn)斗中證明自己。他的前任技術(shù)軍士歐塞在“救贖者”號的上一次戰(zhàn)斗中犧牲了。

“掃描完成。領(lǐng)頭的是’圣騎士’號。另一個是’神圣之光’。 ”瓦拉克說話時,全息顯示器上閃爍著閃光的身份標(biāo)簽。

“又是’神圣之光’?”澤根兄弟的聲音里充滿了輕蔑。“救贖者”號的炮手是一名星際戰(zhàn)士老兵,在納姆塔爾擔(dān)任指揮官之前就在短劍級護衛(wèi)艦上服役?!翱磥?,在這個千年里,只有那些沒有想象力的人才被允許給船只命名?!彼吡艘宦暎傅氖撬麄冏罱輾У囊凰已惭笈?。然而,他的玩笑只是他憤怒的一層薄薄的偽裝——這樣的異教徒竟然聲稱任何東西都是神圣的,這讓他非常惱火。

“你寧愿我們放過這一次嗎,澤根?”納姆塔爾笑了。與參戰(zhàn)的大型打擊巡洋艦和戰(zhàn)斗駁船不同,“救贖者”號是一艘相對較小的船。除了納姆塔爾,澤甘和瓦拉克是船上僅有的兩名撕肉者。他們?nèi)齻€人緊挨著坐在艦橋上凸起高臺上的裝甲棚子里,親如手足。

“當(dāng)我們殺死這些可憐蟲的時候,我寧愿我們有一個不同的敬語寫在墻上?!睗筛{姆塔爾陰沉地笑了笑,指了指他左邊的一個艙壁。一塊粗糙的精金板上,刻滿了被“救贖者”號摧毀的各類船只的名字。

納姆塔爾說:“如果我們要在上面裝點別的東西,你需要用小一點的刀片?!?/p>

澤根笑了?!拔铱纯茨苷业绞裁??!?/p>

納姆塔爾說:“讓我們飛到艦艏上方,到達炮臺射程時用力降落,然后讓我們沿著艦底達到攻擊速度?!?/p>

瓦拉克喃喃地念著一大堆機器禱文,開始把路線編入導(dǎo)航和戰(zhàn)術(shù)系統(tǒng)。在他下面的數(shù)據(jù)槽里,一大群機仆和沉思者正興致高漲地嘰嘰喳喳,把他的命令轉(zhuǎn)換成“救贖者”號的機魂能夠理解的東西。

“三分鐘后到達交戰(zhàn)范圍?!睗筛f到。在炮手的標(biāo)記上,一大堆圖標(biāo)拖過他的控制臺,表示在下層甲板上的大批機仆和戰(zhàn)團奴工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

納姆塔爾觀察著全息石?!把碧柣搅怂麄兊淖笙稀Kp敲控制臺上的一個按鈕,向連長兄弟阿蒙發(fā)出攻擊就緒的信號。

“炮火來襲?!睗筛崾镜健熬融H者”號的傳感裝置記錄到一束過熱的能量從左舷爆炸。然而,他的警告絲毫沒有惶恐的跡象。盡管致命武器的火焰像急流一樣刺向他們,但撕肉者就像是在報告房間的一個照明器停電了。

“五分鐘后進入射程?!蓖呃苏f。

“所有人做好受沖擊準(zhǔn)備?!奔{姆塔爾在全船指揮中心下達了命令,并抓住了他指揮座的扶手。

“救贖者”號雖小,但移動速度非??欤笆ヲT士”號無法用光矛炮臺鎖定它,但祖爾科尼亞巡洋艦的火炮炮臺會發(fā)射出密集的爆炸性導(dǎo)彈和等離子武器。沒有護盾的保護,“救贖者”號就像一個在玻璃海洋中游泳的裸男。

“護盾仍在堅持?!碑?dāng)“救贖者”號在“圣騎士”號武器下顫抖時,瓦拉克轉(zhuǎn)達了最新的信息。護衛(wèi)艦的護盾在深陷泥潭時閃耀著,在抵御最猛烈的火力時爆發(fā)出熾熱的能量。

“穩(wěn)住?!奔{姆塔爾在椅子上向前傾著身子,透過主觀察窗向外望去,祖爾科尼亞戰(zhàn)艦鋸齒狀船體赫然聳現(xiàn),像一座大山的側(cè)面一樣沖向他們。“讓我們靠近他們的船頭?!毕翊蠖鄶?shù)戰(zhàn)艦一樣,“圣騎士”號的大部分武器炮臺排列在它的兩舷。在“救贖者”號和被摧毀之間只有一條很緊張的切入線。無論離任意哪邊偏航的太遠,他們都會完蛋。

七次雷鳴般的心跳后,他們逼近了“圣騎士”號?!熬融H者”號繼續(xù)戰(zhàn)栗,被發(fā)射到它身上的彈藥蹂躪著,警告標(biāo)志和發(fā)光器的殘影在船員頭頂閃爍。最后,瓦拉克開口:“我們已經(jīng)通過了船頭?!?/p>

“現(xiàn)在,向下”納姆塔爾厲聲命令道,在艦船俯沖時穩(wěn)住自己。但動力和機動性足以彌補他飛船的火力不足。當(dāng)機動助推器全功率開動,阻止他們的航向,并刺向敵艦的腹部時,他們周圍的船體發(fā)出了抗議的尖叫聲。即使他的盔甲上有運動減震器,并把自己固定在指揮座上的磁力鎖,納姆塔爾也不得努力才能留在他的座位上?!懊闇?zhǔn)發(fā)射艙和炮口。”

“開火?!睗筛f。

“救贖者”號的武器炮臺在憤怒中發(fā)射,用密集的等離子流和灼熱的激光轟擊“圣騎士”號,甲板顫抖起來。

“達到了最佳射程。”當(dāng)接近“圣騎士”號時,瓦拉克報告著?!熬融H者”號的結(jié)構(gòu)和瓦拉克的領(lǐng)航員技術(shù)都證明了他們沒有直接地與祖爾科尼亞的船相撞。

“發(fā)射”澤根在他的控制臺上敲擊了一系列的刻度盤,打開了“救贖者”號的發(fā)射井,向“圣騎士”號發(fā)射了一連串的導(dǎo)彈?!巴ㄟ^完成。三分鐘后到船尾。”

“把我們帶到射程之外?!奔{姆塔爾命令道。

“救贖者”號的武器在加速到最大速度時沉寂了下來,在敵人的火炮重新打倒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脫離了“圣騎士”號。

“所以我們轉(zhuǎn)身逃跑。”澤根低聲咒罵道。

納姆塔爾和他的兄弟一樣沮喪,但沒有理會他的話。

“帶我們再轉(zhuǎn)一圈。瓦拉克,評估損失?!奔{姆塔爾向前坐著,急切地想聽技術(shù)軍士的報告。

瓦拉克背對著那位中士兄弟什么也沒說。

“瓦拉克,報告?!?

技術(shù)軍士在椅子上轉(zhuǎn)過身來,他的額頭因困惑而扭曲。 “影像反饋,我們……我們什么也沒擊中。”瓦萊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就像一個受損嚴(yán)重的機仆,他那呆板的機器腔與困惑的眼神很不協(xié)調(diào)。

“什么?”納姆塔爾高聲問了這個問題,從椅子上站起來,合上了觀測窗。

“瓦拉克是對的”澤根確認(rèn)道?!拔覀儧]有擊中’圣騎士’號?!?/p>

“那我們在打什么?’神圣之光’號? ”納姆塔爾咽下了心中涌起的憤怒。“瓦拉克,身份標(biāo)識消失來了嗎?”

“不。感官系統(tǒng)在正常范圍內(nèi)運作。我們只要——”

“我們什么也沒擊中?!睗筛叵Y(jié)束了對瓦拉克的判決。

“怎么——”當(dāng)“救贖者”號被猛烈的槍林彈雨震得抽搐時,納姆塔爾被打斷了,向前摔到了一對人類奴工身上。奴工們被納姆塔爾的盔甲碾碎,骨頭在濕漉漉的嘎吱聲中折斷,當(dāng)成死亡?!耙?guī)避! ”納姆塔爾吼道,另一道沖擊波把他扔進了后艙壁。

“所有甲板的護盾都在失效?!睗筛鶊蟾?。

“以帝皇之名這是什么玩意兒?”納姆塔爾爬回指揮臺時,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巴呃恕彼夹g(shù)軍士尋求答案。

“不可能”瓦拉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白矒糗壽E顯示’圣騎士’號在我們右舷?!?/p>

“我們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直到他們的光矛炮臺就能完成充能,準(zhǔn)備射擊?!睗筛娴?。

“知道了,但我們無法逃避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奔{姆塔爾咬緊牙關(guān)啐了一口,并點開了戰(zhàn)術(shù)全息石。閃閃發(fā)光的顯示器仍然顯示出祖爾科尼亞船的船尾和左舷。“這毫無道理。瓦拉克重新……”

納姆塔爾的其余命令都卡死在了他的喉嚨里,“救贖者”號在一陣猛烈炮火的襲擊下顫抖著、抽搐著。

撕肉者的飛船沒有防護,赤裸著在虛空中航行。連發(fā)齊射摧毀了“救贖者”號的裝甲,在它的外甲板上炸出了大洞。刺耳的喇叭聲和二次爆炸爭奪著主權(quán),祖爾科尼亞人的大炮繼續(xù)開火,敲打著“救贖者”號的船體,直到似乎小行星也在試圖強行進入船體。

“圣血啊!以圣吉列斯之名,他們是怎么進入炮臺射程的? ”納姆塔爾的聲音像是喉嚨里的咆哮,他把目光投向艦橋的四周,徒勞地尋找答案。

房間被打穿。鋼制艙壁顫抖著,直到鋸齒狀的裂縫擴大并使其斷裂?;鹧嫜杆俅┻^墻壁,像蠟一樣從天花板上滴下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紅色警示燈痛苦地閃爍著,閃爍的燈光掃過死去的奴工和機仆。

“左舷武器失效。排放引擎等離子體。”瓦拉克開始列舉損傷,另一陣連發(fā)射擊摧毀了“救贖者”號,爆炸的洪流撕裂了艦橋,彈片和燒焦的奴工殘骸如雨點般落在撕肉者身上的。

“該死的異教徒!”納姆塔爾把拳頭砸在一個控制臺上,聳聳肩,從護肩上甩下一塊燒焦的肉?!巴呃?,所有剩余的動力都給了引擎?!彼诳刂婆_上按下一系列按鈕,操縱全息石,直到它傾斜出來,投射出更大區(qū)域的圖像。“好了,瓦拉克——把我們帶到衛(wèi)星后面去?!奔{姆塔爾指著他們左舷的一個小衛(wèi)星,“救贖者”號在另一場冰雹般的炮火中搖晃著。

“航線轉(zhuǎn)變,執(zhí)行中?!?/p>

納姆塔爾被迫回到他的椅子上,技術(shù)軍士執(zhí)行了他的命令,“救贖者”號加速駛向避難所?!皾筛ㄖ?/p>

“中士兄弟……”澤根打斷了他的話,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觀測窗做了個手勢。

納姆塔爾跟著他的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嘆看著“血拳”號從他們身邊飄過。那是一片廢墟,被大火燒毀的殘垣斷壁。它似乎停了下來,停了一會兒,然后一束白熾的能量從一個祖爾科尼亞人的飛船里閃爍出來,把它切開了。

“帝皇慈悲……”這句話從納姆塔爾嘴里說出來,“血拳”號的兩半裂片慢慢地從彼此身上滾開?!皾筛?有幸存者嗎? ”他問道,這時“血拳”號的殘片開始與“救贖者”號的船體相撞。

澤根在他的控制臺上點擊了一系列按鈕,一組表示撕肉者飛船的圖標(biāo)顯示在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上?!拔鍌€空投艙和兩架雷鷹炮艇從右舷彈射出來。它們正在全力向行星迫降”他停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納姆塔爾?!耙魂犛伞袷ブ狻柵沙龅膽?zhàn)斗機在進行追擊?!?/p>

“他們能行嗎?”納姆塔爾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不”瓦拉克的聲音里充滿了遺憾?!皯?zhàn)斗機將在1分50秒內(nèi)攔截他們?!?/p>

“圣血在上! ”納姆塔爾吼道,緊緊抓住他指揮座的扶手,以致于扶手在他的拳頭中脫落了?!皫覀兓厝??!?/p>

“ ‘圣騎士’號再來一次齊射,我們就死定了?!蓖呃苏f話時低著頭。

納姆塔爾咆哮著:“照做?!?/p>

“以血之愿?!奔夹g(shù)軍士點點頭,執(zhí)行納姆塔爾的命令。

“澤根,瞄準(zhǔn)戰(zhàn)斗機?!奔{姆塔爾命令道。

“我們需要更快的速度,否則我們就趕不上他們了。”澤根看著瓦拉克。

“這是我們所有的推動力。7號到50號甲板的引擎熄火了?!?/p>

納姆塔爾看著祖爾科尼亞的戰(zhàn)士們在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上加速前進,感到內(nèi)心的挫敗。“發(fā)射剩下的導(dǎo)彈?!?/p>

澤根警告說:“我們?nèi)栽谟行涑讨狻!?/p>

“知道,但我們離得很近,足以讓他們驚慌失措,放慢他們的速度”納姆塔爾很好地控制住了語氣中的絕望?!拔覀冎恍枰偻白邘装俟?。”

澤根點點頭,打開“救贖者”號的發(fā)射井,發(fā)射了十幾枚導(dǎo)彈,追擊祖爾科尼亞的戰(zhàn)斗機。過了一會兒,“救贖者”號又顫抖了一下,一陣新的警告號角爆發(fā)了。

“把它們關(guān)掉。”納姆塔爾厲聲說。“報告?!?/p>

“其中一枚導(dǎo)彈在發(fā)射井中引爆。我們在六處甲板上發(fā)現(xiàn)了缺口?!睗筛穆曇艉芾潇o,他的目光盯著武器控制臺?!捌渌恼诮咏畲笊涑獭R?,成功了,我們正在接近戰(zhàn)斗機。炮臺下一次就緒時間為15秒?!?/p>

納姆塔爾透過觀測窗盯著外面,他的眼睛盯著那些光點,那是戰(zhàn)斗機的推進器。在他的腦海里,只有他和它們在一起。他再也看不到火焰在他的艦橋上四處舔舐著,也看不到瓦萊克盔甲上的那些涂層。他沒有注意到甲板上散落著奴工尸體的氣味。就連圍繞著觀測窗周圍蔓延著的灼熱的裂縫,他也注意不到。只有戰(zhàn)士們和他心跳加速的聲音,他們在倒計時——

“進入射程?!睗筛鸬?。

“開火!”納姆塔爾握緊拳頭,希望他能用他的護手擊潰祖爾科尼亞飛船。

“救贖者”號顫抖著,當(dāng)它亮出了武器,更多破碎的船體脫落下來。猛烈的齊射撕裂了祖爾科尼亞戰(zhàn)士,在爆炸的光波中消滅了整整一半的戰(zhàn)士。

“狀態(tài)?”納姆塔爾的聲音比嘶啞的耳語好不了多少。

“還剩下三個。他們已調(diào)到我們的左舷?!蓖呃藪暝钢D像上剩下的追兵,他的左臂被一根倒下的支柱壓住了。

“污穢的異端”納姆塔爾啐道?!拔也粫屗麄?nèi)缫獾摹jP(guān)掉引擎,掉頭?!?/p>

“是的,中士兄弟”瓦拉克知道,到目前為止,只有靠速度才能保護著“救贖者”號。他知道這將是他執(zhí)行的最后一個動作?!拔液軜s幸?!?/p>

“救贖者”號在轉(zhuǎn)身時呻吟著,它的船體發(fā)出一種痛苦的哀號,就像一只巨大的原始海獸臨死時的劇痛。當(dāng)它減速的時候,等離子炮彈和激光火炮一直在追著它,懲罰它的傲慢。一顆又一顆的炸彈擊中了“救贖者”號,摧毀了它,剝?nèi)チ怂耐鈿?,粉碎了它的?nèi)部。隨著外層甲板的坍塌和被撕裂,成千上萬的尸體被拋進了虛空。

在一片混亂中,納姆塔爾很平靜。他一動不動,沒有注意到瓦拉克的犧牲,也沒有注意到觀測窗的倒塌和他艦橋的斷裂。即使是刺穿他胸膛的精金碎片也沒有把他的注意力從祖爾科尼亞戰(zhàn)士的余燼中吸引過來,因為“救贖者”號的火炮把他們炸得無影無蹤。

“空投艙?”納姆塔爾問,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找到答案。

“他們成功降落?!睗筛穆曇艉懿皇娣摹韲岛头尾砍錆M了動脈積液。

納姆塔爾勉強點了點頭?!笆パ刈o著我們?!彼肿煲恍?,毫不屈服,他的生命在烈火中消失了。

“影像反饋。零命中目標(biāo)。沒有航向偏差。”集結(jié)在主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下的一名機仆報告到,他那勻稱的機器語調(diào)與這一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不一致。

“不可能的”羅妮婭從椅子上站起來,抬頭盯著全息石。祖爾科尼亞的戰(zhàn)線保持完整;沒有一枚魚雷擊中目標(biāo)。所有16艘船都在繼續(xù)前進,向“奔馬”號和撕肉者艦隊駛?cè)?。“這怎么可能?怎么——”

“女艦長”通訊員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女艦長,’血拳’號。消失了?!?/p>

“說明一下?!绷_妮婭厲聲說,她的挫敗感壓過了即將從腦海中奪走秩序的恐慌。

“血拳號已經(jīng)被摧毀?!?/p>

“請證實這一報告。”羅妮婭能感覺到阿密特的眼睛在盯著她。如果她稍有猶豫,他就會控制“奔馬”號,她為之奮斗的一切,她所遭受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只要她一時松懈,她就會被打倒,她所有的榮耀都會被遺忘。

“我得到了確認(rèn)。我們收到了’救贖者’號納姆塔爾中士發(fā)來的音頻信息?!?/p>

“現(xiàn)在,向他致敬?!?/p>

“我不能”那奴工臉色煞白,仿佛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過錯?!八麄兊哪芰啃盘栐谖覀兪盏戒浺艉蟛痪镁拖Я恕!?/p>

“幸存者? ”羅妮婭問。

“根據(jù)’救贖者’號的報告,五個空投艙和兩架雷鷹逃脫了‘血拳’號的毀滅,并進入降落到行星上,但我們沒有得到他們的聯(lián)系?!?/p>

“繼續(xù)努力聯(lián)系他們”羅妮婭說,不過眼下她更關(guān)心的是“血拳”號和“救贖”號沒能攔截的那兩艘祖爾科尼亞飛船。祖爾科尼亞的戰(zhàn)列艦正在向“奔馬”號和“巴爾之盾”號逼近?!拔覀儾荒茏屗麄儚膫?cè)面包抄我們?!碑?dāng)她輸入一系列坐標(biāo)時,羅妮婭的手在她座椅的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動著?!巴ㄓ崋T,給‘巴爾之盾’號發(fā)信號。讓它們沿著這個向量進攻”當(dāng)羅妮婭工作的時候,一系列閃動的標(biāo)記飄到了主全息石上。“命令‘無情者’和‘屠夫’回到密集隊形。讓他們站到我們的船尾——我們的護盾和船身應(yīng)該能給他們一些保護?!?/p>

“是,女艦長。命令已傳送?!?/p>

奴工剛開口說話,艾里格斯連長的聲音就從主通訊系統(tǒng)中傳來:“這條路會帶我們穿過敵人艦隊的中央?!?/p>

“我知道,連長大人。羅妮婭在回答時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她不愿屈從于艾里格斯的狂言,“面對這樣的困難,我們別無選擇。我們無法在戰(zhàn)術(shù)上勝過那么多船。我們只有引擎的速度和船員的技術(shù)對我們有利。我們要狠狠地打擊他們,打亂他們的陣型,在他們重新集結(jié)之前再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別試探我,女人?!卑锔袼古叵袛嗔诵诺?。

羅妮婭笑了,很高興激怒了撕肉者?!岸媸郑⑷氲入x子驅(qū)動器,引擎全速運轉(zhuǎn)。炮手,充能轟擊炮。鎖定目標(biāo),準(zhǔn)備近距離射擊?!?/p>

兩側(cè)是護盾,“無情者”號和“屠夫”號緊緊地靠住船身,“奔馬”號沖向祖爾科尼亞艦隊,沖進了一個暴力的漩渦。強力的光矛閃爍著射向戰(zhàn)斗駁船的船頭裝甲。在持續(xù)的火力下,它的護盾被猛烈撞擊的超熱能量柱擊潰,在藍白色的光暈中破碎?!氨捡R”號沒有被嚇倒,繼續(xù)接近,但撕肉者的旗艦也因其傲慢而受到了懲罰。

祖爾科尼亞人用他們的船舷來對付“奔馬”號船頭上的華麗裝飾和裝甲雕像。在無情的等離子和激光火炮的連續(xù)射擊下,戰(zhàn)斗駁船的脊?fàn)铄儼鍙澢兟?,使外層的阿德曼精金斷裂并破碎?/p>

“達到最佳射程?!被鹋谂け仨毚舐暫敖校拍苌w過“奔馬”號受到震蕩的沖擊聲。

羅妮婭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緊握著指揮欄桿?!白屛覀兘探踢@些異教徒憤怒的含義。開火”。

在她的命令下,撕肉者的船只釋放了他們的憤怒。

當(dāng)她的心跳加速時,她用盡了所有的克制力才保持不動。她感到肌肉因充血而抽搐。一陣不安的顫抖使她喘不過氣來,她所有的情緒都想一下子攫住她的心。她咧嘴一笑,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狹窄的地平線上,當(dāng)“奔馬”號顫抖著,它的轟鳴炮開火時,她陶醉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中。在如此近的距離,沒有護盾能抵擋巖漿炮彈的猛烈攻擊。祖爾科尼亞人將被殲滅,他們的裝甲側(cè)舷將被撕開,他們的內(nèi)臟將被烤焦。

“電容器在循環(huán),炮手輪換,準(zhǔn)備第二次射擊”火炮奴工報道,當(dāng)二次晃動震蕩著戰(zhàn)斗駁船時,它釋放了武器庫中的所有其他武器。等離子、激光炮和一簇簇的魚雷群一起形成了一場毀滅的冰雹,旨在清除祖爾科尼亞艦隊的殘余。

“鳥卜員,報告損害?!绷_妮婭心不在焉地聽著對方的回答。他們對祖爾科尼亞人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策劃下一次打擊行動上了。

“影像反饋……目標(biāo)……”鳥卜員轉(zhuǎn)過身,抬頭盯著那塊戰(zhàn)術(shù)全息石,那些表示祖爾科尼亞艦船的圖標(biāo)消失了。目標(biāo)消失了?!?/p>

“看在王座的份上……”羅妮婭看著那塊全息石,聲音微弱,難以置信?!把h(huán)利用感知器官。確認(rèn)敵人位置。發(fā)射一組航道浮標(biāo)。誰來,任何人,給我找個可以開火的東西?!?/p>

“戰(zhàn)艦到達! ”另一名鳥卜員的聲音里充滿了驚恐,戰(zhàn)術(shù)整體測量儀更新后顯示,祖爾科尼亞亞艦隊正處于切斷“奔馬”號左舷的位置。

羅妮婭緊緊抓住她的指揮欄桿,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塊全息石。

沒有時間做任何事情。

努里爾伸出一只手,撐在走廊的墻上,甲板在他下面劇烈地顫抖。他呻吟著,不理會從他身邊匆匆走過的奴工和槍炮機仆,偷偷溜回房間。在他周圍,船還在不停地?fù)u晃。

“智庫,你需要幫助嗎?”

努里爾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西約爾兄弟伸出黑色護手?!安弧彼麚u著頭說?!拔摇彼nD了一下,一陣惡心的感覺涌上心頭。另一個撕肉者似乎在他面前模糊了,他的盔甲邊緣虛化了,直到努里爾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他使勁眨著眼睛,想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些。努里爾哼了一聲;阿密特對他的打擊比他想象的要重。他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西約爾。他容光煥發(fā)。

一條微弱的白色能量線勾勒出了撕肉者的輪廓,環(huán)繞著他的跳躍背包的邊緣,并向外擴散形成了以太的翅膀。

“努里爾兄弟?”西約爾的臉因擔(dān)心而皺了起來。

努里爾呆呆地盯著他,手指伸出去摸那閃閃發(fā)光的光環(huán)。

這一次是努里爾打了個寒顫。當(dāng)他接觸到光時,他的身體抽搐了;他的肌肉痙攣,突然癱瘓,倒在地上。他咳出一口灰白的痰,靜靜地躺著。他的眼窩向后翻,把他拖進冰冷的黑暗中,然后重新打開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世界。

參差不齊的黑色巖石混凝土結(jié)構(gòu)擠滿了眼前,從地面上刺出不規(guī)則的柱子。其中最大的一座聳立在努里爾視線的邊緣,山峰隱藏在層層疊疊的藍綠色煙霧中。他們就像哨兵,守護著下面的世界。努里爾咳嗽了一聲,單膝跪地,他的身體適應(yīng)了有毒的空氣。這個動作使他的小腿感到一陣劇痛。他低頭看了看地面。一塊碎裂的骨頭切進了他的腿部組織。幾塊更大的碎片像病態(tài)的墓碑一樣散落在周圍。努里爾的目光落在一個頭骨上。它嚴(yán)重受損,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星際戰(zhàn)士厚重的額頭。

“我的盔甲呢? ”努里爾本能地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胸口,在原本應(yīng)該是陶鋼堅硬冰冷的地方,感覺到了血肉的溫暖彈性。他一絲不掛,盔甲和鎧甲都被剝光了。怎么回事?就在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的時候,他的手也伸向了武器,但武器也不見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背后飄來,攪動著一陣微風(fēng),他的皮膚感覺像冰一樣。努里爾轉(zhuǎn)過身來。

“圣吉列斯之血……”

他嚇了一跳,仰面倒在地上,向后爬去,沒有理會骨頭撕裂的地面在他身上劃下的傷口。一座高聳的光亮大廈在他的頭頂上若隱若現(xiàn)。它刺向天空,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就像一顆星星被某個神圣的建筑師的意志彎曲融合在一起。然而,它的光是由它自己所發(fā)散的: 沒有一絲光流下來照亮籠罩著它周圍世界的黑暗。

聲音再次響起時,努里爾緊張起來,他的眼睛在尋找聲音的來源。聲音又響起來了,這次更清晰了。一種尖銳的叫聲,一種被激怒的鳥類發(fā)出的憎恨叫聲。他望著閃閃發(fā)光的尖端的底部,這時一片黑暗形成了。隨著聲音的增強,它向四面散開,變得越來越大,向努里爾疾馳而來。

努里爾蹲下身子,雙手各拿起一塊骨頭碎片。在那一刻,他本想找一條和他的動力劍重量差不多的肢體,但他用更少的力量就能殺人,他可以再來一次。

黑暗在最后的波濤中尖叫著向他涌來。

努里爾怒吼起來。

煙塵在他面前炸開了,就像黑色的玻璃被錘子擊碎了一樣。碎片旋轉(zhuǎn)著離開,撞在地面上,融合成黑色的人形。努里爾踮起腳掌,張開雙臂,把目光從一個人形轉(zhuǎn)向另一個人形。他們有六個人。每個人的個頭和肩膀都比他高。水晶般的羽毛像盔甲一樣覆蓋著它們的身體,它們的手臂末端是帶刺的爪子。除了他們的臉,他們都是黑暗的顏色,一種為寂靜虛空而保留的黑色陰影。他們的臉都是空白的圓球,和塔樓一樣閃耀著光芒。努里爾感到一股厭惡的浪潮在他的內(nèi)心蕩漾;光明很少預(yù)示著如此渺茫的希望。

人形生物攻擊了。

努里爾開始沖鋒。

他沖向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沖破包圍圈,迅速粉碎其中一個,然后及時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其他人。

人形生物與他正面交鋒。

努里爾把拳頭放在胸前,舉起胳膊肘以防反擊,然后把骨頭碎片刺進了人形生物的胸膛。他的進攻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沒有盔甲的折斷或肉體不情愿地屈服。努里爾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跌落,向前翻滾。他猛地打了個滾,及時站起來擋住了一只向他頭上劃來的魔爪。他大吼一聲,挺起身來,用力打出一記右勾拳。他用足夠的力量把那東西的臉撞碎了。發(fā)光的球體發(fā)出火花,噼啪作響,人形生物消失了,重新出現(xiàn)在努里爾的側(cè)面。

努里爾環(huán)顧四周。其他人幾乎要靠到他身邊了。盡管這一努力像熱鐵一樣刺穿了他的頭骨,但努里爾還是召喚出了他的天賦,將他的意志集中成一束能量,并將其釋放給了這個人形生物。它在爆炸中破裂,裂成黑色的碎片。努里爾低下了頭,忍住了屈服的沖動,碎片隨風(fēng)飄散,重新融合成一個整體。

“死吧!”他沮喪地喊道,并發(fā)起了進攻。憤怒是他僅存的東西,唯一能讓他度過難關(guān)的東西。它給了他身體和進攻的力量。他又踢又打,徒勞無功,直到精疲力竭。那些人形生物繼續(xù)在他身邊游蕩,像幽靈一樣虛無縹緲。他們的爪子剝開了他的皮,把他割得皮開肉綻,撕成幾條掛在身上。

努里爾上氣不接下氣,瀕臨死亡,倒在地上。

“這是最古老的格言,不是嗎,智庫?所有的戰(zhàn)爭都是以欺騙為基礎(chǔ)的?!?/p>

努里爾抬起頭來,看到那個戰(zhàn)士站在他身邊,他的劍舉起呈防御姿態(tài)。和努里爾一樣,戰(zhàn)士也沒有盔甲,但他的皮膚和他的戰(zhàn)甲一樣是血紅色的,四肢上的肌肉塊似乎比任何陶鋼都要堅硬。

“你……”這是努里爾唯一能說出來的。

戰(zhàn)士轉(zhuǎn)過身來, 將他的劍旋轉(zhuǎn)并向下劃出一道寬闊的弧線,將其中一個人形生物一分為二。他向前猛沖,甚至在它試圖重組的時候,又一次將它撕裂。

?“它們想讓你相信在你的面前,然后在背后捅你一刀”武士轉(zhuǎn)過身來,割斷了一只伸向了他喉嚨的爪子。“然而它們甚至沒有在你后面。它們的騙局高明得多?!彼麖牡侗铣槌鲆话沿笆?,向遠處扔去。離他最近的人形生物在痛苦的尖叫聲中爆炸了。

努里爾聽到一聲難受的叫聲,一具尸體倒在地上?!霸趺础?”

“不要用你的眼睛看,努里爾。你被賜予禮物是有原因的?!?/p>

努里爾握緊拳頭,抵抗身體的疼痛,集中注意力,把他的感官投射到他周圍。戰(zhàn)士是對的。黑暗的人形只不過是投影,是一群站在近處的人類召喚出的靈能幽靈。“奸詐的狗。” 努里爾咒罵著,站了起來。他們將不再躲在世界的黑暗中。

“拿著我的劍。它會給你補充能量的?!?/p>

他雙手抓住戰(zhàn)士的劍,向靈能者沖去,并感覺它的力量鼓舞了他。人形生物上前攔截他,他撞穿了他們,與其中一個操縱木偶的人正面相撞。那是個干癟的人,一個畏縮的可憐蟲,穿著濕透了的長袍,上面有一棵燃燒的樹。努里爾一刀將他殺死,將他的軀干與雙腿分開。劍在嘗到血的味道時發(fā)出歌聲,努里爾面露喜色,感到自己的傷口在愈合。

片刻之后他殺了第二個,把他的頭從肩膀上砍了下來。劍聲再度響起,他的肌肉恢復(fù)了活力,骨頭也變硬了。第三個人開始狂奔,當(dāng)努里爾將劍刺穿他的脊柱時,他死了。他的生命賦予了智庫盔甲。重新穿上戰(zhàn)甲的努里爾將劍刺入地下,用手屠殺了最后兩個靈能者。

“搞定了。”武士拿起他的劍,指著閃閃發(fā)光的尖塔。

努里爾把手從靈能者的肚子里抽出來,抬起頭來。塔爆炸了,炸出耀眼的光芒,爆發(fā)出一股光波,在大地上翻滾。努里爾看著潮水沖刷著黑暗,像復(fù)仇的火焰一樣向他襲來。他閉上眼睛,打起精神。

“智庫,你需要幫助嗎?”

努里爾睜開眼睛,看著西約爾兄弟伸出黑色的護手。

“奔馬”號艦橋上的每一個旁觀者、觀測窗或是全息石,都在盯著羅妮婭。撕肉者正在失敗了。

“無情”號被摧毀了。持續(xù)的火炮撕裂了它的船腹,它的內(nèi)臟被炮火擊破。“屠夫”號也沉默了,變成了一艘漂流的船。引擎的血漿從它致命的傷口中滲出,滲進虛空,在它的身后留下一道蔚藍的痕跡。近距離的炮火重傷了“巴爾之盾”,在它的側(cè)翼留下了深深的傷痕。一枚掠過得魚雷擊穿了艦首的裝甲,破壞了它的燒蝕鍍層。

“王座之怒!”羅妮婭咒罵道,“奔馬”號在又一次攻擊下顫抖著。戰(zhàn)艦的護盾馬上就要失效了。艦體上有十來處裂開了裂口。空氣從光禿禿的甲板上呼嘯著進入虛空。

她冒險看了阿密特一眼。在整個交戰(zhàn)過程中,撕肉者沒有動過。他一動也不動,眼睛盯著那個觀測窗,手緊緊抓著靠近指揮平臺的欄桿。她想象不出他腦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眼角的抽搐表明他心情并不輕松。

“我們有過擊殺嗎?”羅妮婭的這個問題并沒有特別針對任何人。她用一只手摸了摸太陽穴,努力讓“奔馬”號的機魂安靜下來。它的挫敗感就像腳下在顫抖的甲板一樣明顯。它的武器一次又一次地鎖定了祖爾科尼亞人的船只,用這艘古老的船只所能集合的所有憤怒開火,但卻一無所獲。被詛咒的祖爾科尼亞人似乎在重新出現(xiàn)并發(fā)動他們自己完美角度的攻擊之前就脫離了危險。

“他們的兩艘戰(zhàn)艦受損嚴(yán)重”她的助手博赫丹回答說,“還有一艘軍艦和四艘較小的船已經(jīng)癱瘓?!?/p>

只是運氣好。羅妮婭的臉因自我厭惡而扭曲。運氣是弱者的拐杖。這不是她贏得戰(zhàn)爭的方式。他們被迫盲目開火。向虛空發(fā)射齊射希望能擊中什么東西,任何東西。這種感情雖然給了她動力,但也刺痛了她。如果他們能讓另一艘軍艦沉默,也許是兩艘,那么這場戰(zhàn)斗可能會對他們有利?!岸媸郑盐覀兊膫?cè)翼對準(zhǔn)最近的衛(wèi)星。限制他們的角度……”當(dāng)代表“無情”號的身份標(biāo)志從全息石上消失時,羅妮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護衛(wèi)艦被祖爾科尼亞人的長槍炮臺汽化了。

“女艦長”博赫丹沒等她繼續(xù)說下去就說,“另外兩艘祖爾科尼亞亞戰(zhàn)艦將在一分鐘內(nèi)進入攻擊射程?!彼麎旱吐曇?,追蹤著摧毀了“血拳”號和“救贖者”號的船只。

羅妮婭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艦橋上閃爍的無數(shù)警告標(biāo)志。沒有希望了?!懊撾x”她緊張起來,預(yù)想著阿密特冰涼的手套會扭碎她的脖子。撤退并不是撕肉者團長喜歡的策略。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了一兩次。第三次顫抖時,她放松了?!巴嘶匦窍颠吘?,準(zhǔn)備亞空間折躍?!?/p>

“停!等等!不要脫離”努里爾匆匆上了艦橋,門還沒打開,他就大聲警告?!安灰撾x?!?/p>

“努里爾”當(dāng)智庫大步走上斜坡走向指揮平臺時,阿密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拔野涯汴P(guān)在你的房間里。你為什么在這里?”

“原諒我。我要尋求贖罪,懲罰我的肉體,糾正我先前的行為,但現(xiàn)在你必須聽我說”努里爾說話時聲音因疲憊而顫抖。“我知道怎么打敗祖爾科尼亞人。”

阿密特看著智庫。他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滿是汗水,臉上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紅色,仿佛所有的血管都一下子爆裂了。

“祖爾科尼亞人——我知道怎么殺死他們?!?/p>

“他們一直在愚弄我們的感官,但我們會重新集結(jié),然后試圖擊敗他們。”當(dāng)甲板在腳下?lián)u晃的時候,羅妮婭努力克制自己,不讓聲音里流露出沮喪的神情。

“不,你做不到”努里爾用意志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他不在乎羅妮婭的自尊心是否受到了傷害——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瑣碎的事情——但他需要她現(xiàn)在就行動起來,而且在行動的時候不要犯錯誤。出于選擇而不是恐懼,她最好跟隨他的方式?!澳闶且晃环Q職的指揮官,女艦長,但這次沒有什么戰(zhàn)術(shù)能讓我們獲勝。他們躲著我們是非常規(guī)的?!?/p>

“快解釋一下?!卑⒚芴氐哪抗舛⒅菐欤北捡R”號在又一輪炮火下抽搐著。

“在1號星上有一個靈能唱詩班,一群靈能者在齊心協(xié)力用幻影投影包圍我們。我們無法鎖定他們的船只,因為他們根本不存在?!?/p>

“那么,以帝皇之名,是誰在把我們的船炸成碎塊的?”羅妮婭冷笑著說,抬頭看著智庫,好像一心想揍他。

努里爾忍住了微笑;他欽佩她的熱情?!澳抢镉幸恢∨炾牐缓诎档奶摽蘸统姲嗟囊庵舅谏w?!?/p>

“有多少?”阿密特問。

“我不知道。只有毀掉唱詩班才能確定”努里爾走上前去,在一個控制臺上敲了一串?dāng)?shù)字。1號星的景觀膨脹起來,填滿了戰(zhàn)術(shù)全息圖,旋轉(zhuǎn)著,直到一個小島大陸旋轉(zhuǎn)進入視野。他又按下了一系列的按鈕,大陸就從行星上飄了起來,懸在空中?!霸谶@里?!?/p>

努里爾指的是大陸的最北端。當(dāng)目標(biāo)坐標(biāo)在全息圖上流動時,一個頻閃球標(biāo)記了位置。“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p>

羅妮婭怒視著這個消息?!拔覀兊母兄到y(tǒng)顯示那里什么也沒有。那地方是荒地,荒涼——”

“另一個幻象。”努里爾咆哮著打斷了她的話。

“即使你是對的”羅妮婭反駁道,“精確的軌道打擊也需要同步軌道。我們很容易成為獵物?!?/p>

“與我們目前的處境地位相反嗎?”努里爾氣得咬緊牙關(guān)?!氨捡R”號在又一次攻擊下顫抖著。

“大人,請原諒我,您沒聽明白我的話。在這么遠的距離內(nèi),用炮火擊中一棟建筑那么小的目標(biāo)……即使我們與星球的自轉(zhuǎn)速度一致,我們也很難幸運道在第一次齊射就直接命中目標(biāo),而我們在軌道上等待的時間越長,我們就越容易受到祖爾科尼亞人火炮的擺布。”

“這是有機會的”努里爾咬緊牙關(guān)說,他的耐心消失了?!拔乙娺^以近乎精確的精度使用軌道彈幕?!?/p>

“是的”羅妮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借助標(biāo)記信標(biāo)或識別標(biāo)記,這是可能的。但是我們需要一個人在地表——”羅妮婭頓了一下。

“什么? ”努里爾問。

“幸存者?!£牎ㄓ崋T,我們聯(lián)系上他們了嗎?”

“不,女艦長,干擾太大了?!?/p>

“籠罩著這個世界的靜電是非自然的。你需要我的幫助才能找到他們”努里爾走到通訊員跟前。智庫剛想用一只手捂住那人的頭,停了下來,轉(zhuǎn)向羅妮婭?!澳氵€有別人嗎?”

“是的?!彼f。

“好?!迸餇栭]上眼睛,抓住通訊員的頭。

那人尖叫起來。

努里爾不理他,讓他的天賦帶他進入男人的思想,進入從插在男人耳朵里的黃銅電纜傾瀉而出的不同的噪音。努里爾面目扭曲,太陽穴上一陣疼痛。他緊緊抓住那人的頭,不顧骨頭裂開的聲音。那是一種刺耳的咆哮聲,細節(jié)看不清,除了……在一陣嗡嗡聲的背后,在一種模糊的嗡嗡聲中,隱藏著一種寂靜,一種不應(yīng)該被聽到的聲音。努里爾抓住了寂靜。他讓它拖著他穿過噪音,感覺他的意識穿過電纜,深入到聲音的洗滌中。他循著寂靜,乘著數(shù)據(jù)流,穿過”奔馬”號的感應(yīng)塔,到達星球。寂靜對著他說話了。

“中士兄弟利奧呼叫’奔馬’號,請回答”努里爾伸手去抓那句話,希望能跟著它們找到源頭?!爸惺啃值芾麏W呼叫’奔馬’號,請回答”努里爾沮喪地扭動著面容,因為他們離他而去,回音被大風(fēng)刮走了。他理清了思緒,想的不是那些話或它們的意思,而是說話的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撕肉者的心靈,瞥見了一場匆忙的疏散,一個充滿死亡的星球迫降。他能嘗到戰(zhàn)斗、武器、炮火和死亡的辛辣味道。努里爾感受到了撕肉者的悲傷、沮喪和憤怒。憤怒在喧鬧聲中燃燒,這是一座無法被淹沒或被拋向風(fēng)中的沸騰燈塔?!爸惺啃值芾麏W呼叫’奔馬’號,請回答。”那聲音又傳來了,是包裹在憤怒中的希望的信息。這一次,努里爾抓住了它。

“中士兄弟利奧呼叫’奔馬’號,請回答?!崩麏W在聲音在VOX中重復(fù)道。

+利奧中士。我在聽+努里爾把他的話硬塞進中士的腦子里。他感到?jīng)]有抵抗,嘗到了猶豫的滋味。+別擔(dān)心,兄弟。是我,智庫努里爾+

“兄弟”利奧松了口氣,提高了嗓門?!拔覀兘德湓谝粋€小島上。我們在各處都構(gòu)建了橋頭堡。你們在哪里?”

+我在”奔馬”號上。我沒有多少時間。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你有什么吩咐?”

+在你位置的北面有一座建筑,比其他所有的建筑都高的尖塔。+

“尖頂,是的,當(dāng)我們進行行星降落時,我看到了它的一眼?!崩麏W爾在武器的轟鳴聲中喊道。

+我要你把它標(biāo)記為軌道轟擊+

利奧沉默了一會兒。當(dāng)另一個撕肉者考慮他的命運時,努里爾感覺到利奧爾心中的混亂。利奧爾和他的戰(zhàn)士們只攜帶了近距離定位裝置,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們逃離轟炸區(qū)。值得贊揚的是,這位中士的猶豫持續(xù)了不到一秒鐘,這個想法剛形成就消失了。他說,“我們只有傳送信標(biāo)。這些夠用嗎?”

+如果你激活其中一些,我們就能探測到信號+

“以圣血之名,那就一切都行?!?/p>

+快點,兄弟。圣吉列斯守護你+

努里爾睜開眼睛,松開了對通訊員的控制。那人從喋喋不休中癱倒在甲板上,死了?!案愣恕迸餇栒f?!袄麏W中士會為我們標(biāo)記目標(biāo)。用你的感知系統(tǒng)掃描瞬間傳送信標(biāo)?!?/p>

智庫說話的時候,另一個通訊員從艦橋邊的一個凹室里走出來,接替死者的位置。

“他們無法及時遠離轟炸現(xiàn)場的。”羅妮婭說。

“利奧中士知道他的職責(zé)。請繼續(xù)做你的?!迸餇柣貞?yīng)道。

羅妮婭看著阿密特,咬緊了她的反駁,另一組損害信號開始在頭頂上哀號。這還遠遠不是一個好計劃。

撕肉者的團長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目光盯著智庫。努里爾的建議并不是不可能的,但這需要一群阿爾法級別的靈能者,或者更糟的是,一個黑暗之神的使者。他打量著努里爾的眼睛;它們沒有欺騙或瘋狂的跡象?!白霭伞!?/p>

“大人”羅妮婭點了點頭,突然動了起來?!巴;穑嫒龠\轉(zhuǎn)。舵手,讓我們以最快速度,最短路線到達1號行星?!?/p>

“女艦長,這里和那里之間有許多碎片。直達航線——”

“我又不瞎,舵手。但我敢用你的生命打賭,那些被帝皇拋棄的混蛋用等離子火炮燒我們的船比起一堆碎石和太空垃圾更有可能殺死我們”羅妮婭惡狠狠地瞪了舵手一眼?!巴ㄓ崋T,把攻擊坐標(biāo)發(fā)給’巴爾之盾’讓他們行動起來準(zhǔn)備交戰(zhàn)?!?/p>

“不,取消那個命令。”努里爾走到指揮平臺的最前面。

“恕我直言,智庫大人,這是我的艦橋”羅妮婭壓低聲音,不讓聲音傳到下面的通道里。“不要違背我的命令?!蜖栔堋任覀兛於嗔?。它會在我們之前到1號星,然后開始進攻。”

阿密特舉起一只手?!芭餇栒f得對。在祖爾科尼亞人恢復(fù)之前,’巴爾之盾’必須準(zhǔn)備好利用我們的進攻”阿密特敲了敲戰(zhàn)術(shù)顯示器,顯示了1號星的第二個衛(wèi)星后面的一片空間?!白尅蜖栔堋谶@里重新集結(jié),做好準(zhǔn)備。”

“是的,大人?!绷_妮婭點點頭,竭力掩飾自己的憤怒。這是她的艦橋,她的船。沒有她的建議,他們無權(quán)做這樣的決定。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她感到”奔馬”號的機魂在附和著咆哮。

“在我們進入大氣層之前,我想對行星及其防御系統(tǒng)進行一次戰(zhàn)略評估。我們會在途中制定進攻計劃?!?/p>

“當(dāng)然”羅妮婭說?!耙坏╈`能唱詩班被消滅,我們將掃描并確定關(guān)鍵目標(biāo)?!?/p>

“從唱詩班的位置開始,從那里開始行動”阿密特說?!安还軓谋砻嫔显趺纯矗鏍柨茩?quán)力的王座就在附近?!?/p>

“如您所愿,大人?!?/p>

“努里爾,一旦突擊完成,你就和巴拉基爾及他的小隊一起去目標(biāo)地點。確保沒有幸存者。”阿密特轉(zhuǎn)身向艦橋的出口走去。

“你上哪兒去?”努里爾問。

“去叫醒一個老朋友。”

阿密特離開的監(jiān)獄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佐法爾緩慢而謹(jǐn)慎地用刷子擦拭著牢房的地板,厚厚的白色纖維與他們掃進廢物坑的血淋淋的內(nèi)臟難以區(qū)分。他知道他的許多兄弟都認(rèn)為這種卑微的勞動有失身份。他們會讓一個奴工或機仆為他們做這些工作。他停下來想了一會兒。有些罪行無法隱藏在別人的辛勞之下。不能有任何人見證這樣的事情。即使他找來了奴工來清理,他們也會在任務(wù)完成后被處決,而后仍然會留下一灘血來清理。佐法爾嘆了口氣。血脈中的軟弱已經(jīng)奪去了太多生命。他會盡他所能彌補的。這種勞動是他的苦修。

佐法爾把刷子浸在清洗液里,靠在墻上擠干。這是一種老舊的工具,比氧洗滌器或酸洗器效果更差,效率更低。他拖著刷子穿過一片一片的腦漿。欲速則不達。鮮血濺到了靴子上,蹭臟了它們。阿密特至少克制住了自己,屠殺了叛徒而沒有把他們吸干。

+牧師,誰來擦去你的鮮血?+

佐法爾放下刷子,在木柄撞到地板上之前抽出了他的武器。他用手槍在房間里掃視,尋找說話的人。

那聲音笑了。+我不在外面,我在里面+它的話像一把火燎過的刀子一樣刺進了佐法爾的腦子。+如果相反的話,你早就死在這里了+

“阿斯提亞納克斯?!弊舴柵叵淹降拿郑哌M了走廊。他留在那里的那種深不可測的陰郁依然沒有受到干擾。他知道“奔馬”號正遭受猛烈的攻擊,甚至現(xiàn)在它的裝甲和鋸齒狀的護衛(wèi)墻也正在被炸得支離破碎。這種情況以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了,現(xiàn)在和那時一樣,他周圍的黑暗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在這里,在古老的火星技術(shù)的搖籃里,戰(zhàn)斗表現(xiàn)為輕微的雜音。沒有理由認(rèn)為任何一個牢房被打破了。

+也許我或我一個瘋狂的堂兄會看到你的結(jié)局+阿斯提亞納克斯的聲音又傳來了。

佐法爾小心翼翼地向叛徒的牢房走去。和奧馬里一樣,阿斯提亞納克斯是另一個馬格努斯的兒子,然而他并沒有聲稱自己是無辜的,他追隨了自己父親的道路,背棄了帝皇。

+這些年來你一直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守護者,佐法爾。也許等我們撕碎了你們的肉,喝干了你們?nèi)栽谔鴦拥男呐K里的血,我們就會把你們的遺體刮成整齊的一堆+

佐法爾用手摸了摸阿斯提亞納克斯牢房外門周圍的墻。一串?dāng)?shù)據(jù)在他的頭盔上滾動,他護手上的感應(yīng)裝置證實,靈能牢房仍然完好無損。

+謹(jǐn)慎是懦夫的口號。只有弱者才會被恐懼嚇倒+

這句話折磨著佐法爾,他的臉都氣歪了。他取下護手,把手按在墻板上,等待生物掃描儀發(fā)出聲響。一系列的面板滑開,露出一對鉛灰色的門栓。他一個接一個地把它們拉回來,直到門打開,在壓力下發(fā)出嘶嘶聲,消失在天花板的凹槽里。

+我在等著呢,牧師+

佐法爾口中喃喃說著神圣教義問答,走到里面的門。當(dāng)他走近時,它的框架閃著藍銀色的光芒。牧師點點頭,確信監(jiān)牢的第二區(qū)完好無損。他進入了另一個生物讀取器并拉開了另一系列的鎖定螺栓。這一次,那扇門還在原地,等待著一個像阿斯塔特修士一樣有力量的人把它拉回來。佐法爾吃力地哼了一聲,把門推開了。

但他仍未獲準(zhǔn)進入阿斯提亞納克斯的牢房。一排粗精金柱擋住了他的去路——由等離子熔接在甲板和天花板上,打不開。阿密特。佐法爾咧嘴一笑。當(dāng)戰(zhàn)團長想要殺死阿斯提亞納克斯的時候,他首先得挖出一條通往牢房的路。佐法爾走上前去,把他的頭盔按在欄桿上,看著這個叛徒。地板上蝕刻著符文,與牢房外墻上的符文相呼應(yīng)。在遠處的盡頭,在對面角落里的一盞燈發(fā)出的光柱的照射下,叛徒被鎖鏈吊著,像一塊肉一樣懸掛在墻上。他沒有戴上頭盔,身上依然披著軍團的紅寶石戰(zhàn)甲,他的護肩和護膝上都鑲著因戰(zhàn)爭而失去光澤的金色。他那殘存的白色披風(fēng)已經(jīng)破爛不堪,浸透了污穢。

“你是怎么跟我說話的?”佐法爾的聲音如耳語一般。

阿斯提亞納克斯抬起頭來。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破碎的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

“你不是阿斯提亞納克斯”佐法爾說?!拔业降资窃诟l說話?”

阿斯提亞納克斯笑了。+我有很多名字?,F(xiàn)在我穿上這身肉,它的名字就足夠了+

“惡魔……”這句話從佐法爾的嘴里溢出來,他又殘忍地笑了笑?!澳闶窃趺醋兂伤? ”佐法爾意識到自己的腸子擰在一起?!吧w勒立場。缺口。”

+片刻松懈,終生異端。這不是你們所宣傳的嗎?+

“你想干什么?”

阿斯提亞納克斯什么也沒說,只是對牧師咧嘴一笑。

“回答我,否則我就殺了你的傀儡肉身,不讓你參加這次集會。”佐法爾要求道。

+你的屠夫大人會怎么想?+阿斯提亞納克斯說話時嘴唇不動。+阿密特渴望有一天他的劍能嘗到這肉的味道。他渾身散發(fā)著欲望的氣息。每次都來拜訪你這個密室,他那墮落的渴望每次都變得更加絕望。你要毀掉他最珍貴的盛宴?不,牧師,我不這么認(rèn)為+

“你以為我怕阿密特?”佐法爾抓住一根牢房的鐵欄。當(dāng)他握緊手,唾了一口以示抗議,并試圖抑制內(nèi)心涌起的憤怒時,護手里的伺服器嗚嗚作響。

+差不多得了+阿斯提亞納克斯的笑容更燦爛了。+你對他的恐懼足以讓他把你貶到這種地步。讓你像個虔誠的保姆一樣替他收拾爛攤子。+

“你別想把我逼進牢房?!弊舴枆旱吐曇?,抑制住了自己的憤怒。

+不是嘛?+阿斯提亞納克斯睜大了眼睛,變成拳頭大小的深紅色碟子。血不停地從雙眼中流出來,似乎阿斯提亞納克斯的臉被兩根動脈連接在地板上。+但是我有很多事要告訴你。你必須好好聽,而且你必須走近一點才能聽到+

惡魔的聲音就像佐法爾腦子里的心跳,一種有節(jié)奏的脈搏在呼喚他。那聲音懇求他進去,與血合而為一,喝得飽足,永不再渴。

“不”佐法爾咬緊牙關(guān)?!拔也皇莵砺犇銘曰诘摹彼蚝笸艘徊剑e起手槍?!鞍⒚芴卦缇蛻?yīng)該殺了阿斯提亞納克斯?,F(xiàn)在我要糾正這個錯誤?!弊舴柨蹌恿税鈾C。一顆子彈擊中了阿斯提亞納克斯的頭部中心,炸開了他的頭骨,骨頭和腦漿的碎片飛濺到墻上。佐法爾又開了一槍,兩發(fā)子彈擊中了阿斯提亞納克斯的胸膛。叛徒的尸體在沖擊下顫抖,被槍彈撕裂時,束縛物發(fā)出嘎嘎的聲音。

佐法爾瞪著阿斯提亞納克斯,尋找著惡魔的蹤跡。這個叛徒毫無生氣地掛在鐐銬上,雙眼緊閉?!澳沐e了,異教徒。我不怕阿密特。我害怕饑渴”他放下槍?!暗液ε碌牟皇俏易约海驗槲业囊庵臼卿撹F做的。”佐法爾從牢房里轉(zhuǎn)過身,走回漆黑的走廊里。船上有個惡魔,他無法獨自面對。

“1號星20秒后進入射程?!蔽ㄒ皇O碌臉屌谂ご致暣謿獾脑诟滦畔ⅰK耐閭兯涝谒磉?,要么死于被爆炸的控制臺,或是被埋在燃燒的瓦礫下。

“啟動轟擊炮?!绷_妮婭緊緊抓住指揮扶手。祖爾科尼亞的船只沒有一艘轉(zhuǎn)向去追擊“巴爾之盾”號。對“奔馬”號的攻擊一直在持續(xù)。死亡人數(shù)繼續(xù)上升。

“進入同步軌道。”一個舵手回報。

“信標(biāo)? ”努里爾問。

“我們收到信號了。它很微弱,但我們找到了?!兵B卜員說。

隨著行星的自轉(zhuǎn),羅妮婭覺得“奔馬”號的速度變慢了。她的腦殼里一陣劇痛,她畏縮了一下?!氨捡R”號對這次行動表示不滿。它不習(xí)慣讓自己如此脆弱。請相信我。羅妮婭安撫了機魂。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們很快就要開戰(zhàn)了。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努里爾。“如果你錯了,我們都死定了?!?/p>

努里爾憋住了一聲咕噥,把注意力集中在整塊巨石上。

“進入射程?!碑?dāng)一個瞄準(zhǔn)圖標(biāo)膨脹到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上時,槍炮奴工報告。

“圣吉列斯守護你們”努里爾想了想利奧中士和他的戰(zhàn)士們?!伴_火?!彼鸬?。

當(dāng)主武器開火時,“奔馬”號搖晃起來。

“完美命中?!睒屌谂せ貓蟆?/p>

“奏效了嗎?”羅妮婭對最近的鳥卜員說。

“感覺沒有變化。敵人的位置和以前一樣不變。”

“再開火。”努里爾閉上眼睛,把他的思想推到艦橋外面,穿過“奔馬”號的船體向下看這個星球。在他們下面,一個逐漸縮小的橙色火暈閃爍著,然后變暗了。他使自己的意志變得堅強,把它鍛造成一柄細長的思想之刃,把它向下刺入大地?;鹧嬗蛩?。它在大地上翻滾,一股潔凈的火焰之潮。除了一座燒焦的塔樓,什么都沒有。唱詩班都死了,然而……努里爾努力保持專注,看完。他的感覺和他所期望的不一樣。合唱團的死亡并沒有像錘子一樣打擊他的心靈。它并沒有像狂風(fēng)一樣席卷他。它盤繞著他,旋轉(zhuǎn)成一場風(fēng)暴,把他困在它的眼睛里。

“炮彈擊中目標(biāo)了?!?奴工說。

“鳥卜員,再——”羅妮婭開始說。

“奏效了,他們死了?!迸餇枀柭暠犻_眼睛。它們和他血管里的血一樣紅。

“確認(rèn)。”鳥卜員指了指整塊全息石,這時,一艘又一艘的祖爾科尼亞船只開始閃動起來。過了一會兒,真正的船只出現(xiàn)在屏幕上??偣?艘,排成交錯的隊形?!鞍蜖栔堋币呀?jīng)向他們逼近了。

“現(xiàn)在”努里爾戴上頭盔說?!艾F(xiàn)在你可以屠戮他們了,女艦長?!闭f完,他離開了艦橋。

羅妮婭看著他走了。她的眼睛在他背后燃燒。本應(yīng)該是她下令開火的。那個卑鄙的撕肉者奪走了她的榮譽。“我要殺死所有擋我們路的人,大人。”

“這花的時間太長了。我們應(yīng)該在更接近星系內(nèi)部的地方進行傳送。”萊庫斯中士通過私人渠道表達了他的擔(dān)憂。雖然他不同意他的連長,但他不會在一群奴工和人類仆役面前不尊重他。

“求救信號被打斷了,被擾亂了。我們不知道我們會陷入什么困境?!蹦峥颠B長的聲音低沉而有節(jié)制?!斑@是最可靠的辦法,萊庫斯?!?/p>

“納莫拉斯會永遠打擾你嗎,兄弟?”萊庫斯的聲音緩和了。納莫拉斯是尼康最偉大的勝利,這是一次大膽的進攻,讓雄鷹勇士從失敗的深淵中奪取了勝利。然而,他知道連長認(rèn)為納莫拉斯是他最大的失敗。

尼康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納莫拉斯事件發(fā)生后,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jì),他沒有一天不在為自己的失敗而懺悔。他以藝術(shù)家般的細心切開了自己的肉,為那天犧牲的一百名戰(zhàn)士每人留了一道傷疤。這種做法幾乎要了他的命,他拒絕了奴工事后清理血跡的要求。不,不管他在未來灑了多少血,過去是洗不掉的。他房間破舊瓷磚上的深紅色污跡將永遠提醒他,迅速的勝利從來不是沒有代價的?!拔蚁M绱恕!?/p>

“已達到感知系統(tǒng)范圍了,大人?!兵B卜員的報告把尼康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戰(zhàn)術(shù)全息石上,船上的沉思者們開始在上面填充位置和操作信息。

“求救信號是從這里發(fā)出的?!比R庫斯指的是三顆中心行星中最遠的一顆。

“確認(rèn)?!蹦莻€古老的通訊奴工在用機器腔調(diào)說著話,他的聲帶早已被發(fā)聲格柵取代。就像利爪號上的其他奴工一樣,他是一個失敗的晉升者,一個破碎的戰(zhàn)士,無法完成成為雄鷹勇士所需的艱巨考驗。值得贊揚的是,賈雷克,就像他曾經(jīng)被人熟知的那樣,比大多數(shù)人都更接近目標(biāo),通過了所有要求他進行的精神和身體測試。但最終,其身體和將凡人變成星際戰(zhàn)士所需的生物植入物發(fā)生了排異反應(yīng)。本應(yīng)該讓飽受疼痛和嚴(yán)重器官衰竭折磨的賈雷克自生自滅。讓他撐下來是一個既浪費又耗時的過程,盡管尼康確信他的許多兄弟會放棄賈雷克,但他很高興能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安慰來安撫他的良心。

“在目標(biāo)行星的遠端探測到未知船只。”鳥卜員說話時,整塊全息石顫抖著。一個接一個的球體穿過它的表面,感知裝置探測到并繪制了十幾條其他船只的位置。

“船級和身份?”在尼康的要求下,一群機仆——每艘飛船對一個人——慢悠悠地向前走,站在尼康的側(cè)翼。他們每個人的胸前都有一塊完整的全息石在嗡嗡作響,準(zhǔn)備接收船只上的數(shù)據(jù)。

“掃描物理標(biāo)記和身份標(biāo)簽?!碑?dāng)鳥卜員更新整體全息石時,機仆們開始嘰嘰喳喳,聽起來像是被困在喉嚨里的元音。

“撕肉者? ”當(dāng)“血拳”號在其中一塊全息石上閃爍時,萊庫斯的聲音里忍不住流露出驚訝。

“是的,大人”鳥卜員確認(rèn)道?!耙还灿兴乃宜喝庹叩拇!捡R’號就是其中之一?!?/p>

“阿密特……”尼康從指揮臺上站了起來。他從未見過撕肉者的團長,而是因為他的爛名聲知道的他?!芭陂L,開動轟擊炮,給護盾充能,讓火炮組人員做好準(zhǔn)備。安佩里奧兄弟,給赫倫團長傳個信?!?/p>

守衛(wèi)房間入口的高大的雄鷹勇士點了點頭,他離開時,終結(jié)者盔甲沉重的腳步聲在艦橋上回響。

萊庫斯看了看尼康,但什么也沒說。曾幾何時,堂兄弟之間不存在這樣的不信任。荷魯斯……萊庫斯氣得腸子都卷起來了。荷魯斯的背叛侵蝕了所有阿斯塔特之間的血緣紐帶,信任不再像以前那樣自由地給予。帝皇保佑我們。萊庫斯凝視著“奔馬”號的圖標(biāo),它以自己為軸線繞著全息石旋轉(zhuǎn)。他希望連長的警告是杞人憂天。

“打開vox通訊,與’奔馬’ 號建立信道”在尼康命令下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靜電雜聲,“通訊員,把信號調(diào)清楚?!?/p>

“有些難辦,大人。武器火力和大氣條件使得在這個距離無法獲得清晰的讀數(shù)”這個奴工忙著調(diào)整一些表盤?!耙坏┪覀兊竭_第二個恒星的頂點,我們就應(yīng)該能夠建立聯(lián)系?!?/p>

尼康繃緊了身體,向前傾著抓住了指揮欄桿。一想到要悄悄接近阿密特,他就感到不安,但在撕肉者的意圖確定之前,他不會泄露他們的位置?!叭偾斑M。利用恒星耀斑掩護我們的接近,讓別太近。”關(guān)于阿密特暴行的故事比比皆是。尼康只希望戰(zhàn)團長的劍刃還能為帝皇所用。

阿密特跨過門檻,一直等到防爆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他討厭這個房間。死亡依附在它的每一個空隙。這是一個復(fù)活的地方,然而,每當(dāng)他踏上那里,他只看到一個墳?zāi)?。他向前踱步,呼出的氣在空氣中起霧。墳?zāi)埂詮娜祟惖谝淮瓮V棺屪约旱男值茉陉柟庀赂癄€以來,它們就沒有什么不同。一排排厚厚的鐵氧體石板,每一塊都是他的兩倍高,上面刻著久經(jīng)磨損的高哥特式線條,當(dāng)他走進房間時,這些石板將他覆蓋在陰影下。從肩高一直延伸到拱形天花板陰影的淺凹處,一根根的熒光蠟燭閃爍著。鋪著鑲板的地板是光禿禿的陶鋼的冷灰色,除了歲月和穿靴子的腳走過留下的細微凹痕外,毫無特色。

“戰(zhàn)團長?!彼巹熺晟拖骂^致敬。他沒有穿盔甲,白袍上濺滿了生物液和手術(shù)凝膠;皺褶上布滿了新鮮內(nèi)臟的痕跡,那是囚禁儀式的殘余物。

阿密特對著血漬若有所思。他不知道所有的細節(jié),但他知道,為了讓候選人在儀式中幸存下來,必須砍掉很多東西。這也許是一個撕肉者所能經(jīng)受的最嚴(yán)峻的考驗。他的身體和心靈需要被證明能通他將得到的精金一樣強大。必須讓他的血液像接受肉體一樣容易接受機器?!案愣藛?”

“是的,技術(shù)軍士拿瑪現(xiàn)在正在完成覺醒儀式。他在地下室等你?!?/p>

“好。阿密特走過珀森,停了下來?!澳銢Q定留下它?”他轉(zhuǎn)過身來,指著珀森右眼的那個粗糙的仿生機器。藥劑師被手榴彈彈片炸傷了一只眼睛。軍營里有傳言說,他在猛烈的炮火下,從一個獸人身上扯下了仿生部件,把它植入了自己的臉上。阿密特從未探尋過這個故事的真相。藥劑師不止一次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助他。他尊重珀森和他的秘密。

藥劑師用手摸了一下裝置周圍粗糙縫合的皮肉。他說:“在我有時間尋找替代方案之前,它會一直存在?!?/p>

“肯定不是現(xiàn)在,兄弟。穿好你的盔甲,到突擊艙等我們?!?/p>

珀森咧嘴一笑?!白屛覀兊臄橙肆餮羌檬?。我沉浸在我們兄弟的感情中太久了?!?/p>

阿密特讓他繼續(xù)準(zhǔn)備,走到另一組防爆門前。一道深紅色的光從門邊的一個伺服頭骨中閃了出來,把撕肉者籠罩住。

“識別確認(rèn)。允許進入。”骷髏那可憐的樣子和從鍍銅嘴里發(fā)出的抒情的小孩聲音很不協(xié)調(diào)。門轟隆一聲,慢慢打開,讓阿密特進去了。

在里面,技術(shù)軍士拿瑪緊握拳頭在胸前致敬?!鞍⒚芴卮笕恕!?/p>

密室的地板被嚴(yán)重?fù)p壞。血液和羊水聚集在深深的凹痕和撕裂處,從變色的地方可以明顯看出,有幾塊地板被更換過。

阿密特單膝跪地,對六邊形房間角落里高聳的密封艙說話。“你們的犧牲使我感到光榮。愿我永遠不被列在你們中間?!?/p>

它們的每個裝甲玻璃密封艙都死氣沉沉的被安置于靜滯力場里。高聳的深紅色和灰色的戰(zhàn)爭機器。由撕肉者的狂怒所驅(qū)動,身披精金和陶鋼盔甲的巨人。當(dāng)它們被釋放出來,看起來很可怕。然而,在這里,它們被冷凍起來,像是古代戰(zhàn)爭的遺物,像是圣物博物館里的小飾品。

“哪個是?”

“在那里”。拿瑪指了指阿密特的左邊。

阿密特走到密封艙前,用手擦了擦覆蓋在玻璃上的軟冰。雖然他知道這個想法很愚蠢,但令他驚訝的是,他沒有認(rèn)出里面的無畏戰(zhàn)士?!敖o我們點空間吧?!卑⒚芴卣f著把拿瑪支走了。他把手按在石棺旁邊控制臺上的生物閱讀器上。

“我建議你往后退一步”拿瑪說?!八麄冃枰欢螘r間來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p>

阿密特點了點頭,但沒有理會技術(shù)軍士的警告,站在原地不動,連接吊艙的粗電纜松開了,發(fā)出濕漉漉的嘶嘶聲。粘稠的藍綠色液體流到地板上,密封艙的接口分開,拿瑪身后的密室門關(guān)上了。

在無畏戰(zhàn)士醒來,靜滯力場產(chǎn)生火花并閃爍不活動的短暫時刻,房間里一片寂靜。戰(zhàn)爭機器從沉睡中驚醒,咆哮起來。刺耳的金屬聲扭曲了,因為它有可能使其VOX放大器過載。它踉踉蹌蹌地從密封艙里出來,重重地落在甲板上,雙腳震裂了地板。

“冷靜點,格里高利?!卑⒚芴厥卦谠?,當(dāng)無畏戰(zhàn)士掙扎著控制四肢的時候,他不停地閃動,以免被斬首。

無畏戰(zhàn)士繃緊了它堅硬的肩膀,與覺醒的痛苦抗?fàn)幹??!罢l……”格里高利向前倒了下去,把腋下裝著的一把人形大小的刀片插到地板上,阻止自己摔倒。當(dāng)他的身體顫抖時,他的vox擴音器發(fā)出了刺耳的靜電聲,他的大腦被迫同化自他第一次去世以來發(fā)生的一切。“軍團”格里高利吼道。他啟動了巨大的“開膛者”,撕開了身后的密封艙?!鞍l(fā)生了什么? ”他咆哮著,走到距阿密特厘毫之間的地方。他鋼鐵巨腳的聲音在封閉的密室里聽起來像雷鳴。

阿密特伸出手,把手放在格里高利的石棺上。與無畏戰(zhàn)士相比,戰(zhàn)團長就像一個試圖安撫憤怒之神的孩子?!败妶F不再。我們的父親死了。我們的使命不變。”

“不。你應(yīng)該讓我死的?!备窭锔呃D(zhuǎn)過身去。

“別背對著我!”阿密特反駁道,向格里高利伸出一根手指?!拔易屚郀査?,好讓你活下去。不要因為怯懦而羞辱他的死?!?/p>

“我不是懦夫!”格里高利向阿密特轉(zhuǎn)過身來,他的武器蓄勢待發(fā)。

阿密特克制住了自己在威脅下發(fā)動攻擊的意圖。他腿上的肌肉繃得緊緊,催促他向前滑鏟,到無畏后面摧毀它的動力核心。他握緊拳頭,試圖阻止雙手接近掛在他臀部的熱熔炸彈。他的心怦怦直跳,在他的胸膛里上升,直到他耳朵里聽起來像自己“開膛者”的無情嚎叫。他看到自己切開了無畏戰(zhàn)士的外殼,從石棺中撕開了格里高利的肉體。他感覺到手指間的肉漿,嘗到了噴在臉上的富含化學(xué)物質(zhì)的血液的味道。

在憤怒的邊緣,阿密特轉(zhuǎn)過身去。

他強迫自己做了一連串緩慢的深呼吸,讓心跳平靜下來?!澳阏J(rèn)為我們會有平靜的一天嗎,兄弟?”他回過頭來看著格里高利,臉色變得柔和了。

“什么? ”阿密特不著調(diào)的問題使格里高利從憤怒中解脫出來。

“聽。”阿密特向上和周圍做了個手勢。

在“奔馬”號的另一端,與戰(zhàn)斗駁船的發(fā)動機隔離開,與主電容器的轟鳴聲隔絕,因此沒有通常在艦上其他大部分地方都能聽到的背景噪音。只有空氣洗滌器低沉的嗚咽聲打破了寂靜。

“我什么也沒聽到。”格里高利說。

“你和我一樣清楚,死亡是永遠不會平靜的,兄弟。它的締造者是像我們一樣的戰(zhàn)士、士兵和謀殺者,陶醉于我們工作的喧鬧。即使是那些死在床上的人,也會因為呼吸空氣而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或者因為自己的心臟在胸口爆裂而窒息。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我們被那些早已死去之人的尖叫聲和我們靈魂的咆哮所震耳欲聾,因為他們懇求我們再次殺戮。我們建造這樣的墳?zāi)共皇浅鲇趯λ勒叩淖鹁?,而是為了欺騙自己,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沉默”阿密特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了格里高利?!暗肋h不會有平靜?!?/p>

“也許”格里高利伸展著他自己的“開膛者”,大步從他身邊走過。“也許你還沒有流足夠多的血來掩蓋噪音。”

“也許吧”阿密特咧嘴一笑,跟在無畏后面?!白屛覀円惶骄烤??!?/p>

火焰和熔化的金屬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在集合甲板上留下了疤痕。支撐甲板重量的四根柱子,將甲板高舉在下面的突擊艙上方,當(dāng)“奔馬”號再次遭受攻擊時,它顫抖著。巴拉基爾不耐煩地磨著牙。他是唯一一個還在甲板上的撕肉者,其他的人早已把自己固定在空投艙和雷鷹中準(zhǔn)備就緒。他站在那里,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一片混亂之中,等待著。在他的周圍,一群奴工不停地工作,以防止艦體破裂。奴工們系上皮帶,掛在支柱上,用激光切割機和熱熔燈焊接和加固蜿蜒穿過鍍層的裂縫。甲板上,一隊隊配備了高壓水槍的船員奮力控制火勢。

一聲慘叫把巴拉基爾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甲板中央,十幾個奴工被倒下的橫梁壓死了。一對貨運機仆,用液壓叉代替了手臂,向前拖著,把那燃燒著的金屬拖走。離他們最近的一群奴工跟在后面,趕忙清理尸體,擦去甲板上“撕肉者”戰(zhàn)團標(biāo)志上的血跡。巴拉基爾看著他們工作,看著被拖走的燒焦的尸體。他的思緒轉(zhuǎn)到他在阿密特房間外看到的那個冰冷的奴工身上。奴工一直在死去。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的犧牲是責(zé)任所要求的。他們因為軟弱而死。他們的死亡是因為恐懼使他們不敢行動。巴拉基爾哼了一聲,因為他意識到他面前的奴工現(xiàn)在都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死的。為了維護神圣的戰(zhàn)團紋章,他們選擇了死亡。巴拉基爾想了一會兒。這是一項毫無意義的、不必要的任務(wù),無法阻止“奔馬”號在他們周圍崩潰,然而……巴拉基爾咬緊牙關(guān),贊許地點了點頭。奴工們?yōu)榱艘粋€比他們甚至比他更偉大的理想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這是第一次,欽佩取代了巴拉基爾對人類的憐憫之情。

“連長,我們已滿載,準(zhǔn)備起航。” 風(fēng)暴鴉飛行員的聲音從巴拉基爾頭盔的vox鏈路中傳來。

“明白了。一旦確定部署坐標(biāo),我就會趕到現(xiàn)場。”

“連長,還有。智庫努里爾 - ”

“我馬上就到”巴拉基爾打斷了他的話,他的眼睛盯著遮住他對面門口的煙霧?!澳阍谀膬?”巴拉基爾自言自語道。他等得不耐煩了。

又是十次漫長的心跳,在此期間,甲板又搖晃了兩次,然后阿密特從門口出來,大步走上甲板。巴拉基爾走過去迎接他。

“你不能叫我陪努里爾,我是主攻隊。”巴拉基爾說。

“連長,我們沒時間了”阿密特說,甲板在他們下面搖晃著。“我命令你到哪里,你就到哪里。”阿密特繼續(xù)往前走,經(jīng)過巴拉基爾,走下斜坡來到突擊艙,雷鷹正等著把他送到祖爾科1號星。

巴拉基爾跟在他后面。“我是你的第一連連長。你不能剝奪我進攻的榮譽?!?/p>

“這與榮譽無關(guān)——這是復(fù)仇。我們今天失去了許多兄弟,我們不會對他們的死亡置之不理”阿密特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巴拉基爾?!拔覀儽仨毚_保所有的祖爾科尼亞的靈能者都被干掉了?!?/p>

“他們都死了。努里爾很確定?!卑屠鶢栒f。

“他不能確定,除非他親眼看到,親眼看到?!卑⒚芴氐南掳蛺琅爻榇ぶ?/p>

“那就讓他去吧。他自己有足夠的能力?!?/p>

“努里爾有點反常。他需要監(jiān)視?!卑⒚芴卣f。

“那就讓伊斯梅里??粗?。他比我更有耐心?!?/p>

“巴拉基爾”阿密特咆哮道,他的眼睛里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他吸了一口氣,讓憤怒從臉上消失?!拔倚枰愕牧α浚屠鶢?。如果努里爾再像以前那樣失控,一定要把他拿下。我能信任你嗎,兄弟?”

巴拉基爾沉默了一會兒,被阿密特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以血之名,我會的?!彼詈笳f。

阿密特點了點頭?!爱?dāng)目標(biāo)區(qū)域安全后,尋找利奧和’血拳’號的幸存者,然后與主力會合?!?/p>

巴拉基爾點了點頭,向阿密特伸出手臂?!拔以诘厣系饶恪!?/p>

阿密特緊緊抓住巴拉基爾的手臂,用一個戰(zhàn)士之禮把它緊緊抓住。“圣吉列斯與你同往?!?/p>

巴拉基爾開始朝他的風(fēng)暴鴉走去,然后停了下來,回過頭對阿密特喊道?!澳銌拘蚜烁窭锔呃?”

“是的?!卑⒚芴卣f。

“他被部署在哪里?”

阿密特笑了?!斑€沒有。”

“利爪”號花了三分鐘到達祖爾科尼亞星系的第二顆恒星,又花了一分鐘穿過圍繞著它的燃燒氣體的光暈。恒星耀斑在打擊巡洋艦的護盾上迸發(fā)出炙熱的火焰。

尼康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因為另一股過熱的粒子卷須從“利爪”號的側(cè)面掠過。沒有理由擔(dān)心。他的路線很精確,護盾依然堅固,在擊退火焰的舔舐時,散發(fā)出天藍色光芒。

“我們安全了,30秒后到達通訊范圍?!比R庫斯報告說,他的聲音刮著尼康的耳膜。

連長把艦橋交給了中士照管,他站在前方的觀察甲板上。它像大教堂一樣的尖頂從“利爪”號的船頭伸出來,尖頂是一個裝甲玻璃吊艙。在玻璃室的中央,一個黃銅的觀測鏡固定在一個兩腳架上。這個觀測裝置很古老,盡管尼康知道他的許多連長兄弟認(rèn)為這是一種陳腐的放縱,但他從來沒有在沒有它的情況下參加過戰(zhàn)爭。通過全息石和數(shù)據(jù)板的獨立報告來觀察太空戰(zhàn)斗,會忘記在他的每一個命令下死去的人們。觀測鏡的移動鏡頭使他能夠以一種原始的細節(jié)瞥見周圍的空間,這是任何感官都無法提供的。尼康調(diào)整了裝置的高度,直到它與他的眼睛齊平,然后按下了激活鈕?!耙缘刍实拿x……”

1號星上方的空間充滿了火焰。一對祖爾科尼亞戰(zhàn)艦燃燒并從軌道上墜落。另外三個已經(jīng)變成了扭曲的、漂流的殘骸,任由等離子體流入虛空。在這場大屠殺中,撕肉者的船繼續(xù)開火,炸毀了運輸船、加油船和逃生艙。祖爾科尼亞人正在被屠殺,在巖漿爆炸的光暈中被消滅。

“萊庫斯?!蹦峥狄贿呎f一邊從觀測鏡中離開,開始向艦橋返回。

“大人?”

“標(biāo)出射擊目標(biāo),最接近的船只優(yōu)先。假定每個人都是敵人。讓連隊集合,立即進行行星攻擊。做好沖擊準(zhǔn)備,讓奴工們武裝起來?!?/p>

在萊庫斯的聲音響起之前,軟靜電通過通訊器過濾回來:“完成了,我們……大人,祖爾科尼亞人在呼叫我們?!?/p>

“哪條船?”

“不是船。信號來自那顆行星。”

“把它傳到我的頭盔上?!?/p>

在尼康的命令下,一個上了年紀(jì)的男人俯身在控制臺前的圖像被解析到他的戰(zhàn)術(shù)虛擬網(wǎng)絡(luò)上。這個男人有著飽經(jīng)夏日的皮膚和黑眼睛。他穿著一件綠色長袍,脖子上戴著一只眼睛形狀的厚厚的金質(zhì)大獎?wù)?。在他身后,倒塌的柱子和破碎的石雕散落在一個巨大大廳的廢墟上。

“我是祖爾科的西利烏*馬爾斯頓總督……”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身后的什么東西上,房間的另一部分坍塌了。一團厚厚的碎片遮住了尼康的視線?!拔覀冃枰?,而且——”

“萊庫斯,把信號接回來?!?當(dāng)通訊陷入了沉默時尼康厲聲說道。

?

“不行,我們失去了原始信號”萊庫斯說?!斑B長,撕肉者在呼叫我們。是‘奔馬’號。”

尼康下定決心,不知道他要和誰或什么人說話。

“我是撕肉者戰(zhàn)斗駁船的女艦長羅妮婭*諾坎。說出你的意圖?!?/p>

女人的聲音在尼康耳邊噼啪作響,她的臉覆蓋在他的頭盔顯示器的左側(cè)。他注視著女性的形象。她的眼睛是冰冷的,她的左臉頰上有一個傷疤,上面有撕肉者的標(biāo)志。

“我是雄鷹勇士第二連的尼康*佩拉修斯連長。我們正在響應(yīng)來自近地行星表面的求救信號。祖爾科尼亞人請求我們的援助?!?/p>

“什么時候?” 羅妮婭的聲音強硬起來,似乎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不祥預(yù)感。

尼康說:“我們幾個月前就探測到了這個信號。”

“你被當(dāng)成了一個傻瓜,連長兄弟。我們到這兒還不到一個小時。”

“那么是誰襲擊了這個世界?”尼康問。

“如果祖爾科尼亞人受到了攻擊,我們沒有看到任何跡象” 羅妮婭嘲笑道,“他們攻擊我們的時候,他們的艦隊看起來安然無恙。”

“他們先進攻的?”

“我們在星系內(nèi)傳送的那一刻,他們就向我們開火了?!?/p>

尼康考慮著她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你的行為是完全合理的,女艦長。然而,你削弱了他們的艦隊。祖爾科尼亞人不再構(gòu)成直接威脅。?;鸢桑屛覀円黄鸩閭€水落石出吧。”

“恕我直言,連長大人,在阿密特團長命令我脫離之前,我將繼續(xù)磋踏祖爾科尼亞人,直到他們從我的鳥卜儀里消失?!?/p>

尼康忍住了咆哮?!鞍⒚芴貓F長在哪兒?”

“他在地面上?!?/p>

“確認(rèn)?!蹦峥的盍诉@個請求。

“探測確認(rèn)。阿密特的部隊在北半球?!比R庫斯的聲音穿過安全信道。

“很好,女艦長。告訴你的主人,我很快就會去找他”尼康切斷了信號,對萊庫斯說。“他在哪兒?”

“我們探測到多個著陸點。這個離傳送源最近” 萊庫斯說話時,降落地點的細節(jié)出現(xiàn)在尼康頭盔的顯示屏上。

尼康離開了艦橋?!叭R庫斯,飛船是你的了”他加快了腳步?!懊預(yù)小隊和D小隊在2號攻擊艙與我會合?!?/p>

“連長,如果——”萊庫斯開口了。

“如果失去聯(lián)系,就去奧特拉瑪?!蹦峥档穆曇衾锍錆M了可怕的預(yù)測?!皩τ谶@種情況,我們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撕肉者有肆意殺戮的名聲,但現(xiàn)在我們只能希望他們?nèi)匀恢艺\?!?/p>

“如果不是呢?”萊科斯問。

尼康停了下來。“我的命令仍然有效。如果撕肉者真的背棄了帝皇的光芒,如果阿密特已經(jīng)從榮譽中墮落,那么我們需要所有基里曼之子來阻止他們。”

?

“只有死亡才是責(zé)任的終結(jié)?!?/p>

“這是人類統(tǒng)治者和代表他們發(fā)言的懦弱演說家們所鐘愛的公理。對于我們的罪惡,我們也把這樣的謊言傳遞給了我們自己,灌輸給他們死亡是萬物終結(jié)的觀念?!?/p>

“我們錯誤地理解了我們職責(zé)的性質(zhì)。我們對死亡在萬物秩序中的判斷錯了。”

“只有在瘋狂的邊緣,在兄弟和敵人的鮮血中,我們才意識到我們的想法是錯誤的。”

“因為只有在死亡中,責(zé)任才開始?!?/p>

“我們在盔甲上涂什么顏色,或者在盔甲上刻什么符號,都不重要。我們的目標(biāo)始終如一。我們將殺死人類的敵人,用劍和火保護帝皇的領(lǐng)地。”

“我們是死亡的使者,復(fù)仇的天使,血肉的撕肉者?!?/p>

——撕肉者戰(zhàn)團戰(zhàn)團長納西爾*阿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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