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游戲世界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個世界,可能只是一個游戲?”——題記
壹
垠冥走在迷霧森林之中,隱約看見前方一棵大樹下有塊石頭在熒熒發(fā)光。
他走上前,將石頭撿了起來,看著上面刻著一行清晰的字:
你有沒有想過 我們這個世界 可能只是一個游戲
“游戲?”垠冥將手上的彎刀插在背后,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塊石頭,通體玄黑,一行金字閃閃發(fā)光。
“是誰刻意擺放的嗎?”
他將石頭帶回小鎮(zhèn)上的鐵匠家。
“乾陸,看看這玩意兒,你見過嗎?”
“這不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嗎,天河岸邊到處都是,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給你找一籮筐?!鼻懙?。
“是嗎,我還以為是什么罕見的材料,想著打磨了,裝飾一下我這寶刀?!?/p>
“不過,這行字倒是挺特殊的,乾陸將石頭在手里反復觀察研究,“奇怪了,它怎么一直在發(fā)光,動力源在哪?”
“可能……石頭里面有個裝置?”
“冥兒,你要是不介意,我把它劈開看看?”
垠冥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盡量把上面的字保全?!?/p>
“得嘞,沒問題?!?/p>
乾陸將桌面騰空,把石頭放在中間,他食中二指并攏,隔空一個橫掃,石頭從中間被一分為二,露出玄黑的表面。
沒有裝置。
“奇了,怎么做到的?!鼻憜柕馈?/p>
“我去書行家再問問,”垠冥拿走帶字的那個石塊,說道,“剩下的,歸你了?!?/p>
垠冥使用了遁形術,即刻傳送到了以咒言和筆跡為修行宗派的書行家。
書行家的云宮坐落在倉頡山,山上云氣縹緲,有瀑布飛流直下,遠觀氣勢磅礴,近看生機盎然。
“垠冥吾兒,你來了?!?/p>
闡文總是這樣,見誰都喚成“吾兒”,垠冥倒也不是很介意了。
“闡老,我想向您請教一個東西?!?/p>
垠冥從懷里取出刻有字的石塊,交給闡文。
“上古派。”看到篆體字,闡文說道。
他撥動了一下花白的眉毛,將石塊拿在手里觀了個真切。
“這字是用咒法刻上去的,觀其筆勢雄健,剛柔并濟,能量運行持久而平穩(wěn),當有三百年修行功底?!?/p>
“那您知曉是何人的筆跡嗎,能否找到這個人?”
“自古書行家,上古派的修習者很少,只因溝通天地,參了造化因果,是以每過一百年便有一劫,很難有人順利通關,時至今日,有三百年以上的修行者不出五百人?!?/p>
“我給你一個名單,上面是我經(jīng)過對比后覺得最有可能的五個人,你可拜訪詢問?!?/p>
闡文輕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間,抽出一縷白煙,只見白煙自動成書,儼然是五人的名號和居所。
垠冥收好石塊和名單,開始挨家挨戶詢問。
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是:從未去過天河,也不曾在石塊上刻字。
正當垠冥想要返回去找闡文時,傳奇大陸乾西嶺的上空響起了作戰(zhàn)警報。
召集令頃刻間傳至乾西嶺的每個村落。
開戰(zhàn)了。
垠冥在內(nèi)心道。
他即刻前往召喚臺,和大家集結。
只聽周圍議論聲道:
“坤西嶺的人又攻過來了?”
“情報顯示,有十四萬人?!?/p>
“真是不知道消停?!?/p>
這時,乾天派的大弟子站在中央高臺上高聲道:“我軍已經(jīng)集結了十二萬人,一旦對方進入我方地界,即刻開啟分形戰(zhàn)場?!?/p>
“是,領命!”眾人道。
貳
傳奇大陸,共有八大宗派,分別為乾派、坤派、震派、巽派、坎派、離派、艮派、兌派,一開始,八大宗派相輔相成,共同促進著傳奇大陸的蓬勃發(fā)展。后來,各派之間為搶奪創(chuàng)世神器盤古斧和女媧石,彼此分裂,陷入無邊戰(zhàn)爭。經(jīng)過長期的斗爭,八大派形成了以乾坤兩派為主的對抗陣營,分別為分布在乾西嶺的乾、震、坎、艮派和坤西嶺的坤、巽、離、兌派。
自古以來,傳奇大陸都流傳著一句話:陰陽失衡則天下崩。
盡管歷代八大派的長老都致力于恢復傳奇大陸上古時期各派人民和諧共生的時代,但是,為了搶奪賴以生存的能量之源——盤古斧和女媧石,兩大陣營之間的征伐和對抗,歷久以來,不曾止息。
分形戰(zhàn)場開啟后,傳奇大陸的迷霧森林分形為兩萬八千個相似的森林戰(zhàn)場,雙方軍隊按對等的人數(shù)比例自動投放至戰(zhàn)場中。
乾營因為人數(shù)較少,進入分形戰(zhàn)場后,幾乎都是以四比五的人數(shù)對戰(zhàn)坤營。
分形戰(zhàn)場是前任乾天派長老創(chuàng)立的一種機制,乾主創(chuàng)造,坤道成之,長老旻天充分利用乾西嶺的先天優(yōu)勢,只要坤西嶺的人攻入乾營,長老的法印就會開啟,分形戰(zhàn)場自動成型。
為了更好的發(fā)揮主戰(zhàn)場優(yōu)勢,分形戰(zhàn)場在分出地形的同時,也會根據(jù)各自士兵的屬性,匹配相應的對手,這樣可以利用五行生克,獲得最大的進攻主動性。
叁
第一回合
垠冥進入戰(zhàn)場后,看了一下戰(zhàn)友的人數(shù),三人。彼時,有狂風席卷而來,垠冥暗道:“不好,風信派?!?/p>
巽風風信派專職刺探情報,長風所過之處,無所不曉,這對于還不清楚敵軍情況的乾營來說,非常不利。
這時,隊伍中一人挺身而出,他雙手運轉法力,朝著地面猛然一拍,一座高山拔地而起,矗然挺立。
“速度這么快,竟然讓他們找到我們了,看小爺我不讓你們淋成個落湯雞。”隊伍中又閃出一人,他直接飛身至山頂,收集了云中水汽,全部灌入長風。
這位小兄弟來自坎水派,只見他站在山頂,雙手叉腰,朝著對面喊話道,“你也別刺探情報了,直接約戰(zhàn)吧,我們就在這等著?!?/p>
長風打了一個回旋,立時返回了。
危機暫時解除,四位戰(zhàn)友開始互相介紹。
艮山派和坎水派各自已經(jīng)展示過法力,他們將目光停留在垠冥二人這里。
垠冥自我介紹道:“我是垠冥,來自乾天乾金派,主兵器?!彼辛艘粋€抱拳禮,“此戰(zhàn)能夠與諸位并肩作戰(zhàn),也是垠某的緣分?!?/p>
“我叫葛雷,來自震雷天雷派?!本o接著,葛雷也抱拳道。
“好家伙,天雷派,這場基本穩(wěn)了。”艮山派的小兄弟有些激動道,他稍微穩(wěn)了穩(wěn)情緒,抱拳道:“我是艮山藏盈派許戈,有幸與大家并肩作戰(zhàn)”。
“我是坎水天一派既濟,有幸與諸位相識?!?/p>
四位彼此介紹相識后,葛雷提了一個問題:“我們,真的要在這等嗎?”
長久以來,葛雷都習慣于沖鋒陷陣,單打獨斗,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速戰(zhàn)速決的作戰(zhàn)風格。突然間原地集結打團隊戰(zhàn),這讓他有些不適應。
“當然不會啦?!奔葷鸁崆榇蠓?,他上前摟住葛雷,“陣前退敵之策而已。”
“其實……我們固守原地,也未嘗不可?!臂筅ふf道。
“怎么說?”許戈問道。
剛才風信派襲來的時候,許兄筑起屏障,攔截了他讀取我和葛雷戰(zhàn)斗屬性的機會,這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我軍的主動性。
“我也同意駐守原地?!痹S戈說道,“風信派的人必然還會回來,我們在此設下埋伏,可以集中起來對付他們。”
“趁他們還沒來,我們得商討一下作戰(zhàn)細節(jié)。”
“垠冥兄弟,先聽聽你的意見?!痹S戈道。
垠冥抱拳道:“好,諸位承讓了?!?/p>
“依我之見,既然要固守此地,應該最大限度的制造有利于我軍的地形,許戈,這點就拜托你了?!?/p>
許戈道:“好,沒問題?!?/p>
許戈多年征戰(zhàn),雖然是第一次合作,卻也明白垠冥的意思,當下矗立起三座直沖云霄的高山,只留下身后一道出口。
“我們做最有可能的打算,敵軍的陣容為坤土,巽風,離火,兌澤。既濟,先化身河水,探一探敵軍蹤跡?!?/p>
“得令?!?/p>
轉眼,一條寬五十米的小河向遠處蔓延開來。
“葛雷兄弟是我們的殺手锏,我們盡量誘導敵軍集中一起,而后引天雷劈之?!?/p>
“他們來了。”既濟一直前進,探得敵軍的動態(tài),及時向隊友匯報道。
“他們的戰(zhàn)斗屬性為何?”
“坤土,兩個巽風,兩個離火?!?/p>
“好,既濟先回來,在山頂上設伏。我們大體策略不變,具體細節(jié)開戰(zhàn)后大家隨機應變?!?/p>
“是!”
坤土派最擅長的就是識破諸法幻相,因為法術的施展需要以坤道作為載體,敵軍的首領很快感應到戰(zhàn)場上多出的這條小河,他立刻帶領隊員瞬移至河道的盡頭,看到一座高聳入云的山。
坤土運轉法力,孕育出陸地,以供隊員們著陸。
“他們在山后面。”坤土派濟寧說道。
“對面的,敢不敢出來應戰(zhàn)?!憋L信派之一的玄孜說道。
頃刻間,高山被許戈分成兩半,向左右兩邊平移開來。
“等候多時了?!痹S戈道。
彼時,雙方一齊列陣。
乾營四名成員,一字排開,懸浮在以高山作為背景的戰(zhàn)場中央。
“艮山派的人,戰(zhàn)場地勢對我們不利啊。”第二位風信成員希焉道。
“無妨,我在地面周旋,你們盡量引他們在空中作戰(zhàn),他們?nèi)松?,務必分而打之?!?/p>
“是。”
只見坤土吸收分形戰(zhàn)場上所有的土能量,鋪天蓋地朝著艮山壓下,這時,垠冥遁入土地之中,化身回旋金鏢,直沖坤土濟寧而去。
垠冥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間,將金鏢化作龍卷風刃,直接將坤土的肉身切成了粉碎。
坤土沒有肉身作為載體,化作能量,回歸傳奇大陸。
向天空沖刺的四人見情況不妙,派出離火派之一的蒼吾前來支援。
離火從天而降,大火蔓延數(shù)千里,所過之處,焦土成灰。
失去了一個隊友,蒼吾瘋也似的不斷進行攻擊,他以天地為熔爐,以萬物為柴薪,先是送艮山回歸了傳奇大陸,而后又要熔化垠冥為兄弟報仇。
一直在山上設伏的既濟見勢不妙,想要前往支援。
“不要過來?!臂筅び靡饽钫f道。
“我再不過來,你就熔化啦?!?/p>
“沒事,我能頂住,這家伙有百年修行,我拖他一會,你們盡快解決那三個?!?/p>
“好?!?/p>
天空中,巽風派的玄孜和希焉與離火派的炎琰打了一招組合拳,只見這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三山之間,儼然成為地獄火海。
拖住了一個離火,沒想到剩下的三人都是百年修行,這種情況,坎水既濟出陣,無異于送死。
“別怕,我與你合二為一,”葛雷安慰既濟道,“你匯聚力量,開辟一條水道,尋找他們?nèi)说姆轿弧!?/p>
“好?!?/p>
既濟將自己化作一個巨大的水柱,直沖敵方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坎水的能量不斷被消耗,大如巨輪的水柱最后變成樹輪粗細。
葛雷暗藏在水柱中,到達目的地后,葛雷引天雷,直接將敵軍三人擊成為齏粉。
敵軍全滅,分形戰(zhàn)場自動消失。
第二回合
戰(zhàn)爭依舊繼續(xù)著,乾營的三名隊友自動被劃分到下一個分形戰(zhàn)場。
這一次,垠冥和他的兩名隊友和一位來自乾行派的人組成了一支隊伍。
乾行派者,分形戰(zhàn)場無往不利。他們不僅可以讀取敵軍信息,更可以實時感應敵軍動態(tài)。可以這么說,在乾行派面前,分形戰(zhàn)場根本就是透明的。
和乾行派組合戰(zhàn)斗,是葛雷最喜歡的戰(zhàn)斗模式了。
很快,還不待垠冥和既濟出手,葛雷就在乾行派松杉的指導下,以迅雷之勢橫掃了整個戰(zhàn)場。
戰(zhàn)斗結束,所有人員自動轉入下一戰(zhàn)場。
第三回合
這一次,垠冥三個人和另一位乾金派的兄弟組成一隊,對面的陣容則是五個坤土派,這一次,敵軍想打一次消耗戰(zhàn),他們藏身于地形,讓垠冥和戰(zhàn)友們好一陣尋找。
因為摸不清對面的陣容,垠冥四個人分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起謹慎前行。
戰(zhàn)場上一切都顯得很正常,遠處的青山綠柏,高處的云卷云舒,附近的流水潺潺,眼前的綠茵遍野。
四個人橫穿了將近半個戰(zhàn)場,都不見敵軍蹤跡,顯而易見他們?nèi)炕癁槟芰矿w,蘊藏在物質中間。
戰(zhàn)場上無風也無雨,根據(jù)戰(zhàn)場的大小,葛雷判斷,對面可能是四到五個坤土。
“這下難辦了,他們?nèi)羰遣怀鰜?,我們可得一直被困在分形?zhàn)場?!奔葷⌒值苷f道。
這種情況在兩軍交戰(zhàn)中十分常見,在敵我人數(shù)懸殊而實力又差距過大的情況下,一般劣勢的一方會選擇遁形于物質,這樣可以捆綁住對面較強的軍事力量,在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中,可以在分形戰(zhàn)場中為己方陣營拖延時間,因為分形戰(zhàn)場的法則就是只有一方完全消亡,另一方才可以出離戰(zhàn)場。
“真是奇哉,之前聽長老們說過有這樣的打法,可我怎么也沒想到對面會用這招,這次他們有十四萬人參戰(zhàn),人數(shù)怎么看都比我們有優(yōu)勢,何至于用這種絕招?!毙鲁蓡T乾金派青刃道。
“沒準是陰謀呢,先讓我們對他們放松警惕,然后突然發(fā)動攻擊?!备鹄椎馈?/p>
“可能是因為陣容的問題吧,畢竟如果真的是隱藏起來了,很可能他們的陣容并不占優(yōu)勢?!鼻嗳械?。
“小心為上?!臂筅さ?。
“嗯?!贝蠹耶惪谕暤馈?/p>
四個人沿著戰(zhàn)場中心走了個來回,也沒有發(fā)現(xiàn)敵軍蹤跡。
“看來對面是鐵了心要拖死我們。”既濟道。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諸位,我建議不要再走了?!臂筅さ馈?/p>
“我同意?!鼻嗳械?。
“不若我們原地畫陣駐守?”葛雷提議道。
“好?!北娙藚f(xié)商一致。
葛雷在地上畫了一個七星陣,以應天上北斗。
四人背靠背而坐,時刻保持警覺,注意著四方的動靜。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敵軍還是沒有任何蹤跡。
“你們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葛雷問道。
“自我入乾金派,三年來,好像就遇見過一次,那一局打到最后,對面只剩下兩個坤土,為了不被團滅,他們隱匿在戰(zhàn)場?!鼻嗳械?。
“你們怎么出去的?”葛雷是個急性子,與其干等,他倒是想速戰(zhàn)速決。
“代價挺大的。那時候,我們隊兩個坎水,他們化做江河湖泊,漫延了整個分形戰(zhàn)場,而后不斷向地下滲透,最后硬是把對面從土里逼出來了。”
“而我那兩位戰(zhàn)友,因為無差別的滲透,最后也因為能量枯竭,消失在分形戰(zhàn)場了?!?/p>
“他們犧牲了自己,換來我們出離?!鼻嗳邢氲竭@里,留下了傷感和懷念的淚水。
“你們打過多少仗了?!臂筅ぱ鐾中螒?zhàn)場的天空,突然問道。
“數(shù)不清了?!备鹄渍f道。
“三年來,一千多場了?!奔葷馈?/p>
“我入派的時間早,那時候因為考核沒有過關,一直停留在初爻階,大概是啟逆一千九百七十七年的時候吧,戰(zhàn)事逐漸多了起來,很多同門一去不回,我被師尊破格升級為戰(zhàn)士,加入了戰(zhàn)斗。”青刃道。
“說來,自啟逆一千九百年開始,傳奇大陸就沒有一天是太平的了。”既濟道。
“是啊,兩派互相爭奪盤古斧和女媧石,這樣無休無止的戰(zhàn)斗何時可以結束。”青刃道。
“以前的傳奇大陸,不是這樣的?!鼻嗳谢貞浧疬^往,生出很多惆悵,“那時,陰陽平衡,萬物生生不息?!?/p>
“原本是合而為一的上古神器,原本是和諧萬邦的傳奇大陸,原本是和諧共處的各派子民,什么時候開始,逐漸分裂了呢?”這不僅是青刃的疑問,更是所有傳奇大陸人民的疑問。
“是啊,自從上一個紀元開始,盤古斧與女媧石分離,先是傳奇大陸一分為二,然后各派戰(zhàn)斗不止,誰都想奪取對方的上古神器,可只有神奇合而為一,我們才能夠繼續(xù)繁衍生息啊。”葛雷道。
“真的,好疲倦?!奔葷馈?/p>
“陰陽合和才可以萬物相生,無論是上古時期的混元十萬年,還是中古時期的天星五千年,還是近代的啟逆兩千一百年,或許,走向崩裂,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意志吧?!臂筅さ?。
“那一切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自啟逆期開啟,我生在戰(zhàn)場,死在戰(zhàn)場,輪回了四十三次,這樣無止境的殺伐,何時才能終結?!奔葷?。
“終結不了的,啟逆期結束,還會有下一個啟逆期,會有下一任傳奇大陸主,會重新分開陰陽,合成盤古斧和女媧石,而后確立八大派系,千年的和平共處之后,傳奇大陸又會因為能量的失衡而陷入無休無止的戰(zhàn)斗中?!臂筅さ馈?/p>
四人已經(jīng)忘卻了自己身處分形戰(zhàn)場,大家暢所欲言,對于傳奇大陸的人來說,十萬年來,他們第一次開始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世界是什么,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遠處的地層起了一層變化,波動如水紋。
葛雷一道天雷劈過去,直接將地面炸開一道裂紋,而后是野草被焚燒,樹木傾倒,火勢逐漸蔓延開來,吞噬著一切。
“葛雷,是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了嗎?”既濟問道。
“果然對面全是坤土。”葛雷道。
看著熊熊蔓延的大火及成片的焦土,四人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對面有離火或者兌澤,這樣的火勢不會構成威脅,但是對面沒有一點反抗措施,只能說明,他們沒有與之相生相克的派系。
葛雷騰空而起,他以自身為陣眼,將七星陣投射到天穹,而后引天雷轟擊整個戰(zhàn)場。
有陣法作為屏障,其余三位隊友能夠暫時安然無恙,只是隨著葛雷施法強度的提升,結界的保護效能開始減弱。
這時,隊伍中的青刃有些耐受不住。
“火勢太兇猛了,我感覺自己要熔化了?!?/p>
“我助你?!焙喓唵螁蔚娜齻€字,垠冥為青刃消耗了自己八百年的修行。
在能量傳遞的過程中,垠冥漸漸感受到熱浪燒灼的痛楚。
這是一種久違的痛楚,他修行千年,之所以能夠快速煉成六爻階,皆是與他這種死里求生的修煉方式有關。
他是乾金之體,卻將自己關在離火陣中,修煉三十年,才練就真金之體。
“你停下吧,沒有必要為我一個初爻階耗費元力?!鼻嗳械?。
“既然在分形戰(zhàn)場上相見,就沒有拋下戰(zhàn)友的道理?!臂筅さ?。
“我死了,大不了重新出生選派,左右不過二十年,可你千年的修行不能就此付之一炬啊。”
“放心,我還能頂?shù)米 !?/p>
在葛雷的猛烈攻擊下,分形戰(zhàn)場整個變成了一個雷電場,萬物無處遁形,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火光摧毀一切,戰(zhàn)斗結束了。
第四回合
分形戰(zhàn)場重新匹配,這次,垠冥沒有和之前的隊友們在一起。
剛剛加入戰(zhàn)斗,垠冥需要盡快尋找自己的隊友。
按常理,隊友應該會和自己同時出現(xiàn)在一起,可是垠冥環(huán)顧四周,沒有一個隊友的蹤跡。
這一場,很有可能是一對一。
垠冥繞著戰(zhàn)場走了一圈,根據(jù)經(jīng)驗,他判斷這一局不是一對一,就是一對二,因為在分形戰(zhàn)場中,無論是敵我雙方的戰(zhàn)斗屬性還是作戰(zhàn)的場地面積,大部分都是按照對等原則進行分配的。
同樣的,對手遲遲不肯出現(xiàn)。
垠冥找了一棵樹坐下,因為上一局法力消耗太多,他需要緩一緩。
“葛雷那小子,打架是真的猛,不過這會兒應該出去了吧?!臂筅ば牡?。
分形戰(zhàn)場有個規(guī)定,如果一名戰(zhàn)士在團隊作戰(zhàn)中能量輸出占團隊總輸出一半以上,則戰(zhàn)斗結束后,可以離開分形戰(zhàn)場,且三年內(nèi)不用再加入戰(zhàn)斗。如果己方只有一人參與作戰(zhàn),贏得戰(zhàn)爭后,同樣可以三年內(nèi)不再加入戰(zhàn)斗。
“最后一場了,打完,就結束了吧?!臂筅と缡窍?,他估摸著對面不是在守株待兔,就是在到處尋找他。
“真累……”垠冥突然想起了參與戰(zhàn)斗前,自己撿回來的那塊石頭,因為分形戰(zhàn)場本質是一個虛擬的場地,原世界的物品是不可能帶進來的,垠冥只好憑著記憶,用金子還原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石頭。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個世界,可能只是一個游戲?”
這句話,不僅刻在石頭表面,也銘刻在他的心里。
他最早接觸到“游戲”的概念,是二十年前了,那時候乾西嶺和坤西嶺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陷入膠著狀態(tài),為了鍛煉戰(zhàn)士們的素質,乾天派長老用了一部分女媧石的能量,模擬了一個分形戰(zhàn)場供大家訓練和實戰(zhàn)。
那時戰(zhàn)事緊張,訓練刻不容緩,長老語重心長地說:“要記住,每一次模擬,都是實戰(zhàn),這不是游戲,這就是戰(zhàn)場。”
“什么是游戲呢?”垠冥開始思考,“是對現(xiàn)實生活的模擬?還是對現(xiàn)實世界進行理想層面的改造?”
“如果我們的世界是游戲,那原本的世界是什么模樣?”
“莫非我們的世界,是原本的世界的人們開發(fā)出的游戲?”
“莫非他們的世界也有無窮無止的戰(zhàn)斗,需要訓練士兵?”
“可若一切都是游戲,那我們要如何才可以出去……”
“小哥哥,你手里的東西好漂亮,可以給我看看嗎?”
一陣微風拂過垠冥的臉頰,他抬頭看了看,只見風卷落葉,一名小女孩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她看著年紀不大,十幾歲的樣子,應該是剛剛修成初爻階吧。
這么小,就上戰(zhàn)場了。
垠冥心中突然生出前無限感慨。
“喜歡嗎,你拿著吧?!臂筅ⅫS金石遞給小女孩,就在小女孩要去接的時候,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小女孩頃刻間被帶到了三里之外。
旋風化作一個女子的模樣,她將女孩緊緊抱在懷里,十分擔憂地說道:“你嚇死媽媽了,剛剛給你說了不要亂跑,這是戰(zhàn)場,這是戰(zhàn)場啊……”
垠冥驚呆了,他手里的黃金石直接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
“你們……不是自愿加入戰(zhàn)斗的嗎?”
女子將孩子護在身后,她站起身來,看向垠冥的眼神里滿是戒備,“自愿?現(xiàn)在的分形戰(zhàn)場哪里還分什么自愿不自愿,只是沒想到,竟然和女兒分在了一起,真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p>
“好殘酷……”垠冥的心中生出一絲哀憐,為母女,也是為他自己。
如果他殺掉這一對母女,他就可以出離分形戰(zhàn)場,三年不用再戰(zhàn),可他下不去手。
分形戰(zhàn)場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以往都是只有戰(zhàn)士可以加入,現(xiàn)在居然把居民也裹挾進來,看來,敵方的首領定真是瘋了。
“罷了,千年的修行已經(jīng)耗盡,在這里一了百了吧。”垠冥如是想道。
“我們早點結束戰(zhàn)斗吧,你來殺了我?!臂筅ふf道,雖然他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
“什么?”女子顯然不可置信。
“或者,你讓這個小孩來也可以,這樣她就可以出離分形戰(zhàn)場了。”垠冥是想利用分形戰(zhàn)場的規(guī)則來幫助這個女孩不再卷入下一場戰(zhàn)斗。
“媽媽,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小女孩說道。
女子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這場戰(zhàn)斗,無論結果如何,她和女孩都注定要分離。
“想好了嗎,別讓我反悔。”垠冥在手中幻化出一把刀,遞在母女面前。
小女孩拉著母親的手,搖搖頭。
女子臉上的淚水不斷往下掉,她顫顫巍巍地拿起垠冥手中的刀,“謝……謝謝你?!?/p>
這是垠冥這一世,聽過的最為沉重的道謝。
“沒事,不就是重頭來一遍嗎,那時候你姑娘可就成我姐姐了?!臂筅ざ紫聛韺π∨⒄f道,“別哭了,如果我來世我還能記得前世的記憶,我自會去尋你,到時候你可要認我啊,還要撫養(yǎng)我長大啊,就像你媽媽撫養(yǎng)你一樣?!?/p>
小女孩崩潰了。
她前世在坤地兌澤派修行,本以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澤潤土壤,使得萬物萌發(fā)生長,可惜戰(zhàn)爭年代,她被迫成為一名戰(zhàn)士,上了戰(zhàn)場。
這一世,她轉世為坤地巽風派,依舊是想用自己的力量,維護四季運轉,在春天時帶來微風細雨,在夏天時帶走酷悶暑熱,在秋天時帶來豐收希望,在冬天時送來暖風陣陣。
還沒有等她修煉到二爻階,正式參與社會實踐,又再一次被迫上了戰(zhàn)場。
“媽媽,來生我們一起轉世好不好。還入坤地巽風派,我們遠離世俗,化作長風,浪跡傳奇大陸,從此無拘無束。”
女孩以風力運轉刀,從自己的背后穿進入,從女子的背后穿出。
分形戰(zhàn)場頃刻間崩裂了,垠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振暈,待他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第五回合
“召集令,乾西嶺正在遭受敵軍侵襲,請已入派成員迅速加入戰(zhàn)斗?!?/p>
“召集令,乾西嶺正在遭受敵軍侵襲,請已入派成員迅速加入戰(zhàn)斗?!?/p>
“召集令,乾西嶺正在遭受敵軍侵襲,請已入派成員迅速加入戰(zhàn)斗?!?/p>
……
召集令一遍遍的重復著,垠冥站起來艱難地走了幾步,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天屏,匯報戰(zhàn)場情況,目前參戰(zhàn)者幾何?”垠冥遁入土地,趁著養(yǎng)護的時間了解目下的情況。
“自下午申時起,坤西嶺所有入派成員均加入戰(zhàn)斗,目前的參戰(zhàn)斗人數(shù)仍在不斷激增,敵軍已入陣者四十五萬,隊列中二十萬。我軍已入陣者三十七萬,隊列中十萬。對陣比例嚴重失調,請問您是否愿意加入戰(zhàn)斗?”
“垠冥,入陣?!?/p>
垠冥恢復肉身,走進天屏開啟的傳送通道。
這一戰(zhàn),垠冥隊伍中有兩位艮山派成員,對面則是兩個巽風派和兩個坎水派成員。
垠冥和戰(zhàn)友配合的很好,他們?nèi)硕蓟髂芰繎B(tài),乾金蘊藏艮山之中。他們?nèi)撕狭Γ没梢恢蝗绺呱桨憔薮蟮拿瞳F,在戰(zhàn)場上往來穿梭,先是解決了對面兩個化做水池的坎水,而后從四周將巽風包圍,垠冥化作密不透風的金屬球,將巽風裹挾其中,而后不斷縮小,空間被擠壓,巽風不得不恢復人形,就在這一瞬間,金屬球內(nèi)部表層相對生成三百六十條金絲,鋒利似劍,一齊穿過球內(nèi)兩位敵軍的身體。
戰(zhàn)斗結束。
第六回合
這一次,垠冥一個人,對戰(zhàn)對面五人。
三位坤土派,兩位兌澤派。
垠冥越來越覺得,分形戰(zhàn)場匹配機制有問題,一開始還考慮參戰(zhàn)雙方的人數(shù)和戰(zhàn)斗屬性,后面或許是因為參戰(zhàn)人數(shù)過多,戰(zhàn)場的維系能量有所減弱,導致分配機制越來越混亂。
一個打五個。
這次不能使用土遁了,因為派系的原因,原本可以滋生他能量的坤土現(xiàn)在成了他能量運轉的最大限制。
垠冥先是化做八千四百個斧頭,砍完戰(zhàn)場上的所有樹木,堆積在一起點燃。如此,他自己創(chuàng)造出火的能量。
垠冥在距離地面兩尺的地方以金屬形態(tài)平面展開,覆蓋了整個大地之后,在金屬面表層向下延伸出無數(shù)金屬錐,在烈火的烘烤下帶著熱量向地面延伸,讓隱藏起來的坤土能量和蘊藏在沼澤的兌澤能量無處遁形。
垠冥的金屬版面同時也抵擋住了巽風,巽風無法救助隊友,只能在金屬面上方徘徊,他們越是啟動能量,火勢的范圍就越大,可他們一旦化作人形,立刻會被垠冥解決掉,只能盡量向天空靠近,爭取帶來更多來自云端的水汽,可火勢幾乎燒遍了分形戰(zhàn)場,黑煙直沖云霄,水汽還沒有落地就蒸發(fā)了。
地上濃煙滾滾,解決完四個敵人,剩下兩個巽風。
能量態(tài)的垠冥化作金身塑像,他以戰(zhàn)場為熔爐,原地打坐,任由烈火燒灼。
天空的兩位巽風互相盤旋,形成一道龍卷風向垠冥襲來,龍卷風的威力無比強大,有著要撕毀一切的力量。
無論巽風如何提升速度,垠冥的金身依舊巋然不動。
驟然間,垠冥金身放出萬丈光芒。
那一刻,他突破了乾金六爻階,修煉成七階乾精派。
垠冥的右手掌心幻化出一個漩渦,吸納了戰(zhàn)場上所有的能量,而后將一切轉化為物質態(tài)。
做完這一切,垠冥的手上出現(xiàn)兩個一模一樣大小的石球,儼然是巽風派的兩人。
他握住拳頭,捏碎了石球。
戰(zhàn)斗結束。
第七回合
“召集令,乾西嶺正在遭受敵軍侵襲,請已入派成員迅速加入戰(zhàn)斗?!?/p>
……
“請問你是否愿意參加戰(zhàn)斗?”
……
“垠冥,入陣?!?/p>
垠冥進入戰(zhàn)場,周圍依舊沒有一個戰(zhàn)友。
他在手心里幻化出那一塊刻字的石頭,仿佛,這就是他的戰(zhàn)友。
垠冥沿著戰(zhàn)場的中軸線向前走,他環(huán)視了一圈戰(zhàn)場,發(fā)現(xiàn)右前方一顆樹木上的樹葉風向不對,與同排樹木上的樹葉風向不一致。
垠冥將石塊放在懷里,對著那顆大樹說道:“出來吧,這邊就我一個人。”
樹葉沙沙作響,長風化作一個人形,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
白發(fā)老者用幾根樹枝幻化成一個木質茶幾和兩個樹輪座椅,對垠冥說道:“坐下吧?!?/p>
“謝謝?!臂筅ふf道。
在戰(zhàn)場上和對手相對而坐,雖然是比較怪異的體驗,但垠冥心中卻是出奇地自然,他能感受到老者的氣場很平和,沒有敵意。
分形戰(zhàn)場今日狀況百出,垠冥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閣下來自巽風長生派?”垠冥試著打開話題。
“是的?!?/p>
“以往戰(zhàn)場上相逢的對手,都是風信派。長生派,我是第一次見?!臂筅さ馈?/p>
“哦?那當真是緣分了?!?/p>
“是啊,幸會,幸會?!臂筅け?。
老者笑了笑,他指尖一動,只見樹林里飄來兩個樹葉做的茶杯,里面斟滿了露水。
“長生派的術法果然有趣?!臂筅た滟澋?。
“是嗎,還有更有趣的。”老者手捏發(fā)釵,發(fā)釵上長出兩片葉子,老者取下葉片,輕輕吹了口氣,葉子變成兩個活潑的小人,開始在茶桌上你追我打。
看著兩個小人打架,怒目圓睜的表情還刻畫的惟妙惟肖,垠冥一開始覺得很好笑,可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笑容頓時就凝固住了。
“我們什么時候開打?”垠冥非常直接地問道。
“什么時候都可以,只是,你覺得還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嗎?”老者反問道。
“什么意思?”
“若是這一局你勝,則這一場戰(zhàn)斗結束,還有下一場戰(zhàn)斗等著你。若是我勝,則你還要轉世,二十年后依舊要參加無休無止的戰(zhàn)斗?!?/p>
“若是我們同歸于盡或者不戰(zhàn)斗呢。奈何橋上等等我,我同你一起轉世,下輩子我要投入巽風長生派,與你修習養(yǎng)生之術,”垠冥道,“或者就這樣,什么也不做,我們在分形戰(zhàn)場里了卻此生?!?/p>
“你能感受到嗎,分形戰(zhàn)場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磥恚乱粋€紀元就要開啟了。真不知道那會是怎樣一個世界。”老者道。
“無論是怎樣的世界,到頭來都是一場毀滅,”垠冥道,“或許,我們這個世界本就是虛幻一場,從來不存在吧?!?/p>
“為何會有此想?”老者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世界,可能只是一個游戲?一個用來模擬戰(zhàn)場的游戲?”垠冥問道。
“我們的世界是由我們世界之外的生物創(chuàng)造的,不斷的重啟和毀滅,就是游戲的開始和結束。”
“如果我們的世界是游戲,是世界之外的生物創(chuàng)造和設置的,那我們從哪里來呢?”老者問道。
“或許,我們一直都在游戲里,或許我們來自外面?!?/p>
“罷了,思考也解決不了問題,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死了還要重來?!臂筅わ嬒乱豢诼端琛?/p>
“我目前還不能完全理解你,只是有種感覺,你觸碰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世界瀕臨毀滅,新紀元開啟后,眾生的記憶都會被清除,來世真希望還能再見到你,也希望我們能繼續(xù)探討這個話題?!崩险叩馈?/p>
“希望那時,你還能為我準備上一盞露水茶。”垠冥道。
……
肆
四十九天后,將近十三萬場戰(zhàn)斗結束,乾坤兩派一共只剩下四個人,他們漂流在無盡的星空之中,周圍一百多萬顆星星是他們曾經(jīng)的家人,朋友,師長,同門,戰(zhàn)友,敵人……
天不再覆蓋。
地不再周載。
世界不再運轉。
草木不再生長。
江河不再入海。
光明不再出現(xiàn)。
陰陽不再平衡。
混沌里不再有生命。
一切都將煙消云散,唯有一切的開始是永恒的存在。
四人當中,乾天派一人手執(zhí)女媧石,坤土派一人手執(zhí)盤古斧,乾精派兩人將二者手中的上古神器合而為一。
一切都將重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