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水
又水又爛,建議不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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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守護(hù)洛陽府衙的事情告一段落,翟諾和田鵬回到百曉齋交差。百曉齋的鬼知曉鬼老頭正擺弄著他那一墻的木牌。
? ??“抱歉老前輩,這事咱沒辦好?!钡灾Z低頭。
? ? “那倒也無妨,畢竟上家已經(jīng)死了。”鬼知曉又從墻上取了個木牌,摩挲兩下,按在桌上?!安贿^這失敗的話算下來你們還得再幫老夫做一件事嘍。”
? ? 鬼知曉摸著胡子苦澀地笑,黑無常死了,白無常跑了。雖說和百曉齋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閻羅殿順著一路找過來找過去還是有些麻煩。
? ? “小雨!出來派活了。”鬼知曉往里屋喊著。
? ? “哦哦,來了師父?!睆睦镂萃旌熥叱鰜韨€翩翩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姬雨換了身黑綢錦緞,衣襟鑲了金色云紋,衣擺銹了銀色花火,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然而他看到翟諾的下一秒,就大大咧咧地咧嘴笑了,前面的風(fēng)度也一下子丟完。
? ? “哦呦,咳咳,翟少俠,搞砸了?”姬雨咳嗽兩聲端正態(tài)度。
? ? “嗯嗯?!?/p>
? ? “那還回來干什么?”姬雨低頭逗弄桌角停著的烏鴉?!澳阋呀?jīng)失掉了信用,對我們商人來說沒有價值了。”
? ? “我來問問能做什么來彌補(bǔ)?”
? ? “那你就去找到白無常吧?!?/p>
? ??“啊?”
? ? “嗯?有什么問題嗎?”
? ? “不是說我失去信用了嗎?”
? ??“呵,廢物利用罷了?!奔в瓿橄伦郎系哪九疲戳艘谎塾挚鄣阶雷由?,“然后接著保護(hù)白無常就行了唄。師父?”
? ? ?“對的?!惫碇獣砸荒樞σ?,看來很是寵這個弟子。
? ? “本身老夫是不便管這些事的。閻羅殿背后并非常人。老夫這情報交易,走的是黑白間的獨(dú)木橋,不好觸犯上頭大人?!惫碇獣哉f。
? ? “不過說來也怪,這黑白無常一死一退,白無常再也不是閻羅殿的人了,居然沒人去管她。”姬雨插話,“他們一直是退者死的?!?/p>
? ? “那還為什么讓我們?nèi)フ野谉o常?”
? ??“故人所托罷了?!奔в曷柤纾鞍贂札S不欠活人,也不欠死人?!?/p>
………………
? ? ?翟諾田鵬跟著鬼知曉給的線索到了杭州,姬雨換了身平常便服也跟著一起。端午佳節(jié),大街小巷熱鬧非凡,白無常就藏身在這滾滾人流中。
? ? “先去樓外樓看看唄,順便搞點(diǎn)吃的?!碧稆i雙手背到腦后。
? ? “別喝酒就行。”翟諾應(yīng)道。
? ? “哈哈,不喝不喝。”田鵬笑。
? ? “那你們?nèi)グ桑惺聢笤粕哼@名,我自己去對面那客??纯?,看看幾個朋友?!奔в暾f。
? ? “你原來待的那家?”翟諾沒聲張這家伙裝乞丐的事。
? ? “對的。”姬雨扭頭走了,壓根沒理這茬。
? ? 翟諾和鵬子到了這杭州樓外樓,到處張燈結(jié)彩,很是熱鬧。兩人上了二樓包間,點(diǎn)了幾盤吃的,這包間還能透過窗戶看到西湖,湖上停了龍舟,湖邊圍了一群百姓。
? ? ?不一會,姬雨就上樓尋來了,“走了,去寶安藥堂?!闭f著也不顧油,抓起個雞腿就咬了一口,“誒,還不錯,比上回吃的好吃些,過節(jié)了是不一樣?!?/p>
? ??“有消息了?”翟諾問。
? ? “嗯嗯。對了,小二!把這盤只因打包了?!?/p>
? ? 小二手腳麻利,三兩下打包好,又給姬雨帶了幾面手絹擦手,“云老大,有空常來啊。”他屈膝彎腰,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比姬雨高。
? ? “好好好?!奔в暾泻舻灾Z兩人走了。
? ? 出了樓外樓。
? ? “小子勢力挺大嘛?!碧稆i拍拍姬雨肩膀。
? ? “呵呵呵,”姬雨笑,“所以要不要當(dāng)我小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p>
? ? “你小子還囂張起來了?!碧稆i把姬雨頭發(fā)揉的亂糟糟的。
? ? “好了,別鬧了?!钡灾Z從包里掏了梳子遞給一臉生氣的姬雨,又接了姬雨手里的東西,讓他梳頭。
? ? 仔細(xì)想想,這小鬼的姐姐是千寶閣明面掌柜,師父是百曉齋名門正主。認(rèn)了這小鬼當(dāng)大哥,真是走到哪里都橫著走了??上В瑑扇硕疾辉趺锤信d趣。
? ? 邊走邊聽姬雨吹噓著他在杭州的人脈勢力,沒多久就到了寶安藥堂。這是家開了幾十年的老藥堂,主醫(yī)是個白胡子老先生,名叫鵲樂醫(yī),看了幾十年生老病死,磨出一副好心腸。
? ? 老先生見這三人走路帶風(fēng)沒什么病狀,心想多半是來尋人的,便多了幾分防備,親自相迎。
? ? “三位少俠來小店有何貴干吶?”鵲老先生笑著問道。
? ? “請問老先生可曾見過一黑紗斗笠女子?”翟諾問。
? ? “黑紗斗笠?”鵲樂醫(yī)想了想,那女娃娃受了不輕的傷,又好似一路逃亡,這幾個多半是仇家來追,不能暴露行蹤給他們啊。
? ? ?“老夫不太記得,大抵是沒有見過?!崩舷壬笱苤?。
? ? “我怎么聽說那姑娘在你這修養(yǎng)了兩天,今天剛走???”姬雨話里帶著刺,“要不要問問街坊鄰居?”
? ? “哦哦,原來少俠說的是那個姑娘啊,”老先生一驚,不好再抵賴,“不知幾位少俠找那姑娘所為何事?”
? ? “她相公出事了,我們是她相公朋友,來接她回去看看。”姬雨閉著眼睛,信口開河,滿嘴胡謅。
? ? “這樣啊,那姑娘往姑蘇方向去了,具體干什么,現(xiàn)在到哪里了就不得而知了?!崩舷壬壑?,活了大半輩子了說瞎話的水平看上去多少是比姬雨高一些。
? ? “請問何時走的?”翟諾問。
? ? “就……就剛才啊,”鵲樂醫(yī)飛快想了個點(diǎn)子,“老夫親自送出城的?!?/p>
? ? “不騙人?”
? ? “老夫騙你們做甚?!?
? ? “行吧,咱走?!奔в暾f完拽著兩人出門,扭頭就進(jìn)了隔壁的服裝店碧羅莊。碧羅莊老板苗錦之是個活潑姑娘,結(jié)了不少人脈,明顯姬雨也在這人脈里。
? ? “ 苗姐,尋人?!奔в牾谥_把上半身子趴在前臺上,“女的,黑衫黑斗笠,紅眼,哦,這個可能看不到,高高的,帶刀,然后……應(yīng)該挺好看的?!?/p>
? ? “啊,你是?”苗錦之愣了一下,仔細(xì)端詳了下面前這小伙子,“哦哦,云老大,你這每回化妝畫的都不一樣。這下巧了,你找的那姑娘剛挑了兩件衣服,在后面房間試衣服呢?!?/p>
? ? “哇,你倆這各論各的啊?”田鵬給姬雨豎了個大拇指。
? ? “怎樣?”姬雨一臉傲。
? ? “瞧,人出來了?!泵珏\之說。
? ? 簾布被掀開,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剛想說什么,但看到了翟諾和田鵬,手上抱著的衣服掉到了地上,眼中閃爍的光逐漸暗淡,笑容也逐漸凝固了。
? ??“啊啊,翟少俠……”白無常僵硬地笑笑,她俯身把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拍拍灰塵,遞給苗錦之,轉(zhuǎn)過身來,深呼一口氣,“少俠,又見面了,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追來了。咱們出去說。”
? ? 到了外面。
? ? “買衣服?”翟諾問。
? ? “對啊,買衣服?!卑谉o常的語氣泛上些許疲憊,“之前沈嵐跟我說,是叫沈嵐吧,最近事情有點(diǎn)多,像是做夢一樣模模糊糊的……”
? ? “他說如果做一件事讓你感到害怕,那就換一件衣服,它會給人帶來自信,”白無常撩了一下頭發(fā),遮住那本就擋在帽簾下的眼睛,“黑也一直想讓我換件衣服來著?!?/p>
? ? “那你又在害怕什么?怕閻羅殿來抓你?”姬雨追問,順便抿了一口從店里順出來的茶,“閻羅殿貌似真的把你給放了。額,再多的消息要收錢了……”
? ? “回家。”白無常不想去理會別的東西了,她現(xiàn)在腦袋里就只想這一個念頭,其他事情都讓她感到難過。她轉(zhuǎn)頭去看湖心,頭發(fā)和黑紗都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隱約可見玫瑰色的眼睛。
? ? “那在洛陽的事?”姬雨追問道,情報販子可不在乎情報源的感受,他們總是執(zhí)著于信息。
? ? “……我只想帶回劍,黑無常也答應(yīng)過我不會殺沈嵐的。只有拿回了劍,閻羅殿才能讓我離開。我知道回家只是種奢望,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想……你知道嗎?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被教著去刺殺。判官和我們說……”
? ? “喂喂,打住,我不想聽你的悲慘經(jīng)歷?!奔в隉o視白無常那帽簾下閃著的淚光,直接將其打斷,“這些我都知道了的?!彼洁熘安灰偸浅撩赃^往,過期的消息都不值錢的,說說現(xiàn)在的。”
? ? “我打聽到我的父母就在東北邊的村子里,今天端午節(jié),能讓我回去見見他們嗎?我等著一天很久了,這之后隨你們處置?!卑谉o常聲音有些痛苦。
? ? “呃呃……”姬雨看翟諾的意見。
? ? “去唄。”
………………
? ? 幾人跟著白無常找到了間院子,院子不大,看得出主人家不怎么富裕,院子里打掃得很干凈,近處一個老頭子躺在搖椅上晃,遠(yuǎn)處一個老婦人在晾衣服。
? ? 翟諾幾人在院子外面等著,白無常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老頭跟前?!澳莻€,打擾一下,請問您是叫秦守,嗎?”
? ? ?“禽獸?”田鵬耳尖。
? ? “……”翟諾撞了田鵬一下。
? ? “啊,???”躺椅上的老頭支起身子,看著面前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子,面露警惕之色。
? ??白無常鼓起勇氣,平緩地說道,“我來自長樂戲院,?當(dāng)年你們是不是有個孩子被帶走了?!彼行┚o張,撩了一下頭發(fā),“我是她的一個朋友,她在戲院表現(xiàn)的很好。另外……她有點(diǎn)想家,想回來?!?/p>
? ??“回家?”老頭驚訝地喊出聲,“你在說笑嗎?當(dāng)初我們把她賣給你們的時候,你們答應(yīng)的可是再也不會把她送回來了。”
? ? 老頭憤怒地站起來,“你這女人能知曉什么事,把你后面那管事的男的叫過來。”
? ? 白無常低頭無言,翟諾幾人走過來,把她護(hù)在身后。
? ? 老頭一見這翟諾田鵬儀表堂堂,姬雨更是一身華貴衣服,語氣一下子降了八度,“大人,當(dāng)初我們確實說好的是,孩子進(jìn)了你們戲院之后就和我們沒關(guān)系了呀?!?/p>
? ? “你們那么討厭她嗎?”躲在后面白無常支支吾吾。
? ? 村婦聽到談話停了手上的事情,湊了過來,搓了搓手,一臉無奈,“是害怕呀,老實和您說,那孩子不詳,是魔鬼?!?/p>
? ? 老農(nóng)說,“以前我們家也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豐衣足食,生下那丫頭之后,家道便一再中落。找來風(fēng)水先生一看,正是那丫頭命里帶煞星,斷了我們家的財運(yùn)?。 ?/p>
? ? “就是就是,哪有正常人眼睛是紅的???只有妖怪可能是。”老婦人附和道,“反正求各位大人別讓她回來,反正我們是不會認(rèn)她的。你們不是說她表現(xiàn)很好嗎?讓她接著跟著戲班子吧,打打雜也行,就是別送回來了?!?/p>
? ?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丫頭受傷了,賺不了銀子了,所以想送來給我們養(yǎng)?告訴你們,想都別想!”老農(nóng)忽然生氣了,“老頭子我話放這里了,就是她死在外面,也別送回來!”
? ? 老頭翻了臉,伸手把眾人往外面推。白無常愣愣地呆住,像個破損的傀儡。推搡途中白無常摔倒在地,頭頂?shù)暮诙敷业袅讼聛?,老頭瞥見了白無常呆滯的紅色眼睛,嚇得急忙后退。
? ? “老婆子,她回來了?!?/p>
? ? 白無常就那樣倒在地上,回家前,她曾幻想家人慈祥的樣子,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親生父親卻表情猙獰,脖子上爬滿了小蛇一樣的青筋,嚷嚷些嘈雜的聲音,一種完全陌生的,像是野獸一樣的東西。
? ? 這就是,我的家人嗎?
? ? “求求你了,你快走,別來害我們了?!崩蠇D在哭喊。
? ?“我真后悔當(dāng)初你生下來的時候沒直接把你掐死?!崩项^在怒吼。
? ? “……”白無常失神落魄地掙扎起身,“對不起,我不該回來的?!?
? ? 這就是回家嗎?還是,根本就沒有家?
? ? 白無常踉蹌著往外跑,一頭撞在柵欄上,尖銳的木刺在她手上劃了好幾道口子。她沒有在意,接著想外跑,想要逃離這一切。
? ? 黑,我該怎么辦?
? ?她想起那個曾經(jīng)最熟悉的人,但是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 ? 沈嵐?她想起沈嵐臨死前的樣子。
? ? 所有都是因為我,黑也是,沈嵐也是,家人也是。我確實,是個煞星……
………………
? ? 天空籠著大股烏云,遮住太陽,太陽光從云層中折射出來,西湖邊上鑼鼓喧天,劃龍舟正辦的熱鬧。白無常抱腿坐在湖邊,眼神迷離。
? ? 這樣的世界真好,可唯獨(dú),它不喜歡我。
? ? 白無常站起身來,摘下斗笠,解開發(fā)繩,任長發(fā)飄飄,衣擺飛揚(yáng)。
? ? 翟諾幾人匆匆趕來,在幾步遠(yuǎn)處站定。
? ? 白無常輕笑,“翟少俠,你說,當(dāng)初屈原選擇跳江,是不是也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世界一點(diǎn)都不喜歡他?”
? ? “我不清楚?!钡灾Z回答,“但……”
? ? “黑,沈嵐,他們都死了,都是因為我?!卑谉o常聲音哽咽,表情難辨是哭是笑。
? ? 剎那間烏云翻騰滾滾,大雨傾盆,滂沱的大雨淋濕了白無常,她的衣服,頭發(fā),都緊緊地貼著肌膚,衣擺沾滿了泥土,狼狽得像只路邊的野貓。
? ? “命運(yùn)待我如此,又何必再多掛念。”
? ? 冰雨凄厲如刀,那冰冷的感覺仿佛又把白無常拉回那個無力的夜晚。沈嵐倒在她懷里,黑無常護(hù)在她身后。沈嵐在說些什么,黑無常也在說些什么,但是,聽不清。
? ? 白無常緩緩走入湖中,湖水漸漸淹沒她的身子。
? ? “……”翟諾飛身過去救人。
? ? “嘖?!碧稆i沒辦法,快步跟上。
? ? “嘶,什么爛委托,真麻煩。”姬雨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臉嫌棄地也跑過去。
? ? “別這樣?!钡灾Z去抓白無常肩膀,結(jié)果白無常整個人直接軟下去,兩腿卻還在往深處走,翟諾只好趕忙用雙手把她拖住。
? ? “少俠……”白無常崩潰了,哭起來。
? ? 翟諾把白無常抱到岸邊,白無常抱膝坐著,蜷縮成一團(tuán)。
? ?“白姑娘,可愿聽小生說幾句?”遠(yuǎn)處傳來清朗的聲音。
? ? 白無?;仡^,望見一個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書生,那書生撐著紅色油紙傘,全身仍是打濕大片。書生把傘斜過來為白無常擋雨。
? ? “無矩先生?!钡灾Z認(rèn)出他來。
? ? “少俠,”無矩說,“讓我和姑娘聊兩句吧。先前聽到姑娘說,世界不喜歡屈原先生,但屈原先生并不是死于失望,先生投江而死,正是因為他對這世界太充滿希望了,所以才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之火,去點(diǎn)燃別人心中的明燈。姑娘,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會過去的?!?/p>
(“可是屈原先生投江的時候楚國不是已經(jīng)要滅亡了嗎,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姬雨和懶狗作者都小聲吐槽著。)
? ? 白無常埋下頭不言語,也許進(jìn)行思想斗爭,也許墜入迷茫。
? ? “到底是推人入深淵,還是拉人回現(xiàn)世,全看少俠你了?!睙o矩湊到翟諾耳邊說著,順勢把油紙傘塞到了翟諾手里。
? ? “滿懷失望之人需要的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希望無價啊?!睙o矩拍拍翟諾的手背,然后拎著褲腳,轉(zhuǎn)身又沖進(jìn)了大雨之中。
…………
? ?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但突如其來的大雨并沒有澆滅人們慶祝節(jié)日的熱情。湖面上龍舟破浪,口號昂揚(yáng)。
? ? “你真的很想死嗎?”翟諾輕輕地說,“死又不能挽回什么。”
? ? “可我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 ? “你活著本身就是意義。”翟諾說,“那天你不在的時候,沈嵐跟我說,他不想要什么天下第一了,他想帶著你回家。他有神兵湛盧,但是什么天下第一都比不上你的笑。”
? ? “還有黑無常,他把自己的命都燃盡了,死前最后一刻,還在求知府大人能放你一馬?!?/p>
? ? “他們都很想你活下去。如果你缺少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想想他們吧?!?/p>
? ?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最后,能為自己而活?!?/p>
? ? 白無常從懷里掏出一小株桃花枝。她無聲地流著淚,把桃花枝浸入水中,干癟的花瓣一朵朵散開。她伸手去抓,但視線布滿淚水,怎么也抓不到,只留下一圈圈波紋。
? ? “哦對,沈嵐可能還沒死,那天他被一個老前輩帶走了?!钡灾Z接著勸導(dǎo),“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等沈嵐回來?!?/p>
? ? 翟諾伸出手。
? ? 白無常呆滯地看著花瓣越飄越遠(yuǎn),沉默了片刻,把手放在了翟諾的手心上。
? ? “我相信你。不過以后我想換個名字。”
? ? “桃花?!?/p>
………………
? ? 幾天后,回洛陽的馬車上。
? ? “對了,回頭我得去那家藥鋪敲竹杠去,敢騙小爺,小爺這不撈點(diǎn)好處都對不起我這身份。”姬雨嘟囔著。
? ? “別去了。人家那也是好心?!钡灾Z勸道。
? ? “聽到了沒,我們是行俠仗義的俠客,不是你這種坑蒙拐騙的小惡霸,知道不?”田鵬調(diào)笑著說。
? ? “你才惡霸,你全家都惡霸!”姬雨怒錘田鵬,可惜年紀(jì)小個子小沒什么作用。
? ? “好啦,安靜點(diǎn)?!钡灾Z問姬雨,“桃花以后怎么安排?官府那邊怎么交代?”
? ? 桃花瞥了這邊一眼,但沒有說什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并無不妥。
? ? “她想去哪就去哪,關(guān)我什么事?”姬雨打了個哈欠,“官府那邊不用理他就行了,辦事效率低下,殺了個黑無常領(lǐng)了不少功了,白無常怎樣估計都無所謂了。上家就委托保她一次,以后我們就不相欠了?!?/p>
? ? “可她手上那么多條人命,怎么還呢?”
? ? “以前的她殺的,跟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系?”
? ? “所以你就是個小孩。”
? ? “……”
? ? “黑,額,黑無常有本刺殺記錄,我會去道歉的,要以命抵命的話……”桃花咬嘴唇,“也可以的?!?/p>
? ? “行吧,我們到時候陪你一起去?!钡灾Z說。
? ? “???”
? ? “都是同伴?!保ǜ杏X不如,都勾八哥們。)
? ?“誒對了對了,桃花你到底喜歡黑還是沈嵐啊?”?姬雨不看氛圍開始八卦。
? ? “?這個……其實都不喜歡。”桃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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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應(yīng)該有取舍地寫,全寫了太拖太無聊了,不全寫又不還原,煩煩煩煩煩煩煩。算了,反正寫著玩的,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