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朋友們在一起挺開心嘛?！痹男θ莞訝N爛，或許是看管了妹妹們面無表情的臉，御坂抽了抽眼角，脊背有些發(fā)寒。

“……咦？”顯然垣根帝督的話題跳轉太快，御坂一下沒能跟上。

“新朋友吧？”

“唔，黑子的朋友，還有她朋友的朋友，也是芙蘭達的朋友?！庇嗾f完，自己都覺得有點繞。不清楚垣根能不能弄清幾個人的關系。

“芙蘭達的朋友真多。”垣根吃吃一笑，那般如清水般澄澈的模樣，御坂都艷羨不已。

“確實……你剛才說我的魔法怎么了？我跟她們說出來打電話，得快點回去才行。”

“如果我有機會，一定不愿意失去她們。”垣根的語氣驀然凝重，對于繼承了大部分理性的人格部分來說，難得表現(xiàn)出真實感情。

“我也一樣。”御坂不明所以，但贊同垣根的話。

垣根似乎猶疑了一瞬，緩緩開口：“那或許你不該再前進了?！?/p>

“……什么意思？”御坂皺起沒有反問，她從沒有在跟垣根的對話中，見他如此含糊言辭。

“你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至少察覺了吧?！?/p>

“什么……”

“關于你對白井黑子的感情?！?/p>

御坂美琴心頭一凜，垣根恢復全盤理性的模樣仿佛能洞察她思維的一舉一動。短暫凝視御坂的表情，他接著說，“雖然不是一瞬間，你漸漸失去了，與白井黑子至今以來建立的感情?！薄啊皇沁@么回事嗎……”御坂無力地垮下肩膀，耳邊回響冥土追魂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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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并不是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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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觀察了一陣子。你盡管試圖通過記憶努力使一切看上去毫無波瀾，但卻越來越遠了。直接證明就是，你記憶中明明會對白井黑子過分親近的行為進行抵抗，現(xiàn)在的你卻主動接近起來?！?/p>

“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啊?！庇嘌銎痤^閉眼，不讓垣根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那黑子肯定發(fā)現(xiàn)了。”

“想必還只是覺得奇怪。她對你有絕對的信任度，恐怕暫時不會直接問起?！?/p>

“這種說法還真是讓人痛心?！庇嘧猿暗剡珠_嘴，“然后呢，這就是代價？”

“目前來說，只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就我個人看法，應該已經(jīng)足夠了?！?/p>

“根據(jù)是？”

“你創(chuàng)造了賦予妹妹們感情的魔法，失去了類似的感情，作為交換，應該已經(jīng)足夠了?！标幱霸谠鄱侥樕蠙M著切開，板正的面部看不出真實想法，不過他向來表里如一，不用過于解讀。

“對妹妹的感情嗎……僅僅幾個月的感情就足以作為對觸犯禁忌的交換了嗎，世界的標準有點便宜啊?！崩鋸氐穆曇糁新牪怀鋈魏蜗矏偅f是憤怒，御坂此時內(nèi)心滿是恐懼與擔憂。

“世界如何決定平衡，我們還無法知曉。但通過白井黑子對你的愛慕……態(tài)度，我想你對她的感情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量?！痹廊辉诶潇o分析，“如果能向食蜂同學求證的話，可以得到足夠明確的證言?！?/p>

但他們不能告訴食蜂。

“或許食蜂同學就是有所察覺，才會拉你入伙。”垣根繼續(xù)說，纖長的睫毛輕盈眨動，“維持這座城市現(xiàn)狀的思想，能夠阻止你探求禁忌?！?/p>

“可是的尋求目標的道路不可避免地會觸碰禁忌，我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不是嗎?！庇嗟徽f道，然后回應前一句話，“若是食蜂真是懷有這樣的目的，她就太博愛了?！?/p>

“或許我們應該重新探討魔法構筑世界的道路。”垣根柔和平淡的嗓音逐漸涌起熱切，變得急促起來。

御坂瞇起眼睛，冷冽反駁，“創(chuàng)造出妹妹們，賦予她們感情，我們的道路是正確的?！彼龂@了口氣，“我以為你只繼承了垣根帝督理性一面，沒想到居然沒有喪失感性……反倒是我變得……瘋狂了嗎？”

“你做得一切都是出于感情。盡管你構筑理論的時候總是那么理性，但你的出發(fā)點是希望她們能夠幸福?！痹蚯耙徊?，重重的踏在地上，纖小的灰塵揚起在金色的陽光中。他抬手抵在胸口，情緒昂揚，“我會具備現(xiàn)在的感情，恐怕跟這具身體脫離不了干系——你甚至連同我的幸福一同冀希了。”

“我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是你想太多了。”御坂不假思索。

“魔法誕生的這份需要成長的感情或許還難以讓我理解，但我認為能夠創(chuàng)造出如此魔法的人，肯定擁有一顆溫柔待人的心?！痹袂閳砸?，就像驗證了一個牢不可破的真理。

“……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說話。”御坂舉手投降，“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讓我放棄現(xiàn)在追尋魔法真理的方法，重新尋找道路？”

“我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建議。”

“那你呢？也會一起放棄已有道路嗎？”御坂銳利的眼神不容垣根有半分準備謊言的機會。

“……不會立刻就放棄?！彼瓜卵酆煟p聲囁嚅。

“已經(jīng)擁有了感情的你跟以前不一樣，會懂得失去的痛心吧?！庇嘀睋艉诵?。

“我跟御坂同學不一樣，我已經(jīng)無法回到最初……可是你不同，你可以重新培養(yǎng)和白井黑子的感情，現(xiàn)在的一切都可以持續(xù)下去?！?/p>

“你錯了?！庇嗌钌钗鼩?，眉頭微蹙，“最初的垣根帝督才不會在意失去，只要能達成目的，會不擇手段，哪怕失去手頭現(xiàn)有的一切……可是你的記憶是和我們一起后開始記錄，擁有感情的部分是‘瓦爾基里’的大家，你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吧?！?/p>

垣根張開嘴巴，卻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此時在他胸口橫沖直撞的心情，御坂完全能夠體會……適才當她聽聞自己失去了與白井黑子建立感情時，是同樣的體驗——冰冷的手掌握住心臟。

“如果你要我停止的話，你務必一起?！?/p>

垣根啞然失笑，“御坂同學果然是個溫柔的人……這樣的你為什么會擁有魔法師的夙愿呢？”

“誰知道呢，可能來自小時候的教育，魔法的研究比應用重要，魔法理論能夠構筑世界，解釋一切這類的吧。”

御坂美琴對魔法研究的寬泛性讓她的排名超過了破壞力更強的麥野沉利，研究者們從來不希望魔法就此停止，現(xiàn)代魔法科之所以誕生，不止是為這一代孩子能夠活下去，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條新的研究道路，或許是上天指引通往真理的道路。

因為目前黃金魔法師中多數(shù)被魔法研究機構稱為反叛者，在自身擅長的領域不繼續(xù)加以開發(fā)研究，或是投身其他方向，他們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對天分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