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腦子在一團(tuán)沉重的迷霧里。是恐怖電影里那種迷霧。粘滯的，灰色的，帶著味道的迷霧。迷霧里氧氣稀薄，沒有聲音，漫無邊際。

? ? ?你腦子里每一個念頭的起滅都緩慢和粘滯，思考像是在沼澤地行走，一邊行走，一邊下陷。你用盡全身力氣拔出一條腿，然后再用盡全身力氣拔出另一條腿，可是并不能向前。

? ? ?至于情緒，有時候也許是傷心。你懷念人生里平靜美好的時刻，這樣的時刻也許是在童年。童年里很多人都在，童年里午睡之后寂靜的陽光，晚飯前煙囪里的煙。有時候也并不傷心，只是麻木，喜怒哀樂都太過消費心力。還有的時候只是空洞，在身體的一個位置，那個位置就在鋼鐵俠盔甲上那個亮亮圓圓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一個便攜型壓縮性的黑洞，所有的情緒都被吸進(jìn)去了。也沒有傷心，也沒有憤怒，也沒有高興。

? ? ?你拉上窗簾，躺在床上，不洗臉，不刷牙，不洗澡，聞得到頭發(fā)油膩的味道，最大的尊嚴(yán)是下床大小便。你睡不過去，醒不過來。你是水底的沉舟，側(cè)畔千帆而競。你是生銹的汽車，路上車水馬龍。你是沒上發(fā)條的玩偶，旁邊有無數(shù)的聲音在喊著“萌萌，站起來！萌萌，站起來！”。你想，對，是我太懶了，我真的太懶了，懶到希望天外一顆隕石能砸到頭上，給我一個永不起身的借口。

? ? ? 然后，一點一點上發(fā)條，擰一圈，再擰一圈，再擰一圈，然后就能動了。發(fā)條嘩嘩地轉(zhuǎn)動，像綠色地發(fā)條青蛙蹦蹦跳跳走到外面，外面陽光正好，樹葉浮動。走著走著，你突然沒有力氣，充滿疑惑，你看向周圍的人，他們一身鋼筋鐵骨勇往直前。

? ? ? 古人曾經(jīng)在夕陽西下之時駕著馬車狂奔，在歧路將盡之處嚎啕大哭。路前面還是路，山過去還是山，你只往下墜，看著那個越來越小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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