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瘋?cè)嗽骸?br/>
這里的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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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

“啃啃……”

障坐在桌邊，手中拿著湯匙，任意地欺負碗中的食物。

“青菜……”

攪著攪著，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滴在陶瓷碗中。障怔怔看著自己的眼淚落下，眼淚壓抑住了另一個人格的冒出。

“啃啃不要我了……他不回來了……哇——”猛然地就哭了出來，哭得稀里嘩啦的，肉乎乎的臉蛋上滿是鼻涕和淚水。

啃匆匆闖入房內(nèi)，一眼就看見那坐在餐桌前哭得驚天動地的小孩。


這是……哪個？


啃兢兢上前，靠近那個不知被哪個人格控制了的障，障一把抱住了他，只到達自己肩膀的高度不斷在啃燙得筆直的西裝上蹭蹭，把鼻涕和眼淚全抹在自己身上。

“怎么啦……？”

啃不知所措的手緩緩拍著懷里的人的后腦勺，心里有些恐慌。

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障。他受了什么刺激，莫非又分裂出另一個人格。

不妙。

“啃啃不要我了……哇——！”

“??？我、我在這里啊。”

“‘他’、‘他’說啃啃不要我了，哇?。】锌凶屛页圆荨锌胁惶畚伊恕邸?br/>
“‘他’……”啃啃輕輕安慰著障，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中，分析著接獲的訊息。

如果假想沒錯，現(xiàn)在的障應(yīng)該是個剛從主人格分裂出來的人格，雖然目前還沒有辦法確定哪一個才是主人格，也尚未掌握具體出現(xiàn)的人格數(shù)量。這個人個冒出的原因，姑且可以定論為主人格受到其他人格的刺激，因而出現(xiàn)一個愛哭的人格。

“哇——啃啃不理我！啃啃不疼我了?。　?br/>
“障障寶寶別哭，乖啊，我在這里。”啃很不適應(yīng)用這樣哄孩子的語氣對障說話。

“哇……嗚呼呼……”

懷中的人靠在自己身上，睡去了。

啃抱起了他，到房外喚護士。





6樓

“西蘭醫(yī)生！”

白衣護士追上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理理服飾，深吸一口氣開始念報告。

“0601號房病人今日正常，A0315藥劑還需加量嗎？”

“無需?！?br/>
男人毫無溫度的嗓音格外沙啞，黑框眼鏡后的眸子顯得暗淡無光，一頭的卷發(fā)與他冰冷的性格顯得格格不入。

護士繼續(xù)報備。

“0602號房病人今日有嚴重自殘現(xiàn)象?！?br/>
“帶到五樓?！?br/>
“0603號房”

“依舊昏迷不醒？”

“是?！?br/>
“營養(yǎng)液照常供給，時機到了會自然醒?！?br/>
……

“0628號房病人今日自行銷毀了一種人格，主人格情況穩(wěn)定，但有危險?！?br/>
“哪個人格留到最后是他的選擇，配合他?！?br/>
“是。接著是”

“有事走了。”西蘭打斷了她，自行離去。

“等等，西蘭醫(yī)生！0629號房……”

西蘭有意無意放慢了腳步。

“病人情況非常不穩(wěn)定。醫(yī)生是否要親自察看？”

西蘭對著身后擺了擺手，留下一臉莫名的護士。


黑漆漆的0629號病房內(nèi)，穿著淺藍色病服的病人，蹲在地上哼著幾個調(diào)子，默默地，窩在角落邊看著龐大的空間，顯得有些茫然。

“漆黑的房間……想你在的感覺……”

身子不住顫抖，病人抱緊自己，抱緊渺小的自己。


光線灑了進來，剛好落在角落。

呆橘抬起頭，看見發(fā)光的門口站著一個瘦弱而穿著不合身大褂的身影。那像云朵的發(fā)型，辨識度很高。

“西蘭花……”

呆橘眼神閃躲，以只有門口的人聽得見的聲量念到。

“……欠炒?！?br/>
?

然后燈亮了。





4樓

走廊傳著鋼琴聲，顆粒分明的節(jié)奏，聽得有些生硬。

魔站在門外，聽著門另一端傳來的陣陣鋼琴聲，心情煩躁。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護士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畢竟一個面目兇神的男人穿著一身黑，戴著口罩明目張膽站在任何一角落都會惹來不適。

但其實誰都知道，他是為房里的人來的。

為了房里那個只會彈同一和弦的人。

魔煩躁地一把推開護士早已解開門鎖的房門，對著坐在鋼琴前的人兇道:"都是4536251，煩死了！你當(dāng)真只會這個和弦嗎？！"

愛坐在鋼琴前，精神恍惚地看著對自己怒吼的男人，剛要開口的聲音沒有落成。

"嘭！"的一聲，愛趴在琴鍵上，開始發(fā)瘋一樣的全身顫栗。

"關(guān)…門…"

"你說什么。"

魔立在門邊，單手扶著門框，似乎忘了愛是個精神病患者這回事。

"關(guān)門…求求你…關(guān)門！關(guān)門?。?#34;

愛的廣場恐懼癥已經(jīng)嚴重致他只能呆在自己的病房，就連窗簾都不能拉開，走廊上少量的人流來往對他來說已是極度恐慌。

快步走到鋼琴邊的黑衣男人，霸氣地揪著愛的衣領(lǐng)一把拉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砸下鋼琴蓋。

"我說你身為一個病人也總該有個限度。我的耳朵無法忍受，這類所謂的萬能和弦還是別彈了。"

魔狠狠盯著愛閃避的眼神，一手把瘦弱的人輕松提起，毫不溫柔地放到床上。被魔塞進被子里的愛還處于恐慌狀態(tài)中，神志不清的對魔的任何舉動都毫無反抗之力。


直到看見脫下口罩的魔穩(wěn)重專業(yè)的身影在鋼琴邊坐下，愛靜了。

眼神只需專注于一席之地，足以讓他的恐慌平靜下來。


當(dāng)喧嘩變默劇，這副畫面有一些詭異。

房門不知何時掩上了，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還有一架白色鋼琴。


愛記得，當(dāng)年也是如此。


宏大的音樂廳里，四周黑漆漆的，沒人。他一人坐在觀眾席，孤單而失魂。

那刻燈亮了。

琴聲響起。

他眼前亮了。

他聽見生命的音樂奏起。

他的一生也亮了。





2樓

"卷卷知道嗎？"

"什么呀？"

"丸丸不是病人，更不是瘋子。"

"嗯啊，丸子不是瘋子啊，丸子在我心里是個天使。"

"不，卷卷聽我說完。"

"嗯…別叫卷卷，叫卷兒。"

"好，卷卷，聽我說。"

"……好。"

"丸丸才不是瘋子。丸丸是警察，被派來保護卷卷的。卷卷的安全包在丸丸身上，丸丸是個…是個好的警察…很好很厲害的警察，保證絕不會讓卷卷受傷！"

"……"

卷坐床上，看著眼前的人天使般的笑容，差些沒哭出來。

"卷卷…卷卷不相信丸丸嗎？卷卷…不相信丸丸嗎？"

丸見卷沒回應(yīng)，著急得很。

"沒沒，卷卷…卷兒絕對相信丸子。丸子是個……好警察。"

卷用力注視著那童真的雙眸，努力不想讓眼淚落下。


"卷卷…卷卷怎么哭了？卷卷…丸丸做錯了嗎？卷卷不哭不哭！不傷心！丸丸在這里！丸丸保護卷卷！"

丸子用手笨拙地抹開卷兒臉頰上的淚水，小臉驚慌得像個孩子。

"不，我沒有傷心。我只是……丸子，聽我說。"

丸子用力點頭道:"嗯。卷卷說，丸丸聽。卷卷不哭。"



"丸子……你是天使。"


"不，丸丸是警察！"

丸奮力抗議。

"丸子你答應(yīng)我。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沒有煩惱地活著。我們彼此照顧好自己，好嗎？"

丸剛想抗議，卻被卷一個摸頭一個笑容給打敗了。

"…嗯。"

丸不情愿地點頭，接著又很快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丸丸答應(yīng)卷卷，卷卷也要答應(yīng)丸丸。照顧好自己！拉勾勾，不許反悔！"

"嗯。拉勾勾，不許反悔。"

卷的小指勾上丸的指頭，輕輕掛著，笑容也掛著，一顆心卻被剛才的童言童語狠狠擊中。



丸子……你是天使。





這是一間瘋?cè)嗽骸?br/>
這里的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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