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平靜日常

【數(shù)據(jù)刪除】的大街上，【數(shù)據(jù)刪除】體育館附近的一家書店里……

“哇哦……這些都是飛船上沒聽說過的新技術(shù)啊?！卑敱е槐尽秲?nèi)科學》不禁感慨了一句，而在她身后抱著一本《計算機新時代》的我也回了一句：“畢竟飛船和地球很久沒有交流，有點科技差很正常，估計就在我們逛街的同時，辛迪正在背著一個書包那么大的移動硬盤往著互聯(lián)網(wǎng)上瘋狂下載補代差的資料呢?！笨戳丝此闹埽矣值吐曊f了句：“辛船長還好，我是好奇一飛船有可能為了精靈更新這些醫(yī)學資料么?！?/p>

“我看不會……哥哥一會能買這本書給我嗎……我要帶去給我的爸爸和媽媽看看?！薄翱上隂]有購物車……這樣吧，這家書店六點半關(guān)門，看到六點我們兩再花半小時選擇要買的書好不好？不然拿太多在手上又累又要吃店員白眼?！闭f完這句話，想了想艾瑪剛才說的話，我還是又加了句：“還是那句話，小心點，這里是地球?！?/p>

“好的。”艾瑪點點頭，又翻開一個章節(jié)感慨道：“不過，我還是要說……如果這個雷米挫定真的和這本書一樣說的那么有效……一滴……只要一滴……我的那個叔叔……”看著艾瑪暗自神傷的摸樣，顯然讓她這時候憋回去并不是個好主意，我只能裝作（實際上也是）一對賽爾機器人情侶的樣子，輕輕牽起艾瑪?shù)氖?，一邊走向一個根本沒什么人會過來看的教輔讀物資料區(qū)，一邊低聲問：“和我說說吧，不過小聲一點?！?/p>

“好的……”艾瑪點點頭，抬手擦了擦攝像機（眼淚？），一邊走一邊低聲和我說：“那是我還是小瑩蜂時候的故事了……那個時候，我們的蜂群遭到了哈爾翼蜂的攻擊，而那個叔叔帶領(lǐng)我們族群一起反抗的時候……受了很嚴重的傷?！?/p>

說到這時，我已經(jīng)牽著艾瑪走到了一個幾乎不會有人來買的考古學練習冊出售區(qū)，隔壁也是一堆青銅葵花之類只有老師叫買才會有人去買的課外書，確認周圍沒有店員，清潔工，以及安全攝影機以后，我才繼續(xù)詢問：“所以……后來呢？”

“那個叔叔是我們的英雄，為了救活他，我們?nèi)齻€蜂群都派出了自己最好的醫(yī)生，我媽媽也是其中之一，那時我則負責幫媽媽遞送各種藥物……我們從他身體里拔了出來幾乎快能堆滿一只小瑩蜂翅膀那么多的毒針，縫合了從頭頂?shù)酵燃獾拿恳粋€傷口，還每天給他喂食蜂群里很珍貴的克洛斯桂釀造的蜂蜜……哎，看到這本書里的描述，再想想叔叔那幾天的樣子……真的，這個叫雷鳴挫定的藥……要是那個時候我能有哪怕一滴就好了……”

看著艾瑪幾乎哭出來了的樣子，我上前一步抱住了她，一邊輕輕拍背，一邊繼續(xù)確認著周圍有沒有人，艾瑪則繼續(xù)在我的懷里低泣著，我也只能繼續(xù)低聲安慰說：“一切都過去了，那個時候沒有，并不代表現(xiàn)在你不能把這本書帶到飛船上，去拯救更多的精靈?！?/p>

“謝謝，哥哥……我感覺好多了……”等待艾瑪?shù)那榫w漸漸平定了下來，我也長出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好了，冷靜一點，艾瑪……過一會我們繼續(xù)看書，不過稍微控制一下自己跌情緒，可以嗎……等我們回家再……繼續(xù)討論那些過去的故事，好嗎？”

“好的，我知道了……對不起哥哥……”“你沒有錯啦，我偶爾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好啦，妹妹，唔吶……”摸摸艾瑪額頭觸角一樣的天線，享受著外殼上傳來的摩擦觸感（好吧，兩賽爾機器人外殼相互摩擦的感覺其實并沒那么舒服），我正考慮著怎么繼續(xù)進一步平定艾瑪?shù)那榫w時，書架后面卻忽然出現(xiàn)了賈站長的金黃色太陽能電池板。

“警惕性不錯，不過要是記住書架能擋住視線，卻不一定擋得住你們的對話?！辟Z站長還不忘記繼續(xù)損我一句：“我剛幫你們支走了兩個店員和三個清潔工，不說了……想買什么書快點選一下，一會刷我手機，有點事你們跟我來一下?！?/p>

從最后一句話能聽出賈站長應(yīng)該是我拉走艾瑪以后才趕到的現(xiàn)場，不然他看見艾瑪從書架上拿走了整整一套醫(yī)科大學生的教材時也不會那么驚訝，看見艾瑪拿了那么多書我都不好意思再拿一套我自己想買的STM32單片機指導(dǎo)手冊了，只能隨手拿了幾期最新的科技新時代和漫畫，同時低聲告訴賈站長事后會把他給我的一摞【數(shù)據(jù)刪除】還他一部分。

回去的路上……

“要不是薇琳告訴我你們?nèi)炅耍娌恢牢疫€要跑多久才能找到你們，你們也該辦個地球上的手機卡的。”“賈站長，出什么事了？”我們?nèi)齻€賽爾一人抱著一大摞面積如雜志，厚度堪比辭典的醫(yī)科教材。艾瑪是興奮的抱著一大摞書走在前面還不時抖抖翅膀，我和賈站長就只能用閑聊來緩解心中各自的苦悶了：“那個【數(shù)據(jù)刪除】院的科學家們想問問你帶回來的那些礦石的一些信息和資料，我給你和艾瑪安排的劇情是你們在一個星球表面進行勘察時偶然發(fā)現(xiàn)然后帶回飛船上交的……就這一句話，沒有更多的劇情，在到那之前想好所有可能被提問的細節(jié)吧?！辟Z站長一邊說，也一邊和我一樣的看了看四周確認聽力范圍內(nèi)沒有是順路的行人以后才說出來后面半句話：“雖然你說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那些科學家們也沒辦法去查證，但是就目前取得的實驗數(shù)據(jù)來看……這玩意還真有把整個【數(shù)據(jù)刪除】環(huán)以內(nèi)徹底抹平的能量，說多少真話，說多少假話，什么時候真，什么時候假，你自己掌握?！?/p>

第二節(jié)：投入科學

稍下午……

“請進，盟軍先生，我們的研究組長一會就來?！币粋€身著白衣的（實習生？研究生？）引導(dǎo)我進入了研究院，又小聲的和我說了一句：“那個，他的脾氣有些奇怪，還請你不要太介意，自從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失去了妻子和他親愛的女兒以后，他就有一點瘋瘋癲癲的……但是做科學還是一等一的?！币贿呑呶乙惨贿吅闷娴目粗闹?，畢竟老實說，這里的實驗室光是看的就感覺比一飛船，甚至二飛船還高級。

不過我的觀察并沒持續(xù)太久，很快我所在的會客室的門就被很快速的打開了……老實說，應(yīng)該是被撞開的，嚇得我都下意識去腰帶上找手槍了。一個身著同樣白色襯衣和褲子，但是皺巴巴，還帶著不少污跡的男人一邊走進來，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筆記本，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只圓珠筆走向我一邊走一邊說：“很好，是一個機器人，我能省下很多功夫了，第0個問題，我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比較恰當?！?/p>

“叫我盟軍就好?！薄澳呛?，盟軍，第一個問題，您能為我描述一下你發(fā)現(xiàn)這個礦石的場景嗎？”“好的好的，是一個勘察任務(wù)，我和我的助手帶著一些必要的工具和設(shè)備在那個星球上尋找著有價值的資源和礦石，我的助手建議我去那個山洞里看看……”我背誦著一個在來這的路上想好的一次小小的勘察任務(wù)設(shè)想，而我面前的研究員拿著圓珠筆卻并沒有開始人肉打印的意思。

“……最后我在山洞里的一個死胡同找到的這塊水晶。”“山洞里找到的，那你能描述一下當時這個水晶是什么形態(tài)的嗎？就是你帶回來時的這個樣子嗎？一塊的嵌在石頭里，還是就放在地上？”

我思考了一下，半真半假的回答說：“有一小塊是嵌在一塊石頭里，我當時就把他給摳出來了，回報飛船后發(fā)現(xiàn)這種礦石很有價值就開始了一次開采計劃，我們把那個洞穴里的所有礦石攪碎以后，是以粉末的形式掉出來的，篩一下就分開了?！?/p>

這位研究員聽到這，又一邊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一邊問：“那除了這種礦石，你有帶回來那個洞穴里的其他礦石嗎？哪怕是實在分不開的渣子碎片也好啊?！蔽覔u搖頭說：“那些礦渣直接就被倒在了精煉廠旁邊，估計這時候早被風吹進大氣里了吧?！?/p>

“恩恩……存在大氣層……存在大氣活動……”那個科學家翻了幾頁寫了一下以后，又翻回自己當前奮筆疾書的那一頁繼續(xù)問：“那你能描述一下那些礦渣和那個洞穴里主要礦石的顏色嗎？”聽到這，我則直接從腦中調(diào)出了檔案：“R92，G67，U9”

看得出來他聽見這個回答眼睛一亮，隨即又一邊寫一邊大笑：“就保持這個回答風格，這就是我喜歡和你們機器人對話的原因，尋常人哪懂一個黃色完全可以代表兩千種不同的焰色反應(yīng)?！比缓笥帜贸鍪謾C按出去了一個電話：“喂……你去訂購500g銅和200克錫，以及100g鐵……都要粉末，我想這可能是解決阿爾派波峰的關(guān)鍵，這種礦石應(yīng)該是一種銅系伴生礦石，一會再談，你先去材料室?guī)臀疑暾埾隆！比缓笥只剡^頭來繼續(xù)問我：“你說那個星球有大氣活動，那和我描述一下空氣的成分吧，有液態(tài)水嗎？”

我顯然不會暴露阿卡迪亞星是一個宜居星球的事實，于是搖頭說出了一句……事實？謊話？反正我的原話是：“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身上只有光學，聲學和觸覺傳感器，沒有大氣分析儀，而且至少就我拿到礦石的那片地方我是沒看見液態(tài)水。”（廢話，倉庫里當然沒液態(tài)水了）

“沒事沒事，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細節(jié)就好……或者你愿意的話直接把那時候的錄像給我拷一份就好?！薄皼]，我早刪了，只留了一個環(huán)境建模文件，要是全部100%錄制我豈不每天得背著一個書包那么大的硬盤?！闭f完，我看見這個科學家一臉失望的表情咕喃了一句：“哎，要能有一份大氣報告就好了……話說回來，你提到除了一開始摳出來的那一塊，其他都是粉末……你們是經(jīng)過什么處理把他聚成一塊的?！?/p>

到這里，我只能盡力裝出一個一無所知的表情一攤手說：“我還想知道呢，臨離開的那天晚上我把自己扣下來那塊丟進了存儲粉末的礦箱里，天知道為什么第二天起來就全部聚成一塊了，要是我知道為什么帶回來的就不是一塊礦石而是一份完整的使用手冊了?！焙笠痪湓挼垢杏X挺得他的賞識，只見他一邊繼續(xù)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一邊慢慢的說了一句：“所以科學，就是在已知事實的基礎(chǔ)上，去發(fā)現(xiàn)更多的事實……一會能把你扣下來那一塊的三位坐標參數(shù)告訴我嗎？”

“好的?！薄皩α耍疫€發(fā)現(xiàn)礦石的表面邊緣積分在正XZ負Y象限上不連續(xù)，是有破損嗎？”“是啊，缺了一塊……”本想編一個沒拿穩(wěn)摔掉了謊話，但想想為了不引起一場事故，于是換了個謊話：“后來我又撿到一塊石頭。切這個就和切奶油一樣……我自己都想把他帶回來，就可惜一顆小行星差點把我駕駛的小型飛船砸了半拉翅膀，我想是那時候弄丟的吧?！?/p>

“可惜，可惜，要是你能把那個固體存在也帶回來就好了?！毙液盟矝]細究，轉(zhuǎn)而在筆記本上埋頭書寫起什么來了，我報完礦石的形狀函數(shù)以后也沒事干，就坐在旁邊看他寫筆記本。

不過說完三維坐標參數(shù)以后……這貨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完全就沉浸在自己的筆記本上了，不時翻頁，神情濃重的閱讀，寫寫畫畫，又或是一邊嘟噥著一邊撕掉一頁扔進垃圾桶里，全然不顧我的存在，我算是明白那個實習生的意思了，不由得弱弱的問了句：“那個……請問……還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哈，真是騎著馬找馬?！蔽夷蔷湓挿路鸫疗屏艘粋€氣球一樣，他忽然眼前一亮，拉起我的手就走：“這不就一個現(xiàn)成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分類模型嗎，以前想申請一個都申請不下來的……跟我來！正愁沒辦法對兩種波形進行分類呢。”

我被他拉著手拽到了另一個房間，才進門，他也是一只手拽著我，一只手開始對里面忙活的其他白大褂下令了：“小李！準備波譜儀！，小王，把3到五號報告全部導(dǎo)出到我的電腦，一會有用，小張，小張！你去拿一根USB線過來！”房間里的實習生么被他指揮的團團轉(zhuǎn)，他則拉著我來到一個筆記本電腦前，抱我坐上去后直接拿著螺絲刀開始一邊卸我的后蓋一邊說：“借你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做個分類，一會給你已知數(shù)據(jù)，你幫我把其他數(shù)據(jù)都分開?！?/p>

“別別別我腰帶上就有USB口不用拆?！薄芭叮缯f嘛，抱歉和第一代賽爾共事習慣了?！币贿呏苯影褦?shù)據(jù)線懟進我的外接插槽里的同時，這個科學家一邊還看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說：“3號和4號作為學習數(shù)據(jù)，5號作為測試數(shù)據(jù)，來看看你的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正確率有多少……”

半小時后……

“標簽為A的數(shù)據(jù)都在這個文件夾里面了?！薄昂脴O了！”又是直接把數(shù)據(jù)線從我身上拔出來，又是幾聲狂笑：“哈哈哈，不錯，不錯，這才是我想要的數(shù)據(jù)！雖然就和啤酒尿布一樣不知道你是怎么分開的，但是有這個結(jié)果就夠了！快看快看，我就說波普3.4處應(yīng)該有一個波峰的！你偏不信?！?/p>

“阿諾……我能回去了嗎……”而在他抱著筆記本電腦到處炫耀的時候，我只能弱弱的舉手補充了一句，而他只是忽然一把把我抱著舉了起來：“為我們的盟軍歡呼！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們國家最高科技的結(jié)晶呢?！?/p>

我是經(jīng)過半小時高強度運算早就被弄得疲憊不堪，不免有些火了罵了一句：“喂！放我下來！”而他才意猶未盡的彎腰把我放在地上，這時旁邊一個研究員倒是還過來彎腰把我扶了起來：“抱歉啊盟軍同志，薇建國他就這脾氣……”

“我知道，之前帶我進來的那個實習生也和我說過，他這樣狂熱的投入工作，想必是為了逃避自己失去妻女的憂傷吧?！薄笆前?，可惜了他那個婷婷衣麗的小女兒啊，才八歲啊?！薄澳阏f他帶著自己女兒去看那些裝備是圖個啥嘛。”“是啊，哪成想他才到那跟著空襲就來了?！表樖衷趯嶒炇依镎伊藗€插座充上電的時候，我也沒什么事干，干脆和其他一樣沒事干的研究員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