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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啟】玉骨香

2021-09-27 23:02 作者:魂系九州  | 我要投稿

天寶元年,三月三,上巳節(jié),上京城里出了件大事,丞相古君與世家溫氏一族聯(lián)姻,丞相將自家獨(dú)女許配給溫氏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又選在一個清明將至的日子嫁女,其中內(nèi)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說起這兩個人的婚事,也屬傳奇。想當(dāng)初丞相之女后池在花朝節(jié)時與好友鳳染出游,不經(jīng)意將面紗在那溫姓公子面前滑落,雖說眼下不比前朝,民風(fēng)較之以前開放許多,那些待字閨中的閨閣小姐也能在這上巳、清明、乞巧等節(jié)日上街同自己一二好友游玩不是什么稀奇事,可終究是面貌被外男看到,被圍觀百姓非議,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最后流言竟傳到當(dāng)今圣上耳中,圣上詔二人上殿,此后不久,圣上就下旨賜婚,以成全京城百姓對二人天定之緣的口口傳頌。


可那位溫姓公子之前的傳聞可不像他那個以書香門第自居的世家一樣,愛惜羽毛。反而口出狂言,以小李白自居,不喜官場喜風(fēng)月,常與二三好友流連酒肆,誓要如同李白那樣,醉酒后能做出百篇詩詞,也不知丞相如何看上的他做自己的乘龍快婿,興許也只是看在圣上降旨的份上,才把自家的寶貝閨女嫁給這樣一個在外界傳聞中名聲不怎么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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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些暗自揣測官家心思的普通百姓不同,溫府今日倒是熱鬧非凡,畢竟娶得是丞相之女,不能虧待了人家,這迎親之事自然得是大操大辦,這不,新娘子還沒進(jìn)門,她那些平日與之親近的那些母族的兄弟姐妹們,紛紛開始刁難起了這位準(zhǔn)丞相女婿。


“哎,清穆,今日我可不能輕易的讓你將我妹妹帶走,”說話的是景澗,據(jù)說祖上是漢代名將景丹之后。許是因?yàn)楫?dāng)年武帝那句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的緣故,他家做事一向低調(diào),若不是今日清穆來迎親,他從旁人口中得知景澗身份,他只會當(dāng)景澗是一個普通官宦之后或是巨富之子。


“來人啊,將小姐扶出來?!?/p>


隨著景澗話音落下,從內(nèi)堂中陸續(xù)走出很多個新娘裝扮的人,清穆明顯不明白景澗的意思,抬眼詢問著他,景澗難掩得意之色的同他和一眾賓客解釋道:“想來大家也知道,我姑父向來疼愛我這妹子,今日我也想考考我這未來妹夫,能不能在這些人里找出她來,若是找出還自罷了,若是找不出……”


景澗說到此處便不再做聲,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那些在一旁的看客們也出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起著哄,只有清穆一臉平靜的站在那,不復(fù)往日同好友調(diào)笑的神色,有些拘謹(jǐn)?shù)恼驹谀强粗娙说哪印?/p>


“你可以開始了?!本皾臼掌鹜嫘Φ纳裆?,正色的對清穆說著,可是轉(zhuǎn)頭看著室內(nèi)的一眾賓客時,嘴角微彎的模樣卻顯露了他的心思。


“誰家閨閣女子有這么大腳啊,景陽出來?!?/p>


“呵,體格哪像弱不禁風(fēng)的大小姐,走路虎虎生風(fēng)的,鳳染別裝了。”


對于景澗兄長和后池的密友,清穆還是比之旁人了解不少的,在幾個新娘裝扮的人群中很容易的就認(rèn)了出來,可剩下那幾個吧……


“丞相在上,請受小婿一拜?!鼻迥略捯魧⒙洌O履菐孜宦劼晫⑸w頭掀起,都是男子,沒有一個是今日新婚的女主角。


“景澗,后池人呢?”清穆見此情景,忍不住問起一旁像沒事人的景澗。


“你別急啊,新娘子這不就來了嗎?”景澗見他面帶慍怒之色,雙手連忙朝屋外指去,試圖轉(zhuǎn)移清穆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清穆聞聲朝后望去,同一時刻室內(nèi)也出現(xiàn)了一個紅衣打扮的人,只不過不是丞相千金后池,而是一個樣貌俊美的男子。


景澗見真有人出現(xiàn),詫異的說不出話,而在座賓客中有那見多識廣的,認(rèn)出了這個紅衣裝束的男人,是城外玄晶宮的道士,有玄機(jī)道人之稱的道觀之主,凈淵。


“凈淵,怎么是你?”新郎倌一眼就認(rèn)出來來人身份,讓在場眾人頗為詫異,不明白一個時常流連于風(fēng)月場的紈绔子弟,怎會認(rèn)得在道觀清修,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


“我怎么不能來了?今日可是當(dāng)朝丞相千金出嫁之日,我順應(yīng)天命,前來賀這天定姻緣,有何不可?”話雖如此,可兩人此刻的關(guān)系在眾人面前有些微妙。


要知道平日里這位道長喜穿紫衣,謹(jǐn)慎守禮,行的也是修道之人少有的君子行徑,在城中也算有些名聲??山袢詹恢獮楹紊碇t衣,還是只有男子娶妻時才會穿的喜服出現(xiàn)在丞相府上,與素有小潘安之稱的新郎倌不分伯仲,那些家里有閨女的甚至都在想,等著這場婚事結(jié)束了,定要問問他有沒有還俗的意愿,就沖這份樣貌,也是對的起自家閨女的。


只是現(xiàn)在這架勢,他倒是有些像來搶親的,在加上景澗鳳染等人錯愕的神情,那些在市井流竄不入流的話本之言,紛紛涌上眾賓客心頭,再加上清穆自打凈淵出現(xiàn)難得的沉默了起來,更是讓賓客們坐實(shí)了那些想法。


“何人敢鬧我的婚事???”終于,新娘子聞?wù)f前院之事,顧不得規(guī)矩禮法,連蓋頭都沒拿著,火急火燎的就跑到了前面。


看那架勢頗有些前朝某個以武傳家的薛姓人家里的兒媳,走路生風(fēng)不說。這對人笑起來也,嗯,怎么說呢,文雅一點(diǎn)可以說是嬌憨,通俗一點(diǎn)就是傻。


“師父!你怎么來了,是知道我成親,前來相賀的嗎?”后池站在眾人身后,看著門口兩個新郎裝束的人,一個是清穆不假,另一個卻是教過自己的老師凈淵,不由扒開幾人,走到他二人面前,橫在他們中間,詢問起了細(xì)情。


“這不是聽聞去我那上香的香客們說,當(dāng)今丞相居然選在清明前夕的上巳節(jié)嫁女,我不是怕你父親強(qiáng)迫你嫁人,這才來鬧上一鬧,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這也是多此一舉了?!眱魷Y伸手拂了拂后池臉頰,與平時無異,沒有那些名門強(qiáng)迫自家閨女嫁人時,用脂粉掩飾臉上被打的傷痕,或是掩蓋女孩絕食多日的倦容,這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看著面前穿著婚服的兩個人。


“我乃修道之人,六根清凈,也沒什么送你的。今日我備了份薄禮,你莫要嫌棄。”說完抬手讓自家道觀里的道童抬過來幾個木頭箱子,依次放在后池面前,供她觀看。


“師父,這箱子什么材質(zhì),好香啊?!焙蟪叵破鹌渲幸粋€箱子,還沒看清里面有什么東西,就被一陣異香吸引,不由發(fā)問。


“是我觀中那棵梅樹,三年前不知何故只開花,不結(jié)果,我尋思著你離開后,再無一人能與我共享冬日里梅花開放的盛景,索性將它砍了,做了這幾只箱子,給你添幾份嫁妝,也能有些別人家沒有的東西?!眱魷Y拂著箱子上木頭的紋理,眼中不舍一閃而過,轉(zhuǎn)眼間又消失不見,靜靜地看著后池在翻著箱子里的東西。


“什么?你居然將玉骨砍斷,它與你命理息息相關(guān),你就不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嗎?”清穆走到凈淵跟前,擋在他和后池面前,旁人只能看到他站在二人跟前,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師父,這是什么啊?!焙蟪啬弥恢獜哪姆鰜淼囊豢弥仓?,湊上前問著凈淵,清穆還想同他說什么,見后池前來只能作罷。


后池看著這兩人說著話,看著頗為熟稔的樣子,又對凈淵說:“師父,你們倆認(rèn)識嗎?怎么聊的這么開心啊?!?/p>


“沒什么,就是警告他成親后莫要欺負(fù)你,你這直來直去的脾氣,慣是個沒心沒肺的,日后莫要再娶別人,給你氣受,讓你受了委屈。”


凈淵拂著后池的頭頂,頗有些仙人扶頂授長生的意味,又見她拿著的手中植株,對她解釋起了作用:“你手中之物是無名木,可宜子孫,那個箱子里還有些沙棠,鬼草,雕棠之類避水解憂的之物,以前教你怎么養(yǎng)過,千萬別養(yǎng)死了。月白箱子里都是昔日教你學(xué)問時閑暇釀的酒水,可供你們飲用十年無虞。那個紅箱子里是幾匹鮫綃,和幾身新衣,都是當(dāng)下最時興的款式,你莫要嫌棄。至于剩下那幾個箱子,都是空的,是以梅樹樹心所制,在里面存放被褥、衣物、書畫等一些瑣碎之物可免遭蟲蛀。至于其他物件,想必你父親已經(jīng)備齊,不用我再多做打算,日后你為人妻,想必諸事繁忙,我們也再也見不了幾次了。”


“師父,你這是把整個玄晶殿都給了我嗎?這可都是你那道觀里的奇珍異寶,尤其是這鮫綃,遇水不沁,遇火不化,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寶貝啊。”后池倒是沒有一般人那樣見識短淺,看到好東西就挪不開眼,反而問著凈淵,不理解他為什么會把這些好東西都給自己。要知道自己可不是凈淵唯一的徒弟,甚至只在他身邊呆了三五年,遠(yuǎn)沒有他那大徒弟紫涵跟的他時間長。


“是啊,現(xiàn)在世風(fēng)日下,我那道觀也開不下去,為數(shù)不多的香客還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上道觀去求個心安,在關(guān)門之前把我那最好的東西送給我最得意的弟子,也不算辱沒了它們?!?/p>


凈淵的話讓在座賓客震驚,要知道這上京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城郊玄晶殿的香火旺盛,女眷去求簽也多是心想事成,這怎么就突然關(guān)門了。


“你不在玄晶殿要去哪?你從小就在道觀長大,除了那里你又能去哪?”沉默許久的清穆開口問著,許是因?yàn)樗土俗约盒禄槠拮釉S多奇珍的緣故,言語中關(guān)切之意大盛。


“我自然是有我的去處,溫公子管的未免也太多了些?!闭f著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清穆,對他說:“我算出七年后后池有一劫數(shù),事關(guān)生死,到時所有解決不了的事,打開它便可迎刃而解?!?/p>


清穆被凈淵懟的說不出話,只能吶吶的接過錦囊,他見清穆收好后就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被后池拉住,問他:“師父,你能告訴我你去哪嗎,就算不能說你能告訴我你去干什么嗎?”


只說了兩句,后池的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好像凈淵走了就回不來了一樣,凈淵見她這個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輕笑了聲說道:“你放心,我是去還俗成親的,不是像你看的那些話本那樣,為了蒼生赴死什么的?!?/p>


后池聽了他的解釋,也有些笑自己在這瞎想,又聽聞他說是去成親的,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是誰家姑娘可以讓這位清心寡欲的道觀觀主動了凡心,念及至此不由小心翼翼問起了凈淵:“那我能知道是哪家姑娘能讓您這種道行深厚的修道之人動了心嗎?”


“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是南疆崔氏女,月彌?!闭f完,不等后池清穆和在座賓客的阻攔,就離開了丞相府,轉(zhuǎn)眼間就以不知蹤跡。


眾人也沒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各自準(zhǔn)備起了迎親嫁娶之事。直到后池帶著那幾只凈淵給的箱子出了丞相府,隨清穆去了溫府的路上,銅鑼嗩吶之聲不絕于耳,蝴蝶青鳥仙鶴之類的祥瑞之物一直圍繞著箱子經(jīng)久不散,此番盛景也被京城之人傳唱了不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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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分,被溫家這邊賓客灌得人事不省的清穆被抬回了后院的新房里,前院仍是喧囂不止,熱鬧非凡,大有喝到天明的架勢。


也是,論誰攤上個大便宜不高興?一個溫家在外流落的私生子,不用從小請名師教導(dǎo),也沒有給過他任何人脈,娶妻的聘禮還是他游歷時所得,關(guān)鍵是娶的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女,如何能不讓人高興。


新娘子隔著蓋頭聽著屋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和許多人互相推搡的聲音,隨后房門被打開,未聞其聲,陣陣酒氣就在屋中蔓延開了,引得后池緊蹙著眉頭,雙手握著褂裙,似是在強(qiáng)壓著怒氣。


“后池姑娘……嗝,不是……大嫂,我把我哥給你帶來了,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不勝酒力,還煩請嫂子照看一二……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闭f話的貌似也是府上的少爺,把清穆放在床上就走了,也讓后池的怒氣沒處發(fā)泄,好一陣氣悶。


過了好一會兒,見清穆實(shí)在是沒有醒來的意思,后池一把將蓋頭掀起,見清穆沒事人似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著,不禁有些惱怒,揮拳就朝他的面門打去。


“凈淵,別鬧,折騰了半宿不累嗎?快睡吧,明日還要去學(xué)堂上課呢。”清穆在睡夢中也不失警覺,一揮手就將后池的拳頭擋下,然后順手往懷里一帶,圈著后池的手接著睡了起來。


清醒著的后池也被他這句話驚呆了,忘了自己剛剛要干嘛,只是細(xì)細(xì)品味著清穆的話,其中語氣像是對自己師父熟識,而且關(guān)系還有些不一般。


她見清穆這番對自己不設(shè)防的樣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低下頭去湊在他耳邊說:“清穆,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凈淵啊,”醉酒的清穆在夢中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呵呵的笑了幾聲后,又來了句:“也是我娘子,將來我出息了定要和你廝守終生,定不負(fù)你?!?/p>


后池的手猛的從清穆懷中抽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他,又聯(lián)想到凈淵今日的異常,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中出現(xiàn),又搖著頭否定著自己的想法。


她起身離開床榻,去了放著交杯酒的桌旁,連猶豫都沒猶豫,抓起酒壺將里面酒水一飲而盡,然后抓起自己身上的一個梅花樣式的荷包,從里面拿出幾顆藥丸,扔進(jìn)了清穆嘴中。


不多時,清穆便悠悠轉(zhuǎn)醒,不復(fù)剛才爛醉如泥的樣子,反而是后池面頰通紅,一副醉酒的樣子,清穆見此,不由問她:“你去哪了,怎么喝多了?是我那異母兄弟強(qiáng)迫你飲酒的嗎?”


“不是,我問你個事,”后池遠(yuǎn)比她這幅模樣來的清醒的多,見清穆醒了,抓緊時間問他說:“你和我?guī)煾傅降资裁搓P(guān)系,你們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


“你怎會這樣問,我一世家子弟怎么會認(rèn)識你師父這樣的清修之人呢?!鼻迥抡f這話時將頭轉(zhuǎn)向別處,雙手堪堪搭在床沿邊上,倘若盯著手看著一會兒,還能發(fā)現(xiàn)他的手在輕微抖動著,像是有些心虛。


“可我?guī)煾敢郧皩ξ艺f他喜歡過一個人,他說那人喜歡他穿紫衣的樣子,他就一直穿這個顏色的衣物到現(xiàn)在。他說他家鄉(xiāng)也有一棵和玄晶殿里一樣向東南方向生長的梅樹,名曰玉骨,與師尊命理息息相關(guān),幼時他曾與一至交在樹下暢飲,還約定了若有一日其中一人得以功成名就,定歸來再與另外一人在樹下暢飲,以行二人當(dāng)年不可被外人知曉的約定?!?/p>


后池見清穆不敢看她,湊到他身邊,強(qiáng)行將他的視線轉(zhuǎn)向自己,讓他的眼神不能向別處看去,才接著說道:“還有最重要的是,三年前,玄晶宮里這棵梅樹第一次開花,那時正值寒冬臘月,他同我第一次飲了酒,因?yàn)槲沂桥拥木壒?,只能以茶代酒,他喝醉了之后曾對我說,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一側(cè)。如果他能再次遇到這輩子喜歡的人,他定會將這棵象征著他的梅樹砍了,做個木雕擺件也好,桌椅板凳也好,送予他,也算是成全了書里那句,女以色授,男以魂與的佳話?!?/p>


后池見清穆眉目低垂,似是被她說中了心事,放下了扶著他的頭,讓他能與之對視手,自已卻側(cè)過身去,看著門口的方向,背對著他說:“能和我說說你和他的故事嗎?”


“我……”清穆見后池如此,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試圖讓她回頭,手卻被她打落,他看著手背上被她打出的紅色痕跡,無聲的笑著,隨意的在床單上擦了幾下,嘆了聲氣,對她說:“我和你師父自幼相識,按詩里講,可以稱得上青梅竹馬,幼時我常與他在玉骨下戲耍玩樂,秋日莊稼收成好的話,還會用父母給的幾個銅板買上幾壇酒,再從樹上摘些還未熟透的梅子放在里面,以供來日飲用。


我原以為日子會就這么過下去,我和他會一同長大,各自娶妻生子,當(dāng)一輩子的兄弟??墒蔷拍昵?,不知為何,我們那個地方鬧旱災(zāi),他的父親不知何故意外身亡,他母親無奈之下將他送進(jìn)道觀當(dāng)了個小道士,而我也被母親告知,我是溫家的私生子,叫我上京找我父親。”


后池也才知道,這個七年前才在上京嶄露頭角的世家貴公子,身世是多么的與眾不同,和他們不一樣的過了頭,繼而想回頭看著他,想觀察著他現(xiàn)下的表情,卻不想?yún)s看到一副男子垂眸,幾欲落淚的場面,他見后池回頭,身子轉(zhuǎn)向別處,明顯不想讓她看到表情的樣子,然后接著說道:“臨行前的那天正值冬至,我去和他道別。我還記得那天道觀里的所有人都在吃餃子,唯獨(dú)他年紀(jì)小,別人都欺負(fù)他,等我翻墻找到他時,他碗中只有一碗別人剩下的餃子湯,上面漂浮著幾片煮破餃子后剩下的青綠色菜葉。


不知為何,那時的我不知從哪升騰起一陣怒火,見他把湯喝完后才出現(xiàn),問他剛剛吃的什么。他見是我后,眼神里竟是慌亂,拿著碗的手也背到了身后。我伸手去拉他的手時,只覺得冰涼無比,沒有以前在家里的溫度,那些質(zhì)問他為什么不和他那些師兄師父爭論的話,也再也說不出口了。


之后我便與他翻墻出了道觀,去了那棵藏酒的梅樹下,起了幾瓶酒對飲起來,在喝的歡暢時我告訴他要去京城尋親,他聽了這話后興致明顯的低垂了下去,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


到最后可能是我們兩個都喝多了的緣故,我只聽得他說他被送去道觀后,那些同他一起玩樂的人都一個個的疏遠(yuǎn)了他,唯獨(dú)我不計較他的身份,閑暇時還能同他說上幾句話,今日見我離去,他也沒有什么好送我的,只有……只有……”


清穆說到這便再也說不下去了,臉頰緋紅,雙目垂淚,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他被人怎么了似的,可真實(shí)情況也好不到那去,后池見他這副模樣,也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輕笑了幾聲說:“你們之后是不是締結(jié)了盟約,七年前你在上京扎穩(wěn)腳跟后,第二年就安排他到了城郊的玄晶殿,讓他成為道觀之主,而玄晶二字又與我?guī)煾傅捞栔C音,可真謂玄晶宮里有玄機(jī)啊。”


清穆不易察覺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后池的說法,后池見他不在多說,眼珠輕轉(zhuǎn),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對他說著:“你現(xiàn)在還想不想和我?guī)煾冈谝黄穑咳羰窍氲脑?,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試試?!?/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清穆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這個閨閣女子為何要幫自己的夫君去和外人在一起。


“因?yàn)椤彩俏业膸熥鸢??!焙蟪爻聊肷?,才給出了這個答案,然后笑了笑,對他說:“我這個辦法可能時間有些長,你要耐心些才好。半年后你就對外宣稱我有舊疾,以至身體有恙,無法替溫家開枝散葉,家中長輩責(zé)令休妻,然后你找人在城中散消息,說念及妻子平日恩愛,不忍做出休妻之事,所以希望可以尋得名醫(yī),給我治病,而我正可以借此機(jī)會讓他過府一敘,你也好問問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的話,我在想辦法同你和離就是?!?/p>


“可這樣對你的名聲……”清穆被后池的話打動,可這女子和離后的名聲,可就不這么好聽了,以后若是遇到心儀之人,恐怕就……


“名聲,”后池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將窗戶打開,仰望著天上的星辰,似是輕笑了幾聲,對他說:“說到名聲,我不妨給你透個底,我也是私生子,據(jù)傳聞?wù)f乃是我父親和當(dāng)今皇后所生,我這個丞相之女的名分還是我父親當(dāng)前跑到金鑾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這偌大皇城中的世家名門里,怕也就只有你和教了我三年的師父不知我的底細(xì),名聲這種東西,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你不用放在心上。”


清穆行至后池身邊,恭恭敬敬的對她行了個大禮,以示敬意,還向她保證此時能成他與凈淵二人定當(dāng)涌泉相報。后池對此不甚在意,看著漫天星辰半天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對身邊的清穆說:“我曾聽聞師父說過,他與他的愛人曾經(jīng)一同譜過一首琴曲,你可會彈?”


“會?!?/p>


“那可否彈給我聽聽?”


“可。”


溫府之外,凈淵和一黃衣女子現(xiàn)在新婚的院墻外,聽著院內(nèi)的動靜,黃衣女子在一旁左顧右盼,生怕被溫府的人看到,凈淵則是直愣愣的站在門口,院內(nèi)燈籠的微弱燈火順著門縫映在凈淵身上,將他劈成兩半,也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至屋內(nèi)琴聲響起,凈淵像是受了什么驚嚇?biāo)频?,在原地打起了擺子,引得黃衣女子矚目。黃衣女子扶住他,低聲問著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之類的話,他仍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院內(nèi),像是長了副透視眼似的,要將木板看穿,看看屋里新人的情況,直到眼睛再也撐不住,順著眼角緩緩流下液體,才閉眼對著黃衣女子說:“月彌,你知道嗎?這首曲子是我和他一同所作,并且曾經(jīng)約定,只為心上人而奏,今日又聞此曲,讓我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p>


“哥,我就說,他心里就沒你,當(dāng)年和你的那些荒唐事,就是酒后胡來罷了,也只有你這種傻子當(dāng)了真。”這黃衣女子,就是崔月彌,那個凈淵口中和他有著婚約的南疆崔氏女,可旁人不知道的是,她還是凈淵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從母親那知曉她還有個異父哥哥后,大老遠(yuǎn)不辭辛勞的從南疆趕回來,說要接他回去,與母親共享天倫。


“罷了罷了,你我回去將樹底下剩下的酒喝了吧,喝了之后咱們就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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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后池,后池,趕緊出來見我,出大事了。”后池從睡夢中驚醒,前院傳來鳳染的聲音,屋里也早就不見了清穆的蹤跡,她隨意的披了件外袍,就朝前院趕去。


“后池不好了,今天清晨你派到玄晶宮保護(hù)你師父的人來報,說昨夜三更時分,玄晶宮起大火,怎么撲都撲不滅,晨光微熹之時大火才自己熄滅,殿中一百一十人,連同凈淵月彌,都在其中,無一生還。”鳳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后池的反應(yīng)。果然,后池聽到這個消息后,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就要往外走??茨羌軇?,就是要去玄晶殿的樣子。


“后池,你冷靜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可是清穆之妻,不是還未出閣的丞相之女,這出門在外,還得向家里長輩通稟才是。”鳳染將她拉住,試圖讓她冷靜,可后池卻不管這些,仍自顧自的朝外走著。


“后池,你要去哪?”清穆不知從哪跑來,同鳳染一起拉住她,詢問著她要前去何地。


“清穆你放開我,昨晚玄晶殿被燒,我?guī)煾狄苍诶锩?。”這話從后池口中說出,像一道炸雷一樣落在清穆耳邊,也不在拉她,然后也不管她們,自顧自的朝外跑去,順帶著還有清穆獨(dú)有的聲音,說叫管家備馬,他要出門。


等清穆三人來到城郊的玄晶殿時,原本恢宏的殿宇已然不見,只剩下燒焦的木頭成堆的散落在四處,京府衙門的人正在一具具的往空地上抬著尸體。其中一具尸體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時,一股梅花香味隨之傳來,后池叫人將那具尸體留下,仔細(xì)觀看著。


后池還記得,凈淵的后腦右上方有一塊指甲大小,沒有頭發(fā)的地方,與常人有異。她捧起那個已經(jīng)被燒的辨別不出的樣貌的尸體,捧起他的頭顱,尋找著那塊地方。不出所料,在后池用衣角擦拭干凈后,那里皮肉的顏色果然與別處不同,而清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同心結(jié),抽出起始地方的絲線,正好與之對應(yīng)。


后池見此,當(dāng)即就暈了過去,清穆下令好生安葬觀中之人后,就和鳳染架著后池離開了。


興許是凈淵之死給后池的打擊太大,又或是那日得見凈淵尸體受到驚嚇,后池如同新婚當(dāng)晚和清穆說的那般,半年后就撒手人寰,與世長辭了。


而清穆在喪妻后三月,剛過了喪期,去了軍營當(dāng)了個小兵,于三年后死于戰(zhàn)場之上。而丞相古君在女兒女婿接連死去后,承受不了打擊,舊疾復(fù)發(fā),向當(dāng)今圣上請辭后便不知所蹤。而上京風(fēng)云變化,不過幾年,眾人就將昔日翻云覆雨的丞相一家拋諸腦后,再也沒有人去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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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太初殿


“天啟,你在嗎?白玦和上古歷劫歸來了,你向來疼愛上古,不去看看嗎?”炙陽站在太初殿門口,問著里面的人。


不知什么原因,炙陽感覺這四個人下界歷劫后的氣氛有些微妙。先是天啟和月彌,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不說,天啟還帶回來一個孩子,說是他的,直讓那個孩子叫他伯伯。


可他問過月彌,這孩子不是她和天啟生的,天啟又不說這孩子親娘是誰,炙陽找到給他們寫命理的命格星君,問他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命格星君還在那推脫著,說這次下界的可是三個真神和一個上神,總體走向順著自己寫的走就不錯了,只是多了個孩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大事,沒什么要緊的,總歸是咱家天啟神尊不吃虧不是,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


炙陽一想也是,可今日見白玦上古歸來,二人得知這孩子身份后,臉上皆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二人打聽了這孩子生辰后,白玦更是不顧月彌反對,要強(qiáng)拉這孩子去長淵殿同他居住,還說男女有別,一個男孩子和月彌這個沒嫁人的女神住一起不方便,還是跟他去住的好。


他們二人在一眾迎接主神和戰(zhàn)神歸來的神仙中央,為了天啟的孩子去哪爭執(zhí)了起來,上古在中間勸著,場面難得的混亂了起來,惹得自己頭痛不已。


月彌和上古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卻什么都不肯和他說,一副把他拋除在外的模樣,讓人火大的很。


太初殿里仍是一片寂靜,沒人發(fā)出聲音,想來天啟應(yīng)是不在屋中。想來也是,他沒有下界歷劫時,就是一個懶散性子,這次回來閉關(guān),又怎么會真的老老實(shí)實(shí)在太初殿閉關(guān)呢。


念及至此,他也沒多想,推門就進(jìn),主要也是想看看太初殿里面是不是另有乾坤,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沒成想,炙陽推門而入,天啟就在里面修著某個不知名法門,見他推門進(jìn)來,猛的被驚醒,一口鮮血從嘴里噴涌而出,著實(shí)把炙陽嚇了一跳。


“天啟,你沒事吧,”炙陽趕緊去扶他,給他渡了些氣,見他臉色緩和了之后,對他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以后又不是沒有時間,沒有必要非要趕在這一時片刻呢?!?/p>


“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我沒有機(jī)會了?!碧靻⒆猿暗男χ?,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炙陽,帶著笑意對他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孩子是和誰生的嗎?今日告訴你也無妨,這孩子,是我和白玦的?!?/p>


“什么?這怎么可能!”炙陽吃驚不已,連心中所想都脫口而出,沒了平日里的縝密心思。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可知當(dāng)初祖神創(chuàng)世時,你,白玦,玄一,乃至上古,都是正神,唯獨(dú)我是妖神嗎?”炙陽搖著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天啟也不賣關(guān)子,接著說:“因?yàn)槲矣幸粋€秘密,一個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的秘密,我自幼與旁人不一樣,可以以男子之身育有子嗣,所以我才和月彌交好,這樣也能掩蓋一些我與平常男子不一樣之處。”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我下界而改變了,白玦知道了我的秘密,他這次回來會不會對我心生厭惡,會不會同上古和月彌提及此事,會不會順帶憎惡起我的孩子。我這才拼命修煉,想護(hù)住這個孩子,給他一方安穩(wěn)天地供他自由自在的長大?!?/p>


說著說著,天啟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炙陽神生幾十萬年間,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掉淚,難得的找不到話來安慰他,畢竟他自己都還沒有子嗣,不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情。


“那接下來你想怎么辦?”炙陽問著他。


“修大道無情訣,抽去情絲,斷情絕愛?!碧靻⒄Z氣平靜的對他說。


“那白玦呢?聽上古說,他在下界時的那幾年……”


“他在下界喜歡的是上古,我看的比誰都清楚。”天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又看了看炙陽,對他說:“炙陽,我想求你辦件事。”


“你盡管說就是,我能幫一定幫。”


“幫我去普華那,將我的姻緣繩取出,然后燒了它,也好斷了我的念想?!碧靻⑾袷橇肆艘粯缎氖乱话悖L舒了一口氣,又對他說:“夜也深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我還要加緊時間修無情訣,若有一天,我修成此道,親緣情緣寡淡,到時候還要勞煩你幫忙照看一下我的孩子,他自小懂事的緊,不會給你添太多麻煩的。”


“那是自然,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p>


后記


待幾位真神和月彌上神歸來后過了大約有半年,天啟真神無情訣大成,因是速成之故,致使其頭生華發(fā),不復(fù)當(dāng)年風(fēng)采。


而一眾喜歡天啟神尊的女神仙也是不信邪,紛紛跑到普華的姻緣祠那里求紅線,妄想著能和修了無情道的天啟真神結(jié)上姻緣。


而普華神尊在某次醉酒后,當(dāng)著徒弟的面嘲笑著那些女神仙,笑她們不自量力,說當(dāng)年天啟神尊和其他幾位真神下界時,紅線早就被他栓好了,之后炙陽神尊不知何故也來討要他的紅線,被他用炙陽神尊自己的紅線糊弄了過去,只是這天啟神尊修了無情道,情路注定坎坷,與他牽了紅線的人想要和他在一起,想來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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