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魏然】-18
極簡和沈氏剛好順路,早上吃了飯,沈巍開著車先將井然送到極簡,然后去沈氏。
沈氏辦公樓的項目眼看就要完成,井然心情非常不錯,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老大??!”
朱小景一身休閑裝,扎著高馬尾,提著行李箱站在極簡門口,看見井然行李箱一放風似地跑了進來,就要抱了,硬是逼著自己將手放了下來,看得周圍的人拽了一把冷汗。
井然正在和景觀討論頂樓設計,被朱小景的出現著實驚了,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示意她到會客室等自己。
沒攔住人的前臺后腳趕到,立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幫著朱小景倒了一杯白水,前臺妹子笑著道:“小姐,請問貴姓,請問找然哥什么事,您還沒登記。”
“朱小景,在以前的公司混不下去?!敝煨【皼_著前臺燦然一笑,“過來求老大收留。”
前臺聽了朱小景的回答,立刻接了一句:“抱歉,我們公司最近不招人。”
朱小景眨眨眼睛:“你們招不招人和我求老大收留沖突嗎?”
前臺:“......”
朱小景看了看周圍:“對了,你們有可樂嗎?冰的,熱死我了。”
“請稍等?!鼻芭_妹子露出標準的職業(yè)微笑,推著門去了茶水間。
不少人已經等在那里迎接第一手八卦,前臺走到小冰箱前道:“說是被前面那公司給開除了,過來求然哥收留?!?/span>
眾人紛紛看向人事:“新同事?”
人事忙搖頭:“我沒接到新人入職通知?!?/span>
前臺拿出一罐可樂:“說不定是沈總情敵。”
眾人:“......”
女中豪杰,能當沈總的情敵肯定是牛人。
前臺回到會客室,井然已經坐在了朱小景的身旁。
將可樂和好奇心留下,前臺笑著離開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井然等著朱小景把可樂打開喝了好幾口才開始詢問。
“沈總說的啊,問我想不想回來再跟著你,我現在那公司的建筑師就是一個傻叉,哪兒有跟著你爽?!敝煨【耙荒樑d奮地看著他,“老大,我們什么時候回巍然?公司還是原來那地方嗎?”
“沈巍是怎么跟你說的?”井然沉默了片刻,笑了笑問道。
“沈總說最近巍然就會重啟,不光是我,還有老楊和深哥,前兩天老楊還問我什么時候過來?!敝煨【耙娋簧裆行┎粚?,收拾好一臉的嬉笑。
井然暗中磨了磨牙:“工作辭了?”
朱小景點點頭。
“小景,我現在是在這里打工,巍然的事我和沈巍還有些不同意見需要協(xié)商,酒店聯系好沒有?沒有的話這附近就有,我先帶你過去?!本恍Φ?。
“深哥已經幫我訂了,老大,老楊說等他把那邊拖欠的工資要到手就過來?!?/span>
朱小景見井然這樣說,瞬間就想通了中間的缺失環(huán)節(jié):巍然要重啟怎么不是老大打電話而是沈總,看樣子這事連老大都不知道。
只是他們習慣了井然和沈總并行,雖然知道兩人已經分手,可絲毫沒有懷疑兩個人不會重新在一起,只是沒想到用了這么長的時間。
因此沈總打電話的時候三個人都不疑有他,自動忽略為什么不是井然打這個電話。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中午請你吃飯?!本恍χ馈?/span>
“老大我才下飛機,這一覺還不知道要睡到什么,中午就免了吧?!敝煨【懊Φ?。
“那晚上?”
“我最近減肥晚上不吃東西,那老大我先回酒店,你和沈總商量好之后給我打電話。”朱小景說完忙站了起來。
“嗯,好好休息?!?/span>
井然要伸手幫她拿行李,朱小景立刻搶在手中:“老大我自己來,不打擾你上班兒了?!?/span>
看著朱小景拿著可樂離開的背影,井然微微皺眉,沈巍究竟是什么時候打的電話?
他在安排什么?
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
回到座位上,周浩天的腦袋探了過來,自從那天和井然聊了之后,面對井然有了一種新婚小媳婦兒的心態(tài),期期艾艾又有一種滿溢的興奮感,讓辦公室不少人都以為周浩天對井然有了非分之想。
井然抬頭,見周浩天眼睛看著朱小景離開的方向半天沒回過來,笑了笑:“什么事?”
“哦,暖通那邊把施工圖發(fā)過來了,你看看?!敝芎铺烀Φ?。
井然點點頭,沒過多久沈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井然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接了電話。
“你見到小景了?”沈巍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井然一臉平靜,說不出喜怒哀樂。
“南北街的項目,我想做。”沈巍頓了頓,“和你一起?!?/span>
井然看著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我沒興趣。”
“井然,這個項目我勢在必得,你確實沒興趣,我就找其他人?!鄙蛭≈谰簧鷼饬耍沂欠浅I鷼?,暗嘆口氣硬著頭皮將打算給說了,“我打算重新將巍然開起來,如果你不愿意回來,我就讓陳深開始招人?!?/span>
井然心里有了慍怒,巍然對兩個人的意義沈巍不是不知道,他這就是在逼自己。
“沈巍,你想成立設計公司我沒意見,也不會有意見,就是名字能別用巍然嗎?你知道那對于我的意義?!?/span>
沈巍干脆站了起來,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玻璃前,他這個方向看去,能隱隱看見極簡寫字樓的樓尖。
“你也知道巍然對于我的意義,所以我不會允許他們將巍然做失敗?!鄙蛭】粗A献约旱姆垂猓[隱綽綽地看不清。
當初井然在想公司名字的時候,想也沒想地用了兩個人的名,沈巍問他為什么,井然笑著道,有了我們兩個人,我不得更小心,更不能讓巍然掉價,不然怎么對得起沈氏太子爺這么好聽的名。
沈巍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井然和自己在一起不是沒有壓力,只是他將這些情緒隱藏地很好,甚至在沈巍面前都沒有表現出來。
而巍然兩個字對井然來說既是壓力也是一束光,一束讓他不會迷路的光。
當時井然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名氣,沈巍暗中幫了不少,井然對此接受地很無奈,卻也不得不承認沈巍的說法:你設計地再好,沒人看有什么用?我做的不過是讓他們看見你的設計,真正讓他們選擇巍然是你的實力,不是前面的那個巍,我還沒有面子大到能讓別人砸?guī)變|下去做你的設計,就連沈氏實業(yè)我都做不到。
如果沈巍不是一身酒氣,井然都快信了。
沈巍將井然溫柔地摟進懷里:“井然,你的設計很棒,真的,每次我?guī)е愕脑O計圖去找他們都特別驕傲,這可是我家井然的設計,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每次他們贊揚你的設計,我都會想,這么優(yōu)秀的你是我的,我沈巍何德何能能遇見你。”
井然耳垂有些微紅,不知是被沈巍身上的酒精熏的,還是被剛才那話說的,連帶沈巍身上的酒臭味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回手抱住,心疼地撫著沈巍的背。
沈巍將腦袋埋在他的肩頭,就像以前每次喝醉了一樣,笑著道:“我知道你討厭我喝酒,我再抱抱就去洗澡?!?/span>
“我去給你拿醒酒藥?!本坏馈?/span>
沈巍動動腦袋:“你親我一個我就吃藥?!?/span>
井然磨牙:“得寸進尺,趕緊去洗澡然后吃藥?!?/span>
沈巍笑著吻了吻井然的額頭,在井然憤怒的聲音中松開領帶進了浴室。
那之后很久,一個偶然的機會,井然終于證實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設計只是一方面,但絕對不是決定性條件,真正決定下來的是對方和沈氏實業(yè)的合作得利。
沈巍知道后笑了:“這件事真的沒你想的那么復雜,你當沈氏做慈善嗎?我們會合作還不是因為有的賺,和他們會選擇你的設計真的沒有一點關系?!?/span>
井然說不出自己的想法,他一方面很感激沈巍的幫助,一方面又有些無法接受。
如果國外的歧視讓井然會憤怒和不甘,那么國內的這種情況讓井然更多感受到的只有無力。
人情世故,呵,這四個字說得真好,井然不怕欠人情,可唯獨對沈巍,他希望兩個人之間是平等的,而不是怎么努力自己都夠不上,而這種差距太過明顯,明顯到無法忽視。
原來自己以為的對等只是一種假象,在真相面前幼稚地異??尚Α?/span>
那之后井然沒有再和沈巍說過這件事,沈巍對巍然比自己還用心,哪怕他沒拿一分錢工資,也會屁顛屁顛的跟在井然后面做一堆事。
在知道井然以這個名字做了注冊后,沈巍第一時間挨個打電話炫了一圈兒,不光為了秀,還為了告訴大家:這巍字可在前面,知道誰是家主了嗎?看誰還敢嘲笑自己沒地位。
沈巍對巍然的喜愛超出了井然的想象,有時候他順手幫自己解決一些事情井然都會默許,這也是為什么朱小景他們在接到沈巍的電話時不疑有他。
井然揉揉眉心,沈巍當慣了決策者,在兩個人的關系中也會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擺在這個位置上,雖然他也會克制,但是多年的習慣已經刻在骨子里,不是說改就能改,有時候只有井然真的生氣了,沈巍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道歉也爽快,下次再遇上同樣的事情也會吸取經驗。
井然不知道沈巍這次為什么會做這件明顯會讓自己生氣的事,只知道他在逼自己面對那不堪的事實:井然被打敗了,到現在都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