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隋代虞弘墓清理簡報
太原隋代虞弘墓清理簡報
《文物》 2001年01期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
太原市考古研究所 太原市晉源區(qū)文物旅游局
1999年7月9日,山西省太原市晉源區(qū)王郭村的村民在修整村南邊的一條土路時,在距路面十幾厘米深處觸到一堅硬而且巨大的石板,順著石板四緣挖開,發(fā)現(xiàn)用磚砌成的四道墻壁,村民辨出這是一個墓頂已被破壞的磚室墓,立即將此發(fā)現(xiàn)報告晉源區(qū)文物旅游局。晉源區(qū)文物旅游局領(lǐng)導(dǎo)聞訊趕到現(xiàn)場,組織人員進(jìn)行保護并將此事上報省、市有關(guān)部門。省文物局組織了由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太原市考古研究所與晉源區(qū)文物旅游局組成的聯(lián)合考古隊,對該墓葬進(jìn)行清理,證實這是隋代虞弘夫婦合葬墓(圖一)?,F(xiàn)將清理結(jié)果簡報如下。
一 地理位置
隋代虞弘墓位于太原市晉源區(qū)王郭村村南一條東西向的土路上,路寬4米,路北邊緊鄰村民宅院,路南為農(nóng)耕地,向東十幾米,與一條南北向的路交接,向西一直通向懸甕山。距該墓西南600米,原為北齊東安王婁叡墓,該墓已于1978年發(fā)掘小。墓葬所在的王郭村是一個有5000人的大村,海拔高度800多米,坐落在太原盆地西北部分,位于東經(jīng)112°25.6,,北緯37。406?,F(xiàn)今村莊的位置,北距晉祠鎮(zhèn)約3公里,距唐代晉陽城的南墻遺址約5公里,距太原市約25公里;向東近3公里,就是由北向南蜿蜓流去的汾河;村西3公里,即為懸甕山腳下的青陽河和牛家口;村南基本上是平原。地勢是西高東低。由于歷史上多年山水的流漫以及汾河的漲落,這里的地層除上面一層厚約50厘米的地表耕土外,下面均為含沙量多、色呈灰黑色的泥沙土。虞弘墓就建在這種泥沙土中。
二 墓葬形制
虞弘墓為單室磚墓,墓頂已毀,從墓室底部和石槨頂部均有唐“開元通寶”和唐后期白瓷圈足碗幾方面看,該墓可能早在唐末已被盜擾。
墓葬坐東北向西南,方向205度。
現(xiàn)存墓葬由墓道、甬道、墓門、墓室?guī)撞糠纸M成??傞L13.65米。
墓道殘存長度為8.5米,最深處距現(xiàn)地表為2.6米,淺處在耕土層和淤沙土層下,距現(xiàn)地表約0.5米。墓道呈緩坡狀,北低南高,坡度為15。。墓道底部寬2、上部寬2.15米。
甬道為磚砌,寬0.8、長1.25米,頂部已毀,兩側(cè)殘磚墻最高1.4,最低處僅0.28米。磚墻厚0.34米,砌法為三順一丁,順磚為四組,丁磚三組。
墓門和甬道同寬,幾年前在墓門上方挖溝鋪設(shè)引水管道時,將墓室南壁和甬道嚴(yán)重破壞,僅在底部殘存遺跡。
墓室平面呈弧邊方形。磚壁東西弧邊中部內(nèi)長為3.9、弧邊兩頭東西內(nèi)長3.66米;南北中部內(nèi)長3.8、兩端南北內(nèi)長3.55米。墓磚壁厚0.34、殘高最高1.73米,比墓室中部擺放的石槨頂部還低27厘米。磚壁略帶弧形,砌法也是三順一丁,共四組。順磚皆錯縫,分橫順和長順兩種,現(xiàn)存墓壁底層一組為長順,以上均為橫順,最上一層橫順磚外高內(nèi)低,表明已開始起券頂。丁磚全為橫放。墓磚壁表面無灰泥,1.65米以上已完全被毀。墓室地面無鋪地磚,僅在四周墓壁下用磚平鋪一層,呈方形框,以作為磚壁基礎(chǔ),弧形磚壁就砌在這方形磚基上,隨著墓壁弧度向外展開磚基逐漸露出。在磚基中部,基邊與墓壁距離為10~13厘米。除此墻基磚外,墓室其他部分地面仍為取平的黃褐色原生土(圖二)。
三 葬具
葬具僅存一漢白玉石槨巳安放在墓室中部偏北處。從石槨頂部外緣測量,東邊距墓室東壁36、南邊距墓室南壁75、西邊距墓室西壁36.5、北邊距墓室北壁42厘米。
該石槨外觀呈仿木構(gòu)三開間、歇山頂式殿堂建筑,由長扁方體底座、中部墻板和歇山頂三大部分組成,每一部分又由數(shù)塊或十幾塊漢白玉石組成(圖三、四)。
石槨頂部由3塊漢白玉石組成,總長295、寬220、高51厘米;
石槨中部由9塊高96、厚12.5、寬47~102.5厘米的漢白玉石板構(gòu)成,經(jīng)測量,石槨中部總長為246、寬137、高96厘米;
石槨下部是底座,底座先用前、后、左、右4塊漢白玉石板組成框架,上架兩根漢白玉石梁,梁上又鋪6塊漢白玉石板,組成底座面。底座下四周又各有2個石獅頭座墊。底座連座墊總高57、長248、寬138厘米。
從底座墊下到槨頂賠尾上部,全高2.17米。
在墓室出土2根完整的八棱柱和3根殘八棱柱,4根為雕繪(圖六),1根僅有彩繪,花紋相同。另發(fā)現(xiàn)5個正好安放八棱柱的覆蓮柱礎(chǔ),覆蓮花瓣有8瓣和16瓣之別。柱高131~132、柱礎(chǔ)高15-16厘米。
清理槨內(nèi)淤土和墓室淤土?xí)r,不見棺木遺痕和任何木器遺痕,也不見棺釘,再加上此墓早年被盜和破壞,人骨散見于槨內(nèi)、墓室和槨座蓋板下,似乎沒有用棺。人骨經(jīng)鑒定為兩
四 隨葬品
出土隨葬品除上述石槨及八棱漢白玉石柱外、還出土墓主人虞弘及夫人墓志、石質(zhì)人物俑、殘?zhí)召?、白瓷碗、人骨、石燈臺、銅幣等隨葬品,共80余件。殘?zhí)召赣旭R及其他家畜、家禽等,破碎嚴(yán)重,難以拼復(fù)。石燈臺及燈盞為漢白玉所制,燈臺上雕繪花紋,燈盞已殘。白瓷碗為空圈足,開元通寶錢幣數(shù)枚,均為唐晚期之物,疑為唐代人在墓破壞后所棄。保存較多且能修復(fù)的有石質(zhì)人物俑和墓志。
人物俑分漢白玉和砂石兩種石質(zhì),共16件,可分侍從俑、伎樂俑和拄劍俑三種類型。
(一)侍從俑
皆為砂石,青灰色,無彩繪,共4件。為二男二女,男俑為胡人形象,一個完整,一個頭部殘。完整者編號為YM:35,戴尖圓氈帽,著窄袖長袍,腰系一帶,兩側(cè)吊系有小刀,囊袋等7件物事,懷抱一鴨嘴形單耳瓶,立于一塊方石板上,通高68厘米(圖五:1;圖七)。
女俑2件,其中IM:23梳雙髻,著交領(lǐng)窄袖長裙,外罩圓領(lǐng)衫,雙手在胸前捧一巾,也立于一塊方石板上,通高65.5厘米(圖五:2;圖八)。
(二)伎樂俑均系漢白玉加彩繪,共10件。有的完整,有的殘,俑下皆帶一較長的圓錐形樺頭。另在墓室底部出土6個八瓣覆蓮座,平面呈下方上圓,與蓮花柱礎(chǔ)相似,但上部無平面,卯眼也為圓錐形,正好插放伎樂俑,可知伎樂俑原本是插在蓮花座上的,類似足踏蓮花俑僅見于隋張盛墓m。伎樂俑有男有女,皆漢人形象。
男俑如YM:12,高55厘米,戴黑色樸頭,面頰豐滿,雙目微垂,面帶微笑,身著淺褐色圓領(lǐng)窄袖袍,腰系黑帶,左手握一曲頸琵琶頸處,右手正在彈撥(圖五:3;圖九)。
女俑如YM:61,高50厘米,頭梳雙髻,彎眉細(xì)目,神態(tài)恭謹(jǐn),身著圓領(lǐng)窄袖長裙,腰系紅色長帶,雙手在身前握一排簫(圖五:4;圖一O)。
(三)拄劍文吏俑
共2件,漢白玉石質(zhì),均殘,一件缺首,一件無足。有首者頭戴小冠,黑眉紅唇,身著交領(lǐng)寬袖紅色長袍,兩手于胸腹間相交,握一長劍,劍直豎于身前(圖五:5;圖一一)。缺首者服飾姿式與前者相同,下部完整,足下為一圓錐體長棒,可知也是立于蓮花座上。
(四)墓志
在墓室底部清理出兩方墓志,一方位于石槨前方,為墓男主人虞弘墓志,一方位于石槨右側(cè),為虞弘夫人墓志。均是細(xì)砂石質(zhì),有蓋有志。虞弘墓志蓋完整無缺,為壺斗形,長、寬均約73、厚約8厘米,四周帶殺,志蓋頂中部先陽刻岀九個邊長約11厘米的方格,再由左至右,由上至下,陽刻“大隋故儀同虞公墓志”九個篆字。四殺上陽刻忍冬和帶葉蓮花的花飾,蓋側(cè)四邊另有細(xì)線刻的蔓草紋飾(圖一二)。
虞弘墓志長、寬均約73、厚7.5厘米,右下缺一角。志面上先陰刻小方格,每格內(nèi)陰刻一字。共25行,行26字。除右下角缺25字外,還存字625個(包括左邊上部殘缺嚴(yán)重的銘文)。分志與銘兩部分,志文基本為隸書,銘文為楷書,志文由右至左豎寫。據(jù)墓志,男主人姓虞名弘,字莫潘,魚國尉紇麟城人o曾奉茹茹國王之命,出使波斯、吐谷渾和安息、月支等國故地,后出使北齊,隨后便在北齊、北周和隋為官,在北周曾一度任“檢校薩保府”(圖一三)
五 石槨雕繪內(nèi)容
石槨四周內(nèi)外皆為雕繪,由五十多個單體圖案組合而成,圖案內(nèi)容豐富,具體有宴飲圖、樂舞圖、射獵圖、家居圖、行旅圖等。其中狩獵圖中,多為騎馬、騎象、騎駱駝搏殺獅子者,人獅搏斗的場面甚為激烈。圖中人物皆深目高鼻黑發(fā),人種屬于地中海高加索人種團。圖中的人物服飾、器皿、樂器、舞蹈以及花草樹木等,均源于波斯與中亞諸國,典型的有帶綬鳥、帶綬馬、“胡騰舞”和帶端為扇形的飄帶及長帔等,波斯、中亞文化色彩非常濃厚突出。有些畫面和襖教有關(guān),對研究絲綢之路與古代東西文化交流也有極重要的意義。
分析雕繪內(nèi)容,大略分為三部分。
(一)第一部分由前壁外部左,右兩塊畫面(此兩石內(nèi)側(cè)沒有雕繪)和槨內(nèi)右、后、左三壁的畫面組成,共9塊,該部分畫面大,每塊均由上大下小兩個畫面組成,皆為浮雕加彩繪,應(yīng)為整個石槨的主要畫面?,F(xiàn)將9塊畫面分別介紹如下(圖一四)。
1.這塊畫面位于石槨前壁左方,高96、寬69厘米,四周浮雕著一圈肥葉忍冬紋花邊,忍冬紋蔓枝呈連續(xù)橫倒的S形,枝上等距離刻有一組組較肥短的忍冬紋葉,每組或三個葉瓣,或四個一組,或紅色,或綠色,似乎還有黃色(這些都是程式化的花紋,以下各畫面都有,將省略不述)。忍冬花邊內(nèi),畫面又分兩部分,上部約占三分之二,呈方形;下部約為三分之一,呈長方形。
上部畫面下方,浮雕一人牽一駿馬,牽馬者為年青男性,鼻子又高又尖,雙眼凹入,身襲圓領(lǐng)窄袖紅色長袍,領(lǐng)口有寬緣,長袍下至小腿中部。袍在身體前右側(cè)開衩,足蹬一雙白色高筒皮靴。
牽馬者對面為一紅色駿馬,鞍轉(zhuǎn)俱全,絡(luò)頭帶、攀胸帶、鞭帶等為金色,馬額上佩一當(dāng)盧,頭下絡(luò)頭帶上飾有紅纓,輙帶上飾桃形金葉,轄和障泥為花色金邊。最富特征的是,一不見馬蹬⑶,二是馬尾中部用絲帶扎成蝴蝶花結(jié),花結(jié)下,馬尾分為兩叉。
馬左側(cè)后立有三人,均為男性,深目高鼻,身著圓領(lǐng)窄袖長袍。
在畫面中還有兩條犬和兩只鳥,兩鳥一大一小,大鳥有頭光,脖頸系一條向后飄揚的彩帶,似為一只孔雀。孔雀右是一只綠色小鳥,正在銜一條葡萄枝蔓。
大圖案下還有一個小圖案,雕繪著一匹奔馳的有翼神馬,馬的后部變形為魚身魚尾(圖一五)。
2.第二塊槨壁圖案位于槨內(nèi)東壁南部,高96、寬58厘米,畫面上部占三分之二強,呈豎長方形;下部為三分之一弱,呈橫長方形。
在上部大圖案中,最下方是忍冬藤蔓和花卉,上是一精雕細(xì)刻的六角臺座,上有勾欄,欄內(nèi)從左至右并列三人,手臂相接,蹲腿曲膝,作舞蹈狀。三人均為男性,體態(tài)肥腴,深目高鼻,短發(fā)披肩。
在臺座下右側(cè)有二人,男性,一左一右,左邊一人多半身掩在臺座后,右邊人雙手在胸前抱一敞口圈足大壇。
大圖案下還有一個小圖案,雕繪一雄獅與神馬搏斗圖(圖一六)。
3.第三塊槨壁圖案位于東壁北部,圖案高約96、寬約47.5厘米,畫面上部占約四分之三,呈豎長方形;下部約為四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圖案四角為忍冬葉蔓或小花,中部為一人騎駝射殺獅子的場面。該人有頭光,后飄著三條彩帶,短發(fā),深目高鼻。身穿一件前開口長袍,袍外上套一件紅色圓領(lǐng)半袖衫,袖口有雙層花邊,下部也有花邊。頸上佩寬邊項圈,腰部系革帶,帶上有飾物。下身穿緊腿褲和軟鞋。該人跪騎在駱駝背上,左手平舉,撐著一張大彎弓,弓梢處系有絲帶,右手扯滿弓弦,與肩同高,上身稍傾,渾身之力聚于兩臂,將弓拉成半月,頭側(cè)左方,注視著左方撲上來的一頭紅色雄獅,引弦待射。駱駝配合著主人與另一頭獅子搏斗,咬住那頭獅子的腰脊。
大圖案下的小橫長形框內(nèi),繪著另一圖案。一個有頭光、深目高鼻、帶有耳環(huán)的人側(cè)身坐在一個又大又厚、鑲有花邊的圓墊上,右手握一角形器送向嘴邊。該角形器略有彎度,大口朝上,小口朝下,似為來通、角杯之類的飲器(圖一七)。
4.第四塊槨壁圖案位于后壁東部,圖案高約96、寬約66厘米,畫面上部占約四分之三,呈豎長方形;下部約為四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圖案是騎駝獵獅圖。一頭高大雄健的單峰駱駝昂首挺胸,由左向右疾奔,背上負(fù)一騎者。騎者僅可見背側(cè),深目高鼻,黑色的突厥式長發(fā),穿一件半臂衫,下為緊身褲和軟靴,扭身向后俯看,左肩低,右肩高,左手握一張大弓,手腕處戴著珠飾,弓上端系一絲帶,右手扯緊弓弦,箭頭對著駝后一頭雌獅之口,引弓欲射。在駱駝前方還有一頭雄獅,直立而起,從正面攔撲駱駝,前爪一上一下抓入駱駝脖頸內(nèi),并且張口咬住脖頸。駝下還有一犬,沖向雄獅。
在圖案上部,雕繪著兩只飛鳥和兩朵祥云。大圖案下的小圖案,花草中部雕一只奔跑的鹿(圖一八、二四)。
5.第五塊槨壁圖案位于后壁居中部位,高96、寬100.15厘米,,雕繪畫面正對著槨門,是所有圖案中面積最大、人物最多的一幅圖案。畫面上部占約三分之二強,下部約為三分之一,均呈橫長方形。
上部圖案構(gòu)圖復(fù)雜,人物眾多,從上至下排列,呈現(xiàn)出一個較大的場面。畫面上部兩角,雕繪著葡萄葉蔓和成串的葡萄。在葉蔓之間,還有三只鳥。圖案中部是一大氈帳的后半部,中間高,兩面低,呈坡狀斜下,至圖案左右兩邊。在斜頂和兩邊氈帳立柱中,布滿成串橢圓形的聯(lián)珠紋飾。通過這種剖面雕繪法,既顯示了氈帳外形,又展示了帳內(nèi)的空間。在帳內(nèi)空間靠后正中,是一亭臺式的小建筑,亭為尖頂,雙層翹檐,檐中是相連的聯(lián)珠紋飾。檐下有兩根立柱,柱間也飾聯(lián)珠。柱下是一向前伸出的平臺(床?),高約30厘米,上部有邊,邊上也飾聯(lián)珠。亭檐前垂有很短的花邊幔幢和長流蘇之類的飾物。
在亭前平臺上,坐著一男一女,似為夫妻。男者頭戴冠,冠后有兩條長達(dá)臂肘的飄帶。深目高鼻,右手端著一只多曲碗,舉于胸前。目光溫和地平視著對面的女子。女子面對著他,曲腿坐于平臺上,頭戴花冠,身著半臂裙裝,左手放于左膝,右手前伸,舉一高足杯,陪男子飲酒。在男女二人中間,有一盛滿食物的大盤。在二人后側(cè),各有兩名男女侍者,兩兩相對。
在主人和侍者前面,還有很大場地,場地上,有六名男樂者,分左右跪坐于兩側(cè),樂者之間還有一大片空地,有一男子正在中央跳著“胡騰舞”叫組成一個歡樂祥和的宴樂場面。
在大圖案下的小圖案中,表現(xiàn)的則是一個人獅搏斗的場面,二獅已分別將兩個搏斗者的頭部咬入口中。整個畫面驚心動魄,甚為慘烈(圖一九、二五)。
6.第六塊槨壁圖案位于后壁西部,高96、寬49厘米,畫面上部占約四分之三,呈豎長方形;下部約為四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大圖案中部為一人乘象殺獅的場面。該人有頭光,后飄著兩條彩帶,帶端有三個圓形飾物。頭戴花冠,波狀長發(fā)披在肩后,深目高鼻,胡須濃密,帶有耳飾。身穿一件長袍,外套一件紅色圓領(lǐng)半袖衫,領(lǐng)口有邊,袖口有雙層花邊,腰部系著革帶,帶上有圓片形飾物。下身穿一條緊腿褲,膝下部分另有一寬肥的花邊護腿,不知其名,與波斯薩珊王沙普爾一世所著相似,也與日本所藏一件公元6~7世紀(jì)的薩珊王朝獵鴕紋銀盤上所繪王子穿的護腿相似[7),足蹬一雙軟鞋。他兩手各握一把長劍,兩劍之首為圓環(huán)形,無劍格,劍身細(xì)長,左手之劍是劍尖朝下,立在身后,擋住一頭從身后撲上的雄獅;右手之劍高舉過頭,扭身回首,奮力向該獅劈去。該獅正從后方張著大口撲上來。所乘之象形體高大,長鼻高卷,護在主人背后,迎擊前面上方襲來的一頭獅子。
大圖案之下是個橫長方形小圖案。雕繪一只鴿子,向右側(cè)立,羽毛豐滿,脖上系一條絲帶,帶端向后飄去。(圖二〇、二六)。
7.第七塊槨壁圖案位于西壁北部,高96、寬55.2厘米,畫面上部約占四分之三,呈豎長方形;下部約為四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大圖案中雕繪著三人一馬在行途中駐足飲食之情景。馬為深紅色高頭大馬,神駿異常。馬背上坐一人,氣宇軒昂,頭戴鑲有寶珠的紅色王冠,有頭光,冠下飄起兩根絲帶。他深目高鼻,多須髯,眉須皆為黑色,修剪的極其講究,呈大三角形拖至胸前,黑色長發(fā)梳成波形狀,拖在肩后。身穿紅色圓領(lǐng)長袍半臂衫,下著白色緊腿長褲和軟靴。他安然坐于馬背上,兩腿彎曲,左手自然下垂,左手端一碗舉于面前,作欲飲狀。
馬前站一年青隨從,面對主人,雙手端一盤,盤內(nèi)盛滿果實,高舉著進(jìn)獻(xiàn)給主人。馬后內(nèi)側(cè)還有一個年青隨從,也有頭光,深目高鼻,黑色短發(fā),裝束同于前者。他立于一側(cè),注視著二人,右手放于腹前,左手平伸在胸,在手心內(nèi),也放著一個果實。
在馬前下方,有條白色獵犬,在主人頭頂,有只頸系絲帶的吉祥鳥向右飛翔。
在大圖案下的小圖案內(nèi),雕繪看一只白色帶黑斑的山羊,面朝左方,雙耳平伸,脖中系一帶,看著前方的小花,緩步向小花走去(圖二一、二七)。
8.第八塊槨壁圖案位于西壁南部,高96、寬52厘米,畫面上部約占四分之三,呈豎長方形;下部約為四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大圖案表現(xiàn)的是主仆三人休息的場面。主人在左,二仆在右。主人有頭光,戴冠,身穿窄袖長袍,坐在一個紅色束腰座上,右手握一白色高足大口杯,杯口呈波浪形狀。在他面前有一年青仆人,單腿跪地。雙手捧一裝滿果實的果盤,獻(xiàn)給主人。在他身后,還立著一年青仆人,兩手于胸前抱一琵琶,左手握著琵琶頸部,手指按弦,右手握一紅色條形撥頭在弦上撥弄叫正在為主人奏樂。
下部小圖案內(nèi)容簡單,左、右兩側(cè)和下邊,雕繪有少許紅色的花草葉蔓,中部突出雕繪了一只飛跑著的白色大角鹿(圖二二、四O)
9.第九塊槨壁圖案位于前壁右方,高96、寬70.5厘米,畫面上部約占三分之二,呈方形;下部約為三分之一,呈橫長方形
上部圖案下方兩角雕繪著少許花草,中間雕一人騎一馬,馬上坐一人,頭戴冠,這種冠酷似某些菩薩和波斯王日月冠問。最醒目的是,此入有很大的頭光,在冠后還飄著兩條前窄后寬的飄帶(或稱科絲蒂)UW,穿一件圓領(lǐng)窄袖長袍,長袍下至膝部,足登白色高筒長靴。靴尖朝下,不見馬蹬。馬后立著一位侍從,手舉華蓋。馬前不遠(yuǎn)處還立有一人,神態(tài)恭謹(jǐn),雙手舉于胸前,捧一小盤,盤內(nèi)放一果實。
大圖案下還有個長方形小圖案,左邊是紅色忍冬葉和小花朵,中部為牛獅搏斗圖(圖二三、二八)。
(二)第二部分由石槨外壁右、后、左的畫面組成,均為繪畫,共7塊,每塊繪1人,雖然畫面亦大,但內(nèi)容簡單,主要為墨線勾邊,內(nèi)填白黑二色,有男有女,有立有跪,皆無頭光,神態(tài)恭謹(jǐn),似為侍者。今先介紹其中一幅。
1.該槨壁圖案位于東壁外南部,圖案高約96、寬約72厘米。
該圖案左右邊緣為墨線繪的花草葉蔓,中部繪一人跪坐于小氈毯上。毯為方形,白色,四周繪有黑邊。毯上跪坐之人黑色短發(fā),深目高鼻,濃黑眉毛,大胡須,耳下垂耳環(huán)。身穿白色圓領(lǐng)窄袖袍,外罩白色半臂衫,腰系黑色革帶,下身著白色褲,足蹬黑色短靴。他雙膝跪地,臀部坐于足跟,兩手端盤舉于胸前,盤內(nèi)似盛一只煮熟的家禽(圖二九、三O)。
(三)第三部分由槨座外部的畫面組成,畫面眾多,或雕或繪,內(nèi)容復(fù)雜。畫面最小,位于槨座,應(yīng)是附屬部分,但有的內(nèi)容也很重要,共29幅。我們介紹幾幅。
1.該畫面雕繪于槨座前壁上排左數(shù)第4個壁龕內(nèi),先浮雕,再在浮雕上施彩。龕門之間有柱隔開。各龕門兩側(cè)為束蓮柱,柱下有一紅色覆蓮柱礎(chǔ),柱為白色圓柱,中有一束蓮,蓮為紅色,束回部位為金色,柱上端又有一紅色覆蓮,柱頭為金色桃形,上附一只向內(nèi)回首的紅色鳳鳥,門楣為白紅黃三色的拱尖形門楣。這種形式的龕門常見于響堂山石窟、太原天龍山石窟及晉東南一些石窟。
龕內(nèi)雕繪兩人,左一人白色頭光,黑色齊耳剪發(fā),深目高鼻,頭后有三條紅白二色呈橫紋狀的飄帶,左二右一。身著白地紅花雞心領(lǐng)窄袖長袍,雞心領(lǐng)為白色,袍下擺在身前右側(cè)開叉,雙袖為紅色,袖口有金邊。腰系一白色革帶,穿白色長褲,足登一雙黑色長筒靴。肩披一紅白二色的曳地長帔,帔端為火焰形。他的頭略向右側(cè),雙手握一橫笛,正放在咀邊吹奏。
右一人側(cè)左而立,白色頭光,黑色齊耳剪發(fā),眉毛淺淡,深目高鼻,頭微低,頭后有兩條紅白二色呈豎紋狀的飄帶。身著圓領(lǐng)窄袖長袍,上為紅色地白花,下為白地紅花,下擺在身前右側(cè)開叉,下沿還有綠花,領(lǐng)緣和袖口均為白色。腰系一白色革帶,穿白色長褲,足蹬一雙黑色長筒靴。肩披一紅白二色,帔端為火焰形的曳地長帔。胸前斜掛一束腰鼓,兩腿稍叉站立,兩手一上一下,配合著笛曲敲擊著鼓面(圖三三)。
2.該畫面雕繪于槨座前壁下排正中。
畫面中部,是一個燈臺形火壇,中心柱較細(xì),底座和火盆較粗,火壇上部呈三層仰蓮形,上有熊熊火焰。在其左右兩邊,有兩個人首鷹身的人相對而立,上半身為人身,均戴一冠,黑色長發(fā)呈波形披在頭后,深目高鼻,濃眉大眼,須髯濃密,頭后有兩條紅白二色的飄帶,向后翻飛。身著紅色圓領(lǐng)半臂衫,半臂袖口處有花邊,肩披一輕柔的火焰形長帔,經(jīng)過肩臂,飄卷于身后。腰系一軟帶,軟帶在腹前打結(jié),然后垂地,帶端也為火焰形狀。下半身為鷹身,有鷹翅,鷹尾、鷹腿爪。兩人均是上身傾向火壇,手戴手套,一手捂嘴,一手伸出,抬著火壇一側(cè)。這種形式在世界各地拜火教圖像和波斯銀幣圖案中常見,夏如先生在研究中國發(fā)現(xiàn)的波斯銀幣圖像時即指出“銀幣上的祭壇底座有二級,中心柱較細(xì),有打三角結(jié)的條帶在柱的兩側(cè),帶的末端向下飄揚。壇的上部三層,逐層外伸擴大,最上層有橫置聯(lián)珠一列或二列。再上為上升的火焰”。認(rèn)為這是典型的襖教禮儀的象征m(圖三一、三六)。
3.畫面雕繪于槨座前壁下排左數(shù)第1個壺門內(nèi)。
壺門內(nèi)雕繪二人,左一人有頭光,頭頂稍禿,黑色長發(fā)呈波形披在頭后,深目高鼻,濃眉大眼,須髯濃密,頭后有兩條紅白二色的飄帶,向后翻飛。身著紅色圓領(lǐng)窄袖長袍,領(lǐng)緣較寬,為白色,腰系一白色革帶,帶外表飾一連串彼此相接的圓飾物,足蹬一雙黑色長筒靴。他坐在一個紅色束腰座上,左腿架在右腿之上,右臂垂于體側(cè),左手握一長管形、頭稍粗朝上、尾稍細(xì)的器物放于唇邊,似在吹奏。
右一人與他相對而坐,白色頭光,頭戴一武士冠,冠下露黑色長發(fā),呈波紋狀梳在頭后,深目高鼻,須髯濃密。頭后有兩條紅白二色的飄帶,向后翻飛。身著白色圓領(lǐng)窄袖長袍,袖為紅色,腰系一黑色革帶,穿紅色長褲,足登一雙黑色長筒靴。肩披一紅白二色,帔端為火焰形的曳地長帔。他也坐在一個紅色束腰座上,右腿架在左腿之上,左臂曲抬于胸側(cè),右手端著一淺底酒碗,舉于臉前,頭微仰,目視著左面之人,似邊飲酒,邊欣賞音樂。在二人之間,擺著一個單把黑色大酒壺(圖三二、三七)。
4.該畫面為繪畫,繪于槨座后壁上排左起第3個壁龕內(nèi)。
龕內(nèi)繪一幅舞蹈圖,畫左繪一人站在一旁,有綠色頭光,黑色短發(fā),深目高鼻,頭后有兩條紅白綠三色的飄帶,帶端綴黃色飾物,穿一件紅地白花的圓領(lǐng)窄袖長袍,下擺為白色和綠色寬邊。腰系白色革帶,足蹬一雙黑色長筒靴。他面右而立,雙手端一盛滿紅綠果實的圓盤,全神貫注地觀賞著右面的舞蹈。
右面舞蹈者為一中年男性,身材魁梧健壯,頭后有綠色光輪,黑色短發(fā),深目高鼻,胡須濃密散亂。頭后側(cè)有一紅一白兩條飄帶,帶端綴兩顆黃色珠飾。頸戴黃色項圈,圈下帶四個圓形飾件。裸上身,手腕處戴一手鐲,手鐲上滿是小鈴之類的圓形飾物。肩披一紅綠二色的曳地長帔,長帔繞著赤膊隨著身體旋轉(zhuǎn)而上下飛卷,帔端為尖頭形狀。下身著肥松的紅色短褲,腰系一條褐、黃、紅、綠四色呈橫紋狀的長圓頭軟帶,軟帶在腹前打結(jié),在腿中飄下又隨著舞蹈擺動。赤著小腿,腿部彎曲,右足踏地,左足抬起,兩手右上左下,左手似執(zhí)一物,正在一塊黃色小圓地毯上忘情地跳著“胡騰舞”。在其右有一株小花(圖三八)。
5.畫面雕繪于槨座右壁上排左數(shù)第3個壁龕內(nèi)。
龕內(nèi)為一獵鹿圖,一獵者騎一馬由右向左奔馳,獵者有白色黃邊的頭光,黑色齊耳短發(fā),濃眉如漆,深目高鼻,八字胡須,穿一件土黃色圓領(lǐng)窄袖長袍,雙袖口和半臂處有金邊,袍下緣為綠色,綠色之上有金邊。頸戴金色項圈,圈下帶方菱形金飾件。腰系一條金色革帶,帶后側(cè)也有方菱形金飾件。足蹬一雙黑色長筒靴。他騎在馬上,上身微傾,頭向前方,雙腿彎曲夾住馬背,雙腳朝后,左手持一張黃色大弓,右手扯弦,弦為黑色,朝馬前一頭奔鹿射去。
坐騎為土黃色駿馬,鬃毛、馬蹄、馬尾等為金色。絡(luò)頭、韁繩、瞅、鞘帶等均為黑色,攀胸為金色,轄與障泥為白色,飾有金色花邊。不見馬蹬。馬尾較短,中間有一金絲帶扎的花結(jié),花結(jié)后之馬尾隱于龕柱之后。馬的速度很快,已與鹿首尾相接。馬前有一奔鹿,鹿角、脖下、腹下為黃色,尾為金色,頭,背、腿皆為紅色。側(cè)頭看著追近的獵人,驚恐萬分,揚首狂奔。馬側(cè)后還有條紅白色的獵狗,正疾追上來(封面;圖三四、三九)。
六 結(jié)語
1.墓葬的年代
該墓葬由于有墓主及其夫人的墓志出土,年代比較清楚,墓志記載虞弘下葬于隋開皇十二年(592年);由于其夫人墓志殘缺,對其埋葬年代仍需考訂。志文中有關(guān)她卒年及埋葬時間記載不完整,文為“有□□開皇十七年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八年十一月□七日穿于”,據(jù)該段殘文看,她似卒于隋開皇十七年(597年)而下葬于“八年”,由于在隋開皇十七年與“八年”之間有10字脫文,故這個“八年”不知是哪個年號下的“八年”。與開皇十七年相近的“八年”有開皇十八年(598年)、隋大業(yè)八年(612年),據(jù)她卒于開皇十七年分析,她與其丈夫合葬時間最有可能是開皇十八年。
2.墓主的身份
據(jù)墓志,墓主虞弘為魚國人,為北魏領(lǐng)民酋長之孫,茹茹莫賀去汾之子,自十三歲起,任茹茹國莫賀弗,出使波斯、吐谷渾等國,后轉(zhuǎn)莫緣,出使北齊。又在北齊、北周和隋三個朝代任過官職,歷任直突都督、輕車將軍、直齋都督、直蕩都督、使持節(jié)、都督?jīng)鲋葜T軍事、涼州刺史、射聲校尉、假儀同三司、游擊將軍、使持節(jié)、儀同大將軍、儀同三司等職,封爵廣興縣開國伯,食邑六百戶。在北周還曾“檢校薩寶府”,職掌來華外國人事務(wù)。臨終為隋儀同三司,“敕領(lǐng)左帳內(nèi),鎮(zhèn)押并部”,是一個經(jīng)歷和身份均比較特殊又受到皇帝寵信的官員。
3.圖案的內(nèi)容與墓主的關(guān)系
圖案內(nèi)容比較復(fù)雜,人物皆深目高鼻,有的還有濃密的須髯,表現(xiàn)的種種生活景象,均體現(xiàn)了西域文化風(fēng)情。按古代風(fēng)俗習(xí)慣,棺槨所繪圖像,應(yīng)主要是墓主生前生活、信仰及本民族人文環(huán)境的反映,圖像中的人物形象,主要應(yīng)是墓主本民族的人物造型,這些內(nèi)容的圖案和他及本民族的信仰有關(guān)。另據(jù)圖案看,墓主坐于帳幕之中,且騎馬射獵的畫面比例較大,可以推測他所屬的可能是一個游牧民族。
4.魚國地望
墓志自敘虞弘為“魚國尉纟乞鱗城人”。志文又追敘其先“派枝西域”,說明魚國曾在西域發(fā)展。據(jù)石槨圖案中人物看,無論侍者、射獵奏樂者還是宴飲者,皆深目、高鼻、黑發(fā),多須髯,均為西域人種,與志文“派枝西域”也相吻合,亦可作為魚國曾處西域的證據(jù)。陽關(guān)、玉門關(guān)外以西包括波斯(今伊朗)均屬西域,地域廣闊,魚國究竟在什么位置?這也是應(yīng)討論的問題?!稘h書?西域傳》云:“自宛(大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自相曉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須髯?!薄侗笔?西域傳?于聞國傳》:“自高昌以西諸國人等,深目高鼻,惟此一國,貌不甚胡,頗類華夏?!眱蓵涊d不一,然以兩書年代相隔數(shù)百年,其間西域人種流動范圍發(fā)生某些變化,還是合乎情理的?!侗笔贰酚涊d在后,所記與墓志年代接近,以此書記載與石槨圖像人物相對照,進(jìn)而推析魚國地望,可知魚國原位于高昌以西。再以石槨圖像人物所著服飾與今出土西域諸國人物服飾資料相對照,就人物多飾長帔、飄帶觀察,與中亞、波斯所見圖像中人物更為接近;再就圖像中火壇觀察,也與所見中亞和西亞波斯銀幣中火壇相仿。志文又記述,在北周時,虞弘一度“檢校薩寶府”,翻檢北朝至隋唐任薩寶府職官者的資歷,發(fā)現(xiàn)均來自中亞康、米、何、史、安諸國,雖然“檢校薩寶府”和直接任薩寶一職者有區(qū)別,但也至少應(yīng)由熟悉這方面事務(wù)的人來擔(dān)任。由此幾方面進(jìn)一步推析魚國地望,可判斷魚國原位于中亞。人種學(xué)方面的鑒定,也支持了這一結(jié)論。
志文又記虞弘祖父“□口奴棲”曾任“魚國領(lǐng)民酋長”,領(lǐng)民酋長是北魏為北方附屬游牧民族設(shè)的官職虞弘祖父既任魚國領(lǐng)民酋長,說明至晚在那時,魚國可能已向東發(fā)展,且與北魏有了關(guān)系。志文又云,虞弘父親虞君陀曾任茹茹莫何去汾。又表明隨著柔然勢力的擴張,至晚在虞君陀時,魚國又成了柔然的附庸國。根據(jù)墓志這幾條線索似可推測,魚國后來一度在北魏和柔然的交叉勢力范圍內(nèi)。
需要說明的是,魚國可能是一個游牧國家,對游牧國家而言,定居是相對的,遷徙是必然的。尤其是其成員,也存在外流的可能。如根據(jù)《隋書?虞慶則傳》、《唐書?魚俱羅傳》、《元和郡縣圖志》和《元和姓纂》,已知在今寧夏靈武和關(guān)中棟陽、下都等地,都曾寓居有魚姓胡人。據(jù)敦煌文書《天下姓望氏族譜殘卷》,唐代前期并州“□陽郡三姓:儀、景、魚?!苯Y(jié)合虞弘一族,說明并州也有不少魚姓胡人。這些人可能都與魚國有淵源關(guān)系,也能說明一些魚國人外流分布的問題。至于魚國是否真如志文所述,與高陽、虞舜等部落有淵源關(guān)系,因兩者相距年代過遠(yuǎn),容待另文再議。
發(fā)掘者:寧立新 張慶捷 張興民 李愛國 田進(jìn)民 暢紅霞 常一民 李愛民
執(zhí) 筆:張慶捷 暢紅霞 張興民 李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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