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對天吶喊
“你這小子！打之前還那么有自信！現(xiàn)在被打回來的是誰?。 ?/strong>
帕派瑞斯和艾斯利爾并肩奔跑著，帕派瑞斯指著艾斯利爾抱怨著：
“什么師徒聯(lián)合??！我好不容易才困住那個魔女，你直接讓一切都泡湯了！你是內(nèi)鬼嗎喂！”
“我也沒有辦法啊臭骷髏！鬼知道那個兇獸會那么強??！不用概念魔法根本打不動啊！根本！打不動！??！”
兩怪正爭吵著，窮奇已經(jīng)追到了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
“吼——?。 ?/strong>
強大的聲波震得大地龜裂，兩怪又一次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但與剛剛不同，他們現(xiàn)在帶著尤莉，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以說是糟透了。
“『軍神之矛』！”
窮奇一驚，正想轉(zhuǎn)身，一發(fā)藍色長矛從臉頰擦過，雖然沒有見血，但剛剛那一下確實對它產(chǎn)生了傷害。
金色身影趁著這個時間點從他的視覺死角閃過，明守拉著兩怪繞開了窮奇，安黛因站在窮奇身后，手中還握著與剛剛一樣的矛。
“為什么你能打得動那家伙??？！”艾斯利爾吐槽著。
“為什么你會打不動??？”安黛因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他，艾斯利爾像是自尊心受挫一般只能憤憤不平地看著她。
“抱歉來晚了，瑪菲特已經(jīng)找到了入口，但還在研究怎么進去，因為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們干脆就先來支援了?！?/strong>明守接過艾斯利爾手中的尤莉解釋著。
“那家伙普通的攻擊一概無效，安黛因，你能夠打得動它就說明你身上應(yīng)該也有某種被動型的概念魔法，而且和它是同級別的互相抵消了?！?/strong>帕派瑞斯分析著，面前的窮奇看到安黛因之后沒有輕舉妄動，反而小心地后撤了一點。
“……看起來又是一場苦戰(zhàn)了?！?/strong>
荒魔之森內(nèi)
因為偶然與小奈相遇，眾人又回到了房間內(nèi)開始了情報交流。
“在我離開赫拉之后，就不斷在人類帝國內(nèi)探索，現(xiàn)在人類帝國的社會動蕩，似乎是因為三皇之一的某人重病，皇儲們在這關(guān)鍵時期又想要爭奪王位，一些自稱革命黨派的家伙開始在國內(nèi)大亂，戰(zhàn)爭還沒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亂套了?！?/strong>它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你現(xiàn)在正在被全國通緝，但現(xiàn)在人類帝國混亂，加上閉關(guān)鎖國，幾乎沒有多少人去尋找你，比起依靠這個即將崩潰的國家，他們認為自己稱王才是最好的選擇，有個叫作『瑪莉特·愛蓮』的孩子好像在暗中尋找著你，弗利斯克，我跟蹤了她幾天，不論是被士兵哄走還是偷聽被情報販毆打她都沒有放棄，聽說她的母親也在暗中查著些有關(guān)你的消息，母子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對你很執(zhí)著?！?/strong>
“……”弗利斯克愣住了，『瑪莉特』這個名字她無比熟悉，那個在初春時給與自己唯一溫暖的孩子現(xiàn)在正尋找著自己的蹤跡，理由是什么自然不用說。
她的鼻頭發(fā)酸，眼角有些濕潤，“瑪莉特……愛蓮嗎，真是個好名字，沒想到她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strong>
小奈讀懂了她的表情，笑著回答道：“看起來不是什么壞人呢，竭盡全力地尋找你是為了什么我就不問了，接下來是你們這邊了，你和衫斯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一旁的衫斯解釋著：“這里的主人，也就是奧菲麗婭·芙蘭德爾就是我們要找的『鑰匙』之一，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她不愿意和我們走，現(xiàn)在的麻煩就是這樣，外面的同伴也遲遲沒有進來，看起來是遇到麻煩了。”
“他們進不來的?！?/strong>奧菲麗婭端著茶水突然走了進來，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這里的結(jié)界是克斯曼設(shè)置的，除非是和他或者初代有關(guān)的存在，沒有誰能強行闖入，這是他舍棄力量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用盡全力守護這里?！?/strong>她將茶水放在桌上，臉上一副悲哀的表情，“弗利斯克，你想知道，為什么我不愿意和你們走嗎？”
弗利斯克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奧菲麗婭看向了窗外，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很久很久以前，這里還被叫作『荒魔之森』的時期，真的就是如同字面意思，這里魔力貧乏，除了枯木外，寸草不生。”
“我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女巫，加入了魔女協(xié)會，在兩年之內(nèi)成為了當時最優(yōu)秀的女巫，被『瑞亞』選中，成為最年輕的魔女。”
衫斯眉頭一皺：“瑞亞？是魔鏡瑞亞嗎？那個下落不明的『十大神鍛』居然在你這里嗎？”
奧菲麗婭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一些女巫們嫉妒我的能力，誣陷我，排擠我，最后，因為她們陷害的我被流放到了荒魔之森?！?/strong>
“但我并沒有氣餒，反而利用瑞亞提供給我的魔力開始在這枯木林間栽培新的生機?！?/strong>
“一開始還很艱難，因為周圍根本沒有什么魔力，我只能強行將自己的魔力提供給環(huán)境，以至于吐了好幾次，但是在第九十七次的時候，周圍的環(huán)境終于發(fā)生了改變。”
“荒魔之森的魔力水平逐漸恢復(fù)到了正常樹林的水準，綠葉也從枝頭生出，一切都順利了起來?！?/strong>
“在我認為接下來會一路順風的時候，幾個冒險者來到了這里，他們在口頭答應(yīng)了我不破壞這里之后，卻還是將我那不多的財產(chǎn)掠奪，把我的房子拆了，將我的樹林砍倒，可以說是惡事做盡。”
“一開始我還認為這只是偶然，但隨著森林魔力與資源越來越充盈，掠奪者也越來越多，看著這個自己從小養(yǎng)到大的如同自己親生孩子的森林被破壞，我對外界感到失望透頂?shù)耐瑫r，也決定不讓任何人進入?！?/strong>
“……但是?！?/strong>
“但是，我太弱小了，強大的掠奪者一次又一次席卷這里，我只能一邊抹淚一邊重建一切，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很久，但每一次我都很幸運地活了下來，雖然生活糟糕透頂，但我還是活了下來?！?/strong>
“兩年后，一個大型隊伍打算徹底將這里占領(lǐng)，我第一次正面與對方抗爭，但結(jié)果很不盡人意，是我的慘敗?！?/strong>
“在他們的領(lǐng)隊打算將我也占為己有，將我身體也奪走之前，你的父母，也就是『克斯曼·弗利斯克』與『安潔麗·布蘭』突然來到了這里，擊退了整個隊伍后也救了我?！?/strong>
“安潔……”弗利斯克的腦子閃過某人的身影，心中有所觸動。
“怎么了？”
“……沒什么?！?/strong>弗利斯克微笑著低下了頭，“這也是命運……嗎?！?/strong>
“在他們救下我之后，我的生活也沒有因此變好，那時的克斯曼無比冷血，我以讓他們在這里安居為代價讓他守護這里，但他的守護方式過于殘忍了?！?/strong>
“一旦他覺得不對勁的人和怪物，都會被他在暗中殺死，不論對方是否真的具有威脅，他都能痛下殺手，哪怕……”
“哪怕……對方只是個剛出生的嬰兒?！?/strong>奧菲麗婭下意識看了一眼弗利斯克。
“幾年下來，在我的不斷勸說和妻子的影響下，克斯曼的行為也終于有所改善，他減少了殺戮的行為，讓自己盡可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你的母親懷孕了，克斯曼也徹底放棄了力量，建立了結(jié)界過起了安穩(wěn)的生活?！?/strong>
“但是，他的手上沾染的血污已經(jīng)深入靈魂，哪怕窮盡一生，他恐怕也無法還清罪孽吧。”
“他與妻子在我的森林里總共生活了四年，四年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在安潔麗生產(chǎn)的那一天我都陪伴在她身邊?！?/strong>
奧菲麗婭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那一天……剛好在下暴雨，克斯曼有事外出，在我?guī)椭矟嶜惿a(chǎn)完畢之后，她因為虛脫昏了過去，而在克斯曼回來的時候，臉上卻沒有掛著笑容?！?/strong>
“當他看到我手中的孩子后，表情連續(xù)變了好幾次，最后關(guān)上了門離開了房間，站在風暴中默默流淚?！?/strong>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哭，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
“就在幾天后，他與妻子大吵了一架?！?/strong>
“我想要幫他們和解，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盛怒之下克斯曼的攻擊……那一個耳光真的很傷人嘞?！?/span>
那時的記憶像是昨日的幻影，克斯曼那滿是胡渣的憔悴面孔上掛著一陣詫異與悔意。
被他扇了一個耳光的奧菲麗婭呆呆地坐在地上，臉上的刺痛遠遠比不上內(nèi)心的傷，淚水從眼眶流出，她抬起手捂著被打的那一側(cè)臉，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為……什么……我只是想幫助你們……”
“不是的，奧菲！我不是……”
對剛剛沖動的行為感到無比后悔的克斯曼正要解釋，傷透了心的少女起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這個可悲的男人在原地僵著。
“……”
“……夠了，該結(jié)束了?！?/span>
克斯曼的眼神逐漸恢復(fù)成以前那副冷酷的樣子，望著遠方的天空，再次從抽屜里拿出了那一把已經(jīng)鈍化得不成樣子的匕首，雖然已經(jīng)失去了原來漂亮的形狀，但因為他每天都在保養(yǎng)，上面沒有一點銹痕，刀身映著他眼中的決心。
“……為了這個世界，我必須要親手葬送這股力量?！?/strong>
畫面回到現(xiàn)在，奧菲麗婭緩緩地嘆了口氣。
“后面的故事就是，克斯曼想要殺死親生女兒查拉，結(jié)果在半途猝死，妻子上吊自殺，查拉也下落不明，只留下我與這森林相伴?！?/strong>
“弗利斯克，我不想再離開這里了，不如說，我已經(jīng)受夠變化了，不論是已經(jīng)消失的巫師協(xié)會，還是這個森林里發(fā)生的一切，命運始終都不會放過我，人們說總是我很幸運，但實際上我只會招來不幸罷了，已經(jīng)足夠了?！?/strong>
“……那么，奧菲麗婭小姐之前說想要出去是為了什么？”弗利斯克問道。
“……或許是，為了最后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吧。”
弗利斯克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恐慌。
“我打算，在近幾年結(jié)束這無盡的壽命，已經(jīng)足夠了，我已經(jīng)不想再看到那些令我心痛的事了?！?/strong>奧菲麗婭微笑著。
“等？！奧菲麗婭小……”
“那朵花是你們的同伴吧，帶著它離開這里吧，待在將死之人身邊怪煞風景的，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一樣，讓我解脫吧，拜托了。”
奧菲麗婭打斷了她的話，緩緩起身，離開了房間。
“……”
“……衫斯?！?/strong>
“我知道?！?/strong>
衫斯全程抱著手，沒有說一句話。
“要救她，對吧。”
“放任眼前的人就這么絕望的死去，我絕對不會認同的，而且，她還是重要的『鑰匙』?！?/strong>弗利斯克的眼神堅定，看著身邊的衫斯。
“想要動搖一個靈魂的決心是很困難的，弗利斯克。”
“……”
“不過，她剛剛那一份話里，并沒有足夠的決心，也就是說，她也在動搖，既然如此，我與你想法一致。”
她轉(zhuǎn)悲為喜，目送已經(jīng)遠去的奧菲麗婭。
“我絕對要把你從那深淵之中拉出來。”
外界，正與窮奇苦戰(zhàn)的眾人。
“有著巨大的體型卻能夠保持這種級別的移動速度，近身戰(zhàn)也是壓倒性的強大，更別說它現(xiàn)在還沒有用魔法，再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艾斯利爾雙手扛著那巨爪，腳下的地面已經(jīng)凹陷，安黛因舉著長矛從側(cè)面猛地一揮，擊退窮奇的同時也被對方的尾巴擊中，雙方各退了幾步。
“為什么才剛剛開始它就沒有再用魔法了，到底有什么企圖……”帕派瑞斯的內(nèi)心有些不安，對方的強勢點正是那可怕的魔力量，事到如今卻不使用魔法戰(zhàn)斗一定有什么蹊蹺。
“讓安黛因……逼它……用一次魔法……！”
一直昏迷不醒的尤莉突然睜開了眼睛，期間本該沒有任何戰(zhàn)斗記憶的她卻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
“尤莉，你沒事吧?！?/strong>從前線撤回的艾斯利爾急忙問道。
“我剛剛……使用了能力，雖然只有很模糊的影子，但是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話……我們就有機會贏！”
“能力？”
『輪回之力』
在尤莉所在的世界里，她所擁有的力量與弗利斯克類似，但是本質(zhì)上又有所不同，弗利斯克的輪回是直接將宇宙的時間逆流回上一個節(jié)點，而尤莉則是自己的靈魂帶著記憶回到上一個節(jié)點，所以哪怕這個世界的她已經(jīng)被『限制』住了，還是能夠發(fā)揮原來的一小部分能力。
即『未來預(yù)測』，雖然不完全，但她在昏迷期間靈魂脫體，不斷嘗試尋找能夠打倒面前兇獸的方法，而如今，她已經(jīng)找到了。
“安黛因！不要顧慮！直接用全力對付它！”艾斯利爾顧不上那么多，只能先這么告知對方。
“哈？剛剛不是還說要小心這家伙的隱藏手段……”安黛因正發(fā)出疑問，突然間意識到了什么，看著艾斯利爾的眼神頓時變了。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好你個小子！原來是這樣??！”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她丟掉手中的長矛，渾身散發(fā)著深藍的光芒。
“特殊魔法——『波塞冬之怒』??！”
海神的影像隱隱出現(xiàn)在她身后，周圍的一切空間都發(fā)生了扭曲，以她為中心，半徑數(shù)千米的地方都被一股由純魔力構(gòu)成的激流覆蓋，水流沒過膝蓋，唯獨同伴的腳下還是正常的地面。
“這家伙……到底有多少魔力啊，太夸張了吧?！?/strong>帕派瑞斯流著冷汗，他很難想象如果安黛因是敵人的話要怎么樣才能打敗她，甚至逃走都是問題。
“給我沉入海底吧！”
安黛因臉上猙獰的笑容宛如殺神，窮奇似乎是察覺了對方的意圖，正想要揮動翅膀，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將它的身體壓住，激流化作漩渦，正緩緩地將它吞噬。
“再不用魔法你就要死在這里了！區(qū)區(qū)一個召喚物要我費這么大的力氣，你也要感到知足了！”安黛因頭冒青筋，雙手的肌肉緊繃。
“……”窮奇似乎是死了心，終于開始驅(qū)動魔力，一股黑色魔力瞬間化作屏障將它包裹成球體，不出幾秒，無數(shù)尖刺從那屏障上長了出來，瞬間突破了漩渦，同時伴隨著一陣黑色的閃電，安黛因立刻展開魔力屏障，黑色閃電僅僅是觸碰到屏障就使其碎裂。
“嘖，居然強到這種地步?！?/strong>剛剛的那一下出乎意料，安黛因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不過……哈哈哈，果然如此啊。”她的眼神一凝，血紅的天空似乎比剛剛要清晰了一些。
“……厲害。”連帕派瑞斯也小聲贊嘆著。
“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啊？”似乎只有艾斯利爾還處于頻道外。
“用魔力感知去看它，艾斯利爾。”有了帕派瑞斯的提醒，艾斯利爾閉上眼感受著面前兇獸的魔力，因為剛剛用了一次魔法，它的魔力有所減弱，但奇怪的是，減少的魔力并沒有回復(fù)，連少量的回復(fù)都沒有，而是完全不回復(fù)。
“你的存在時間有限，對吧。”安黛因咧著嘴看著窮奇。
“……”，窮奇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沉，似乎讓對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一般，連呼吸都變得謹慎。
“沒想到居然會是一次性的召喚物啊，無法回復(fù)的魔力，這就說明你一旦魔力耗盡就會消失，我們的勝利條件瞬間就簡單多了?！?/strong>
? ? ? ? “主動權(quán)現(xiàn)在到了我們手上了！老虎！”
“看看是你先殺了我們，還是我們先耗盡你的魔力！”
