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得急病過世了,我們內(nèi)心都期待她最好順路也把她女兒帶走!
誰也沒有想到快過年的時候,二娘竟然得急病走了,走時眼睛都沒閉上,沖著門口的方向,軍哥說她是在等她的女兒紅——軍的親妹妹。
按理說,二伯二娘這個年齡段的老人們通常都是重男輕女,可在二伯家卻正好相反,是重女輕男。紅比軍小三歲,可自小就是家里的小霸王。當然了是有二伯和二娘給她撐腰,和軍打架從來都是軍輸。和紅相比軍不討二伯二娘喜歡。
據(jù)我媽分析,軍是因為小時候有一次發(fā)燒沒有及時送醫(yī),腦子燒糊涂了,可能就那時候落下的病根,說話做事都比別人慢一拍。也因此就總挨同齡的小伙伴欺負。他是打,打不過人家;罵,罵不過人家。用二娘的話說,拙的很,蠢的很!活脫脫的受氣包!
反倒是慢慢長大的紅,幫他出氣。雖然他是哥哥,但是心理上也因此越來越依附這個妹妹了。
小的時候,其實周圍的親戚們就看出來了,紅在家里以后是當家做主的人,雖然她只是一個女孩,可是的確挺有魄力,軍倒是唯唯諾諾,感覺撐不起家來。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紅和軍都長大之后,在婚嫁的年齡陸續(xù)發(fā)生了幾件事情,讓大家刮目相看!同時也更可憐軍了,紅這個樣子哪是個妹妹該有的,這簡直就是要把她哥生吞活剝的架勢啊!
2007年的時候,二伯家趕上了國家的拆遷政策,當時二伯家分到三套房子。二伯自己留了一套75平的,剩下兩套分給了紅和軍。軍那套是90平的,紅的是80平的。
這個房分的,紅當時就挺有意見的,鼻子不是鼻子,臉兒不是臉兒的。跟二伯吵起來。二伯好聲好氣的跟她講:“軍本來就沒念過什么書,沒啥文化,全靠做苦力,以后娶媳婦兒連個自己的房子都沒有,誰嫁給他呀?”
紅這才不和二伯二娘鬧了,但是二伯二娘為了哄她開心,還是給了她單獨的兩萬塊錢,讓她出去旅游,紅這才算心理平衡。不揪著這事兒不放了!
可沒有想到軍的這套房子,到最后卻還是被紅給賣了!她和自己的未婚夫結(jié)識之后,未婚夫想買車拉出租,缺錢,就和紅借,紅當時正和他處在熱戀期,一口應(yīng)承下來。她自己那套房子還是清水,沒有裝修,賣不上價。但是軍的房子是裝修的,二伯他們也算是未雨綢繆,合計省的到時軍有對象之后再現(xiàn)裝,正好手里也有閑錢,就抽空給這個房子裝修好了,結(jié)果買家看中了軍的房子。
紅那邊對象催得緊,紅也就開始催上二伯和二娘了,她跟二伯二娘說:“軍那對象不知道哪年才能有呢?而自己對象看中這個線路非常好,只要有車立馬就能賺到錢,變現(xiàn)很快,到時賺錢了再給軍重新買個更好的房子。
二伯二娘最后被磨的受不了了,就問軍的意思,軍是憨憨的,從小到也沒有啥主見,看見妹妹這么著急用錢,自己現(xiàn)在也確實沒有對象,就合計成全妹妹,就跟二伯二娘說,都聽二伯二娘的。
就這樣,紅光明正大的就把軍的婚房給賣了,因為著急用錢賣的也便宜,2000元一平就賣了。不到兩年,那邊的拆遷房就漲價了,紅里里外外少賣了接近十幾萬塊錢。
紅把這個錢拿給對象之后,的確是買了這個車,也確實拉了出租,剛開始收入也還行,但后來競爭的多了,他們也不占什么優(yōu)勢了,賺的越來越少。在這期間,她和對象也結(jié)婚了??蓻]有想到的是,不到兩年兩個人就因為種種原因離婚了。紅還分了些債務(wù),這賺錢后給軍買房子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紅帶著三歲的女兒回了娘家,也自然就成了她家當家做主的人。當時左鄰右舍親戚都挺笑話他們家的,都感覺紅有點太不像話 就是隔著鍋臺上炕。感覺二伯二娘他們糊涂,太縱容姑娘了,這家里的錢全填給外人了!現(xiàn)在自己的家還讓一個離婚的姑娘當,明明是有兒子的,卻被這個姑娘硬生生的壓一頭!
其實,從紅把軍的房子賣掉開始,她就越來越不把軍當回事兒了!軍做什么工作?平時穿什么衣服?結(jié)交什么朋友?她都要管一管。
她回家之后把自己那個清水的小房子簡單的裝修了一下,出租了,自己手里拿著租金。帶著孩子和父母和軍一起擠在那個75平的房子里,軍睡客廳,她和孩子睡另一個臥室。
那孩子是個小女孩,正是有樣學樣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大舅總被母親欺負,她也學會了。和軍說話很不客氣,軍每次都好性子的捏捏她的臉。從來舍不得打她。這孩子也就更無法無天了,二伯和二娘也不管!
我們這些在他身邊的,從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的表兄弟表姐妹,看著是真不舒服。但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摻和太多。
居家過日子總會有一些和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發(fā)生。沒想到二伯在65歲那年,出去找活的時候,半道遇上一個醉酒的司機,遭遇了嚴重的車禍。司機現(xiàn)場逃離,當二伯被人發(fā)現(xiàn)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但是還好最終還是找到了酒駕的司機,對方也愿意承擔賠償責任。
在交警大隊好多親屬都去了,在談賠償事宜的時候那個交警說死者家屬有沒有直系親屬能做能做代表談這個事的。在那種場合,我們第一反應(yīng)想到的都是軍哥,而且軍哥也就在我的旁邊。平時再窩囊的一個人,自己的父親死于非命,他身為長子,那個場合他也做好了和交警直接溝通這事兒的準備。交警問完之后,我看軍哥已經(jīng)要邁出步子往前站了。
可沒有想到,紅卻搶先站了出來,她說:“和我說就行,我能做主!”我們當時在場的所有親屬都震驚了!“平時各種事情你當家做主也就行了。但是這種生死大事,你一個出嫁離婚住家的姑娘是外人??!你怎么可能來主這個事呢?再一個,你父母還是有兒子的,你還是有哥哥的呀!你一個姑娘,你算什么呀?”
交警自然不了解家里成員的具體情況,但他還是順路問了一句,當時也讓我心里挺解氣的話,交警說:“你有哥哥或者弟弟沒?”
紅一下子被臊了個大紅臉。
二伯后來的事故理賠款下來了,紅也分了些。本來她可以存起來自己消停上班的,她還有個小房子,就算她不結(jié)婚,娘倆對付生活還是可以的,在一個軍還是那么老實,也不和她計較她們娘倆一天在家的吃喝零用啥的。
可她偏偏是有錢就要折騰那號的,天天上商場,大包小包往回拿。親戚們都說:“這孩子心太大了,這父親剛沒才多久,就這么花錢,那錢有那么好花的嗎?
她根本也不放在心上,二伯意外走了,她倒是總結(jié)出了一個歪理: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不久還在網(wǎng)上結(jié)交了一個據(jù)說挺有錢的男人說是做大生意的,把她一天哄得團團轉(zhuǎn)。一來二去的說要去云南做生意,她就把孩子放家里,讓二娘幫她帶,她跟著就去了。頭兩趟去真賺到錢了,回來穿金戴銀的,還張羅著要考駕照,說下趟回來就可以買車了。二娘也跟著自豪了一把。
沒想到呆不長時間,那男人又說有好的機會上門了,讓紅再拿一些錢,紅把自己這一趟回來花完剩的錢,又把自己的那個房子也賣了,還有從二娘那邊又拿了五萬塊錢,湊了大概能有20萬左右吧,又和那個男的去昆明了。走的時候跟二娘說,這次這個機會特別好,再回來的話就不用出去了,賺的錢夠下半輩子花了!
當時我們聽著就覺得有點兒不太靠譜,因為曾經(jīng)見過那個男人,就感覺特別能吹牛,好像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不是干什么非法的事吧?但是那個時候誰也不好說什么。
就這樣紅走了,剛開始還能聯(lián)系上,說起去緬甸那邊了,在佤邦,偷渡過去的。辦完事就回來,可后來就沒有什么信兒了。
我們在南方那邊沒有親屬,連認識的人都沒有,二娘曾經(jīng)自己去那邊找過,但一個老太太,問都不知道從哪問起,去報案,人家也只是說給查,但是大南方大北方的也盯不住??!慢慢的就不了了之了!
二娘也就因此牽心掛肚的,挺好的一件事是,這兩年紅不在家,她女兒慢慢還變得懂事了,對她舅舅也尊重了,還能幫著她姥姥做一些事情。軍哥人憨厚干活也很下力氣,工作也漸漸穩(wěn)定下來,二娘手里也還有一些錢,再加上住的是自己的房子,三口人在家里過的倒也是挺消停的。除了沒有紅的消息,讓二娘時??抟活D之外,我們這些親戚倒是覺得二伯家這沒有紅在家的日子,過的還是挺不錯的,算是走入了正軌。
沒想到二娘竟然這么突然的就走了!離虎年的春節(jié)不到四天!親戚們幫著軍哥料理了后事,看著他和紅的女兒那悲傷的神情,我們心里也確實都跟著不好受。軍特別悲傷的跟紅的女兒說:“你媽媽到底有沒有心?到底上哪了?為什么就不能給家里來個信兒呢?你姥姥死的時候都沒閉上眼睛?。 比缓蠛窟罂?。
說實在的,我們這些生活在附近的親戚,了解他家事兒的親戚們,都不希望紅能回來,最好讓二娘一起把她帶走得了!她要是回來,她能把軍唯一的這個房子都能給賣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會過日子的人!還老覺得自己挺聰明,整個就是一個窩里橫!算計自己的哥哥,算計自己的家人,算計得明明白白的!在外邊,人家把她賣了,她都得替人數(shù)錢!就這種沒頭腦的,她要是還回到這個家庭里,她就得把這個家都敗了!
不如軍領(lǐng)著自己的小外甥女過了,正在成長中的孩子沒有這么一個三觀不正的媽在旁邊,在她舅舅旁邊還能學點好,還能像正常人過點平凡的日子!
都說慣子如殺子,可是如果太嬌慣女兒,把女兒慣成像紅這樣的,也是夠家人喝一壺的!這樣的女兒,有還不如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