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官城168,雙更一,最后一次同床共枕,永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共枕 林壇非的腦中胡思亂想,徐培風一邊時刻注意著火候,要讓整個銅爐的內部保持灼的不焦,一邊也在密切觀察著林壇非的狀態(tài)。如果說一開始憑借深厚的內功和一腔孤勇,將命元逼出體外已經不易,在中后期才是最為兇險的時候。隨著林壇非命元的逐漸流失,林壇非也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可越是到最后階段,越要林壇非保持體力和清醒,才能始終保持命元的純凈,而不至于功虧一簣。林壇非身上的汗已經徹底變成了血汗,順著濕透的衣服在銅床上積了一灘,阿飛捧著金盤的手已經開始發(fā)抖了,可林壇非依然在堅持著,雖然胸口劇烈的起伏,身體搖搖欲墜,但中極處引出的命元再沒有發(fā)生變化,始終保持了勻凈。 徐培風怕林壇非堅持不住,在他的魂門刺入一顆金針,用力一推,全部沒頂,林壇非出發(fā)痛苦的嘶吼,雙手拽動著銅鏈,銅環(huán)已經被拉成了橢圓的形狀。整個丹房完全是密閉的空間徐培風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觀察炭火燃燒的程度,估計著已經有三個時辰了,時間差不多了,徐培風小心的接過阿飛手中的金盤,里面的原本黑黃的藥膏完全吸收了林壇非的命元,變得晶瑩剔透的閃著迷人的光澤,徐培風緊盯著林壇非的中極之處,血污一出,立刻閃過身子,跳到銅爐的邊上,用內力將藥膏打散,散落在銅爐中,星星點點,好像漫天的流星皆匯于一爐,煞是好看。徐培風將金盤倒扣著也投入銅爐之中,和阿飛兩人合力抬過蓋子蓋上,心中默數(shù)了七七四十九個數(shù)字,便將火盆撤出,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無根陰陽水自上而下淋在銅爐之上。 隨著滋啦一聲,整個屋子里立刻水汽彌漫,徐培風揭開蓋子,心中十分的忐忑。這是徐培風集合了所有的記載和經驗摸索出的方法,心中只有六成的把握,雖然林壇非依然愿意賭上一切,但徐培風卻不能讓他白白地送了性命,徐培風盯著銅爐里的情況,水汽漸漸地飄散,一顆形狀很不規(guī)則的晶瑩剔透的東西就在爐底。徐培風難掩心中的激動,趕緊拾起這顆救命的仙丹,形似石塊的藥丸在徐培風的手中,光澤已經有些暗淡,徐培風不敢耽擱,拿著藥丸飛速的奔到蘇帛玄的床前,喂他吃下。 看著蘇帛玄吞咽入肚,徐培風心中的一顆石頭才終于落了地,這時才有時間來查看林壇非的狀況。林壇非裸著上身坐在床上,兩只手還抓著銅環(huán),低垂著頭,一動不動,一頭青絲已經變成了雪白的顏色,凌亂地垂在前面,發(fā)梢的部分沾染到身上的血汗,已經被染成了斑駁的紅色。徐培風和阿飛掰開林壇非的手,把他放平在床上,徐培風輕聲的喚著:“壇非,壇非?!绷謮墙廾?,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嘶啞的問道:“成功了么?”“嗯,成功了,”徐培風握著林壇非的手,“你要不要再看看明錦?!绷謮怯昧Φ攸c點頭。 徐培風和阿飛一起把林壇非抬到了蘇波動床上,讓林壇非躺在他的旁邊,林壇非用盡力氣把頭扭過去,側臉看著蘇帛玄。蘇帛玄好像要醒過來了,眉毛微微的皺著,林壇非很想伸手幫蘇帛玄舒展眉心,可是已經沒有力氣抬起手了,只能用眼睛看著他摯愛的人。蘇帛玄好像要說什么,又被徐培風的安神藥壓制住清醒不過來,身體輕微的晃動,嘴唇微啟,不停的顫抖著。徐培風擔心林壇非的命元還沒有完全的與蘇帛玄融為一體,這個時候醒過來會影響效果,這可是林壇非用命換來的,趕緊過來給蘇帛玄補了一針,蘇帛玄長出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林壇非看著蘇帛玄安靜了,自己也放下心里,心中默默的對蘇帛玄說道:“明錦,帛玄,我們相遇了兩次,相愛的兩次,你對我來說永遠都是上天的恩賜,只是我太過污穢,本不配擁有你。我此生有幸短暫地擁抱了我的月亮,現(xiàn)在我要將你還給天空了。帛玄,我愛你,晚安?!绷謮怯X得好累,從來沒有這么累過,再也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懸在睫毛上,終未落下。蘇帛玄躺在林壇非的身邊,身體雖然平靜了,可呼吸依然急促,緊閉的雙眼,順著眼角流下了淚。阿飛在旁邊見林壇非沒了動靜,自己那么討厭的少主就這么走了,有些不敢相信,上前輕輕的搖了搖林壇非,沒有反應,回頭茫然的看著徐培風。徐培風站在旁邊,強忍著眼淚點點頭,眼淚還是沖破了眼眶決堤了。 三日之后,徐培風才停止了給蘇帛玄用藥,掐算著時間,也該醒了,便守在床邊等著。片刻,蘇帛玄在床上睜開了眼睛,盯著天花板愣了幾秒,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徐培風見蘇帛玄醒了,很高興,雖然這幾天已經無數(shù)次的給他把過脈,確認過蘇帛玄的確是痊愈了,但還是想聽親口問問他的感覺。可還沒等徐培風張口,蘇帛玄光著腳就往外跑,徐培風一不留神竟沒拽住,蘇帛玄一口氣跑到院子里,一陣頭暈,用手扶著樹停了下來?!懊麇\,明錦?!毙炫囡L在后面拿著衣服和鞋子追出來,小鄧和小卓也聽到聲音跑過來:“蘇公子?!毙炫囡L把衣服披在蘇帛玄的身上:“明錦,你先把鞋穿上,你感覺怎么樣?!碧K帛玄回過頭來看著徐培風,臉上已布滿淚水,質問徐培風:“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照顧林壇非,你為什么要食言?!薄拔摇?,”徐培風不知道該怎么和蘇帛玄說,只好哄他,“你在說什么,乖,我們先進屋里再說好不好?!碧K帛玄拉著徐培風的胳膊問道:“林壇非,他現(xiàn)在在哪里?”徐培風按照與林壇非商定策略安慰蘇帛玄:“明錦,我們先進屋,你剛痊愈受不得寒氣,林壇非為了救你的確是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他去了西域尋找救治之法去了。” 蘇帛玄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你不用騙我了,命元入體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是醒不過來。重生之法,以命換命,不可能有他解的。三當家,我求求你,告訴我林壇非現(xiàn)在在哪里,你放心,我現(xiàn)在的這條命是林壇非的,我必難自棄,我只想去見見他,最后再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