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魏然】-17
沈巍將車靠邊停下,井然拉開車門上了副駕。
車子緩緩滑向川流不息的車道中,井然將車窗完全打開,右手枕著車窗,微瞇著眼睛慵懶地吹著風。
沈巍配合著將自己這邊一并打開,前兩天連續(xù)的大雨讓整個城市的溫度都降了不少,連風都帶著涼爽,干脆下了高架,往江邊的環(huán)道開去。
那里車少,很適合兜風。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江邊,沈巍將天窗打開,吹地井然更愜意,就像mojito里的氣泡,緩緩舒展然后融在青檸薄荷味兒的酒精里,似醉未醉。
身旁那人左手枕著車窗,右手扶著方向盤,車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
井然突然笑了:“我剛才是不是特別幼稚?”
“你那不叫幼稚,叫求偶。”
“......”
“你看動物世界里,雄性要引起對方的好感,會拼命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對方,就像你剛才那樣。”沈巍轉過頭看看他,“所以,你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對我負責?!?/span>
井然將椅背稍微往后放了放,枕著小頭枕讓自己停在一個舒服的位置上,轉過頭看向沈?。骸罢漳氵@樣說,我要負責的人應該是周浩天,畢竟在告訴你之前我先找的他?!?/span>
沈?。骸?.....”
到了家,井然拉開衣柜準備拿睡衣洗澡,原本有些空的衣柜已經被塞滿,沈巍的衣服全部掛回原來的位置。
沈巍走到他身后,雙手將人抱在懷中,輕輕地咬著他的耳朵:“要不要一起?”
井然忍不住躲了躲,耳朵本來就是他的敏感點,沈巍追了上去:“井然,一起?!?/span>
兩個人一路吻到浴室,等井然能躺在床上睡覺都已經快接近十二點,沒多久呼吸就變得平緩而輕柔。
沈巍擦著頭發(fā)圍著浴巾從浴室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坐在井然旁邊,將找到的盒子打開,取出里面的項鏈戴在了井然的脖子上,然后在他額頭上吻了吻,又不驚擾地站了起來,從另一邊上了床。
伸手將井然抱在懷里,被打擾的人有些不爽地動了動,很快找到了熟悉的位置,微皺的眉頭舒展開,沉沉睡去。
沈巍閉上眼睛,不自覺地讓自己的呼吸跟上了井然的頻率。
作為沈氏的接班人,沈巍的日子并不輕松,相反,從十歲開始,沈天河就讓沈巍放學后直接去集團,坐在他辦公室看他辦公。
沈天河從來不會在沈巍面前避諱一些東西,甚至還會專門給沈巍解釋一些事情,哪怕那些事情并不光彩,那些手段有點臟,哪怕那個時候沈巍才初中,但是沈天河知道,若沈巍不能從小當狼,以后只能被別的狼吃了。
沈巍還記得自己參加高考那年,有好幾個股東在暗中聯(lián)手要將沈家從沈氏實業(yè)拉下來,沈天河得到消息的時候,對方對董事會的控制已經超過了沈家。
那段時間沈宅變得非常壓抑,那也是沈巍第一次見識到沈天河的魄力。
暗中找了一批人操盤,讓沈氏的股票大跳水,直接跌停。
沈氏實業(yè)一片哀鴻,幾個大債主聯(lián)合施壓,要求沈氏還款,否則直接走司法程序,實在不行沈氏就破產清算。
當初購買原始股的還有不少沈氏內部員工,從第一天開始不少人就開始拋售,沈天河讓宋世安利用新注冊的貿易公司暗中回購。
股東們坐不住了,紛紛要求股東大會。
會上大家吵成一鍋粥,中立的那批人只關心年底分紅,至于沈氏實業(yè)究竟姓什么和他們無關,只要那人能讓他們賺錢。
支持沈氏的那批人大多都是跟著沈老太爺發(fā)的家,對沈氏無比信任,反對的大多是上市后融資進來的新股東。
沈天河想趁機大洗牌,高考的頭天晚上,沈天河拉著沈巍和自己一起在書房里等電話打電話,告訴沈巍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江韻在那天第一次和沈天河發(fā)生了爭吵,沈天河冷道:“這算什么,熬了通宵他也必須精神百倍地給我坐進考場?!?/span>
沈巍安慰著江韻回了屋,然后回到書房,沈天河說:“兒子,機會難得,越是混亂于是緊迫的時候,越是要逼著自己冷靜?!?/span>
高考那兩天,沈巍加起來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依然超長發(fā)揮。
沈氏受到重創(chuàng),沈巍高考結束沒多久,沈氏就開始進行重組,沈天河將很多分公司砍掉或者低價出售用以挽回沈氏的資金斷裂,然后專注在制藥和房地產兩個項目,當時也虧得房地產市場還熱,讓沈氏一步步穩(wěn)扎穩(wěn)打地生存了下來。
期間,沈巍跟著沈天河身邊,短短幾個月,充分體會了什么叫人走茶涼,什么叫處處都是陷阱,什么叫人性。
那段時間江韻本想沈巍出國看看,甚至想若沈氏真的破產,沈巍出國留學對以后更有幫助,才十八歲天天跟著沈天河看那些魑魅魍魎有什么意義。
沈天河攔了下來:“他必須看,而且必須看清楚,否則以后怎么應對,真正的人情世故只有國內才能學會,大學期間課業(yè)不緊張,也該進公司實習了?!?/span>
沈巍就這樣進了D城大學,兩年后宋杰也跟著進了D城大學,跟著沈巍一起在公司實習。
原本沈天河還有些擔心宋杰不愿意,不知沈巍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讓宋杰從一開始就能安安心心跟在他身邊。
兩個人從公司底層開始,摸爬滾打,這也是宋杰為什么總是能夠在一些事情上拒絕沈巍而不被開除的原因。
從那年開始,沈巍對外人的態(tài)度總是有禮有距,恰到好處。
除了井然。
井然是他第一個不自覺想靠近的人,沈巍自己都不想承認,其實他很怕被井然再次拋棄,就像那條項鏈,放在某個角落里,或許想起了拿出來看看,或許就一直這么待著,永遠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