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看來我是喜歡上她了

　　賽蕾絲蒂婭的桌子超大的，即使在她超大的辦公室里，依然顯得很大。許多小馬老說她的辦公桌有種主子的氣質(zhì)，尤其是那些站在桌前被訓(xùn)的學(xué)生們。有意思的是，賽蕾絲蒂婭自己也這樣形容自己的桌子；她的一輩子就圍繞著這個(gè)桌子和上面對(duì)得高高的公文轉(zhuǎn)啊轉(zhuǎn)，轉(zhuǎn)啊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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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說她不喜歡啊，她愛馬國(guó)，馬國(guó)的領(lǐng)袖的職責(zé)也給了她一個(gè)馬生目標(biāo)。只不過有些時(shí)候她覺得事情太多啦，時(shí)間又那么少。真正于她個(gè)馬重要的事情，她都無心去追求。舉個(gè)例子：此時(shí)正走進(jìn)賽蕾絲蒂婭辦公室的某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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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從一堆信件旁邊探出頭，好給暮光閃閃露出一個(gè)溫柔的微笑。暮暮邁著輕快的步伐進(jì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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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自己的妹妹外，馬國(guó)還沒有那匹馬能比得上她最忠實(shí)的學(xué)生。她拯救了被內(nèi)心黑暗吞噬的露娜，拯救了馬國(guó)（還有大二公主兩馬）不知道多少次，而且在無序跑到別國(guó)搞事的時(shí)候總是能幫上大忙——其實(shí)也不多，無序這家伙也就一兩周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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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直到最近，賽蕾絲蒂婭才真正開始明白自己對(duì)暮暮的感覺。這感情似乎很久以前就在她的心里醞釀了，久到夢(mèng)魘之月被擊敗之時(shí)便萌芽了。然而治理國(guó)家并非易事，忙到她連沖出空來追隨自己的情感的時(shí)間都沒有。職責(zé)永遠(yuǎn)優(yōu)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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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她終于有勇氣表露自己的感覺了。奇妙在于，也正是這一天，暮暮寫信告訴賽蕾絲蒂婭想要和她談?wù)?。她特地挑了最好的禮物，準(zhǔn)備送給暮暮，作為她愛的表示。她朝一旁躺在抽屜里的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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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我有個(gè)好消息！”暮暮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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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寵溺地笑著，把下巴搭到自己交叉的兩個(gè)蹄子之間，“你在信中也這么說了。是什么樣的消息重要到要你親自和我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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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gè)嘛，就是……我遇見了一個(gè)很好很好的馬，然后我覺得我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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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仍然溫柔地聽著，說著那些正確的話，問著那些正確的問題。暮暮接著說著她的新歡，賽蕾絲蒂婭的世界慢慢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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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緩緩伸出一只蹄子，把放書的抽屜關(guān)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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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求你了，快從里面出來。”露娜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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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里面?zhèn)鱽碣惱俳z蒂婭模糊不清的回答，“剩下的日子里我就要在我的床上度過，誰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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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一整個(gè)國(guó)家等著你去治理呢，”露娜道，“在臥室里就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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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的秘書把公文從門底遞進(jìn)來，然后我簽了再送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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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吃什么啊？”露娜換了一招，“我感覺蛋糕可沒法從門底下塞進(jìn)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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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寂靜。露娜差點(diǎn)以為自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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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給門開個(gè)夠塞蛋糕的縫好了?；蛘呷麄€(gè)蛋糕口味的冰淇凌也行。我失去自己的真愛了，一直吃冰淇凌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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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露娜一蹄扶額，抱怨道，“第一，我這話說的可能有點(diǎn)過，不過你又不是永遠(yuǎn)失去暮暮了，她愛的是個(gè)凡馬，總有一天暮暮還會(huì)再次單身的。第二，根本就沒有蛋糕口味的冰淇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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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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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把國(guó)內(nèi)所有的食品學(xué)家都抓起來，因?yàn)樗麄儫o能預(yù)見蛋糕味冰淇凌的市場(chǎng)需求，全都以叛國(guó)罪關(guān)進(jìn)大牢，然后再把牢門的鑰匙扔到月球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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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再說最后一遍，我的月亮不是你扔不順眼的東西的地方。是，我承認(rèn)這套對(duì)我挺管用的，但你不能凡事都靠把東西往月球上丟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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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妹妹，你說得對(duì)?！辟惱俳z蒂婭的聲音從門后傳來，“流放月球?qū)θ予€匙這樣的小事來說確實(shí)太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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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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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樣，把偷走暮暮的那個(gè)小馬抓起來，扔到月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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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還這么耍小孩子脾氣，我就不跟你說了?！甭赌热酉逻@句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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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后，被后馬稱為“顰日之年”的一年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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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最終還是從臥房里走了出來，但是當(dāng)年那個(gè)溫柔高興，不斷激勵(lì)著子民們投身友誼主義建設(shè)的她沒了。即使處在一個(gè)無馬可安慰的境地，賽蕾絲蒂婭依然堅(jiān)持執(zhí)政，破碎的心不是逃避責(zé)任的理由。子民們盡力想要他們的公主高興起來，賽蕾絲蒂婭也很感激，但是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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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的交響樂會(huì)，舞臺(tái)劇，史詩，各類文學(xué)作品，以賽蕾絲蒂婭之名，四處浮現(xiàn)。只為讓賽蕾絲蒂婭再次開心起來，不再去擔(dān)憂煩擾她內(nèi)心之事。即使子民們不知道她為何不開心，他們依然為自己的公主獻(xiàn)上自己的全部，正如賽蕾絲蒂婭一如既往地為他們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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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食品專家們從牢里出來以后，也為公主奉獻(xiàn)著。在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艱苦攻關(guān)，對(duì)食品進(jìn)行常馬難以想象的各種實(shí)驗(yàn)之后，他們終于研發(fā)出了蛋糕口味的冰淇凌。雖說這東西難吃得要死，他們也被送上了月球去服無期徒刑，日后賽蕾絲蒂婭考慮赦免他們時(shí)這份苦勞或許還是有點(diǎn)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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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的妹妹似乎不理解賽蕾絲蒂婭的痛苦，總是帶著批判的眼光看待她的心碎歷程，甚至于在賽蕾絲蒂婭決定染黑自己的鬃毛以示悲痛之時(shí)當(dāng)眾嘲諷。但賽蕾絲蒂婭寬恕了她的一切行為，因?yàn)樽鳛橐粋€(gè)善良的小馬，和明的君主，她理解露娜偶爾的不耐煩和缺乏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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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當(dāng)賽蕾絲蒂婭即將走出陰影，蛻變成新的存在之時(shí)，悲劇發(fā)生了。一如賽蕾絲蒂婭所料，暮暮的愛馬拋棄了她。兩馬之間的感情不過是個(gè)謊言，一個(gè)政治手腕而已，當(dāng)他達(dá)成目標(biāo)之后，暮暮就變成了一個(gè)累贅。于是她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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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消息，賽蕾絲蒂婭以最快速度趕到了暮暮的城堡，想要去安慰她的朋友，她的愛馬。然而當(dāng)她推開城堡大門時(shí)才發(fā)現(xiàn)早已馬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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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急動(dòng)員的皇家衛(wèi)兵們對(duì)全馬國(guó)展開搜索，試圖尋找那任性的公主，但毫無線索。賽蕾絲蒂婭快要急瘋了。她每晚希冀著，祈禱著，希望暮暮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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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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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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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從桌前抬起頭。平日里降下太陽，升起月亮的她發(fā)現(xiàn)，今天太陽沒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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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窗前，往外望去。太陽在，壓在地平線上。她試圖降下太陽，但沒有成功，太陽依然壓在哪，世界陷入……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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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門沒有開完，賽蕾絲蒂婭便翅膀一收穿了過去，然后一個(gè)振翅將她向前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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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牽引著她向王座廳飛去。露娜也感受到了。當(dāng)賽蕾絲蒂婭翅膀尖擦著地面掠過一個(gè)轉(zhuǎn)角之后，她身邊多了露娜。她朝露娜看了一眼，露娜緊抿著嘴唇，凝重地點(diǎn)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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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座廳門前兩公主翅膀大張，降落到地面，開門，沖入王座廳，然后停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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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前，一只翼角獸正望著黯淡之中的大地。她如同露娜一般高，深紫色的鬃毛，又長(zhǎng)又尖的角劃在空中，深藍(lán)的鬃毛里閃著星星般的光彩，順著后背披下來，無風(fēng)自動(dòng)，一條醒目的亮紫色劃過整個(gè)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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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親歷現(xiàn)場(chǎng)，賽蕾絲蒂婭依然拒絕相信自己所見，拒絕相信身前的一切。直到暗紫色翼角獸陰狠的目光和賽蕾絲蒂婭對(du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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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安啊，‘陛下’?！眽?mèng)魘暮光低沉的聲音咆哮著，她朝王座上走去，“對(duì)我的新帝國(guó)感想如何？喜歡我所做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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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愛之馬的墮落嚇壞了賽蕾絲蒂婭，她說不出話。但露娜憤而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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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光閃閃！”露娜怒道，走到王座的臺(tái)階前停下，“此何也？！馬國(guó)不宜為一君之所治，汝知之。本宮之鑒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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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的經(jīng)歷，我自然是學(xué)習(xí)了。露娜啊，相信我，要說我有什么特長(zhǎng)，那就是學(xué)習(xí)?！奔词钩岚蛞廊痪o緊收在身上，暮暮開始漂浮起來，周身黑魔法環(huán)繞，“所以這一次，我在擁有足以壓制所有小馬的力量之后，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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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漆黑的魔法從暮光的角上電射而出，濃稠的黑魔法擊穿了露娜慌忙釋放的護(hù)盾，下一瞬黑色的閃電便包圍了露娜?；覊m散盡之后，只有一座露娜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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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盯著自己妹妹的石像，驚懼與哀傷之中她向前跑去，站定在階梯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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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呀誒呀，這不是我的老師嘛？看來我學(xué)了點(diǎn)新花樣呢，不是嗎？”夢(mèng)魘暮光冷笑著，“告訴你呀，我也要把你變成石頭，然后把你倆一起放到我的花園里，這樣一來，你還是能和你妹妹在一起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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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暮暮啊……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你究竟是出于何心？”賽蕾絲蒂婭近乎絕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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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你清楚?！蹦汗怆p眼微瞇，聲音低沉，“他們利用我，把我當(dāng)成工具，當(dāng)成墊腳石。他們從來沒愛過我，從來沒有，也永遠(yuǎn)不會(huì)有。所以，所有小馬都不應(yīng)感受到日月的光華，亦或是任何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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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不是這樣的，”賽蕾絲蒂婭的聲音溫柔起來。她的一只蹄子踏上第一級(jí)臺(tái)階，“我愛你。我一直都愛著你，也永遠(yuǎn)都會(huì)愛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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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暮光不解的眨眼之中，眼瞳顏色一下恢復(fù)正常，她緩緩落回地面，“可你……不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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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確實(shí)愛上你了。暮暮，我愛你很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但是只要有你在身邊的時(shí)候，我就會(huì)一直望著你，難以把你從我的視野中挪開。你說愛上另一匹小馬時(shí)我差點(diǎn)被壓垮了，但我還是堅(jiān)持著，便是為了你，我也一直試著去替你高興，試著去欣慰。當(dāng)你逃走的時(shí)候我心都碎了，為什么不讓我去安撫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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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為這份力量的付出，還有我對(duì)你妹妹所做的……不，不行！你不能愛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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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仰起頭，痛苦地尖叫起來，黑魔法從身體里滲出，在上方形成一片扭曲的黑霧。接著黑霧一沉，暮暮也變成了露娜一般的石像，下一瞬，石像上出現(xiàn)了裂紋，暮暮開始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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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賽蕾絲蒂婭失聲，朝臺(tái)階上沖去，即使她使出了幾個(gè)世紀(jì)以來最大的力氣，似乎她越是要?jiǎng)?，周圍的空氣就愈加粘稠，如同糖漿，臺(tái)階延伸著。當(dāng)她終于沖到王座旁，卻只能面對(duì)一堆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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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她嗚咽著，垮在地上，開始抽泣，“求求你了，不要?？旎貋?，吾愛。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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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嗚咽被天花板上傳來的一聲笑打斷了。她抬頭，發(fā)現(xiàn)露娜正立在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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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誒誒，”倒懸的夜之公主朝下看向自己的姐姐，“這個(gè)展開挺神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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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驚訝的目光中，露娜輕輕一跳，從天花板上飄下來，懶懶地翻了個(gè)身，落到自己的石像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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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眼里我就長(zhǎng)這樣子?。俊甭赌葒褡咧?，語調(diào)有些調(diào)侃“我鼻子沒這么大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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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可是你……”賽蕾絲蒂婭閉上眼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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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翻個(gè)白眼，嘆氣，“看見沒，石像不見了吧？”露娜朝剛剛還有石像的空氣看了一眼，“遇到矛盾之時(shí)，最容易的解決方案就是消除掉那個(gè)最不討喜的矛盾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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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笑，然后開始繞著王座廳轉(zhuǎn)了起來，四處望著，“好久沒以這種方式來拜訪你了，不過每次造訪夢(mèng)境都能給我以對(duì)某馬性格更加深刻的理解呢。比如你看看，我們王座廳里你不喜歡的那些壁畫，全都不見了！誒，還有因?yàn)槟耗簯賽鄣臅r(shí)候你傷心了，然后舉國(guó)上下都跑來安慰你，就因?yàn)槟隳敲炊嗄甑耐昝佬蜗蠛妥晕曳瞰I(xiàn)？我知道你喜歡裝可憐，但也不是這么個(gè)裝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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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疑惑和憤怒的注視中露娜偷笑一聲。她正想斥責(zé)露娜又把自己的傷痛當(dāng)作玩笑之時(shí)，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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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蕾絲蒂婭廢了老大勁，從舒適到欠的被窩里掙扎著坐起來。一想，也到了早晨的時(shí)間了，于是毫不拖泥帶水地把太陽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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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事落定，她長(zhǎng)嘆一聲，蓬亂的鬃毛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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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確實(shí)是這樣呢，”她對(duì)著皇家臥室的寂靜說道，“我……我愛上暮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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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茬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夢(mèng)，驚慌之中眼睛一睜，“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她叫了起來，而若不是很久以前以防萬一專門給她的床架子用鈦合金加固過一次，就憑剛剛她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的力道，床怕是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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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魔法拉過自己的首飾，在浪費(fèi)了寶貴的一秒鐘去思考之后，還是發(fā)現(xiàn)沒時(shí)間戴了，于是沖向陽臺(tái)，騰身而起，消失在護(hù)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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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秒之后，臥室門突然一開，露娜滿臉壞笑跑了進(jìn)來，正想損姐兩句，卻發(fā)現(xiàn)臥室是空的。一點(diǎn)小失望在她的臉上抹過，但很快又消失了。露娜轉(zhuǎn)身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