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正式開始，祭司上殿——”

伴隨著一聲高喊，曲緣君身著紅衣一步步登上了高臺。

他站在最高處，底下是他的教眾，還有唐不期和陸時盡兩個看熱鬧的。與他們站在一起的是一臉嚴肅的顧淵。

“這不是人家的祭祀大典嗎？顧大夫你怎么比人家五毒的人還緊張？”陸時盡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懂！”顧淵連個眼神都沒給陸時盡，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臺上的曲緣君。

過了一會兒，唐不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該不會……暗戀緣君吧？”

顧淵：……

顧淵：？？？

“你這樣對晏安不太好吧?！碧撇黄诓毁澩?，顧大夫長得人模狗樣的，怎么是個渣男呢？

顧淵：……聽聽這是人說得話嗎？

“醫(yī)者父母心，在我心里他就跟我兒子一樣，我怎么可能暗戀他！”顧淵反駁。

啊這……

“那你盯著他做什么？”陸時盡和唐不期一唱一和，讓顧淵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是不是太親近了？

早就聽說唐不期暗戀陸時盡，眼下……那緣君怎么辦？

“喂，問你話呢！”陸時盡伸手在顧淵的面前晃了晃。

顧淵這才回神，他答道，“方便儀式結(jié)束的時候我第一時間上去把他帶走啊?！?/p>

“帶走？”唐不期不解，“為何……”

唐不期說不出來了，眼下儀式進行了不到一半，曲緣君卻吐了血。

唐不期想要上去，卻被長老的人攔了下來，“唐少主，祭祀大典已經(jīng)開始，您不能上去打斷祭祀?！?/p>

“你們瞎了嗎？緣君他吐血了??！祭祀大典總計三個時辰，這種強度他會撐不住的！”唐不期掙扎著。

“他是祭司，只要他還在那個位置上一天，就算是死在祭壇上也是他的榮耀，不該倚仗任何人！”

顧淵走到了他的身邊，“別掙扎了，也別想著上去帶走他，曲緣君不會感激你的?！?/p>

“這不是曲緣君第一次在祭祀大典上吐血，但是從來沒有人會在乎他的生死?！?/p>

唐不期看向顧淵，眼中盡是質(zhì)問。

顧淵嘆了口氣，“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祭祀大典這種高負荷的儀式，每三年一次，他主持過多少次，就吐過多少次的血。每每稍有起色，便又要準備，再次傷身。即使盡力調(diào)養(yǎng)，用最好的藥材也養(yǎng)不出一個健健康康的曲緣君?！?/p>

“你以為他為什么要穿紅衣祭祀，還不是因為紅衣看不出血色?！?/p>

“在五毒教眾眼中，大祭司是五毒的信仰，無所不能；在世人眼中，五毒大祭司高高在上、風光無限；在你們眼中，他代表著權(quán)勢，是博弈最好的工具?！?/p>

“只因他是五毒大祭司，便沒有人真正將他當成個人。你們，他們，我們，只會記得五毒有個大祭司，他是善是惡是強是弱是敵是友，卻不會為了他而記得他。曲緣君從踏上祭司之位的那一刻開始，便沒有人真心愛他?！?/p>

“曲緣君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祭司，但是在這里，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好用的祭祀工具?！?/p>

“你們愛他權(quán)勢，愛他容貌，愛的是五毒大祭司的身份，卻不是單單他這個人?！?/p>

“他是一個很苦的人，你若是不能全心全意地待他，將全部心血都系在他的身上，就離開吧?！?/p>

“他是曲緣君，便不需要誰的憐憫?！?/p>

“你到底是誰？”唐不期目光如炬。

“若是按照血緣關系，緣君該叫我一生表哥。”顧淵看著臺上的那個身影苦笑，“可惜，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誰去干涉他的過去了。”

唐不期沉默了，片刻之后，陸時盡看到他伸手握住了那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