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guān)之戰(zhàn):歌舞伎町的男人們】017、分店,并非聲譽變現(xiàn)

Q.Sii店內(nèi),北澤蓮店長正在跟大家開營業(yè)前會議。
“望月戀代表及時把會議上跟Q.Sii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傳給了我,現(xiàn)在我代替他把內(nèi)容具體說明給大家聽?!?/p>
北澤蓮夾了小麥克風(fēng),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測試和做會議準備。
一之瀨楓拿出紙筆準備做筆記,旁邊的天麗總支配人對他說:“不用記哦,內(nèi)容都在這里?!?/p>
“咦?”一之瀨楓捂住嘴巴,順著天麗的的手機一看,果然上面是一張筆記頁面的圖片。
“凌波潤董事的會議,慣例都是上半場交代集團接下來的運營方針和其他要事,下半場集中解決不同店鋪存在的問題?!碧禧惸托牡馗嬖V自己的后輩,“通常上半場會議結(jié)束后,戀代表就會拍自己的筆記內(nèi)容發(fā)給發(fā)給店長,店長再把圖片發(fā)給我們,發(fā)給我們開會的時候看?!?/p>
“這效率太高了!”一之瀨驚訝地說。
“不過我聽說donuts和nuts的效率才是最高的,不但會議開得快而且項目也進行地麻利:其他店鋪要一周來籌備的活動,他們只要一天就能搞好。donuts是歌舞伎町第一的朝營業(yè)店鋪,那邊應(yīng)對客滿的場合也有自己獨特的方法,內(nèi)勤從不拿滿席謝客入內(nèi),女孩子都很喜歡去那里?!背饶斡握f。
“之前不是有個說法‘in group等于donuts等于凌波潤’嗎?”灰原優(yōu)志問。
“恕我直言,這個說法是真的?!币股窆庹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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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開會?!?/p>
北澤蓮店長站得筆直。
“首先是in group最佳店鋪評選活動,網(wǎng)絡(luò)投票、店鋪的指名和賣上綜合實績都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p>
“這個最考驗的就是Q.Sii的組織力,大家要給自己的客人和潛在客人做好Q.Sii的宣傳工作,盡可能讓客人們和她們的朋友協(xié)力投票。這次的投票規(guī)則跟上次不一樣,每個人每天有3次投票機會,可以選擇同一家也可以選擇不同的店鋪進行投票。投票的渠道會在最新一期的新人動員大會結(jié)束后開啟。”
朝比奈游舉手問:“海外客人也可以投票嗎?”
北澤蓮說:“可以。”?
“接下來是最新一期的新人動員大會,Q.Sii的話是一之瀨楓參加,這次的主講是凌波先生本人。”
一之瀨楓問:“店長,我要帶紙筆嗎?”
北澤蓮一笑,應(yīng)道:“你把腦子帶上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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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開心,都不知道該問什么好了。”
一之瀨楓很是興奮。
“一之瀨,你可別真頭腦一熱,就在新人大會后抱著iPad去問凌波先生能不能把資料隔空投遞給你,戀代表都沒有這個膽子?!北睗缮徧嵝颜f,“不然我和大家現(xiàn)在看的,就不是這個手寫版的筆記了?!?/p>
“你們都沒有當(dāng)面問過潤董事,怎么知道他不樂意?”
一之瀨楓自言自語。
“一之瀨你理解錯了?!背饶斡螏椭忉屨f,“店長的意思:是讓你不要過多占用潤董事的時間,不是在說潤董事的性格好不好、肯不肯幫忙之類的啦?!?/p>
一之瀨楓想了想,凌波潤董事的時間,確實是每天都安排的非常緊湊。
“下一個議題,花道看版?!北睗缮徴f,“這個月度集團綜合放不同店鋪的看板牛郎合計十個人,Q.Sii占一個名額,戀代表讓天麗你去。”
天麗輕聲說:“我就算了吧。”
“不想去?”北澤蓮帶著惋惜,“你如果擔(dān)心還會遇見星川愛子那種對看板牛郎一見鐘情的客人,那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會讓內(nèi)勤嚴格把關(guān)客源……”
“只是臉被大家錯愛了而已,我沒有背負集團看板的資格?!?/p>
天麗略帶傷感。
“你不要這么想?!北睗缮徆膭钫f:“放在整個集團,你還是拔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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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會因為會議延時的緣故,我們比預(yù)定時間延遲了半小時到達。
就餐的環(huán)境很不錯,是在高級料理屋的大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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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在會議室,就餐時大家都比較放松。
“客人問翼部長的前職是什么,翼部長說自己是東都大學(xué)法學(xué)院的學(xué)生,大學(xué)期間通過了司法考試,畢業(yè)后就加入in group了?!?/p>
神風(fēng)凌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但是,你們知道客人聽完后的反應(yīng)是什么嗎?”
“唔,是什么?”
芹澤明順著話題,有了興趣。
“客人說:你實在太無聊了!翼君你聽說過藏之介嗎?愛爾集團的藏之介,他原本是個建筑工人,轉(zhuǎn)職當(dāng)牛郎后就比你有趣多了!”
神風(fēng)凌把客人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拿坐在自己身邊的擔(dān)當(dāng)跟其他人比,她內(nèi)心的天平本身就是歪的。”
美川翼正經(jīng)地說,夾了一塊烤筍吃起來。
“藏之介算是紅透大阪牛郎業(yè)界了吧?而且酒量特別好?”日向代表問,“那個印著他的名言‘點到必殺’的特大瓶的特制酒,他能一口氣喝光?!?/p>
美川翼神色平靜,他對藏之介不羨慕也不嫉妒,只淡淡說:
“名聲、金錢,他全部都得到了?!?
神風(fēng)凌卻一語切進了要害:
“就算是藏之介拿了他們集團的年間第一,客人們心中還是更認可片桐天馬的吧?聽說片桐天馬有美裔血統(tǒng),會幾種外語?!?/p>
美川翼通透明了地說:
“集團本身不會在意自身臉上有沒有光,誰拿第一都好,真正值錢的東西是被客人們賦予在牛郎身上的聲譽,集團利用這些聲譽趁熱打鐵來扶植牛郎開拓新店鋪給自己賺錢才劃算?!?/p>
日向代表問:“照翼部長的意思,藏之介之前放出消息說要給愛爾集團在大阪開拓二號店,也只是投集團所好?”
“我對其他集團的經(jīng)營方針沒有發(fā)言權(quán)?!泵来ㄒ韺θ障蛘f,然后他轉(zhuǎn)向神風(fēng)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只是我們in group的大阪分店輸不起?!?/p>
神風(fēng)凌沉默不語,他開始想不明白三年前黑田玲央社長讓他和水上流也去大阪開拓in group的新分店是為什么。
當(dāng)年夸口許下的經(jīng)營愿景,至今承諾和兌現(xiàn)了多少,認真反思起來,他的內(nèi)心充滿不甘和愧疚。
就像美川翼初次到大阪出勤就被客人們說無聊一樣,神風(fēng)凌和水上流也剛到大阪的時候也是遭了大阪本土牛郎店的白眼,他們嘲笑說:
歌舞伎町的那一套在這里根本行不通,不出三個月絕對會關(guān)門。
神風(fēng)凌的回應(yīng)是:in group沒有想下手為強搶占大阪市場,不過是順應(yīng)潮流把店開到了這里!店開不開得下去走著瞧!
一轉(zhuǎn)眼,三年了。
人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人,格局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格局。
神風(fēng)凌變了,水上流也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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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董事不說點什么嗎?”水上流也故意問。
本來店鋪發(fā)展規(guī)劃的事情是歸黑田玲央社長管的,跟凌波潤沒關(guān)系。
“in-大阪就是in-大阪,沒必要因為愛爾-大阪出了一個藏之介,就覺得客人都被圈走了,in-大阪只要明天的業(yè)績比今天好就成功了,不要跟愛爾-大阪爭什么高低。”凌波潤說。
美川翼看著凌波潤,他心里明白凌波潤所指的“不爭”的真正意思——
不是不爭輸贏,而是不給自己設(shè)置對手。
“潤董事每次都是這樣點到為止,不往細說,等著聽話的人自己琢磨。平時跟自家店鋪開例會也是這樣,所以我習(xí)慣了。”相樂光輝私下對零斗說,“不過,對水上流也那種人,不把話說透他是聽不出個所以然的吧?”
“當(dāng)初黑田玲央社長決定在大阪出店,主要目的還是圈地。就像愛爾集團在名古屋出店一樣,不是為了自家店鋪能在當(dāng)?shù)卮蝽懚嗌僦龋羌兇鉃榱苏紝Φ胤胶晚槕?yīng)部分客人的需求,集團不會把地方店放在主力店鋪同等的立場對待的。”零斗說。
“所以我說,零斗前輩不加入經(jīng)營陣營可惜了?!?/p>
相樂光輝把腦袋靠在零斗的肩膀上,抬眼看向凌波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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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幾口菌菇湯,放下湯碗的瞬間,我留意到凌波潤似乎胃口不太好,面前的東西沒有怎么吃。
相樂光輝很機智,小貓咪似的作出一副困倦的樣子靠著零斗,有種暗示自家的董事如果想散會,就可以拿他的“疲憊狀態(tài)”來作為理由的感覺。
“戀君,說實話櫻庭純朝著潤董事的道路前進,我高興!”花鳥風(fēng)月說,看向不遠處的兩個美少年,“不過,相樂光輝也不免太聰明了。”
“風(fēng)月君你忘了?去年凌波潤董事手下誕生了三位個人業(yè)績賣了一億player:相樂光輝、天音亮平、鏡未來。算上櫻庭純,哪個不是聰明人?”
“雖然如此,可是去年他店鋪的總賣上還是輸給了Q.Sii??!”
我搖搖頭,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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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競爭對手當(dāng)作業(yè)界的最高水平是錯的!”
凌波潤的這句話直截了當(dāng)。
“我贊同潤董事的觀點?!?/p>
花鳥風(fēng)月向是墻頭草一般,倒向了自己投靠的陣營。
“無論藏之介每年賺多少錢、無論他日后會變成什么樣的店鋪責(zé)任者,他只是在努力工作,拿一份對的起自己的體面收入而已!”凌波潤又一次強調(diào),“我希望分店‘in-大阪’不要覺得‘愛爾-大阪’是在拿藏之介的聲譽變現(xiàn)?!?/p>
“潤董事這么說不合適吧!”
聽見凌波潤這番話,水上流也當(dāng)機立斷做出了反駁。
“donuts是歌舞伎町朝營業(yè)店鋪的翹楚,是人家學(xué)習(xí)的標本,當(dāng)然沒有對手!怎么會曉得我們大阪店鋪的難處?!彼狭饕膊桓市牡貑枺笆裁唇畜w面收入?酒豪,還是媚賣?我們牛郎的收入在那些社會人眼里哪里算體面了?”
“帶著尊嚴工作,有錯嗎?”
說話的是相樂光輝。
水上流也轉(zhuǎn)眼看他,卻不回應(yīng)這位輩分和資歷都比自己低許多的年輕人。
“那些社會人覺得我們不體面,那是他們覺得我們工作輕松賺錢多,不比他們朝九晚五每個月只能領(lǐng)固定薪水。他們看我們不順眼,可是我們并不欠他們什么。所以我同意董事說的‘體面’一詞?!?/p>
相樂光輝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當(dāng)然,水上前輩你非要走結(jié)婚欺詐的歪路,就沒資格說自己的收入體面。”
“行!”水上流也瞪了相樂光輝一眼,又對著自己眼前的同僚們一指,“你們?nèi)プ哒?,走努力賺錢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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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氛圍要陷入不愉快或是冷場的時候,水上流也總愛拿我開刷。
現(xiàn)在也一樣,他起身,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臉上。
他“正中要害”般地將我當(dāng)成了反例:
“拜望月戀代表前段時間說過的、被海內(nèi)外罵得一塌糊涂的招聘廣告所賜,各位高管知道別人怎么看in group的人事綜合部嗎?他們說,in group不是那些賣上差勁的難民牛郎們的收容所?!?/p>
我在心中掠過一絲冷笑——
水上,你以為你讓我難堪了嗎?
不是,你說的每一話,打的都是集團的人事統(tǒng)括水咲臣的臉。
果不其然——
水咲臣面色難看,用隱忍且低沉的聲線問水上:
“難道你要in group像其他集團一樣,來什么人就接收什么人嗎?”?
水上流也交叉著雙手,對集團的某些制度心存鄙視。
他本著“來者皆可造”的酒水銷售行業(yè)古早招人觀念,對集團的人事官不客氣地說:
“賣上差勁的人固然會拖集團的后腿,但是誰說之后就沒有轉(zhuǎn)機?我反正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干人事的連招人都要步步算計!”
水咲臣一臉不快,“你沒干過人事,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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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潤沉吟許久,終于開口說:
“水上,in group有其他集團沒有的東西,那就是骨氣。”?
骨氣,三方的骨氣,求職者、移籍者和人事部門相互之間的骨氣。
“一個人如果沒有骨氣,隨便進來這里當(dāng)牛郎,像其他集團一樣三分鐘就完成一場面試,連人事統(tǒng)括的面都不用見,直接跟代表取締役簽署合同了事,就算是他日后賺錢了成名了,靈魂始終是虛的,內(nèi)心對集團的認同感和牽絆也不會增加,一個沒有骨氣的牛郎哪怕他日后有成為頭牌的可能,in group也不需要?!?/p>
“依托集團的勢力來賺錢的牛郎、和帶著骨氣拿到體面收入的牛郎,我像臣統(tǒng)括一樣選擇后者。隨大流般地打出‘業(yè)界最強’、‘業(yè)界最大手’、‘有名牛郎多數(shù)在籍’、‘從業(yè)員總?cè)藬?shù)超過1300人’之類的抬頭,聽多了不膩嗎?”
我靜默無語地聽著凌波潤的長篇發(fā)言,心如止水。
——骨氣?
——那是一個牛郎成名之后才資格提的東西。
新人牛郎如果過于倔強和耿直,那么“骨氣”只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腿藗儾幌矚g正義凜然的指明擔(dān)當(dāng),她們喜歡的是懂得隨機應(yīng)變的聰明人。
我一向都是這樣教導(dǎo)員工的。
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中,我不便公開發(fā)表自己的看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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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潤董事!”水上流也臉上掛著半嬉笑半正經(jīng)的表情,“好歹這些抬頭in group占了三個,現(xiàn)在年輕人不就稀罕集團的這些外在光環(huán)嗎?”?
凌波潤略點頭,水上流也說的不無道理。
年輕輩的牛郎們,確實喜歡加入名氣大、抬頭響的大型牛郎集團。
哪怕是剛開始的時候業(yè)績不怎么好,那些“新鮮血液”跟同行們聊起話題來的時候,只要一想到“我們身后有實力雄厚的組織作后盾”,底氣自然十足。
但是話說回來,凌波潤目光清晰,他用很現(xiàn)實的語調(diào)對水上流也說:
“集團的光環(huán),不見得就照得到每一個員工?!?/p>
想起了之前那個自己見過的,拿假Gucci?引發(fā)話題、進而又利用sns的昵稱?;^的新人牛郎,水上流也忍不住發(fā)問:
“那個電擊入店的一之瀨楓……”?
水咲臣客觀評價說:“一之瀨楓這個人,望月戀代表、北澤蓮店長、包括我都認真跟他聊過,他非常獨特?!?/p>
水上流也冷諷:“就怕一之瀨楓是第二個櫻庭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半天下來我可真是漲見識了!從來沒有這么精彩過!”日向代表心想,看著在場的其他人,“這一出一出的大戲沒完了?!?/p>
正如他所想,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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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1、「只是臉被大家錯愛了而已,我沒有背負集團看板的資格。」
他確實是這么對店長說的,而且是帶著很寂寞的心情,大家能夠體會嗎?
2、這場董事役員的飯局,大家有沒有身臨其境的現(xiàn)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